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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游戏·第五章》

2025-03-30 17:45:39

【第八十一话黑白灰】下面,由我重申第三轮游戏——镜子游戏的规则。

裁判大声宣布道。

落人、u.n、moSSaD和DgeS四队分立两旁,仔细的聆听着。

这里,是第三轮游戏,即四强战的会场。

由于这场游戏将决出参与决赛的两队名额,至关重要,故之前遭到淘汰的一些队伍也纷纷来到现场,作为观众,欲见证决赛队的诞生。

会场被平均的分成两半,两边各伫立着一座由数十面等人高的镜子组成的迷宫。

半层楼高处的贵宾席中,大流士隔着一扇毛玻璃制成的透窗,俯瞰场内,保罗侍立在其身边。

[]今天,大流士打算完整地看完整场游戏,以决定自己的下一步动向。

诚然,他所关注的焦点,只停在u.n队一队身上。

今天,三人都出来了啊。

大流士盯着u.n队,身披黑衣,头戴连衣帽的三人,自言自语道。

以前,总是托姆一人出赛,三人同时出现,这还是头一次。

他们这次的对手是落人队,难道他们是因为不敢小看对方,才三人一起出马的?抑或是,他们认为游戏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没必要再隐瞒其余二人的身份了?大流士摸着鼻子,心想道。

这时,一旁的保罗开口问道:大流士大人,您认为那两个会是什么人?恩。

大流士沉吟一声,并未回答保罗。

但他心里已做了最坏的设想,与[爱神]为敌,又能和代表美国的托姆组成一队的人,极有可能与[白夜]有关。

[]这时,[爱神]方的裁判已开始宣布游戏规则了。

本轮游戏和上轮一样,采取一对一制。

两方各出一名参赛者,配备手枪进入镜宫,进行枪战。

中弹数多者为败,中弹数少者为胜。

游戏所使用的手枪,统一装有三枚子弹,参赛双方需把子弹全部打完,才能结束游戏。

诸位尽可放心,这些子弹皆是无火药的油彩漆弹,不会对各位造成过大的**伤害。

裁判宣布完毕,参赛者们却早已对规则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解。

由于已进行过两轮游戏,在场众人对负者晋级制皆已心知肚名,他们都深知,中弹数多者为败,少者为胜不过是一句空口废话。

真正的规则,应正好相反,中弹越多,越可取胜。

也就是说,这场游戏的重点,是要一边引诱对手开枪打自己,一边故意不打中对手。

尽量让自己多中弹,让对手少中弹。

啊。

这次的规则比昨天那个谎言游戏还要纠结啊!来栖光挠着脑袋叹道。

[]一场枪战,却要比谁中枪的次数多,这本就是一件违背常理的事,实行起来也将无比困难。

别慌,谨记我之前教给你的策略,不会有问题的。

鲁斯在旁小声对光说道,比起游戏规则本身,我倒更担心对手的情况。

鲁斯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三人。

他们的脸孔全被遮挡在连衣帽之下,看不到任何表情,面对如此诡异的规则,却不慌不乱,如磐石一般站在那里,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规则,大家都听清楚了吧,现在就请跟我们到各自的半场,准备开始游戏。

四队在两个裁判的带领下,前往了各自的半场,一个将改变目前整个局势的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首先,请决定出赛的顺序。

裁判话音未落,u.n队的一个黑衣人就已走到他面前,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Black、gray、White,请问这是三位决定的出场顺序吗?裁判依照纸条上所写的文字念道。

[零][点][看][书]黑衣人一言不发,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喂,李鸣,他们三个怎么一直不说话啊,不会是哑巴吧?光小声嘀咕道。

别乱说,当心人家听到了。

不说话的理由有很多,可能是想隐瞒什么,比如说。

性别。

李鸣略有所思的说道。

他总依稀觉得,在这三人身上有一股熟悉感。

不过。

黑、白、灰,这三人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啊。

那些,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吧。

鲁斯淡淡地说,遮住面貌,又不发出声音,还用假名,或许真如李鸣所说,他们是在隐瞒什么。

三人耳语之际,裁判已在催促道:落人队的三位,你们的出赛顺序是。

李鸣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已有一个黑衣人站在镜子迷宫的入口处,等待着他们了。

哦,就由我第一个上场吧!鲁斯对裁判说道。

[]喂,你真的决定第一个上场吗?光略有疑虑地问,最强的人应该留在最后压阵才是吧,昨天不也是这样么?今天和昨天不同啊。

昨天我们深知对手的身份,才排出那样的阵势。

可今天的对手是什么人,有几斤几量,我们还全然不知。

必须得由我先去打探对手的底细。

鲁斯说罢,头也不回,便径直往迷宫走去。

看着鲁斯的背影,光心里仍有些想法。

他觉得,鲁斯过分高估了对手,有点神经质了。

至少在他眼里,u.n队的三人并无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三个蒙着面,故弄神秘的家伙罢了。

二人都进入了迷宫后,游戏也正式开始了。

这座镜子迷宫,在外部看来,像是一个水晶制成的巨大半球体,略带奇幻色彩;进到内部才发现,它其实和一般游乐园里的镜宫并无什么区别。

迷宫入口处,就由镜子隔开,分为了两条道路,鲁斯和黑衣人各站一条。

[]其内的墙壁,皆是由各种各样的镜面玻璃组成,有的镜子里能看到对手的影像,有的则只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故而,一进宫,就立刻令人感到眼花缭乱,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对手和无数个自己环绕四周一般。

给裁判刚才给予的铅弹枪上好膛后,鲁斯自言自语般的低语一声:艾斯曼,出来吧。

话音颇落,鲁斯的眼神就已在这一瞬间改变了。

变得异常冷酷,或可说是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

现在,鲁斯的这具躯体已交由四圆桌中的艾斯曼掌控。

按照鲁斯的内部约定,五天内的五场游戏,由四圆桌和JacK五人按顺序分别出赛。

昨天,乌伊克拿下了谎言游戏,今天则轮到艾斯曼了。

黑衣人先生,现在是否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呢?艾斯曼刚拿到支配权,便单刀直入地问道。

虽然中间隔着一道镜墙,但他相信,黑衣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呵,对我的脸如此感兴趣吗?果然,不久后,传来了黑衣人的回应。

[零][点][看][书]无数个黑衣人出现于四周的镜壁上,一起面对着鲁斯。

哦?肯说话了啊,不需要继续隐瞒你的声音了么?今天,是吾等的决断之日,今日起,吾等已不再需要任何隐瞒。

黑衣人说罢,便爽快的摘下了连衣帽,他那张黑色的面庞,立刻暴露于无数个镜面上。

此人,正是托姆。

没想到,居然是个黑人啊。

艾斯曼用他极尽阴柔的声音说。

一向不太关心政治的他,似乎并未认出托姆是曾经的总统幕僚。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来亲密接触吧!鲁斯一声怪笑后,用手扶着墙壁,以极快的速度顺着迷宫的轨道开始奔跑。

而他奔跑的方向,正是刚才传来托姆声音的方向。

原来,方才引诱托姆说话,正是他的计策之一。

鲁斯对托姆的真面目如何,是黑人还是白人,并没有太大兴趣,他之所以主动和托姆说话,只是为了引出托姆的回答。

[零][点][看][书]只要托姆一答话,他就能根据声音的方向判断出托姆所在的位置。

在这镜子迷宫中,视觉已不可信任,根本无法从数十块一模一样的镜子里找出对手身在其后的那一块,因此,鲁斯决定放弃视觉,仰赖听觉。

而奔跑,也是计划的一环。

于镜宫中快速奔跑,能够在镜壁上显出模糊的残象,足以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只要找准托姆的位置,再以时快时慢的跑速向其靠近,与其保持一墙之隔的同步,想要引诱他向自己开枪,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为防奔跑的脚步声暴露自己的位置,鲁斯早在刚进迷宫时,就已把两脚的鞋都脱掉了。

昨夜,艾斯曼就已在圆桌会议上透彻分析过参加镜子游戏,双方的心理。

参加游戏的两人,都想快点把三枚子弹用完,却又都不敢轻易朝某一块镜子开枪,因为每块镜子看起来都一样,无法确定对手是不是正站在你准备打的这块镜子之后。

[零][点][看][书]但一直不开枪又不行,三枚子弹不用完,游戏就永远无法结束。

这,是一个双重矛盾的心理。

此种心理往往会让人逐渐丧失理智,陷入赌博状态。

即,在面对着某一块镜子时,心里赌博式的猜想:他一定不会在这镜子后面的吧?然后莽撞的开枪。

当发现子弹不幸恰巧打中了镜子后的对手时,悔之已晚。

在确保自己知道对手位置,且保持与对手同步的情况下,若能利用好这种心理,对对手加以挑衅,引对手向其面前的镜子开枪,则胜局已定。

渐渐停下奔跑的鲁斯,几乎已能看到托姆惊讶的嘴脸了。

他非常确定,托姆现在就在与自己一镜之隔的正对面。

现在,是挑衅的大好时机。

艾斯曼也早已设计了一套挑衅对手的方案。

开枪吧,我就在你的正对面哦!他竟突然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对方!这,是在利用对方的逆向心理。

[]我告诉了你我的位置,我的声音也确实证明了我就在你的正对面。

按常人的逻辑推断,你就一定不会向正对面的这块镜子开枪,而会去打旁边的镜子。

然而,我相信你并非常人。

能一直晋级到现在的,又怎会是寻常人?我故意向你暴露了我的位置,你又怎会不认为这是个陷阱,傻到不假思索的去打旁边的镜子?在你准备打旁边的镜子时,我只需稍挪一步,站到旁边,就能稳稳的吃下你的这颗子弹,你一定认为这个陷阱是这样的吧?所以,现在对你来说,我要么会向左移,要么会向右移,只有正对面的这块镜子反而是最安全的。

你只用直接朝正对面的镜子开枪,就可确保不会打中我了!但是。

鲁斯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这其实是个双重逆向心理的圈套啊!我不会向任何地方移动,只会死死的站在这里,等着你的子弹射出来!这,是一个类似于空城计的圈套。

傻瓜也许不会中套,但疑心重的人和聪明人则一定会中套。

艾斯曼正是深谙此道,他有胜券在握的自信。

果然,在他暴露自己的位置后不到两秒,对面就如他所愿的响起了枪声。

成功了!鲁斯心中一喜,但不过多时,他却发现身上未有任何的痛楚,也没听见对面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鲁斯抬眼一望,才看到面前这块镜子根本没被打破,附近也未有任何一块镜子破了。

明明有听到枪声啊,怎么会这样?他这枪是朝哪儿开的?正当鲁斯狐疑之际,只听得离自己五六块镜子的地方突然传了一阵剧烈的破碎声,转头一看,只见那里已是满地的玻璃碎片。

一个疑惑还没解决,另一个疑惑又接踵而至。

他什么时候跑到那么远去了?!鲁斯不禁愣住了,明明没有听到托姆的脚步声,托姆却不知何时已跑开了五六块镜子之远,并在那里开了一枪。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鲁斯无法理解。

但他知道一点,对方现在已用掉了两枚子弹,已经领先了。

此刻他要做的,是赶快缩短双方子弹数上的差距,自己必须也得马上用掉一枚子弹。

他人在远处,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安全的一面镜子是面前这一块!鲁斯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举起手枪,对着面前的镜子抠下了扳机。

玻璃,立时碎开了。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却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托姆竟稳稳的站在这面镜子之后,站在他的正对面。

子弹穿透镜子,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托姆,红色的油彩从子弹中破出,染到了托姆的黑衣上。

托姆,竟根本没有移动一步,一直都站在鲁斯的正对面!更加令人惊讶的是,托姆身上不只有一块被子弹击中的痕迹,而是有两块!这一瞬间的面对面,才使鲁斯发觉到,他居然已经落后两成了。

怎会这样。

我的计策,怎会失败?此时,托姆只是微微一笑——多谢赐弹!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二话 意外之败在视觉已无法信赖的特殊环境下,你有否想过放弃视觉,转而去依赖听觉?当这个念头成形时,你又有否自问过,此刻的视觉真的已全然不可信赖了么?【第八十二话意外之败】多谢赐弹。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托姆,鲁斯如石像一般僵住了。

他的下唇本能的抖动着,半晌才开口说话: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呵,从刚才起我一直就在这里啊!托姆坦然的回答道。

其语气中虽未有显出轻蔑,但或许是由于身高的关系,鲁斯总感觉托姆正在极为不屑的俯视自己,一股强烈的屈辱感顿时袭遍全身。

如果你一直在这里,那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你开枪打破的么?鲁斯指着隔有五六块镜子之远处,那一地的碎玻璃问道,这可是一条直线,你的子弹又不会转弯,你怎可能在不移动的情况下打碎那么远的镜子?确实,子弹是不会转弯。

[]但,谁说那就一定是我用子弹射破的?被托姆这一反问,鲁斯侧过脸去,这才骤然发现竟有一只手枪正静躺于玻璃渣之中。

子弹不会转弯,但一把手枪却可扔出弧线。

那面镜子正是被托姆扔出的手枪砸碎的!枪。

原来是枪。

我怎么没想到!鲁斯顿时呆若木鸡。

他本想用计引诱托姆朝正对面的镜子开枪,孰不知托姆竟用了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诡计,引得自己入套。

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何等的讽刺啊!你。

你是如何看穿我的计策的?计策?我并未看穿你的计策哦!你在对面大声暴露了你自己的位置,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诈,你是想引诱我向某一面镜子开枪吧?可是,我这脑子却不好使,猜不出你到底会躲在哪面镜子之后。

[]托姆拍了拍他光得发亮的脑门,继续道,所以,我与其赌博式的去射击某一面镜子,倒不如选择100%最安全的方案——朝我自己开枪!这样,不仅可确保不中你的计,还可用枪声扰乱你的心神,为我下一步行动铺路。

托姆微哂着转头看向远处那面破碎的镜子,他似对自己这一连串的行动感到非常满意。

朝自己开枪?看着托姆身上的两块弹痕,鲁斯恍然大悟。

先朝自己开枪,然后丢出枪,砸碎远方的镜子,对我造成错觉,让我误以为你已经移动到远处,诱得我向正对面的镜子开枪,而你其实一直未移动过脚步,始终都只站在我的正对面,等着吃下我这枚子弹。

这一连串过程可说是行云流水,毫无瑕疵,鲁斯不得不服。

这时,托姆又开口说话了:你并未认清这个游戏的本质。

[]它表面上是一场要我们互相射击的枪战,实际上却根本不是。

因为,[爱神]并未规定子弹一定要射到镜子上,我想射到空中,射到地面,甚至射向自己,都是可行的。

你我皆可把三枚子弹全都打到自己身上,所以。

这个游戏的本质是——谁让对手射中自己一枪,谁让身上的弹痕数大于三,谁就是胜者。

现在,我已经赢了!接下来,我只用把我剩下的两枚子弹射向自己,我身上的弹痕数就有了四个。

总共六枚子弹,我已占其四,你的数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我大了。

那可未必。

鲁斯突然奸笑一声,四只是一个你预想中的数字,这个预想能否成为现实还尚是未知数呢。

你的手上,现在可没有枪啊!还未等一句话说完,鲁斯就猛一弹地,飞快地跃起,极速跑向那面破碎的镜子之处,一脚踩住了地上的手枪。

[零][点][看][书]现在,你还敢说刚才的大话么?鲁斯得意地晃动着手上的枪,其意不言自明。

确实,这个游戏的本质是一枪定胜负,只要谁能先让对手打中自己,谁就可成为赢家;但是,若一人同时手握了两把枪,这个准则就不再适用了。

鲁斯虽然先失掉了两成,但此刻他却握有了最重要的筹码。

你说你已经赢了,那么,现在这句话是不是轮到我说了呢?鲁斯笑着朝自己连开两枪,旋即把手中的枪扔到一边,又捡起了地上的枪。

而托姆,则只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实在是可怜啊,黑人先生,刚才还大放厥词,现在就没话说了?来,眼巴巴见证我的胜利吧!鲁斯的枪口对准他那已有两个弹痕的衣服,他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托姆,抠动了指下的扳机。

[零][点][看][书]赢了!胜利已在眼前,然而此时鲁斯却并未听到枪声。

怎么回事?鲁斯又连抠了几下扳机,同样,也未有一声枪声响起。

你找的东西在这里!这时,托姆缓缓举起一只手,两枚子弹竟稳稳地夹在他的指间!你以为我想不到你会去抢枪么?我说过,我不喜欢赌博,既然我敢把枪扔出去,就意味着我有信心不让‘谁跑的快,谁就先抢到枪’这种事发生。

这两枚子弹,从我刚进入迷宫,还未给枪上膛时,就已把它们卸下,放进口袋里了。

托姆边说话,边将子弹搁进嘴里,用牙咬开弹盖,手指蘸着其中的油彩,涂点到身上。

子弹不一定要打到镜子上,这是我教你的第一点;而我要教你的第二点是——子弹也不一定非要从枪膛中射出!话毕,托姆的黑衣上已有了四个弹痕。

[]至此,胜负终成定局,不可逆转。

手握一把无弹之枪的鲁斯,窘迫的呆立着。

他刚才所说过的那句话,正好相反的应验到了他自己身上。

是他,眼睁睁见证了托姆的胜利。

这个人,果然和之前的对手都不是同一等级!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进了艾斯曼的心。

昨天的谎言游戏,乌伊克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同为四圆桌的他,却迎来了一场完败。

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其他三圆桌,如何面对JacK,这些,他都不敢再去想像。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这时,托姆竟径直朝鲁斯走了过来。

可恶,都已经赢了,还要来嘲笑我么?鲁斯咬着牙,心中暗想。

原因有二,其一,是你太过依赖于听觉,而完全舍弃了视觉。

这一点,从我看到镜子里的你脱下鞋子,开始奔跑时就已经知道了。

[零][点][看][书]托姆以一个说教者的姿态道,卸下子弹、扔出手枪,我的这些动作虽都刻意使得很隐蔽,但也多多少少呈现在了这满壁的镜子中。

若你能细心观察这些镜子,也不至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只用听觉来判断我的动向,始终还是不够啊。

镜宫,是我们所身处的‘地理’,若不能把地理化为地利,你就已失掉先机。

其二,你太过专注于自己的计策,太过专注于自己与我的对抗,而忽视了你真正的敌人并非是我,而应是[爱神]。

对于[爱神]而言,我们都是它的讨伐者,若我们这些讨伐者一叶蔽目,只顾自相残杀,则这个游戏无论谁胜谁败,都不再有意义。

若你能用揣度我心境的时间去分析[爱神]的心理,就不难看穿这个镜宫游戏的本质。

届时,扔枪、卸弹这样的事你也同样能做出了。

年轻人,这些,还望你以后能引以为戒。

[零][点][看][书]托姆轻拍了两下鲁斯的肩膀,便转过身,朝镜宫出口走去。

鲁斯陡然意识到,这并非是对他的嘲笑,更似是鼓励和提点。

作为一个已经确认了赢家身份的人,却和对手说出这些话,到底意欲何为?鲁斯不禁以另一种视角,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黑人。

他渐渐读出了一些并不只拘泥于这一场镜子游戏之内的信息。

镜子游戏,第一局,胜者,鲁斯!两人走出镜宫后,裁判确认了他们身上的弹痕,宣布道。

光和李鸣无不面面相觑:表面上,身上弹孔少的人为胜者,但在负者晋级制下,鲁斯却毫无疑问的输了。

他们没想到,鲁斯竟会在第一局失利。

连鲁斯都无法抗衡的对手,究竟会是些什么人啊!接下来的两局,他们又该以如何的心境去面对此等对手呢?想到这里,二人遂感不寒而栗。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手真的有那么强吗?光求助式的向鲁斯问道。

新败的鲁斯却并未表现得非常沮丧,而是淡淡的说道:放心去吧。

这轮游戏的胜负已不再重要,我们只管按照他们的步调走就是了。

说出这句话时,鲁斯的主人格,已由艾斯曼换回了JacK。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就这样认输了?光焦急地喊着,他并未理解鲁斯话中那一层无比深邃的含义。

不,不是认输。

这轮游戏不论过程如何,其结果都只会是我们的晋级。

这是那个黑人‘告诉’我的。

哈?被鲁斯这么一说,光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为什么之前总是只有一个人出赛的u.n队,今次会三个人一起出动。

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他们,今次会突然摘下连衣帽。

[零][点][看][书]他们对这场胜负游戏似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理解。

在这小小一轮镜子游戏中取得晋级,并不是他们的诉求。

他们还有更大的目的。

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总之,你安心去就是了。

我所说的话,你或许很快就会明白的。

鲁斯说罢,便寻了一张椅子坐下,不再说话了。

作为第二局出赛者的光,尽管两步一回头,却也只好一知半解的,怀着一颗忐忑之心,走到了镜宫门前。

而此时,场内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动。

托姆出镜宫后,并未重新戴上连衣帽,以至于他的面貌被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

这里云集着各国的优秀特工,其中不少人一眼就认出了托姆是曾经的美国总统首席幕僚,此等大人物以u.n队的身份匿名参加这次游戏,这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但托姆却对此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向前走着。

