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30 17:09:42

出大事的时候,高太尉正在工作岗位上继续做知心大姐。

因为张晋也在不远处,犰犰有点紧张,不过,不影响发挥。

罗赣依然佩服她的鬼扯神功。

我三十五了,也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事实,我也有男友,是与我有差距的那种,月入一千略多的公司小职员,身高相貌都无过人之处,唯一的好处是脾气和蔼体贴,这几年来,属于‘备胎’性质,却在近段时间使用频率高涨,他一直以我为荣,也觉得配不上我,迁就我到了极致。

————那天,我在家看碟吃冰激凌,他过来聊天,莫名其妙说了句看你今天皮肤很好嘛,我心里很高兴,把冰激凌递过去一起吃,突然心里产生了亲他一下的念头。

天呐,就在那瞬间,我暴跳如雷,我发现,我怎么有一种长相厮守的感觉———这是社区一位高管美妙剩女来吐露的心事。

人家很含蓄,只信任高太尉,不过罗赣竖着耳朵全听见了。

其实,罗赣更想听高太尉如何瞎掰。

果然,依然彪悍。

高太尉低沉着声音,既然三十五岁还没嫁掉,给自己留个‘备胎’也是情有可原。

你的问题是,对备胎动了感情,是否表明你已经老到嫁不出去?我觉得吧,既然有个‘备胎’,偶尔对‘备胎’动动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你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突然爆胎,从惊吓中清醒过来,搞清楚事故原因之后,突然想起车屁股上还挂着一个备胎时,那一瞬间要是不产生和‘把冰激凌递过去一起吃’同样的感情,你简直就是一个冷血女嫖 客了。

更叫罗赣咬牙切齿滴是,你听听高太尉出的馊主意,她掰着指头,我算了下,你有以下三条出路:一,打消‘老得嫁不出去’的念头,继续高高兴兴‘骑驴找马’;二,放下 身段,举手投降,下嫁‘备胎’;三,扔掉‘备胎’,另觅新车。

当然,以上各项,依可行性高低排名有分先后。

何去何从,还是您自己看着办。

罗赣百分百肯定,高太尉这样的资深女嫖 客会选第三!事实,罗赣同志一双贼亮的狗眼没看错,高太尉现在确有两个备胎,而且,正如她所说,爆胎滴话,随时抛弃,另觅新车!就像这位大龄高管女的备胎先生一样,高太尉的两位备胎上校也很体贴入微滴,高太尉一说要画儿,都作为日常工作布置下去鸟。

郑井把任务交给了崔卫平。

崔少在京城某个饭局略表现了下兴趣。

两天后,马未定A作就拿到手上,交给了郑井少。

怎么突然对他的画儿感兴趣了?崔少当然好奇,郑井少也雅致,不过偏中唐,这位当代军旅画家的画———档次有点上不去哈。

郑井少淡笑,老爷子喜欢。

只这五个字!就五个字!马先生的画档次上去鸟!这还不算。

看看武汉这边。

胡来把任务交给了龚晓跃。

龚晓跃同志更豪爽,直接在某个饭局吆喝,老子想要幅马未定的画儿。

唰唰唰,第二天,马未定ABCD作就孝敬到龚少手上四幅!!龚少以他独特的品位选了一幅确实也是最值钱的一幅马未定B作又交给了胡来。

怎么突然对他的画儿感兴趣了?问得都跟北京那拨一样。

胡来同志漫不经心,老爷子喜欢。

绝倒!!!非绝倒不起好不好!!又是五个字!同样五个字!!马先生想不红都不行!!!一下,你知道不,马先生家的垃圾桶晚上都有人去翻!值老钱鸟!想想,南北两位名将都钟爱,八旗圈子里的大少们疯谋——啧啧,马先生要知道实情,应该去亲高太尉的脚!不过,此时,高太尉的脚只想去踢那个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有,这位副局长以上一顺溜舔马屁股滴官官将将!!!事实,这个流程非常像流水线:郑井胡来少清清淡淡将马未定AB两幅画作交给高太尉,高太尉又兴兴奋奋将马未定AB两幅画邀功给荷兰妹妹,荷兰妹妹又谄谄媚媚将马未定AB两幅画孝敬给副局长,副局长又谄谄媚媚将马未定AB两幅画分别孝敬给他的两位老领导,他的老领导们又谄谄媚媚将马未定A马未定B孝敬给他们的老领导,这时,请注意,画作是分流鸟滴,如果,这个时候滴分流工作做滴好,哪怕只是交叉分流,郑井少的A作流向鸟武汉的胡来帮,胡来少的B作流向鸟北京的郑井帮。

