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下载的该电子书来自:TXT赛看欢迎访问: www.txtsk.com.cn《胜负游戏》第一话 落人你的计划也该告诉我们了吧?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你还想保留到什么时候?我们的都已经全告诉你了!另一部电话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年轻女性声音。
这,是一个简单的电话会议,在三个人之间进行着。
这个星球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开始和结束这样的电话会议,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无比平凡的一个。
还不是时候。
等你们那些天真的计划告吹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纯褐色装饰风格的办公室里,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转动着手中的原子笔,与电话那头的两人对话着。
原子笔的笔帽上印着爱情天使——丘比特的图案。
本,你太自负了!我们三个都是候选人,你不应该向我们隐藏这么多!本,你会为自己的所为后悔的!电话里的声音开始变大。
我自有信心。
戴眼镜的男人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俯瞰着窗外繁华的都市,用笔在窗上画了一个蘑菇,三个剧本……究竟哪个更好一些呢?【第一话落人】跟你说件事。
什么?是你叫我说的啊~你保证不后悔?恩,说吧。
我们分手吧。
纽约·曼哈顿·某公寓内——鲁斯侧身躺在单人床上,愣愣地看着枕边的手机。
他后悔了。
但他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女友打这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令人伤心的事,即使他不同意或强烈反对,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现在,或许已应该称其为前女友了。
一次比一次短……这次只有不到两个月……鲁斯自言自语着。
两年前的上次恋爱还维持了大约三个月,然后女友背叛了他,跟别人跑了。
那之后,他几乎对世界上所有女人怨恨到了最顶峰,一个月前,现在的女友让他重拾了信心。
但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女人,始终是女人,女人都一样,本质没有分别,变心只是早晚的事。
早个几十年,见异思迁、花心这类词大多用来形容男人,但现在,大多数女人也拥有了这类词汇的使用权,甚至有从男人那里夺走其使用权的趋势。
女人……肮脏的生物!这样一个沉睡了两年之久的想法再次爆发了出来。
可恶!鲁斯从床上爬起来,到厕所洗了把冷水脸,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他心中下了一个两年前就曾下过的决定。
泪水,不由得从眼角滑下。
只是失恋而已,只是被甩了而已,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要哭呢?鲁斯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次是他投入感情最多的一次。
连这次都失败了,他那个以后再也不谈恋爱的誓言大概会真的实现了吧。
失恋,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鲁斯这样告诉自己,这句话不断在他心中重复着,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书桌前,翻开了一本书,一本这周他反复读了数次的书——《犯罪心理学探究》。
鲁斯不是警察,也不是罪犯,将来更不打算做警察或罪犯。
他读这样的书,只是单纯的猎奇心理而已,其中有些晦涩的词汇他甚至都无法看懂。
他翻开的,是夹着书签的一页,这一页所讲的是一个古老的事件,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的事件——英国伦敦连环妓|女凶杀案,现在的人们习惯称其为开膛手杰克事件。
女性贬抑症……鲁斯开始喃喃自语,不会的,我不会得这种无聊的病,即使我再讨厌女人,也没有到恨的程度……鲁斯随便翻了几页,就把书丢到一旁,坐在沙发上,拆开一包烟,做他经常做的一件事——从第一根抽到最后一根。
鲁斯知道,他内心深处,其实是崇拜开膛手杰克的,但他的畏惧大于那种崇拜。
一个小时过去了,鲁斯只是呆坐着抽烟,没心情去做任何事。
这时,安静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女友为他挑选的铃声——要知道,美国人是很少在意手机铃声这种他们看来很无谓的东西的。
喂……是我,我想了一下,我们还是和好吧。
手机里传来女友的声音。
你在耍我吗?不,我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你是说,你在根本就没想好的情况下就提出和我分手?是啊是啊,你只说愿不愿意和好吧!……鲁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换作任何人,这也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
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机会了!女友终止了通话,手机里传出嘟嘟声。
臭婊子!很少说粗口的鲁斯此时脑中爆出了这个词,他愤怒地把手机摔在地上,把我当成什么了!每天,都会发生这样和那样不如意的事,这是无法避免的。
矛盾和误差存在于你我之间,永远无法抹去。
就像一个被摔烂的手机,即使把它修好,也不会再是原来的那个手机了,而是一个有了裂痕的手机。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们却不愿意正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鲁斯打开电脑,进入了他自己所创建的网站——一个名叫[落人]的网站。
这网站里,集合了很多像他一样做事总是不成功,人生不如意的[落人],但大家很少在网站里宣泄怨恨的情绪,更多的,是畅谈自己的理想以及自己对时事的看法和观点。
与其说这是一个集合[落人]的网站,它倒更像是一个社会精英的集中营,而且还是全球精英的集中营——[落人]是一个对全球网民自由开放的非商业性论坛。
鲁斯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看看自己的孩子,今天也不例外,即使发生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非商业性论坛的管理员如果不经常上网进行管理的话,网站是无法长久的。
今天是平常的一天,发生了一些影响我心情的事。
我和女朋友分手了……当然,不是我甩她。
现在,我对女人失望到了极点,但我很清楚,我不会自杀,更不会选择同性恋,我会和以前一样,健康的活下去,继续做好网站的工作……鲁斯打完了一篇不算长也不算短的网络日志,然后靠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显示屏的左上角,那里写着他在[落人]论坛上的ID——JacK。
中国·武汉·某高中——这次联考的成绩出来了,教委的规定是不能公布学生的成绩,所以我现在只报一下每科的第一名。
每组第一排来帮忙发一下卷子。
教师拿着一份名单对底下的学生们说着。
第四组最后一排一个单人坐位上的男学生似乎根本没有在听老师的话,他正埋头往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这个班的所有坐位都是双人的,只有他是例外。
语文,第一名,李鸣,135分。
英语,第一名,李鸣,128分。
政治,第一名,李鸣,90分。
历史,第一名,李鸣,93分。
教师念着每科第一名学生的名字,底下的学生们开始小声议论,一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第四组最后一排单人坐位上的男学生,只有他自己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仍然在埋头写着他的东西。
数学,第一名,王子善。
地理,第一名,陈实。
最后两科的第一名公布后,回头看最后一排那个男生的目光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试卷很快就发到了每个学生的手上。
最后一排的男生拿起自己的英语试卷,眼神懒懒的瞥了一下分数——128分。
姓名栏上写着李鸣两个字。
他又拿起数学试卷,一个大大的24分映入他的眼帘,旁边的地理卷上批着一个更大的17分,那鲜红的笔迹几乎把试卷划破。
呵……李鸣微笑着,把六张试卷全都揉成了纸团,扔到后面,然后继续埋头写他的东西。
后面的墙角里,已经有很多这样的纸团了。
放学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第一个走出教室,做清洁的学生留了下来,其他人纷纷背起像登山包一样鼓起的书包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了。
只有李鸣,还留在他的最后一排,在本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只到他写完这一页,抬起头,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两个拖地的学生了。
好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李鸣伸了个懒腰,把本子塞进桌屉里,然后走出了教室。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背登山包,他是空着手离开的。
坐位上只剩下一个干瘪的双肩书包。
李鸣的家离学校有两站路,但他不喜欢坐公车,他每天都步行回去。
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花那一块钱,他也没有锻炼身体的兴趣,只是觉得回家没事做,在路上消磨一下时间而已。
李鸣是一个人住,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担心回家晚了父母会唠叨个不停。
在学校不能做的事,在家他可以尽情的做:例如躺在沙发上抽一整包烟;又或者深夜两三点钟到网吧上网。
这些事,是一般学生不敢想像的,至少在同校学生眼里是这样。
长夜漫漫,展转难眠,很多学生体会不到这一点。
他们大多是做作业或学习到时针走过12点,然后像死猫一样倒床就睡。
李鸣没有这种经历,他甚至连教科书都不全,没有那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作业也不用交,这似乎是长期以来各科老师默许他的一项特权;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无心学习。
在他看来,现在学校里学的那六门科目,拿手的也好,苦手的也好,全都是没有用的东西。
今天,他窝在家抽了一包烟,然后,不到12点就睡了;却一直睡不着。
不是因为有心事,也不是因为他在想问题,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睡不着而已。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很快跳到了两点,他依旧完全没有睡意。
于是,他就像以前一样,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出门了。
离家的一间网吧用走的不需十分钟就能到。
中国的网吧是可以玩整个通宵的,至少武汉是这样,尽管相关法律上规定了网吧不能超时营业。
李鸣坐在一台液晶屏电脑前,他的电脑屏幕上所显示的东西和网吧里其他人有所不同。
不是网络游戏,不是聊天软件,也不是电影或动画,更加不是有些躲在角落里上网的中年男性把播放器缩小成一丁点时偷偷看的片子。
他的显示屏上所显示的是一个论坛,一个美国的论坛。
李鸣的正在看的网页是这个论坛管理员今天所写的日志。
一个网名叫JacK的人写的日志。
?第二话 过去和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女孩的头渐渐倚在鲁斯的肩上。
鲁斯开始觉得不知所措,即使是两年前的前女友也没有和他这么亲近过。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第二话过去和现在】1个月零20天前·纽约·曼哈顿——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鲁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他没有勇气,而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喜欢身边的女孩。
他不知道是否彼此间有点微妙的感觉就应该算喜欢了。
女孩摇摇头,你骗我的。
虽然如此,但她的头依然靠在鲁斯肩上。
……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是真的……鲁斯的脸红了,他已经两年没有过这种心跳的体验,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的状况。
他的手绕到女孩背后,他在犹豫,是否该抱住女孩。
他的犹豫,是因为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
这是两年前他说的,其实三年前他也说过。
但没多久,那誓言就变成了一句戏言。
鲁斯喜欢幻想,却不喜欢欺骗自己。
既然自我欺骗过一次,就绝不应该有第二次;不过,换个角度想,既然已经自我欺骗过一次,又何必在乎这第二次呢?挣扎和矛盾,是每个人都有过的心态,鲁斯也一样。
他只是60亿普通人中的一个。
最后,鲁斯还是屈服了,他抱住了女孩,女孩也小鸟依人的紧靠在他怀里。
鲁斯不知道自己是屈服于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但事实是,他已经做了,而两人的关系也已由此为基点确定了。
其实,鲁斯更喜欢男女在正式交往前那几个星期的暧昧感觉,正式交往只是一种成就感的具现而已。
如果暧昧感和成就感兼得,不正是鲁斯所追求的完美爱情吗?尽管他目前还不敢说自己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天桥上,两人一起走着,他们打算去吃牛排,在一个鲁斯曾和许多女孩去过的牛排店,那里藏着鲁斯对爱情的所有理解。
两人走的很近,但并没有牵手,鲁斯不敢,却希望女孩会主动牵他的手。
鲁斯就是这样一个即使和人谈恋爱也不敢牵对方手的人,他内心深处觉得,只要在和女孩比腕力时摸到女性的手就已经很幸福了。
两人下了天桥,进了牛排店。
最终也并未牵手。
要几成熟?服务员小姐问他们。
十成吧?女孩单纯的问。
十成怎么吃啊?你的话……七成会好一点。
鲁斯提供建议道。
那……我就九成吧,我不敢吃太生的。
女孩羞涩的说。
女服务员笑了笑,先生,你呢?五成——我每次都是吃五成的!鲁斯得意地说。
实际上,他只吃过一次五成熟的牛排,是上个星期和朋友一起来时,点的七成熟,不知是服务员还是厨师弄错了才变成五成熟的,那次他足足拉了三天的肚子。
现在他敢这么说,只是一种普遍的男性心理现象的表现而已——男性都喜欢在女性面前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无论其形式如何。
五成?你确定吗?五成可是带血丝的。
服务员问。
当然,美国男人吃牛排都是吃不超过五成的!鲁斯逞强的说,实际上他已经做好再拉三天肚子的思想准备了。
等到牛排上来时,他才发现,这次服务员居然又搞错了,给他上的是三成的牛排……他含着泪水咬生肉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也许这家店每次都会把客人点的牛排往低弄错两成……这个时候,他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看着女友津津有味的吃着九成熟牛排(其实是七成熟),欲哭无泪。
席间,两人聊到了很多东西,一直拘谨的鲁斯也渐渐放开了。
鲁斯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虽然他懂的不多,但在别人眼里却好像懂的好多一样——这也是之所以他长相一般,却有不少人崇拜的原因之一。
你说你喜欢犯罪心理学?女孩好奇地问。
是啊,我已经很精通了。
鲁斯得意地说。
精通到什么程度?举个例子说说。
例如我可以用口香糖采集指纹,还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穿着看出他是干什么职业的,实际上,在笔迹鉴定学上我也有所涉猎。
这些是犯罪心理学吗?我怎么听着有点像侦察学?啊……互通的,互通的,侦察学是犯罪心理学其中的一支,要知道犯罪心理学可是一门涉及很多科学和哲学的学问。
这样啊……你以后是打算当警察吗?保护纽约的无名英雄?其实我比较想当侦探,福尔摩斯那样的。
福尔摩斯就是精通很多专业领域的学问。
呵呵,那你可真得加油了~女孩的笑容很甜,让鲁斯看了心醉,他开始觉得他接受和女孩交往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鲁斯所交过的所有女朋友,都是女孩主动向他表白的,这次也可以姑且这么算。
所以,他基本上没有追女孩的经验,因为每次都不用他追。
但他不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主动追那些看起来很有学问的人的女孩会越来越少,或许这个就是他的最后一个。
所以,鲁斯决定,他不能再做一个看起来很有学问的人了,他要做一个真正有学问的人。
那天吃完牛排,送女孩回家后,他第一次走进了收费图书馆,借出了一本名为《犯罪心理学探究》的书,即使不知道那本书是否真的是某位知名犯罪心理学家所著,他也借了出来。
说到原因,大概是因为那本书够厚吧。
至少以后某一天女孩造访他家时,能看到他的书柜里摆着这么一本足够厚的有关犯罪心理学的书籍。
那天,是鲁斯第一次正式接触犯罪心理学;第一次正式了解到19世纪末那个被称为开膛手杰克的伦敦**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第一次在他自己所创建的[落人]论坛上使用JacK这个名字……三年前·中国·武汉——这次的第一名又是李鸣?是啊,太帅了!帅什么嘛,他的数学可是倒数第二哦。
可是,即使只有文科厉害,也很帅啊!没用的,文科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男生要理科好才能算聪明。
学校走廊里,几个男生和女生在谈论着有关李鸣的话题。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的理解正好相反,文科比理科更注重理解,我可不是只把英语字典背下来就能考到英语四级的!李鸣,你考到大学英语四级了?一个女生惊讶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李鸣。
李鸣手上正拿着今天刚考到的大学英语四级证书。
哼!现在英语四级有什么用?不知道多少六级的人都找不到工作呢!刚才背后说李鸣坏话的男生不服气地说。
是啊,我没说有用,我也没觉得英语考到多少级就能在中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我这么早考级是为了以后能到美国去。
李鸣沉稳地说。
你这个崇洋媚外的家伙,美国人人都有枪!总有闹不完的恐怖袭击,还有同性恋黑鬼~而且,我昨天在一个网站上看到,当年伦敦的杀人魔五年之内就会在美国纽约复活了!你确定你到了美国能活得下去吗?男生继续针锋相对道。
呵呵,我又不是妓|女,怕什么?李鸣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伦敦的杀人魔啊?女生问。
是开膛手杰克,19世纪时伦敦连环妓|女凶杀案的凶手,他杀了很多妓|女,手法都极其凶残,开膛、支解、分尸都用到了,可怕吧!而且,伦敦的警察和侦探一直都没能抓到他,使这启连环凶杀案成为了历史上最具有神怪色彩的悬案之一!如果杰克真的不久后在纽约复活……难保他的目标不会变成李鸣这个年龄段的男性哦!男生故意装出很吓人的语气,女生被吓的退后了几步。
别听他胡说。
李鸣保持着他的微笑,世界上怎么会有复活这种事!你恐怕是在什么无聊的灵异网站上看的吧。
而且,开膛手杰克据说是小时候遭到**母亲的遗弃,得了一种叫做女性贬抑症的心理疾病,才变成杀人魔的,目标才不会转变成男人呢!这些东西在《犯罪心理学探究》这本书里都可以查到详细的资料。
哇,李鸣,你真博学!女生投来崇拜的目光。
哼,这些算什么,李鸣,你文科再好也没有用,中考如果数学拉分,你连初中毕业都有困难!男生没好气地说。
是啊,不过我不用中考——我得的国际作文奖已经足够我保送重点高中了!你……你……就算这样,到高考的时候,你也上不了大学!那个时候可是六科!你语文和英语再好也没用,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就足够压死你了!!!你不知道高中学科分文理的吗?我选文科的话读的可就是语数外政治历史地理了。
哼!就算只有数学和地理两门也足够压死你!男生自觉词穷,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就进教室了。
咦?地理不是文科吗?女生问。
说是这么说,但地理不是一般的文科,有人说他是文科里偏理的一科,我倒觉得,即使摆在理科里,地理也可能是数理化里比较难的。
啊……算了,李鸣,别在意他的话,你以后一定能去美国上一个好大学的!那天,在走廊里的争论很明显是李鸣占了上风。
但是,回到家后,那个人的那句话却久久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到了高考的时候,你也上不了大学!是的,李鸣知道,这句话是正确的。
高考里一共要考六门,只注重四门,而放弃其中任何两门,就意味着还没开始考就要丢掉至少两百分,这种情况下想进好大学是根本没有可能的;更或许连一般的大学都上不了。
初中能够报送进高中,那么高中又如何进大学呢?想到这里,李鸣不觉打了个寒噤,中国教育制度的残酷性可以杀死任何一个偏科的天才学生,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了。
是给自己想个后路的时候了,李鸣不喜欢认输,不能因此就永远把他挡在了大学的门外。
必须想出一个,即使高考只靠四门成绩,也有大学可上的方法。
那一天,李鸣开始写,上课写,下课写,回家后也一直做着的构思。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出版后,能够为他打开那扇不可能打开的大学之门。
一旦出版,他有信心一定能畅销;但,对于是否能出版,他却没有太多信心。
因为中国的出版业和中国的教育制度一样,那层层的门槛不是简单的一些钱和一些人际关系就能打通的。
而他的,其题材正是关于伦敦杀人怪客——开膛手杰克的一系列故事……现在时刻·纽约·曼哈顿——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鲁斯看着地上摔坏的手机,继续抽着烟。
这是他今天的第二包烟了。
为什么我还会想起那天吃牛排的事呢?呵……真是讽刺,幸福永远不会找上我的,我在做什么梦啊!鲁斯往烟缸里弹了下烟灰,继续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落人]论坛,今天依旧是一样人气高涨。
还好,论坛的人气不会因为他这个管理员的心情而起伏,这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吧。
JacK,你失恋了?怎么回事啊,我们聊两句吧!一个论坛的短消息突然出现在鲁斯的信箱里。
那是一个来自中国的IP所发来的……?第三话 阴暗面好,最后一本马上就要结尾了!李鸣和往日一样,在他的第四组最后一排,唯一的那个单人坐位上埋头写着他的,那个关于开膛手杰克的长篇故事。
今天的他格外精神,因为的剧情已经进行到结尾部分了。
离高考还剩下不到六个月,再花几天功夫写完全篇就能一心一意筹备出版的事了。
但是,李鸣不知道,人生的剧本无法像一样编得那么完美。
【第三话阴暗面】听说有个学生得了国际作文大赛的奖,被保送进我们学校了?是啊,就是他!聚集在教室后的一些学生小声议论着,他们的目光不时投向坐在前排的那个经常用手托着下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眼神又带点忧郁的少年。
这是李鸣高中一年级时候的事了,那时他还坐在班上靠前的位置。
第一名,又是李鸣!而且这次是全年级第一,真厉害啊!老师手里拿着李鸣的试卷,兴奋地说。
坐在前排的李鸣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在他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李鸣,没有什么感想要和大家谈吗?让大家也分享一下你的经验嘛!老师的笑容显得格外亲切。
没什么,只要好好学习,谁都可以做到。
李鸣头也不抬地说。
李鸣,你每天都在写着什么东西啊?是做笔记吗?还是错题本?老师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僵硬了。
不,没什么,只是些写着好玩的东西。
李鸣仍然没有抬头,保持着他那一贯平稳的语气说。
老师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
她开始发试卷,然后开始讲课,不再提有关李鸣的话题。
这类学生在中国其实是很受压迫的,理科太差,理科的老师不屑搭理他;文科太好,好到即使上课不听讲,不做作业也能经常考第一的地步,使得文科的老师也厌恶他。
这种压迫是随着时间加深的,渐渐的,所有老师和大部分学生都会成为你的敌人,你可以不在乎,但你无法逃避。
高一下学期开始,李鸣考第一就不再那么受关注了。
老师报成绩时不会特别提出表扬,底下的学生听到后也不会有太多议论。
当然,表扬和议论对李鸣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他只要在保持成绩的同时写好他的书就好了。
渐渐的,李鸣的坐位开始往后调,每隔一段时间换坐位,老师都会把他往后调一次,直到调到不能再调为止。
这是中国典型的,一群弱者把一个强者压制成弱者的过程,也是中国大量人才流失的重要原因之一。
高二的一次分班考试上,李鸣的文科四门成绩保持着以往的领先水平,但他还是被分到了所有文科班里最差的一个班。
其中缘由,他也没想要深究过,对他来说,在什么班都一样,因为他在学校几乎就没学习过。
高中的三年,如同一日的光阴般飞快的流逝着,每天都过着一样枯燥乏味的生活,上课下课,上学放学,让人觉得时间几乎就没存在过;与其说这是一个知识累积的过程,倒不如说这是一个人性抹杀的过程。
李鸣就这样,以最好的文科成绩在最差的班的最后一排读到了高三。
好,最后一本马上就要结尾了!李鸣的笔尖开始颤抖,他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
耗费三年时间,最终得以完成的心血之作就要诞生了,其心情可说和一个待产的孕妇没什么差别。
这时,老师走到他的身边(他几乎没有察觉),一把抢过他正在写字的本子,笔尖在纸上扯出了长长一道印记。
上课的时候不听讲,你在做什么?老师大吼道。
全班的学生也都回头看着李鸣。
这是一个新来的老师,他并不知道其他老师对李鸣形成的那种独有的不闻不问的规矩。
请还给我好吗?我以后不会再写了。
面对老师的无礼,李鸣很有礼貌地说着。
不行,要你家长来拿,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孩子在学校里都在做些什么!老师的气焰更加嚣张了。
我一个人住,没有家长。
李鸣说。
怎么可能?高三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个人住!明天把你家长叫来,我要见他们!老师说罢,头也不回的拿着书走上了讲台。
