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就是神力?韦光正心中一震,已然明白了方才古怪仪式的究竟,那些令牌之中蕴含的必定是三年来各路神仙攒下的功德,而且玉牌的颜色必定和功德多寡大有关系,自己的功德最薄,但依然获得了如斯神力,想来其余神仙,更是获益匪浅吧。
韦光正想瞄一眼众人的反应,看看获得的神力有没有多到侧漏的地步。
一念及此,韦光正正待细瞧,却是已然发现身陷一片突如其来的道别声中。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高老头就此别过了。
别过别过,来年再会...这就散了?韦光正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大厅之内几道光芒亮起,方才还稽首道别的众人竟然已经不见了去向。
别走...韦光正看着心里着急,可是话说到一半,大厅里已经是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个郡土地。
郡土地至始至终没有拿出令牌,想来应该要在更高级的土地大会上,才会上缴功德换取神力。
韦光正方要上前拜见,虽然郡土地明显是个老谋深算的角色,智商远非是中二可比,但只要有一线希望,韦光正也要把他的老君令牌忽悠过来,让自己学会几门仙术。
不过还没待韦光正开口,郡土地却是悠然说了一句,牛皮不错。
啊?韦光正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黄光又是一闪,连郡土地也是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牛皮不错?这是夸我的礼物送得好吗?韦光正咀嚼着府土地话里的意思,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味。
喵了个咪的!这土地大会怎么就这么乱啊,自己除了吃了一个蹄髈,似乎好处一样没得,还惹下了一堆麻烦。
都是这个马蚤,怎么就没把个中的因由,给自己交代一个清楚呢,害得自己一个仙术没有学到不说,还丢人现眼了一回。
回去定要给这个马蚤年一点颜色看看。
韦兄,想不到你竟然送了一张牛皮,真的是别出心裁,不,应该说是量身定做才对啊。
韦光正一个人正自琢磨着怎么折磨马蚤,忽然背后却是响起一个讨厌的声音,连忙转身一看,却是发现自己背后竟然还立着一人,此人留着三撇胡子,摇着鹅毛扇子,还带了一顶高帽,一副运筹帷幄的军师模样。
韦光正认得此人,他也是众位山神土地中的一个,还且就是方才当自己拿出令牌时,唯一露出讥诮之意的那个。
韦光正心里有气,转眼就想发作,但是脑中却是闪过一道灵光,此人身上不也有老君令牌吗?存了忽悠结交的心思,韦光正只好把火放在一旁,挤出几分笑容道:过奖过奖,平顶山里穷山恶水,没有什么天地灵物,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张牛皮了。
恩?三撇胡子男脸上讶异之色一闪而过,似乎有些惊讶于韦光正的谦恭的反应,随即却是摇着鹅毛扇子道,哈哈,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韦兄,你可真是变了性了。
韦光正当然知道这小胡子话里的意思,大致是之前的韦光正性子比较火爆,现在的自己温吞许多而已。
可是这话听在耳朵里,怎么想怎么别扭,什么叫变了性了,你丫的才变了性呢!三撇胡子男不待韦光正反应,仰天哈哈一笑,身上也是一道黄光闪起,蓦地消失在了韦光正的面前。
嘿!韦光正顿时傻了眼,这厮嘴上占了自己便宜,跑得还挺快,真是个属兔子的!韦光正心里又是腹诽几句,却是再也没有人出现在大厅之中,自己又没有那些人凭空遁去的法门,只好灰溜溜地按着原路,连夜向着平顶山而去。
********啥?三万功德!马蚤的脸涨得通红,一对秋水瞳差点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然后扯着喉咙,嘶声叫道,韦哥,你是存了什么心思,莫不是多了根筋吧?嘿!连这马蚤也敢蹬鼻子上脸,质疑起自己来,不过他还真的没有说错,自己还真多了一根筋,十三经。
韦光正摆了摆手,示意马蚤稍安勿躁,你小子不要一副塌了天,失了身的样子,还不是当初我问起山神大会的时候,你交代的不够清楚?快和我说道说道,这功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马蚤捂着跳得欢盛的小心肝道:韦哥,说起这个功德嘛,就说来话长了。