互相也都不认得作品,怕也没啥问题。

关键是!!!————后来高太尉想起这些灌鸟猪脑浆滴官官将将就想捅他们屁 眼!!叫人如何不哭笑不得?!郑井少送的A作曲曲折折又回到郑井少跟前,同时,胡来少送的B作也坎坎坷坷又回到胡来少跟前,而且,更搞人滴是,当是时,两位大少同时在一个军分区开会呢。

虽然分属两个部门,不在一个会议室,却,分别,同时上演着同一个画作回流的戏码!!————你说,高太尉一颗老鼠屎是不是要坏两锅粥!28高太尉不是不热爱人民解放军,只是对部队里某些少爷兵持愤怒态度。

原因,高太尉高中同学里也有后来入伍的,且此人嘴巴皮子忒溜,高太尉吵架吵不赢他!哟嚯,想不到吧,高太尉为数不多滴几次怒发冲冠,竟然还是个败仗!此高中同学名叫潘玄,现在海军工程学院。

犹记那是上大学后的一次高中同学聚会———高太尉高中班上十分团结,真是难得,每次聚会,几乎全员能号齐。

因为均打着老师的旗号,不来就是不孝!你说我不就是当过兵吗,我还告诉你,我一家都是当兵的,我爸还就在武汉当的兵,在你还没出生时就保卫你的父母,使他们能顺顺生下你,省吃俭用供你去学吹玻璃、捏唐人、糊风车,你那个工艺美术学院是工艺美术学校自各儿胡乱升的吧?你瞧不起解放军么?人欲歧视人,人必歧视他!你讨厌我,就应该和我不一样,比我文明,你可千万留神不要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你就变成你的敌人!高太尉永远记得潘玄一身清隽湛蓝的海军服,薄薄的嘴 唇讥诮清冷地连珠炮儿似说出这样一番话。

委屈死高太尉了!!他真是会上纲上线,她哪里瞧不起解放军了?!!还有,他凭什么毫无预兆就诋毁她当时进修的工艺美术学院是自封升级?还有,她明明在那里正经学陶艺,怎么就是吹玻璃、捏唐人、糊风车!!!气死高太尉了,气死了!可惜,那时候,她除了一开始涨红着脸反驳了几句,后来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所以,至此,高太尉对当兵的印象就差了,当然,不是指朴素的战士,他们还是最可爱滴人。

事实,高太尉感觉也不是完全不对。

这部队里,越往上走,老子的官儿越大,儿子越优秀的,也就是八旗尖尖上那几位,都不好伺候。

东湖宾馆。

南厅、北厅同时召开着两个重要会议。

南厅,是广州军区师级以上干部碰头会,主要对年内最重要的一次全军种演习部署吹风。

北厅,是这次总参下广州军区检查后的总结报告会。

因此,最忙的当属广州军区政连处的张合功主任了,两个会他都要兼顾,两个厅来回走,后勤的事全部他处理。

听工作人员一报告说南厅这边休会中间歇息一下了,张合功赶忙走过来想看看首长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却一进来,就见到空军13师的周德礼拿着一个长筒型的竹袋跟胡来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不少年轻师长围着,这些人都和胡来关系很铁。

喏,最近听说你在谋马未定的画儿,我得了一幅,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一幅,借花献佛了。

