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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 九州风雷 第469章 捕枭

2025-03-30 17:09:32

乌蒙灵山,北望黄河南据大金川。

山势平缓但起伏甚至多,树木茂密山路崎岖。

深夜,大批的人影在山脚下起伏不定。

年轻的吐蕃赞普勒马在一处山坡上停住,举目眺望。

一名将军拍马上来道:赞普,是否下令让将士们休息一下?不。

加速行军,务必在今夜通过这座山。

器弩悉弄的眉头皱了一下,脸色比较严峻,这处地形比较凶险。

倘若敌军趁我军休息时杀来,则大为不妙。

传令,打起精神来,加速前进!到了大金川再休息!是!将军领诺拍马而走,将命令传了下去。

器弩悉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咧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只要过了大金川,十万精锐大军就可以直接面对空虚的剑川。

哼!刘冕啊刘冕,你现在肯定在河陇左支右掘忙得焦头烂额吧?你们伟大的女皇说不定还在琢磨着要砍你的头。

等我拿下剑川就挥师北上,到时候不仅仅是兰州军将成为瓮中之鳖,整个中原也将赤裸裸的暴露在我军面前!……怎么回事?!斗然间,山间响起一阵震天响的巨鼓擂声,喊杀声从天而降。

赞普,敌军有埋伏!这怎么可能!器弩悉弄大惊失色,不等他反应过来,半山腰里一片怒吼喊杀,迎头一片火箭像雨点似的落了下来。

啊——一片惨叫四起,悴不及防的吐蕃人死伤一片。

火箭引燃了四周干枯的树木草叶,很快燃起烟火来。

这一片山路相对有点狭窄,两旁都是平缓的山坡和茂密的树林。

正值冬去春来,有大批枯死的灌木树丛,沾火就燃。

撤、快撤!器弩悉弄连声叫苦,拍马往后疾奔。

两旁延绵数里地山腰上,陆续全都出现了周军。

大量弓箭手拼命的往下放箭,引得山路里四处火起浓烟滚滚。

混蛋、混蛋!!器弩悉弄丧心病狂一般的大喊,愤怒的抽打马臀,打得那马一阵皮开内绽。

半山腰上,论弓仁将铁马插在身边,双眉紧锁的看着山道中的情形,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我这算是……背祖忘宗么?杀的,可都是吐蕃人哪!器弩悉弄啊器弩悉弄,这次要是不能生擒你了却罪恶之源,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和这许多阵亡地将士?传令——不予追击,只许射箭。

放敌军去渡黄河!论弓仁的思路很清晰。

设伏成功,只是胜利的一半。

他现在所率领的,是两川剑南之的府兵战斗力有限,而且只有五六万人。

如果正面硬攻对拼,绝对不是器弩悉弄十万精锐铁骑的对手。

现在网开一面放器弩悉弄北逃,就是打算让他抢渡黄河去。

到时候,就能‘兵半渡而击之’,抢得战机。

也可以与北方地刘冕军团遥相呼应相互配合。

只是不知道,大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论弓仁双手交叉抱着胸,眉头深深皱起,器弩悉弄果然来奇袭两川了。

这么说,一切战机都在他的掌握。

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会用兵突袭大非川吧?希望他能成功……就在论弓仁沉默自语的这点时间里,山道间至少有上千的吐蕃人丧了性命。

大火烧起越来越猛,人喊马嘶自相践踏,死伤数字呈几何上升。

数十铁卫死死护着器弩悉弄,往北逃遁。

一些死士们冒着淋头的箭雨往上冲,却没一个人能冲上半山腰的,白白送了死。

器弩悉弄又惊又恼又心痛,大声呼喊:撤、快撤!不许交战,撤!赞普别喊了,还是快逃吧!此时,距离黄河滩涂以北约四十里的独狼谷要塞之上,刘冕拔下了一支紧紧钳在木栅里的箭矢,和马敬臣相视大笑起来。