我六岁就开始一个人住了!李鸣大喊一声,掀翻自己的桌子,站了起来,还给我,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师也暴躁地嚷了起来。
李鸣提起还装有四个本子的书包,冲到讲台上,一把抓起老师的衣领,你连对学生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还和我谈什么态度!李鸣伸手去拿老师手上的本子,老师的手却紧拽着不放。
放手!李鸣一脚踹在讲台上,把老师吓得松开了手。
李鸣拿过本子,放进书包里,径直走出了教室的大门。
教室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老师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学生。
看到李鸣这样爆发,他们还是第一次。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中国教育体制的长期压制,加上整整三年对开膛手杰克其人深入调查研究产生的心理影响,会诞生出一个怎样的生物。
暴力,只是一个非常小层面的体现。
人的黑暗面远远不止于此……美国·纽约·曼哈顿——~~~~~~~~~~~鲁斯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铃声。
HeLLo。
是我,我们还是和好吧,好吗?又是女友打来的,又是和好的请求,或者说,又是对鲁斯的一次玩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鲁斯问。
不……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和好。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要分就分,要谈就谈?鲁斯终于说出了一句心底话。
你是这样看我的?……算了,你就说答不答应吧?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和好,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你分手……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矛盾要闹到这个地步。
告诉我,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答应的话,我就再也不找你了。
这是个很困难的决定。
鲁斯心中虽然已经产生了厌恶和些许的怨恨,但是他还是渴望和好的,毕竟,这是他最认真对待的一份感情。
他在犹豫。
对于任何问题,鲁斯都没有当机立断过,这个更加不能。
说话啊,我快没电了,你说了我就挂!女友的口气让鲁斯觉得她还是在玩弄自己,把自己当作他的一只扯线木偶,并不是真心想和好。
但是,鲁斯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就像当初无法拒绝女友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样。
鲁斯,不善于拒绝人,那样做会让他觉得很难受。
好……好吧……随你吧。
也不知犹豫了多长时间,鲁斯终于开口了,要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是多么艰难。
不行,什么叫随你吧,你要亲口说!女友咄咄相逼道。
……好……我同意和好……鲁斯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他甚至觉得恶心的话。
恩,好,就这样!女友显得很开心,挂断了电话。
鲁斯放下手机,脑中一片茫然,感觉好像被一个人推下了山崖,然后又被同一个人拉了上来,他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会再把他推下山崖,他也不知道,他经得起这么几推。
鲁斯的心中这样问着自己:我们真的和好了吗?很快,时间给了他一个答案。
那天之后,他见过一两次女友,然后就很难再见着了。
女友好像在故意躲着他,也不给他来电话了,鲁斯自己发短信过去问,也只会回复过来几句敷衍的话。
再然后,两人就基本再也没有联系了。
这,就是女友曾提出过两次,所谓的和好。
鲁斯不知是该恨那女人,还是该恨自己,这令他非常痛苦。
女友和他还在交往时,就和他讲过她的前男友怎么样怎么样被她耍的团团转的趣事,现在,鲁斯恐怕也变成了这样一个趣事的白痴主角了。
想到这里,鲁斯就更加为当时从自己口中说出那样一句恶心的话而后悔。
他所信奉的,是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他不但选择了吃回头草,并且还没吃到。
这该是一匹多么愚蠢的马啊。
男人,就要这样一直被女人愚弄下去吗?鲁斯又拿起了那本曾被他多次丢在桌脚的《犯罪心理学探究》……当晚·纽约某街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说的够清楚了,我对你没兴趣了,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道歉也没用。
既然双方在一起不愉快,又何必勉强在一起呢?穿高跟鞋的金发女郎一边打手机一边在仅有几星微弱路灯的夜路上行走着。
这是她每天从酒吧下班回家都要走的路,虽然晚上走这条路的人不多,但尚算安全,因为经常有警察在这里巡视。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再说什么也没用!女人气愤地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只剩下一个被女友背叛的可怜男人。
窝囊废!女人把手机收进皮包里,再过一个转角,她就到公寓了。
突然,从漆黑一片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勒住了她的脖子。
没有一根手毛,这是一只苍白且干净的手。
什……什么人……抢劫吗?警察就在这附近……我大叫他就会出现了……女人挣扎着,皮包掉落在地上,她被勒得透不过气来,她已经没有气力大声呼喊警察了。
你……你要什么……我给你……拜托……不要伤害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这时,又一只手从后面伸了出来,一把撕烂了女人的衣服,连胸罩也一并扯了下来。
我要……你的肠子!啊——————一声凄烈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正在临街一间24小时超市里打盹的巡警几乎被吓得跳了起来,这是他当值两年来头一次在晚上听到如此骇人的叫声。
他飞快地冲到超市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循着味道,警察来到临街。
一转角,他的表情突然凝住了,张大着嘴,脸色一片惨白。
他眼前的,是一个躺倒在血泊里,**的金发女人。
女人的腹部被横着剖开,已血肉模糊的各种内脏纠结在一起,唯独不见肠子。
天啊……这是……看到如此恶心又可怕的一幕,警察差点没有吐出来。
女人的皮包还在尸体旁边,财物一点也没有损失。
尸体旁还有另一样东西——是一张卡片,卡片上印着拿弓箭的小天使·丘比特的图案。
女人的血染在丘比特的爱心型的箭头上,红得那样纯粹……?第四话 光明面大功告成!终于写完了!李鸣抱着手上五个厚厚的本子,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温暖。
他整整三年的心血,三年来白掉的头发,三年生命凝聚成的结晶,全在这五个本子里。
李鸣的,终于在临近高考前的这几个月完成了。
【第四话光明面】黑暗过后,就是光明。
那么,光明之后是什么?光明,又能维持多长时间?那一天,李鸣得罪了某一位老师;其后的几天里,他没有再去学校,而是一心一意窝在家里完成他最后的结尾部分。
他的构想,是在完成并确定能够出版之后,利用在高中这最后的五个月时间,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尽最大可能考好高考。
用自己的书和高考的成绩这两把钥匙去打开他的大学之门。
预想中,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李鸣也不曾设想,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美国纽约,前晚惊现女性裸尸,其腹部被剖开,肠子被掏空。
而这个极其残忍的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只有一张画有丘比特图案的卡片疑似是凶手故意遗留。
目前纽约警方仍在全力调查中。
电视里播出着今天的新闻。
李鸣点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
还真出现了啊……纽约的开膛手……不过大概过不了两天就能抓住了吧,毕竟只是普通的凶杀案。
李鸣翻看着自己所写的,其中那些关于开膛手杰克所犯案件的描述,比电视里的这个小案子要精彩,也恐怖的多。
像开膛手杰克那种人,现代是不会出现的。
正在感叹之余,电视里突然又插播了一条新消息。
啊……最新消息!主持人看着工作人员刚递上来的讲稿,脸色有点改变了,昨夜纽约警方又发现了两具新的女性裸尸,一具被取走了所有的肋骨,另一具则是被取走了心脏。
尸体旁留下了和第一启案件一样的丘比特卡片,警方认为这三启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的连环凶杀案,目前正在全力搜索中。
本台将对该事件进行跟踪报道。
啊?……李鸣叼在嘴里的烟掉了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电视屏幕,一股无明的寒意从心底爬升起来,肠子,肋骨,心脏……还真的是连环凶杀案啊……他拿书的手开始颤抖,真的有人把他书中描述的案件给付诸实践了,此时的李鸣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
开膛手杰克……真的复活了?不,这家伙一定也是女性贬抑症患者,他是在模仿杀人,模仿开膛手杰克的杀人手法……但是,那些卡片是什么意思?行为艺术吗?带着些许寒意的笑容,在李鸣脸上绽放,他在想,如果在纽约连环凶杀案发生的这个时候出版他那关于开膛手杰克的传奇,其销量或许会因社会效应而一发不可收拾,就算被译成英文在别的国家发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他竟真的非常高兴了。
李鸣笑了,在别人都看到黑暗的时候,他看到了光明……纽约·曼哈顿——JacK,那个什么连环凶杀案,该不会是你做的吧?[落人]论坛上,鲁斯那个来自中国的网友正问着他这个问题。
为什么?就因为我的名字叫JacK吗?鲁斯调侃地回复道。
这也是一个原因。
你不是发帖子说过你恨女人吗?女性贬抑症……JacK……真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你啊!那只是说说,我还没有疯狂到去杀人的程度。
鲁斯坐于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愉快的敲打着。
或许是的美国太平静了,在他所处的城市里发生这样的事,大概也能算是无聊生活的一件调味品吧。
毕竟,现在的纽约人津津乐道谈论着的就是这件事。
这时,鲁斯的手机突然响了,还是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铃声。
他看着那个被他扔进烟灰缸中,曾经狠狠往地上摔过,有了一条大裂痕却勉强还能用的手机,突然不知该不该去接这个电话了。
准确的来说,鲁斯是没有勇气去接这个电话。
和他分手,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说要和好的女友,那天在逼着他同意和好后就很少主动打电话过来。
在鲁斯看来,那所谓的和好,才是正式分手的真正宣言。
他不明白,现在的女人为什么要在分手和和好间玩这么多花样;他更不明白,前女友打这个电话来又是出于什么意图,极大的可能是又用分手和好之类的女性语言把他彻底的玩弄一番。
有时候,男人就像女人手上的一个球,被左手抛给右手,又被右手丢回给左手。
女人乐于此道,男人却恶于此道。
鲁斯没有做好决定是否该接这个电话,手机还在不断响着,那个铃声重复响了一遍又一遍。
机主可能不在,听到B一声后,请留言。
手机的自动留言系统启动了。
鲁斯,我知道你在,我找你有事,在老地方等你,一定要来。
是前女友的声音,即使分手了,即使被彻底愚弄了,即使开始厌恶,乃至憎恨她了,这个声音在鲁斯听来,还是那么亲切。
或许鲁斯所恨的并不是女人,而是作为男人其自身的奴性。
老地方这个词更让鲁斯不知所措。
老地方正是那个他和前女友确定恋爱关系,充满甜蜜回忆的圣地,分手后他也偶尔会一个人去那张长椅上坐坐,回味一下当时那种青涩的感觉。
那张长椅,对鲁斯而言,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以至他根本就没有用头脑去选择是否该去,就换上衣服,带上手机,出门了。
这种身体的本能,大概更超过了鲁斯理解上的男人的奴性吧。
路上,鲁斯一直在想像着,不久后会发生的事。
女友会不会像那天一样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正式和自己和好呢?又会不会至少来个干脆的分手或来个对之前分手又和好的行为道歉呢?鲁斯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中,这也令他彻底被男人的奴性所征服。
他来到长椅前,前女友正坐在那里等他。
那久违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
虽然前女友在广义的审美观里并不算太漂亮,只能算是一般偏上一点,但在鲁斯眼里,前女友永远是美丽的。
鲁斯笑了,出于礼貌或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然后,前女友也以同样的笑容回敬了他。
鲁斯开始觉得,他之前在路上的设想会成真也说不定。
别人都看到黑暗的时候,鲁斯看到光明。
当然,在前女友开口前,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前女友这次突然找他出来,会是出于一个多么令他意想不到的原因。
一小时前·纽约警察总部——可恶,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还一点线索也没有!警长愤怒地捶打着桌子,这几张卡片拿来有什么用!还丘比特呢!这是犯人在愚弄我们,你们不知道吗?他现在可能老早就逃之夭夭了!警长……我们也没办法,可是,现场真的什么都没留下,指纹,头发,凶器全部都没有。
既不是仇杀又不是奸杀,也不是劫财杀人。
线索、证据、动机我们全都没掌握,这案子根本无从入手啊……看来,只有等FBI过来了。
拿着用保护袋装的三张丘比特卡片的警员一筹莫展地说。
不行……这件事还不能让FBI插手,这只会显出我们警方更加无能!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看看那家伙这几天晚上还会不会犯案,最好是能够把他抓个正着。
投入多少警力看紧纽约的每条街道也好,弄多少女警察做诱饵引他出来也好,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把这个家伙绳之以法!是!警员转身离开了警长办公室。
头发斑白的警长无奈地看着桌上关于三启案件的资料,不断叹息着。
这时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百余年前,英国伦敦已出了一个开膛手杰克的世纪悬案;如果现在纽约又出了这么一个性质类似的连环凶杀案而警察无法将凶手缉拿归案的话,那美国无疑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最后……还是要求助于FBI吗……警长紧咬着牙关,不知该如何决定。
算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再考虑吧。
警长拿上包,走出办公室,走出了警察局。
今天,他的下班时间又比往常延迟了两个小时。
开车回家的路上,警长的头脑中一直在整理着三启案件的蛛丝马迹,但头绪越来越少,越来越混乱。
整个案子就像是某种幽灵或鬼魅在操纵,警察根本无法进入案件的核心。
突然,警长看到车窗前所挂的他和家人的合影。
他的眼神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警长到家了。
他锁好车,打开家门。
他的家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美国式家庭——三口之家,他和妻子还有女儿住在一起。
今天回来,他并没有闻到往常那种一进门就扑鼻而来的晚餐香味,很明显,今天妻子有事不在家。
但是,今天他一进门,听见了一些他不愿意听见的声音——从女儿的房间里传出的,做|爱的声音。
警长是一个正直的人,或许可以称其为美国式老古董。
他并不反对女儿交男朋友,但他不能接受尚未成年的女儿在性这方面太过于开放。
这也是任何一个有女儿的父亲的共识。
警长快步走到女儿房间前,拧了拧门锁,发现房门被锁上了。
滚出来!警长生气地捶着门。
房间里做|爱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很明显,女儿知道父亲回来了。
随后,是一阵慌乱的声音,似乎是在找衣服穿上;再然后,是翻窗户的声音,应该是那个和女儿鬼混的臭小子正在从窗子逃跑。
大约过了五分钟,女儿才来开门。
看见衣衫不整的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床上还留有没及时处理掉的安全套,父亲感到很伤心,他也很后悔,总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没有管教好女儿,甚至没有向女儿要一把女儿房间的钥匙。
显然,女儿的过度自由是这个父亲的失职所造成的。
爸爸……女儿看着一脸懊恼的父亲,不知该说什么好。
出来!父亲大声吼道,然后转身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了。
爸爸……对不起……女儿不敢坐下,只是站着和父亲说话。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一定会找你和那个混帐小子算账的!父亲严厉地说,那小子是谁?你的男朋友吗?不……是前几天才认识的,我们彼此很喜欢对方……女儿的声音显得很没底气。
你男朋友呢?父亲压下愤怒的情绪,问。
已经分手了……把他找来!我要见他!为……为什么?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啊!女儿对父亲的这一要求感到非常不解。
刚才的事我以后会找你算账,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总之把你男朋友给我找来!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打电话找他他不一定会接……那就不要打电话,你亲自去找他!总之,你得给我把他找来,不论用任何方法,把你那个对犯罪心理学很有研究的男朋友给我找来!父亲的命令,女儿的自责心理,促使女儿打了那个电话,说了那句留言。
最后,她和她的前男友在老地方见面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有那位警长知道。
李鸣和鲁斯同时看到了光明,但他们都不知道光明的背后,究竟是什么……?第五话 心理学得犒劳自己一下才行,这么辛苦才写完。
躺在床上的李鸣手里抱着他的五个本子,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
此时已是凌晨2点了。
作家的作品完成,就像是十月怀胎的孕妇诞下新生子一样,那种令人展转难眠的兴奋是无法言喻的。
李鸣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把本子放进书包里,然后就出门了。
迈向了深夜2点的无人街道中。
【第五话心理学】现在先去网吧玩通宵,当放松一下。
过两天就得开始着手找出版社了。
李鸣心里想着。
冬天的深夜,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偶尔可看到匆匆跑过的老鼠,嘴里叼着一些充满了腐臭味的东西。
此景如何也称不上美丽,但李鸣的心情却异常舒爽,几乎连寒冷也感觉不到了。
推开门,李鸣迈入浊气重重的网吧,像往常一样,找了一台靠角落的电脑坐下。
愉快的心情蒙蔽了李鸣的双眼,他现在还不知道,光明面有多大,其后的阴暗面就会成倍的更大。
纽约·曼哈顿——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警长问坐在沙发上的鲁斯。
不。
不用了,我不渴。
第一次到前女友家,第一次见到前女友的父亲,难免有些尴尬。
鲁斯怎么也想不到,被前女友约出来,居然二话不说就直接把自己带到了她家;更没想到,她的爸爸竟然也在家。
警长坐到鲁斯对面的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鲁斯的脸,前女友坐在一旁,脸上不太高兴的样子,三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如此严肃的场面,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继续讨论似的。
这种令人不自在的情况,鲁斯还真是头一次遇到,他不停地搓着手,以缓解紧张情绪。
你叫鲁斯是吧?警长的提问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是。
是的。
鲁斯怯怯地答道。
你先进房去,我有点事想单独和鲁斯聊聊。
警长侧脸对女儿说。
爸爸,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都说了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有什么好聊的?一直板着脸的女儿终于忍不住生气地冲爸爸大叫起来。
这句话刺入鲁斯的耳朵里,就像千万根针直插心脏一样。
本来他还以为今天女友主动约他出来,会是充满了光明面的一天。
但很显然,事情并非他想的那么美好。
分手时的痛,和长久以来积压的痛,随着女友的这句话,一齐喷发了出来。
这和是不是你男朋友没关系,你先进房去。
我要和他谈的是公事!警长并没有和女儿对喊,而是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公事?女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爸爸是警察,特地把鲁斯叫到家里来,能谈什么公事呢?快进去啊!今天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警长白了女儿一眼。
神经病!好吧好吧,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出去了!女儿站起来,转身走出了家门,重重的把门摔上。
抱歉啊,她就是这个样子,都怪我管教得不好。
警长皱着眉说道,其实,和她分手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她的性格实在很难让人容忍。
啊。
没关系的,局长您不用安慰我,有什么事请直接说吧。
鲁斯不再搓手了,而是将双手搭在膝盖上,装出一份很放松的样子。
你知道我是局长?是的,您女儿曾向我提起过。
这样啊,算了,别谈她了,我看你心情不像很好的样子。
警长走到厨房,端来一杯咖啡,递到鲁斯面前。
还是喝点东西吧,我想和你谈的事不少,不喝东西会口渴的。
恩。
谢谢。
鲁斯接过咖啡,但只是拿在手上,没有立即喝。
果然是一副心理学家的样子,不错不错。
警长看着鲁斯点头道。
哈?您说什么?警长的话让鲁斯愣了一下。
我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测试,警长说,通过咖啡能观察出喝咖啡的人当时的心理状况。
如果急着喝,说明那人的心情一定很急切,或是什么事让他觉得很紧张;如果慢慢喝,说明那人的心情很平静;如果喝前下意识地用嘴吹一下,说明那人可能是在故作镇定;如果放在桌上不喝,说明那人的心情一定很低落;而如果把咖啡拿在手上,却不送进嘴里,则说明此人城府很深,善于洞察人心,也善于隐藏自己。
鲁斯,你就是这种人没错了。
啊,不,我只是反应比较慢而已。
听完警长的话,鲁斯连忙把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呵呵,不用说了,我听女儿提起过,你对犯罪心理学很有研究。
通过刚才的测试也能看出来,即使你不是心理学家也有做心理学家的潜质。
警长说。
恩。
我确实喜欢看一些和犯罪心理学有关的书啦,但也称不上研究得有多深。
那个咖啡的测试说明不了什么啦。
我现在都还没找到工作呢,要真是心理学家就好了。
鲁斯摸着后脑说。
不用谦虚了,我要找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不是知名心理学家,但对犯罪心理学有过长期个人研究的人。
警长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这三件事,你都知道吧?那是三张有些恐怖的照片:第一张中,一个女人的腹部被剖开,肠子不见了;第二张中,一个女人的身体被剖开,里面没有肋骨;第三张,也是一个女人,其胸腔被剖开,心脏不在其内。
这是三张女性裸尸的照片,行凶手法都极其相似的残忍。
纽约的开膛手,新闻里是这么叫的。
鲁斯看着这三张血腥的图片,不但没有觉得恶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你对这三启案子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心理学家’的意见。
警长说。
鲁斯仔细看着三张照片,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警长。
局长,您特地叫女儿把我请到家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吗?啊。
是。
是的。
警长对鲁斯的提问感到有些突然。
警察局里应该有这方面的专家吧?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门外汉呢?实不相瞒,局里的人对这三启案子根本束手无策,现场没有任何犯罪证据,那些所谓的心理学专家也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想法。
那么,直接把案子交给FBI就好了嘛,FBI里会有更厉害的专家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警长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纽约警局有太多案子让FBI插手了,现在我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我很想不借助FBI的力量,自己办好一个案子,也算是对我这么多年警察生涯的一个交代。
原来如此。
所以您就找上了我?是啊,我很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些有名的犯罪心理学家呢?他们的意见应该比我权威的多。
哎。
还是那句话,我想独力办好这件案子。
如果去找那些有名的专家,媒体一定会大肆渲染。
到头来,即使案子破了,也全是那些名人的功劳,纽约警局一样还是那个无能的,做什么都要找FBI帮忙的警局。
这样啊。
您倒真是找到了个很好的棋子呢,让我协助您调查,等案子破了就占据所有功劳。
啊。
不,如果你的意见真的有帮助的话,我会全力推荐你到警局去工作的,我们有专门的犯罪心理学研究组,正适合你,你不是正愁找不到工作吗?恩。
鲁斯低下头看着那三张照片,好吧,我就尽我所能帮您一把,警局职位什么的我不需要,我无偿帮您才能发挥的更好。
其实,鲁斯哪里对犯罪心理学有过深入的研究,他也只不过是在看《犯罪心理学探究》这本书而已。
打破沙锅问到底是鲁斯一向的性格,如果不弄清楚警长到底是出于什么需要而寻求帮助的话,他会非常不安心的。