周德礼笑着把画儿双手递给胡来。

此时,胡来少右腿压左腿坐在小沙发上,清隽的眸子淡静隐隐藏着慵懒。

画儿,还是接了过来,想,她似乎是挺喜欢马未定的画儿,当时给她画儿时,那眼睛突然放亮,嗯,想起来,挺叫人愉悦的。

看看,最得意的如何———胡来少确实心情不错,当场愉悦地就要展开来欣赏欣赏,却————随着众人帮忙慢慢摊开画轴———胡来少的眼渐渐沉,渐渐沉,这,这不就是我送给她的那一幅吗?胡来少想稍安勿躁,不过,还是不禁微蹙起眉头,在场这些,都是些多会察言观色的主儿啊,一看胡来少脸色不好,怎么了,不喜欢———周德礼心一紧,马屁没拍对?胡来少很沉稳,马上淡了眼色,轻轻摇摇头,叫他们收起了画儿,却站起了身,这画儿,哪儿来的,周德礼苦不堪言,看来马屁是拍马腿上鸟,一个老部下送的,说是,说是,也是他的——朋友给谋到的———现在这马未定的画儿值大发鸟!说实话,周德礼也是忒有心想给胡来找一幅呢,这不,巧了,老部下正好孝敬上来一幅极品,今天想着能碰见胡来,正好呈上,却没想———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呢,本想长脸,倒,把脸丢太平洋了——胡来少竟然不做声提着画儿就走了?反正脸色不大好。

同志们或同情或玩味或闷笑地看着周德礼————张合功摇着头从南厅出来,心想,现在这些年轻干部呀也真是求胜心切,你说你急于巴结胡来少也先打听好他的准确喜好撒,别看胡来少面儿上清淡清淡,这最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搞不好就弄巧成拙咧。

张合功才叹着气从南厅出来,向北厅走去,这一走一步,心里还在想,这边胡来少难揣度,那边还有一位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听说京城下来滴这位郑井少是只出了名儿的笑面虎,千万别犯他,人家笑着就能把你吃掉!巧不巧,才想着呢,突然迎面从北厅就出来一个人,张合功定眼一看,不是郑井少是谁!刚赶忙展开笑颜迎上去,郑——话儿还没喊全,就见人小爷脸色不善,疾步向外面走去!叫张合功疑惑的是,郑少手里也是拿着一个长筒型竹袋!张合功立即向厅内走去,也是一个惊惶不知所措的领导站旁,也是一群或同情或好笑或玩味的眼,————莫非———张合功揪着心问,谁,谁的画?答曰,大名鼎鼎马未定的画。

张合功苦笑不得,马先生造孽呀,毁了两位前途似锦滴领导哇。

29徐志摩死后林徽因肝肠寸断,梁先生没有办法只好求人要了一块那架飞机的残片挂在家里,给林徽因睹物思人。

高太尉哀怨地想,其实,我也是个长情的人哇,如果张晋能和我两情相悦,他死了,我也会把害死他的某样东西挂在家里,日夜垂泪缅怀———高太尉此时如是想,主要是她肖想的人就在她身边,太近鸟,近到高太尉不能阻止自己胸口小鹿乱撞!张晋也听到高太尉那番备胎理论鸟。

真的,要重新看看这位文静的女下属了。

天呐!高太尉要知道自己在张晋眼里是用一个文静形容———高太尉意 淫他滴念头要更上一个台阶!直接扒裤子!下午在民政局有个会,张晋携高太尉去参加。

张晋的车停在了武大门口,于是两个人要先步行至那儿取车。

这一路,高太尉那个心神飘渺———你家就住那边吧。

嗯。

羞涩滴高太尉脸微红,点了点头。

离工作单位近也好,什么都方便。

张晋儒雅,说话,无论语气,微笑,眼神都叫人舒服极了。

高太尉的小心肝儿喏,颤哟颤,在剧烈激 荡着,要不要直接邀请!把他拐回家坐坐?——正在荡啊荡,就要荡出一股巨大勇气之时,突然,吱——名跑就是名跑,悄无声息停在他们身旁,发出放气的声音像放小屁,犰犰。