天官,大手笔啊!马敬臣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参了半辈子兵,还没打过这么舒坦地仗!十万大军,什么狗屁,哈哈!只是恼火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进行大屠杀,砍得我军将士们的刀都要卷了也没能杀得干净。

十万人,那也是爹生娘养的,犯不着杀干净。

刘冕的脸上挂着十足冷冽的笑,再说了,我要是敢杀那么多人,回朝之后那些士大夫文人刀笔客们,可都不会放过我。

唔,于是留下了三四万人。

那、那也有够夸张了。

马敬臣干笑了两声,当日薛仁贵天山一役,也杀了十万人。

不过,他用的是坑杀。

这一次吐蕃大败于大非川也是损失十万人,我估计他们就要从此一撅不振了。

刘冕抬手往前一指:如果能将器弩悉弄本部的十万人再消灭,那吐蕃高原就能不战自定了!现在就看论弓仁的了。

马敬臣挑了一下眉梢,我就担心这小子宗同脉血肉之情,手下留情。

刘冕沉默了片刻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道:看吧。

报——一名快使到来,送上了薛讷从大非川送来的军报。

刘冕展开来看,哈哈地笑道:很好,薛讷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他让郭虔押着俘虏回了兰州,自己却率领本部二万余骑兵北上清剿祁连山,和唐休遥相响应去了。

马敬臣也是大笑:薛讷可能是对这大非川地情感非常之特殊吧,毕竟当年薛仁贵曾在这里首尝败绩,而且输得很惨。

他这是卯足了一股子劲想替为报仇啊——他北上祁连山,就能彻底切断吐蕃内地与河陇西域之间的粮道,十分利于唐休向西域挺进收复安西四镇哪!不错!刘冕意气风发地重重一点头,这一次,我中原最优秀的战领几乎全部聚集于此,尽皆用命一逞报负——旷世之战哪!今天参战地每个一人,都将名留青史!马敬臣得意的大笑:也包括我?史书上会不会记载我是一个很有名的嫖客?二人笑得正欢,临时修起的关塞下跑来几匹快马,远远举着三角红旗——前方斥候有紧急军令回报。

刘冕就站在卡哨上大声喝问:何事?报大帅——黄河滩涂发现大批量吐蕃人在抢渡,向我方推进而来!刘冕和马敬臣同时兴奋的一击拳:太好了!擂鼓聚将,点阵发兵——突袭黄河滩涂!聚集在独狼谷的周兵人马,共有近八万——刘冕的一纸调令,将此前留守兰州的大军都给调了来。

现在,兰州西征军的主力之师几乎全部在此!关哨上响起一阵震得天地作响的鼓声,无数兵马从山谷中奔腾而出。

刘冕依旧身先士卒手提方天画戟杀奔而出。

杏黄的龙旗和血红的帅旗紧随其后,率领数万大军朝数十里外的黄河杀奔而去。

器弩悉弄坐在一艇牛皮筏上,沉默无语脸色极度难看。

要不是吐谷浑故地的这些旧臣驻军们相助抵挡论弓仁,他几乎就要和所有的部下一起被他追击而亡。

现在只要渡过了黄河,还有机会与大非川的本部大军汇合,再收集昆仑和祁连附近人马,重振旗鼓。

我还没输!器弩悉弄恼怒的一拳砸到了皮筏上,众人一阵惊呼小:险些倾覆。

所幸此处水流并不急,不然满船的人都会有落水之危。

正在这时,前方约两百步远处先行登岸了的吐蕃士兵们,突然一片混乱大声嘶叫起来。

器弩悉弄惶然一惊站起身来:怎么回事?!这一看,他的脸色变白了。

东南方面,滚滚烟尘冲天而起,阵阵的喊杀声也传到了耳边——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奔腾呼啸而来!器弩悉弄手里的马鞭不经意的落了下来,眼中变得一片茫然。

赞普、赞普,怎么办哪?!任凭旁边的人怎么喊,他似乎都听不进去了。

此时,刘冕已经挥军杀到了登陆的吐蕃人身前。

这一次他没有挥戟砍进人群,而是优雅的立于了一处高坡将方天画戟插定在地,举目远眺。

蓝天白云,黄河九曲。

青草地,碎石滩,奔流的河水呼啸的风。

昔日,文成公主就是从此这里入蕃的吧?刘冕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微笑。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