现在这个场面,似正是他所想得到的效果。

前菜我上完了,接下来就由你们上主菜吧!走到一个黑衣人身边,托姆低声耳语道。

知道了,葬送[爱神]的菜肴,就由我们来烹制吧!黑衣人回罢,摘下了她的连衣帽,一张清秀的亚洲美女的脸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已等在镜宫门前的来栖光不禁大吃一惊:黄芳小姐?!当然,更加吃惊的要数李鸣,他的目光聚焦在坐在托姆身边,那个仍未取下连衣帽的黑衣人身上。

既然黄芳都出现在了这里,那么此人是谁,已不言而喻了。

黄芳小姐,你怎会在这里?光不解的问道,他的眼神也很自然的飘向后方,你们。

那个人难道是。

李。

还未等光的话说完,黄芳就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嘘,这个秘密还是先别说出来吧。

光,好久不见了。

黄芳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接下来,还要请多指教哦!二人一起进入镜宫后,半层楼高处的贵宾席中,大流士和保罗已是面色惨白。

黄芳出现于此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虽然大流士早猜测过u.n可能会与[白夜]有关,但真当看到黄芳的这张脸时,他心中仍觉甚是惊讶。

果然,托姆真是和[白夜]勾结一气。

那么,导致[爱神]逐渐陷于被动的元凶自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亲手杀死丘比菲·哈克的那个恶魔。

顿时,大流士感到气血倒涌,三年前的一幕幕,以及自己未能保护好丘比菲的悔恨,都一齐袭上心头。

大敌当前,仇人当前,难道还可无动于衷?指望一直缩着头不肯出来见人的本·哈克,此时已成一句空谈。

该到做出决断的时刻了!D ber,叫狙击手准备!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三话 直指核心拘泥于一局间的胜败,而看不到小局之外,更大的局。

即使一路凯歌,晋级到最后,也不过是无形间充当了[爱神]的棋子。

努力数日,终只为他人做了嫁衣。

吾等的敌人,并非玩家,而是庄家。

不必枯等决赛的到来,今日,吾等即可直达核心。

【第八十三话直指核心】黄小姐,你怎会在这里?[爱神]能派卧底参加游戏,我方又怎可只让你们一队孤军奋战呢?黄芳微笑着对光说道。

进入镜宫后,说话声渐与外界隔绝,此时的二人已可摒弃顾虑,把一些话摆到台面上来说了。

这么说,你们队余下的那人真是。

[]。

李先生?光小声问道。

黄芳不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

李先生竟会亲自来此。

这句话,像是光在自言自语。

此刻的他,已不再如刚看见黄芳摘下连衣帽时那般惊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思绪——同属代表[白夜]的落人队和u.n队竟于今日不幸碰到了一起,那么是否意味着两队必须拼个你死我活,只留下一队去参加最终的决赛?黄小姐,你们此行是目的是。

光试探性地问道。

自然是完成我们三年前未尽的事业——摧毁[爱神]。

哦,我明白了。

那就请你们连落人队的份一起,进入决赛吧!光的心中,已下决断。

[零][点][看][书]权衡双方实力后,他认为,比起尚有欠成熟的落人队,作为[白夜]核心层的u.n队更适合与[爱神]进行最终决战。

反正落人和u.n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哪一队能晋级本无区别,若此时能急流勇退,把赢面更大的u.n队拱上决战舞台,自是最合理的选择。

况,光也牙根没想过与黄芳兵刃相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我们不必在此做无谓的争斗。

落人队愿把晋级权拱手送给李先生和黄小姐。

哦?这么做,你其他的队友能乐意么?我相信他们能理解的。

我们队里最强的鲁斯都已败了,我和李鸣又哪可妄谈胜利?即使我现在不把晋级权送给你们,真刀真枪的比划之后,输的恐还是我们。

[零][点][看][书]所以我认为,现在主动让出晋级权才是最正确之举。

呵呵呵。

听完光的一番后,黄芳掩嘴笑出声来,干嘛说得这么认真,我可没打算要你和我打‘假球’啊!被黄芳这么一说,想起过去的种种,光的脸霎时红了:那黄小姐的意思是。

我们必须在此一战,分出个胜负?不不,我的意思正好和你的意思相反。

与我相反?光这时才陡然发现,进入镜宫已有一段时间,黄芳并未选择镜壁边的另一条路进入备战状态,而是一直站在自己身旁,与自己亲切的交谈。

[]难道黄芳从一开始就未打算认真一战?还未等光确认自己的猜测,只听得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已稳稳的射中了他。

你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吧?黄芳柔媚的笑了笑,又朝光的身上连开两枪。

只此一瞬间,黄芳的子弹就已全部用完,而光的衣服上也已有了三块弹痕。

黄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没干什么啊,你已经赢了。

黄芳笑着眨了眨眼,又顺手枪过光手中的枪,对着半空连抠了三下扳机。

至此,两支枪里的六枚子弹已一颗不剩。

好了,游戏完了,我们出去吧!黄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过的吧,我的意思正好和你相反。

[]要让出晋级权的不是你,而是我!你。

你打算让我们去和[爱神]进行最终决赛?光诧异地问道,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是,这是李先生的计划。

我们u.n队出现于此,并不是要阻挠你们,而是要成为你们晋级的台阶。

你如此信任我们。

可是,我们不一定能战胜[爱神]啊!一向缺乏自信的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没关系,这是李先生交代的,他对你们有信心。

我们今天会为你们铺好一条,通往胜利的阳关大道。

可是。

黄小姐。

光似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黄芳给堵了回去,放心吧,李先生会安排好一切,看完接下来的第三局,你就会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李觅的计谋!光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既然李先生已有了全盘的计划,那我们只管跟着计划走就是。

可是,如果u.n真想把晋级权拱手相送,那托姆又为何要在第一局赢过鲁斯呢?直接让落人队两连胜岂不更加方便?黄芳似是看出了光心中的疑虑,说道:你们队里那个叫鲁斯的人,李先生事前已详细调查过他的背景。

李先生发现,这个鲁斯有着异于常人的睿智,他是你们落人队里最大的财富。

若他的智谋能稍微更进一步,将成为连本·哈克,甚至李先生自己也望尘莫及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李先生才有信心把与[爱神]的决战权交托给你们。

但是,鲁斯现在还有欠成熟,必须给他吃一点苦头,来激发他更大的进步空间。

这就是李先生安排托姆打第一战的原因。

原来如此,没想到连李先生这样的人都会鲁斯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光点了点头,他开始期待一睹李觅计划的全貌了。

而他心中,又不知为何,隐隐传来一丝不安——虽然黄芳此前一直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但从她眼中却能依稀看到若隐若现的泪光。

这真是一场奇怪的比赛。

本来,中弹数越多,反而越有优势的枪战就够悖于常理了;这一局,更演变出了比赛双方争相让出晋级权的局面。

[]这场游戏,已不能以单纯的胜或负来评断。

第三局,究竟还会发生什么颠覆常理的事,已非一般人所可想像。

光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三块弹痕,想起了进入镜宫前,鲁斯对他说的那一番话——这轮游戏无论过程如何,其结果都只会是我们的晋级。

u.n对这场游戏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理解,在这小小一轮镜子游戏中取得晋级,并不是他们的诉求。

他们还有着更大的目的。

现在,光开始渐渐理解了鲁斯的话。

这轮镜子游戏,早已不是落人和u.n之间的对垒了,而是[白夜]向[爱神]发起的终局之战。

[]镜子游戏,第二局,胜者,gray!两人走出镜宫后,裁判宣布了游戏的结果。

在负者晋级制下,裁判口中的胜者即是负者,这一轮是光赢了。

论实力、论智谋,光恐都远非黄芳的对手,但鲁斯和李鸣却并未对这一意外的结果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鲁斯,早已大略猜出,u.n不会以单纯的晋级为目的;李鸣,在看到这个化名为gray的女人的真面目时,也隐隐发觉此次游戏的非同一般。

二人虽无从窥见李觅全部的计划,却也在无形中跟随了其计划的步伐。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李鸣。

[]。

光走到李鸣的身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单单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李鸣则如心领神会,向光点了点头,然后摇着轮椅朝镜宫游戏的最终章行去。

接下来,你认为会怎么样?坐回椅子上的光向身边的鲁斯问道,对方还会像让我一样,直接让李鸣赢么?鲁斯看了看光衣服上的弹痕,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也可能。

比这更加简单。

现在的赛况是双方各取一胜,请第三局出赛者入场。

李先生。

李兄。

黄芳和托姆各坐在黑衣人White的左右两旁,分别将手搭在他的手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的话语已不再需要了。

计划进行到这最后一步,已不能回头。

接下来,就由我,直捣[爱神]的核心!黑衣人站立起来,取下了连衣帽,一头银丝豁然而出。

果然是你,爸爸!李鸣沉着地说道。

李觅则只是微微一笑,径直朝儿子走去。

此刻,贵宾席中的大流士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火焰。

看到李觅的这张脸,其感觉已绝非和刚才只看到黄芳时可相提并论。

杀心顿起!仇人堂而皇之的站到了自己眼皮底下,这是何等的好机会啊!本·哈克,此事我要先你一步了!大流士脸上露出了悲怆的笑容,这是一种扭曲的、畸形的、极端的笑,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的怨恨尽于此笑中宣泄而出。

大流士在等,等着李觅摘下连衣帽,等着确认此人就是李觅无疑,等着看到李觅横尸于血泊之中!他此刻的心境,已不再是简单的愤怒和悲伤,而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对血的渴望!动手吧!——大流士朝身旁的保罗使了一个眼色。

保罗则向早已埋伏在别处的狙击手打出了行动的暗号。

李觅的头颅,已出现在了狙击枪的瞄准镜之中。

此刻,只待抠下扳机,便万事皆休了!只需小小一个眼神,就可杀死暌违多年的仇人,这是何等的快意,大流士的胡子已随其嘴角抖动起来——无聊的游戏可以结束了,接下来,就由我,直捣核心!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四话 舍将保卒杀死敌人的主帅,以拿下全局。

此为象棋中的经典思维——主将死,则满盘败。

当代表将帅的棋子被吃掉后,无论棋盘上还剩多少棋子也皆是枉然。

但是,下棋始终不过是下棋,置换到现实之中,还会是如此吗?【第八十四话舍将保卒】将军!啊。

不愧是我儿,纸上谈兵的功夫依旧这么强啊!李觅挠了挠满头的白发,笑道。

什么纸上谈兵,输了就是输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如果下棋输了就要多陪我一天哦!八岁的李鸣抱膝坐在棋盘前,一脸的得意。

哎呀,每次都输给你,我也认了。

李觅继续挠着后脑勺,露出和蔼的笑容。

对于从小就一个人生活的李鸣来说,父亲几年一次的回乡时间是极其珍贵的。

尽管李鸣一直都自认为自己在恨着父亲,每当有人问起其父亲时,他都只会简单的回答两个字——死了。

[零][点][看][书]但他幼小的心灵对于亲情和温暖,始终还是无法免疫的。

每当看见久违的父亲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就恍如忘记了所有的憎恨,只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用尽一切方法,紧紧缠着父亲,奢望父亲的脸庞能多一秒留在他的视线中。

这个下棋的约定,也是李鸣拖住父亲的方法之一。

为此,他从很小就开始苦练各种棋牌类游戏,渐渐成为了同年龄段中的高手。

当然,那时他还并不知道,父亲每次都是故意让他赢的。

李鸣,你知道么?其实我并没有输哦!你看,我这边还剩这么多棋子。

李觅指着棋盘对儿子说道。

哼,谁理你啊!你的将已经死了,还剩再多棋子也没用。

可不许耍赖哦!李鸣嘟着小嘴反驳道。

可是,这如果不是象棋呢?哈?什么意思?我是说,假如这是一场现实的战争。

那也没差吧?不是说擒贼先擒王么?统军大将一旦死了,士气就会涣散,仗还怎么打?兵法中确实这么说,可兵法不一定全对哦!敌人认为将帅死了,己方已经获胜,放松了警惕,这个时候我这边还剩下这么多可用棋子,如果趁敌不备,一齐杀过去,会怎么样?如果将帅之前就设计了一整套作战方案,告诉了士卒,‘我’死之后该如何继续作战,又会怎么样?哼,你这些歪理也只够哄哄小孩的吧?呵,我只是想教你,现实的战争远非下棋这么简单。

[]战争中最重要的不是将,而是兵。

将死了,还有兵在,仗还可以继续往下打;而如果兵死光了,只剩一个将,则真的什么也做不成了。

舍将保卒,也可能是一种厉害的战法哦!如果我是统军大将,到我必须得死的时候,我会以我的死,加速促成战争的胜利。

好啦,别说这些了,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你教我这些也没用啦。

来,我们来玩别的!每次父亲回来,总会给李鸣灌输一些歪理,有些甚至与教科书上的完全相悖。

[零][点][看][书]当时的李鸣,自然无法理解这些闻所未闻的奇怪理论。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渐渐意识到,遇事反常理行之,反逻辑行之,有时恰能成为成功的关键。

原来父亲每次回来,都给他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鸣逐渐独立,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父亲回国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几年也难以见到父亲一次。

幼时那种父子之间纯粹的羁绊慢慢远去,在一个思想叛逆的年龄里,对父亲的恨再次取代了对父亲的眷恋。

但是,当李鸣得知父亲并非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人,得知有关父亲多年所从事事业的真相后,他心中对于父亲爱恨交织的感情开始改变,变得模糊。

究竟是爱,还是恨,李鸣自己也说不准;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李鸣不知道。

父亲,变成了一个遥远的背影,可望而不可及,熟悉着,同时也陌生着。

今天,李鸣和父亲再次见面了。

[]这是和上次见面相隔的一次,而且,父亲这次站在了敌人的角色上。

李鸣本以为自己会想很多,孰不知,当他看到黑色连衣帽下,父亲的脸庞时,他的心中却骤然变得一片空白。

很多想说的话,想问的事,都懵地蒸发了。

眼前这个男人,宛如变成了一团空气:在,而又不在。

李鸣还在思考着,有关父亲的一切。

他却不知道,这次见面将为父子二人十余年来的牵绊画上一个最终的句号。

又见面了啊。

镜宫之前,身着黑衣的李觅率先开口道。

是啊。

腿好些了么?恩,逐渐变得有些知觉了。

哦,那就好。

父子之间似乎在寻找着某个话题,却怎么也找不到。

诡异的气氛,到达了冰点。

这时,李觅突然说了一句和现况全然无关的话: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舍将保卒么?记得,是在下棋时吧。

恩。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李觅似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进去吧,比赛要开始了。

李鸣转开话题,看着镜宫的入口,说道。

不,还需要等一下。

等?是的,等一个让我不必进入镜宫的理由。

约一日前·u.n队房间——在最终的总决赛里,[爱神]若取得了负位,按照他们的规则,他们就胜了,届时他们会利用媒体向世人展示这五天来的游戏录象,让世人知道这是一场以负为胜的智慧游戏,以证明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胜者。

而万一他们在总决赛里取得了胜位,相反的,他们一定会将录象尽数销毁。

只要他们湮灭掉一切能证明游戏采取了负者晋级制的证据,世人就只会以为我们这五天内所进行的,是一个正常的、争胜的比赛。

也就是说,无论最后与[爱神]对局的是谁,无论最终决赛的胜负如何,结果都只会是[爱神]的胜利。

李觅,在向黄芳陈述着本·哈克那个天衣无缝的布局,同时,也在述说着他针对此局想出的破解之计。

[零][点][看][书]若不破解这个局,我们所做的一切将成为泡影,只能眼睁睁看着[爱神]坐拥胜利。

而要破此局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死!当死字从李觅嘴中说出时,黄芳并没有表现得非常惊讶,因为他已从李觅凝重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

[爱神]能凭自己的意志,操控最终的赛果,这一招非常高明。

但是,这一招能否成功,关键在于比赛的录象。

我们只要逼得[爱神]无法放出比赛的录象,这个局就破了。

李觅顿了顿,继续说道:[爱神]对外宣称,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游戏,他们不会加害参加游戏者的性命。

本·哈克举办这次游戏,其目的是一举击溃所有反[爱神]势力,光明正大的向全世界证明[爱神]是不可战胜的。

届时,他就可不费吹灰之力的把美国纳入囊中。

所以,‘光明正大’这一点对[爱神]的全局计划来说格外重要。

[]一旦在进行游戏的五天内,有参赛者死亡,且是死于[爱神]之手,则他们‘光明正大’的说辞就会告吹。

届时,这五天的比赛录象就会包含[爱神]杀人的部分,他们绝不愿把这样一个自掌嘴巴的录象公诸于世。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死,[爱神]就不会公布录象;而只要录象不公布,[爱神]那个胜也是胜、败也是胜,进退皆可得益的完美天平,其中一方就会坍塌。

[爱神]不能公布录象,也就意味着。

他们无法向世界证明负者晋级制的存在,无法证明这五天内是在进行一场以负为胜的游戏!黄芳心领神会道。

是,只要录象这个左右胜负的关键砝码失去,最后一场决赛将不再受他们操控,变成一场争胜的、正常的比赛。

只要决赛中[爱神]的对手能无视‘以负为胜’的规则,战胜[爱神],则[爱神]在无法举出录象的情况下,将只有低头认输。

我们所要做的,是改变最终决赛的性质,将其变成一场只可胜,不可负的游戏!恩。

[]。

这样一来,本·哈克的如意算盘确实就打不成了。

黄芳点头道。

是,所以为了让[爱神]不公布录象,我们就必须在录象中渗进一个污点——制造一个死亡,我的死亡。

[爱神]不会在这五天内主动杀任何人,因此我必须引诱他们来杀我。

我是[爱神]的大敌,也是他们的仇人,一旦我摘下连衣帽,将我的脸孔暴露在他们眼下,他们的杀心将会油然生起。

到时,心思缜密的本·哈克会怎样,我不敢断言;但是,[爱神]内部还存在着许多意气用事的冲动之徒,他们不会有诸多顾虑,看到仇人出现,他们将不顾一切,只按照本能行事。

只要我在众目睽睽下死于[爱神]之手,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多么可怕的一个计划啊,竟然把死做为前提,竟然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摆到死人的角色上,黄芳哑口无言。

李先生,真的必须如此么?是的,要破本·哈克的局只此一途。

[零][点][看][书]既然关键在于录象。

那我们可否在录象上动手脚,或是像之前一样用网络卫星屏蔽[爱神]的录象发布?黄芳小声问道,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

显然,她并不愿接受这个计谋。

不可,[爱神]对此次游戏非常重视,你有办法屏蔽他的录象发布,他也有办法不惜一切手段,去发布这个录象。

那。

[爱神]会否自己在录象上动手脚,删改您死亡的那一段,然后再发布呢?不可能,[爱神]不会做出如此愚劣之举。

我的死亡是经所有参赛者亲眼证实的,[爱神]若靠改动录象否认这个事实,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李先生。

难道您真的必须得死吗?黄芳提出的意见被一再驳回,她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出来。

她是真心不希望眼见李觅就这样死去。

是的,别无他法。

芳,不要伤心,我死后,你把这些事告诉李鸣,他会继承我的思想,代替我,继续陪在你身边。

[零][点][看][书]明天的游戏,您打算让落人队晋级?恩,我死之后,他们是与[爱神]进行最终决战的不二人选。

我已为他们提供了胜利的可能性,你剩下来要做的,就是一心冀望这个可能变成现实了。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黄芳低下头,终于,她还是无奈的默认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舍将保卒,乃不得以时制胜之兵法。

何况,我相信,落人队这个卒,绝非一般的卒。

李觅撩了撩头上银白的发丝,我已不再年轻,就算继续活下去,也做不成什么了。

与其垂垂老矣的死去,不如主动去死,用我的死磨出直插[爱神]心脏的利剑,用我的灵魂去激励还可大有作为的年轻人。

能够这样死去,比晚年挣扎着死在病榻上有意义得多,余愿足矣。

李先生。

我会。

我会代替您照顾好公子的,我会代替您。

去见证[爱神]的破灭。

黄芳终于无法忍耐心中的悲伤,俯在李觅膝上,哭了起来。

人人都想死得有意义,然而,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死,仅仅只是死而已。

死亡来临时,人总是无力的,哪还顾得上意义与否。

以死为剑,舍将保卒,这是何等华丽而壮绝的死啊!李觅为此感到骄傲,他想将此做为踏上黄泉路后,向死者们炫耀的资本。

但是,对于孤苦伶仃留在世上的儿子,他又真的能完全放下吗?李觅微笑着,同时,也在矛盾着。

现在时刻——等?等什么?李鸣还在为父亲的话感到一头雾水时,一个红点已悄然游移到了李觅的眉梢。

我等的东西到了!李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儿子,这场游戏爸爸就不陪你玩了!接下爸爸送你的这份大礼吧!语言,此时也显得混乱。