当然,另一方面,鲁斯之所以问警长那么多问题也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装出很专业的样子,让警长有自己女儿和这么好的男孩分手了真是可惜的感觉。
鲁斯,就是这么一个一直寻求着表现机会的人,现在有人求助于他,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呢?事实上,对心理学略有涉猎的鲁斯的意见,对破案是不可能有任何帮助的。
中国·武汉——睁着蒙胧的睡眼,李鸣走出了网吧。
此时已是中午12点,他在网吧里整整泡了一通宵加一早上。
李鸣一路扶着墙,蹒跚地往家的方向走。
这间网吧到他家也不过是五分钟左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可真得好好睡一觉了,再不睡会死的。
李鸣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上楼,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当他走到家门口,准备把钥匙往门里插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而且连锁都被撬开了。
这下子,浑身的睡意顿时蒸发的无影无踪,李鸣打了一个激灵,立刻警醒起来——昨天晚上家里进小偷了!李鸣快步走进屋子,果然,几乎所有的柜子抽屉都被打开了,两间房被翻得乱七八糟。
电视机没有了,手机没有了,居然连装身份证、学历等一些证件的盒子也没有了。
整个屋子简直是一片狼籍。
不会吧。
有没有搞错。
李鸣的第一反应是冲到书柜前,抽出一本字典翻开。
恩,还好,自己藏在字典里的那几百块钱没有被拿走。
他赶紧把钱装进口袋里,顺手又掏出手机准备打110报警(李鸣有两个手机)。
直到这时,李鸣才突然意识到一件比钱更重要的事,他转头瞄向沙发。
顿然间,李鸣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沙发上空空的,他的书包没有了,书包里的那五个本子也连同书包一起,没有了。
一切,全没了。
?第六话 警察那一日,是李鸣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日。
他所有的梦想,在那一日灰飞烟灭;他多年的努力,在那一日全都变成了黄粱一梦。
李鸣躺在空空的,仅余徒然四壁的家中,恍如时间也在此刻停止了。
【第六话警察】这全都是你自己写的?恩。
太棒了,居然能写这么多,大概有多少字啊?六十万左右吧。
借我看看好吗?好吧。
这是李鸣不知第几次把自己写的借给别人看,络绎不绝的称赞声在他看来已经不以为然了。
他所等待的,只是出版,然后一炮而红的那个时刻到来。
而现在,到了那个时刻触手可及的时候,他所从未想过的事却发生了。
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李鸣的脑中一片空白,好像有一块千斤大石压在他的心脏上,连呼吸都成困难。
我为什么昨天要去上网?不,就算昨天我呆在家里,小偷也一样会来。
说不定,我现在。
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或许,我不应该把书放在书包里。
小偷连书包一起拿走,一定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或许,他们只是用书包装其他偷走的东西,然后发现里面有几个写满了字的没用的本子,就随手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我。
该怎么办?泪水,从眼角爬下。
李鸣后悔了,但他不知道该后悔些什么。
也许他把那五个本子散乱的放在桌上,就不会被偷走了,哪个小偷会要那几个没用的本子呢?也许他的那几百块钱不是夹在字典里,而是放在更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小偷拿了钱就会走了,在小偷眼里,还有什么东西比现金更诱人呢?李鸣脑中一片混乱,他的目光还总不自觉地瞟向沙发上,看看书包在不在,看看那五个本子在不在。
因为他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真的。
李鸣的精神,在此刻已经彻底崩溃了。
这样的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他大概都会崩溃的吧。
喂,有人在吗?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鸣立刻擦了擦眼泪,爬起来走到门前。
是一个警察,他一个小时前打110叫来的警察。
是什么情况?警察走进屋,左右环视了一下四周。
被盗了,昨天晚上我不在家,今天早上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李鸣无奈地说。
偷得挺彻底嘛,翻得乱七八糟。
警察用佻侃的口气说,被偷了多少钱?钱没被偷,我藏的很隐蔽。
东西被偷了不少。
电视、手机、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身份证、房产证,几个存折,还有保险卡。
就这些吗?警察用笔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
还有。
一个书包,里面有我写的五本。
你写的?你能写?你这么小。
警察差点没笑出声来。
李鸣看着眼前这个警察,皱了皱眉头,说:是的,我从初中开始,一直写到现在,刚写完没多久的,已经准备出版了,没有底稿。
看不出来还是个作家嘛!警察并没有把这一条记在本子上,大概他认为和其他被偷的东西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
需要查一下被翻过的东西上的指纹吗?李鸣问。
不用不用,我们知道怎么办案的。
警察收起了笔和本子。
唉。
李鸣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点上了一支。
这么小年纪就抽烟啊?警察仿佛该做的事都已做完,问起与查案无关的事。
别和我开玩笑好不好,我现在心里烦得要死。
李鸣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好,你明天早上8点半到派出所去做个笔录。
警察站起来,转身走到了门口。
小偷。
抓得到吗?李鸣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过几天你再等消息吧。
警察出了门,走下楼梯。
看着警察的背影,李鸣心里空空的,这样的警察,能抓到小偷吗?他疑惑着,然而,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抱着一星小小的希望。
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只要能把找回来,李鸣也别无所求了。
美国·纽约·曼哈顿警局——这位是鲁斯先生,从今天开始,他会和我们一起参与调查的连环凶杀案。
局长向同事们介绍着他身边的鲁斯。
鲁斯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临时通行证的字样。
怎么?是从分局凋过来的吗?还是。
FBI?一个警员看着鲁斯问。
不,鲁斯先生。
算是实习生吧,犯罪心理学科的。
实习生啊。
我们这个案子正忙不过来呢,哪还有时间教小孩子。
警员不屑地说。
不,我不是来这里学东西的。
鲁斯说,我是来向你们提供破案的方案,如果采用我的方案,我敢保证,今天之内就能抓到凶手。
鲁斯这话一说,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他。
紧接而来的,却是一阵哄堂大笑,除局长外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笑了。
我没听错吧,我们查了这么多天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案子,你说今天就能破案?局长,原来你找了个超人来啊,这下我们可清闲了!安静,既然我们查不出头绪,不妨听听鲁斯先生的方案。
局长说道。
好吧,实习生,你说吧。
咳。
咳鲁斯清了清嗓子,目前为止一共发生了三启案件,全都是在曼哈顿区,凶手是在深夜行凶的。
三个死者皆为年轻女性,我看过死者的资料,三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可以排除仇杀或者情杀。
没有财务损失,没有被性侵犯过的迹象,所以也可以排除劫杀。
那么,基本可以肯定这三启案件都是无动机杀人,而且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无动机杀人者,必是有心理障碍或心理残缺的人,据死者都是年轻女性这一点来看,凶手应该患有非常严重的女性贬抑症。
如果他还打算继续行凶,那么以后的受害者也皆会是年轻女性。
实习生,你说会不会是模仿杀人啊,模仿那个英国的开膛手杰克。
一个警察问道。
有这个可能,开膛手杰克也有女性贬抑症,专门在深夜杀**。
这个凶手的手法和开膛手杰克非常类似,都极其残忍,但是。
鲁斯话锋一转,二者之间还是有明显的不同。
开膛手杰克杀人后开膛或分尸,只是从个别死者体内取出了内脏。
这个凶手不仅开了膛,而且还非常规律的从每个死者身上各取走了一样内脏。
或许,除了女性贬抑症和严重的暴力倾向外,他还有类似于恋尸癖、收藏癖或者异食癖。
你是说。
他有可能把那些内脏都吃了?一个女警打了个寒颤。
可是,肠子和心脏还好说,难道他连肋骨也吃?另一个警察问。
呵呵,异食癖患者可不在乎他吃的东西是否坚硬,曾经有一个案例是70岁的老太太每天晚上挖石头吃呢。
听到这里,警员们都开始觉得有点恐怖了,而且,也都开始认真地听鲁斯说了,甚至有人还在用笔做纪录。
再没有人叫鲁斯为实习生,所有人都全身心投入到了案件的分析中。
中国·武汉·xx街派出所——现在是早上8点,李鸣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派出所门口,他迫切的希望能够快点抓住小偷。
李鸣本还在疑虑,为什么昨天那个警察不直接带他来做笔录,而非要过一天才要他来。
现在,他内心的疑问消除了。
派出所的大门还深锁着,8点,根本没人来上班。
是啊,对于中国的某些警察,你根本不必问他太多为什么,也许他们做的一些怪事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警察局不是应该24小时待机的吗,怎么还有关门的时候?李鸣都懒得产生这样的疑问了,他点了一支烟抽上,蹲在派出所门口,等待着,那个所谓8点半的到来。
时间过得很慢,越是慢,对李鸣来说就越是一种煎熬。
他还能忍,但他不知道自己忍耐的极限是什么。
半个小时,犹如几天那么漫长。
但,虽然漫长,也终于被他等到了那个时刻。
可是,到了8点40、50、9点,都还是一直看不到警察的人影。
那道铁门依然紧闭着。
抽完了大半包烟的李鸣,终于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他的腿几乎都麻得没知觉了。
这时,派出所门口传达室的老头儿起床了,他拿着一把扫帚走了出来。
你是干什么的?有事吗?老头儿问。
昨天我家里被盗了,警察要我今天8点半来这里,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班吗?现在9点了还没人。
啊。
那估计今天早上都不会有人来了吧。
老头笑着说。
为什么?警察局还有休息吗?李鸣有些急了。
哪是休息,现在都快过年了,警察都在忙自己家里的事,也不是每天都按时来。
以往这个点还没人来的话。
那估计一早上都不会开门了,你等下午再来吧。
老头儿说完,便低下头去扫地上的烟蒂。
李鸣呆呆地看着那扇厚重的铁门,他的心就像被一盆冰冷的水泼了一样。
火焰,再也点不燃了。
纽约·曼哈顿警局——这个凶手恐怕是多种心理疾病集于一身的人,心理扭曲成这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鲁斯还在继续着他对案件的分析,而且,这个凶手还极其聪明,现场居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好像成心向警察挑战一样。
确实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
等等,关于那些每次发生案件就会留在尸体旁边的卡片你有什么看法?一个警察问。
恩,那三张丘比特的卡片,经过化验,只是三张普通的卡片。
凶手应该是籍此挑衅警察,就好像在说‘你们来抓我啊’一样。
可恶!居然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局长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鲁斯,快说说你那个在今天之内就能抓到他的方案。
其实很简单,凶手只在固定时间段内作案,我们只需要从11点起,在曼哈顿区的所有街道安排一个便衣女警,尽量化装得足够妖艳,就能引凶手出来。
每个女警身边再配五个带枪的男警埋伏在四周,不怕抓不到他。
鲁斯自信地说。
可是。
你怎么知道凶手今天一定会出来作案呢?局长问。
凶手已经有两天没作案了,女性贬抑症兼有严重暴力倾向的患者不可能长时间克制血腥**,他今天出来杀人的几率绝对在90%以上!鲁斯说。
但是。
如果把诱饵地毯式的铺满整个曼哈顿,恐怕我们的人手会不够。
不需要地毯式!鲁斯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张地图,铺在桌上给警察们看,首先,我们知道凶手不可能在重复的地点犯案,所以之前那三启案件的发生地可以排除。
另外,凶手在那三个地点行过凶,一定认为警察会在那三个地点增派人手,也会认为那附近的年轻女性晚上不敢再出门。
所以,那三个地点半径5里内的地方也基本可以排除。
还有,晚上会聚集太多人的地方他也不会去。
所以,最后我们要狩猎的地方就只有这几个我在地图上圈出来的街道。
听完鲁斯的计划,警察们看着地图,无不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现在,就看有多少女警愿意参加这次行动了。
我!我愿意!我们全局的女警都会参加的,只要能抓到凶手,这点危险算什么!好!那今晚11点一直到天亮,我们的天罗地网就一定能抓到这个杀人魔了!全局的人都振奋起来,仿佛鲁斯的出现为他们带来了无穷的信心,仿佛已经能看到凶手跪地求饶的画面了。
曼哈顿警局的胜利,就在眼前。
局长!三号线找您。
局长的电话里传来了女接线员的声音。
是谁?局长还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
是FBI的保罗探员。
FBI?!局长的表情,变了。
恍如已然拓手的胜利果实瞬间被人夺走一样。
整个局里的人,也都收起了笑脸,换来一脸的惊诧。
?第七话 围猎局长,三号线有人找您。
是谁?FBI的保罗探员。
FBI?警察们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和以往一样,凡有他们无法解决的案件时,FBI就会出现。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在他们已经拟定出完善的破案方案,凶手即将落网时,FBI出现了。
【第七话围猎】保罗探员。
局长用颤抖的手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有什么事吗?局长,我是分区派来协助您调查的连环凶杀案的。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
我们对这个案件已经有了眉目,应该。
不用劳驾FBI了。
局长慎慎地说。
我已经在路上了,五分钟之后到。
我们到了再谈吧。
还没等局长回应,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这么快。
局长一脸茫然地看着电话,又看了看大家,怎么办?如果FBI来了的话,一定会全面接管我们这里的!那我们好不容易制定出的方案就不能实施了啊!可恶,他们又要把功劳抢去吗?还是来了啊。
根本无法避免。
局长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
鲁斯冷冷地看着门口,其实心里最不舒服的是他。
他精心制定的方案可能会因为这个FBI的出现而不被采用。
那么,他也就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不,准确的说,还不到五分钟,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就从大门走进了会议室。
我是保罗。
保罗走到局长面前,伸出手以示友好。
啊。
局长也伸出手和他握手。
实际上,这个握手是非常尴尬的,因为在场几乎每个人都用不欢迎的目光看着保罗,恨不得想马上把他一脚踢出去一样。
这是我们的接管令,保罗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文件,给局长看,从现在开始,纽约警局将被我们全权接管,直到侦破连环凶杀案为止。
请给我一间办公室。
是。
是。
保罗探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局长问。
其他人随后就会到,到时候你们只用协助我们就可以了。
保罗的语气非常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啊。
好的,你的办公室在这边,这是专门给FBI安排的办公室。
局长走在前面,给保罗带路。
以前没见过你啊,约翰探员呢?我是FBI的新人,我接替了约翰探员的位置。
保罗面无表情地答道。
这样啊。
这么年轻就能在分区工作,真了不起。
过奖了。
保罗走进办公室,坐下,就开始操作电脑了。
局长却还站在他面前,迟迟不肯离开。
怎么?还有事吗?保罗问。
是这样的,局长搓着手说,其实我们已经有了一套能够在今天之内抓住凶手的方案,你看。
你们的人手现在也没到齐,能不能先试试我们的方案?今天之内就能抓住凶手?保罗抬眼问道。
是。
是的。
真有这么好的方案为什么早不用?啊。
我们是今天开会才拟定出这个方案的。
警员们都非常希望能够亲自抓到凶手,大家都对这个方案非常有信心。
理论上,警局一经接管,就应该严格遵守我们FBI的指令,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过。
我以前也是干警察出身,我理解你们的感受。
保罗的态度突然变得亲切起来,我刚才进来时也感受到了你们对我的不欢迎,以及你们对能亲自破案的急切渴望。
把你的方案拿进来给我看看吧,如果好的话我会考虑的。
真。
真的吗?局长的兴奋几乎要抑制不住了,谢谢,谢谢你,保罗探员。
局长走出保罗的办公室,高兴地宣布道:成功了!保罗探员答应要看我们的方案了!啊?真的?刚才还垂头丧气的警察们一下都精神了起来,怎么可能?看他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是啊,要是换了以前那个约翰探员,只会把我们当狗一样使唤,我们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没想到这个保罗探员还挺有人情味的!大家的心里都一阵欢呼雀跃。
幸好我们这次遇到了个年轻没经验的探员,这下子我们纽约警局向FBI扬威的时候到了!让他们看看我们不是非要他们帮忙才办得成案子的废物!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来。
布朗,你赶快去布置一下晚上行动的人员安排,一定要找最出色的精英。
鲁斯,你去把你的方案给保罗探员说一下吧,一定要确保这个方案能通过。
好的。
鲁斯卷起那张他作过记号的地图,走进了保罗的办公室。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谁也想不到,接下来,会有多么不顺利。
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保罗听完了鲁斯的方案,静静地看着桌上的地图。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幼稚的想法。
但是,根据我看过有关案件的资料显示,凶手也是个极其幼稚的人。
所以,这个方案值得一试。
这么说,您同意了?不,我只能给你们一天时间。
否则,我也无法向其他FBI探员交代。
你能保证,今天晚上一定能抓到凶手吗?能,我能保证。
好,那么如果这个方案失败了。
局里的所有人以后都必须只听从我一个人的指挥,不得再有擅自行动。
放心,不会失败的。
好吧,那你们去准备吧。
保罗卷起地图,递给鲁斯,我静候佳音。
鲁斯拿了地图,转身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鲁斯。
LoSe。
真是个不好的名字啊。
是啊,真是个不好的名字。
随后的几个小时,警局里的一切都由鲁斯作为总指挥官调度着。
保罗完全没有干涉,只是呆在办公室里摆弄电脑,偶尔出来看看进展的情况。
忙碌的一天,其黑夜也很快降临了。
整个纽约警局都对之充满信心的[围猎行动]正式开始。
深夜·12点整——β2,情况怎么样?一切正常。
θ1,报告你那区的情况。
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警局里的大部分人马都出动了,只有十几个人留下,其中也包括鲁斯、局长和保罗。
鲁斯正在用对讲机和各区警员联络。
怎么凶手还没出现?局长显得有些焦急。
还早,晚一点凶手一定会来的。
鲁斯说。
是啊,我也觉得你这个方案的成功率比较高,但是,万一凶手今天晚上不出来的话。
不可能的,凶手又不知道我们今晚的行动,怎么可能不出来。
鲁斯站了起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局长,要来点咖啡吗?好吧。
鲁斯走进局长办公室,倒了两杯咖啡,送了过来。
喂,鲁斯,有点奇怪啊!怎么了?我刚才联络γ3,他没有回应。
什么?难道是通讯器坏了?鲁斯拿起对讲机,γ3,听到请回答。
重复,γ3,听到请回答!连续呼叫了好几次,对方也没有任何回音。
鲁斯和局长的表情凝住了。
局长,α区失去了联络!一个警员突然报告道。
局长,β区也是!δ区也失去了联络!呼叫ε区,也没有回应!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几乎所有区域在同一时间都联络不上了。
怎么回事?鲁斯大声问,还有区域联络得上吗?没有,好像全部都联络不上了!出事了。
一定出事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豆大的汗珠在局长额上一个个冒了出来。
不知道。
难道是凶手察觉了我们今晚的行动,切断了我们的通讯设备?可是。
这不可能啊!鲁斯连忙穿起外套,说,局长,赶快叫剩下的警员到各区去确认情况!我也去!啊。
好的,布朗,你和卡尔去α区;乔,布鲁恩,你们去β区。
很快,局长就做完了全部的人员安排。
鲁斯,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要给你配个警员一起?我一个人就行,可是。
我不会开车。
那我还是找个警员和你一起吧。
局长环视整个工作室,已经没有一个警员了。
人都走光了啊。
果然还是人手不够,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不行,如果我们两个一起的话,就会有一个区检查不到。
那怎么办?局长,你先走吧,我和鲁斯一起去!不知什么时候,保罗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
保罗探员。
好吧,我先走了,最后的θ区交给你们。
局长说完,就匆匆地奔出了大门。
鲁斯,我们走吧!去为你的残局善后。
听保罗的话,好像他已认定[围猎行动]会失败似的。
恩。
此时,鲁斯再也没有说话的底气了,他之前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已荡然无存。
现在的突发状况确实是他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半小时后,所有警员基本都到达了指定地点,局长也到了。
怎。
怎么会这样。
看着眼前的一切,局长生生的呆住了——便衣女警晕倒在街道上,所有埋伏着的男警也都昏倒了。
根本不是通讯设备出了问题!布朗,你边怎么样?所有警察都晕倒了,但没有人员损失。
乔,报告你的情况。
全部人都昏倒了,没有人受伤。
怎么回事,为什么。
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
局长愣住了,他一辈子也没遇到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鲁斯,鲁斯,你在吗?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局长用对讲机呼叫着鲁斯。
局长。
对讲机里传来的是保罗的声音,θ区的情况有点特别。
保罗静静的站着,他的面色惨白;鲁斯则是坐倒在地上,一脸惊恐。
他们看到的,是和其他人看到的全都不同的情形,可怕得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情形。
男警们全部昏倒了,鲜血从他们左眼中汩汩流出,眼珠已不在眼眶内,似乎是被人挖走了,无一例外;女警则是衣服被拔光,横尸在马路正中间,她的双手双脚都不翼而飞,只剩下冰冷、血红的身体。
女警尸体的旁边,有一张画有天使丘比特图案的卡片,卡片中的丘比特脸上正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事在嘲弄、戏谑所有的警察;而卡片旁边,还有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文字。
围猎行动失败了,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形式失败的。
恐惧,袭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第八话 残响诸事不顺者,是为落人也。
受尽失败之苦者,是为落人也。
无自信者,是为落人也。
无希望者,是为落人也。
吾等如蝼蚁之命,如蛆虫之貌,落入人间底层,睥睨万物,不知其所指。
落人者,天下举目皆是。
【第八话残响】落人?第一次想起这个词,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失恋的时候?被大学强迫退学的时候?还是。
父亲死的时候?雨。
依然如此的大。
头发湿了,心却没有湿,因为。
心已死了。
鲁斯,步行在雨中的街头。
他被所谓的自尊心从警察局赶了出来,[围猎]行动的失败,使他再也没有脸踏入警察局的大门。
他在想,也许那个凶手真的是个如神一般的存在,站在像他这样的落人根本无法触及的高度。
真有这样的家伙在,也许世界上的女人,总有一天会死光的吧。
我,又失败了。
第一千次,还是第一万次?鲁斯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他的脑中,也一片空白。
他根本不愿去思考那些被挖了眼珠的警察能否生还;他根本不愿去思考凶手留在现场的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他根本不愿去思考凶手是如何做到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的。
思考,对于落人来说,是一件耻辱的事。
这时,一些令他更不愿看到的东西映入了他的眼帘——两个人朝他迎面走来,一对年轻的情侣,在一把伞的狭小空间下,两人手挽着手,无比甜蜜。
其中一个,正是他的前女友,警察局长的女儿。
怎么了?那个人你认识吗?恩。
我的前男友,被我甩了,还跑去找我爸爸帮忙查案,想讨好他。
看他现在这窝囊样,恐怕是被我爸从局里赶出来了吧。
呵呵,这么蠢的家伙啊,幸好你甩了他。
鲁斯耳中,仿佛响起了这样的对话。
但其实,眼前亲亲我我的两人根本就没发现他,只是径直和他擦身而过而已。
那对话,是从鲁斯内心中发出的,他自己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鲁斯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两人,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开始疼了。