斗然,刘冕吼出一声发自肺腑的呐喊:为将如此,此生足矣!——器弩悉弄,束手就擒吧!——传我帅令,活捉器弩悉弄!十八名号令兵身披三角红旗手持金拔朝前奔去,沿途大喊:活捉器弩悉弄!大周将士身心鼓舞士气如虹,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呼啸——活捉器弩悉弄!这个声音,响彻苍穹!吐蕃人全体战栗。

正在黄河浅滩附近彷徨发呆的器弩悉弄,脸色变得一阵青灰,眼中的神色已然变得绝望。

西岸,论弓仁骤然勒马而停,将手中铁马槊朝前挥指:全军突击——活捉器弩悉弄!两支大军,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这样的呼喊——活捉器弩悉弄!……一天一夜,过后。

十万残兵,至少有一两万余人溺水而亡葬身鱼腹。

黄河两岸的黄土地,已经变得一片赤红。

四处皆是横躺的尸体、仓皇奔走的马匹和散落在地的刀剑弓矢。

刘冕骑着马慢吞吞的走到一拨俘虏面前,咧嘴冷笑一声:我们又见面了,赞普阁下!.五卷 九州风雷 第470章 英雄凯歌入雄关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数百兵王的护卫之下,驶向了兰州城头。

此时的兰州,已是万人空巷欢呼四起,阵阵的声浪如同怒涛一般袭卷苍穹。

马车里,刘冕掀开车帘朝外面张望了一眼,嘴角轻轻扬起微笑道:赞普,你该看一下外面。

哼,小人得志!器弩悉弄冷哼一声,举杯饮了一杯酒,都不去正眼瞧刘冕。

大非川大捷,生擒吐蕃赞普器弩悉弄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

河陇军民谁不狂喜?得闻胜利之师凯旋归来,凡兰州治下的百姓,无不连夜出行赶到城门外来参加游行,欢迎英雄归来。

近八万大军,排成整齐的队列稳步向前,一部分人在前维持治安。

刘冕将器弩悉弄藏在马车里不让他露面,自己亲自与之作陪。

由于百姓们太过热情和兴奋,使得军队前进的步伐很慢。

大军各自归营驻扎后,刘冕等人要进入兰州城中更是不易。

用了大批军士开道,费尽九牛二虎之牛终于在天黑之时进了兰州都督府。

请赞普到厢房歇息,好生伺候。

刘冕对胡伯乐下了令,一百名兵王负责起了器弩悉弄的看守任务。

洛云听闻刘冕归来,像只鸟儿一样飞快的奔出来,也顾不得人多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众皆一阵大笑,各自散去且作歇息。

老公,你居然活捉了器弩悉弄?洛云既意外又惊喜,连声追问道,快让我去看看器弩悉弄长什么样子?别闹!刘冕扯着她的往径直后宅。

洛云脸一红:坏死了,一回来就想这样……都还没沐浴呢!说什么呢?刘冕坏坏的一笑,拉着她进了书房,我是叫你给我磨墨。

我今天要写几封非常重要地书信。

洛云脸一红尴尬的吐了一下舌头,乖巧的拿起砚台开始磨墨了,站在一边安静的伺候。

刘冕提笔,几乎不假思索就开始写了:臣,西海道行军大总管领兰州大都督兼河陇经略使刘冕,百拜吾皇陛下……大非川大捷,杀敌十万俘虏六万余,匪枭器弩悉弄得擒,吐谷浑传檄而定,诸部渠酋拱手来降……臣以为,大周精锐之师尽出于外,关中空虚。

臣请命,率右卫大军归朝,拱卫关中……洛云看了半晌,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问道:老公,你向皇帝请奏回朝呀?我们要回家了吗?刘冕神秘的笑了一笑:家?我想,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河陇就是我们的家。

