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干了坏事的人如果肯花钱的话,也会被从轻发落。
比如说,如果盗马贼肯赔付自己所盗赃物九倍的钱,就可以免于一死,但是他的名誉却是无可挽回了。
蒙古人为夭亡的孩子举行阴婚的风俗让马可感到特别不可思议,他很想给欧洲人解释清楚这种复杂的仪式,因为他们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无稽之谈。
如果两家人分别有未婚的子女夭亡,那么双方的家长就会让两个夭折的孩子成亲,给他们举行婚礼,而且相关的结婚证书和聘礼一应俱全。
结婚仪式结束后,能和死人进行交流的萨满教巫师把证书烧掉,燃起的青烟似乎是在向阴间宣告两个孩子的婚姻从此生效,之后还要举行婚宴。
婚宴结束前,新人的家人会把两人的塑像放在一辆用鲜花装饰过的马车上在城里游行。
婚宴结束后,两人的塑像会被烧掉,家人还要向神灵祈祷,祝福两个孩子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美满。
结为阴婚亲家的两家人还要交换礼物甚至彩礼,此后两家互相往来,就好像新娘和新郎还活在世上一样。
因为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要写下来,所以马可对阴婚没有做过多的记叙。
有什么能让年轻的马可对像这样的奇闻都会兴趣索然呢?他自己给出的答案是:我最想说的是忽必烈汗和他的朝廷。
根据我的判断,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王国可与之媲美,我保证所说的这一切绝对是实情,没有任何虚假和夸张。
马可简单谈到了自己见到的一个很粗野的游牧民族,他们驯养着像马一样大的鹿,而且还把鹿当坐骑。
紧接着马可提到了额里湫国(凉州,今甘肃武威)和居住在这里的土耳其人、信奉基督教的聂斯托利派教徒、佛教徒和信仰穆罕默德的撒拉逊人。
在谈到辛犹省时,马可特别提到了像大象一样高大的牛,这种牛除了后背以外,全身长着黑白相间的毛,看上去特别漂亮。
最值得一提的是它们的毛,真的是如丝般柔软顺滑。
马可说,我把这种牛毛当作稀罕物带回到威尼斯,所有见到的人都视其为天物。
此外,这里还出产世界上最好的麝香。
麝香是制作香水、催情药物和各种魔术饮料的原料之一,所以不仅马可对它很感兴趣,所有欧洲人都认为它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马可了解到,原来这种神奇的物质产自一种雄鹿腹部的一个鸡蛋大小的腺体。
这种雄鹿类似于瞪羚,身上的毛长得和鹿毛差不多,但更为浓密,蹄子和尾巴都和瞪羚长得很像。
但它长着约有三指长的四颗牙,上下各两颗,细长而白,宛如象牙。
蒙古人把这种动物叫舍得利。
它们的腺体分泌物本身是棕红色的,和蜂蜜一样黏稠,散发的香味主要是用来吸引异性。
马可详细记录了蒙古人获取麝香的方法:月圆时是猎人们抓舍得利的最佳时间(据说麝香的生长受满月的影响),捕到舍得利后,猎人会把它肚脐上的一个血包割掉,去除血包表皮之后,再将其晒干。
血包里面的血就是能散发香味的麝香。
马可对这种瞪羚非常感兴趣,数年之后,他返回威尼斯时曾带回了一只风干了的瞪羚的头、蹄子、一对牙齿,还有一些装在香囊里的麝香。
虽然这些物品会不断勾起他对以往经历的苦涩回忆,但是这也正是他被羁押在热那亚监狱时,想为读者重现的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