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沙龙中,犹太人和反犹太人分子通常都混在一起,但是1894年,当一位供职于法国总参谋部的名叫艾尔弗雷德·德瑞夫斯的犹太军官被指控为德国间谍后,这些沙龙出现了急剧的两极分化,而他因为伪造文件在军事法庭上被控有罪,并被判处在魔鬼岛上终身监禁。
阿尔方索对于对德瑞夫斯指控的反应一开始觉得非常震惊,担心一旦德瑞夫斯被判有罪,会对反犹太人情绪火上浇油;之后他变得非常愤怒,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德瑞夫斯是被陷害的。
按照一位办事员的笔记看,阿尔方索由于对德瑞夫斯的诬告以及法国贵族的麻木不仁而感到非常愤怒。
然而,家族里的其他成员都不太愿意被公开当成是德瑞夫斯分子,因而更愿意把这种分歧控制在他们自己的上层社会圈子里。
普劳斯特为这种氛围增加了谈资,德瑞夫斯的同情者所表达出来的同情被德·杰尔曼特斯公爵夫人周围那个非主流圈子里的成员有意识地掩盖了起来。
对于普罗克这样一位出生相对低微的犹太人来说,罗斯柴尔德的名字足以让他肃然起敬。
当他意识到他曾经在公爵夫人那里照顾过的那位英国老妇人是阿尔方索·德·罗斯柴尔德男爵夫人时,他简直惊呆了:那一刻,普罗克的血管里忽然流淌出太多关于财富和威望的想法……他的感觉就像遭到了猛烈的一击,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不知不觉地在这位慈祥的老太太面前叫出声来:要是我早知道是这样!——这样愚蠢的失声让他连续8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相反,德·杰尔曼特斯王子甚至一眼都不愿看到罗斯柴尔德——事实上,他宁愿让自己的酒庄被大火烧掉半边,也不会向紧邻的罗斯柴尔德家借水泵。
实际的情况是他试图掩盖自己德瑞夫斯分子倾向的秘密;而他之所以要把这些掩盖起来,是因为如果被当成德瑞夫斯分子,他要付出不小的社会代价。
德·杰尔曼特斯公爵就付出了这种代价,当他参与赛马俱乐部的总裁竞选时遭遇了失败,原因就是他的妻子是德瑞夫斯分子……接待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而且……有时候……会表示对那些有一半德国血统的国际大资本家的支持,而德·杰尔曼特斯公爵本身就是这样的资本家的一个代表。
这让公爵感到很无奈:阿尔方索·罗斯柴尔德这些人尽管从来不谈这件令人讨厌的事情,但从他们内心深处来看,与所有的犹太人一样都是德瑞夫斯分子……如果一个法国人去偷盗或者谋杀,我不会仅仅因为他是法国人,就觉得有义务去为他洗脱罪名。
但是犹太人从来不承认他们的一位同胞是一名卖国贼,尽管他们对此其实心知肚明,但他们对这种可怕的后果漠不关心(公爵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次可恶的选举)。
德瑞夫斯事件也暴露了政治左派的类似态度。
当一位名叫伯纳德·拉扎雷的犹太记者出版了一本支持德瑞夫斯的小册子时,他立即遭到了亚历山大·泽夫斯在《共和先锋》上的反击,说他是罗斯柴尔德陛下的一名忠实的仰慕者。
这样的情况在英国也存在。
1900年6月,戴维·林德赛在他的日记里记录了他参加由艾尔弗雷德·罗斯柴尔德和罗斯伯里共同为迎接威尔士王子而在赫特福德庄园举行的盛大聚会。
林德赛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