修德有功,性德方显...韦光正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马蚤,别给我拽文!马蚤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噘着嘴道:功就是功劳,徳就是德行,天庭品评一方神仙操行,靠的就是功德二字,所辖之地生灵立的功劳越大,积的德行越多,此地神仙的品评就越高。
韦光正点了点头,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那这功劳和德行怎么算呢?功劳嘛,凡是生灵付出心力之事,无不是立功之举,而德行嘛,大致用行善积德四个字可以概括。
韦光正怔了一下,道:这太玄乎了吧,凡是动了脑筋,用了力气的都算是功劳,凡是做的善事,修的道德,都算是德行,这要如何统计啊?难道我还要跟着每个人的屁股后面,拿着纸笔去记不成?而且这功劳大小,德行高低,哪能说得清楚啊?夫妻之事也挺耗力气的,算功劳多少啊?呓——马蚤的嫩脸顿时羞得通红,砸吧了一下樱桃小嘴道:韦哥,你怎么这么没个正形啊,净说些没正经的话。
韦光正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手一挥道:止住,当我没说。
你先把这如何计算功德一事说了再说。
要算清这功德啊,有好比一说,那就和数天上的星星一般。
怎么说?那就是怎么也算不清。
韦光正闻言真有把马蚤就地正法的冲动,当下脸色发青地道:要不要我先在你身上做一场功德?马蚤浑身一个激颤,连连摇头,马上给出了韦光正想要的答案,其实计算功德无须神仙动手,凡是所辖生灵获得的功德,且心里存着对天庭敬意的,自然都会归拢到山神令牌上。
只要功德越大,山神令牌的颜色就会不同,一望便可知晓。
这么神奇?韦光正暗道果然如此,当下将怀里的令牌掏了出来,道,那现在这令牌是玉色的,代表里面存了多少功德啊?韦哥,功德越大,颜色越深,红橙黄绿青蓝紫,红色差不多就是功德三千,颜色每变化一次,功德就需要翻上一番,功德大到极处,就会变成紫色了。
马蚤说到这里发觉韦光正脸色有些难看,心中忐忑,却是也不敢停下嘴来,顿了一下继续道,每次土地大会本来就是一方土地召集所辖的土地山神,归拢往年各自的功德,分派来年每人任务的集会,所以早前三年的功德都被天庭收了去,老君令牌也自然变成了初始的玉色了。
所以玉色代表的就是没有功德。
韦光正总算明白,为什么当自己掏出几近没有颜色的令牌时,众人会露出那种古怪的神色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小李子的令牌是红色的,脸上会有赫然之色,感情除了自己这个几乎没有积下功德的主,他就是那垫底的了。
若是按照马蚤说的那样,功德每番一倍,颜色才能变化一次,那么功德数最多的就是那个高老头了,绿色,也就是红色再翻三次,也就是差不多两万四千功德,而自己这个排行榜上的副班长,竟然还斗胆揽下了三万功德的任务。
怪不得郡土地要对着自己说一句,‘牛皮不错了’。
嘶——韦光正想到这里,已然是冷气连连,心里犹自还抱着一丝侥幸道,若是这揽下的功德之数没有完成,应该没什么惩罚吧?怎么没有!马蚤毫不留情地撕碎了韦光正最后的希望,若是完不成揽下的功德之数,就会在三年一次的考评上留下一个‘下’的评价。
韦光正暗忖自己又不是幼儿园,还在乎什么考评不成。
不待韦光正松口气,马蚤的话又让韦光正把心提了起来,若是连续三次都是‘下’评,那么就会被削去仙禄,剥夺神籍,到时候这平顶山,韦哥你可就呆不下去了。
啊!韦光正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连忙问道:那我们上一个三年的评价是什么?上一个三年倒不是‘下’评。
韦光正闻言刚想舒一口气,耳边又是听到一个晴天霹雳,上一个三年的品评是‘下下’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