或许,与其前女友对他视而不见,他倒更愿意听到刚才的那段对话。
我真贱。
鲁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纽约警局·会议室——喂,鲁斯呢?开溜了吧,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也是,连局长都不愿意再提起他了。
是啊,昨天听他的那个方案,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原来只是个夸夸其谈的家伙。
算了,别管他,保罗探员正在开作战会议呢!从现在起,纽约警局由我们全权接管,大家没意见了吧?保罗身后站着几个穿黑色西服的FBI,严肃的气氛让本已垂头丧气的警察们根本不敢抬头看保罗一眼。
昨天我们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受伤的警察全都还在医院,有的生还下来,有的还在危旦之中;牺牲女警的尸体我们已经交还给其家人。
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所以,现在我必须尽全力挽回局面。
保罗把一个配有对讲机的耳机重重地摔在桌上,昨天大家几乎同一时间晕倒的原因,我已经查出来了!你们耳机的麦上被混入了慢性的强力安眠药!是凶手做的。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警察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内鬼,我们局里有内鬼!他把昨天的[围猎]行动告诉了凶手,还配合凶手在你们的耳机上下了药!内鬼?警察们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眼皮底下竟出了这种人。
难道是鲁斯?天一亮就没看到他了!是啊,也许昨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那个混蛋,看到他我一定要活剥了他!局长,你怎么引狼入室啊!那个鲁斯其实根本就是这一连串凶杀案的凶手吧!安静,鲁斯不可能是内鬼!他昨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机会动手!局长喊道。
他的辩解,并非是为鲁斯说话,而是为自己脱罪,因为如果鲁斯是内鬼的话,他这个把鲁斯引进警局的人恐怕就成千古罪人了。
确实,鲁斯是内鬼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如此一来就更加不好办了。
因为,如果内鬼不是鲁斯的话,那么内鬼可能现在还隐藏在我们之间!保罗此话一出,警员们全都面面相觑。
因为在场的,都是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伴,谁也不希望其中有人会是那个变态杀手的内线。
保罗探员。
你知道内鬼是谁了么?一个警员用颤抖的声音问。
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妄加推断,在我眼里,大家都是优秀的警员,我谁也不愿意怀疑。
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内鬼在局里继续猖狂下去吧?确实,我身后的这些FBI们会着手调查内鬼的事,呆会儿他们会一一向你们录口供。
请相信FBI的能力,只要内鬼真的还有胆留在我们中间,今天之内,FBI一定能把他揪出来!但愿如此吧。
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警员们谁也不愿去怀疑自己的同事,更加不希望自己被人怀疑。
会议,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局长,你最好还是把鲁斯找回来。
虽然他是内鬼的嫌疑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毕竟他是第一个‘逃走’的人。
保罗对身边的局长说。
恩,我留了他的电话,我这就叫他回来。
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保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着字的纸,这是昨晚凶手留下的,就放在那张丘比特卡片旁边。
为免引起恐慌,我刚才才没跟大家说的。
啊。
上面写了些什么?您自己看吧。
局长接过那张纸,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他的面色逐渐苍白起来。
愚蠢的警察们,汝等是不可能抓到吾的。
女人乃肮脏的生物,吾乃由神派遣,铲除她们的天使,汝等以为能够对抗天使么?此次仅是对汝等小施惩戒,若吾发现汝等还敢继续造次。
下一次,汝等的伤亡就不会再像此次这般简单了!汝等可知?吾个人是极其不愿伤害男性同胞的,是汝等逼吾伤害他们的。
挖他们眼珠的时候,汝等可知吾内心有何等痛苦?吾之心,比他们的眼更疼!吾奉劝汝等,切勿再惹恼吾了,否则吾将用丘比特之箭贯穿整个纽约!这上面。
没留下指纹吗?局长放下纸,怯怯地问。
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对了!笔迹鉴定!可以把这张纸拿去做笔迹鉴定,然后再排查曼哈顿所有有女性贬抑症倾向的人!没用的,局长,你没发现吗?保罗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指着那张纸。
这上面,每一个字的笔迹都不同!此时·鲁斯的公寓——烟。
真是个好东西。
它为我这样的人提供了一个慢性自杀的途径。
鲁斯在他的[落人]论坛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地上,已满是烟蒂,至少有两包以上。
看着窗外的雨,鲁斯的眼神是那样的悲沧。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局长打来的。
鲁斯斜眼看了下手机,然后站起来,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外,用力把手机扔到了曼哈顿的滂沱大雨中。
他,不愿再过问连环凶杀案的事了,也不愿再听到任何和前女友有关的人的声音了。
他决定,把自己封闭在永远只独有一人的世界中。
雨,就让它落吧。
落人是没有资格管窗外的事的。
就算出去了,雨,也还会继续往下落。
落人,什么都改变不了。
鲁斯走进屋里,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这样安度余生吧。
鲁斯,你恨女人吗?你想杀了‘那个人’吗?那个害你变成这样的人!鲁斯的耳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令人充满寒意的男人的声音。
谁!鲁斯丢开被子,四下看了看,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和满屋的烟味。
回答我,鲁斯,你想杀了她吗?你想杀了那肮脏的女人吗?那个声音又在鲁斯耳中出现了。
谁!你是什么人!哎呀,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初次见面,鲁斯。
我的名字叫——JacK!?第九话 求索2010年7月,第三次海湾战争结束。
2011年12月,其主要战犯大流士15世被处以绞刑。
【第九话求索】初次见面,鲁斯。
我的名字叫JacK!JacK?在哪?你在哪?你是什么人?鲁斯的目光搜索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根本看不到除了他外这里还会有别的什么人。
鲁斯开始感到惊慌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你不认识我?是我啊,我是JacK!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断在鲁斯的耳边徘徊着。
你躲在哪儿?快出来!再不出来我要报警了!真伤心啊,你居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看看你的电脑屏幕吧!电脑?鲁斯快步走到电脑前,屏幕上正显示着[落人]论坛的首页,管理员那一栏后写着JacK这个ID名。
你是JacK。
鲁斯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说。
你是‘我’?BIngo,答对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鲁斯,JacK,本就是同一个人!开什么玩笑,是我太累,出现幻听了吗?不,不是玩笑,也不是幻听。
鲁斯,我是真心诚意地问你,你想杀了‘她’吗?如果你没有勇气,我可以代劳!JacK的声音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或者说,是一种只有鲁斯才能感觉到的不安。
杀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on,别装傻了,你知道的!你内心深处不是恨透了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女人吗?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她吗?没有!我才没有这么想过!哈哈哈哈,你真幽默。
别忘了,‘我’就是‘你’,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么?你恨她,我也恨她,你不敢杀她,我就帮你杀!混蛋!!鲁斯抓起一个烟灰缸,用力地扔在墙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开!烟灰,洒了一地。
鬼吗?幽灵吗?鲁斯这样问着自己,但鲁斯心里清楚,那可能是一种远比鬼和幽灵更可怕的东西。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JacK的声音似乎消失了。
喂。
怎么不说话了。
你还在吗?鲁斯慎慎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或者说,这个房间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不会吧。
鲁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发自内心的恐惧从瞳孔里透了出来。
难道。
我精神分裂了?越想越觉得可怕。
孤独,瞬间袭上了心头。
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分手后,鲁斯心里确实有点憎恨女人;他也确实有过恨不得前女友去死的想法。
刚才那个JacK正是把这些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扩大并具现了出来。
这,除了是精神分裂,还能是什么?可恶。
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只不过是失恋而已,只不过是昨天的方案失败了而已。
我怎么会。
精神分裂。
我。
到底是怎么了?鲁斯的嘴唇翕动着,他湿漉的头发此时显得更加散乱,简直就像个濒临崩溃的神经病人。
不会的。
不会的。
这只是幻觉,只是幻觉!他喃喃自语着站了起来,桌上的一本书映入了他的眼帘,是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最后一页正好摊开着。
鲁斯走到桌前,他的目光停在了页底的一行小字上——纽约市·皇后区·182号中国·武汉·xx街派出所——终于有人了吗。
派出所的门开着,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和几个穿警服的女人正在聊天。
这,是李鸣第二次来派出所。
他并没有放弃,没有放弃他被偷走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仍然坚持着。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是来做笔录的。
李鸣打断了警察们正在兴头上的闲聊。
做笔录?什么事啊?男警察不耐烦地问。
我家里昨天被盗了,110要我今天来做笔录。
去那边,去那边!警察用手指着前面的咨询台,有一个胖女警站在咨询台后。
李鸣走了过去,对女警说:我是来做笔录的。
胖女警似乎正忙着嗑瓜子,头也不抬一下,什么事啊?我家里昨天被盗了,110要我来做笔录。
哦。
胖女警拿出一个本子,扔在前台上,把被盗的详细情况,被盗了些什么东西,写在上面就行了。
啊。
好的。
请问笔在哪儿?笔?那边桌子上有!胖女警随手一指,她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
李鸣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就拿起本子,走到桌边坐下了。
门前的男女警察们仍在聊天,那口沫横飞的样子,眉飞色舞的表情,好像警察上班根本就不用办案,只用闲聊,坐等下班一样。
李鸣在心里又骂了一句,今日,他已骂了一天了。
知道吗?昨天大流士15世死了!男警察说。
第三次海湾战争的那个大流士?怎么死的?一个女警察问,比起办案,她似乎对这些新闻更感兴趣。
绞刑,被吊死的。
美国兵死了3000多人,又陷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那么长时间,杀了大流士,也算是出了口气。
可是,美国的驻军还是回不来啊。
是啊,海湾那地方的形势根本就不让他们抽身。
哎,美国人也真够可怜的。
这个时候弄死大流士,恐怕是想安心过个圣诞节吧。
聊天仍在继续着,全是一些和办案毫无关系的东西。
大流士死不死关你们中国警察什么事!李鸣一边写着笔录,嘴里一边碎碎念。
他,为这些警察感到悲哀。
笔录做完,李鸣特别强调了那五本的事,但他心里还是没有底。
因为他刚才翻了一下笔录本的前几页,几乎全是没有破的案子。
其中有很多和他一样是家里被盗了的,有的甚至是两个月前就报了案,到现在还毫无进展。
哎。
李鸣叹了口气,把笔录本交还给了咨询台的胖女警。
还需要什么程序吗?用不用到我家去拍照,验指纹什么的?不用,这样就可以了,我们知道怎么办案,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
李鸣的心里凉了一大截。
无奈,除了无奈还能怎么样?警察怎么办案不是他能决定的;这个社会怎么样,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李鸣不再多说话,转身,默然走出了派出所。
落人。
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落人,一个既痛恨犯罪者,也痛恨警察的落人。
纽约·皇后区·182号——这是一个只有两层的办公楼,大门前挂着写有萨伊德心理研究所字样的牌子。
其实,就是一间心理诊所,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的作者——萨伊德教授开的心里诊所。
鲁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主动去找医生看心理疾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如果不弄清他的心理出了什么问题,他是不可能安心睡得着觉的。
《犯罪心理学探究》的作者应该算是心理学界的权威吧,鲁斯这样想着。
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去找心理医生,既然家里的书上有这么个现成的地址,他也就不需要考虑些什么,直接找来了。
反正皇后区离曼哈顿也不远。
我想找萨伊德教授,我是他的忠实读者,有些事想问问他。
鲁斯手里捧着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对前台的一个女工作人员说。
啊,那请进吧,萨伊德教授就在里面。
工作人员显得很礼貌。
怎么?不用预约的吗?不用,今天的病人很少。
鲁斯跟着女工作人员向前走着,这里并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
大厅里,走廊上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他本以为既然出过书,萨伊德教授就应该是个很知名的心理学家,想找他看病都要提前几个星期预约的那种。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鲁斯没有白跑一趟。
教授,有活干了!女工作人员走到一个房间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门打开,鲁斯走了进去。
这是萨伊德教授的办公室,一个四十多岁的中东男人坐在办公桌后。
中东人?鲁斯有些惊奇,中东人到美国来当心理学家的确实很少见。
他一向只是随便看看《犯罪心理学探究》里一些有趣的部分,从来没有仔细读过作者的简介。
萨伊德教授?是的,我就是。
我的名字叫鲁斯,我是您的读者,我一直都很喜欢读您的书。
鲁斯捧着书,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哎呀——这不是《犯罪心理学探究》吗?那么多年前的书了,原来还有人在看啊!萨伊德显得有些惊喜,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
是吗?这书是很久以前的啊!恩,这是我五年前写的书,没想到现在还有读者,哈哈,是来找我要签名的吗?萨伊德看到自己的书,显得很是兴奋。
不。
我是来看病的。
啊。
看病啊,看病也挺不错,我这已经好长时间没人来了。
怎么会呢,您那么有名,应该有很多人找你看病才对啊。
鲁斯客气地说。
呵呵,是啊,以前确实有点小名,也有不少病人。
但是,自从第三次海湾战争开始后。
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在美国并不那么好混。
这样啊。
对了,你心理上有什么。
不舒服吗?怎么会觉得自己有病?萨伊德问。
教授,我怀疑自己可能有精神分裂。
今天早上,我听到心里另一个‘我’说话了。
哦?精神分裂?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今天才有的,我不确定。
鲁斯在教授面前显得有些拘谨。
好吧,你先放松。
萨伊德教授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我们做个测验,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回答。
心理医生看病,就是这样。
你问,我答。
从答案中寻找病菌,通过心理学的问答测试,来推断病人的心理有哪种障碍或残缺。
比起内科或外科医生,这样的看病方式显得很没有技术含量。
但心理医生,无疑是所有医生中最难做的一种。
十分钟过去了。
躺在睡椅上的鲁斯回答完了萨伊德教授的所有问题。
他坐起来,小声问:教授,我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啊?还是。
我早上听到的声音只是幻觉?你没有精神分裂。
教授一边在纸上纪录着,一边回答,比精神分裂严重。
严重?本以为可以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的鲁斯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他认为精神分裂已经足够可怕了,不知道竟然还有比精神分裂更严重的病症。
鲁斯,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令你非常痛苦的事吧?教授严肃地问。
啊。
是。
是的。
很显然,这些痛苦已经超越了你心理承受的极限。
不再是精神分裂这么简单了。
教授放下笔,一字一句的说,恐怕,你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鲁斯知道人格分裂这个词,但他一直弄不清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究竟有什么区别。
字面上的意思,他还是理解的,所谓人格分裂,一定是指一个人拥有了多重人格。
确实,这样的话,早上出现的那个叫JacK的声音就解释得通了。
教授,你的意思是。
我有双重人格?我早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我另一个人格的?不。
不只。
不只?一般的心理测试最多只用三四分钟,问题就能问完。
鲁斯,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测试用了十分钟吗?萨伊德的脸逼近了鲁斯。
刚才测验所显示的结果,依我多年对心理学的研究看来。
你的隐藏人格至少有3个以上!?第十话 疾走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这是你的退学令,签字吧。
我想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爸爸。
你怎么了?爸爸,你醒醒啊!跟你说件事,我们分手吧。
可恶。
可恶。
可恶!!!!【第十话疾走】分手。
退学。
分手。
爸爸。
分手。
鲁斯呆呆地看着手中紧握的药瓶,心中混乱不已。
曾经每一次惨痛的经历似乎不断的,重复浮现于他的眼前。
不只是一次分手,不只是一次[围猎]行动的失败,鲁斯的痛苦,是长年累积而来的。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想像的压抑和折磨。
落人,即人生中的失败者。
而鲁斯落人的身份,是早已决定了的。
以我多年对心理学的研究看,你的隐藏人格,至少有三个以上!三。
三个。
怎么会这样。
你的情况确实很少见,你不只是遇到了很多不顺心的事吧?你的痛苦和压抑恐怕是积聚已久的。
我的人格分裂。
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你的多重人格中具有严重负面人格的几率确实非常高,如果不严加控制的话。
我也无法设想会产生什么后果。
不过,你也不要太悲观。
我所见过的特例中,人格分裂最多的人有24重人格,你的病,还并不算太重。
而且,你的人格分裂还只是在初期,治疗起来不会太困难。
教授,你有什么能够压制我隐藏人格的方法吗?我给你开种药吧,这种药是用来抑制内心激动情绪的,你觉得情绪波动太大的时候就吃三粒。
这样的话,你的人格分裂应该能得到适当的控制。
另外,你记住,一星期到我这里来复查一次,我得定时察看你的康复状况。
鲁斯坐在写字桌前,呆呆地看着萨伊德教授给他的那个装满白色小药丸的瓶子,心中的混乱和忐忑无法言喻。
我的病。
已经到非吃药不可的地步了吗。
鲁斯心里清楚,萨伊德教授的一些话说出来只是用来安慰他的,他知道,心理疾病到了非要靠药物来控制的程度,就是相当严重的了。
我。
已经是神经病了。
吗?从皇后区回到曼哈顿家中的那一刻起,鲁斯就一直盯着药瓶在发呆。
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患上了人格分裂的现实。
他有一些非常可怕的想法,之前JacK说过要去杀他的前女友,他害怕自己会真的从JacK的意做出杀人的事;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就是近来那一连串女性凶杀案的凶手。
多疑、焦虑、不安,都是人格分裂病人的特有心理表现。
而这些,全都在鲁斯身上呈现了。
鲁斯打开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取出了夹在叙述开膛手杰克案例那一页里的一把小钥匙。
这把钥匙是他很早之前就夹在书里的,这是他写字桌最下面一个抽屉的钥匙。
鲁斯用颤抖的手拿起钥匙,打开了那个几乎都要结起蜘蛛网的抽屉。
他拿出了屉子里的一些东西——是几张照片,有他和几个前女友的合照,有他大学入学时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父亲的照片。
爸爸。
看着父亲的照片,鲁斯的嘴唇抖动起来,他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令他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的往事。
鲁斯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几乎已不能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他的手按在胸口,尽量让心跳不要太快。
可恶。
可恶。
可恶!!!鲁斯用力甩开那些照片,从药瓶里取出了三粒药丸,水也不喝,直接送进嘴里,吞了下去。
我没有病。
我没有病。
我是健康的!谁也不知道,鲁斯的过去曾发生过些什么。
但过去的每一个点滴,无疑都是创造出今天这个鲁斯的,一粒粒种子。
吃过药之后,鲁斯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他收起照片,重新夹好钥匙,脱了衣服,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去了。
睡眠,也许是抚平心灵创伤的最佳疗法吧。
中国·武汉——你还知道来啊,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办公室里,一个老师正在大声训斥着李鸣,你不知道就快要高考了么?你再这样下去干脆退学好了!老师。
我来是想请假的。
12月考,我可不可以不来?李鸣小声问道。
他就像是一只恭顺的绵羊,自从家里被盗后,他以前那种恃才傲物的态度就改变了。
或者说,是这些天来不断往返于派出所的经历使他改变了。
为什么不来?前两天我家里被盗了,身份证、户口,很多重要的东西都被偷了,这几天我经常要到派出所去,而且。
我也想调整一下心情。
所以,12月考我可能不能来。
身份证?户口?小偷要你那些东西干什么?对他又没有用?老师不但没有安慰李鸣,反而向他投来了怀疑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
可他就是偷了。
是吗?你可不要骗我啊!你不想来学校,该不会是要跑到外面去上网吧?老师。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家里是真的被偷了!李鸣的语调提高了一点,但他的态度还是放得很恭顺。
不行,12月考很重要,以后的2月考、4月考也都很重要,成绩都是要进档案的,你不能不来!老师好像认定了李鸣在说谎一样,一口回绝了李鸣的请假要求。
老师。
我这几天真的没有心情。
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回去上课吧,后天就要考了,好好复习一下。
李鸣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
他不是没向老师说过慌,他自认不是一个百分之百诚实的人,但只有在这件事上,他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他绝不会以被盗为理由而借机不上学,他也不屑于这样做。
老师刚才的言辞,简直是对他人格上最大的侮辱。
但是,李鸣仍然什么也没说,他压住内心的愤怒,默默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李鸣的背影,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灰暗。
纽约·曼哈顿——躺在床上的鲁斯缓缓睁开眼睛。
天,已经黑了。
他不知不觉,已经睡了几个小时。
JacK,鲁斯以为单凭那么点药物就能抑制住我们吗?他太天真了!鲁斯的眼里透出一种和他睡前截然不同的邪气,现在的鲁斯,似乎已经不是睡前的那个鲁斯了。
那些。
药丸确实不简单。
我们几个之中,也只有你可以完全不受其影响。
鲁斯耳边响起了JacK的声音,而这声音显得异常虚弱。
哈哈,JacK,你们不行嘛,几颗白丸子,就能把你们整成这样!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我!自言自语的鲁斯显得很得意。
