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湖面,偶尔会吹过一缕清风。
波光粼粼的湖水犹如母亲温柔的手。
环视着湖面四周优美的景色,让人会感到别有一番风情。
绿苔代与其奈暮吟泛着舟置身在一艘小船上,彼此静默相视而坐着。
真意外,你会约我来此。
看着面前的其奈暮吟,绿苔代淡然开口道。
我也很意外,你会来赴我的约。
手中握着一把茗贵折扇,其奈暮吟的脸上挂着她一贯的笑容。
有些事虽没有说出口,但我们彼此也都心知肚明,不是吗?虽说来赴了这个约,但并不表示以前的事都化解了。
表面的相安无事终究只是表面罢了。
你说得是。
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傻瓜。
听了绿苔代暗示的话,其奈暮吟表情平和地应声道。
是吗?暮吟。
多年后的再次相见,绿苔代第二次唤出了这对她而言己然陌生的名:你今日约我来此是什么事?这也是今日,她选择赴约的原因。
她可不认为她会无缘无顾约自己见面。
阿苔,我今日相约只为叙旧。
放下折扇,其奈暮吟一脸认真道。
叙旧?绿苔代明显加强了语气。
这让她觉得好笑:以前的那些事,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重提的必要吗?怎么会没有必要。
你既然早己知道了我做的事。
我只想问一句,当初你为何还要选择离开穹洒?这一点,其奈暮吟以前没有问出口,是因为她认为没有必要。
而现在,她问出,是因为她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她虽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绿苔代,然表面她还是做得很好。
看着矮桌上茶几中飘浮的几片清茶,绿苔代漫不经心道:我的离开,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的确。
当初你的离开,是我所希望的。
而今日,我会有此一问,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当年决然选择离开穹洒的理由。
所谓的理由,你自是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抬头,绿苔代迎上了其奈暮吟注视的目光。
就算你知道是我在其中做的手脚,你也没有必要把求鱼君让给我吧。
没有回避绿苔代锋利的眼神,其奈暮吟淡道。
在整件事情中,如果不是他选择的默认,你以为你会有那个机会吗?是的,就是因为缘木求鱼的默认,他才不能被她原谅。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背叛。
那种猝然不及,痛彻心扉的感受。
绿苔代曾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次经历。
所以你始终不肯原谅他。
其奈暮吟似乎理解了。
的确,被最信任的人所背叛,那种心情她能够想象。
是,不能原谅。
正如他不属于我,我亦不属于他。
视眼投向湖面,绿苔代看着湖中自在戏游的各色鲤鱼冷冷道。
你认为他属于我吗?这似问话,又似自问。
你并不爱他。
绿苔代看向其奈暮吟肯定道。
当初她选择离开缘木求鱼,是因为她无法原谅他。
而其奈暮吟进入穹洒要的是什么。
绿苔代一直都很清楚。
当初,她也的确把其奈暮吟当成姐妹般看待的。
只是人的欲望总是不满足。
是啊!我并不爱他,我是艺妓,艺妓需要爱吗?其奈暮吟自嘲道。
也许她真的认为自己老了。
十九年的岁月,纵使保养得再好。
也足以能够让一个女人感到自己的青春己逝。
所以呢?感觉到其奈暮吟不同于往日的语气。
绿苔代皱了下眉头。
她觉得今天的其奈暮吟有很多话要说。
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并不爱他。
因为在这个世上。
我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
做艺妓的时候那样想。
后来嫁给求鱼君,成了他的侧室后,这种想法也一直没有改变。
而现在,看到他为了你这般悔恨。
我不由对此产生了怀疑。
对自己的想法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当年你的意外流产,的确是我一手策划的。
我只是为了让你自愿离开。
我只是为了顽固自己在穹洒的地位。
是的,一切都是我布的局。
而我也成功的让你走入了我的陷阱中。
后来,你真的离开了穹洒,我也顺利的成了穹洒唯一的女主人。
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
不用再去看别人的脸色,假意去讨别人的喜好。
现在无人不敬畏我。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却发现自己并不快乐。
我不必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讨好男人。
我有了权力,有了地位,有了自己曾经所梦想的一切,但我并不快乐。
我感觉不到幸福。
感觉不到。
有时,我真怀疑自己为何而活着的。
突然间我也渴望爱了。
从不相信爱的我竟在渴望爱。
阿苔,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说着,其奈暮吟又笑了。
这一次不再是虚伪的笑,而是发自内心苦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