李觅有很多话想和李鸣说,用一整天也说不完,他多么希望能和儿子促膝长谈,把十余年来亏欠儿子的父爱全部补完啊。

但是,时间已不由得他慢慢交代遗言了。

就在这突兀而又混乱的一句话之后,血红在李觅眼角延伸、炸裂——他倒下了,含着微笑倒在了鲜艳的血泊之中。

他很欣慰,[爱神]的狙击手用极准的枪法牢牢落入了他的局中。

看到这一幕,李鸣呆住了。

他突然理解了,舍将保卒的含义,知道了爸爸为何会在此时再次把这个歪理提出。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李鸣从轮椅上摔倒,匐在父亲身边;黄芳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光和托姆也冲了上来。

在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无比惊愕,谁也没想到,一直表现得无比中立的[爱神],竟会突然杀人。

鲁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这一幕使他心中对u.n的各种猜测连到了一起,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贵宾席的大流士,则呲开满嘴的牙,抖动着胡须,露出了近乎癫狂的狞笑。

比起他们,李觅此时的笑,却是最灿烂、最纯粹的。

他仿佛还在说着平日里最喜说的那句话——一切,都在我手心之中!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五话 男人的挽歌那个人,倒下了。

然后,挽歌响起。

【第八十五话男人的挽歌】使世界腐朽至此的罪魁祸首正是美国!正是贪婪的资本主义!20年前·朝鲜·龙南山·金日成综合大学——客座教授斯密德抖动他嘴边浓密的大胡子,在近千学生面前振臂高呼,控诉着美国和资本主义。

座下的学生也一个个脸涨得通红,伸长脖子响应教授的呐喊。

每个星期的这一天,教室里总是座无虚席,甚至有时座位不够,一些学生干脆站着或坐在地上。

对于朝鲜这个标准社会主义国家的大学生来说,斯密德教授的课堂宛如有着某种魔力,如鸦片一般,让人欲罢不能,他把学生的身体连同灵魂一起,死死的钉在了这间全校最大的教室里。

这位中年的中东籍教授所讲述的,是掺入了极端宗教主义和种族主义的新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即是今天,被美国人称之为恐怖主义的思想。

在苏联刚解体不久的那个混沌年代,此种思想无异于给狂热的社会主义者在迷途中点燃了一盏明灯,极受追捧。

无怪斯密德教授会在朝鲜如此大受欢迎。

当然,斯密德并不是此人的本名,这只是他数不尽的化名其中之一。

他的本名是——丘比菲·哈克。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爱神]初建,丘比菲·哈克在中东地区极力扩张势力的同时,也非常重视思想上的感染。

[零][点][看][书]近十年内,他利用与当时各社会主义国家在生意和政治上的关系,周游于东欧和亚洲的许多高等学府,以客座教授的身份传播其思想,并收到了极大的成效。

[爱神]的初期人员中,除穆斯林和波斯人外,有一大批都是丘比菲的学生。

精神毒品,果然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

教室后排,一个面容格外秀丽,留着长长黑色额发的年轻人,轻笑着用日语说道。

说来说去,每次到最后都要重复这几句,也亏这些朝鲜人如此爱听。

老师腐蚀人心的功力,真是与日俱增啊。

此人的话,似是在说给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头发几已半白的年轻人听。

但白发青年却在低头沉思,一副似听未听的样子。

整个教室里,无人不为丘比菲的课程欢欣振奋,几乎陷于集体疯狂之中,只有这两人,鹤立鸡群的仍保持着理性。

从他们的面相看,并不像是朝鲜人。

怎么了,李君,有心事?。

一西,你认为老师的思想如何?白发青年李觅小声用日语问道。

你知道的,我对意识形态的问题向来有不同于老师,自己的一套理解。

呵,你的那套理论可比老师疯狂得多。

[零][点][看][书]李觅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这几年来饱受老师的教诲。

起初,我也非常认同老师的思想。

只是。

渐渐的,我开始觉得,资本主义或也有它的合理性。

毕竟,苏联已经不复存在,冷战也已结束,从宏观上讲,这就已宣告了社会主义的破产。

越接触老师的思想,我也有了越多的反思,马克思所宣称的共产世界,也许只是一个虚妄的空想乡,永远不可能达到。

恩。

你的这些想法,我倒也曾有过。

一西,你以后打算跟随老师的步伐么?李觅转过头,认真的问道。

不,我不打算和老师一起去中东。

老师有老师的路,我有我的路。

年内,我会回国。

恩。

我也是,我认为,我们已走上了一条与老师截然不同的歧路。

说话间,李觅脸上显出淡淡的忧伤。

于他而言,丘比菲·哈克有着超越了父母的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但同时,思想上的分歧又使得他在内心深处逐渐走向了老师的对立面。

这种矛盾,近日来使得李觅无比痛苦。

啊,下课了,我们走吧。

日本人站了起来。

无数学生也都蜂拥起来,团团围住了丘比菲,似在求教授解答疑问。

你先回去吧,我想等一会儿,把这一个月来心中的淤积告诉老师。

恩。

日本人不再多言,只是轻拍了一下李觅的肩膀,就率先离去了。

[零][点][看][书]尸田一西和李觅有着很多相似点,也有着巨大的不同。

每次下课后,很多学生都会缠着丘比菲问个不停,迟迟不肯离开教室。

尸田和李觅与这些人不一样:下课铃一响,尸田往往会毫无留念的起身就走;而李觅却是留到最后的一个,他往往会等到所有人都走光后,再单独和老师倾谈。

啊,李觅,你又留下了啊!大约半个小时后,人几已全部离去,丘比菲发现了仍坐在原位上的李觅。

一西那小子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吧?丘比菲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教案,一边调侃道。

是。

不过老师您不要怪他,他其实是非常尊重您的。

哈哈,我知道。

我很喜欢那孩子的性格,他前途无量啊。

对了,今天留下,又有什么事要问我?丘比菲提起包,走到李觅面前,示意让李觅和他一起走,边走边说。

老师,这些日子以来,我心中一直很困惑。

哦?终于找到你喜欢的姑娘了?二人走在校园的大道上,丘比菲言语间仍不失幽默。

不。

是关于意识形态的问题。

老师,我觉得开始渐渐不能认同您了。

李觅斗胆说出这句话后,丘比菲先是脸上一黑,很快遂又转回了笑脸。

哦?你以前不是我最坚定的支持者么?人是会成长的,从老师的课堂里,我学到了很多,同时,近日来我也产生了很多相反的想法。

[]怎么?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了?说这话可得小心啊,现在的朝鲜和你们国家文革时并无二致,这话如果被人听到可不得了。

我知道。

可这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我必须说给老师听。

李觅坚持道。

恩。

我一向喜欢有自己想法的学生,我不会强迫你一定要跟着我。

说说吧,今后你打算怎样,回国去建设社会主义,已经不大可能了吧?三言两语之间,丘比菲就窥透了李觅的内心,虽然李觅言语上并未表现得非常激烈,但他知,这孩子已和自己产生了莫大的分歧,不可能再为[爱神]所用了。

这个。

我还没有想好,可能继续留在朝鲜一段时间,也可能和尸田一起去日本。

哦,尸田家是大财阀,以你的才智跟他在一起,或许真能创出一番事业来。

甚至。

还有可能与我为敌呢!丘比菲侧过脸,用他那恍如蒙着一层灰尘的双瞳紧紧盯着李觅。

气氛一度变得僵硬起来。

正在这时,校园里的广播突然响起——是一首挽歌,雄浑而悲怆。

听到广播声后,路上行人无不止步,恭敬的低下了头,面部尽显悲凄之情。

入乡随俗,丘比菲和李觅也停止交谈,加入了默哀的行列。

[]待广播完全结束后,行人们才敢继续前行。

原来今天是金日成同志的81年忌辰啊,这种事居然都被我给忙忘了。

丘比菲说道。

丘比菲并未表现得如朝鲜人一般悲伤,他对于金日成并无很深感情,只是从他的职业角度出发,此类纪念日,他都当谨记于心的。

相反,听过广播中的挽歌之后,李觅沉默了起来。

挽歌那凄凉的旋律仍回荡在李觅心中,结合他此刻的心境,这哀悼伟人的挽歌,在他听来别有一番滋味。

恰在此时响起的挽歌,似是预示着李觅和丘比菲分道扬镳的必然性。

这挽歌是在为丘比菲奏响,抑或是在为李觅奏响?人,终有一死。

若日后真如丘比菲所言,二人成为了敌人,则李觅将如何看待丘比菲的死,又如何定义自己的死呢?挣扎的涟漪,再次于李觅心中漾起。

那天,李觅向丘比菲表明心迹之后,他还是持续去听丘比菲的课,但二人再未说过话。

直到尸田一西决定回国的那一天①,李觅才去拜访了老师,与其做最后的道别。

那段令李觅至今仍刻骨铭心的话,就是在那时诞生。

那是他和丘比菲之间的约定,也是二人作为思想者的诀别:你已决定要离开了么?是的,老师。

我已无法再认同您的思想,这里不再是我的归宿。

[]那么,从今我们将踏上不同的道路?是,下次相见时,我可能已是您的敌人。

哦?那时,你会怎么做呢?。

做我该做之事。

老师。

我最终还是亲手杀死了您啊。

那天,我似乎听到了您的挽歌。

而今天,终轮到我听到自己的挽歌了。

呵,男人的挽歌原来听起来都一样呢!已四十出头的李觅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尽管他眉梢的弹孔还余温未消,但他的嘴角却浮着圆满的微笑。

此时,他已是一具没有心跳的尸体了。

但长年累月思想的积淀并没有随着生命消失,他和丘比菲在此世的因缘已画上句号,却还将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纷争,继续论战。

作为一个男人,李觅用一生贯彻了自己的思想,安然的微笑永远也不会从他脸上逝去。

爸爸!李先生!李兄!——这些声音李觅再也无法听到,现场却因他的死陷入了暴走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爱神]杀人了!恐怖分子始终还是恐怖分子,我没说错,这游戏只是一个幌子,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全部杀光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吧!兄弟们,不用再和[爱神]玩无聊的游戏了,我们动手!观战的各国参赛者见到李觅的暴毙,心中的愤怒顷刻间尽数爆发,全部开始摩拳擦掌。

[零][点][看][书]李觅的死仿佛是一个号声,让所有人都激愤了起来,现场已完全失控。

全都给我收声!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数十支枪口一齐对准了场内所有人。

暴走的人们皆是手无寸铁,看见[爱神]已把他们团团包围,霎时安静了下来,哑然无声。

说话者是大流士,他打开贵宾席的隔窗,以一副高姿态居高临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上方的这几十个枪手,是[爱神]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事先埋伏于此的。

此时只需大流士一个手势,枪手们就会血扫全场,使得尸横遍地。

大流士大人,还是收手吧。

身旁的保罗低声建议道。

恩?如果现在把他们全杀了,我们进行至此的游戏就前功尽弃了。

哦?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忘游戏么?不,只是。

这游戏是哈克先生的布局,一旦我们最终胜出,就能坐拥美国乃至整个世界。

这个结果比您现在杀光他们要好得多啊。

哼,D ber,你什么时候也胳膊肘往外拐,心向本·哈克了?不,我只是就事论事。

[零][点][看][书]好,我相信你的忠诚。

我本也没打算杀光他们,一个李觅就够我胃口了!哈哈哈哈。

刚刚大仇得报,意气风发的大流士虽然很想一鼓作气,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屠杀,但他也并不打算将已进展了三天的游戏彻底打乱,他认为,现在比起杀光所有人,更是一个展现他威严的绝好时机。

各位,请稍安勿躁,我们[爱神]是讲道理的。

我们说过,要和大家玩一场光明正大的游戏就绝不会食言。

大流士对场下众人大声说道,我[爱神]承诺过,这五天内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参赛者,这一点至今未变,请诸位相信。

刚才我所杀的那人,名字叫李觅,是与我[爱神]有不共戴天大仇的死敌,而且,他也并非是联合国(u.n)人士,杀他,只是我[爱神]内部的家务事,与游戏无关。

我在此再次向诸位保证,[爱神]绝不会动你们分毫,大家尽可宽心。

这样一番粉饰之辞,当然不会令已然怒火中烧的各国探员信服。

但无奈,在大流士重兵包围的强势之下,他们也只好忍气吞声。

好了,现在矛盾都化解了,一片和气,多好啊!看着场下诸人的表情,大流士自觉此刻的他已超越本·哈克,成为了[爱神]实质上的统领,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当众大笑起来。

此时,李鸣、来栖光、黄芳等人还扑在李觅尸体旁,沉浸在悲痛之中,只有鲁斯冷静的观察着局势。

[零][点][看][书]他拉住旁边,仍惊魂未定的裁判,低语道:现在是一胜一负,这个人又突然死了,那我们这轮游戏的结果该怎么算?裁判苦恼的抬起头,用眼神向大流士求助。

这么重要的事,哪是他敢轻下决定的。

恩。

游戏还得继续。

但是,u.n队已人员不齐,可视为失去游戏资格,这轮游戏,就算落人队晋级吧!大流士虽然对鲁斯心怀畏惧,但此种畏惧和他对李觅的畏惧比起来,终是九牛一毛,若要在鲁斯和李觅之间选择一人为敌,他退而求其次,也肯定会选鲁斯而不选李觅。

大流士的目光移向会场的另一边,同是半决赛,moSSaD和DgeS两队的胜负已经决出:以色列的moSSaD队连取两败,成功晋级。

好了,明天决赛的两只队伍现在都已确定了。

落人队和moSSaD队,你们回去好好休养,静待明日的到来吧。

其他人,现在可以退场了!大流士这个蠢材。

中了敌人的圈套了!面对大流士一连串无理的行动和独断的决定,场下仍有一人恨得咬牙切齿。

此人是moSSaD的队长,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年轻人。

他就是经过化装易容之后的诺伊诺斯,moSSaD队正是除nSa队之外,本·哈克暗藏在对阵表下半区的第二只[爱神]卧底队。

[零][点][看][书]可恶。

哈克先生天衣无缝的布局,就这样被打破了。

世人皆醉我独醒,现在的[爱神]方,只有诺伊诺斯一人真正看清了局势。

从李觅中枪时起,诺伊诺斯就心下大喊不妙,一旦有参赛者被[爱神]杀死,本·哈克布在最终决战的必胜之局就会幻灭,这一点他心中甚是清楚。

只是没想到,大流士这蠢货竟会经不住敌人的诱惑,妄自采取了如此不智的行动,若不是碍于现在身份所限,诺伊诺斯真想冲到贵宾席去狠狠地抽大流士一耳光。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诺伊诺斯心中有着无尽的悔恨,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真应该从一开始就把大流士软禁起来,限制其行动。

对于这个无用之人,实在是给予他太大的自由度了。

现在大流士的脸上还满溢得意之情,竟连自己被人操纵,沦为傀儡,坏了大事都浑然不知,这是何等的愚劣啊。

看着大流士的这张蠢脸,一圈又一圈的近视镜片之下,诺伊诺斯眼中的恨意已经爆棚。

他同时又在不断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必须得考虑下一步行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大流士紧张有序的安排下,场下大部分人已由[爱神]人员护送离场。

场内只剩下镜宫旁,仍守在李觅尸体边的落人队和u.n队的五人。

悲伤的气氛一刻也未曾从场内消失。

看着他们一双双泛红的眼睛,看着李觅的死容,大流士心中有着说不尽的快意。

然而,他未发现,其实李觅的计谋中还隐藏着异常关键的一环——李觅的黑色风衣下,隐约闪烁着一星暗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似是代表着李觅生命的残火,嘲笑着、戏谑着落入他圈套的愚人。

与此同时·美国·华盛顿·白宫·战术会议室——总统先生,收到信号了。

美国副总统迈尔斯对施洛斯总统说道。

恩。

这就表示,李觅已经死了。

施洛斯听到这个消息,神色显得有些黯然。

是,李先生用他的死‘毁灭’了[爱神],总统先生,请看,这就是[爱神]总部——丘比菲城的坐标图。

原来是在耶路撒冷的地下。

没想到以色列居然会背叛我们!施洛斯看着大屏幕上的坐标点,自语道。

为了防止卫星定位,[爱神]禁止每个参赛者携带有gPS功能的仪器,并有严密的搜身和检查。

可惜,你们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李觅在自己身体里装有微型心跳控制器,这个沉睡在内脏包裹下的小机器能完美的避过你们的安检,一旦他心跳停止,心跳控制器就会一对一的朝我们这台战术电脑上发出强大的信号,足以让我们确定你们的坐标。

[爱神],从现在开始,你们再也无法躲在暗处了!不只如此,心跳控制器在向我们发出信号的同时,还会在[爱神]总部的内部发出大范围的干扰波,使得[爱神]的核武器暂时进入休眠状态,无法使用。

这,为我们争取了绝好的时机!不愧是李先生,如三年前一样,不仅智慧超群,运用顶尖科技的手段也丝毫未变!只可惜。

这个人才已经不在了。

施洛斯仰天长叹道,美国亏欠他的,实在太多。

总统,李先生既用自己的死成就了如此精密的计谋,我们也当赶紧行动!恩。

李觅用他的死,给[爱神]奏响了末日的挽歌。

李觅,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各位,到我们出手的时候了!现在,我们就去耶路撒冷,为吾等伟大的军师·李觅,举办一场空前的葬礼吧!注①:李觅曾对李鸣说过,自己未读过大学。

他和尸田离开金日成综合大学,去日本时,并未毕业。

故,只是大学肄业生。

其实,李觅并非金日成综合大学的正式学生。

他只是一个旁听者,可称为大学边缘人。

关于这些往事,日后剧情里还会有更详细的交代。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六话 杀人论当一个人心中生起杀欲之时,亦是其恐惧透支之时。

你会下定决心去杀一个人,恰证明你除杀之外再无应对此人的方法。

杀是你被此人逼到绝路,最后仅存的一个选择。

如不杀,则你将继续面对恐惧;而杀能让你暂时从恐惧边逃开。

故,杀并非主动,而是被动;并非胜利,而是屈服。

杀人,只是一种逃避;最后,你终需面对死者的嘲笑。

从你杀人的那一刻起,弱者的烙印将永不离身。

——萨伊德·大流士《犯罪心理学探究·第四章·杀人论》【第八十六话杀人论】李觅死后的几个小时,爱神大厦恢复了平静。

镜宫旁地上的血迹,已被清扫干净;玻璃亦被擦得明亮晃眼。

一切,一如往常,宛如未有任何事发生。

然而,在这表象之下,大局已产生了不可挽回的根本改变,这个事实给所有后知后觉的人心中,都投下了一根芒刺。

整个下午,大流士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

[]复仇成功后的喜悦,终究只是短暂的。

作为心理学家的他,很快在自我调节中恢复了理性,很快认识到,自己已在负面情感的操控中犯下了弥天大过。

李觅确实该死,但绝不当现在死,绝不当在这里死。

他的死,使得本·哈克辛苦布下的必胜之局不复存在,[爱神]的绝对优势已在李觅死亡的那一瞬间流失了一半。

可恶,临死前也要玩我们一把!几小时前,大流士刚发觉自己中了圈套时,曾这样愤愤的骂道。

但现在,他已恢复了冷静——不能再让心绪被一个死人操纵了,现在必须得考虑的,是更切身的问题。

大流士的桌上,摆着一个已可见底的咖啡杯,还摊开着那本他自己所写的《犯罪心理学探究》。

他的目光,停留在翻开的那一页上,半晌都未有移动过。

那一页的标题是杀人论。

此书除了分析研究包括开膛手杰克案件在内的一些经典心理犯罪案例外,还记述了很多由案例本身所总结出的理论。

杀人论正是这些理论中的一个核心。

[]书中这样写道:杀人,是弱者的行为。

当你想杀一个人,是因为你不得不杀,除‘杀’之外,你别无第二条道路可选。

杀人者,总是可悲的、渺小的,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都不足以掩盖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因此,在必不得以时,我宁愿做被杀者,亦不愿做杀人者。

犯罪学界有一个观点,说谋杀是一项艺术。

顶级的谋杀,是能使得一切侦破手段都只能望其项背的完全犯罪,这无异于创造了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但是,这个观点我不敢苟同。