是啊是啊,你的‘体质’比我们都好,这个时候就只能仰仗你了!去吧,为了鲁斯,为了我们共同的痛苦,去杀了那个女人!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行动。
鲁斯穿好衣服,舒展了一下筋骨,走进了厕所。
他走到马桶边,蹲下来,用手摸索着马桶旁的一块瓷砖,手指抠进瓷砖缝里,稍稍用力一掀,那块瓷砖被掀开了。
哈哈,还好还好,我以前藏在这里的东西还在啊!鲁斯笑了笑,手伸进瓷砖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拿出了一把枪。
夜,渐渐变深了。
警察局长家·女儿卧室——喂,你爸爸今天晚上真的不回来吗?我是不是该走了?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人坐在床上,问。
说不回就不回嘛!我爸爸今天要办案,这几天案子忙,他根本就没怎么回过家!一个**的女孩坐在男人旁边,她嘴里正叼着一根烟。
这个女孩,正是警察局长的女儿,鲁斯的前女友。
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家吧,没关系的!女孩撒娇地搂住男人,说,来嘛,我们再做一次!你呀。
男人似乎受不了女孩的可爱,拿掉女孩嘴里的烟,两人开始热吻起来。
这时,女孩的手机突然响了。
谁啊!偏偏在这个时候!女孩有点不耐烦,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原来是一条短信。
谁啊?男人问。
看着手机,女孩的表情有了些变化,是鲁斯。
他说现在想和我见一面。
鲁斯?你以前的那个男朋友?他又找你干什么?他说。
他手上有我和你上床时的照片。
如果我现在不去见他的话。
他就会把照片给我爸爸看。
是啊,你说过他在帮你爸爸办案的。
如果他真把照片给你爸爸了,那。
不行,你一定得去。
可是。
那家伙是怎么弄到我们的照片的?难道是上次他到我家来的时候在这里安了针孔摄像头?可恶。
鲁斯,你竟然这么卑鄙!这么晚了。
他叫你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企图?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不行,他在短信上说一定要我一个人去。
放心吧,我了解鲁斯,他是个胆小鬼,不敢怎么样的。
女孩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下,他最多也只会是想要钱罢了,放心,我马上就回来,你留在家里等我。
女孩爬下床,随便穿了件衣服,从床头柜里拿了一张银行卡,就打算出门了。
她哪里知道,这一去,她就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夜,是如此宁静。
出奇的宁静。
鲁斯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街上,他穿着一件褐色的风衣,等待着那个即将出现的人。
鲁斯!一只纤细的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来了啊。
鲁斯转过身,站在他眼前的,正是他的前女友,来的可真快。
好了,鲁斯,照片给我吧,开个价,你要多少钱?女孩单刀直入地说。
钱?呵呵,我要的可不是钱。
鲁斯冷冷的笑着说。
别开玩笑了,鲁斯,你不要钱要什么?女孩掏出银行卡,要多少,你说吧,不过得先给我看看照片。
我没有照片。
没有照片?喂,鲁斯,你怎么回事啊?没有照片你这么晚叫我出来干什么?女孩有点生气了,她最讨厌说话拖泥带水的人。
我,不是鲁斯。
鲁斯依旧保持着他那冷峻的笑容。
是啊是啊,你不是鲁斯,你该不会是要说你是JacK吧,你的那个网名。
你以前就经常说什么你是JacK之类的蠢话,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分不清网络和现实啊!呵呵,不愧是鲁斯的前女友,连JacK都知道。
可惜,我也不是JacK。
鲁斯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指着女孩的头。
此时,他那冷峻的笑容更加骇人了。
我的名字叫——布拉德!话音未落,女孩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好像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一般。
喂,只不过是一把枪而已,用不着吓成这样吧,我可不希望你死的时候表情这么难看!鲁斯笑着说。
可是,女孩依然显得非常惊恐,他伸起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鲁斯的身后。
鲁斯。
你。
你后面。
后面?还未等鲁斯反应过来,只觉得突然有一只苍白的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挽住了他的脖子。
谁?鲁斯刚想举枪反击,又一只苍白的手从后面无垠的黑暗中伸了出来。
两只手指深深的插入了鲁斯的左眼之内。
啊——————————————?第十一话 鲁斯好痛。
眼睛好痛。
被什么东西戳进去了?被什么东西挖出来了?好痛。
真的好痛。
【第十一话鲁斯】爸爸,妈妈在哪?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明白爸爸这话的含义。
只到那一天,偶然看到妈妈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一间餐厅里亲热,我才知道,妈妈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拿走了爸爸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消失在了我和爸爸的世界里。
从那时开始,我就不喜欢女人这种动物了。
但我,仍不能抗拒异性于生理上的诱惑。
我曾想,亚当是否憎恨过夏娃呢?但即使憎恨,为了繁衍,他还是得让自己一直喜欢着夏娃。
也许,伊甸园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自4岁起,我就开始和爸爸单独生活。
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每天爸爸都会接送我上学,放学;陪我一起打棒球;而且爸爸从来也没有打过我,骂过我。
我曾以为,也许没有了妈妈,我的生活反而变得更好了。
但是,爸爸不这么认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长时间都不出来。
每当我再一次看到爸爸,他都会变得瘦一些。
只到有一次,我从门缝里偷看爸爸,才知道爸爸是在吸一些白色的粉末,而且还露出很幸福的表情。
爸爸幸福,我也幸福;爸爸感到快乐,我就更加快乐。
也许那些白色的粉末正是作为妈妈的替代品出现在爸爸寂寞的生活中的,它成了爸爸新的女人。
只是它不能做家务,所有的家务依旧是爸爸在做。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爸爸没有去学校接我,是我一个人回来的。
我回到家,敲了很久门,爸爸也没来开。
也许爸爸不在家吧。
我坐在门口,一直等,从天亮等到天黑,最后,是邻居叫开锁公司的人打开了我家的门。
爸爸在家里,他并没有出去。
爸爸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他的嘴里流出了一些像牛奶一样的东西,白色粉末撒了一地,一只老鼠正在啃爸爸的手指。
爸爸。
你怎么了?爸爸。
醒醒啊!我叫了很多声,爸爸都没有动,他的眼睛变得好大,直直地看着我,连眨都不眨一下。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爸爸的身上,已经开始变臭了。
然后,到更晚的时候,一些不知道从哪来的小虫开始在爸爸身上爬动。
再到更晚的时候,一些警察进入我家,把爸爸抬了出去。
那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那一天,我没有哭,因为我很困,很快就睡着了,在充满了爸爸臭味的房间里;而其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哭,整晚整晚的哭,哭到最后,连为什么要哭也全然不知道了。
从那之后,我便开始一个人住。
我拒绝了领养,因为与其让我和陌生人在一起,我更愿意一个人。
但是,每当看到同学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每当听到同学讲述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迪士尼,甚至每当看到同学被爸爸骂得大哭的时候。
我的牙齿都会把嘴唇咬得流血,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强迫自己不让眼里那些咸咸的液体跑出来。
一旦我离开学校,一个人在家了,那些液体就再也不受我控制,不停的,不停的往外跑。
哭,真的很累。
但我却无法给自己一个不哭的理由。
也许,这就是我的悲哀之处吧。
18岁那年,我考上了大学,曼哈顿非常普通的一间大学。
那个时候,我的网站——[落人]论坛已经建立起来,而且上了轨道;我也和我的第二个女朋友每天在一起,享受着爱情的滋润。
从那个时候开始追溯,我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哭了。
直到我和第二个女友分手,直到爸爸给我留下的钱用完,直到学校因为我交不起学费而勒令我退学,我都一直没有哭。
在别人眼里,我这是坚强;但我自己很清楚,这不是。
这只是作为一个[落人],对人生的睥睨而已。
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从来没有人出现在我面前,安慰过我;直到我和第三个女友分手,直到纽约的连环女性凶杀案发生,那个叫JacK的家伙出现了,他给予了我最大的安慰。
或者说,他给予了我最大的恐惧。
比每一次分手,比被大学退学,比爸爸的死都更甚百倍的恐惧。
这使我不得不拉下面子,去找心理医生;不得不放弃尊严,去吃一种白色的小药丸。
要知道,我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白色。
而在我吃下那些白丸子之后,世界安静了。
我似乎沉浸在一片无声的海洋里,悠然自得。
安静,是我所追求的最高的意境。
但我不知道,安静,居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这代价,并不只是左眼剧烈的痛楚而已,而是,我余下的人生的,全方位的,一次颠覆。
2011年12月·纽约·曼哈顿——鲁斯睁开颤抖的眼皮,发现本应睡在家中床上的他,此时却躺在一条充满黑暗和血腥味的大街上。
这是哪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好痛。
眼睛。
等鲁斯的意识恢复清晰后,他的左眼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加剧烈的痛楚。
鲁斯伸出手,摸了一下左眼,一些红色的液体沾在了他的手指上,灼热,而又冰凉。
他这才发现,他左眼的眼珠,没有了。
啊。
啊————————鲁斯的惨叫声回荡在无边的夜空中,他的惨叫,不只是因为那颗消失的眼珠,也是因为他另一个眼睛所看见的,眼前的一切。
他的前女友横尸在街道的正中央,没有穿衣服,除了面部外,身上的任何一寸皮肤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具赤红的尸体。
每一丝肌肉,每一条血管都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
她的皮肤,被人像脱衣服一般剥走了!一张印有爱情天使·丘比特的卡片,留在那骇人的尸体旁边。
丘比特的微笑,在血红的映染下,依旧那样的纯洁,那样的无邪。
鲁斯的牙齿,开始颤抖起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敢思考,为什么自己竟会置身于这样一个火红的炼狱。
就在这时,鲁斯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七辆警车不知什么时候呈环形包围了鲁斯,全副武装的警察们挺着枪直指着鲁斯。
方才还很安静的环境,骤然间变得喧闹无比。
重复一次,放下武器!投降吧!你已经被包围了!武器。
?一头雾水的鲁斯下意识地低下头,才发现,他的右手上,正紧握着一把枪。
?第十二话 胎动谁?究竟是谁杀了我女儿!谁这么残忍!我闭着眼,躺在床上。
一个父亲的哀号声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我知道,那是警察局长声嘶力竭的恸哭;我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即将面对一个谁也无法解开的死结。
【第十二话胎动】你醒了?警察局的医务室里,FBI探员保罗看着病床上那个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鲁斯,左眼缠着一块白色纱布的鲁斯。
我这是。
怎么了?意识还很模糊的鲁斯用手摸着后脑。
不记得了么?你是被警车送到这里来的。
保罗说。
警车?鲁斯看着镜中的自己,瞎了一只眼的自己,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是在凶杀案现场被当作重大嫌犯带回来的。
他这才知道,之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不仅仅是一场噩梦。
我们已经对你治疗过了,你的伤还不算太重,不会有性命之虞。
不过,很遗憾,你的左眼无法保住。
没关系。
谢谢你们救了我。
鲁斯摸着左眼上的纱布,脸上仍是一片茫然。
现在可以起来了吗?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保罗客气地说。
可。
可以了。
鲁斯撑起虚弱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一个男人悲痛的哭声传入了他的耳内。
是谁。
到底是谁杀了我女儿!到底是谁这么残忍!!透过密封的玻璃窗,鲁斯看见跪在地上的局长趴在一具被白色床单盖着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局长。
这件事对局长的打击太大,依现在的状况,恐怕已经不能让他留在这里了。
我稍后会建议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保罗的眼里也透出一丝哀伤和无奈。
跟我来吧,鲁斯,去我的办公室。
保罗扶起鲁斯,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警察局已和鲁斯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了很大不同,穿警服的人只剩下寥寥几个,坐在电脑前忙碌工作着的大多是身穿黑色西服的FBI。
警局已被FBI完全接管了。
是谁。
到底是谁。
老泪纵横的局长看见鲁斯出来了,一步冲过去,抓住鲁斯的衣领,喊道:鲁斯!看见凶手了吗?你当时就在现场,不可能没看见凶手的吧?局长,我。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鲁斯支吾地回答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局长的眼里除了泪水,还充满了血丝,很显然,他已经几夜没睡了。
我。
我本来是在家里睡觉的。
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令嫒的尸体了。
我。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鲁斯吞吞吐吐的说,他知道,这些说辞局长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说谎!你一定在说谎!你到底在掩饰什么?揪着鲁斯衣领的局长突然眼神一变,变得有些震惊,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是你。
你就是凶手。
难道是你杀了我女儿?!你已经和她分手了,为什么这么晚还她在一起?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混蛋,竟做出这种事,亏我还这么相信你!局长破口大骂着,他挥起愤怒的拳头就要朝鲁斯脸上打去。
这时,几个FBI冲过来及时拦住了他。
局长,冷静点,冷静点!FBI们把局长拉到了墙边。
那个凶手,我要杀了那个凶手!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他。
他还会继续杀人的!!冲动已经使局长不能自制,他愤怒地盯着鲁斯,似乎还想摆脱FBI,冲过去亲手掐死鲁斯。
局长,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我会审问鲁斯的。
你们,送局长回家。
保罗吩咐道。
是。
FBI们领命,架着还在不断挣扎的局长,朝警局的大门走去。
鲁斯看了看痛不欲生的局长,又看了看白单下隐隐还透出点红色的尸体,错愕的同时也感到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穿自己心脏一样。
人世间,最残忍,最悲伤的事也莫过于此了。
喝点什么吗?保罗带着惊魂未定的鲁斯进了办公室,局长的嘶叫声似乎还回荡在他们耳边。
不。
不必了。
那好吧,我就直接问你问题了。
你说你昨晚没看到凶手的样子,那么,这个东西你总该记得吧?保罗坐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用塑胶袋装着的手枪,给鲁斯看。
枪。
?这是昨晚警察发现你时,你手上拿的枪,解释一下吧。
为什么你那么晚会带着一把枪去见你已经分手了的女友。
不。
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枪是哪来的。
我不记得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昨天只是在家里睡觉。
哎,你说这些叫我怎么相信你呢?保罗摇摇头,很明显,你的情况和[围猎]行动那晚左眼被挖的警察一样,也是被凶手所伤。
如果你能向我们提供一点,哪怕只有一点凶手的信息,我们也可以把你当证人对待。
可是,你却这么不合作,再这样的话,你恐怕真要成最大的嫌疑犯了。
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没看见凶手的样子。
我都不知道我昨晚为什么会在那儿。
鲁斯,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死者身上没有枪伤,所以那把枪并不能证明什么;而且,也没有哪个凶手会挖掉自己的眼睛留在现场等警察去抓。
可是,你身上还是有太多疑点无法解释。
所以,我不能放你回去。
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鲁斯,告诉我真话,人,真的不是你杀的吗?保罗的脸逼近鲁斯,问。
杀人。
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哎。
保罗叹了口气,看来测谎仪已经不需要了,要么就是满口谎话,要么你就是因为惊吓过渡,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去神经科做个检验吧!保罗拿起桌上的电话,说:把嫌犯带到神经科去。
询问,很快就结束了。
鲁斯戴上手铐,被带去了神经科。
无疑,他已被作为了第一嫌疑犯。
但是,所有的案情仍丝毫没有一点进展,成堆的疑团没有一个是能解开的。
保罗探员,那家伙是凶手吗?一个FBI问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保罗。
不知道。
他的话里根本无从判断出些什么。
就算他是凶手,案子也还有很多地方无法解释。
只好暂时收押他了。
那么。
[巡捕]行动还需要继续吗?[巡捕]行动。
每天晚上动用7辆警车巡城,却还是没能阻止惨案发生。
再这样下去,只会浪费过多的警力,我们的人手已经很不够了。
看来。
这个由我亲自提出的[巡捕]行动也得中止了。
保罗叹着气说,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是,保罗探员,你的[巡捕]行动还算有点收获啊,至少把这个叫鲁斯的给抓了回来。
呵呵,别拍马屁了,我们连他是不是凶手都还不知道,也许他只是一个眼睛被凶手挖走的受害者而已。
保罗无奈地看着桌上那张凶手留下的印有丘比特图案的卡片,说:这卡片。
真的只是凶手用来向警察挑衅的吗?真的有必要每次犯案都刻意留下这么一张卡片?把其他四张卡片拿来给我看看!是。
FBI拿来了其他四张装在塑胶袋里的丘比特卡片递给保罗,这些卡片我们都认真看过,也都做过化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也许是。
在某个连化验都无法发现的地方存在着什么。
保罗拿起五张丘比特卡片反复对比着。
上面除了都有一个长着羽毛双翼,手拿红色爱心弓箭的小天使外并无其他诡异之处。
无论如何,那些如开膛手杰克般凶残的杀人案也无法和这样一个可爱的爱情天使联系到一起。
保罗探员,有发现什么吗?嘘!我在思考!保罗全神贯注地看着卡片,似乎真能看出除丘比特以外的其他什么东西来。
正面,背面,全都看了个透,此时,保罗下意识的把卡片翻到了侧面。
咦?这是。
保罗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发现什么了么?你看,这卡的侧面上好像有几个小黑点!是啊,真的有几个小点。
是不是拿回来的时候弄脏了?不。
不对。
这可能是一种密码!敏感的保罗把五张卡片按案件发生的顺序排成一排,五张卡的侧面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
字!上面有字!这真的是密码!FBI惊呼道。
只见五张卡侧面上的小黑点按顺序组合在一起,出现了一行模糊的文字。
可是,看见这些文字的保罗,表情却丝毫没有乐观起来,这。
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谁知道呢?卡片侧面黑点组合而成的文字是一句话,一句和连环凶杀案以及丘比特图片都更加扯不上半点关系的话——marrychristmas!十几个小时后·当晚·曼哈顿·某不知名处——一个窄小阴暗的房间,没有开灯,只能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隐约看见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杂乱的摆放着一些东西:一条已腐臭的肠子,几根参差的肋骨,一个沾满污血的心脏,两条断臂,两条断腿,一些人皮,几个眼珠,还有几根针,一些线,和几块粗布。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味道的房间,浓郁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桌前,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面纱的人正在用针和线做着些什么。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那是一张白色的,画有一张笑脸的面具。
面具人扔给桌前的人一个东西,你需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这,是一个声纹变频器。
黑衣人接过变频器,放到嘴边,说:不错,真是个好东西。
黑衣人在变频器下的声音显得非常古怪,年龄、口音都完全无法辨别了,谢谢你了,D ber。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圣诞节之前能做完吗?戴面具的,名叫D ber的男人问道。
昨天我已经杀了最后一个人,剩下的工作圣诞节前绝对能完成。
黑衣人自信满满地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D ber转过身,走到门口,说,工作完成后,到老地方去找我。
那样,我们就可以把[胜利]的消息带回给大流士大人了。
?第十三话 自堕你想杀了她吗?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贱人。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那一天,JacK的话不时在我耳边回响。
那时,我在彷徨,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此时,一切都成真了。
她,真的死了。
【第十三话自堕】纽约警局·拘留室里,刚做完精神科鉴定的鲁斯孤独地坐在房间的角落。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知道精神鉴定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左眼会无缘无故消失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鲁斯的表情不再错愕,不再迷惘了。
经过了几个小时,他似乎已经接受了发生在他身上这一系列无法解释的怪事。
他的表情,沉静了下来;他在思考,思考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喂,JacK,你在吗?已在拘留室里独坐了很久了鲁斯开口说话了,他在和自己说话。
昨晚的事你知道的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空的房间里,只有鲁斯一个人的声音在四壁间回荡。
他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喃喃自语。
JacK,是你做的吗?人。
是你杀的吗?鲁斯低着头,期待着JacK的一个回答,但,他并没有听到任何答复。
JacK,没有出现。
鲁斯沉静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你在躲我?难道真的是你干的?JacK!说话啊!鲁斯的音调提高了,他在对着墙壁大喊。
然而,除了小小的回音,他还是一无所获。
可恶,我明明已经吃药了的。
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这样。
鲁斯的脑海中浮现出前女友那骸人的死状,仿佛又听见了局长那嘶哑的哭声。
这一切,真的都是我做的吗?鲁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真的。
是我用这双手杀死了她?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做的?那么。
之前的四启案件。
难道也全是我做的?鲁斯的瞳孔颤抖起来,越往深入想,就越让他自己感到害怕。
女人。
我一直在憎恨女人吗?每天晚上我都会出去杀人,而到了白天又全部都不记得了吗?我一直在抓的那个凶手。
就是我自己?鲁斯挥起拳头,用力地捶打着地面。
他确实曾觉得自己有过女性贬抑症的征兆;他确实曾一度想亲手杀了那个将他残忍抛弃的前女友。
那些连他自己也无法否定的可能性从他内心深处爆发,如鬼魅一般缠绕着他的大脑。
似乎所有的事此时都只有一个解释——杀人凶手就是鲁斯自己!回答我。
回答我啊!JacK!你给我滚出来!鲁斯扯开最大的嗓门大喊着,连外面的警察和FBI都能听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FBI打开门冲了进来。
鲁斯看了看自己因捶地已经发红的手,又看了看眼前的FBI,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JacK,你不回答我。
就是默认了。
