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开始到现在,我不知穿过多少件衣服了,一件衣服一段心情,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它们去了哪儿?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我不认识自己了,我是一本书,我是一棵树,我是阴雨的天气,我是阳光下朗朗的读书声,那段情节,也许,你记得,最好你忘记,你认识我吗?我在哪里?一段时光,一个笑容,举手投足,哭泣的声音,是天空中淅沥的雨点,打开衣柜,那满柜的云水,一个个身影,一段段情节,谁的咳嗽声,弥漫开来,云水迢迢……窗外在下着雨,因为生活,我打开一把雨伞,步行在上班的路上,那些从天而降的情节淋湿了我的鞋子、我的T恤、我的裤子,其实,每个人都这样生活着,不停地穿衣服,换衣服,你是什么?我是什么?衣服、裤子就像一把尺子,度量着我们的年龄,我们的感情,我们的生活,那些衣服、裤子的式样、搭配、色彩、尺寸大小,也许是人生某一个阶段人生的信条……梦里,我穿过童年时的小裤衩,醒来时,我匆匆跑到卫生间撒尿,我不认识自己了,我在哪里?为什么不撒尿在床上,我满屋、满床、满卫生间寻找自己,我是谁?很久很久以前,我穿过的裤衩去了哪儿?谁偷走了它们?面对着城市的广场,面对着乡村的山花烂漫,我们开始谈情说爱,一种冲动,一种激情,我们紧紧拥抱,那发肤、那体内热腾腾的气息,我是你身体里的鱼,你是我身体中的河水,是眼睛里的诗句,是触摸中小说的一段段情节,你听见了我长长的叹息声,别哭!在未来长久的岁月里,请静静伏在我胸膛上,听海拍岸的涛声!你来了,我走啦,在那来去之间,在那挥手之间,我打开衣柜,那满柜的奇花野草,走进去,我走完了一生,我是谁?选一个清明的早晨,用心捧着我的遗像,在高高的山上,沐浴清风,明月是一盏大灯笼,点亮吧!我怕冷,烧掉我在世时穿过的衣裤……谁真正死过又活过来了?什么是死?死去的世界在哪里?我没有经历过,好像是那段时光不在了,那个身影出远门了,那人活过吗?用什么来证明,岁月悠悠,活着的人在记忆里想起那远方的人,那远方的人永远不会再回家了,街上、商店里、灯光下,那是另一张面孔,另一个声音,打开书本,我们是否想起了什么,那就是历史、那就是人类,歌声、笑颜,还有眼泪、友情、爱情,是的,那曾经的岁月,他是那么年轻,那月明之夜,那惊涛的拍岸声,更多时候,风暴诞生在我们内心深处,人有语言、有思想,发出声音,而服装、化妆品是人活着时的一种形式,通过各种形式,声音、动作,人存在着,人活着,会唱歌吗、就那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歌声,那动作、那嗓音,人把自己汇入时代的潮流―――民族的、世界的大合唱之中,那个时段,我们是否忘了自己,可遗忘中,我们真正存在着,因为我是人,而且是一个大写的中国人。
每个人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爱人、朋友,他的生命、他的喜怒哀乐和他的亲人、朋友、领导、同事联系在一起:他是我老公!他是我朋友!他是我父亲!他是我老师!他讲课很有激情!等等等等,不一而论,那人存在着,那就是他,不是吗?那美好的夜晚,那青春焕发的时光,那眼、那眉,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很有穿透力……颜色、服装,活着的人每天上街逛商店,采购物品,买穿的、吃的,买书籍,因为我们是人,是活着的人,我们不是低等动物,我们要穿着文明的外衣,我们要相互交流,而承载我们思想的必需要许多外在的东西,人类全部的文明就是在这样的发展着,身体的存在是一个方面,心的存在是另一个方面,身体是水,心灵是帆,每一次、每一个生命的启航,都预示着一段时光,一个地方,活着就是目光与目光的交融,心与心的碰撞,某一天,那人不在了,新的生命又会诞生,那新的时光,新的地方,亘古如新。
人生就是一次有时间、有地点的长久约会,这种约会过了就不会再来,有时约会的时间很长,有时很短,当你一分钟一分钟数着时,它好像很长,可一个不留神,十年、二十年却又像弹指一挥间的事,怎么那过去的一切就像是一分钟前发生的事,可人去了哪儿?那时光、那地方去了哪儿?一切销声弥迹,人生是梦吗?他穿的衣服,他读的书籍,他的咳嗽声,那转身时的背影……那个世界如此陌生,没有太阳,没有歌声,永远是黑漆漆一片,爱人的眼泪,没有色彩的服装,谁也听不见,长着胡子吗?要吃饭、要睡觉吗?有山、有水、有森林吗?活着时,我们每年知道自己的年龄,生日里,我们在灯光下点燃生日蜡烛,许愿、唱生日歌,那切开的生日大蛋糕就像我们的似水年华,听钟声敲响,我们流泪,我们歌唱,新的一年又来临了!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住在哪里?有房子吗?我们在夜里要盖被子吗?那些城市、那些乡村、那些河流,会唱歌、跳舞吗?谁认识我们?能不能挑一个早晨或是月光融融的夜色里与亲爱的人谈话、交心:我又看见了你,我的爱人,你还认识我吗?走的那天,你哭得很伤心,喏!你看,我口袋里沾上你眼泪的这方手帕,不!你不认识我,你惊诧地摇摇头:你是谁?在这以前,我从未看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