单纯从犯罪学的角度来说,或许确实如此。

可在心理学看来,杀人,始终只是杀人。

无论手法多么美妙、神奇,杀人,也还是杀人。

杀人者,可能能逃过刑罚的制裁,却永远逃脱不了弱者的烙印。

即使其对自己弱者的身份仍浑然不知,其内心深处终究还是会本能的鄙视着自己,终生被禁锢于屈辱的牢笼。

杀人,无异于对自己最大的羞辱,此等苟且污秽之事,毫无美学可言。

因此,我认为真正顶级的犯罪者,是不杀人的。

[零][点][看][书]他往往能通过‘杀’之外的手段,克制自己的敌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即使是备受某些偏激的犯罪学家推崇的开膛手杰克,褪去其身上所有的神秘色彩,其终究也不过是一介弱者,一个被逼到绝路的杀人犯。

开膛手杰克之所以连续残杀女性,其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无法忍受女权主义带来的混乱和所谓‘两性平等’的谬误,无法忍受违背其世界观的女性淫笑着游走于伦敦街头;他的内心世界与外界现实产生了极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正是这种矛盾使他痛不欲生,最终选择了以屠杀女性的方法来获得心灵的一席安宁。

因此,就算是开膛手杰克这样的犯罪翘楚,也绝不是艺术家,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杀人者,人恒杀之——此,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大流士多年从事心理学研究的经验,使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故,即便他有着恐怖分子和心理学家的双重身份,他也总是在克制着自己,只可如去年血腥圣诞夜那样的无差别屠杀,万不可去杀一个特定的目标。

[零][点][看][书]然而今天,大流士却违背了自己的美学,破了戒。

自从一心投入[爱神]的灭美计划后,他已很长时间没有从事心理学研究了,正是这段空白,使他犯下了今天这个连自己都觉得汗颜的大错。

现在,他终于又找回了数年前只醉心于心理学的感觉,但却是在此尘埃落定之时,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无疑,从大流士自己的角度来看,如今他身上这个弱者的烙印已洗之不去了。

而所谓的报仇,也已沦为一句空谈——是李觅引诱着自己杀了他,是李觅以死为剑击破了[爱神]的铜墙铁壁。

我大流士终究也不过是一颗被李觅利用的棋子。

这样的报仇,还能称之为成功么?大流士无奈的苦笑着,他合上了桌上的那本书。

现在,是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过错,已不可挽回。

本·哈克一党,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我这只害群之马。

他们一定会以此次事件为由,将我的责任追究到底。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坐以待弊,不如放手一搏。

[零][点][看][书]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

既走到这一步,我就已不可回头。

我的理论既已被我自己所违背,那么,就让我把它违背到底吧!大流士手撑桌面,站了起来。

他此时的心境,已无比淡定;正是这种异乎寻常的淡定和空明,使他做出了一生中最重大的一个决定。

这时,艾桑推门进来了,其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其一是保罗,其二,是一个30岁出头的中东人,嘴边留有唏嘘的胡渣,凹陷的双眼里看不到一点神采。

此人,是极少在[maSK12]中露面的——august。

他在组织中,行事相当低调,几乎从不摘下脸上的面具,也很少与同为[maSK12]的其他11人交谈。

然而,也正是他的沉默寡言,造就了其极端忠诚的形象。

每次大流士吩咐的任务,他总能不遗余力的完满达成,是一个形同任务机器的存在,因此深受大流士器重。

你们来了啊。

是,一切已准备妥当。

[零][点][看][书]身穿管家服的艾桑恭敬的施了一礼,道。

所有[maSK12]的成员,皆严阵以待。

只等大人一声令下,就可行动了。

不出一个小时,[爱神]的旗帜就将变换。

恩。

很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朝。

艾桑,我早年把你放在本·哈克身边,做我的眼耳,果然没错。

大流士满意的点点头。

是,大流士大人的大恩,属下没齿难忘。

属下也等待今日的行动很久了。

好!我想你们都明白,我今日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爱神]。

干掉本·哈克和诺伊诺斯后,[爱神]就将获得新生。

我的对美政策,不会像本那样软弱。

一切,都会在今天重新开始!大流士从抽屉里取出了他的配枪,上好膛之后,和三个属下一齐大步走出了房间。

蛰伏数年,等待的就是今日。

李觅的死和局势的剧变促使大流士重拾自己的理论,而后,又彻底抛弃了自己的理论,决定背水一战。

政变的狼烟,已于此刻熊熊燃起。

大人,可否再透露一点详细的安排呢?走在通往爱神大厦顶层·本·哈克办公室的路上,艾桑问道。

[零][点][看][书]大流士因多日不见本·哈克先生露面,怀疑其属下诺伊诺斯已将其杀害,妄图夺权。

大流士一边走,一边用第三者的口吻说道。

经数日查证之后,发现诺伊诺斯确有狼子野心。

大流士深明大义,不愿与诺伊诺斯同流合污,誓为组织清除宵小。

于今日,将诺伊诺斯射杀。

其后,找到日前已被诺伊诺斯所害的,本·哈克的尸体,大流士泣不成声,誓要继承本·哈克遗志,临危授命,带领[爱神],屠灭美国。

听完大流士的一翻慷慨陈词后,艾桑微笑着点了点头,不愧是大流士大人,一切听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好像真的一样。

恩,待事成之后,你就在[爱神]内部发表这个声明。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组织的一片赤诚。

是,相信大家都会拥戴您为新主的。

好,万事具备,现在,我们手上只差那两具尸体了。

看到大流士如此雷厉风行,保罗心中欣慰之余,也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安。

[零][点][看][书]待艾桑去按电梯后,保罗凑到大流士身前,低声问道:大人,此事会不会早了一点?我们至今仍不知本·哈克到底是否在那冥想室内,是不是应该待进一步察明后,再。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流士止住了保罗,无论本·哈克躲在哪里,他都不会跑出这爱神大厦。

今天,我们只要杀了诺伊诺斯,搜出本·哈克不成问题。

况,D ber,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应知道我决定在今日行动的个中原因。

今天,我已犯下大错,我不杀本,本立即就会杀我。

他和我一样,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所以,为防本·哈克借我今天所犯之错为由杀掉我,我只有先发制人。

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

说话间,大流士等众人已走进电梯。

确实,事已至此,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待干掉诺伊诺斯后,立即通知[maSK12]全体,火速清除本·哈克一党,不论死活,也要把躲着不敢见人的本·哈克扔到我面前来。

四人来到本的办公室门前,大流士向艾桑做着最后的吩咐。

[零][点][看][书]待艾桑答了一声是后,诸人皆已掏出枪来,做好了一切准备。

好,行动!大流士轻敲了两下门,以确认诺伊诺斯是否在内。

很快,房里就传来了诺伊诺斯的回答声:谁?是我,我想就今天李觅的事和你谈一下。

大流士说道。

恩,进来吧。

大流士微微一笑,向三人使了一个眼色,便推门进入了房间。

哦?这么多人都来了啊!坐在办公桌后的诺伊诺斯寒暄道,俨然一副[爱神]最高统帅的模样。

大流士大人,您终于认识到今天的过错,向我负荆请罪来了?呵,确实,我今天是犯下了很严重的失误。

不过,我请罪的对象不是你,我想当面和本·哈克谈一谈。

大流士大人,我不是已经告诉过您很多次了么,哈克先生如今尚在冥想室内,他不会出来的。

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哦。

还是这句老说辞啊。

那么,我可否理解为,本·哈克已被你所杀,所以才不能出来见人呢?大流士大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岂是你所说的那般小人?!哼,是不是小人,只有你自己知道!如果本·哈克没有死,就快让他出来!大流士的语气变得严厉,而手中的枪也已举了起来。

[零][点][看][书]这就像一个信号,随即,其身后的三人也一起举起枪,直对着诺伊诺斯。

哦?您这是打算逼宫了?呵,不管你怎么说,我的目的只是要你交出本·哈克,只要看到他出现,我就会立刻收手。

大流士仍表现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始终没露出狰狞的嘴脸。

因为他知道,这个房间内可能藏有监听设备,所以,现在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按照之前所拟定的那个声明来进行。

诺伊诺斯是小人,大流士是英雄,这是不可改变的角色分配。

恩。

那么看来,我不交出哈克先生也不行了。

诺伊诺斯稍作犹豫,说道。

正在此时,大流士突然大喊一声:他想拔枪!话音刚落,四人就一齐抠动了扳机,乱枪打在诺伊诺斯身上。

不出几秒,其实并未有任何举动的诺伊诺斯就已垂下了头,瘫倒在椅子上。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大流士的的行动就已获得了成效。

哼,死不足惜。

大流士收起枪,走到办公桌边,俯视着已断了气的诺伊诺斯。

艾桑,叫其他人也行动吧。

这个。

恕属下难以从命。

什么?还没等大流士反应过来,只觉肩上一痛,站在其身后的艾桑已一枪打中他的左肩。

艾桑,你干什么?!不只是我要‘干什么’。

艾桑轻笑一声,站在旁边,一直一言未发的august也对准大流士的膝盖,抠下了扳机。

霎时,大流士已跪倒在地。

你们。

你们这些。

居然。

大流士话还未说完,几颗子弹又喂在了他身上。

很快,木质地板上就染满了大流士的血。

局势,瞬息万变。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的成功暗喜不已的大流士,这一秒已不得不面对一个自己想也未想过的事实。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他的大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

正在这时,背后诺伊诺斯的大笑声传入了他的耳帘——哈哈哈哈,大流士大人,你今天所犯下的失误,未免太多了一点吧!大流士心中一震,但为时已晚,一个冰冷的枪口已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为什么。

会这样。

大流士翕动着嘴唇,却已说不出半句话来。

本该已死的诺伊诺斯,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把二人在剧本中的角色换位了。

我知道,您心中还有很多不解。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诺伊诺斯将嘴贴在大流士耳边,温柔地说道。

你想杀我,计划了很久;而您是否知道,我想杀你,计划了更久呢?艾桑和august是你的人没错,但他们同时也是我moSSaD队的两块柱石啊!此话一出,大流士哑然无声。

他此时的心情已远非任何词汇所能形容。

本已稳握在手的胜果,竟其实。

从未被握于手中?始终,我还是太小看本·哈克,更太小看诺伊诺斯了。

大流士的视线开始模糊,而后,那句话再一次在他脑中响起——杀人者,人恒杀之。

讽刺,却又是真理。

我的生命。

即将在此落幕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七话 波斯落日我总爱说,我已死过多次。

第二次波斯战争时,眼见兄长为求保命,出卖了所有波斯人的尊严,向美国摇尾乞怜,是第一次;三年前,眼见丘比菲·哈克先生死去,却无能为力,是第二次;今年,波斯被美国彻底蚕食完毕,全波斯人民皆沦为亡国奴,是第三次。

是的,当梦想一次次被无情的打碎,我已经死过三次了。

如今的我,已被磨去了年轻时的棱角,仅余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既然阿拉已不愿再让日光照射波斯的大地,那么今天,就让我再死这最后一次吧。

【第八十七话波斯落日】艾桑。

august。

满身是血的大流士无力的倚在桌背上。

眼前,叛徒的面容是那样的冰冷;眼后,诺伊诺斯的笑声又是那样模糊。

[]尽管他很想愤怒地撕碎这一切丑恶,但现实却只容许他瘫软在这里,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为何形势会逆转得如此之快?为何我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这些问题,此刻的大流士已不愿再去思考了。

无疑,与本·哈克之间的这场博弈,他是彻底输了。

现在,他只能默默等待命运对自己的最终审判。

知道么?大流士,这只是一个局。

一个引你入瓮的局。

诺伊诺斯将枪口从大流士的太阳穴上移开,开始了无情的嘲笑。

他对大流士的称呼,也在此刻从原先的大流士大人变成了简单的大流士三个字。

显然,他并不打算让大流士如此轻易的死去。

艾桑早已把你今天打算用来杀我的子弹全部换成了空包弹,所以我才能在中了那么多枪之后依然站在这里。

[零][点][看][书]当然,刚才他们打你的子弹全是货真价实的。

从一开始,艾桑和august身上就有两把枪,一把用来做戏,一把用来杀你。

可怜啊,大流士,如此重要的政变,你竟糊涂到连弹药都不检查一下,就贸然行事。

看来,你真是痴呆了呢。

诺伊诺斯笑着转到大流士正面,用手捧起大流士的脸,继续说道:现在,我的人已经在整座大厦内开始了对[maSK12]的肃清。

想追随你一直到死的,我就爽快的成全他们;识时务,愿意另投明主的,我则会不计前嫌的接纳他们。

大流士啊,你的时代已经终结了!念在你往日对[爱神]的功绩,我本不打算这么快就杀你。

可是,你今天的举动实在令我忍无可忍。

李觅是不可以杀的——你居然昏庸到连这一点都看不穿!太让我失望了。

[零][点][看][书]哈克先生的计划是不容破坏的,如果继续让你这么糊涂的活下去,还不知你会用你的那点残余势力再做出多少蠢事呢。

你的存在,实在是太碍眼了,所以我不得不把你除去。

这句话希望你能一直带到棺材里——今天,不是我杀你,而是你自己在杀自己!诺伊诺斯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如针锥一般深深扎进大流士的耳膜里。

然而,他已无法反抗;即使是一个反抗的表情,也无法挤出了。

很多年前,你就派了艾桑过来我们这边做卧底。

这件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你是心理学家,相信你是知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人质有时反而会和劫持他的犯人产生感情;同样,卧底有时也会转换他本来的思想立场。

诺伊诺斯指着艾桑,说,这些年来,艾桑一直都生活在丘比菲城这座乐园里,为哈克先生强大的人格魅力所感染。

[零][点][看][书]通过长时间的比较,他早已看清,你和哈克先生,谁才是正确的了。

与艾桑相反的。

诺伊诺斯又将手指向august,august,则是从一开始,由我们派去你那边的卧底。

呵呵呵呵,不觉得讽刺么?我们派过去的卧底一直都忠于自己的信念,而你派过来的卧底却被我们所同化。

如此鲜明的对比,恰恰证明了你和哈克先生的天渊之别。

艾桑反水也就罢了,居然连这么多年来,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忠诚的执行着每一次任务,从无怨言的august,都是对方的卧底?!这世界是怎么了?还有哪一点是真实的?此刻,连大流士也在为自己的失策和愚蠢追悔莫及。

哈哈哈哈,明天,我就将和august,还有艾桑,代表moSSaD队,拿下最终决赛的晋级权。

[]可惜,这一幕你已经看不到了。

终于,诺伊诺斯说完了他想说的话。

接下来,就该是为大流士生命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可正在此时,大流士却不知从哪儿来了气力,张开盛满鲜血的口,大喊起来:你。

你没有资格杀我!没有资格!这是大流士临死的负隅顽抗,还是他此刻内心中真实的想法?确实,大流士作为继承丘比菲遗命的[爱神]三巨头之一,就这样死在诺伊诺斯这个小辈手里,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选择自己的死法呢?古时,有多少沙场命将不是死在无名小卒的流矢下?大流士大人,这实在是太难看了!正当诺伊诺斯为大流士的话感到惊讶之时,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终究都已是一个半死之人了,安心上路就是,何必说这些无谓之话呢?诺伊诺斯转头望去,说话的人竟是保罗——保罗抢过艾桑手中的枪,对准了大流士的额头。

[零][点][看][书]居然连保罗都背叛了!且不论大流士,这一点连诺伊诺斯都感到意外。

哈哈哈哈,D ber,看来你也是个聪明人呢!大流士,现在知道举目无亲的感觉了吧?虽然嘴上这么说,诺伊诺斯却用眼神指使august拿下了保罗手中的枪。

既然大流士认为我没有资格杀他,那么在场任何一个人也都没有资格杀他。

好吧,大流士,我就从了你临死的最后一个心愿,让这整个丘比菲城里,唯一一个最有资格杀你的人来杀你!诺伊诺斯撂下了这么一句暧昧的言语,便收起手枪,拍了拍保罗的肩膀,和三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仅留下大流士一人,孤独的横躺在办公室正中央。

这是。

要干什么?如此诡异的举动,使大流士也满腹狐疑。

几分钟过后,办公室里的一面墙内开始发出细碎的响动声。

随后,嘎吱一声,墙面打开,一个人从墙内走了出来——诺伊诺斯口中,那个唯一有资格杀大流士的人:本·哈克!你。

你。

看见本的出现,大流士翕动着嘴唇,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没想到是么?你以为冥想室只是一个借口,我应是躲在某个地方,暗中谋划着什么才对吧?光着上身的本擦了擦身上的汗,从办公椅旁的衣架上拿起一件外套穿上。

[]但是,事实并非如你所想。

冥想室是确实存在的,这些天来我也确实一直就在这面墙后。

我并非躲着不敢见人,也非借故‘冥想’,暗中左右游戏。

这几天内我所做的事,你不会理解,也没有必要理解。

本走到大流士面前,慢声说道。

这时,大流士才看清了本的脸容,不觉心下一惊。

此时的本并没有戴着他以往的那副黑框眼镜,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双眼——除眼珠是黑色外,整个眼白部分全部变成了暗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的本并不是这样的啊。

大流士正在疑惑之际,本又慢步绕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诺伊诺斯很是无礼,在此我向你道歉。

你确实做错了一些事,但你对[爱神]的情义,对伯父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

[零][点][看][书]所以,我会尊重你,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去。

本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找出一本上了锁的可兰经,打开后,从中取出一张纸来。

纸上写有一些文字,从纸质来看,应是已有几年历史了。

这,是你以前一直很想看到的东西,现在,我就给你看吧。

本拿起那张稍有些长的纸,重新走到大流士面前,蹲了下来,并将纸张完全展开,让大流士能够看到。

这。

这不是三年前,丘比菲·哈克大人死前留下的遗嘱么?大流士心中惊异道。

当年,丘比菲给本·哈克、大流士,以及苏珊娜各留下了一份遗嘱,三人都在其葬礼当天得到。

但是,唯有本的那份遗嘱的纸张长度大大长于其他两份。

这使得大流士怀疑,遗嘱纸上的空白部分里是否有着某种浮雕密码;在三份内容本该相同的遗嘱里,丘比菲是否对本有某些额外的补充。

[零][点][看][书]现在摆在大流士面前的这张纸,确实是他多年以来,都极欲一睹的东西。

果然。

是有浮雕密码么?大流士的目光在遗嘱纸上游移。

的确,这张遗嘱除了正文部分之外,其下的空白部分已被一种特殊的有色笔涂过,之前用无色笔写在上面的文字清晰的浮现着。

然而,这文字的内容却大大出乎大流士意料之外。

本和丘比菲同属哈克家族,有着很深的血缘关系,丘比菲若是在在遗嘱中给本一些特别照顾,分给他一些高出大流士和苏珊娜的权力,倒还可以理解。

但是,这浮雕密码里的文字,却根本和大流士的想像搭不上边。

纸上所写的,只不过是短短两行字,一句话。

看过这句话后,大流士顿觉气血上涌,一口浓血喷在了纸上。

霎时间,他已两眼昏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

这件事,三年以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大流士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不,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父亲。

詹姆斯·哈克么。

呵,果然,对于哈克家来说,我不过只是一个外人。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好!好!本·哈克!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爱神]最大的秘密了!现在,我可以死了!已面无人色的大流士显得格外激动,说话也回光返照般的大声起来。

恩。

现在已经用不着由我杀你了。

本把沾满血迹的纸扔到一边,拿起了桌上的可兰经。

你必须得死的理由,诺伊诺斯刚才已经说得非常清楚。

我也不必再重复。

可是,你知道么,长这么大,我其实从未亲手杀过一个人。

当然,我也并不会因你而破例。

话说完,本无宗教信仰的本·哈克,开始用波斯语朗诵起手中的可兰经。

这,是他出于礼节,为大流士所做的最后的超度。

身上已有多处枪伤,流血过多的大流士,又因看过遗嘱后,心率过快,死亡的脚步被极大的加速了。

未等一段可兰经颂完,大流士便抽搐着停止了呼吸。

本放下可兰经,用纸擦净手上的血污,便转身,又走进了那面墙内。

当墙壁再次关上之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大流士那面容狰狞的尸体,点缀在褐色地板的正中央。

终于,大流士及其所有势力一起走进了墓穴。

他的死,并不平静;其弥留之际,或可说是异常痛苦的。

就如那轮空挂在已沦陷的波斯共和国上空的落日,并非沉入海里,而是没入了永恒的泥泞之中。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八话 传承我死了。

xsmao.但是,我还活着。

【第八十八话传承】由于本·哈克身上流着一半犹太人的血,又和以色列政府高层有着密切来往,故而才得以将以色列政府层层渗透,使其背离美国,最终完全置于[爱神]的掌控之中①。

又由于本·哈克与前苏联素来有旧,故而才得以纠集苏联残余的科技力,为己所用。

无论是在耶路撒冷地下的丘比菲城,还是足以震慑美国的核武力——[爱神]之所以能有今天,可说尽是本·哈克一人的功劳。

如今看来,丘比菲·哈克先生将本·哈克定为继承人,确是高瞻远瞩的明智选择。

但事情,又绝非一句慧眼识英才那般简单。

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个无比深邃的秘密。

今天,我终于知悉了这个秘密的全部。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我,已不过是一具静待腐烂的尸体了。