所有的凶杀案真的都是我做的。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解决的方法——由我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啊!——鲁斯大喊一声,突然站起来,撞开FBI,冲出了拘留室的门。
犯。
犯人跑了!快追!FBI按响了警报,局里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去追如脱缰野马般的鲁斯。
快!不能让他跑了!快追!众人紧追在鲁斯身后。
然而,鲁斯却不是往警局大门方向逃跑的,他,正在朝着通往天台的楼梯狂奔而去。
没人可以阻止我。
没人可以!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鲁斯自己也不知道,一向不善于运动的他,哪来的这么大力量,可以比警察和FBI都跑得快。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爆发力吧。
鲁斯一脚踢开了天台的铁门,冲了上去——虽然警察局只有六层高,但直堕下去,头部着地的话,就算不粉身碎骨,也能必死无疑。
鲁斯报着这样的决心,走到了天台的边缘上。
鲁斯!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几个FBI也来到了天台上,站在门边大声劝道。
他们不敢靠近鲁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鲁斯并不是想逃出这个纽约警局,而是想逃出这个世界。
鲁斯!有什么想不开的,一定要这样呢?过来吧!万事好商量!迎着12月强烈的冷风,FBI们在天台上用最真诚的声音向鲁斯喊话。
但是,鲁斯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天台边缘,低头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
他的心,此刻是那样宁静,任何事都无法阻止他了。
可恶,他根本听不进去!快,快叫谈判专家来!一个FBI吩咐道。
不行,来不及了,他已经要跳了!话音未落,鲁斯已经腾起他那轻盈的身体,掂起脚尖,朝着他眼前的天空迈出了一大步。
不!不要!————结束吧,让我结束这一切吧!鲁斯张开双臂,飞向了深渊。
中国·武汉——12月考的成绩出来了,下面宣布一下每一科的第一名。
李鸣参加了学校12月的考试,公布成绩的这天他也回到了这间久违的教室里,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最后一组最后一排的坐位上。
然而,这次不同的是,老师宣布完六科第一名的名字后,李鸣这两个字始终并未出现一次。
同学们愕然了,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李鸣,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他是怎么了?这次考得这么差?是的,这次,连李鸣最拿手的那几科,也全部没能拿到榜首。
连李鸣自己也感到有些惊讶。
如果要说因为李鸣没来上学,所以成绩退步了,那就错了。
因为李鸣以前也几乎从没在课上认真听过讲,考试时总还能有几科拿到第一。
这次,他是彻底走下了神坛。
卷子发下来了。
李鸣没有像以前一样把卷子揉成团扔到后面去,他第一次认真地看了卷子,第一次认真算着六科的总分。
李鸣的表情凝住了,六科加起来他居然只有300零几分。
他头一次考了这么差。
这是一个连中国最差的大学也上不了的分数。
怎么会这样。
李鸣正在错愕之时,老师走了过来,并投来了嘲讽的目光。
怎么样?平时不来上学吧。
看看,连大学都考不取了!你只管再不来啊,我不会再管你了!没错,这是一个凭分数说话的社会。
这是李鸣一直不屑,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公理。
至少,这个公理在中国是通用的。
下课铃声响了,李鸣静静地看着桌上那支他以前用来写的笔。
以前,李鸣是从来不在乎分数的,因为即使分数上不了大学线,他也还有那五本能做最后一博。
现在,除了这支光秃秃的笔,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天来,李鸣又去过几次派出所。
但结果都还是一样,警察们不是在嗑瓜子,就是在闲聊第三次海湾战争,大流士15世被处以绞刑之类完全与查案无关的事。
其实,李鸣早已看清,他的,是绝不可能再回来的了。
不只是,李鸣所曾经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再也不能回来了。
哎。
李鸣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进厕所里,如往常一样,躲着抽起烟来。
不同的是,往常他一次顶多也只抽一支,这次他抽了两支。
抽完烟后,李鸣走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空间里,两个年龄、人种、国别都完全不同的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做出了同样的,人生中最重大的一个决定。
或许,这就是所谓命运的巧合吧。
李鸣站在天台的边缘上,冷冷地看了一眼学校的全景。
这里,已留不下他的一丝眷恋;而他,也带不给这里一丝希望。
呵。
李鸣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我竟会走上这条路。
李鸣闭上眼睛,掂起脚尖,张开双臂——像鸟一样飞了起来,飞向了与天空完全相反的方向。
再见了,世界!?第十四话 平安夜自杀是一种罪。
我们自小就被如此教育着。
但,我还是清楚的知道,如果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最后的死法,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幸福的。
如果说是上帝在掌管人的生死的话,那么自杀者,无疑在死亡的那一刻充当了上帝的角色。
【第十四话平安夜】鲁斯,冷静点!不要做傻事!纽约警局的天台上,一群FBI正反复呼喊着鲁斯的名字,那个站在边缘上已下定决心要往下跳的男人的名字。
可恶,他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话!快!叫谈判专家来!不行,已经来不及了,他要跳了!话音未落,鲁斯已闭上双眼,踮起脚尖,腾起他轻盈的身体,张开双臂,朝着无限的天空迈出了一大步——他,跳了下去!真。
真的跳了。
FBI们都看傻了眼,刚才还站在面前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鲁斯,自杀了,他选择了令自己最满意的方式为生命画下了一个句号。
但是,真能如此轻松的结束一切吗?冰冷的风如刀割般吹在鲁斯脸上,绞起鲁斯的头发,地面,仿佛已经就在眼前了。
鲁斯翘起嘴角,笑了,因为他的死,同时也能葬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这,应该也能算做是有意义的死吧!就在这时,警察局三楼的一扇窗户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鲁斯的一条腿,用力一拉,把正在下坠中的鲁斯从窗外拉了进来。
保。
保罗?!躺在地上,本已做好死的准备的鲁斯看着眼前这个人,一脸的惊诧。
是保罗,他单手把鲁斯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可恶,我的手脱臼了你可得出医药费!皱着眉头的保罗按着肩膀说。
你。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鲁斯愤怒地爬起来,冲到窗边又要往下跳。
这里是三楼,而且下面的气垫已经张到了一半,你跳吧,死不了的!保罗找了张椅子坐下,不屑地说。
可恶!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鲁斯一把揪起保罗的衣领,大喊道。
见死不救不是我的作风。
可恶!你知道吗?我就是五件连环凶杀案的真凶!我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鲁斯的喊声更大了,他愤怒的情绪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哦?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承认自己是凶手了?我是多重人格!所有事都是我另外一个人格干的!是吗?保罗笑了笑,推开鲁斯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文件纸,递给鲁斯。
看看吧,这是经神科刚交给我的你的鉴定报告。
鲁斯接过报告,看了一眼,他愤怒的表情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也看到了,心理科的鉴定师写的清清楚楚,你有多重人格的可能性确实很高,但是,你并没有暴力倾向,你的任何一个人格也都没有暴力倾向。
如果你要杀人,最多也就是用枪杀人而已。
那么残忍的开膛、分尸,你是做不出来的。
真。
真的吗。
这个鉴定师可不是纽约警局的鉴定师,是我从FBI带出来最优秀的鉴定师,你还不相信吗?保罗站起来,拍了拍鲁斯的背,如果你还觉得自己可能是凶手的话,看看这个吧!保罗将那五张印有丘比特图案的卡片递给了鲁斯。
这是。
凶案现场发现的那些卡片?恩,你按案件发生的顺序把这些卡片列成一排,拼起来看看侧面有什么?marrychristmas?鲁斯看着卡片侧面黑点所组成的这排文字,一脸的诧异。
凶手每次作案都留下这样一张卡片,就是为了向我们传达这个信息——圣诞节!圣诞节那天他一定会有所行动,而且会是比前五启案件更大的行动!明天就是平安夜,后天就是圣诞节了。
这两天,我会动员全部的警力和这里的FBI在整个纽约展开调查。
而你,这两天我会一直把你关在这里。
你不是认为你自己是凶手吗?如果你被关在这里的期间,外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么你就真的可能是凶手;反之,如果你被关押期间,平安夜和圣诞节这两天外面还是发生了大事的话,就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怎么样?我的这个提议你接受吗?。
鲁斯看了看保罗认真的表情,又看看那五张丘比特卡片,点了点头,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我也很想看看,我自己到底是不是凶手。
恩,好了,出去吧。
保罗打开门,把鲁斯送了出去。
给他安排一个有密封玻璃窗的拘留室,两天内,对他严加看管,不准他离开警察局一步。
保罗对外面的FBI命令道。
保罗先生。
你不怕他又自杀吗?一个FBI小声问。
保罗回头看了看鲁斯迷惘中又带点坚定的脸,笑着说:不会的。
是的,鲁斯不会再自杀了。
至少这两天不会。
但,他对自己的疑惑,丝毫都没有从内心中消除。
一天后·平安夜当晚——下雪了。
一如既往的,每当到了圣诞节前夕,纽约总会下一场大雪。
孩子们总是相信,只有在雪天,圣诞老公公才会架着麋鹿拉的雪橇到来。
而只有雪,才能带给美国欢乐的气氛。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今晚的雪,却仿佛拖着长长的铅尾,下得如此沉重。
在每个警察的心里,每个FBI的心里,鲁斯的心里,都。
如此的沉重。
鲁斯独自坐在新的拘留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和雪景,不时还能听到孩子的嬉闹声和商店播放的流行歌曲。
一切,都显得那样安宁、祥和。
圣诞的气氛,已经弥满了纽约城的空气。
鲁斯,却还是一脸愁容。
这,可谓是他所过的最特别的一个圣诞节了——一个和外界完全没有接触的,被关在警察局里的圣诞节。
他,似乎和所有欢声笑语无缘。
被关在这样一个暖气房里,他甚至不能感受圣诞节的寒冷。
时而看看挂钟,时而看看窗外。
九点。
十点。
十一点。
眼看着圣诞的钟声就要敲响了,鲁斯的心中却无比的矛盾。
他希望外面什么坏事也不发生,大家都可以过一个快快乐乐的圣诞,但如果那样的话,就恰恰证明了自己是凶手;如果自私地希望自己不是凶手,那么今晚真正的凶手就必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而那无疑会给整个纽约城蒙上一层史无前例的阴影。
是矛盾,同时也是挣扎,无论事情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都不是鲁斯所期待的。
他在想,也许自己昨天真的死了的话,这一切都矛盾和挣扎都不会有了,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鲁斯看了看钟,11点58分,恩。
还有两分钟就要到圣诞节了。
鲁斯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他很想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58分。
58分半。
59分。
鲁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他的表情突然变了——他看见了,窗外天空中的一个白色的,像一只大鸟一样的东西。
那是。
什么?纽约·时代广场——人头涌动。
如以往的每一年一样,每当到了平安夜的最后几个小时,总会有很多纽约市民聚集在时代广场,做最后的倒数计时,迎接圣诞节的到来。
圣诞节如此,新年也是如此。
这似乎已成为了纽约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但是,此时聚集于时代广场的每个人都不知道。
今年的圣诞节,是不同的。
好了,马上要准备倒数计时了!一个女士看着手表,秒针还剩下一圈,再指到12的时候,圣诞节就会来临了。
到时,必定会烟花齐放,全城欢呼。
大家,都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妈妈,你看!那是什么?女士的孩子突然发现了天空中有什么东西,用手指着问道。
是鸟吗?好像是一只白色的鸟?不,好像是天使!哎呀,真的是天使!呵呵,今年还这么费心思,居然做出个天使来,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有圣诞老人!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开始讨论起天空中那个白色的天使来,但是,随着天使离时代广场的上空越来越近,人们欢快的表情也渐渐改变了——渐渐变得惊恐起来。
妈妈,那个天使好可怕啊!是的,那不只是一只天使,那是一只丘比特!身上披着带血的人皮和粗布,打满了补丁的人造丘比特——它的双眼是真正的人的眼珠,身上很多地方也都镶有血淋淋的眼球;它的身上缠着一条红色的飘带,那是一条已经发臭了的肠子;它的手上拿着一把丘比特弓箭,箭的顶端插着一个血红的心脏;它的手臂与腿同它婴儿般的身躯极不协调,那是成年女人的四肢;它的双翼是两根金属架,金属架两旁各插着三根人的肋骨,还沾满了白色的鸽子毛。
是的,在远处看,它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天使;但现在,它无疑是一具飞在空中的天使的尸体。
那。
那到底是什么啊!?第十五话 Marry Christmas丘比特,淘气的爱情天使,光着可爱的小屁股,长一对圣洁的双翼。
他有一把弓箭,被射中的人都会堕入爱河,成为幸福的情侣。
我们一直这样憧憬着,这样相信着,且我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拥有那支爱情之箭,并将其射向我们喜欢的人。
然而,真正的丘比特是否真如我们所想像般美好?今天,即将得到证实。
【第十五话marrychristmas】那。
那到底是什么啊?!纽约·时代广场上,本应早已开始倒数计时迎接圣诞钟声的人们全都面色惨白,他们抬着头,看着同一个东西——那只盘旋在飘雪天空中的丘比特。
喂喂——就算是万圣节也做的太逼真了吧!妈妈,好可怕,天使身上有血的味道!这家伙是怎么飞起来的?!惊恐之中,人们在窃窃私语,他们还不知道,这样一个天使在此时此刻降临人间意味着什么。
呼叫!呼叫!α4呼叫!时代广场出现状况!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正在使用蓝牙耳机上的通讯器。
他是被保罗分配到时代广场这个区域的FBI。
什么状况?α4请回答。
天上出现了一个。
天使!天使?是的,是人造天使,它身上好多器官都是连环凶杀案死者所遗失的!什么?!天。
天使现在情况如何?它正在人群上空盘旋,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我。
我能把它打下来吗?FBI的手伸进外套里去掏枪,直觉告诉他,这天使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不!那东西有可能是炸弹,不要轻举妄动,等增援到了再说!是。
是。
FBI结束了通话,看着头顶上这个像大鸟一样的怪东西,他的额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如何穷凶极恶的罪犯FBI都是见过的,但这样诡异、恶心的东西,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
纽约的市民们,你们好!天使在空中盘旋了大约一分钟后,竟然开口说话了。
准确的说,是天使身上的某种扩音装置发出了声音。
marrychristmas!上帝遣吾来送给大家一件圣诞礼物!天使的说话声非常奇怪,时而像男人,时而像女人;时而像老人,时而又像小孩,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虽然只说了短短数语,但仍可明显的听出,这是使用了声纹变频器的。
请好好享受吾的这份礼物吧!话音刚落,只见天使的腹部像有一条拉链被拉开似的打开了,一大团白色的烟雾喷了出来,像一朵大云一样覆盖了整个时代广场,每个人都陷入了烟雾的包裹中。
咳。
咳。
这是什么啊。
血。
血!吸入烟雾的人先是咳嗽不已,继而咳出血来,其后便有人开始七孔流血了。
毒气。
居然用毒气。
FBI摒住呼吸,掏出枪,对准了天空,可恶!我一定要把你打下来!哪知道他还没来得及抠扳机,天上又有东西掉了下来——是一些液体。
什。
什么东西?还没等FBI反应过来,已经有几滴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随之是一股灼热的刺痛感。
硫。
硫酸!啊————霎时间,毒气和硫酸弥满了整个时代广场,惨叫声、哀号声成为了今年圣诞的主旋律。
人们乱作一团,纷纷争相逃命,有人被撞倒,有人被踩踏,然后互相推挤,互相践踏着。
烟雾挡住了人们的视线,硫酸使人丧失了理智,所有人都像迷失了方向的野牛,使出全部的蛮力想冲出广场。
但最终,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一个人倒下了,十个人倒下了,一百个人倒下了。
等到毒烟渐渐散去,时代广场堆积出了一座尸体山,腐烂的皮肤,腥臭的鲜血,包括FBI在内,现场所有人,无一生还。
这人间地狱般骸人的场景,仅在几分钟之内就发生并结束了。
接着,一切又归于了平静,只剩下几卷凉风和一片死寂。
雪,还在继续下着。
如此苍白,如此鲜红。
肚子被放空的天使只剩下一张皮,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缓缓飘落了下来,盖在尸体山的山顶上。
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就这样完成了,迅速,而且绚烂。
几分钟后,成队的警车赶到了时代广场。
看着眼前这已不能单用恐怖来形容的一幕,警察们,FBI们全都像石头一样,呆呆的不动了。
是的,即使动用了全部警力,该发生的还是如期发生了。
简直像是有人写了一个剧本,警察和FBI全都是剧本中的角色,任由其摆布。
从第一起凶杀案到现在,他们没能成功阻止一场惨剧的发生。
是警察无能,还是凶手太过于强大,此时的他们不禁开始问起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可恶!不是女性贬抑症吗?不是说了只杀女人的吗?不是只是个变态精神病杀手而已吗?现在。
现在这算是什么啊!!一个警察冲到尸体山前,愤怒地大喊着。
悲哀和恐惧像被赋予了生命,如蛆虫一般,爬满了每个人的心。
平安夜,如斯平安。
曼哈顿·警局拘留室内——怎么样了?外面有事发生吗?有事发生吗?鲁斯大声问着刚打开门走进来的FBI探员。
探员一脸的沉默,他没有回答鲁斯的问题,只是为鲁斯打开了手铐,你可以回去了,回家自己看新闻吧!什么。
什么意思?可以回去了?我不是凶手?虽然获得了自由,鲁斯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快乐。
告诉我!外面到底怎么了?死了。
都死了。
探员低着头,把鲁斯送出了拘留室。
保罗呢?保罗呢?他还在处理现场。
什么都不要问了。
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
愕然的鲁斯走出空荡荡的警察局,回到了漫天的大雪中,他心里已经隐隐感到,他小小的自由可能是数百乃至数千人的生命换来的。
今夜,又将无眠了。
回到家的鲁斯匆匆打开了电视,看到时代广场上的尸体被成堆成堆的用车运走,他愣住了。
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杀死这么多人,这下,他也彻底明白自己不可能是凶手了,就算有再多人格,他也绝不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这几乎和法西斯的大屠杀没有分别了。
到底是谁。
会做出这种事。
这真的全都是一个人做的吗?鲁斯这样问着自己。
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个人造天使的皮囊,听着新闻主持人沉痛的解说,鲁斯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个惨不忍睹的画面。
他现在才真切的体会到,自己仅是瞎了一只眼睛,和这些比起来,或许真的算不上什么了。
嘬嘬嘬,竟然有人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太可怕了!鲁斯正在全神贯注地看新闻时,他的耳边突然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谁?!刚看过堆积成山的尸体的鲁斯不禁吓得跳了起来。
喂喂,是我啊!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JacK?!BIngo,答对了!混蛋!你现在出来干什么?我之前叫你出来的时候你躲哪儿去了?!鲁斯冲着墙壁大喊道。
哼,还不都是你吃的那些白色药丸把我给伤的!你。
你现在出来。
想要干什么?呵呵,不愧是鲁斯,你说话倒是直接啊!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你吃的白色小丸子伤到了不少我的同胞,我这次出来是叫你以后都不要再吃那种药了!哼,我凭什么听你的!既然萨伊德教授的药真的有用,那我以后还会多吃的!鲁斯走到桌前,从瓶子里拿出几颗小药丸就要往嘴里倒。
喂!你不想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了吗?你不想知道是谁挖了你的眼睛吗?JacK的一句话使鲁斯已放到嘴边的手又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如果你答应以后不再吃白丸子的话,我就告诉你昨天发生的事!。
鲁斯犹豫了几秒钟,把手中的药放回了瓶子里。
对连环凶杀案和今天的屠杀你知道多少?呵呵,说知道嘛,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但是我呆在你身体里这么长时间,无聊的时候倒是从这些案子的蛛丝马迹里分析出了不少东西。
那好,我们的交易就改成,我以后不再吃药的话你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呵,你倒学会和我讨价还价了!也好,反正告诉你一些事我也没损失,交易达成,你现在就把那瓶药扔到窗户外面去!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喂喂,你够了没有!JacK,现在主动权可在我手上,你得听我的。
好吧好吧,还有什么条件,你说吧!带我去见其他所有的人格!什么?!怎么?不行吗?听你之前说话的口气,我的隐藏人格应该不只你一个,而你好像和他们都能交流似的。
而我却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话,不觉得不公平吗?这个没办法,和主体交流是我的特殊能力,其他的家伙做不到。
是吗?你这么有本事,应该能让我加入你们的行列吧?行倒是行,不过做起来比较困难,我也不知道能否成功,而且要耗费我不少体力。
是么?这么说,你还是办得到的?恩恩恩,我会试一试。
但是我只试这么一次,以后都别叫我做这种高难度的事了。
好,成交!鲁斯打开窗户,用力一挥手,把装满白色药丸的瓶子扔了出去。
JacK,该你了!其实,鲁斯本来想偷偷在口袋里藏几颗药丸的,但想到JacK是他的第二人格,他的想法应该瞒不过JacK,所以没有这么做。
反正,以后如果需要药丸的话,还可以找萨伊德教授要。
喂,JacK,怎么不说话了?鲁斯扔掉药瓶后,连喊了几声,却都听不到JacK的回应。
JacK,还在吗?喂!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JacK!看着空空的房间,刚才那个和他对话的声音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
可恶!就在鲁斯觉得自己被耍了之际,他的大脑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然后,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鲁斯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他竟已不在自己的家中了。
这。
这是哪里?鲁斯爬起来,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一片黑暗,眼前只有不远处的一幢白色建筑物。
这是。
我大学的教学楼?鲁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来到了曾经逼迫他退学的那所大学的教学楼前。
喂,鲁斯,看哪呢!我在这儿!这时,鲁斯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鲁斯回头一看,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面前。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个人的身材稍微比鲁斯魁梧一些,而且两只耳朵上都带着耳环。
你是。
JacK?不,我的名字是——布拉德。
此时,白色建筑物内——一个空旷的大厅里,有一张很大的圆形桌子。
桌子不同的方向分别坐着三个人,两人坐在桌子两侧,一人坐在主席上。
JacK,你又干什么了?坐在左边的人问。
坐在主席上的人阴柔地笑了笑——呵呵,准备迎接我们的贵客吧!?第十六话 恶魔的真貌人格分裂,心理学研究课题中最复杂,最神秘的一支,也是所有心理疾病中最难解的部分。
心理学家称其为心理学中的绝对领域。
【第十六话恶魔的真貌】布拉德?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耳朵上戴着耳环,长相却和自己并无大异的男人,鲁斯讶异了。
他隐隐感觉到,从现在起看到的一切将超出他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
跟我来吧,JacK在里面等你。
布拉德说罢,转身朝后面的白色建筑物走去。
JacK。
在那幢房子里?那不是我以前大学的教学楼吗?说什么呢?布拉德回头看了鲁斯一眼,那是我们的‘会议室’。
会议室?鲁斯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跟着布拉德向前走去。
