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宣道不屑一顾道:我就听说万户侯,这五百户跟人家差二十倍呢。
王爷才一千户啊。
少爷说笑了。
裴司空几品官?少爷您真不知道?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都是正一品。
别的没听懂,一品倒是听懂了,那是很大的官了。
何宣道压根就没瞧起这个司空,又问:别说那么复杂,秦琼秦叔宝封了几千户?七百户。
这么少?何宣道的心里,秦琼够牛的了。
不少了。
你娘咧,我还以为我的历史知识很丰富,特别是回到历史,应该在很多历史事件发生之前做出准确预见,最主要的是站对立场免得受到牵连,嗯,如果这种预见使用得好,我做的不会比皇帝身边任何一个高参做得差。
没想到,讲到历史知识的细节,竟然不如一个下人。
何宣道忍不住又问:阿三,司空是管啥的官?我大唐司空,虽然是三公之一,其实不管什么,仅是一种崇高的虚衔。
阿三说。
虚的?裴司空早年随太上皇起兵有功,如今在家安享晚年。
你娘咧,原来就是一个退休老干部啊,我去他府上玩玩,见识见识唐朝老干部的生活,回头用21世纪的头脑给他们提供点有偿服务,赚点钱花花,嘿嘿,谁怕银子多扎手呢?何宣道想到这里,命阿三去另外取了两坛野生山葡萄酿的好酒装到车里,然后辞别了夫人,坐上马车,奔裴府而来。
如果是做官的来拜访,自然有侍郎引入,何宣道乃一介平民,被家丁引入厨房,卸了酒坛,领了酒钱,便要被送出府门。
何宣道心里不爽,偌大个裴府,比毕妍骗去的何府要气派多了,还没好好逛逛,就要离开么?不行。
于是跟家丁撒谎道:有劳你给裴司空说一声,说何宣道有事求见。
我家司空大人正在会客,不是说见就见的。
你们如果无事,还是快走吧。
裴府家丁开始哄人了。
何宣道听他言语中有轻视羞辱之意,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你娘咧,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咋从古至今都是当官的门槛高啊?赶明个爷也当个大官,非让你尝尝爷的厉害。
不让我见是么?你家老爷喝酒喝死了,可别找我。
何宣道气呼呼地往外走。
何宣道这么一说,家丁自然不肯轻易放他走了,拉住何宣道问:你说什么?被司空大人听到,还不拿你问罪。
问就问,我就说你当初不给通报,是你误的事。
对了,你姓什么?来日好当面对质。
何宣道又气又笑,把难题推给了家丁。
家丁立刻蒙了,忙道:别别,你这酒有什么问题?下毒?你不敢吧?为啥能喝死人?把自己老爷喝死了,那麻烦可大了。
何宣道心里暗乐,自己不过是随口胡说而已,家丁倒信以为真,很是紧张呢,装做一本正经地说:在下仰慕司空大人久矣,此次送来十二坛酒,有两坛是野生山葡萄酿造,这饮用之法,较之其他来说,有些特别。
那你把特别之处告诉我,我转告司空大人。
家丁说。
十分繁琐,你记不住,何况要我亲自演示才行。
何宣道继续吹着他的牛皮,呵呵,反正不骗白不骗,又没人能够揭穿自己。
好吧,小人去报司空大人。
家丁转头走了,不大会的工夫就返回来,说司空有请。
终于有机会会会那老头了,多认识几个朋友,让他今后多关照关照生意,也是好的。
家人引路走到一座宅子门外,还没见到那老头,就听到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糊啦!何宣道抽抽鼻子,使劲闻闻,空气中没有糊味,什么糊了?很是令人纳闷。
家丁肃立着说:司空大人在里面会客,公子请进。
何宣道问:刚才大喊大叫的是……正是司空大人。
不过,公子刚才用词不甚妥帖。
家丁说。
你娘咧,何宣道心里又骂起来,裴府的下人都敢教训老子,咳,看来我光有几个钱还是不行啊。
他看着家丁,心想,裴家的下人,比我的下人素质都高出一大截,说话都文绉绉的,跟我的高中语文老师似的。
他迈步走进门去,眼前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方桌之上,摆满了小小的方形竹块,竹块上画着简单彩绘。
这是什么?麻将!这幕场景好熟悉啊!我老爸退休以后,就经常找几个大爷大妈打麻将的。
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也干这个?对了,电视剧《新醉打金枝》里演过,唐代叫马掉。
原来打麻将真是我国国粹中最传统最普及的一种文娱活动。
四个麻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头发花白稀疏,形象点说就是四周一圈铁丝网,中间一个溜冰场,看来他玩得正高兴,叫的也最欢,呵呵,刚才喊胡了的,肯定是他了。
晚辈何宣道拜见裴司空。
何宣道不得不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