不行!现在是什么时候?!胡人的追兵旦夕可至,自己这个便宜皇子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呜呼哀哉,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淫靡之事?看来自己还真具备做昏君的潜质呢,还是不要害了人家清白之身,虽然这东西自己不在乎,可是现在的人可重视的很呢,留着完璧之身说不定以后还能找个好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几万人又像吃得太多的蚯蚓一样慢慢悠悠的上路了。
而神策军的士兵已经开始集结。
华翼跨坐在战马上,立在一个较高的土丘上,在朝阳洒下的金色的光辉中,像一座凝重的雕像。
将军,按这个走法起码还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炬山,属下已经在来路布了两天的暗哨,如果有胡兵追来也好早作准备。
齐俊的布置,华翼这个军事门外汉自然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且让他感到憋屈的是:虽说自己不是饱读史书学富五车,但是好歹也是从物质文明极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还是位大学本科毕业的高材生,拥有经济学士证,大学毕业证,全国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等多项文凭,见识之广博炎华朝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怎么就这么窝囊呢?自己怎么就不能造几门火炮来守城,怎么就不能造辆汽车来逃跑呢?再不济,自行车也可以啊,但是他现在都做不了,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又有什么意义呢?人群中,秀娘扶着盲母随着人群慢慢的走着,一双瞄目时不时的瞥一眼立在土丘上的将军,心如撞鹿。
她期待着两人交错的那一刻。
将,将军,您的氅衣。
秀娘拨开人群,费了好大的气力折到华翼的面前,将叠得整齐的氅衣递将给他。
却不料斜拉里伸出一只白嫩的手将氅衣接了过去,正是适时赶到的卢香寒。
秀娘吃了一惊,见是一名美貌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少女,心中暗自猜度,已有了几分猜测。
小女子拜谢将军的救命大恩。
秀娘说着又施了一礼。
妹妹不用太过意,我家夫君就一个嫉恶如仇的秉性,见不得人受欺负,不管那天遭难的是谁,我家夫君都会仗义出手的。
卢香寒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我家夫君却足足说了两遍,又暗示秀娘,夫君并非因为你的美貌而施以援手,而是秉性使然。
是,是,夫人说的是。
秀娘连声称是,妙目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华翼,恍惚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幽怨。
华翼瞪了香寒一眼,伊人报以无辜、委屈的眼神。
翻身下马,华翼扶起拜下去的秀娘,你母眼盲,何不假车而行?为了加快赶路的速度,神策军将部分的马匹套成了马车以供老幼以及行动不方便的百姓乘坐,所以华翼才有此问。
是啊,是啊,某人心疼了呢!秀娘还未答话,卢香寒已经不阴不阳的说道,话语中满是酸味——昨天晚上还月中仙子,美若天仙的赞美自己,今天一早却又向别的女子大献殷勤,竟然还因为她瞪了自己一眼,真气死我了,看我理你才怪!不行,如若我拂袖而去,不恰恰便宜面前这个楚楚可怜、春心大动的小蹄子了吗?嗯,我忍!小女子多谢大人、夫人的好意,秀娘尚可维持,只是老母——秀娘看了看扶着拐杖倦立一旁的盲母,心中酸楚。
卢香寒虽然吃味,但是心却极软,见秀娘说的可怜,便说道:我的车子宽敞,尚能再容一两人,你们就和我乘一辆车吧。
这样某人也不必大半夜跑出来寻芳了。
明明是自己心软了,却依然要在最后刺华翼这么一下。
不过总算有一个不错的结局,华翼向香寒报以讨好的一笑,却只换来伊人一声冷哼,一双白眼。
炎华朝的皇宫中,阶前的血渍都没有清洗,显出干涸之后的紫黑色。
阿史那漠云皱了皱眉头,那过裹杂在浓浓的黑眼中的血腥和焦尸味道让她非常的厌恶,而造成这样人间惨剧的始作俑者之中,正有自己。
她不会像寻常女子一样把口鼻掩住,说一句讨厌,但是让她安之如素,她实在是做不来。