胡来少走下来。

高太尉一见到他———原谅这被意 淫之气憋得好容易即将爆发成勇气滴女人要造反!她看见这个完全不合时宜突然冒出来滴未婚夫A,厌烦之色丝毫也不掩饰一下,稀里哗啦全部被胡来少捕捉的一清二楚!!好嘛,胡来少真被这扑面而来的恶感先一下搞愣鸟,随后,———他奶奶滴,她这是什么表情?!!老子还没先找她算账,这幅逼画虽说没废太大功夫,可是也是小爷花了心思给她弄来的,她就这么糟蹋又送来送去?———更叫胡来少生平第一次升腾起一些带微酸的情绪————你看看她挨那个男的多近!你看她一见到自己,那身子往那男人身前一挡———就像,就像老子见不得人!胡来少越怒眼神越淡,淡得美如烟,我有点事找你———存心呕得叫他头皮发麻是不是!个鬼女人,她真做得出来?她是保持着仅有的矜持没有直接去拉那男人的手鸟,却,话都不叫他说完,几着急的模样,我现在还有重要的工作,我再打电话给你。

说着,手还直摆,像赶苍蝇!胡来少真被她气着了。

不过,高太尉不会察言观色,她还要再接再厉一定要把胡来少气上心!你要有事就去,我一个人去民政局——高太尉是个睁眼瞎,张晋多精的人,这位军装爷脸上无波,可眼中———再说,人之常情,同事有急事,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高太尉啊高太尉,没事儿没事儿,他就我一同学,有事儿也可以往后放,工作要紧———渐行渐远的小声话硬是飘啊飘飘到胡来少的耳朵里!————胡来少慢慢拉开车门上车了。

高太尉,自求多福吧。

你真把胡来少气着鸟。

却!事情还没完!那厢胡来跑车如带气梭鱼愤懑远行,这边,高太尉依旧浑然不觉继续投入意 淫大潮等待集中第二股勇气,又是吱——怎么知名跑车的停刹都这样无声无息像放小屁?犰犰。

郑井少从车里阴沉着脸出来。

高犰怨女彻底烦鸟!你们这一个二个非要打搅我难得滴少女怀春是不是!!30郑井毕竟是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

你还躲啊?郑井上去就把她拽过来,眼里才没有张晋同志咧。

高太尉顿觉超没面子,超没面子!她还红着脸无论如何要提醒郑井,你注意点,这是公共场合!可人郑井少霸气外露,拽着她就往自己车前走。

高太尉一步三回头样儿,多担心张晋对自己的看法呀!———张晋疑惑地望着她,有点担心,眼睛里也流露出,需要帮忙我就出手——这叫高太尉更是看对眼他,一比较,拽着自己这人就是个野蛮子!不能叫心恋的人为个野蛮子cao心,高太尉回头望着张晋眼神里有安慰,没事儿,这人我认得。

———却,这眼神与眼神的交流———郑井还没看见就真是二傻子了!!当是时,———事后郑井自己都搞不明白当时怎么就脑子那么一热!———唔!——掰过她的脑袋,唇就亲了下去!!轰隆隆!!高太尉苕鸟!说实话,唇间一柔软触感,———郑井也有点苕。

她的唇———真软。

这是郑井第一感觉。

其次,肉肉滴,有点想咬———想法指挥行动,郑井刚想张嘴咬———诶!高太尉比他猛!嘶——疼得郑井一下放开了唇!她咬人她还要哭?!!最叫郑井接受不了滴是,你要哭也是对着我哭,你又扭头看那男的干嘛!!高太尉绝望鸟,张晋看到这一幕,似乎眼中有了然,淡笑,转身去取车了。

这是毁我名节!!毁我毁我毁我!高太尉内心激愤叫嚣,可惜面儿上连个屁都不敢放,她就像个被人欺负到死的小兔子,照业死的也不动,就是扭着头望着张晋那边,眼睛几红喏,悲愤至死滴模样!郑井盯着她,确切说,盯着她的唇。

微张,沁红,要说比这张唇诱惑千倍的娇口,见过无数,可,此刻,怎么就觉得长在这个女人脸上,连眼睛看都不看我的女人脸上,一张唇,——他 妈就这么叫人想咬!!郑井稳重,可也傲狂,想咬,还等着不成?他稳重地手向下,抱住她的腰,一提,一紧贴,他稳重地再次掰过她的脸,他稳重地———再次,重重地,完全地,吻了上去———唔唔——高太尉这次是脑袋瓜子清醒滴,多不情愿呐,开始扳,是脸也动,身子也扭,郑井抱着真紧!这就是超级玩家和普通登徒子的致命不同鸟,人家名少要强吻你,就是要征服你!郑井似乎在笑,抱得紧也会调 情,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腰,地方掌握的真好,扭来扭去的高太尉一下就像被点了xue的,身体中段一软,————当然,关键还是在唇齿间,———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爬上 她的脸,拇指摩挲着,亲昵得接近唇角的地方,有时候轻轻一按,————犰犰被他的气息弄得———接近神魂 颠倒时,他这一按,犰犰张了唇———咳,这舌头一钻进去,就是正式意乱情迷的开始。