回去,是肯定要回去一趟地。

因为要领赏受封嘛!洛云不解的眨着眼睛:你不是请命说,要率右卫回朝吗?刘冕再笑:皇帝不会准的。

要回朝拱卫关中,也轮不到右卫。

河陇这里乃至西域吐蕃地事情,都必须由我来料理。

换了任何人,都不行。

所以皇帝肯定不会让我回朝了。

那你干嘛又要请命哦?刘冕哈哈的笑:这个嘛……中原的朝廷,和你们大漠的牙帐,情况不同。

哦,又是那些我搞不懂的政治利害是吧?洛云撇了撇嘴,随即又欢喜的道,反正,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回家也不错,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刘冕笑而不语,又提笔写下了好几封信。

洛云在一旁静静地看,嘴里不禁念叨:狄仁杰、太平公主、公公……你还给他们写了信哦!刘冕将写好的奏折装进黄皮信封中,又将其他几封信装好,拧眉悠叹道:算起来,黎歌也快要生了吧……少顷过后,奏折和书信一起从都督府发出,径奔关中而去。

从这一刻起,兰州都督府始终有重兵把守,器弩悉弄被藏在深宅大院,除了刘冕任何人见他不得。

凉州那边,至从大非川大捷之后,唐休再无后顾之忧,与薛讷里外夹攻夺取了祁连山一带的军事控制权。

然后,唐休率领本部三万余骑兵,长驱直入径取西域,麾旌直指安西四镇。

大非川一战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西域等地。

但见大周龙旗飘起麾旌指处,西域诸国小邦望风而降。

唐休一路过去几乎是兵不血刃连克十六城,大周的金白龙旗插遍西域各处。

固守安西四镇的吐蕃兵马无心恋战,不是弃城而逃就是率众投降。

这一场西征之役,竟是如此的轻松!前方的战报如雪片一般向兰州大都督府飞来。

今日得闻哪个小国投了诚,明日又得知何处要塞开关献城。

坐镇河陇多年的唐休,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以中原上国使臣地身份,接领了这些土地。

这一切,自然都在刘冕的预料之中。

大非川一战,河陇均衡完全被打破。

二十万吐蕃大军的覆没,宣告了代一去不复返。

中原制霸西域河陇,指日可待。

至于吐蕃……他们的精锐大军完蛋了,整个王朝都面临垮掉的危机。

如今他们的赞普又被生擒过来,国内定是一片惊慌和混乱。

刘冕心中暗忖:让他们乱吧,慌吧,越乱越慌,就越好。

我也不急着用武力收拾你们。

演变到了这种情况,该是朝廷用政治攻略来摆平事情的时候了。

这种事情,女皇武则天显然比我拿手多了!再说了,这世上这么多的事情要办,总不至于我刘某人全部一肩膀扛下来!……于是,大战之后地刘冕,反而显得比较清闲。

论弓仁驻军于吐谷浑与大金川,防备吐蕃反扑与镇劾党项胡部;薛讷攻取了祁连山军塞后,退守大非川扼守咽喉,唐休留得一半人马守备凉州与祁连山,黑齿常之回了兰州帮助刘冕料理军事,~州那边有王和姚崇,一切无忧。

刘冕,居然当起了甩手掌柜。

整个河陇和所有军队,就像是一台电脑,稳定工作效率极高。

而刘冕,则是整台电脑的PUU。

一个月后,PU居然有点发了福,脸上红光满面。

这一天,朝廷地使者到了。

不出刘冕的意料,皇帝除了对河陇诸将官进行一番褒奖与赏赐之外,命刘冕亲自押送器弩悉弄回朝听封。

但,之前所请率右卫回朝拱卫地事情被驳回,改为调谴薛讷所部左玉卫的人马和论弓仁在剑川地一部分人马回京。

刘冕走后,暂由老帅黑齿常之坐镇兰州都督府,代行大都督之事。

洛云可就乐了,兴高采烈的大呼小叫,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刘冕却是来到了后宅厢房,看一看那骄傲的器弩悉弄。

