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愣了半天,我说:现在你应该明白那些人为什了吧?大体上明白了,可那些东西到底……那几件戏服不是刘邦的皇袍就是李师师穿过的,那把刀子是荆轲用来刺秦王的,而那件黄金甲——是项羽的贴身铠甲。
老费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问:那么那位帮我们找到秦王墓的嬴同志……那是秦始皇!老费颤抖着点了一根烟,喃喃道:难怪,难怪啊。
我说:现在好在那些人只知道它们很值钱,但不知道为什么值钱,否则只怕那些有庙的黑手党也消停不了了。
老费把刚抽了一口的烟踩灭,道:你说的很对,到时候恐怕不光是黑手党,各国政府也都得来分一杯羹,那这世界就要乱了!他快步走到自己车里,把他昨天得来的那些东西一古脑捧出来,然后郑重地交到我手上说,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吧,让他们走的时候一件不少地带走。
我纳闷道:我还以为你会向我开口要去送给国家呢。
费三口道:我是想这么做,但是这些违背了客观常理的东西一但现世未必是好事,几千年的古物崭新如初,我说不上这有没有研究价值,但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被误导,就算不引起别人的觊觎,我同样不希望国家花大量的人物物力浪费在这上面。
我笑道:不愧是智力130人,想的就是长远。
我从一堆东西里拿出两件说。
这个香炉和花瓶你拿回去交差吧,毕竟黑手党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我们中国,你也好有个说辞。
费三口想了想点了点头,反正古爷也说了,这两件东西不打算要了,再说他原本就要把所有古董都留给国家的。
老费端着两件古董,眼光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我拿出一件大裤头说:要不你拿一件穿去?这可是正经龙内裤。
费三口:……算了吧,皇帝们生活都不太检点。
我再感染上个千年梅毒跟媳妇就说不清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真挚地说:那一切擦屁股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
费三口:……对了,刚才那个叫毛遂的是不是自荐那个?对,就是他。
你这学校里还有些什么人。
都给我介绍一下。
我迟疑地看了看他,费三口笑道:放心吧,只是好奇而已,我保证一走出育才的校门全当没听过。
我指了指正在摆弄小火炉的苏武道:那门房是苏武苏候爷。
我又指了指迎面走过来的俞伯牙。
那是琴圣,和他一起地那老头是茶圣陆羽,咱们市面上卖的药茶就是他和华佗研制出来的。
这时一个短头发女子打我们眼前过,费三口兴奋地说:那个你接站的时候我见过。
潘金莲?我忙说:嘘,让她听见揍你,那是扈三娘。
费三口脸红道:哦对了。
忘了梁山上还有女将了。
那她身边那个女孩子是孙二娘吧?我说:那是花荣他老婆。
孙二娘在街上卖艺呢。
老费无语半晌,最后道:怎么还有拉家带口地。
照这样下去就不是我们找你麻烦而是移民局找你麻烦了。
我笑道:这是偶然现象,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
费三口期期艾艾道:那个……我听说王羲之也在你这呢,能不能让他抽空辅导辅导我姑娘的字,老师找我好几次了,说孩子成绩不错,就是字太丑,要是早不矫正有可能影响到以后的前途。
我痛快道:行啊,一小时一百。
可怜天下父母心,机敏的特工这时候居然没听出我是在开玩笑,满口答应道:好说好说,能请到王老师这个级别地家教,一小时二百也不贵呀。
我笑道:逗你玩呢,有空把姑娘送来吧,顺便跟着‘潘金莲’学学女子防身术,不过我觉得字写得丑的人最好还是等张旭来了以后学狂草。
这时,一个小家伙跑过来牵着我的手,奶声奶气叫道:爸爸——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曹小象,于是把他抱起啃了两口,冲费三口说:看,我儿子,我们爷俩长得像不?老费参加过我和包子的婚礼,知道我们不可能有这么大地儿子,笑着说:不像,你儿子比你帅多了。
我小声道:这是曹操的儿子,称象那个,你姑娘多大了,攀亲家不?费三口:……曹小象在我耳朵边上说:爸爸,你不是已经和厉天叔叔订了亲了吗?我诧异道:哟你个小鬼头什么也瞒不了你——嘿嘿,原来你喜欢厉家那小丫头片子啊?曹小象一本正经道:做人要讲诚信!我敲了他小脑袋一下道:屁,泡妞就要全面撒网重点培养,你懂啥呀?费三口满头黑线道:你这样是不是容易把小孩子教坏呀?我把曹小象架在脖子上道:要坏早坏了,他亲爹是什么主儿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把荆轲剑项羽甲那一堆东西随手往车里一扔,费三口心疼道:你轻点。
我把小象也放在车后座上,说:走,跟爸爸回家吃火锅。
费三口道:黑手党已经给你下了警告,你最近万事小心,我电话24小时开机,至于其它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就像你说的,.>都交给我吧。
我认真地看了看他说:谢了老费。
我知道事情并不像他说地那么简单,他回去以后得跟上面作个交代。
还得提防那些被抓住地老外说出关于项羽甲这些宝贝的更多情况。
一路无话我们直接来到清水家园地别墅区,昨天的袭击并没有引起小区保安的警惕,那帮老外肯定是用了高科技手段使他们误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困倦而已。
早晨我走的时候还冲我敬礼的保安这会又没了动静,大概是又偷懒了。
在楼下,我看平台上站着两个人,可能是修电话线的——昨晚电话子掐断了,那两个人见有人靠近,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我把车停好。