犰犰哪里会接吻咧,还是这样滴舌 吻。

他的气息又如此诱人,———诱人在何处?咳,这就是极品男人的不可言之处鸟,清淡里沾点诱惑,他把你的舌头勾过去又不缠,吮一下,放开,再来一次。

霸道里润有温柔,有时候重重那么一下,轻轻怜怜放开,———哎呦,把个生涩滴犰犰搞得———犰犰靠在他怀里,仰着头,她的手垂在两侧,一手甚至还拎着包儿,却,————仙境得想死!想死得何止高太尉?武大咧,往来多少教授学子,多少文艺细胞超标的小资小帝国主义谄媚者!一个如此堪比少帅的俊挺大少,背靠名车,低头柔情吮吻他的女人———很多人都在看,很多人都拿出了手机,张晋也在看————31坐在车里的张晋看着窗外那对热吻的璧人。

主要是高犰。

激吻中的她———竟叫人移不开眼。

双手垂两侧,无措,却也显随意,隐妖娆。

比起环住男人的颈项,环住男人的腰身,更诱人。

她的腰肢一定很软,被男人紧托着,全然交付,这是极容易引男人怜惜的一个姿态。

她的眼睛闭着,胸口在轻轻起伏,男人一手摸着她的脸,能想象那唇边溢出来的轻哼——也许男人们怀里如此娇怜的女人不在少数,可高犰跟她们最大的不同,你看着她的迷醉,看着她的投入,看着她的娇依,有种叫不醒催不活的华丽感,像,像旧上海的一个梦,不复存在当下现实,这个梦应起始于老上海的旗袍和咖啡,繁华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迷茫挣扎在五六十年代,飘摇在风雨文 革中,近些年又挣扎着光影重现———张晋低下头,手,不禁微抬起,刚想挪到衬衣领口,———想解开第一颗钮扣舒展一下那喉头的干涸感。

却,突然意味过来,淡淡一笑,还是放下了手。

再抬起头来看过去,那边的一双人儿已经放开唇。

男人没有松开她,依然那样抱着,一手摸着她额上的发,望着她说着什么。

她一下点头一下摇头,双颊绯红,眼还微眯。

高犰眼神微眯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奢靡感,是的,好像睥睨,好像纯真,所有华丽的情绪都包含其中。

———她走过来,一手还拎着包儿,一手托着自己的左脸庞,低着头。

她平时爱穿什么不知道,可上班时,经常都是正装。

鞋,都是那种极细高跟,因此在办公室里经常听见她的高跟碰击地砖的轻轻哒哒声儿。

她上了车,张晋见她把脸侧到了车窗那边,依然有些微垂。

张晋看到她耳朵根儿的通红,甚至,再往下看,那皙白能隐现青青血管的颈肩肌肤———张晋沉稳启动开车。

带了U盘吗?张晋如常问,也是想减轻她的尴尬。

她看上去害羞极了,恨不得把自己淹没在红海里。

嗯,带了。

果然,她连连点头,还连忙在自己包里翻。

张晋微笑,一会儿把领导发言拷贝一份回去吧,如果重要,打印出来,人手一份。

嗯嗯。

她点头,手里攒着U盘,抱着包儿。

领导发言,高犰根本没听进多少。

心思飘摇哇。

有几点困扰着高太尉。

刚才郑小六问,他给她的那幅马未定怎么又回炉送还他手上了?高太尉想转过来后简直服了这些人的周!一时也是羞愤异常。

郑小六再接再厉,硬是逼问出她要画儿的缘由,你,你还真是个半转儿!那会儿,郑小六还抱着她呢,一手狠狠揪了下她的脸蛋儿,见她眼睛里一簇而上的怒火,又笑着安抚,就是要放个人嘛,直接跟我说不得了?甭急了,一准儿给你领回来。

