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宣道鼻子差点没气歪,咱们有点事都离不开他呢?他每次出现,都得捅点事出来,往往是让别人给他收场。
你怎么让他没完没了地砸门?也不拦着他点,还放他进去了。
何宣道责怪起阿三来了。
阿三拦了,他用手指只在我胸前一戳,我就痛死了,动都不能动了。
阿三捂着胸,表情痛苦地说。
不等何宣道说第二句话,大门外吵吵嚷嚷,拥进来七八个兵丁来。
何宣道对军士的横冲直撞颇为不喜,仿佛预感到他们是抓小乞丐的,蓦然起了袒护之心,改口说:阿三,咱那批五十升的大坛酒,什么时候能酿好。
阿三会意,跟着打岔说:就快了。
眼前这几个兵丁一身利落的官衣,人人眼中含有杀气,比寻常兵勇要醒目的多,他们人人手里提着腰刀,神色紧张,没有一丝笑容。
看见一个小乞丐没有?一个带头的武官,唯独他一身盔甲,大声问道。
何宣道拦住那位武官,问:这是在下私人宅院,何故乱闯。
在自己家里,是不能堕了威风的,何况自己有理。
你是房主人么?武官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看了看他,说道,在下是冠军大将军唐思训手下的轻车都尉,奉命追拿行刺唐将军的刺客,眼看刺客逃进来,这才追缉至此,请这位仁兄行个方便。
你要搜查么?何宣道一脸不忿之色。
正是!都尉一脸慷慨之色。
是邱莶大哥么?唐溪贞突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了一句。
武官一怔,和唐溪贞对视一眼,忙收起了手中刀,单膝跪下,抱拳道:原来七小姐也在这里。
唐溪贞慌忙扶他起来,道:你拜我干什么,赶紧起来吧。
现在不是几年前啦,邱大人的礼我可受不起。
邱莶站起身来,肃立在侧,十分恭谨。
你娘咧,什么狗屁轻车都尉,也不知道是几品官,见到女人就下跪。
何宣道心中纳罕,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这个人还认识我老婆?我老婆还有个名字叫七小姐?他怕我老婆、不怕我?邱都尉,我就住在这里啊,这是我家何相公,做个膳部令史的差事。
唐溪贞仪态万方地说,给人的感觉不愧是大家闺秀出来的,知书明理,相公,邱大哥是我爹十多年的爱将。
邱莶朝何宣道一揖,道:邱莶见过何令史。
见过?你在哪儿见过我?啊?邱莶微微一怔,才明白他会错了意,改口道,邱莶拜见何大人。
好说好说。
何宣道嘴里应承着,心里暗笑,你当我听不懂哪,我是故意的,叫你刚才跟爷横,拜见大人还差不多,你说见过何令史,我觉得你太没礼貌了。
他心下琢磨着,你给我老婆下跪,怎么不给我下跪呢?这是溪贞的新房,邱大哥要不要进来坐坐。
邱莶慌忙摆手,说:不进了不进了,我还有事。
邱大哥多年来不离家父身边,这次没有随军出征么?唐溪贞问道。
回七小姐,邱某随唐将军出征东突厥,大胜而回,如今大队人马还在长安城外,明日午时进城,陛下要在金銮宝殿为凯旋将士接风。
我爹快到长安啦?又打了打胜仗,太好了。
唐溪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邱莶脸色转黑,道:不过,唐将军在营帐里被人行刺,小人这才追到这里来。
啊?我爹伤得重不重?幸亏唐将军及早发现刺客,和他交起手来,没有受伤,只是擦破了点皮。
唐溪贞心头一块石头这才落地,自语道:那就好,吓死我了。
唐将军在千军万马中杀进杀出,敌人也未伤他半点,今日岂能中了贼子的宵小埋伏。
邱莶脸色不无得意地说。
既然我爹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我哥哥们也好吧?我爹的营帐离这远吗?我想现在就去看看他老人家。
都很好。
七小姐,天色晚了,秦将军正在召集各位将军部署明天进城的事情,唐将军正在军中议事,恐不大方便,我看明日再见也不迟。
唐溪贞不情愿地说:好吧,那就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明天陛下赐宴过后,我爹就回家了吧?是的,七小姐。
邱莶道,那在下告辞了,如果七小姐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嗯,那请回吧,告诉我爹,明天晚上我回家去看他老人家。
好的,七小姐。
邱莶道。
真想他老人家了,可惜还要等到明晚。
明日大军从西门进城,七小姐要是到西门去,也许可以看到唐将军。
哦,那太好了,明天我早早过去等着。
送走了邱莶,何宣道拉着唐溪贞的手说:我现在才知道丈人大人叫唐思训啊,打仗还挺厉害的嘛。
是呀,不过妾身对戎马倥偬、军事行伍一窍不通,真羡慕几位哥哥可以经常在爹爹身边出力。
你的几位哥哥也很厉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