她并没有容许野蛮的兵将破坏华烨帝的遗体,一来,她不愿意因为一个死皇帝激化了民族矛盾;二来,对于这个立志中兴的一代君主,虽然最终事败身殒,她还是有着几分敬意的。
元帅,局势尚不稳定,吐蕃、契丹等部都还在大肆抢夺财物,甚至因此起了几次冲突,元帅此时领兵出城,又是深入敌境,似有不妥。
说话的是突厥的国师康赢阿史那漠云轻蔑的撇了撇嘴,那些目光浅短的夯货,只知道抢些金玉女人,几时动过脑子?济得了什么大事?元帅的意思是——中原自古富庶,然而数百年来一直为炎华人所独居,诸部落虽然兵强马壮,却是各自为政,此番虽能合兵一处,其势必不能久。
又且其志在抢掠,喜好做一些强盗响马的勾当,虽能满足一时的欲望却难成大事。
一个强大统一的炎华对我们是不利的,华炎帝时,府兵兵精将猛,兵锋所指无人能当,鲜卑恃强以抗,两月之间二十余万大军土崩瓦解,不得已远徙以避兵祸,从第一部落沦为附庸。
五部无不慑服,尽皆称臣,岁岁纳币。
方今炎华藩镇割据,其疏如沙,府兵虽号称百万,然而号令不一,久疏战阵,堪比乌合。
眼下炎华的皇帝虽然自缢身亡了,但是他还有两个儿子流亡在外,虽说竖儒小子并不足为虑,但是中原民众最看重的是血统、天命,如此时不趁机加以剪除,说不准哪天就会如死灰复燃。
华炫虽然名为太子,但却贪生怕死,又贪图享受,选择了无险可守的东部平原之地,虽然富庶,但如遭攻击,一鼓可下。
反倒是那个华翼,竟然带领神策军循南方而去,其志之大,其谋之深,可为我之劲敌!此去如同虎入深山,龙入瀚海,如若任其发展,说不定真的能够统一南夷,卷土重来,那时他登高一呼,炎华的就此中兴也并非不可能,至关紧要的是要除掉这一威胁。
可是元帅,我们已经在中原的都城之中,何不尽起阖国之兵直接占据了这京城之地,就此入主中原呢?国师,您是要考教漠云吗?此次五部联军所以能够如此轻易的长驱直入拿下京师,有着很多巧合。
主要的根结在于汉人的皇帝立志削藩激起了各路军阀的不满,藩镇节度使是想借我们的力量剪除皇帝呢。
正因如此,我们才可以兵不血刃的通过河西、河东、朔方等重镇坚城,直插核心。
其次部分的官员首鼠两端,上阳、京城两地如果没有内应,联军如若破城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如果我军因此轻视府兵的力量必然要吃大亏。
如果天下藩镇起兵合围,我们的兵力并不足以抗拒百万的军队。
况且,如若我们独占京师也将招致其他部族的不满,尤其是率先攻进城的吐蕃必然极力反对,甚至反目成仇。
这就譬如一块没有什么肉的骨头,如果人人都弃之如鸡肋那它什么都不是,如若一人视之如珍宝,意欲独占,旁人却也不能相容,必群起而争。
老国师康赢一笑接口道:只要炎华皇权不振,各藩镇必不相服,各自为战,如同一盘散沙。
我们只要徐徐图之,如蚕食桑,今日攻一座城,明日踞一爿地,乍看无关痛痒,日积月累却可积不世之功业!待其他各部醒悟,我突厥已然独大,彼即心中不满也是毫无办法。
漠云一拍素手,正是如此!且让那群夯货在那争抢吧。
我将率狼骑五千兵马出城逐那华翼,城中诸事就仰仗国师了。
突厥最精锐兵马分别是狼骑、虎骑、鹰骑,各两万人,此次南侵,漠云带来了狼骑和鹰骑。
元帅,这神策军一直担当皇家禁卫,乃是精锐中的精锐,非是寻常府兵可比,五千人马是否嫌少?且那物非同小可,元帅如能取得,以后或可减少许多麻烦。
康赢老城持重,所虑并非没有道理。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如果是寻常的府兵,甚至是北衙六卫的军马,以五千狼骑轻易可破,但是神策军一直作为皇家禁卫,神秘异常,况且所取物品干系又太多重大,所以康赢才有此担心。
漠云又何尝不知呢?但是如果此行带的兵马过多,我恐其他部落猜疑。
而且此去城池尚在藩镇府兵的掌握之中,人数多了恐引起他们恐惧和猜疑,而且也不灵活。
神策军虽然精锐但是尚不足五千之数,又是逃亡之师,士气必不能高,我以五千狼骑逐之即便不能灭之,自保当是无虞,国师尽管放心。
那物能取自然最好,否则我也不会涉险。
他们所说的自然是华翼携带着的传国玉玺了,各国之间谍影重重,虽然华烨帝做的隐秘,也没能瞒过无所不入的谍报人员,五部进城之时,早有细作报知。
但是吐蕃、契丹等部并无入主中原之心,传国玉玺虽然贵重,但是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稍微值钱点的一块玉石而已!今日第二章,求收藏推荐~~~~r如果您觉得《复兴》还可入眼,请您移驾到支持一下~~点击、收藏、推荐皆可。
豆腐在此先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