他知道,这个地方绝不是他大学的校园。
因为,这里除了那栋孤立的教学楼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房子,没有树木,没有人,也听不到自己走路的声音。
到处都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地面,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
鲁斯开始认识到,这里应该并不是现实的世界,或许是在他自己的梦里,又或者。
这里是他的内心世界。
两人走进了教学楼。
这里同样也没有灯光,只能隐约看见一张圆形的桌子和三个人影。
布拉德走到圆桌左边坐下,说:你也找个位子坐吧。
啊。
好的。
鲁斯摸索着走到圆桌的右边,小心翼翼地坐下了,其实他根本看不到屁股下面是否有椅子。
鲁斯,我向你介绍一下大家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鲁斯耳内,是JacK的声音。
随后,是两下拍手声。
圆桌左边和右边的蜡烛随着拍手声点燃了,在微弱的烛光下,鲁斯可以看见在场的人的长相了。
桌子右边,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和鲁斯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人的头发是银白色的,而且是披肩的长发,相貌也显得比鲁斯清秀一些;桌子左边,坐在布拉德旁边的男人,也和鲁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鼻子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
鲁斯看清这两个人后,JacK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坐在你旁边的,是艾斯曼;坐在你对面的,是布拉德和乌伊克。
看着眼前这些和自己长得一样,却又各有姓名的人,鲁斯感触良多。
换作平常人,看见这么多个自己坐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个自己的左眼眼珠还都留在眼眶内。
熟悉,却又陌生,鲁斯根本无法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就好像是在照着一面奇怪的多棱镜一样。
他们。
都是我的人格?是的,你的隐藏人格,连我在内一共有四个,全都在这里了。
可是。
JacK,我看不到你啊!呵呵。
JacK轻轻笑了笑,又拍了两下手,这时,圆桌正中间的蜡烛亮了,坐在圆桌主席上的人暴露在烛光之下。
现在看到了?坐在主席上的人和其他几人不同,从他身上透出一股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这个人,是所有人中和鲁斯长得最像的,无论是身形、发色还是衣着,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的双眼下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你。
就是JacK?没错。
坐在主席上的JacK托着下巴说。
好了,想从我们这里知道什么,你说吧!JacK单刀直入道。
恩。
我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鲁斯清了清嗓子,说。
从他的语气中,明显可感觉出,面对四个自己,他还有些紧张。
昨天的事啊。
布拉德,告诉他吧!JacK朝坐在圆桌左边的布拉德打了个响指。
昨天啊。
是我做的。
布拉德不知从哪弄出了一根烟,点着了放进嘴里,两只脚也跷到了桌子上。
昨天你睡觉之后,是我占据了你的身体,然后约你女朋友见面,那把枪也是我的!什么?鲁斯听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你!是你准备用枪杀了她的?!是啊是啊,不过可惜,被别人抢先了。
布拉德深吸了一口烟,说。
可恶,你做事不想后果的吗?如果你真的杀了她,我就成杀人犯了!鲁斯冲到圆桌对面,一把抓住布拉德的领子。
哦?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是忠实的完成你内心深处的愿望而已。
如果你心里一点也不想杀她,我也不可能那么做的!你。
鲁斯顿时无言以对,便挥起拳头,重重地打在布拉德脸上,把他打翻在地。
害得自己眼珠被挖,还被关进警察局的人就在眼前,鲁斯找不到不狠狠揍他一顿的理由。
呵呵。
呵。
布拉德爬了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笑着说:你知道吗,鲁斯?在这个空间里,无论你怎么打我,我都是不会疼的!相反。
布拉德挥起大手,抓起鲁斯的头发,用力地把鲁斯的头撞在了桌子上,鲜血立刻从鲁斯额角流了出来。
我打你的话,你的痛楚都会真切的反映出来!这,就是这个空间的法则!布拉德轻轻拍了两下手,继续抽烟。
可恶。
鲁斯用手按着额角,愤怒地看着布拉德。
好了!闹够了!鲁斯,回到你的位置上!让你进来不是打架的!JacK大声吼道,那种命令的语气就好像鲁斯是他的附属一样。
鲁斯无奈,只好乖乖坐回到位子上,他已从这四道射向他的眼神感觉到,这四个家伙都不是好惹的。
布拉德。
你说你本想是杀了她的,那。
为什么没杀成?鲁斯继续问道。
但很明显,他现在的声音和刚才比起来,少了很多底气。
因为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一个家伙突然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还挖了我的左眼,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凶手。
那个人就是真正的凶手,你看见他的长相没?废话!我是从后面被偷袭的,怎么可能看得到!布拉德把烟头插灭在桌子上,说。
这样啊。
鲁斯有点丧气了,他开始后悔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到这个会议室来。
不过。
布拉德又开口了,我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家伙好像戴着一块黑色的面纱,而且。
他的手非常白。
面纱。
哎。
看来还是个蒙面杀手啊。
鲁斯,不要丧气,虽然信息很少,但我答应过你,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坐在主席上的JacK打了个响指,圆桌上突然出现了很多文件夹。
这。
这是什么?看见这些像变魔术一样的东西,鲁斯有些吃惊。
这些。
是关于连环凶杀事件,你所接触到的全部咨询,我已经把它们都整理归类了。
我所知道的咨询。
在这里都会以文件的形式出现?可是。
据我所知,我只是看过五启案件其中两件的现场而已,并没有什么线索啊。
呵,确实,对于整个案子而言,你所接触到的少之又少。
但,我和你不同,即使从这么少的信息里,我也能分析出一些决定性的东西!从JacK的眼神里,鲁斯感到了恐惧。
但更多的,却是感到了信心,好像JacK已经掌握了整个事件的真相一样。
与此同时·时代广场——尸体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么?一个FBI探员问现场的警察。
是的,明天我们会分别通知死者的家属。
警察报告道。
恩。
这个人造天使身上的器官都是前面五启连环凶杀案的死者所遗失的。
看来凶手应该都是一个人。
可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
FBI看这地上那具巨大的天使皮囊,眼里充满了疑惑,而且。
有女性贬抑症的变态杀手为什么会一次性不分男女的杀这么多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他突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个东西,一条非常细长的黑线。
这是。
FBI抬头看着天空,又看了看周围的大厦,仿佛明白了什么,难道。
是用这些线做成‘轨道’,让‘天使’飞起来的?竟然是。
这么简单、粗略的手法?纽约·曼哈顿·某地下停车场——D ber!你在哪儿?一个戴着黑色面纱,身穿黑衣的人站在停车场正中央。
停车场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子照进来,无法看清人影。
我在这儿,may!一个戴着白色笑脸面具的男人从黑衣人may的身后走了出来。
进行的非常顺利,人都死光了!may高兴地说。
很好,这正是大流士大人想要的!may,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什么,为大流士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may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纱,笑着说。
月光照在may的脸上,那竟是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苗条的身材,洁白的肌肤,漂亮的脸蛋,黑衣人may无疑是个几乎可以去竞选世界小姐的大美女。
呵呵。
每当看到你的这张脸,我都觉得好笑。
D ber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may的脸颊,那群笨蛋警察死也想不到,一个犯下五启凶杀案,疑似患有‘女性贬抑症’的‘变态杀手’会是你这样一个美女。
这都是D ber你的功劳。
may露出甜蜜的笑容,用女性贬抑症和变态杀手混淆警察的视线,他们就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凶手一定是个男人了。
呵呵,是啊,有我的头脑和你的行动力,谁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
D ber把放在may脸颊上的手收了回来,我们的计划还没完。
还没完?你不是说过在时代广场杀人就已经是最后一步了吗?may露出疑惑的眼神。
是,本来应该是这样。
但,为了保险,我又在后面添加了一步。
D ber说完,从外套里掏出了一把装有消声器的枪,指着may,may,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你也知道的太多了!D ber。
我。
我不会对别人说起什么的。
我对大流士大人的忠诚,你是知道的。
别说了,may,你应该明白,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D ber用手捂住了may的眼睛,安心的去吧,你是为大流士大人牺牲的,我们永远都会记住你。
没有声音,没有反抗,没有惨叫。
may倒下了。
一手犯下五启凶杀案,屠杀了时代广场几百人的凶手,就这样倒下了。
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好像没有一丝痛苦。
哎。
我最讨厌杀人了。
D ber摘下面具,蹲下来,轻吻了一下may的脸颊,然后站起来,朝停车场外走去。
D ber走到外面,月光直射在他的脸上,面具之下的,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D ber从口袋里拿出一张FBI的身份卡,戴到了胸前。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手机,用沉稳的口气问:怎么了?接着,手机里传来了一个FBI的声音: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很多黑色的细线,我怀疑那个人造天使就是用这些线‘飞’起来的。
您现在能到现场来看一下吗?保罗探员。
?第十七话 圆桌会议曾有人说过,人最大的敌人莫过于自己,战胜了自己就等于战胜了一切。
在我看来,自己,有时并非是敌人,也可以是最可依赖的战友。
【第十七话圆桌会议】鲁斯,先说说你对这一系列案件的看法。
教学楼的会议室里,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几份文件夹。
有人在仔细翻看着里面的资料,有人却只是坐在那里,任由文件夹放在桌上。
鲁斯看着手上的这一页页纸,心里叹了口气,这些只不过是这段时间他的一些所见所闻罢了,他并不认为从这些所谓的资料里能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鲁斯,问你话呢,你对这些案件有什么看法?坐在主席上的JacK问道。
啊。
鲁斯放下手上的文件,说,这应该是某个严重的女性贬抑症患者所为吧。
哦?你认为这个凶手是和开膛手杰克一样的性质吗?恩,应该是。
呵呵,永远停留在你这种思路的话,就不可能有进展了。
这也正是警方一直破不了案的原因。
JacK自信地开始分析起来,如果凶手患有严重的女性贬抑症,那么今天发生在时代广场的屠杀怎么解释?那可是不分男女,见人就杀啊!是啊。
鲁斯似乎也略有所思。
前面的五启案件都有两个共同点,一是现场都会留下一张印有丘比特图案的卡片,二是死者都会有某些部位被凶手拿走。
卡片是为了向警方透露‘marrychristmas’这个信息,预告今天的事件;而前五个死者遗失的器官则是用到了今天时代广场的那个人造天使身上。
很明显,前五启案件全都是为今天时代广场的屠杀所做的准备。
所以,我可以断言,前五启案件透露给警方的‘我只杀女人’‘我有女性贬抑症’‘我是变态杀手’等等都只是假信息,是为了蒙蔽警方的视线所放的烟雾弹!是这样啊,确实有道理,如果警方一直按凶手是心理疾病患者查案的话,其根本路线就错了,案件也不可能有进展。
鲁斯点头对JacK的观点表示赞同。
众所周知,连环凶杀案和恐怖袭击的危害是大有不同的。
JacK继续分析道,凶手一直让警方认为这只是一启单纯的连环凶杀案,实质上则是在警方的疏忽下实行了恐怖袭击。
能运用如此高明的错误诱导,可见凶手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绝不可能有什么心理疾病。
而且,我恐怕前五启案件还隐藏了更重要的信息。
是什么?鲁斯拍着桌子问道,显然他已经完全投入到分析和讨论之中了。
鲁斯,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可能并不是男人?JacK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鲁斯。
啊。
不是男人?鲁斯张大了嘴,他为JacK这个疯狂的想法感到万分惊讶。
呵呵,从你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你从来没这么想过,警方也一样,所以一直以来,他们的调查范围都只限于男人,而忽略了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
你知道吗,凶手一直诱导警方误以为她是个女性贬抑症患者,最大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隐瞒她的性别!可是。
这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测,并不能证明凶手就是女人啊,而且。
女人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人吗?鲁斯质疑道。
不,凶手肯定是女人!这时,坐在鲁斯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乌伊克开口了。
凶手不只是女人,而且还是个穆斯林!乌伊克托了托鼻子上的高度近视眼镜,说,布拉德说过,他看到凶手戴着一块黑色的面纱。
其目的并非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长相。
如果只是不想有人看到样子,她可以蒙面或着戴面具,为什么一定要戴黑色面纱呢?你知道吗,戴黑色面纱是阿拉伯女性的习惯。
凶手是女人。
而且还是穆斯林?鲁斯被JacK和乌伊克的观点震慑了,这实在和他心目中开膛手杰克的形象相差太远。
乌伊克说的没错,如果凶手是个穆斯林的话,所有事都解释得通了。
JacK接过话头。
解释得通?什么意思?鲁斯问。
就在前几天,第三次海湾战争的主犯大流士15世被处以绞刑,这么大的事你应该知道的吧?是,我知道,可是。
和这个又有什么关系。
鲁斯话说到一半,眼睛忽然睁大了,仿佛恍然大悟一样,难道。
你想的没错,这个女性穆斯林所做的一切百分之百是在为大流士15世报仇!鲁斯,你现在应该看清了吧,这并不是你所想的一启单纯的连环凶杀案,这将是一场国际恐怖争端的序幕!国际。
恐怖争端。
鲁斯瘫坐在椅子上,他不敢相信,这件看起来如此单纯的杀人事件竟会和国际恐怖主义联系到一起;他更不敢相信,JacK,这个潜藏在他体内的人格,竟早已都看得如此透彻,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鲁斯终于开始感觉到,他已被卷入了一个比他想象中大得多也深得多的阴谋旋涡。
事情还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凶手真的是恐怖份子的话,那么她就绝不可能是一个人行动。
这些事件,可能是由一个组织策划的。
仅凭凶手一个人,是无法做出这么复杂的犯罪行动的,她至少需要一个在警察局里的内应。
是啊,之前保罗也分析过,警局里可能有内鬼。
鲁斯,你想知道这个内鬼是谁吗?JacK笑着看着鲁斯,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诉鲁斯,他已经知道了内奸的身份一样。
不,不只是内奸,JacK充满自信的眼神,好象早已洞悉了一切,任何事都逃不出他的股掌之间一样。
对鲁斯而言,这是一种多么复杂的感觉啊,从JacK身上散发出的摄人气息,他既感到恐怖,又觉得非常值得信任和依赖。
而坐在他面前,这个如此强大的家伙,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另一个自我。
鲁斯的内心深处开始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占据这个名为‘鲁斯’的躯体的不是他而是JacK的话,或许这一切的惨剧就都不会发生了。
是的,JacK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一个可以阻止一切的超人。
对不起,我要去上个厕所。
讨论正酣的时候,坐在鲁斯旁边,从会议开始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的艾斯曼突然站了起来。
上厕所?鲁斯不解的看着身边这个有着银白色披肩长发的英俊男子,怎么。
你们还需要上厕所的吗?鲁斯感到奇怪,这些家伙只不过是一些人格而已,说白了就是精神体,还会有新陈代谢吗?是的,非常抱歉。
艾斯曼向鲁斯鞠了一躬,便向会议室后的一个门里走去。
鲁斯睁大眼睛,看着艾斯曼进了门,还是感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管他,我们继续。
JacK说了句话,把鲁斯的视线拉回了自己这边。
JacK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当然知道,人格即是精神体,是不可能上厕所的。
艾斯曼是有其他事要去做。
来了啊。
外面怎么样?莱尔有像我交代的一样说话么?艾斯曼进入的房间,并不是厕所,而是一个一片黑暗,只有一盏微弱烛光的小房间。
这个房间里,坐着一个人,烛光没有照在他脸上,所以也无法看清这人的长相。
是的,莱尔非常善于伪装,其他人也都很配合他。
鲁斯已经相信他就是你了,JacK。
艾斯曼笑着说。
呵呵,很好。
你出去吧,继续监视。
?第十八话 海湾五月2010年5月,第三次海湾战争爆发。
以美国为首的联合**进军被他们宣称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与国际恐怖组织[爱神]有私下来往的波斯共和国,并在短短两个月内结束战争,推翻了波斯共和国的大流士15世政权。
自此,美国自伊拉克战争后真正的梦魇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十八话海湾五月】2010年5月29日·波斯共和国·德黑兰——我们的家园正遭受外族的侵略;我们的人民正饱受敌人的凌|辱。
美国人,为了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理由对我们进行屠杀。
波斯人,回答我,你们能容忍此等恶行吗?德黑兰最大的广场上,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正在向数千民众发表演说。
我们要捍卫真主阿拉的尊严直到最后一刻,即使榨干我们的鲜血,也要把美国人赶出波斯的土地!喔————喔————波斯共和国万岁!大流士大人万岁!热血沸腾的民众们振臂高呼着,向他们所崇拜的英雄——大流士15世表示着他们的热忱,这是一幅多么壮观的图景啊!波斯,是一块纯洁的土地;波斯,是一群坚强的人民。
他们早已报着必死的决心和国王大流士15世一起以身殉国。
大流士大人。
有紧急军情。
一个军官走到演讲台上,对正在发表演说的大流士耳语道。
什么事不能等会说吗?大流士大人,这次真的是急事,伊斯法罕被美军攻陷了!什么?连伊斯法罕都。
大流士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他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伊斯法罕是波斯的腹地,连它都被攻陷,那就说明美军离首都德黑兰已经不远了。
而且。
还有。
更紧急的事。
军官面露难色,好像很难开口一样。
什么事。
库拉公子和乌瑟公子。
怎么了?我的儿子们怎么了?两位公子。
牺牲了。
啊。
啊。
两行老泪从大流士的眼中夺眶而出,年逾五十的他顿时瘫倒在了演讲台上。
大流士大人!大流士大人!您怎么了?底下的民众们看见大流士倒地,纷纷骚动起来。
我。
我没事。
大流士在军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抹了抹眼泪,用嘶哑的声音高呼道,美国人已经靠近德黑兰了,我们武装起来,守住最后的阵线,和他们决一死战!大流士大人。
大流士大人。
民众们看到这一个月来日渐憔悴的大流士,也都心痛的流出泪来。
这时,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年轻女人冲到了主席台前,大喊道:大流士大人,请让我也加入共和国卫队吧!我。
我的父亲死在了美国人的枪下。
请让我。
让我也保卫我的国家吧。
虽然隔着面纱,但偶尔有风吹起,仍可看见这女人是个绝世美女,苗条的身材,洁白的肌肤,犹如沙漠里的花朵一样绚丽夺目。
你叫什么名字?大流士走到演说台边,蹲下身子拉起了年轻女人的手,问。
默哈丽。
哦,默哈丽,抱歉,我不能让女人上战场,我不能。
让我们的花朵遭受美国人的**。
可是。
大流士大人。
亲爱的,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与在家中向真主祷告,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有真主庇佑,一定能把美国人赶出去的。
大流士拍了拍默哈丽的手,像慈祥的父亲一样劝说着。
大流士大人,我们回去吧。
军官在旁提醒大流士道。
恩。
大流士站了起来,再次大声宣布道:同胞们!穆斯林们!看看,我们波斯的女人都有此等觉悟,男人就更应该拿起枪,浴血奋战到底!喔————喔————又是一番高呼,大流士和军官在群众热烈的欢呼声中返回了宫殿。
然而,戴着黑色面纱的默哈丽还伫立在黄沙纷飞的广场上。
她把那只被大流士大人抚摸过的手贴在胸前,默默祈祷着,晶莹的泪珠顺着面纱的边沿滑下。
可恶。
可恶。
美国人。
你到底要什么。
到底要什么。
回到宫殿的大流士跪在王座前,失声痛哭着。
他怀里,正抱着他和他刚刚死去的两个儿子的合照,泪水滴落在照片上,也滴碎了一个老人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残忍。
连年轻的孩子也不放过。
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什么恐怖组织。
我们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
大流士大人。
那些无非是美国发动战争的无名理由,他们真正想要的还是我们的石油。
一个军官扶起了大流士,不如。
我们投降吧,把石油给他们。
不能再让他们伤害我们的人民了。
投降。
投降。
?大流士的眼中流露出了愤恨的神色,他挥起手臂,重重的给了军官一记耳光,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我们投降美国人就会善罢甘休了吗?你以为我们投降,人民就会快乐了吗?你知道波斯人民真正要的是什么吗?仇恨,充满了大流士的全身,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直指着上方的天空,第二次海湾战争时,我们就已投降过一次了,可现在,美国人还是背信弃义地打了过来。
今天的波斯人。
绝不会再次投降,就算同归于尽,就算血流成河,我们也不会向敌人屈膝!大流士雄壮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里,回荡于整个德黑兰,回荡在所有波斯人民的心中。
但是,雄心壮志无法停止美军前进的步伐,这场实力悬殊巨大的战争的结果,任谁也不可能改变。
这,正是人民的悲哀。
默哈丽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手上还残留着大流士大人的温存。
和大流士大人面对面说话,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遮掩在黑色面纱下,默哈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一如既往的,每次听完大流士大人演说回家,都会买上一束大马士革月季插在家里。
代表着她对真主的虔诚和对祖国的热爱。
这次也不例外,她向街边的老婆婆买了一束花,回到了家中。
妈妈,我回来了!默哈丽走到内堂,却看不到妈妈的身影。
这和以往不一样,以前她每次回家,妈妈都会准备好苹果蜜饯笑咪咪的出现在她面前。
妈妈?妈妈,你在吗?默哈丽走进自己的房间,却还是没有看到妈妈。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好美的月季花啊,你说是吗?谁?默哈丽猛一回头,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家的餐桌前,手里还拿着一束大马士革月季。
美国人。
美国人!默哈丽一个健步,冲到美国男人面前,拔出随身的佩刀,架在其脖子上。
你把妈妈怎么了?说!好俊的身手,我见过的波斯女人里,你算身手最好的一个。
美国人保持着绅士的微笑。
默哈丽这才发现事有蹊跷,眼前这个身穿西装的美国青年并不像是军人或间谍,而且。
这个美国人嘴里说的居然是波斯语。
你。
你是什么人?妈妈在哪里?她的刀依然架在美国人的脖子上,没有放下。
放心吧,你妈妈现在很安全。
美国人继续说着波斯语。
回答我,为什么要闯进我家?你是兵吗?默哈丽用刀在美国人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鲜血冒了出来。
可是,美国人仍旧保持着笑容,默哈丽,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我不是你的敌人。
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当然知道,我是大流士大人特地派来找你的。
大流士大人?!听到这个名字,好像本能反应一样,默哈丽的刀立刻缩了回来。
你。
到底是什么人?默哈丽的眼神变了,她开始感觉到眼前这个美国人和那些侵略他国家的敌人是不同的。
默哈丽!你在干什么?快放开保罗先生!默哈丽的背后突然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妈妈正拿着一盘做好的苹果蜜饯和一些鱼酥从正门走了进来。
妈妈?看见妈妈平安无事,默哈丽这才放开了这个名叫保罗的美国人。
保罗先生和别的美国人不同,他是我们的朋友,他给我们带了好多东西。