大流士的眼,一直睁着。

或说,是他不舍得闭上。

然而,即使再不舍,他也无法让心脏再度跳起,让脉搏再次律动。

[]他的尸体,被拖出了办公室,永恒拖出了[爱神]的舞台,等待着被一群无名小卒焚烧、埋葬。

一个时代,结束了。

那么,新的时代,是否又将到来?冥想室内,本·哈克正在盘腿静坐。

大流士那扭曲的面容,恍惚还在眼前。

本深吸一口气,半躺在了一张铁制长椅上。

是的,大流士的死虽给本的内心造成了些许波动,但这些波动丝毫不会影响什么,该做的,还得继续去做。

天衣无缝的布局已被李觅打破,但这,似乎也在本的预料之内。

为应对此种突发状况,本早已准备了一套补救方案。

这些天来,他一直足不出户的冥想,正是为了开启这个方案;大流士的死,也是这个方案的小小前奏。

一个计划被破,立刻再补上一个新的计划,这是本一向所贯彻的方针。

冥想室,是一个几平米见方的狭小房间,仅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活动空间。

这几日,本正是蜗居于此。

这个房间内没有灯,只有一盏烛台摇曳着微弱的火光。

烛台边,一个国际象棋的棋盘摆在地上,棋子零散的分布其上。

[零][点][看][书]棋盘旁,有一个装满混浊液体的水杯和一支医用注射器。

在其后,就是本所坐的那张长椅了。

长椅背后似乎还连动着一台机器,依稀可见一些细密的电线盘绕在椅边。

这些东西,即是冥想室的全部。

几日来,也只有这些东西陪伴着本·哈克。

此时的本,似已调整好心境,不再去想大流士那令人怜悯的死状了。

他坐起身来,拿起脚边的注射器,从装满混浊液体的杯中抽起了一些。

随即挽起左手的袖子,将针管**静脉。

本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嘴角开始颤抖,裸露的上半身开始不断往外冒汗,暗红色的双眼也随之上翻。

这种状态维持了大约两分钟,他才逐渐平静下来。

他从椅边扯出了四根像电线一样的东西,分别粘在太阳穴和额角上。

所有动作完成后,本极其放松地躺在长椅上,合上了双眼。

——冥想开始,继续搜索频率。

此时·u.n队房间——一具冰冷的尸体,脸上蒙着白布,横躺在房间正中央。

[]几个人围在尸体旁,似在商议些什么。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使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永远难以忘记的悲伤之日——他们的擎天之柱在今天倒下了。

你是说。

李先生的死,是为了我们?来栖光看着李觅的尸体,仍有些怅然若失。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打破本·哈克布下的死局,为了你们能在最终的决赛中获胜。

黄芳说道。

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她已连续哭了好几个小时。

而现在,她的泪,业已流干了。

对于作为女人的她来说,多年形影不离的李觅在今天骤然死去,无疑是一个最大的打击。

本·哈克的计划,李觅的计划,黄芳已在刚才悉数告知了落人队的三人。

对此,光显得最是积极,不断在详细询问;李鸣则一直低头不语,似是仍沉浸在不可逾越的彻骨伤痛中。

鲁斯和他们都不同,单是蜷坐在墙角,紧闭着双眼,整个下午没有说过一句话。

好像是在闭目静思,也好像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也就是说。

[零][点][看][书]。

最后一场决赛,以负为胜的规则将不复存在?光继续问道。

是的,到时你们只需一心争胜即可。

黄芳回答道。

李先生的这个计划。

还真是釜底抽薪啊。

光低下头,在脑中重复回放着李觅和本·哈克这两个庞杂的计划,同时,也感到无形的压力正不由分说的倾塌于他的肩上——如果我们未能在最终战胜[爱神]会怎么样?如果我们连下一场游戏的晋级权都拿不到,又会怎么样?那李先生岂不是白死了?这三天来,我们一直纠结于游戏的细节,却未发现潜藏在这场游戏深处,本·哈克的阴谋;然而,这个阴谋却被李先生一眼看破,一计击溃。

我们和李先生的差距,实在太大。

这样的我们,有什么资格背负李先生的生命?有什么资格和那仍躲在城堡深处,未曾露面的本·哈克战斗?光,不必有太重的负担。

黄芳似是看穿了光的心思,安慰道。

虽然李先生不在了,但现在是我们占据着优势。

即使你们未能在决赛中有李先生预期的表现,我方也还有后招。

黄芳掀开李觅的上衣,说,李先生早在来此之前,就在自己身体内植入了一个微型心跳控制器。

[]这个控制器在李先生心跳停止的一刹那,会向白宫的战术电脑发出一对一的信号,使白宫方面可察知我方所处的位置。

也就是说。

美国现在已知道丘比菲城的坐标了?是,在游戏的最后一天,无论赛果如何,美军也会作为我方的援军,抵达此处,武力攻击[爱神]。

李先生的自我牺牲,也有这一层的考量。

而且,这个心跳控制器所发出的,不只是信号,它也会在李先生心脏停止的瞬间,发出强烈的核干扰波,使得[爱神]藏于此处的核武器暂时丧失机能。

所以,不必有太多忧心,李先生已为你们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你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

原来。

李先生早有了如此完备的计划。

光点点头,心中却还是缺少底气。

等等,黄小姐,你现在把这些都告诉了我,不怕。

光下意识的看向天花板,似是害怕[爱神]的窃听器把刚才这个房间内的每一句话都偷听了去。

[]不用忧心。

这次,说话的是托姆,我们早已把此房间内的所有监听设备都拆除了。

在这里如何畅所欲言都是无妨的。

原来如此。

果然,还是你们更加适合与[爱神]进行最终决战。

光感叹道。

u.n队的计划越细致,只能让他感到越大的压力。

如果晋级入决赛的不是落人,而是u.n,那么一切都会显得更加顺理成章了。

托姆和光在一旁继续细谈,黄芳则把目光转向了李鸣。

比起光,她更关心李鸣的情况。

从回到房间开始,李鸣就一直两眼无神,似是丢掉了魂魄。

李觅之死给李鸣带来的冲击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黄芳担心他会就此永远消沉下去。

公子,你对未来两天的比赛,有什么想法么?黄芳将脸凑近李鸣,想主动挑起话题。

李鸣却仍像一尊石像般,沉默不语。

公子,说句话好么?黄芳的手搭在李鸣膝头,你现在这个样子,相信不是李先生所愿看到的。

李先生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虽然李先生也在美国方面安排了后招,但公子,你们在决赛中的胜负依旧是非常重要的。

[]毕竟,光明正大的赢过[爱神]才是正途。

对于黄芳的细心劝说,李鸣依旧充耳不闻,连眼也没有眨一下。

此刻的他,仿佛已是一具五感尽丧的空壳。

难道李鸣的心,也随李觅一起死去了?公子。

请不要这样好么?我已经失去李先生了,我不想连你也失去。

如果连你也失去,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李鸣的悲伤,如病菌一般传染开来。

本已恢复平静的黄芳,泪水再次在眼眶中转动起来。

李觅以死为剑,舍将保卒,确是直插[爱神]心房的一条奇计。

但是,他却忽略了李鸣的心理状态,忽略了李鸣的悲伤。

如果李鸣就此一蹶不振,那么李觅的苦心布局,只会沦为一纸空谈。

单方面的对话,一直持续了很久。

直到光、托姆把注意力都转到了李鸣身上,现状也没有丝毫改变。

此时的李鸣,无疑已成为牵动整个团队的核心,但他的默然,却只能换来无奈的叹息和摇头。

哎,罢了。

这件事。

实在把公子伤得太深了。

[零][点][看][书]终于,黄芳也放弃了。

她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正当她的脚步即将迈出门槛之时,耳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芳,我没事。

黄芳回头,发现李鸣的头竟抬了起来,眼神似也恢复了生气。

公子,你。

真的。

是的,刚才我一直在思考。

现在,我已想通了。

父亲的遗志,由我来继承。

不论后天的决战我方会否有援军,我们落人也定会倾尽全力,战胜[爱神]。

李鸣的声音铿锵有力,恍如变了一个人。

难道真如他所说,刚才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仅仅是在沉思?公子。

黄芳知道,李鸣口中的思考,不过是一个托辞。

今天下午,李鸣确实一度陷入了极深的迷惘之中,但他现在,已凭借自己的力量徒手从伤痛的深渊中爬了出来。

这几个小时内,李鸣的心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狂风暴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看到他能独力挣脱枷锁,黄芳感到莫大的欣慰和感动。

也许,今日正是李鸣的重生之日。

公子。

我。

一时间,黄芳的喉头哽咽了。

李鸣,投来淡淡一笑,现在,还只是叫我公子么?是的,公子这个称呼是时候该改变了。

[]黄芳一边拭泪一边回道——是,李先生。

一个李先生离去了,另一个李先生却又诞生。

这并非是单纯的新旧交替,而是一种时代的传承,两个灵魂的融合。

白夜的时代,从来不曾终结,不论今天,还是明天。

爱神大厦·原大流士办公室——夜幕降临,纷扰的一日行将结束。

大流士的办公室内,已是人去房空,一片狼藉。

站在办公桌前的保罗,正翻看着大流士死前所看的那本《犯罪心理学探究》。

其中的文字,是那样熟悉,而又那样陌生。

保罗睁着他干涩的双眼,心中似在思考着什么。

几小时前,保罗的一个举动,使他彻底和大流士划清了界线。

现在的他,已正式加入了本·哈克和诺伊诺斯一党,奉命前来整理大流士的遗物。

但是,这些皆非他所愿。

今日这场拙劣的政变,虽然来得突然,完得迅速。

但大流士也并非是毫无计划的。

[]早在决定开始行动之前,大流士就曾和保罗有过一番密谈。

D ber,如果今日之事失败,你会怎么办?属下自当与大流士大人一同赴死。

蠢材,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大流士厉声斥责道。

我应教导过你,无论做什么事,最后都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大流士大人,您的意思是。

恩。

我不希望,万一今日失败,随着我的死亡,我所有的势力都被清除出[爱神]。

所以,一旦被本·哈克或诺伊诺斯占到绝对优势,必要时,我要你亲手杀了我!这。

这怎么可以?笨蛋,还不明白么?到我必须得死之时,你杀我和旁人杀我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一时冲动,和我一起死了。

那么我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就都可能会付诸流水。

相反,你若是杀了我,即可顺利打入本·哈克集团的内部,取得他们的信任。

然后,再静待时机,以卷土重来。

我的终点,将不会是我们的终点。

我要把我的终点,变成你的起点。

大流士大人。

我。

不必多言了。

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我才和你说这些话。

你记在心里就好。

且祈祷这个预言不会成为现实吧。

我更期望能在成功杀死诺伊诺斯和本·哈克后,和你一起喝一杯庆功之酒。

短暂的话语,就这样结束了。

那杯庆功之酒,最终也未能摆上飨宴的餐桌。

那条疯狂的命令,保罗没有轻易应下。

但在眼见august和艾桑双双背叛之时,眼见身上已弹孔满布的大流士奄奄一息时,保罗还是采取了相应的行动。

尽管他没有亲手杀死大流士,目的却还是达到了。

保罗作为大流士最后的一颗复仇之种,保留了下来,深深植入了本·哈克的权力体系之内。

这,或可算作是被埋没在大流士今日诸多失误中一星小小的成功吧。

背叛。

哼!我怎会背叛!当大流士的临终之言回荡于保罗耳畔,他愤怒的将手中的书甩在了地上。

这只手指!就是这只手指!是你想开枪杀死大流士大人的,你罪无可恕!极度的矛盾和挣扎一直被囚困在保罗的痛苦深处。

现在,只有这样做才可一解他心中淤积——保罗从怀里抽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右手的食指。

大流士大人。

你的遗言,我会谨记的。

静待时机,以伺再起。

august、艾桑、诺伊诺斯、本·哈克。

届时定叫这些人血债血偿!痛吧!尽管去痛吧!今日的痛,将会变成明日的乐!保罗近乎疯狂的将他的断指举过头顶,他的双眼中充满了仇恨和哀伤,大流士大人,那杯庆功之酒,我们留到他日再饮!是的。

我死了,但是我还活着。

李觅和大流士,这样一对死敌的生命,非常讽刺的在同一日走到了尽头。

他们的灵魂却都得到传承,分别找到了新的凭依,得以继续置身在这斗争的浊流中。

旧时代的结束是否预示着新时代的开始?不,那终究也只是旧时代的延续而已。

我死了吗?不,我当然还活着。

注①:本·哈克的父亲是波斯人,母亲是犹太人。

所以,文中说他流着一半犹太人的血。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八十九话 终焉之始决赛,近在眼前。

伤痛,无法忘却。

那么,就让我紧握这伤痛,去迎接终结的开始。

【第八十九话终焉之始】看着父亲的尸体,我在想什么?长年来,和父亲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因多次顶撞父亲的愧疚?因淡漠亲情的悔恨?不,不是这些。

仅仅是单纯的悲伤。

也许真如芳所说,父亲确是一个伟大的人。

对于父亲的行事,一直以来我都不曾理解;现在,到我终能理解时,父亲却也不在了。

世界的公理也许就在此,一个事物、一个人,只有当你失去时,才会发觉,它对你是多么的重要。

以前,我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会为这样一个父亲流泪;今天,却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无知。

一个中国人,却总是站在美国的立场,去捍卫美国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在常人看来,这是离经叛道的,他们往往难以认同。

但我知道,父亲所捍卫的,不是美国,而是他毕生所追求的理想——和平、民主和自由。

过去,我也认为,民主和自由只不过是假大空的政治口号,远没有权力和利益来得实际;但今天,在看到一个为梦想而不懈奋斗终生的男人猝然倒下后,我才幡然醒悟。

人,是需要梦想的。

美国,正是在两百余年前,承载着无数有识之士对民主和自由的追索而建立起的梦想乡。

现今世界,美国也是唯一一个最能贯彻民主理念的国家,必须让它长久存在下去,必须让它继续维持世界的秩序。

恐怖主义和社会主义,虽也总有他们的一套大道理,但又远不如美国的真实。

以伊斯兰教义或马克思主义为基础的集权国家,只能建立在民主和自由的尸骨之上,这无疑是历史的倒退。

如果美国不在了,而这些集权的意识形态取代它支配了世界,那么世界将会陷入何等的蒙昧与混沌之中?所以,绝不能让美国覆灭,绝不能让民主死于集权之手。

[]父亲死了,但我还活着。

父亲未完成的梦想,就由我来完成!李鸣顿笔,将写有他对于明日与moSSaD一战的若干想法和建议的纸条折了起来。

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遒劲有力。

这,是李鸣第一次清晰的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是李鸣第一次对民主有了如此深刻的思考。

尽管这些思考几乎全是从父亲处,原封不动的承袭而来,但他还是感到周身充满了动力。

我,不会再悲观了。

李鸣这样告诉着自己。

考不上大学算得了什么?不能出版算得了什么?双腿残疾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还活着,这些就都算不上是苦难。

活人,必须做好活人分内之事,不能让死去的父亲忧心。

[零][点][看][书]光,你的纸条写好了么?李鸣转头问身后的光。

恩,写好了。

那我们拿过去给鲁斯吧。

本来,李鸣是可以请求黄芳和托姆帮他将[爱神]藏于落人队房间里的监控设施拆除掉,然后光明正大的五个人在一起,开一次战术会议的。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既然父亲将摧毁[爱神]的重任交到了他手上,那他就应该学会独立,不再去依赖黄芳和托姆的帮助。

与[爱神]的决战,是我们落人队三个人的事,我们不必求任何人援手。

正是基于此种决定,李鸣才选择了和前两天一样,继续用写纸条交给鲁斯的方式,去进行一个只存在于他们三人之间,[爱神]无论如何也监视不到的战术会议。

鲁斯,我们的想法都写在上面了。

光推着李鸣的轮椅,来到墙角,把两张纸条交给了鲁斯。

[零][点][看][书]鲁斯睁开耷拉着的眼皮,接过纸条,收入囊中。

此前,他似乎是一直坐在地上睡觉。

天已经黑了啊,黑人和女人已经走了么?鲁斯问。

是的,他们带着我爸爸的尸体。

回房去了。

李鸣答道。

哦,你。

还好吧?不知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在关心李鸣,鲁斯问出了这么一句。

恩。

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鲁斯点点头,又闭上眼睛,仿佛是要再次睡去。

喂,鲁斯,刚才黄小姐所说的,关于李先生的计策,你有认真听么?光似是不太放心鲁斯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插嘴问道。

决赛时,我们只用一心争胜是吧?恩,我听到了。

鲁斯闭眼回答着,宛如梦呓。

李鸣爸爸的这个计策,确实非常有价值,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但现在谈最终决战,还为时尚早,明天和moSSaD的比赛,才是当务之急。

[零][点][看][书]moSSaD能一路晋级到现在,恐也颇有实力,我们切不可大意。

光,明天比赛的内容,[爱神]有发到我们电脑上么?恩,已经发过来了。

光将明日游戏的主题和详细规则告诉了鲁斯。

猜骰游戏。

又是一场有趣的比赛啊!鲁斯闭目微笑着,好了,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我也要睡觉了。

养好精神,明天好戮力参赛。

又睡觉?光刚想质疑,旋又收住了嘴。

鲁斯每次收到纸条后,不都是催促着要赶快睡觉么?毋须多问什么了。

李鸣和光离去后,为鲁斯关上了房门。

这次,鲁斯并未脱衣服,也没上床,单是倚坐在墙角,就沉沉睡去了。

今日的他,好像异常疲惫。

几分钟后·鲁斯的内心世界——JacK,今天的事。

实在是万分抱歉。

教学楼会议室内,圆桌近旁,艾斯曼单独找到JacK,正在为其今天的疏失道歉。

[]今天在镜子游戏中,正是他输给了托姆。

回想起来,若不是李觅主动赴死,让出晋级权,那么艾斯曼的败北将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JacK,请原谅我。

以后,我绝不会再犯此类过错了。

艾斯曼低着头,双腿微微颤抖着。

他清楚JacK的脾性,JacK有一句话常挂在嘴边:[鲁斯]就是我们,我们就是[鲁斯]。

无论遇到任何事、任何敌人,鲁斯都是不容许失败的。

你们其中,谁若是犯下一丝过错,就是给我们全部抹黑,就是给[鲁斯]抹黑!JacK一向重视鲁斯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他努力将鲁斯塑造成了一个战无不胜、算无不尽的超人。

而艾斯曼却在今天,给这个超人蒙上了污点。

即将受到怎样的冷眼,怎样的惩罚,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去想象。

[]不必说了。

经过艾斯曼不断的请罪后,JacK初次开口。

这不是你的错。

今天和你比赛的那个黑人,绝非寻常人物。

在没有充分了解对方的情况下,换作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也很难轻易取胜。

听到JacK说出如此体谅的一句话,艾斯曼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抬起头,这才发现,此时JacK的脸色竟异常苍白,犹如一个病重之人。

但是,你须谨记,咳咳。

JacK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日后不可再犯此种失误。

这种事一次则可,切不可有第二次。

好了,你去那边开会吧。

是。

是。

居然不追究任何责任?面对如此宽大的处理,艾斯曼也觉得有些不适应。

JacK,你不过去开会么?不了,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先休息一下。

[零][点][看][书]可是。

会议不能缺少你。

艾斯曼越发觉得事有蹊跷了,眼前这个孱弱的男人绝不是平日里那个盛气凌人、凡事都充满自信的JacK,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放心,明天的比赛是轮到莱尔出场。

该注意的事,我已都向他交代过了,他就如同我的替身。

有他在,我们是不会输的。

是。

我相信莱尔,可你。

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JacK微笑着摆摆手,便转身,迈开蹒跚的步伐,走进那个专属于他的小房间里,关上了门。

JacK远去的背影,令艾斯曼不禁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作为一个人格,JacK理应是不可能生病的。

那他又为何会突然呈现出这般的虚弱?是JacK有什么事在刻意瞒着他,还是……看着眼前这扇深锁的房门,艾斯曼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JacK这一去,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出来了。