冲他们喊:哥们,小心点!一个人笑眯眯地从我房门里走出来帮我打开车门,说:萧先生真是个好人,这时候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
在他缩着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我。
古德白!在车后座地曹小象听来人的口气以为是我的朋友,刚要礼貌地打招呼,我把手掌藏在背后冲他微微往下按了按,一边假模假式地笑道:哈哈。
原来是‘嗝儿屁死’老兄啊。
古德白暗含威胁地把我逼出车外,探头往车里看了一眼,随即摔上车门,用下巴朝房子点了点示意我进去。
进屋一看我就抓狂了。
只见对面的沙发里,包子、李师师和花木兰垂头丧气地坐成一排,在这边。
二傻、刘邦、吴三桂也坐成一排。
但双手都被反铐着。
二傻肩膀上被空空儿刺过地伤口绷开了,屋顶上的吊灯歪歪垮垮地斜在一边。
地上全是碎玻璃渣,顶棚被钻出一个螺旋式的小洞,看来二傻跟他们进行过搏斗,而且对方也鸣枪示威过,赵白脸不在是因为他一大早就走了,这个傻子向来都是来无踪去无影的。
在屋角,各站着一个拿枪地老外,加上楼顶负责了望的俩人和古德白,这回对方一共来了8人。
我看了看狼狈的二傻他们,跺脚跟古德白说:你们完了,中国历史上最不该得罪的几个人你算是得罪遍了。
想想吧,刘邦、吴三桂、荆轲,这是多记仇地三个人啊!古德白微笑着跟我说:不得不说我们确实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中国有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惜我把这句话当成了耳旁风,以至于折进去很多人。
我还是头一次听有人管我叫地头蛇,不禁受宠若惊道:wherwhere。
古德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是跟他客气,苦笑道:我就是被你这种外表所蒙蔽,不该把你当个小流氓。
我不满道:流氓我认了,但我很介意你用那个‘小’字。
还有——你们昨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怎么没完没了的,还按不按常理出牌呀?古德白冷丁恶狠狠道:我们地东西呢?我茫然道:什么东西?就是以前在你手上那些东西,昨天我们放东西地地方被人清洗了。
我摊手道:我怎么知道?你脸也够大地,明知那是我的东西还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古德白无力道:看来东方人真是不能信,一定是他出卖了我们,可是如果他真地想要钱的话我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们出价更高。
我知道他说的八成是空空儿,我踮起脚往对面的房子里看了一眼,那里一切平静,窗帘也没拉,显然是没人。
这时,一阵脚步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个人边摘手套边说:小强,不要再让我为难了,有什么是我没找到的就都说出来吧。
我看了一眼这个人,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老潘!那个我在当当铺经理时候的副经理老潘!一时间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上次在宾馆里见古德白的时候他们的那个所谓专家就是老潘!对于他的职业素养,我从没有怀疑过,我记得我第一次拿着荆轲那把匕首把玩时老潘一眼就看出那是秦朝匕首的造型,当时之所以不敢确认是因为那刀上没有氧化,而且我没有给他机会细看,到后来空空儿找人鉴定那些东西的时候很可能误打误撞找上了老潘——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做这一行而且有名的人并不多,而现在看来,老潘居然是这帮倒卖古董的黑手党成员,于是,他们用钱诱惑了空空儿,而且老潘很可能当时就认出了这把崭新的秦朝匕首,并想起了在哪见过……老潘慢条斯理地脱着手套,继续说:我只找到了两件东西,有没有遗漏还得你这个主人提点。
我这才发现花木兰的盔甲和那颗宝珠已经被摆到了桌子上,老潘眼睛真够毒的!看来不到万不得已老潘并不愿意现身,直到他们所有战利品都被费三口抄了这才不得不孤注一掷。
我用手一指桌上的水杯,老潘立刻恶狗扑食一样扑向那杯子,到了近前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护起来仔细看着,过了十几秒才纳闷地抬头看着我:这是什么朝代的东西?我说:什么朝代的也不是——我就是渴了,想喝点水。
老潘也不着恼,把水杯递给我说:小强,你是聪明人,多的话我不说了,其实如果不是昨天损失惨重,我是真不愿意出来在这种场合下跟你见面,而且我们是真的很有诚意和你长期合作,那时候我还是老潘,我们还是朋友。
我问:长期合作是什么意思?老潘道:我们知道你手里会有源源不断的宝贝送来,只可惜你不愿意以此发财,我们只好狠狠做他一笔就远走高飞,以后就再也不能回中国了,哎,我老婆和我女儿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以后也都见不上了……说到这老潘还真像一个感情丰富的诗人一样表现出了悲伤的神色,他一边擦着湿润的眼睛一边问古德白,他的车搜了吗?古德白不屑道:一辆破车,上面没人。
老潘脸色一沉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这位萧经理身边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藏着宝贝,你就不想想他住得起200的别墅为什么还坚持开一辆破车?古德白耸耸肩膀表示不以为然,但老潘好象地位不低,古德白边往外走边说:那我去搜搜好了。
我的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车里不但有全部的宝贝,曹小象还在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