这些日子以来,器弩悉弄就没离开过这家院子。

数日不见,他显然消瘦了一些,可是脸上仍是桀骜之色未去,对刘冕很是敌视和不屑。

刘冕也不与他计较,淡淡道赞普,我是来通知你一声,马上就要启程动身了。

器弩悉弄微自一惊却装作不动声色:去哪里?当然是我中原帝都——神都!刘冕哈哈的笑。

你……你敢押着我走出兰州吗?器弩悉弄大怒,我吐蕃百万军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前来营救我!那咱们走着瞧啊,哈哈!刘冕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器弩悉弄呆呆的杵在原地,感觉浑身一阵冰凉。

原本他以为,不过是一场战败罢了。

虽然被俘,但鉴于两国关系与吐蕃在河陇的威势,刘冕或者是大周的朝廷不得不放了他。

没成想,今日居然就要以阶下囚的身份被押往洛阳!奇耻大辱啊!吐蕃的历史上,还没有哪位赞普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几天以后,薛讷所部的人马被替换了回来,齐齐在兰州城外集结。

刘冕点起来二百名兵王随行护卫,押着器弩悉弄出了兰州城。

兰州的百姓们焚香遮道沿途相送,就如同拜送神佛归天庭一般的隆重。

刘冕和洛云带着兵马押着器弩悉弄,进入了左玉卫的中军,受到层层严密的保护。

大军开拔出了兰州境地,一种向东畅行无阻,竟连一个吐蕃士兵也没有遇到,径直走到了潼关前。

回到中原了!三军将士无不欢欣鼓舞。

刘冕也是心中一片愉悦欣喜,还特意将器弩悉弄从马车里叫了出来:赞普阁下,看吧,那就是我长安的潼关——你是不是做梦都想从这里杀进去,马踏中原?哼——器弩悉弄一脸青灰,冷哼。

一路上来,也没见到一个吐蕃人来救你,真是可悲啊!刘冕哈哈的大笑,尔后厉声道,器弩悉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大非川一役后,你的吐蕃王朝就要完蛋了!就像昔日贞观时的东突厥一样!从今天起,你就要走上和当天突厥可汗利一样的路——前往我大周帝都!刘冕,你莫要得志便猖狂!吐蕃少了我,依旧是高原的雄狮,总有一天会从高原上扑下来,吃光你们这群软弱的汉人!器弩悉弄恼怒的大骂了几声,转身走了车里,走吧!把我押到你们的帝都领赏去吧!刘冕肆无忌惮的大笑:我正有此意——吐蕃的赞普器弩悉弄,我刘某人想要的一切,还都必须拿你来交换——大军开拔,进长安!是!长长的铮角吹起,响彻重云。

数万凯旋健儿轻歌笑语,踏上了关中的土地。

.五卷 九州风雷 第470章 渭水伊人,琴声瘦东风暖暖,春意正浓。

渭河的水清澈见底,马蹄轻快征尘却如霜。

青草缀红花,流水浮绿萍。

从寒冷的西塞踏入关中,便觉一股暖意袭来。

刘冕脱去了厚实皮裘,骑上火猊马跑到军队方阵之外,带着洛云闲散的,便如出游踏青的情怀。

洛云仿佛也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一路咯咯的笑,给这铁血军旅平添一股柔和之美。

三军将士在外征战了半年,劳苦疲惫不说,谁不想家念家?这时个个心情舒畅笑语生欢,许多人一路走一路唱起了自己家乡的民谣歌儿,好不爽朗。

铮铮铁师,又多几分活泼喜悦。

大军走到渭水便桥,前面开路先锋斗然停住,大军突兀的止步。

何事?刘冕不禁讶然,拍马上前。

前方斥候先锋身披红角三角旗快马迎来:报大帅,渭水便桥……不得通行!为何?刘冕剑眉一拧,进了关内,何人还能如此大胆阻我大军路程?这……斥候居然语塞,面露难色又带古怪笑意,还是大帅自己去看吧!如此蹊跷?刘冕心下窦,拍马而前。