高太尉其实也有点恼自己,可不,还真是个半转儿!他有板眼直接去放人,我还在这里扯心扯肺扯个鬼画作甚!不禁伸手去小敲了下自己的脑壳,怎么了?张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犰犰立即正襟危坐,忙摆手,小声说没什么没什么。

领导还在上面大谈特谈西部援助计划呢。

咳,身旁的张晋是犰犰心不安的第二个重要因素。

说实话,刚才郑小六那个深吻———对犰犰冲击何其大!初吻咧!而且一上来就是那样勾魂摄魄!不过,犰犰总体来说不反感。

一个如此完美的初吻,犰犰觉得对得起自己。

可是,张晋也看到了!咳,为什么这个时候张晋要在?虽然他已经是名草有主滴人,可是,犰犰依然非常在意:他会怎么看我!这就是一个女人的贪心。

所以,纠结。

她那脑子本来就不清白,再一纠结———更扯!所以,会议结束了,张晋还要留在那里开各单位一把手会议,她先行回单位。

这一路走哇,高太尉的步伐都是轻浮虚渺,内心纠结,神魂飘摇,实在堪比费神大仙。

却,万没想到,人间一绝尘大仙还在单位门口等着她哩!胡来的军装外套脱了,只着军装衬衣,皮带,军裤。

慵懒靠坐在驾驶室里。

犰犰在外面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眼,一惊!说实话,这是犰犰正儿八经第一次正视胡来,————竟然有一瞬间被电击中的酥麻感!胡来少的气质只有天上有,平时都是温润不惊的眼,此刻,专注、凌厉、傲气天成!别怪犰犰这个时候犯痴心,自古小女儿们都仰慕天神般犀利的男子,胡来少此时倾国倾城的姿态,———犰犰只是个平凡女子,很容易被秒到滴。

当然,不排除做贼心虚。

郑小六气势汹汹来找她算账,再联想到之前胡来同志的愤然————高太尉叫苦,别是那画儿也回炉他那儿了?乖乖上车。

高太尉还算个有担当的人,你辛苦人家一场,要叫人家发泄一下滴。

却,真摸不着这位叫人小心肝儿直扑通的仙子的心思。

她上车了,他也没看她,反而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高太尉呶呶嘴,低下了头,玩手。

高太尉有时候很听话的,她犯错儿了,能容忍别人对她的轻慢。

好半天,胡来说话了,我送你那画儿,又送回我这儿了。

他还闭着眼。

哦。

高太尉老实吭声。

胡来听她乖乖的,微睁开眼看过去,———她微低着头,手指头一打结又一弹开,———胡来一手递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高太尉一怔!听见他轻轻说,这事儿,我做错了?那画儿,你不满意?高太尉不敢抬头,直摇头,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却,没叫她把话说完,他捏了捏她的手,淡淡说,那就是你错了是不是。

高太尉无法反驳,点了点头。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语气真清淡,你错了,我受了委屈,我该找回来是不是。

高太尉其实有颗拧巴又幼稚的心灵,这点,胡来似乎这段儿看透,真顺着她的逻辑能叫她哑口无言!果真,许久,高太尉沮丧又点点头。

哈!——重重受惊的啜息突然从高太尉唇中溢出!胡来突然一个侧身双手将她腋下撑起,那样子,是要把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姿势都有点别扭,高太尉当然本能躲避,胡来很执着,手劲儿真大,你不让我找回来?那也不能———高太尉惊慌狡辩,却一撞见他的眼睛!————不晓得怎么,是不是鬼迷心了窍!高太尉这个时候怕他咧,竟然鬼使神差闭了嘴软了腰!真是———超级莫名其妙,又万分不成体统!!犰犰劈腿跨坐在他腿上了,他的双手完全张狂理所当然般直接从她的小外套里伸进,隔着衬衣扶上 她的背,将她往身前一揽———我在这儿坐了一早上,身子都坐凉了,你给我暖暖。

犰犰算是搞明白鸟!胡来胡来,真是胡来!一点都没有对不起他这个名字!而且,更胡来的是,胡来少的胡来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特别是对她的胡来,那往后哇———就像把她吃得死死的,越胡来越理由正当,叫她一个屁放不出来!受着!32高犰真不算个漂亮姑娘。

