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讳言,内森的病情影响了婚礼的喜庆气氛。
尽管新娘的父母决定继续举行原定于6月13日的舞会,但新娘自己觉得太过焦虑而不能出席。
但是内森不同意因为他的缘故而推迟婚礼的意见。
实际上,他坚持自己也会出席婚礼。
婚礼那天,如他的妻子记录的那样,他鼓起勇气早上6点起床,走到夏洛特住的地方,这一切他尚能支撑,后来又穿上礼服,去到查尔斯(卡尔)的家里,准备出席庆祝仪式。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如释重负的新郎下午能够向当天未到场的兄弟们报告说。
爸爸身体恢复得很好,能够来参加婚礼了……就如他抱怨的那样,他是唯一感受痛楚的人,做到这些需要一点毅力,你们知道爸爸最不缺的就是毅力了。
不过仪式只持续了半小时,而且很肃穆……它进行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因为爸爸到场,我们的家族完美无缺。
实际上,内森似乎特地淡化了他的病情,试图开各种玩笑……缩短令人尊敬的拉比的演讲,让到场的人忍俊不禁。
这其实是在掩饰。
仪式一结束,他就被极度的疼痛击倒,与往日一样,这种病痛大约在下午2点出现,持续6个小时。
他并没有回到旅馆,而是被抬到他女儿家里的床上。
一对新人则出发去威斯巴登度过为期24小时的蜜月,越来越烦躁的内森再次接受了医生的手术。
尽管他忍受了所有手术,嘴里微微地哼着歌,但他此时已经十分担忧,坚持让在纽考特的医生兼邻居本杰明·特拉弗斯赶到法兰克福。
整整6个星期,整个家族只能默默地等待内森康复。
到6月底,他已经好了很多,可以继续通过列昂内尔向纳特发去口述指令,但是合伙人协议的最后谈判被推迟了——主要是因为詹姆斯,他抱怨眼睛疼痛,需要泡温泉。
列昂内尔也显得难以忍耐。
爸爸恢复得很好,但是很慢。
他对兄弟们说,每天,全家人都在一起用晚餐,冗长而且单调。
他们一整天只是从这个房子跑到另一个房子,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但是医生们继续进行治疗并排出伤口里的脓血,伤口并没有出现真正好转的迹象。
内森在苏打水、熏衣草、橙子和水果中寻找缓解痛苦的一丝安慰,这些东西全部是信使从伦敦运送过来的。
第二个(伤口)今天早上进行治疗了,列昂内尔7月9日报告说,此时距内森抵达法兰克福已经有一个月,爸爸以最大的勇气接受了手术,一直在开着玩笑。
伤口比第一个要大,因为脓包非常深,那一定非常疼。
病情一直没见好转,越来越明显的金融危机可怕地映射了内森的病情。
最终,在7月24日,内森陷入了持续高烧,情况十分危急——可能是败血病引起的症状。
第二天,在一种焦躁、近乎昏迷的状态下,他把儿子叫到身边。
焦虑不已的列昂内尔写信给纳特说:他立刻让我写信,希望你继续卖出英国证券和国库券以及2万英镑的印度股票。
你同时还要寄一份手头持有各种股票数量的账目过来。
我不知道我是否错误地领会了他的意思,但是我不想他再解释。
(他还)要你卖出……葡萄牙政府用做还账的证券,不要在意一个或两个百分点(的损失)。
对列昂内尔来说,所有这些抛售——而且不在意多达2%的损失——似乎与父亲的性格并不相符,以至于有些难以理解。
突然,他意识到父亲可能感觉自己快死了,纳特和安东尼随即准备前往法兰克福。
7月28日,在他们赶到之前,内森的兄弟、妻子和两个儿子守在他跟前,他此时已经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