洛云紧随其后。

‘我倒要看看,是谁阻挡了我麾下这连神佛也要退避的铁血王师!’隐约间,刘冕胸中还添一股怒意。

拍马上前临近渭水便桥,只见前军将士个个驻马而立,旌旗幡帕于风中尽舞。

嚣嚣黄沙中,便桥之上隐现白影翻动,不似人间生灵,却如仙灵翩舞。

为何止步不前?刘冕大喝一声,众军一齐下马单膝拜地:大帅!却无人上前来解释。

刘冕心中一凛:怪哉!难不成破虏饮血的男儿们,还怕了这状如仙灵的装神弄鬼之人?!百思不得其解,刘冕也跳下马来往那桥头走去。

渭水便桥,建于武德年间。

宽三丈余,长十余丈。

旁边立有太宗皇帝祭奠北伐将士地圣迹碑,历经黄沙数十年地洗涤,威凛如昨。

河面之上东风更盛,黄沙更密。

滚滚河水东逝而去,空留涛涛之声。

风声,水声,旌旗翻滚之声外,隐约还有一丝宫角之音破空而来。

吟——咚!清脆悦耳,便如直接渗入了灵魂之中,刘冕情不自禁为之一颤。

这个音符,为何如此熟悉?刘冕心中异讶,快步向前定睛看去。

近了几步,终于是看得真切了几分。

只见那拱桥之巅,一人抚琴独坐。

长发飞舞,衣袂飘飘。

黑的长发,白的衣袍白的披帛,如长袖善舞地美姬在风中翩然。

飘然,便如天外飞仙。

一曲弦音宛如仙音临凡飘然而来,三军将士个个屏气凝神闭目聆听,就同膜拜上天的梵音。

这首乐曲,是如此的美妙!……静谧,安详,能让人躁动地心灵为之安宁净化。

《白雪》!刘冕失声说了出来,心中顿时一阵悸荡。

《白雪》,乃是宫中轻柔乐曲之一,一般用于比较静谧详和的场合,女皇武则天就经常在自己读书休憩的时候,命最亲近的近侍为她弹奏此曲。

而宫中最善长弹奏此曲的,只有一人!这个人,还曾用这首曲子来教刘冕启蒙学琴,可刘冕在音乐方向白痴无比,学了许久连什么是宫商角徽羽都搞不清楚!这个人,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心腹大臣,当朝鼎鼎有名的无冕之宰!这个人,诗文才华不输当世鸿儒,多巧思,性聪慧,过目不忘出口成章!这个人,自襁褓之中便入禁宫掖宫,至今二十年难以踏出龙厥半步!可今日——为何出现在长安渭水便桥之上?!婉儿!!!刘冕大声一吼,飞步向前。

涛涛水声盈盈琴曲间,一个柔和清婉的声音响起: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恭喜你,天官!想不到当日无心的一句诗辞,正印证了你今日地辉煌!东风吹,将她的嗓音拂送过来,听得如此真切。

婉儿!真的是你!刘冕当然记得,这是他当日在宫中品诗会时剽窃的诗句,唯有上官婉儿,能将此诗记得如此完整清晰!刘冕全然忘了自己是三军统帅,飞奔上前焦急往那便桥中央奔去。

