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雄纠纠气昂昂主动约了江洪波进行摊牌。
李向南阻止:别介啊,这不应该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吗?你大中午约他吃饭难道是要手起刀落斩杀这大好青年的梦幻情丝?柳浣花尽量无视她一日千里的夸张功夫。
去去,当断则断,不断自乱。
林嘉桦鼓励。
柳浣花走的时候顿时有种任重道远的压力。
两人约在食堂里的小餐馆,因为没有第二节课,所以十一点钟就急急忙忙吃午餐,仿佛有人觊觎窥视着自己午餐似的。
她到的时候章剑已经坐在那里了,逆着光,脸上的微笑就显得深邃而迷人。
你点菜了吗?她觉得判一个人死刑之前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人做个饱死鬼。
还没,我也刚到,你看看菜单,想要吃什么?他绅士地递过来,遵循她的意见。
柳浣花在那一刹那就想起章剑,似乎从来没有允许她开口的机会。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吃得七八成了,柳浣花抬头就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她一囧:你怎么不吃啊?我在等着你开口。
他仿佛很淡定。
哦,但愿不会影响你的胃口……她有些愧疚。
一个人欠什么都不能欠感情债,一旦欠了,你就永远没办法理直气壮没办法无理取闹没办法将自己摆在对等的位置了。
,我听着,什么结果我都做好准备了。
我觉得我对你只是感激,还有内疚。
并没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虽然我这个人一贯迷糊,可是这次我没有弄错,我只是拿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
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
她尽量委婉,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怕伤害到他。
他抵着嘴轻轻笑了出来:我早就猜到了。
呃?早就猜到了?柳浣花有些无语,早就猜到了还要把她这只兔子给逼急了去……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还不了解我。
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假以时日,你会喜欢上我的。
我会等着你。
他胸有成竹。
柳浣花头疼,这样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态,真的很欠扁滴说……话题就此无疾而终。
回来就遭到两个霹雳菩萨轮番盘问:事态如何发展?柳浣花翻白眼:如何发展?你干嘛不问收盘指数呢?到底怎么样嘛?你都快急死我了。
林嘉桦摇着她的手臂,做机械振动。
两人这才发现林嘉桦的狂热有些不对劲了。
李向南先声夺人:小林,我终于知道你之前频频泼冷水的险恶用心了。
俗话说姐妹夫,不可欺。
你不知道吗?林嘉桦红着脸狡辩:哪有?我那是发自肺腑的忠告……确实发自肺腑,只不过是心声不是忠告?李向南打趣。
柳浣花想着她这万年铁树老来开花就觉得高兴:我完全不介意你对他进行一系列调戏追逐。
只要你们将来别忘了我这个炮灰女配就好了……林嘉桦这才真急了:没有,你们别瞎猜,我只是觉得……觉得……吞吞吐吐老半天没个所以然。
李向南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啊?你那时候不是为了章老师五迷三道夜不能寐的吗?柳浣花囧了又囧。
我也没有想太多,只是那次郊游的时候看到他仰起头的侧脸,那时候天空是青得近乎妖孽的颜色。
我觉得我的心都不受控制了。
两人接受不了她文绉绉的表述,皆是被雷劈到的表情。
柳浣花安慰她: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反正我已经名正言顺拒绝他了。
你可以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啊。
李向南一下没怎么能接受:本来以为多个柳妹夫的,现在难道就要改姓了?真是一岁九迁啊……柳浣花纠正她:一岁九迁用错了,那是指升官发财的。
你刚刚的那个‘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也用错了,那是**专用词汇。
……腐女猛于虎这话一点也没错。
窦小妮到学校来找她的时候笑得格外谄媚,柳浣花心中警铃大作,双手环胸状:干嘛?劫财还是劫色?啊呸,我都懒得鄙视你了,回头买个GPS送你。
你得重新为自己定位定位了,看看已经自我膨胀到什么地步了……她一脸不屑。
柳浣花呕血,是谁说香蕉好欺负的,这是不是国外的汉语已经盛行了啊?一个章剑一个窦小妮都已经学成妖精了……说罢,找我什么事儿啊?她没好气。
想你帮我一个忙……上山打虎还是下海擒蛟啊?没那么严重,就想你说服你大哥参加我堂哥他们公司的晚宴……发了请柬吗?发了。
那他去不去我还能左右啊?难不成拐着弯骗他我想追你堂哥啊?柳浣花翻白眼,这么大一把年纪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将来还怎么当自己的嫂嫂啊?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大堂哥已经名草有主了,我二堂哥现在还在美国,三堂哥订婚了,对了,那天我四堂哥要来呢。
我给你们牵红线?她摆着手指头数着。
柳浣花一个头两个大:小妮姐,你咋这不淡定呢?对待男人,要欲拒还迎,要放长点钓大鱼,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可是那一棵树就是万年古木,而那一整片森林都是歪脖子怎么办?窦小妮不撞南墙不回头。
俗话说的好,是你的你就忘记着,不是你的你就惦记着。
我发现这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你当初那么拼命闹分手,现在可怜巴巴回来求饶恕不是典型的欠抽吗?柳浣花没办法赞同她的爱情观。
这些大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不明白,爱伤心,惧伤肾,心和肾隔得那么近,所以越是爱得深就越是容易恐惧,患得患失……她说出来的都是神秘莫测的东西,柳浣花无以为懂,只是心里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好奇。
倘若爱情真的是一位蒙着面纱的美女,那么她此刻就会是那个一掷千金博得美人展颜露脸的公子哥们了。
晚上她磨磨蹭蹭不敢开口,章剑一眼看穿,单刀直入:有话要说?她小鸡琢米。
他好整以暇,仿佛期待着她说出什么惊世豪言。
你去参加盛世的晚宴不?她小心翼翼问道,顺便不经意瞥了一眼他的脸色。
恩?怎么?他已经心里有数。
为什么不去啊?这么大的公司在本地落成,你去了不至于显得太地头蛇的霸道嘛。
也给媒体落个好名声啊,让别人知道章氏领头人跟盛世已经建立邦交……她其实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瞎掰着。
章剑虚抵着嘴笑,嘴唇弯起细微的角度,也不打断她。
而且这种晚宴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你那么舌灿莲花工于斡旋,一定能抓住机会为章氏再创佳绩的……说到后来她自己都汗了,这简直是南辕北辙式的瞎扯了……除非……他终于回应,却故意急死人似的留一半。
柳浣花都快上火了,心急如焚:除非怎么?我倒是不介意去,只是缺个女伴。
他不经意地摩挲着袖扣,白金袖扣大方贵气,即便是表情有些漠然有些慵懒,也彰显出整个人气度不凡。
她心里一喜:小妮姐啊,她那么高贵典丽,气质优雅……说到后来自己都心虚了,这瞎编乱造的功力最近简直是进步神速一日千丈啊。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恼怒,随即平波无痕地摇摇头:她不合适,携她出席反倒模糊了章氏和盛世的关系,叫外界多了无端猜忌的把柄。
也是……要么你跟我去,要么就搁家里待着就好。
他总结陈词。
啊?柳浣花背在身后的手紧张地揪着衣服的下摆,揉搓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在纯棉T恤衫没有变成无可救药的咸菜团之前终于点头,慷慨赴义:好。
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在某人闪亮的眸子里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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