[]次日·第四轮游戏会场——由于游戏已进行到决赛阶段,最初的十六个参赛队只剩下两队,所以,这一轮游戏的布置,比起前几轮显得格外简单:六张椅子、一块玻璃,仅此而已。

moSSaD队的三人:艾桑、august,以及诺伊诺斯,分别坐在其中三张椅子上。

之前为防大流士察觉他们的身份,也为防有人发现他们是[爱神]中人,他们在以moSSaD队成员的身份示人时,都是经过一番易容的,今天也不例外。

艾桑戴着一顶假发,august嘴边粘着浓密的假须,诺伊诺斯则依旧戴着他那副看起来甚是别扭的高度近视眼镜。

无论衣着还是神韵上,三人都努力装出了一副以色列人的样子,显得有些怪异。

裁判站在他们身边,等待着落人队的到来。

[]离游戏开始的时间,已过去十分钟了。

姗姗来迟的落人队,此际才出现在入口处。

今日的落人队,与往常有些不同。

平时,总是由来栖光推着李鸣的轮椅进场;今天,却是李鸣自己摇着轮椅前行。

光另有任务,他的身上背着鲁斯。

这,引得全场一片哗然。

光把鲁斯放到椅子上后,向裁判解释道:抱歉,迟到了。

鲁斯今天有些不舒服,好像是病了。

裁判看了看鲁斯,不解地问: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啊!没什么。

只是在发烧而已。

鲁斯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无力的回道。

他的脸色,确是非常难看,几乎都没有了血色,嘴唇也有些发乌。

喂,你不要紧吧?今天叫你起床时就这副样子了,问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你也不说。

一旁的光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的,别管我,裁判,快宣布游戏规则吧。

仅仅一晚时间,鲁斯就恍如生命力被抽干一样,连独力走路都成困难了?难道真的只是感染风寒而发起高烧?诺伊诺斯对此表示怀疑。

隔着极厚的近视镜片,他紧盯着眼前这个全无生气的男人,似是想从中看出点什么。

需要叫医生来么?裁判问道。

不必,比赛更重要。

鲁斯瘫软在座椅上,翻起他那只带有些许血丝的独眼,用如半死之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裁判。

好。

好吧。

裁判见六人都已坐定,便宣布道:今天游戏的主题,是猜骰。

这里有两个骰子,我将把它们分别交给你们两队,两队各选择一人用手握住骰子。

裁判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两个黑白色的骰子。

两队面对面而坐,中间由一块毛玻璃隔开,这期间,你们互相都看不到对方,当然也看不到对方的骰子到底藏在谁的手上。

你们所要做的,就是猜测对方的骰子在哪一个人手里。

藏骰阶段结束后,会进入猜骰阶段,这时,毛玻璃将降下。

你们需各派一人出来,猜对方的骰子在谁手中。

猜过之后,玻璃将再次把你们隔开,让你们进入第二轮的藏骰。

这期间,你们可更换藏骰人,也可不做变动。

待骰子藏好后,就进入第二轮的猜骰。

如此往复,共进行三轮猜骰,最终猜中次数最多的一队得分最高,获得胜利。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两队在各自的猜骰阶段时,猜骰人都可向你的怀疑对象提出一个选择性问题①,怀疑对象必须回答。