保罗先生也送了很多东西给临街的穷人。
是啊,我信奉的是可兰经,而且我也很是反对我的国家此次的丑恶行径。
保罗站了起来,有礼貌地说。
哼,美国人都一样!妈妈,你忘了爸爸是怎么死的吗?默哈丽继续强硬道。
不许没有礼貌!对了,保罗先生,我家女儿没伤着您吧?她不懂事,您可千万不要见怪。
妈妈走到保罗身边,客气的赔礼道,来,尝尝我刚买回来的蜜饯和鱼酥。
啊。
不用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来找您女儿的。
哦?您认识我家女儿吗,保罗先生?妈妈!别听他花言巧语!你也真是的,现在是战争时期,怎么可以把陌生人放进家里来,而且还是个美国人!默哈丽!保罗先生是商人,不是兵,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眼看默哈丽就要和妈妈吵起来,保罗笑着走到两人中间,说:大婶,还是我来向她解释吧,她会明白我是好人的。
来,默哈丽,我们出去说!说罢,保罗就拉着默哈丽走出了家门。
干什么?也要送东西我吗?我可不吃你这套!走到街道上的默哈丽甩开了保罗的手。
这时,街边的大婶大叔们看到了他们俩,都笑着打起招呼,哎呀,保罗先生,您又来了!您认识默哈丽吗?她可是个好女孩啊!是啊是啊,这次错过了下次可就没有了,要好好对她啊!大婶,你在胡说什么啊!默哈丽红着脸叫道,但此时,她心中已默默相信起这个叫保罗的人,一个美国人在如此紧张的敌对环境下还能够融入穆斯林团体并取得大家亲切的招呼,这个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喂,你。
不是商人吧?默哈丽小声问保罗。
是啊,那是骗你妈妈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喂喂,怎么还这么敌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大流士大人派来的。
哼!怎么可能?大流士大人怎么会有美国人的手下!呵呵,有也不奇怪,你们波斯不也有些人叛国投靠了美国吗?保罗佻侃着说。
哦?这么说,你是美国的卖国贼咯?恩恩,可以这么说。
但,准确的说,我是个国际和平主义者。
好,那你说,大流士大人派你来找我干什么?大流士大人已经猜测到这场战争会失败,他让我来找你,是为了明年发起另一场对美国复仇的[圣战]!保罗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胡说!我们怎么可能失败,我们一定会把美国人屁滚尿流地赶出德黑兰!默哈丽!我们的失败是毋庸置疑的,你知道吗?美国人已经攻陷伊斯法罕了,过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到达德黑兰。
我们这里的老弱残兵,不会是美国人的对手!什么?连伊斯法罕都。
默哈丽听到这个消息,显得非常吃惊。
是的,但我们这次的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们仍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我们需要发起失败后反抗美国的[圣战],我们需要你!保罗拉着默哈丽的手说。
需要我?可是。
我只是一个女人。
今天大流士大人说了,女人是不能参加战争的!是的,这场战争我们终究会失败,是不需要女人。
但,下一场[圣战],女人是必须的,所以大流士大人选定了你这个波斯最出色的女人!我们知道,你父亲是死于美国人枪下。
这段时间你为了报仇经常背着你妈妈对自己进行严格的训练,我相信你见到敌人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害怕手软,你一定能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死美国人。
而且,我刚才也见识到了你那出色的身手。
默哈丽,你是我们一早就选定了的人物。
你。
你调查过我?是的,是大流士大人命令我这么做的。
啊。
那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
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做什么?呵呵,你倒挺直接嘛。
计划,还是下一步,目前首要的是把伤亡减到最小。
美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会尽量送一些老百姓去安全的地方避难,你的妈妈、亲人、朋友我都不会让他们有事。
是吗?那就好了。
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我们波斯最终会战败这件事。
哎,默哈丽,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你必须要更加坚强,才能化悲痛为力量。
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收复这块土地的!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在街道上散步,不知不觉,他们逐渐熟识了,之前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起来。
默哈丽到现在还难以相信,世界上居然存在如此深明大义的美国人。
咦?这是哪儿?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一个默哈丽从来没有见过,没有来过的陌生地方。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不行,我们得快点回去了,妈妈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没关系,我们晚点回去没关系。
我想让你见一见我们日后[圣战]的同伴。
同伴?你把他们都带来了啊?都在这里?是的,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可是。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看着面前这条小小的死巷,默哈丽疑惑了。
呵呵,我们的[圣战]可是大事,基地当然得伪装一下。
保罗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蹲下来,拍了拍地上的沙尘。
黄沙之下,居然出现了一个掌纹识别器。
这是。
默哈丽吃惊了,她在德黑兰住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嘘!保罗把手掌按在了掌纹识别器上,嘟的一声,地面下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谁?是我,D ber。
我把may带来了。
D ber?may?默哈丽听到这些奇怪的名字,一脸的疑惑,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
抓紧了。
保罗一把抱住默哈丽,嗖的一声,地面像门一样打开了,两人掉了进去,掉进了一个很长的圆筒形滑道。
哇,这是什么啊?嘘!没关系的,我们的基地在地下,马上就到了。
大约1分钟后,通过漫长的滑道,两人终于着陆了。
坐在地上的默哈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的地下居然有一个巨大的仓库,眼前站着十个人,全都戴着白色的面具,每个人的面具上都画着一种不同的表情:有的在流泪,有的在尖叫,有的表现出恐惧,有的则显得狂喜。
仓库的大墙上不知是用涂鸦还是什么方法,画着一个巨大的爱情天使——丘比特。
这。
这些人是。
默哈丽,我来向你介绍一下吧。
保罗走到十个戴面具的人旁边,从外套里拿出一个白色笑脸面具,给自己戴上,我们是[爱神]第一游击队——[maSK12]![爱神]?游击队?看着眼前的这些面具人,默哈丽还是觉得一头雾水,保罗,大流士大人呢?大流士大人也在这里吗?大流士大人?你是指大流士15世?保罗摘下面具,笑着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们[maSK12]所效力的,是另一位大流士大人!?第十九话 幕后的幕后2010年7月初,以美国为首的联合**攻陷波斯共和国首都德黑兰,第三次海湾战争宣告结束。
大流士15世及其残党逃往国外,美国所扶植的当地倾美政权在德黑兰建立。
然而,海湾战争的结束,同时也预示着[圣战]的正式开始。
【第十九话幕后的幕后】2010年7月3日·波斯共和国·德黑兰——可以开始了吧?我们的[圣战]。
[maSK12]秘密基地里,蹲在地上的默哈丽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弯刀,她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一具被开膛破肚,心脏、肠子、肋骨全被挖出来的尸体。
很好,你已经足够残忍了。
站在一旁的保罗微笑着拍着手。
我问你,[圣战]已经可以开始了吧!我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什么都不做,不就是为了等待现在这个时机么?默哈丽舔了舔刀上的血,问。
是的,美国人以为自己已经大胜凯旋的时候,也正是我们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may,你听说过‘开膛手杰克’吗?‘开膛手杰克’?以前英国的那个变态杀手吗?是的,这一个多月你不断杀死这些妄想调查我们的美国秘密警察,并把他们分尸,相信你的残忍程度已经能够和‘开膛手杰克’比拟了。
保罗看着地上那具美国秘密警察的尸体,说。
怎么?你要我像‘开膛手杰克’一样,杀光这里的美国人吗?默哈丽兴奋地问。
这里?不不不,继续留在这里杀人已经没有意义。
保罗笑着说,我要你到美国去杀人,成为美国的‘开膛手杰克’,在美国本土制造最大范围的恐慌!去美国?可是想要在美国大量杀人,不被警察抓住是很难的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去美国,用一年的时间混进FBI,然后从警察内部配合你的行动,你100%不会被抓住。
D ber,混进FBI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may,你太小看我了。
对我来说,就算混进白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说,所有事你都计划好了?你的这个计划是[圣战]的一部分吗?当然,这将是我们[圣战]的开端,也是[圣战]中最重要,最不可疏忽的一部分。
到了美国后,我会详细的告诉你。
我们将有一年多的准备时间,在明年圣诞节时好好做一票!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保罗从外套里拿出两张机票,微笑着说,你一直期待着的[圣战],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怎么样,很兴奋吧?当然啦——默哈丽沾血的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对了,D ber,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大流士大人?我进入组织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能让我见见吧。
呵,may,我们到了美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大流士大人啊!啊?大流士大人在美国?是的,大流士大人总是站在战斗的最前线的。
太好了!默哈丽高兴的在保罗脸上亲了一下,她的眼里充满了憧憬,这一个多月来她听了很多关于大流士大人的风闻,一直都很想亲眼看看大流士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D ber,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什么?你说吧。
我希望。
我们[maSK12]能帮助现在还流亡在国外的大流士15世。
哈哈,你心里还惦记着你们国家的这个前领袖啊。
放心吧,我们的大流士大人和他可是有着很深的交情,不会忘了他的。
哦,那就好了。
当时的默哈丽还不知道,他们的那个大流士大人和大流士15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知道了,想必她也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了。
很快,一天过去了,到了默哈丽和保罗出发去美国的这天。
保重,D ber。
一个戴着白色哭脸面具的人拥抱着保罗,做着最后的道别。
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就交给你了,november,不能给这里的美国驻军一天的安宁。
我知道怎么做的。
日本方面的人马你指派好了吗?保罗问。
是的,他们明天就会出发去日本。
好,这样一来,美国、日本、德黑兰三位一体,我们的[圣战]必将成功。
恩,下次庆功宴上再见了。
november拍了拍保罗的肩膀,目送着保罗和默哈丽进了通往地面的升降梯。
自此,[maSK12]的[圣战]计划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二年的12月,美国真的出现了一个用残忍手法专杀年轻女性的开膛手杰克;圣诞节那天,在纽约时代广场也准时发生了毒气屠杀事件。
然后,默哈丽被保罗灭口,一切,都还继续按照保罗所计划的在进行着。
现在时刻·2011年12月·纽约时代广场——保罗探员,你看看这些黑线,应该就是它们让人造天使‘飞’上天的。
恩。
想不到是如此简单的手法。
身穿FBI黑色西装的保罗看着手中的黑线,向在场的FBI们分析着这个由他自己亲手制定的惨案。
凶手准备了很多这样的黑线,系在附近的大厦外面,以它们为人造天使的索道,让天使延着黑线滑到时代广场的上空停住。
深夜里,肉眼根本就无法看到这些黑线,这个天使就好像真的在飞一样。
虽然手法简单,但凶手也很花了一番心思啊。
恩,保罗探员,你认为这次案件的凶手和前五启连环凶杀案的是同一人吗?一个FBI问道。
应该是的。
可是。
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次恐怖袭击,不像是一个女性贬抑症的精神病患者做得出来的事啊!恩。
也许,前几次的凶杀案只是凶手的障眼法,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这次的袭击。
这么说,这凶手根本就不是个变态杀手,而是个恐怖份子?恩。
虽然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这。
这次事件可不亚于911啊,难道又是拉登?FBI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好说,我们只知道一点,某个恐怖份子或组织已经瞄准美国了,在抓到凶手之前我们要全面警惕!保罗严肃地说,不能再让类似的事件发生了!咳咳。
咳。
保罗探员,你怎么了?咳嗽了?FBI关切地问。
咳。
是啊,还下着雪呢,天气是太冷了点。
保罗探员,你回家休息吧,你也已经几天没合眼了,身体会熬不住的。
哎,没抓到凶手,我怎么睡得着啊!保罗探员,这里的勘察工作就交给我们了,反正也不是今天一晚就能破案的事,你太困了,不适于开车,还是让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那。
那好吧。
保罗跟着一个FBI上了车,离开了时代广场的封锁线。
保罗探员,您住在哪儿?开车的FBI礼貌地问。
呵呵,我家可不住在纽约。
是啊是啊,我都忘了您是分区派来纽约接管警局的大人物了。
FBI摸着后脑笑道,那么,您下榻的酒店在哪儿?皇后区。
深夜·皇后区·182号——教授,您看新闻了吗?萨伊德教授的心理诊所办公室里,教授正接着他女助手打来的电话。
是啊,恐怕是恐怖份子做的吧,太残忍了。
雪莉,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我刚和家人过完圣诞节,就看到新闻了,我。
睡不着。
我知道教授您每天都工作到深夜,所以想和您说说话。
啊。
是啊。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换了是谁也会睡不着的。
萨伊德教授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萨伊德一直在安慰他的年轻女助手。
确实,这次的恐怖袭击是一般人都难以接受的,作为一个心理学家他也应该给助手一些专业的心理安慰。
哎。
打完电话,萨伊德教授深深叹了口气,继续着他手上的工作。
他的桌上,摆着一份心理测试的档案,是前两天鲁斯的档案。
这个多重人格的小子怎么也不来复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经常吃药。
哎。
这么复杂的病例不快点治好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啊。
教授揉了揉眼睛,工作了一整天,他已经有点想睡了。
咚咚咚——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听到这深夜造访的敲门声,教授骤然精神了起来,可终于把你等来了啊!进来吧,门没锁。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是保罗!怎么这么晚才来?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萨伊德教授问。
抱歉,警察那边的现场勘察耽误了点时间。
保罗走到办公桌前,微微鞠了一躬。
事情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吗?是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对我不利的线索。
may也已经被我抹杀了,不会有消息走漏的。
恩,很好。
萨伊德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吗?大流士大人。
?第二十话 阴谋的旋涡阴谋,就像是一个棋局,谁也无法一眼窥尽其全貌。
也许,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只是阴谋的第一步。
所有的惨剧,仅仅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结局,还只在胚胎之中。
【第二十话阴谋的旋涡】什么?你说警局里的内鬼是保罗?鲁斯内心世界·会议室内——鲁斯和鲁斯的人格们的圆桌会议还在进行中,而且,也进行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怎么可能是保罗呢?他怎么会是内奸呢?听到坐在圆桌主席上JacK说出内奸的真正身份,鲁斯整个人都呆住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那个曾救过他一命的人会是内奸。
在他看来,保罗是对真凶恨之入骨,一个无比正直的人。
不由得你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鲁斯,换个角度想想,假设你是凶手,你需要一个警察局里的人作为你的线人,你会选择一个普通警员吗?以保罗在警局内的地位,他绝对是内奸的不二人选。
JacK慢条斯理地说。
可是,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啊!鲁斯反驳道。
呵呵,鲁斯,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友死的当晚,为什么会有七辆警车出现在现场,把你捉回警局去?保罗说过,那是他的[巡城行动],他调动曼哈顿所有的警力和FBI,每天晚上都会搜索整个曼哈顿城。
自从我的[围猎行动]失败后,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保罗动用了全部警力,甚至七辆警车一起巡逻,那为什么那七辆警车偏偏在凶手行凶,完成漫长的剥皮过程,成功逃之夭夭,又在你昏迷了那么久之后才出现呢?只有一个解释!JacK那布满黑眼圈的眼里放出了坚定的神采,保罗事先就知道凶手会在那个时间行凶,他所设定的警车巡逻路线是特意避开了凶手的行凶时间,饶了一条大远路,等凶手成功逃离现场后才到达那一区域的。
鲁斯,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保罗所设计的巡城路线,保罗在警局内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配合凶手的行动啊!怎。
怎么可能。
鲁斯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JacK继续说道,今天的时代广场事件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他特意强调平安夜和圣诞节将会发生大事,却又只在时代广场安排那么少的警力,就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凶手会在时代广场进行大屠杀!而且,不出我所料的话,这些案件的真凶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保罗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个女性穆斯林的真凶,这个时候想必已被保罗灭口了。
可。
可是,保罗曾经救过我一命啊。
他不像是那么坏的人。
呵,就算他救过你一万次,也改变不了他是内奸的事实!。
那。
那我现在就去警局告发他!鲁斯终于被JacK所说服,如果保罗真的是内奸的话,那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十恶不涉的家伙绳之以法。
别天真了!现在整个警局都是保罗的人,谁会相信你没有任何证据的一面之词,你现在去告发他,只会是自投罗网!那。
那我该怎么做?鲁斯摸着自己的左眼,不甘心地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内奸的身份,我什么都不做的话,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弄出什么事来!这个你放心,现在不由得你鲁莽行事,保罗这个敌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想扳倒他,就只有靠这里!JacK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如果这个计划能实行的话,即使不能完全摧毁保罗,也能很大程度上打乱他的阵脚,让他做了这么多事所得来的‘硕果’荡然无存!不过,这个计划必须得有鲁斯你的合作。
什么计划,快说!只要能让今天这样的惨剧不再发生,我什么都愿意做!呵呵,鲁斯,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对于你来说,这个计划可是需要你付出相当大的牺牲的。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JacK的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容,那是一个无论什么人看了都会从心底发出寒意的笑容。
此时,圆桌会议室后那扇深锁的门内,响起了令人感到更加恐怖的笑声。
那是真正的JacK的笑声。
呵呵呵呵。
真正精彩的部分终于要开始了!烛光的照耀下,那是一张长得和鲁斯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显得比鲁斯更加沧桑。
他的下巴上长着一些短短的胡渣,一道深深的疤痕烙印在他的双眼之间,鼻梁之上。
这个JacK的笑容远比外面那个JacK更加深邃,更加不可预测。
呵呵。
呵呵。
啊哈哈哈哈。
纽约·皇后区·182号——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吗?大流士大人!身穿黑色西装的保罗手上拿着一张白色的笑脸面具,恭敬的站在萨伊德教授的办公桌前。
他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那个耐心安慰助手,慈祥的给病人看病的心理医生了。
萨伊德的脸上流露出更多的邪恶、仇恨,以及对权力的渴望。
萨伊德的真面目,此时已暴露无遗,他,就是那个被称为大流士的魔鬼!这一连串的凶杀案和刚才在时代广场的屠杀已经足够让美国人恐慌一阵子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都会是我这个中东人所做,而且,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抓到凶手。
萨伊德点着了一根烟塞进嘴里,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起来,这被烟熏得沙哑的声音让人觉得更觉不寒而栗。
我们在美国做的事,现在已经足够了。
D ber,你还记得日语怎么说吗?是的,大流士大人。
保罗用标准的东京腔日语回答道。
很好,明天你就出发去日本吧。
萨伊德用遥控器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电视上,日本国际频道正在播出着日本足球超级联赛的实况转播。
日本的足球比赛,现在也办得不错了啊。
萨伊德站起来,拍了拍保罗的肩膀。
我们也该给这个美国在亚洲的第一大仆从国送上一份礼物了!日本·神户·某地下赌场——大阪队!我买大阪队100万~!哼!东京队才是这次超级联赛的最后赢家!西装革履的赌客们聚集在一个超大的液晶电视前一边喝着高级白兰地一边品评着电视里日本足球超级联赛的实况转播。
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赌场,有典型的日式风格装饰,也有欧式的吊灯和桌椅。
到处都是拄文明棍,戴礼帽,绅士般的赌客,有黄种人,也有白种人,甚至还有黑人的富豪。
这里,与其说是赌场,倒不如说是一场聚集了世界各界名流的高级宴会,丝毫不比澳门或拉斯维加斯逊色。
吧台前,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一个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杯美酒用标准的韩语和两个不知是朝鲜人还是韩国人的绅士攀谈着。
他们聊得十分投机,而似乎并不是在聊足球。
这时,一个女秘书神色慌张地走到打领带的中年男人身边,李先生,有电话找您!女秘书一开口,说的竟是中国话。
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在和金先生和朴先生聊天吗?李先生也用中国话回应了女秘书。
李先生,是非常急的事,是武汉方面打来的!什么?!听到武汉两个字,李先生的表情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他立刻转过身,用韩语和两位客人寒暄了几句,便跟着女秘书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外面非西非东,但这个内部的办公室却是清一色的中国风格。
齐白石的画,《兰亭集序》的临摹本,中国式的茶具,应有尽有。
由此,可看出李先生便是这家地下赌场的老板。
武汉出什么事了?李先生焦急地问秘书。
是医院打来的,好像是公子出事了。
李先生二话不说,拿起了办公桌上搁着的电话,走到了一旁。
几分钟后,李先生结束了通话,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墙上。
他的表情,犹如喝了黄连水一样苦涩。
李先生。
您还好吗?女秘书走过去,关切地问。
芳。
李先生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李鸣。
自杀了。
《胜负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