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雅致的茶室内,杳无音信与君子好逑相对坐在茶桌前。
一旁,一位身穿绿色和服的侍女将碾碎的茶叶放进了茶壶内,待加入水将其煮沸后,便小心翼翼地盛入了两只陶瓷茶杯中。
随后,侍女恭敬的将沏好的茶递至了主人与贵客的面前。
抚衣起身,侍女默然退出了茶室。
闻着茶的清香,杳无音信看向坐在自己面前,一脸淡然饮着清茶的君子好逑,不觉开口道:好逑,也许我对奈子真是太无情了。
正夫人到死都在恨着您。
轻轻放下瓷杯,君子好逑漫不经心道。
他与杳无音信是好友,也常来幕府玩,自然对幕府里的事有所耳闻。
包括杳无音信与正夫人馥郁奈子夫妻多年的不合。
是啊!她对我的误解太深了,深到至死都还在恨着我。
低头看着从瓷杯中徐徐冒出的佘烟,杳无音信的口气颇为无奈。
是您自己从不对正夫人解释。
君子好逑点出事实。
那是因为我以为她能理解。
如果正夫人能理解,又何来所谓的误解?将军大人,您难道否认得了,您能说您对阿苔从来没有动过心吗?君子好逑一针见血的话,让杳无音信顿时哑口无言。
低头,君子好逑继续饮茶。
过了一会儿,杳无音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是否认不了自己对阿苔动心。
是,我的心里不只只有奈子。
但我的行为也证明了,我这一生只有奈子唯一的女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非要追根见意这么多?将军大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您确实对正夫人有所亏欠。
身为丈夫,您的行为固然没有越轨,但单凭您把正夫人生下的千枳鹤给阿苔抚养这一点,就足以让一个女人有恨自己丈夫的理由。
那是习俗。
好逑,你知道在幕府,生下的第一位世子是不被允许于生母抚养的。
是,我知道幕府的习俗。
但除了生母,为什么您不给别人抚养,却偏偏把千枳鹤给正夫人最看不顺眼的阿苔抚养?这该是您的私心吧!私心?是,那的确是我的私心。
到现在,他还能隐瞒什么?己经没有必要了。
将军大人,您是为了要阿苔一直留在幕府。
是,我是为了留下她,也只为了留下她。
摸索着瓷杯光洁的边缘,杳无音信坦然道。
有些事,将军大人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
君子好逑意味深长道。
他是在提醒好友。
听出君子好逑暗含深意的话,杳无音信怔怔地抬头看向了眼前似笑非笑的他,一时无言。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两人虽相交不过寥寥几年,也算是偶交。
然交友如此,有时杳无音信还真不知道是幸还是祸。
无须点明,君子好逑便能看破一切。
少顷,杳无音信才开口:那是我欠她的。
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年轻气盛,总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也不会犯下那般不可饶恕的错误。
说到底,他对阿苔终究有着一份刻骨铭心的愧疚。
是吗?是您欠她的。
君子好逑不置可否:将军大人,我并不希望您出事。
把她留在身边,您认为这对您是有利的吗?至少现在我还不想你死,君子好逑在心底补充到。
至少这样,在我认为能够弥补我心中的一点点愧疚。
听了杳无音信的话,君子好逑淡淡地笑了笑:既然您这么想,我亦无话可说。
话己经说到这个份上。
好友的固执,君子好逑不是不知道。
看来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茶室内一片静默,清幽的茶香始终迷漫在空气中。
两人不再言语。
各自饮着自己微凉的茶,默然想着各自心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