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雷德进到斯金花园,巨大的台阶下停着一辆带有外国王室花冠的两轮马车。
一个又高又胖的门房接待了他,门房看到这个年轻人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于是懒洋洋地从一个带有顶棚的椅子里站了起来,问这个刚进来的年轻人有什么事。
我想见德·西多尼亚先生。
现在不能见,他正忙着。
我有一张便条要给他。
噢,给我吧,我会给你送进去。
你可以坐在这里。
门房打开了一个接待室的门,但坦克雷德不愿意进去。
我在这里等就行了,谢谢你。
坦克雷德说,他环视着橡木做成的大厅,墙上挂着几幅肖像;一条楼梯蜿蜒而上,这种豪华的楼梯在现代的伦敦别墅中绝不会见到。
(门房说)我现在不能打搅主人;西班牙大使正和他在一起,其他人还在等着。
当大使离去时,一个秘书会把你的信以及其他信一起拿进去。
此刻,坦克雷德仍在大厅里逗留,进来了好几个人,而且跟门房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向房间里走去。
那些人要去哪里?坦克雷德问。
门房带着一丝不解和轻蔑的神情瞪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自言自语地回答他说……我想,一些人去账房,一些人去银行。
这件事过后,年轻的造访者又被晾了一会,直到一声驾宣告西班牙大使终于离去:现在你的信将和其他信一起被送进去了。
(魁梧的门房)对坦克雷德说。
坦克雷德被带进一间宽敞而且相当长的房间,房间全部用老橡木装饰,散发着浓郁的奢华气息……土耳其地毯,深红色绸缎做成的窗帘,几张巨大的桌子上铺着纸,几张休闲椅。
墙边有几个铁柜子,这些就是房间里的全部家具。
房间的一角是一扇玻璃门,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用做账房的房间,里面挤满了办事员。
平时门会用一块厚羊毛毯遮着。
这段描述让人感到怀疑的地方就是罗斯柴尔德其他分行的氛围与此完全不同。
比如,詹姆斯的办公室通常能够轻易地进入。
梅特涅的儿子维克多19世纪20年代末拜访詹姆斯时,他发现:办公室就像是一个电影放映机,各种各样的人以及各种各样的声音不停地进来、出去。
那天,这种来来往往尤为引人注目,因为在交易所交易的证券价格剧烈地波动。
这个大银行家本人也表现出了一丝焦虑,平时他总是保持着冷静。
我们的谈话很快被一个向老板报告股价的职员打断。
根据当时人们极为稀少的描述,法兰克福分行在其设计上也是开放式的:他坐在办公室里的职员之间,就像一位君王;他下面是他的秘书们,四周能看到一群来来往往的交易员。
他会跟每个人说一两句话,他像是个商业天才,能够立刻知道如何回答每个问题,能够对任何放到他面前的生意做出决定……要跟他私下里说一些生意上的事几乎不可能;他在办公室里做的每件事都是公开的,就像是在法庭里。
换句话说,罗斯柴尔德各个办公室里发生的事与各个交易所的情形没有太大的差异:交易员来来去去,相互交换着各种纸张。
因此,那些期望去他们办公室看到一些能够彰显他们权势东西的人,无疑会感到失望,因为他们只要看一眼交易员的日常工作,就能知道罗斯柴尔德几兄弟的工作情形了——不过这也是试图探寻罗斯柴尔德成功的无形动力的一个诱惑:比如,希伯来护身符,或像巴尔扎克小说主人翁纽沁根那样,靠精心编织的骗局发迹。
当时的人们唯一能够发现、可以用来证明罗斯柴尔德家族非凡成功的线索,就是内森进行复杂金融计算的速度和轻松度,他将这归功于他的记忆力。
即便没有儿子协助,另一个作家评价说,据说他也能够记住每一笔交易。
他的讣闻撰写人后来在《泰晤士报》上也提出了相同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