坐于琴边的上官婉儿款款起身,雪亮的襦裙衬得他柔软的身段如云般轻柔。

赛雪的肌肤宛如凝脂。

额前金丝花钿,便是桃花相映双颊红晕。

天官……上官婉儿轻吟一声,微笑。

哈哈哈,真的是你,婉儿!惊喜之下刘冕顾不得许步前向一把将将上官婉儿抱入怀中。

上官婉儿闭上双眼抱住刘冕结实的腰间,便如乳燕归巢。

吼——吼吼!三军将士挥舞起刀枪,大声欢呼。

洛云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最终也是释然地笑了。

东风劲,披帛与战袍迎风飞舞。

渭水便桥的中央,刘冕双手托住上官婉儿地粉腮与她凝视片刻,不管不顾的朝她地香唇吻了上去。

哈哈哈!——吼、吼吼!三军将士再度举起刀枪来,一阵欢喜的大笑,继而欢呼。

洛云有点酸酸地抹了抹鼻子,叉腰站在那里竟然也没觉得什么尴尬,索性和将士们一起欢呼起来。

两行清泪从上官婉儿的闭合的双眼之中流出,刘冕抬起头来,伸手抹去她腮边之泪,柔声道:傻瓜,哭什么?我是高兴……上官婉儿有点哽咽,随即展颜一笑。

这一笑,让刘冕的心都为之一颤。

因为,上官婉儿,从来没有笑得如此舒畅、如此释然过。

天官,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真的?!陛下已将我贬为庶民逐出宫来——从今天起,任凭天涯海角、九霄之巅、幽冥地府,婉儿但随君往!真、真的?!!是……是真的!刘冕心中一阵狂喜,再一次吻上了上官婉儿的香唇。

许久。

刘冕拦腰将上官婉儿抱了起来走下渭水便桥,昂然挺立在三军将士面前大声吼道:兄弟们,恭喜我吧!我马上就要迎娶上官婉儿了!恭喜大帅,贺喜大帅!如雷如涛的呼喊声滚滚而起,数万将士的刀枪箭戟半空飞舞,旌旗翻滚。

洛云凑上前来惊讶道:天官,你说的是真的呀?上官婉儿不是要在宫中服侍皇帝陛下么?上官婉儿脸上一红,怏怏的拍刘冕的脖子让他把她放了下来,婉尔一笑徐徐道:洛云公主,事情是这样的。

陛下收到兰州军报后,大喜过望!宣布改年号为‘万岁’,大赦天下于宫中赐宴七日,遍赏群臣。

陛下问我要求何赏……我便斗胆,请求陛下削我为庶民,将我逐出宫外。

然后就陛下就答应啦?洛云惊声的问,眼睛瞪得像个圆圈。

刘冕哈哈的大笑:陛下当然答应了——要不然,今日这渭水便桥之上,为何就会出现一尊阻挡三军将士的仙子?天官,不许取笑我!上官婉儿脸一红,低声道,我知道陛下将召你还朝听封,于是抱上古琴特意在此等你。

我可没有阻挡你三军的意思。

当时一时兴起,闻得东风便弹奏此曲。

一时入神竟没有发现你的大军已到桥前。

是你的那些将士们不肯上前的,怨不得我呢!刘冕哈哈的大笑:我刘天官的女人,麾下的将士们怎么敢唐突——哈哈!走,进长安!好耶!洛云高兴的大叫,家里又添丁了!哈哈哈,婉儿姐姐,我可以向你请教琴艺吗?我听说你才华横溢棋琴书画无所不精,诗文辞典盖于当世!咯咯,你可要教我哦!我是个蛮女,什么都不懂!好!上官婉儿欢快的应了一声,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道红芒闪现,她只觉身子一轻本能的惊叫一声,整个人便如飞仙一般飘然而上落在了刘冕的马背上,被他怀在臂弯之中。

婉儿,与我同乘此马,共入长安!刘冕毋庸置疑的大喝一声,一抖缰,策马向前。

洛云急恼的大叫几声:讨厌,等我哪!薛讷和众将在一旁看了哈哈的大笑,一起大喝:全军开拔——直抵西京!三军将士发出一阵愉快又兴奋的大吼,大步向前。

马背之上,刘冕将上官婉儿抱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她就要从自己怀里溜走。

轻轻的吻她的耳垂,低声道:婉儿,你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多少年了,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在一起了!上官婉儿闭着眼睛偎在刘冕怀里,静静道:这一切,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天官,你是真男儿!你终究是兑现了你的诺言!有夫如此,婉儿此生再无所求!春风得意马蹄疾。

刘冕载着上官婉儿单骑向前,不知不觉将三军将士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洛云骑着一匹马急追,焦急又恼火的叫喊:等我、等我!你们两个都是坏蛋!刘冕和上官婉儿停下马来哈哈的大笑,相视一眼,又紧紧拥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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