可是,她这样靠在你的肩头,眉毛春山一抹,眼睛桃花两点。

腰肢九细,柔如无骨———觉得,你摸啊摸就能把她摸出水样明媚出来。

主要是他隐在背后的手。

隔着丝织衬衣轻轻抚,掌心的热度直烫犰犰的心!又近在咫尺迷惑人心的俊颜———他的味道也很好闻,一股子叫人抑制不住的——像飞蛾扑火,想腻在他身上,深深地镶嵌,被他疼爱——犰犰有点悲戚,今天像喝了chun药的,如此情动异常?是不是大姨妈要来了?——他头轻扭过来,正好撞进她的眼,犰犰一涩,头转过去,嘴巴抵在了他的肩头,听见他低低地笑,那画儿怎么就送来送去了?我其实想救一个人———突然惊觉这事儿郑井已经承办下来了,绝不能再捅第二个篓子,赶紧闭嘴。

救谁?胡来当然想问清楚,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说了,胡来轻笑,换一种法子,很棘手吗,非要用画儿去换人?同时,手向裤腰那里抚近,要拉出她的衬衣衣摆,犰犰一下警觉,向后抓住他的手腕,不拉。

唇微噘,胡来仰起头突然就吻住她的唇!唔——犰犰一抓紧他的手腕,却,相当不得劲儿,衣摆被拉了出来,胡来的手带着她的手一起向光滑的肌肤上抚去,犰犰后来手扭不过去了,只得松手。

因为,还得应将他的唇———这就是双重攻势了。

胡来的吻和郑井的又是两种风情。

郑井的吻是霸道里的诱惑。

胡来呢,一种噬魂的温柔——胡来少超级有耐心,她生涩,他就慢慢抚慰,慢慢吮 吸,慢慢引领,非常贴心。

他抚 摩着她背后肌肤的手也是如此,不疾不徐,恰到好处的舒服。

唇齿是他的味道,鼻息间是他的味道,那种要将她腻到欲 仙 欲 死的味道———犰犰,救谁,他的声音低醇地叫犰犰心揪起来,优子。

犰犰啜着气,他的手五指并拢插 进内衣带后,———犰犰迷迷糊糊的模样,不准解。

胡来此时何尝不心软如泥,犰犰的眼睛这样容易水润,她微眯着眼,有小挣扎,有小迷醉,有小怨怼,有小色 情————犰犰是个非常敏感的姑娘,也是个会享受的姑娘,她想矫情抵抗,却,抵不过心里坦率的喜爱。

所以,表现出来,稍稚嫩,稍放 荡,这一正一歪间,对男人,就是致命的诱惑!犰犰的舌头始终不主动,给胡来的感觉到是慵懒,她懒得绕,她等着你去伺候她呢。

你轻抚她的背,她舒服了,习惯了,你手稍稍停,她还不愿意,低低哼一声儿,腰肢软动一下,胡来这个时候去解她的内衣暗扣了,———却,当。

这个时候有人敲他们的车窗,车外当然看不见车里,车里却清清楚楚看得见车外站着何人!腻在他身上的犰犰一下双手推开他的肩头,爸爸!高廻拿着一卷画轴正站在车外呢!于此同时,犰犰也感觉胸前本紧致的束缚似乎一松,她刚才慌乱推开他立起身时,胸前两团肉跟着一跳!犰犰立即低下头,———他真把胸 罩扣子解开了!犰犰一羞一怒,一手握小拳狠狠打了下他的肩头,脸红红,唇被他吮 吸得滟滟,这模样不可谓不娇俏。

何况,看看这一身儿———她的西装小外套前排扣已经全解开,衬衣一二颗扣子都磨蹭开咯,臀后的衬衣衣摆被拉出来,里面胸 罩也是松开的,———这是被他蹂 躏成这样的女人,从唇到眼眸里的春 水,都是他的!如何叫胡来不心动———胡来笑,倾身抱过她,手又伸进她的衣衫内,给你扣上不得了。

唇在她的耳旁亲昵,高犰扭头望着窗外的父亲,突然觉得这场景真是———淫 浪极了!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