但,你们六人,也都各有一次说谎的机会。

这个机会,一旦用掉,就不可再用。

规则就是这样,相信各位已经了然于胸了。

那么,祝各位玩得愉快。

现在,游戏开始——注①:选择性问题,即答案只能是是或不是;有或没有一类的问题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话 公正正大光明的赢过美国,正大光明的赢过所有倾美国家。

````[爱神]欲用压倒性的胜利,向全世界展示它绝对的正义。

胜负游戏自开始以来,公平和公正的原则便一直被强调着。

然而,在进行至今的每一场游戏中,[爱神]又可曾在实质上真正的公正过?第九十话 公正】我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卑鄙一词。

战场上,有的不只是真刀真抢的拼杀,亦有谋略心计的较量。

败者中计之后,总会说胜者使用卑鄙手段,胜之不武。

在他们的意识形态中,智谋就等于卑鄙。

难道,战争中不能使用计策?难道,只能是一群赤膊莽夫的互殴才可称作公正?不,历史终将由胜利者书写,卑鄙,不过是败者使用的词汇。

[]他们不懂用计,战败之后就只会在道德上贬敌抬己,以求一时的心理安慰。

可笑!战争中,何来道德?运用天时地利,出奇制胜者又凭什么要被戴上道德败坏的高帽?这,只是弱者的逻辑。

愚蠢,而又悲哀。

世人未醒,我却醒着。

我愿背负卑鄙之名,踏上愚人不可企及的顶峰。

诺伊诺斯看着眼前的落人队,心中觉得好笑。

他从不会轻敌,他也深知落人队及鲁斯的厉害之处,但此时,他还是想笑。

[零][点][看][书]因为,在他胸中,早已有了一个无论面对任何对手,也将稳操胜券的计谋。

即使是鲁斯,在这个计谋面前,也会显得无比渺小。

昨天,我可不费吹灰之力,诱杀大流士;今天,我自也可将落人踩于脚下。

两队,请拿好你们各自的骰子。

裁判将两个骰子分别交给两队,猜骰游戏从此刻正式开始。

现在,是第一轮藏骰。

请双方选择各自的藏骰人。

裁判话音刚落,场地正中间的毛玻璃就升了起来,足有一人之高,把六张座椅三对三的隔离开来。

[零][点][看][书]落人队眼前,是一片混浊,玻璃对面的任何动静,他们都无从获知;mossad队则不同,诺伊诺斯清晰的看到,骰子被李鸣握在了手里。

这,便是诺伊诺斯计谋的第一环。

从表面上看,参赛双方都是无法透过毛玻璃看到对面的情况的。

但,作为[爱神]目前最重要筹码的mossad自不可能什么手脚都不做,单凭运气去和对方决胜负。

早在游戏开始之前,诺伊诺斯就让己方三人各戴上了一副特制的隐形眼镜。

这种眼镜,通过光的折射,能让他们的视线穿透毛玻璃,直接看到对面。

中间的这块毛玻璃,对mossad来说其实是形同虚设的,落人队的藏骰人是谁,早已被他们尽收眼底。

[零][点][看][书]mossad根本不需猜测骰子藏在谁手里,只需将双眼所见,如实的从嘴中说出就行了。

计谋,往往就是如此。

越简单,反而越难解。

藏骰阶段完毕,现在进入猜骰阶段。

请双方各出一名猜骰人。

裁判宣布道。

中间的毛玻璃也随之降了下来,此时,两队都能直视到对方了。

这边就先由我来吧!鲁斯率先举起手,说。

另一方,诺伊诺斯向艾桑使了个眼色,艾桑心领神会的应道:那么,我们这队由我来。

[零][点][看][书]好,双方人选都已确定。

现在我们掷币决定先后猜的顺序。

正面代表落人,背面代表mossad。

裁判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抛到空中,用手背接住。

是背面。

那么,这一轮由mossad队先猜。

mossad队的猜骰人,你可向你的怀疑对象提一个问题。

提问么,不必了。

艾桑正了正衣襟,坐直身子,自信地答道。

确实,艾桑早已亲眼看到落人队的骰子藏在谁手中了,他根本无须提问。

我猜,落人队的骰子,在来栖光手中。

按照负者晋级制的规则,此时猜骰人需要故意猜错,己方才会占到优势。

[零][点][看][书]艾桑清楚的知道,骰子就在李鸣手里,所以他只需猜说光或鲁斯其中的一个就行了。

这场游戏在mossad眼里,就是如此简单,连三岁小孩也绝对不会出错。

听过艾桑单刀直入的断言之后,李鸣和光都脸色一黑,他们难以想象,艾桑是如何在不提问,甚至不做任何思考的情况下就做出了如斯准确的判断。

难道只是单靠直觉在瞎蒙?猜骰人已判断完毕,来栖光,请打开你的手掌。

面对裁判的命令,光无奈,只好张开了空无一物的手掌。

mossad猜错,积0分。

[]裁判说道。

这场游戏,猜中一次可获一分,猜错则不能得分。

依以负为胜的规则,两队都需尽量多的猜错,最后比分较低的一方将获得晋级资格。

故,尽管现在双方的比分还是0比0,落人队却已然处于落后了。

下面,请落人队猜骰。

裁判把脸转向鲁斯,说。

话说。

这个游戏还真是奇怪啊!靠在椅子上的鲁斯无精打采地开口道,前两轮游戏,比智慧比判断我倒能理解,可是这次的游戏比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运气?鲁斯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对面的三人。

[]裁判并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单是催促道:落人队,请快猜。

好吧好吧,我现在可以问问题是吧。

那边的近视眼,请问骰子在你手里么?比赛刚一开始,鲁斯就挑中诺伊诺斯提出了一个如此直接的问题,这令诺伊诺斯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

不过,他还是微笑着回答道:不在。

哦。

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呢?面对对方的提问,每一个人都有一次说谎的机会。

一旦用掉,就不可再用。

说谎与否将成为影响对手判断的关键,因此,按常理推断,这仅有一次的说谎机会需慎之又慎,留到最紧要的时候再用。

[]由这个推理想开,任何人都不大可能在游戏刚一开始时就急匆匆把说谎的机会用掉。

因为,一旦下轮再被对方问到同一个人,而那人的说谎机会又已用掉,那他就必须据实回答,这将会使整个队伍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裁判,我还可再问他一个问题么?不行。

每轮仅能提问一次。

啊。

这实在是难猜啊,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

近视眼,你应该没有在说谎吧?正常人是不会这么快就把说谎机会给用掉的。

鲁斯用疲惫的眼睛看着诺伊诺斯,似是想从其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诺伊诺斯脸上只是堆砌着他那惯有的微笑,厚厚的镜片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眼。

不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好吧,我想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说谎。

就猜在你手里了!鲁斯的口气虽甚是肯定,表情上却似还存有几丝犹豫。

呵,很遗憾,我说谎了。

诺伊诺斯笑着张开了手,一颗骰子稳稳的出现在他手中。

你猜对了,我就是我们队的藏骰人。

鲁斯呆呆地看着诺伊诺斯手中的骰子,一时哑然。

看来,他身体的不适确是极大的影响到了他今日的状态。

落人队猜中,得到一分。

第一轮的比分是1比0。

裁判大声宣布道。

这是何等的荒诞,刚一开局,落人队就连失两成,立刻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看着落人队面如苦莲的三人,诺伊诺斯得意地笑着,他心里早就清楚,现在这个局面是必定会到来的。

因为,从比赛一开始,他就设下了一个只胜不败的死局。

他不仅给mossad的三人各戴了一副特制的隐形眼镜,还给mossad的其余两人各分发了一颗骰子,让他们在赛前就把骰子紧握在手中。

是的,mossad队的三人手里其实是各握有一颗骰子的,无论鲁斯猜测藏骰人是谁,那个人只要一把手掌张开,其中就必然会出现一颗骰子。

即是说,现在1比0的比分,是早已注定了的。

游戏的每一步进程都被诺伊诺斯完美的掌控着,落人队,只不过是三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

在确保己方不得分的同时,不断使对方得分,如此将比赛进行三局。

诺伊诺斯恍如已经看到了胜利。

两个简单的计谋,联合起来筑成了mossad队不败的铜墙铁壁。

李觅破了哈克先生的天衣无缝之局又如何?落人队再难缠又如何?这些,丝毫不会影响到既定的局面。

只要有我在,我就会让所有阻挡在哈克先生面前的障碍——全都灰飞烟灭!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一话 逆进不至死地,无以后生。

三副隐形眼镜、三颗骰子,构成一个看似完美的死局。

但,这死局却尽在我预料之内。

第九十一话 逆进】mossad队乃以色列国。

以色列在中东地区可算是美国的头号仆从。

按常理,他们自不当有意刁难代表美国cia的我们。

但是,我们亦不可大意。

我们需把mossad是[爱神]卧底的几率计算在内。

尽管以色列背叛美国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但mossad自游戏开始以来,默不做声的低调晋级,直至决赛,这期间却又从未主动找我们美国接洽过,此举实在令人怀疑。

作为一个倾美国家,何以会不顾美国,兀自独断独行?我想,既然[爱神]能把保罗安nsa,他们也当有实力将自己的人渗透进以色列。

此番决赛的第一局,我们仅作试探之用。

若mossad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领先,那他们必然有诈。

果然,是卧底啊!来栖光看着眼前mossad队的三人,回想起了鲁斯晨时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爱神]作为东道主,自然会制定于己有利的游戏内容。

如mossad在猜骰局不假思索的猜出了我方骰子所在,则他们必定拥有某种能透视毛玻璃的特殊道具;如mossad在被猜局能轻易逼我们得分,则他们很可能事先就准备了三个骰子,人手一颗。

[]鲁斯的预想果然没错。

光的嘴角微微翘起,暗自笑了。

落人队,似是早已针对此时的逆境,制定了一套应对方略。

下面,进行第二轮。

首先,进入藏骰阶段。

裁判话音刚落,毛玻璃就升起,拦在了两队中间。

mossad利用隐形眼镜,透过玻璃,观察着落人方骰子的移动:李鸣将手搭在光手上,光似从李鸣处接过骰子后,又交给了鲁斯。

看着这个传递过程,mossad非常确信,骰子已到了鲁斯手中。

藏骰人是鲁斯,猜测时随便说是来栖光或李鸣就行了。

mossad的三人互相交换眼色后,似已达成了共识。

藏骰完毕,现在决定先猜方。

裁判抛出硬币,用手背接住。

背面,此轮仍由mossad先猜。

诺伊诺斯向身边的august递了个眼色,august立刻举起手,向裁判示意由他来做猜骰人。

请问猜骰人,需要向怀疑对象提问么?裁判问道。

august摇了摇头。

在mossad看来,这个所谓的提问,简直就是多余的。

那么,请做判断吧。

来栖光。

[零][点][看][书]一向沉默寡言的august首次开口说话了。

上一轮猜的是来栖光,这一轮又猜来栖光,mossad似乎认定了,光是落人队里最无脑、最好欺负的一个。

来栖光,请打开你的手掌。

ok。

光笑着张开了手掌,一颗骰子竟赫然立于他手心。

顿时,mossad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刚才分明看到李鸣把骰子传给光,光又把骰子传给了鲁斯,此刻骰子怎可能出现在光的手上?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实的哦!光对满脸疑惑的august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挑衅和轻蔑。

原来,这是落人队下好的一个套,只等着mossad钻进来。

刚才在藏骰阶段时,李鸣确实把骰子交给了光,但光并没有把骰子传给鲁斯。

他用手掌遮挡住骰子,故意用自己的手和鲁斯的手做合十接触,装出一副把骰子传给鲁斯的样子。

而实际上,他没有给鲁斯任何东西,骰子仍然留在他手中。

mossad太过依赖隐形眼镜中看到的景象,这个小小的假动作把他们都骗了。

这家伙已经识破我们能看穿玻璃了?面对光的笑容,诺伊诺斯心中一阵抽搐。

由于august不幸猜中了藏骰人,现在双方的比分已变为1比1。

[零][点][看][书]难道我设下的死局,就这样被破了?不,这只是侥幸,侥幸而已!就算他识破了我们能看穿玻璃,就算他用假动作让我们误以为骰子在鲁斯手里,可是刚才,除了猜他我们还可以猜李鸣的啊!我们猜是鲁斯外的任何一个人都行,万一我们猜的是李鸣,他们不照样要输?没错,这只是单纯的侥幸而已。

诺伊诺斯的信心,并没有动摇。

mossad选择了光,只是碰巧抓到了那二分之一的鬼牌,并不是本质上的问题,下次不会再有此种失误了,诺伊诺斯反复这样告诉着自己。

下面,请落人队猜骰。

我来吧。

光一边摆弄手中的骰子,一边对裁判说,裁判,猜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

我可否要求他们三个把手都张开呢?哦?为什么这么问?啊。

因为我怀疑他们三个人手中,其实是各有一个骰子的。

什么?此话一出,诺伊诺斯立时心跳加速:这家伙。

果真把我的计策都看穿了!裁判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诺伊诺斯,回道:不行。

只有在猜过之后,才能让你的怀疑对象一人张开手,不能让三人都张开手,这不合规定。

况且,骰子是由我们主办方准备的,两队都各只有一颗,我想你是多虑了。

好吧好吧。

光摆了摆手,道。

[]既然已经确定了mossad是[爱神]的卧底,那裁判就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光也没打算真的让裁判答应他的这个要求。

现在,我要提问了。

四眼兄,由你回答!光指着诺伊诺斯,说,还是刚才鲁斯问过你的那个问题,骰子在你手里么?对了,我得先提醒你一下,你的说谎机会已经用掉了。

现在只能说实话了。

诺伊诺斯苦恼地垂下头,他万没想到自己的两个计策都会被看穿。

如果现在犯规说谎话,落人队一定会紧咬这个口实不放,游戏将无法再进行下去。

为今之计,只有暂且放弃此局了。

他开始后悔,第一局时确不该那么轻易就把说谎机会给用掉。

我手里。

有骰子。

诺伊诺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向己方的其他两人做了一个眼色,让他们把骰子从手掌收入袖中。

幸好事先,他让mossad的三人在袖中都藏有一块强力磁石,只要让手稍稍松一下,铁制内核的骰子就会被吸入袖中。

若不是安排了这进可攻退可守的一步,三人手中都藏有骰子的这个事实将立刻在光的一句话后大白于天下。

哦,你说你手中有骰子,这句话是实话的话。

那你旁边的这位大叔,手里就一定没有骰子了。

[]好吧,我就猜是他!光指着艾桑说道。

已将骰子收回袖内的艾桑张开双手,其内没有骰子。

诺伊诺斯为证明自己并未说谎,也张开了他那只握有骰子的手。

落人队猜错,积0分。

现在比分:1比1。

随着裁判的宣判,诺伊诺斯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屈辱,如此的狼狈。

上一局,他还以为自己的奸计将会毫无障碍的进行下去,这一局他却才发现,原来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不是落人队,而是他自己。

落人队早已看透了我的策谋,上一轮他们故意诱我说谎,以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这是我的大意。

可恶,策略必须得改变了!诺伊诺斯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

尽管这一局,落人队扳回了劣势,但比分却是1比1,双方还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只要现在填补一个可行的新策略,则胜利还不会离得太远。

诺伊诺斯把一只手指伸入眼镜后,揉了揉眼珠。

这个动作,正是他的新策略之一。

为应对非常状况,他给自己佩戴的隐形眼镜与己方其他两人是不同的。

他的眼镜,只要将位置稍做调整,其能够透视的,将不只是那块毛玻璃,加强后的透视能力会把持骰者的手掌也一并透视掉。

现在,诺伊诺斯已用一个小动作将隐形眼镜调试完毕,在下一局中,无论落人队做出怎样的假动作,作为猜骰人的他,也可准确无误的看到骰子到底被包裹在谁的手中。

[零][点][看][书]而下一局,在对方猜骰阶段的应对方法,诺伊诺斯也很快想好了。

到时,他只需要找个借口离座就行。

裁判是自己人,随便说个理由,让裁判准许离座,是轻而易举的。

目前,诺伊诺斯是队里唯一一个用掉了说谎机会的人,如同被敌方打开的一个缺口。

只要他离座,mossad队的座位上就只剩august和艾桑两人,而这个缺口也不复存在了。

落人队将无法再针对他提问,而只能对艾桑或august提问。

艾桑和august的说谎机会都还在,所以无须惧怕对方的提问。

且他们手中也都各握着一颗骰子,无论落人队猜谁,被猜的那个人只要把手张开,骰子就会出现于其中。

这一分,将会稳稳的塞进落人队怀里。

没错,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诺伊诺斯的大脑运作非常之快,他总能在短时间内想出常人想不到的奇计,这是他引以为豪之处,也是本·哈克之所以如此赏识他的原因。

现在,落人队,你们可尽管放马过来了!下面,进行第三轮游戏。

[零][点][看][书]首先,是藏骰阶段。

裁判宣布完毕,毛玻璃再度升了起来。

august和艾桑此时把藏在袖内的骰子滑回手掌中,捏住。

诺伊诺斯则清楚地看到,来栖光把骰子交到了鲁斯手里。

这次不再是假动作,那骰子确确实实就握在鲁斯手中。

不仅是骰子,就连骰子上的点数,诺伊诺斯透过隐形眼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这次赢定了!裁判将硬币抛起,用手背接住,道:正面。

此轮由落人队先猜。

毛玻璃缓缓降下,双方的猜骰人:李鸣和诺伊诺斯四目相对,相视而坐。

等等,裁判。

还未等李鸣开口,诺伊诺斯就率先说道,我有些口渴,可否去拿点水喝?裁判有些诧异地看着诺伊诺斯,好像是在说:这是要干什么?事先没向我交代过还有这一出啊?不过,[爱神]的裁判皆有极佳的应对能力,很快就配合诺伊诺斯说道:哦,可以。

请问,需要游戏暂停吗?不需要,大家继续吧,我很快就回来。

诺伊诺斯说罢,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走到离游戏场地几米远处喝水去了。

看着诺伊诺斯的突然离场,李鸣有些惊讶。

显然,他也想像刚才来栖光一样,向诺伊诺斯提同样的问题。

只要问诺伊诺斯骰子是否在你手中,不能说谎的他将直接败退下来。

[]可是,现在这个方法行不通了。

裁判,我可以等他回来再提问么?李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裁判立马意识到了诺伊诺斯离座的目的,原来是为了避免提问。

裁判心中暗笑着:不愧是诺伊诺斯大人。

口中却说:不行,你要提问的话,请先就mossad队的其他成员提问吧。

面对裁判的这个回答,李鸣也很快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但他并未显出窘迫之态,反而好像更加胸有成竹了。

雕虫小技。

李鸣看着不远处的诺伊诺斯,笑了笑,开口道:好吧,那我就不提问了。

通过此前的推理,李鸣已认定mossad三人必然人手都有一颗骰子。

但在上一局,诺伊诺斯和艾桑同时开手时,却只有诺伊诺斯手中有骰,艾桑手中没有。

据此推断,他们必懂得使用某种方法快速把手中的骰子藏起来。

掌握了这一点事实,就足够了。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想让你们像前一局一样,在我做出判断后,同时开手。

因为。

我至今还是很怀疑,你们两人手中是不是都有骰子。

李鸣说道。

没问题。

为了澄清嫌疑,艾桑爽快的回答道。

在他看来,同时开手与否,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在李鸣刚一做出判断时,没被李鸣猜到的那人就会用极快的速度把骰子藏回袖内。

但是,他没想到,李鸣所要的,恰恰正是这个效果。

那么,我要猜了,我猜。

你。

李鸣用手指指着艾桑的鼻子,大声道。

话音刚从李鸣嘴中发出,august就立即稍松手掌,让袖内的磁石把骰子吸进了袖子里。

然而,他却不知,李鸣的这句话其实并未说完——你手中没有!我要猜的是你!说时迟,那时快,李鸣在补完自己后半句话的一瞬间,也捉住了august的双手,并强行将其打开——其中没有骰子!之前,李鸣是故意放慢语速,让august中计。

在稍纵即逝的快速下,august的反应哪可能跟得上?他的骰子已被袖中的磁石牢牢吸住,根本就来不及在李鸣打开他手掌的一刹那将其倒回手中。

不善言辞的august,此时已被气得嘴唇直打哆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再看一旁的艾桑,脸色也如同白纸一般。

胜负已定,他现在张不张开手,都于事无补了。

裁判,你看到了,他手中没有骰子。

赶紧宣布比分吧。

李鸣催促道。

裁判和mossad的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皆未料到,在诺伊诺斯离座的情况下,李鸣居然还有办法破局。

[零][点][看][书]他们不得不承认,落人又一次把他们玩弄了。

落人队猜错。

比分不变,还是1比1。

裁判用哽咽的声音宣布道。

这时,诺伊诺斯回到了座位上,看到目前这个赛况,他当然也被气得咬牙切齿。

我的局。

居然被一破再破。

这怎可能。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诺伊诺斯气血上涌,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可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现在,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

还有最后一局,这一局才可决定最后的比分。

来吧,这次我是绝对不会输的!诺伊诺斯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藏于鲁斯手中的那颗骰子,他非常确定,接下来的猜骰局,胜利必是他的囊中之物。

现在,由mossad猜骰。

游戏进行到最后,裁判的情绪也被牵引起来,他的声音显得格外高亢。

这时,鲁斯小声嘟囔道:口好渴。

我可不可以也喝点水?今天的鲁斯,本就身体不适,自游戏开始以来,他都鲜少开口说话。

现在的他,看起来似更加虚弱了。

鲁斯,你有力气站起来么?要不,我去拿水给你喝吧?光关切地问道。

哦。

那谢谢你了。

鲁斯的说话声,细弱得像蚊子。

裁判,我去拿水了。

未等裁判首肯,光就站起来,离开了座位。

裁判无奈,同样是要求喝水,刚才允许诺伊诺斯去喝,现在有什么理由不允许鲁斯喝呢?他只好让游戏继续进行。

又想耍什么花招?诺伊诺斯看了看远去的光,又看了看仍藏于鲁斯手掌中的骰子,心想:无妨。

骰子在鲁斯手里,这一点我可百分之百肯定。

来栖光不在,我猜是李鸣就行!这一局,他们绝无可能再破!裁判,刚才我离座时游戏未暂停。

现在,也不必暂停了。

我无须提问,直接猜了!诺伊诺斯豁出最后的自信,大声道:我猜,落人队的藏骰人是李鸣!现在,就把你的手张开给我看吧!恩。

你要看,就给你看吧。

李鸣缓缓张开手掌,其内果然是空无一物的!诺伊诺斯满意的笑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回落了下去。

终于,游戏被他扳回了一成。

这最后一局,双方皆猜错,比分还是1比1不变的平局。

因此,按规定将要加赛一局加时赛,以决定最终的胜负。

是的。

时间,我诺伊诺斯所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有时间,我就能想出更多、更奇的计谋!时间,会让我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胶着的战况,裁判也深深为mossad队捏了一把汗。

还好,还有机会!裁判相信,诺伊诺斯定有能力在最终翻盘。

然而,正当裁判要宣布比分,宣布进入加时赛时,一个人却打断了他——是李鸣。

裁判,先等等,这一局还没结束呢!呵,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想负隅顽抗么?诺伊诺斯轻哂道,我已经说藏骰人是你了,你手中也确实没有骰子,你还有何可狡辩?是,我手里是没有骰子,骰子在他手中。

李鸣指了指他身旁的鲁斯,鲁斯张开手掌,那颗骰子出现于其中。

是啊!这不就够了么?还有什么问题?诺伊诺斯问道,他不知,李鸣到底想说明什么。

当然有问题。

我记得,你刚才是说,‘藏骰人是李鸣’,对吧?是,我是这么说的。

呵呵呵呵呵呵。

经过一番确认后,李鸣嘴角浮起了几丝阴笑。

这,是一个不属于他的笑容,笑得令人发寒。

在这阴森的笑意中,李鸣问道:你说藏骰人是李鸣,那么,在你眼里。

我又是否是李鸣呢?这句话使诺伊诺斯心中一震,而紧接着这句话之后的一个动作,更使诺伊诺斯如石像一般呆住了——眼前这个本该是残疾人的李鸣,竟推开轮椅,双腿直立,站了起来!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无情的俯视着他。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二话 弥天大谎我喜欢说谎。

准确的说,我喜欢的是人发觉自己被骗时的表情。

那一瞬间,我能感到最极致的兴奋和饱胀。

说谎,无关于道德。

对我而言,那只是一种纯粹的食欲。

谎言,即是我的食物。

吾名——莱尔。

第九十二话 弥天大谎】莱尔,明日的主菜就是如此,合你味口么?放心吧,jack。

我会好好享受!我猜,落人队的藏骰人是李鸣。

隐形眼镜中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诺伊诺斯抱着这样的信念做出了终局判断。

当李鸣和鲁斯双双张开手掌时,骰子出现于鲁斯手中,这似也证实了诺伊诺斯此局的胜利。

[]然而,当一切仿佛已尘埃落定之时,李鸣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却将现今局面彻底扭转了。

你说藏骰人是李鸣,那么,在你眼里,我又是否是李鸣呢?载着一抹阴笑,李鸣竟推开轮椅,双腿直立,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mossad的全体成员和裁判都如石像一般呆住了。

一个双腿残疾的人竟毫不废力地站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已昭然若揭。

笑容,仍未从李鸣脸上褪去:他伸出左手,将自己的整条右臂从肩上生生扯下——原来,这只是一条义肢;他又将手指插入左眼,把眼珠从眼眶中抠了出来,捏在手里,这,也只是一只义眼;随后,他将脸上那张人皮面具用力扯了下来,他真实的面孔,此时才曝露在聚光灯下。

[]他,并不是李鸣,而是鲁斯!看着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鲁斯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用餐完毕的他,犹在回味这道菜色停驻在舌尖上的鲜美。

该你了,李鸣。

鲁斯微笑着,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鲁斯道。

恩,我已忍耐很久了,让手一直这样别着实在不好受。

另一个鲁斯把别在身后的右臂从空袖口中伸展了出来,他揭开戴在左眼上的白色眼罩,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其下掩藏的是一只健全的真眼。

[]然后,他也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一张亚洲人的面孔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李鸣是鲁斯,而鲁斯才是李鸣——如此荒诞的谎言竟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看到这如化妆舞会般的情景,满座寂然。

你说藏骰人是李鸣,现在看看,你说得是对还是错呢?鲁斯看向李鸣手中的骰子,眼中充满嘲讽。

诺伊诺斯的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裁判,我想已经可以宣布本场游戏的最终结果了。

见诺伊诺斯不言,鲁斯把脸转向了裁判。

[]裁判这时才回过神来,吞吞吐吐地说道:本局mossad猜中,得到一分。

最终比分。

2比1。

mossad胜,落人负。

按负者晋级制,进入总决赛的是。

落人队。

加时赛,并未如预期的到来。

猜骰游戏,就在这样的震撼中结束了。

对于裁判的宣判,诺伊诺斯置若罔闻。

他还沉浸在落人队神乎奇迹的计谋中。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游戏刚开始时,来栖光之所以背鲁斯进场,不是因为鲁斯身体不适,而是因为他背着的不是鲁斯,是根本就无法行走的李鸣!光刚才说去帮鲁斯拿水喝,也完全只是一个借口,他只是为了借机离座:如果他在座,我就可能会选择他或李鸣其中的一人;他不在座,则我就只能选择李鸣了。

[零][点][看][书]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鲁斯的身体哪有什么不适,这只是让这一连串计谋显得合理化,确保谎言不被看穿的保险伞。

如果说第二局时,落人队的翻盘尚有侥幸的成分,那这一局。

则是实实在在的完胜,我。

无法从中找到一点瑕疵。

这弥天大谎,实在是太美了!美,是此刻诺伊诺斯唯一能找到的形容词。

一向只注重计谋实用性的他,现在也彻底拜倒在落人队这无比华丽的惊天策谋之下。

幸好我们来此之前,cia的局长硬塞给我了这义肢和义眼;也幸好黄芳小姐处有易容所需要的道具。

[零][点][看][书]鲁斯笑着自言自语道,似在向旁人炫耀他这无可挑剔的胜利。

是的,义肢是无法轻易得到的;极其逼真的拓膜式人皮面具,也非随处可得。

落人队的准备,远比我们更加充分。

艾桑看了看august嘴边那甚是滑稽的假须,再看看诺伊诺斯那副厚重的近视眼镜,不禁自惭形秽。

本·哈克先生,抱歉,我们让您失望了!mossad无奈地垂下了头,本身就易容过的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可指责落人队的变装行径,只能默然接受如今这个预想之外的赛果。

[]唯独诺伊诺斯,他眼中并未表现出过分的沮丧,返而好像充满了兴奋,犹如一个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心慕已久的玩具。

在鲁斯的笑声中,看着落人队远去的背影,诺伊诺斯嘴角浮起了一丝不应属于败者的笑意:落人。

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们的对阵。

决赛,结束了。

游戏,终也只剩下最后一场。

随着[爱神]安排在赛程表东西两个半区的卧底双双被落人击落马下,[爱神]精心策划的必胜之局也走到了瓦解的尽头。

一切,都那般顺利。

看到落人的破竹之势,谁也不曾想过,在这最后的关头,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零][点][看][书]落人队房间——赢了么?黄芳和托姆守在房门口,急切地问道。

为守护李觅的尸体,他们并未到现场去观看游戏。

赢了!鲁斯的计谋非常奏效。

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光得意地说。

恩。

那小子想出的计谋,连我都觉叹为观止呢。

托姆摸着下巴说道。

赢了就好,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

黄芳恍如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面上泛起淡淡的微笑。

恩,没问题的。

[爱神]现在一定已经阵脚大乱了。

你说是吧,鲁斯?光转脸望向今日最大的功臣——鲁斯。

[]然,鲁斯并没有如他们一般的乐观,只是用手扶着额头,道:明天。

仍需谨慎。

之前,在游戏现场时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已然不在,现在的鲁斯,声音显出些许孱弱,似乎不愿再多言。

我想先回房休息一下,等会儿把明天游戏的内容、规则一起写在你们的纸条上,给我。

喂,鲁斯,怎么了?入戏太重,到现在还在装病啊。

光开玩笑式地拍了一下鲁斯的背,鲁斯却并不理会他,只是扶着墙壁径直向房间走去。

可是,刚走出两步,鲁斯突觉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顺着墙角笔直摔了下去。

好像一只突然被剪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地上。

[]鲁斯,怎么了?鲁斯,醒醒!众人这才发现,鲁斯的情况确实有异。

但此刻,无论他们怎么喊,声音也无法传达到鲁斯的耳畔了。

一分钟前·鲁斯内心世界——莱尔,你今天的表现不错嘛!布拉德把腿翘到圆桌上,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大吃了一顿而已。

眼下顶着两只黑眼圈的莱尔,坐在桌子的主席上,淡淡地回道。

现在,只剩下明天的最终决战了。

乌伊克说。

按照‘每人一场’的约定,最后这场压轴戏该轮到jack出马。

艾斯曼环视了四周一圈,问道:jack还没出来么?恩,他应该还在那小房间里吧。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没出来过。

布拉德答道。

jack。

近来似乎有些异常。

艾斯曼转过头,忧虑地看着大厅侧角,专属于jack的那个小房间,昨天,jack面如土色的样子恍如再次浮现于他眼前。

我去看看他。

艾斯曼始终放不下心来,他站起身,向jack的房间走去。

乌伊克和莱尔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又望向已经离座的艾斯曼,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们两人似知道了什么秘密,也似有什么事在瞒着艾斯曼。

jack,你还好么?艾斯曼轻敲了两下房门,问道。

门内,没有传来答复。

jack,我们马上要商议明天的策略了,你能出来吗?艾斯曼再一次问道。

可是,门内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jack,恕我无礼,我要进去了。

jack一直不出声,艾斯曼只好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盏小小的烛台,孤立在地板上,摇曳的火光照亮着这个几平米见方的房间。

房间内的布置,一如往昔。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已没有人了。

从昨天起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的jack,如蒸发般凭空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jack。

不见了?!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三话 雾都魅影2012年,是一个时间。

年,亦是一个时间。

时间和空间的纠缠,形成了我们的世界。

然,形成的又不只是我们的世界。

第九十三话 雾都魅影】黑色中,弥漫着白色。

空气中,黑白交杂。

黑色,是夜。

白色,是雾。

两种颜色,造就了这个城市的基调。

在那个时代,人们从天涯海角聚集到这座黑白的城市里,追逐各自的梦。

工业革命,使这里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蒸汽火车于城市上空呼啸而过;泰晤士河边不时传来的觥筹交错,是上流社会沉浸在小夜曲中的酒会,也是手拄文明棍的绅士们杯中优雅的红茶;大本钟每日鸣响,不断述说着这极致的繁华。

是的,这里是黑白的,这里也是最五彩斑斓的。

但,这却并非是这个城市的全部。

当夜幕降临,阴暗的角落里,黑色势力在用他们的匕首写诗;吸食鸦片者在用他们的烟管筑梦;民族主义者在用他们的粉笔涂鸦;妓|女,也在用她们的身体,谱写着最糜烂的乐章。

[零][点][看][书]这里,是受上帝庇佑的帝国之都,同时,也是肉|欲横流的娼妓之城。

1888年·雾都伦敦——嘿,婊子,多少钱一次?5便士。

中年妓|女扔掉手中的烟卷,倚在墙沿,向面前的醉汉抛去一个媚眼。

她的乳|沟呼之欲出,她的红唇热情似火,虽然已经过岁月的打磨,但她的肌肤仍不失光泽。

色|欲,是人最本能的渴求,男人更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

二人脱下裤子,在小巷中纠缠于一起,用液体交易着金钱。

少顷,醉汉蹒跚地步回街道。

妓|女,则满意地拾起了地上的几个硬币。

恩,今天收获不小。

再做一单,就可以回去了。

她哼着小曲,朝汉伯宁街走去。

汉伯宁街,并非一条流莺之街。

这里,主要住着一些中产阶级的老人。

但老人同样也会寂寞,他们又比一般的醉鬼有钱。

[零][点][看][书]若是在这里碰上一个饥渴的夜归者,从他那儿榨点钱来填饱肚子,以完成今天的最后一单生意,就再快意不过了。

和这里的老头儿们比起来,我还算是非常年轻啊!妓|女继续前行,不多久,就有一辆黑蓬马车朝她迎面驶来。

女士,可以邀请您陪我喝一杯么?马车停下,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蓬中传出。

啊,生意这么快就上门了,比想象中年轻。

妓|女心下无比高兴,她朝车蓬探着头,想看看这位言辞优雅的顾客长什么模样。

但夜雾实在太浓,她只能看清车内之人的衣着和轮廓:一顶高礼帽配一条白色围巾。

戴礼帽还坐车的人,应该会很有钱吧?妓|女心中暗想。

这时,男人的手从车中伸出,拿出了一串葡萄。

如果您肯陪我喝一杯,可以给你这个。

果然是有钱人,今天钓到大鱼了!妓|女喜出望外,三两步就爬上了马车。

1888年的伦敦,葡萄是一种非常昂贵的水果,不是底层人士轻易能吃到的。

马车慢行了几分钟,妓|女已两杯酒下肚,狼吞虎咽地啃完了一串葡萄。

[]可以开始了吗?我们在哪里做?醉意下,妓|女浪荡的本性表现了出来,在车里就可以了吗?恩。

男人看了看车外,路边的篱笆,轻声应道。

妓|女迫不及待的开始脱衣服,这时,她看见了男人座旁的一个黑色提箱。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微笑着说:这里面的东西,是待会儿要用到的。

哦,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是正经人,原来喜欢玩虐待啊!妓|女心想。

她工作时,总会对顾客暗持嘲讽的态度,这是所有伦敦妓|女的通习。

可以让我打开看看吗?可以。

经过同意,妓|女俯下身子,打开了箱子。

霎时,一道强烈的白光夺入她的眼帘。

是手术刀!提箱里整齐的排列着十数把大小不一,种类各异的手术刀。

白光,很快变成了红光。

一声尖叫在夜幕中响起,几只乌鸦从马车上空飞过。

一丝不挂的妓|女被从马车中抛出,一串被染红了的葡萄梗压于其身下。

[]她睁大的瞳孔中,倒映着飞驰而去的车尾。

夜,从天幕中褪去。

雾,却不肯飘散。

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雾都的第二天到来了。

此刻是清晨5点45分。

一个老人从公寓中走出,他发现前面的篱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待他走上前去,昨晚吃的菜羹顿时从胃中翻滚了出来。

他看到了不应属于这人间的惨象—— 一具中年女性的裸尸横躺在篱笆内,其咽喉被从右到左割破,腹部也被剖开,肠子被从中扯出,甩在其右肩上。

血肉模糊的下腹处,几已被完全捅烂,子|宫的一部分也不翼而飞。

尸体很快被送到了警方的验尸官处,视其死状,几乎无人不吐。

伦敦的夜晚,总是充满了犯罪和血腥,作为专业的验尸官,理应对此见怪不怪了。

但,他们终还是无法忍受眼前所看到的这具尸体。

这哪里还是人?简直像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女鬼。

[零][点][看][书]上个月,验尸处也收到了两具类似的尸体:她们和这一具一样,皆是中年女性,经调查后得知她们是活动于白教堂一带的妓|女。

其中一具,身中三十九刀,有九刀划过喉咙,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长短、深浅各不一的刀痕,给人感觉其死前仿佛是被卡在了绞肉机中;另一具虽然颈部只被割了两刀,但面部被严重殴伤,口中牙齿大部分脱落,已无法辨认其相貌,她的腹部被剖开,肠子脱出,阴|部也被彻底戳烂。

加上今天这具,短时间内三具如此骇人的尸体依次呈现在眼前,使得验尸官们的精神陷于崩溃。

伦敦虽命案不绝,但这种诡异而扭曲的画面,确是首次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历史上。

您认为这三启案件是同一人所为?是的,犯案时间如此接近,手法也极其相似。

伦敦警署内,署长正在与部下商讨案情。

可是,这三个妓|女间似乎并没有共通点,她们死时,身上的财物也并未丢失,如果是同一人所为,他的动机是什么呢?谁说没有共通点,最大的共通点就是她们都是深夜活动的妓|女!这么说。

[零][点][看][书]。

您认为是无差别杀人?恩,案件已发生了三启,已可断定这不是一般的谋杀了。

凶手想必是个极端的女性贬抑者,所以他的目标才固定在这一区域内的妓|女群体上。

署长指着桌上的伦敦街区地图,说。

而且,从尸体的检验报告看,凶手如果不是非常熟悉解剖学,就一定是个深谙外科手术的人。

难道您认为这个凶手受过高等教育?警员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时的伦敦,人群的阶层界分甚是鲜明,人们普遍认为,只有未开化的下等人或外来人才会作奸犯科,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人士是绝不会犯罪的。

恩,我甚至觉得,这个人会不会是个外科医生。

署长,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那些医学会的人听到就不好了!这个凶手。

难道就不能是屠夫或裁缝么?屠夫或裁缝。

他们虽然也是以刀为业的人,但屠夫和裁缝能做到精确的切除子|宫么?这点,恐只有医学会里的资深医生才能做到。

[零][点][看][书]长官,难道你真的打算去调查皇家医学会的人?是,若不早日锁定嫌犯,恐怕还会有更多牺牲者。

我绝不容许这个恶魔在维多利亚女王制下逍遥法外!可是。

医学会的后台很大啊,万一调查方向出了错,我们警方恐会。

对了!警员似是忽然得到灵感,想到了什么,叫道,没错,这一定是爱尔兰人做的!这是爱尔兰人的谋反!话题,突然从医学会转移到了爱尔兰人身上。

听着这荒谬的言辞,署长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一启凶杀案,又怎会和政治有关。

这句话在署长听来很是滑稽,但其他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人,是一种喜好追求神秘的动物,同时又无不对政治充满了兴趣。

一件单纯的谋杀,为了迎合市民的胃口,一旦被铺展和渲染开来,就会和许多社会现象或政治领域扯上莫大的关系。

不多日,各大报社就纷纷刊登出了对白教堂连环凶杀案的种种猜测:有人认为这是爱尔兰人的谋反;有人认为这是社会主义者反对君主制而引起的社会骚乱;有人认为这是犹太人所为;更甚者有人认为,这或与皇室有关。

[]在遥远的将来,有人还编出了一套煞有其事的阴谋论:英皇储君艾迪王子与一名妓|女有染,并生下一子,艾迪王子也不幸患上了梅毒。

维多利亚女王为免皇室受到丑闻的污染,秘密将与王子有染的妓|女做了脑部切除手术,并命令其私人医生扮做变态杀手,将所有知情的妓|女逐一残忍杀害。

人都喜欢猎奇,所以,故事也总是千奇百怪。

不出几日,伦敦的街头巷尾都开始流传有关凶手身份各种版本的传闻,一个比一个离奇。

最神奇的地方则在于,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凶手只是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单纯的变态杀人狂。

造成这种怪异现象的根本原因,或是由于凶手娴熟而精准的刀法,又或是凶手无懈可击的做案手法。

[]如果是一般的变态者,警方应该早就能抓住他了,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启案件后,警方依然毫无斩获,可见这个凶手的背后一定有某个巨大阴谋存在,人们都如是想着。

在时代的桎梏下,世人的思维全都被引到了一个方向。

而这个方向,却是离真相最遥远的。

这些天来,警察署长实在伤透了脑筋。

他不仅要紧跟案件的调查,还要承受多方舆论的压力以及来自皇室的指责。

短短一月,他已消瘦了不少。

9月29日,一封送到署长面前的信件,使得整个事件的关注度再次到达了沸点。

这是一封用红色墨水写成,并盖有指纹的信,写信人自称是三启案件的凶手,详细描述了他的一系列作案经过,用戏谑的口吻对警方以及整个社会做出了挑衅,并预告他还会杀死更多的妓|女。

在最后,写信人标出了一个署名。

从此刻开始,这个署名也正式开始了他在犯罪界永不磨灭的神话——开膛手杰克!之前,人们只把该凶杀案当做一般新闻谈论,权作下午茶时的谈资。

[]但,当这封信出现,当开膛手杰克之名出现之后,当人们意识到警方对案件一筹莫展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伦敦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妓|女不敢出门,男人不敢招妓,甚至没人再敢单独在夜间的街道上行走,每个做过亏心事的人都噤若寒蝉、如履薄冰。

开膛手杰克,做为一个与其他任何人都并无二致的普通人类,却将世界的中心——帝都·伦敦完全改变。

其头顶上被冠以了幽灵的光环,此刻,他已成为了全伦敦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魅影。

9月29日·夜某建筑物地下室内——喂,还没画好吗?一个的女人侧卧在床榻上,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马上好。

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嘴边长有一些细碎的胡渣,一道深邃的伤疤烙印在他的双眼之间、鼻梁之上。

尽管外貌如此,他的神态和举止却非常儒雅,并不给人凶恶之感。

他面前摆着一个画架,他似乎正以这个裸女为模特,用画笔在进行创作。

好了。

约过了几分钟后,男人放下手中的笔,轻声说道。

啊,总算画好了。

一个姿势叫我摆了这么长时间,快累死了!让我看看,我在您笔下是什么样吧!裸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便要走上前来看画。

男人却把画板放下,拦住了她,快把衣服穿上吧,当心着凉。

哎,我就知道,席格大师的画在正式问世之前不会给任何人看,即使是模特本人也不例外。

裸女显得有些沮丧,但很快又露出了一副笑脸,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来做点什么吧。

大师给我的价钱,除了让我做模特之外,还可以做点别的事哦!说着,她便扭捏着身姿,向男人靠过来。

不必了,这东西,你拿去吃吧。

男人并未受她诱惑,只是随手拿了一串葡萄,递给了她。

啊,您地下室里还有这东西啊!以后请您常找我当模特吧!接过葡萄,裸女开心地吃了起来。

不过,你也知道,因为那个开膛手杰克,姐妹们都不敢上街,我们现在的生意不好做。

我都几天没开工了,下面直痒痒。

好不容易现在有机会出来了,席格大师,就让我陪您玩玩吧!女士,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听说过,我是个无性主义者。

请自重。

男人冷冷地说罢,拿起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哼,何必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就是个性无能么!女人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待女人走后,席格坐回椅子上,将画板重新举起,默默凝视着自己刚画的这副油画:一如华特·席格往常的绘画风格,此画的色调非常阴暗。

画上的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房间里一个神色忧郁的男人坐在床榻上,其身边有一个的女人躺倒在鲜红的血泊中,腹部被剖开,肠子和内脏流滚而出。

看着眼前的画,席格不由自语起来:爱尔兰人?犹太人?医生?呵。

他轻笑了一声,但他面上依旧是那张冷峻的脸孔,没有丝毫笑容。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四话 百年一梦在历史的肌理中,埋藏着伦敦的血脉。

````当某一天,人类回顾过往,他们会说,是我催生了20世纪。

——开膛手杰克第九十四话 百年一梦】我做了一个梦。

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这个梦,恍惚已历经百年;又仿佛只有一秒。

梦中,有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城市;一群我从未见过的人。

在梦里,我是一个画家,一个以手术刀为画笔的画家。

每当夜幕降临,我就会用我的画笔为这白雾满布的画卷增添一抹猩红。

我清晰的知道,这只是一个梦。

但有时,我也会疑惑,这真的仅仅是一个梦么?1888年·9月30日凌晨1点35分·伦敦·主教广场——第四个。

画家华特·席格停下了他手中的工作,用白布擦净手术刀上的血,放回了黑色手提箱中。

[]与手术刀一起放入箱子里的,还有一颗用小匣子装着的肾脏。

收拾好所有东西后,华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具女尸,抿了抿嘴,俯身捡起了尸体旁的一串葡萄梗,并拿走了死者那件沾满鲜血的破碎衣物。

到临近的街道去吧。

回到黑蓬马车中,华特嗅了嗅指尖上残留的血腥味,面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马车疾驰着消失在了暮色的薄雾中,开膛手杰克犯下的第四启案件,也悄然在马蹄声中绽开了其绚丽的罪恶之花。

警方发现这具女尸,是在十分钟之后。

受害者令人触目惊心的死状,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呕吐:该女性被割喉剖腹,肠子被掏出,甩到右胸之外,其腹内的肾脏和部分子|宫亦被切除带走。

整具尸体,几乎是浸泡在鲜血之中。

做过初步的现场验尸后,一位警官用手绢捂着鼻子,低声喃道:又是开膛手杰克么。

[]。

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

随即,他又转脸问身旁的一个巡警:法医说死者刚死亡不久,对此你作何解释?这个负责主教广场一带巡逻职务的巡警吓得脸色发绿,怯怯地回答着:我一点半的时候有来巡逻过。

当时并没有任何异状。

没想到。

也就是说,行凶时间是在一点半到现在之间的这十五分钟么?警官又瞅了一眼那具骇人的尸体,自语道,精确的切除了肾脏和子|宫。

在短短十五分钟内完成了如此复杂的手术。

看来署长的推测果然不错,凶手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外科手术的人。

等等。

十五分钟,也就意味着犯人或许还未逃远。

警官突然大声命令道:只留少数人看守现场,其他人跟我来,开膛手杰克也许还在这附近!凶手并未逃远,这是一个令在场所有警察都亢奋不已的结论。

苏格兰场(伦敦警局)立即动员了大批警力,投入到搜查中。

[]然而,这次搜查终还是无果而终。

警察们搜遍了主教广场附近的大小街道,也未发现凶手的身影。

直到凌晨三点时,一位警员才在高斯顿街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发现。

确定这是死者的衣物么?刚刚赶到高斯顿街的警察署长一边大喘气一边问道。

是的,这应该是死者衣物的一部分,与现场的衣物基本吻合。

警员拿起一件破碎的围裙,答道。

恩,也就是说,开膛手杰克在逃亡时途经过这里。

署长摸着胡子,说道。

这时,一个警员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督察长,您快跟我过来,这边又有了新发现!哦?署长跟随警员,来到一堵高墙处,顿时面色如土,他被眼前所见之物震惊了。

这堵墙上被人用夸张的极大字体写下了一行粉笔字:犹太人是不甘于被怨恨的民族!这。

这这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凶手逃亡到此时写下的。

[零][点][看][书]果然。

开膛手杰克是个肮脏的犹太人啊!警员愤愤地说道。

署长却沉默了。

他垂着头,思考了好一阵子,随即命令道:把这些字擦掉!哈?督察长,您说什么?擦掉!我叫你赶快把这面墙上的东西擦得一点不剩!但。

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啊!证据?呵,你有没有想过。

这附近可是犹太社区,如果这墙上的字留到白天,被人看到。

然后,又被那些报社的混蛋们大肆宣传,会造成什么后果?署长情辞激切,说话声音之大,似要震破人的耳膜。

经验丰富的他非常清楚,这很可能是凶手故意弄出的一个恶作剧。

用一些死者的衣物把警察引到这里,让警察看到墙上的文字。

这样就可把搜查的视线转移到犹太人群体上,若凶手不是犹太人,他很可能就此得以洗去身上的所有嫌疑,逍遥法外。

如果这个状况成真,又将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首当其冲的,就是可能激起反犹太主义者的高涨情绪,伦敦市民中有一大批人都坚信开膛手杰克是犹太人,当他们看到这行字后,定会被轻易蛊惑,造成巨大的社会风波。

[]一启单纯的连环凶杀案,如果真的衍生成社会问题,甚至政治问题,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擦掉!我命令你们赶快擦掉!署长把声音提得更高了。

当他看到这面墙被完全擦洗干净后,忐忑的心仍旧跳个不停。

开膛手杰克。

恐怕是个智商极高的人。

他不仅在戏弄警察,还想把整个伦敦社会玩弄在股掌之间!一定。

一定要抓住这个家伙,处以死刑!连环凶杀案的第四环,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当晚大举搜查的警察们,全部悻悻而归。

其后,又经过了多日追查,事件的真相也仍未露出一丝眉目。

随着各报社对事件越描越黑的报导,伦敦街头巷尾关于开膛手身份各种版本的谣言也如雨后春笋般生长个不停。

局势逐渐陷入了不可控制的暴走中,在唾骂开膛手杰克的罪恶行径的同时,也有一部分人开始对其产生了猎奇式的崇拜,伦敦的暴力欲被推向了一个沸点。

[]更有甚者,把对开膛手杰克的愤怒,转嫁为了对警察的不信任。

他们认为开膛手之所以能连续犯下如此多惨无人道的暴行,皆是因为警察无能所致。

人们开始质疑警察的能力,甚至,也开始质疑皇室和女王的权威。

死在开膛手杰克手下的人虽只有区区四个,与伦敦的年死亡人数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但不可否认的,开膛手杰克已通过这四具尸体将伦敦完全改变。

往日的伦敦已一去不复返,今日的伦敦业已陷入一片极端的混沌与疯狂之中。

当然,事件还没有结束;混乱,亦犹未到达顶点。

10月1日和10月15日,又有两封自称为凶手所写的信被送到了苏格兰场。

两封信同为红色墨水所写,第一封的前缀为调皮的杰克,第二封的前缀更嚣张地写为来自地狱。

[零][点][看][书]两封信内的文字都对警方表达了彻头彻尾的挑衅与轻蔑,并详细描述了其犯案过程。

来自地狱信中还另附了半颗肾脏,写信人自称另外一半已被其煎熟吃掉。

据调查,这半颗肾脏确实就是第四启案件的死者所遗失。

加上早日前苏格兰场收到的第一封署名为开膛手杰克的信件,开膛手已向警方寄送了三封信,使警方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羞辱。

这三封信,和开膛手杰克这个名字一起永恒铭刻在了伦敦历史上。

11月2日·伦敦·皇家医学会——人类心脏,是一团密集的强健肌肉。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医生正站在讲台上,为台下数十名年轻医生讲解人类心脏。

苏格兰场署长也坐在台下的一角,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盯着台上的演讲者。

它像一块有纹理的桃花心木一样,难以燃烧。

约有一拳大小,它为人体循环系统提供原动力。

[]心脏分为两心房两心室,有四个活瓣。

实际上,它是一个带动二重循环的泵。

在成年人中,心率平均为每分70到80跳,这就是心跳的力量。

如果人体最大的动脉——主动脉被割开,则将有一道六英尺高的血流喷出来。

演讲完毕后,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待老医生向学生们一一致意后,警察署长迎上前去。

您的演讲十分精彩,威廉?魏希?古尔爵士。

哦?是阿诺德督察长啊。

这已是你第几次来了?威廉爵士喝了一口水,微笑着与署长搭话。

抱歉,又来叨扰您了。

呵呵呵,无妨,反正我每天都很闲。

倒是你这警察署长,不好好办案,每天往我们医学会跑干什么?威廉爵士语带嘲讽地说道。

署长并未因此感到不快。

他早已认定,眼前这人就是开膛手杰克的第一嫌疑人。

开膛手在外科手术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而威廉爵士则是医学会中这方面的翘楚。

[零][点][看][书]纵观整个伦敦,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在外科手术上高出威廉爵士。

怀疑的理由仅此一条便足够了。

爵士,您也知道,最近的开膛手杰克事件让我们伤透了脑筋。

他杀人的手法实在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外科医生这个职业。

我此来就是想向您请教一下外科手术方面的问题。

呵呵呵呵。

威廉爵士爽朗地笑过几声后,说道:阿诺德督察长,您就不妨直说了吧,您——怀疑我就是这个凶手?署长没料到爵士会如此开门见山,一时语塞,半晌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确实。

我是有这方面想法。

毕竟,您在外科手术界的名声如雷贯耳,整个伦敦。

不,整个英格兰恐也无人能出您之右。

哦?仅因为这个就怀疑我?看来你是太高估开膛手杰克了,他那种水平,我们医学会里任一个稍有经验的医生都做得到。

况且,我已不执手术刀很多年了。

现在人老了,光拿刀叉我的手都会抖个不停,不会有人让我再上手术台了。

[]现在,我只能做做给年轻后生的教学工作。

是是。

这个我知道。

署长自觉非常难堪,威廉爵士已在一席话间把他要问的所有问题堵在了门外。

正当署长还想再伺机问点什么的时候,一个拿高脚杯的中年绅士走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

啊呀呀,这不是阿诺德督察长么,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绅士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道。

哦,这位不是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么?不知您这个数学家怎会在医学会里?署长用相同的句式反问道。

呵呵呵,今天在威廉爵士的演讲之后,医学会里会举办酒会。

是威廉爵士邀请我来的。

哦,这可真是奇缘啊!未等署长回话,威廉爵士就插嘴道,医学界、数学界和警界的三巨头居然能在今天齐聚一堂,看来我们得好好喝上一杯了。

不不不,在下今日不是来喝酒的。

威廉爵士,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署长这句话一出,惹得爵士一阵不快,他非常厌恶自己被当作杀人嫌犯。

若非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家伙是苏格兰场的官员,他真想将其轰出去。

哦,督察长,您最近是在为开膛手杰克的案件头疼啊!眼见气氛尴尬,莫里亚蒂教授出面打圆场道。

哦?教授您对此案也有耳闻?当然,近几个月伦敦有何人不在谈论这个话题?不过,您可千万别怀疑威廉爵士,我以人格担保,爵士是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

那么,以教授的智慧,您认为这个开膛手杰克会是谁呢?哈哈哈哈,我只不过是个数学家,这些事我又怎可置喙。

不过,如果您答应不再怀疑威廉爵士的话,我倒可以向您引荐一个人。

他对此事恐有些独到的见地。

您且说说,这人是谁?啊,督察长,我就当您答应了。

这人今天为了找一个医学界的朋友,也来参加了这个酒会,我刚才还和他聊过几句。

您等等,我现在就把他给您找来。

我今天可不是来参加酒会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说社交辞令。

待莫里亚蒂教授走开后,署长心中暗想道。

给我介绍个人?哼,听一个外行人对案件的见解能有多大意义。

署长满腹牢骚着,只想赶快办完事,早些抽身离去。

若不是医学会有皇室做后台,若不是威廉有爵士的身份,他大可签一份文件,二话不说,把威廉五花大绑带回苏格兰场。

过了不一会儿,莫里亚蒂教授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这人足有六英尺高,身体异常消瘦,像是个吸毒者。

尽管如此,从其身形和神韵看来,却仍不失风度。

他下颚方正,鹰钩鼻显得甚是细长。

他头戴一顶褐色帽子,身穿一袭褐色格子衫,手中也拿着一支硕大的褐色烟斗,格外显眼。

督察长,这位就是我要介绍给您认识的人,他的名字叫夏洛克。

莫里亚蒂教授介绍道。

中年人也非常礼貌的向署长鞠了一躬,说道:很高兴认识您。

鄙人——夏洛克·福尔摩斯。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五话 虚构人物开膛手杰克,1888年8月至11月,于伦敦白教堂一带连续犯下5启凶杀案的凶手。

伦敦警方经过长达4年的侦办,最终未能破解此案,致使真凶的身份至今成迷。

其作案手法之残忍、完美,及其对当时社会造成的巨大动荡和影响,使这个名字永恒铭刻在了世界犯罪史的塔尖。

开膛手杰克,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

夏洛克·福尔摩斯,19世纪伦敦著名侦探。

拥有超越常人的头脑及缜密思维,一生侦破无数案件,名动全球,成为世界最顶尖侦探的代名词。

1888年,福尔摩斯34岁,正处于事业的黄金期。

然,他却是一个仅存在于阿瑟·柯南·道尔爵士所著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虚构人物。

第九十五话 虚构人物】席格大师,这就是您的新作么?华特·席格与一位艺术品拍卖商对坐于一间咖啡厅内,正在谈论着什么。

啊,这简直是我看过最美的画,这线条、这着色。

拍卖商爱不释手地捧着一副画作,眼珠直直地盯在其上,双手颤抖不已。

您过誉了,在下哪里称得上大师。

这不过是余兴拙作罢了。

席格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谦逊地微笑道。

哪里哪里,您这种风格和神韵,当今英格兰再找不出第二人!请。

[]。

请务必把此作委托给我们拍卖行吧!面对这副好似灌注了魔力的画,商人的情绪异常激动,连舌头都有些打结。

呵,不用担心,我不会找别家的,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不是么?席格保持着微笑,从桌上的水果盘内拿出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实在是万分感谢!商人把画紧紧抱在手里,狠狠鞠了一躬,头差点撞到桌子上。

请在这里签字。

他两眼放光,贪婪地看着席格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那眼神,宛如一个发现了满桌美食的饿汉,平日的绅士风度此刻已荡然无存。

那么,我也该走了,大师,一起走么?待一切手续完毕,商人站起来,问道。

不,我还想再坐一会儿,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

拍卖商离开后,席格仍悠闲地坐在椅子上,闭目欣赏着环绕在耳边的乐曲。

直到他感觉有人突然坐到了他对面,才把眼睛睁开。

下午好。

哦,下午好。

看到兀自坐在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席格感到有些不适。

您是华特·席格大师,对吧?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洛克,是个侦探。

侦探这个词使席格本能的警觉了起来,他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褐色格子衫的中年男子。

[零][点][看][书]虽然单看相貌,此人有几分像个与可卡因为伴的瘾君子,但其眉宇之间却显露出宛如猎鹰一般的锐利眼神。

侦探。

找我有什么事?席格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问道。

尽管他已意识到来者不善,但他仍克制自己,保持最清晰的镇静。

啊,其实我是您忠实的崇拜者,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您坐在这儿。

我一时激动,没多想就跑了过来,失态之处还望见谅。

夏洛克的语气甚是谦恭。

哦?这么说,这仅是一场偶遇咯?席格似在试探这个自称侦探的男人。

是是,我在伦敦住了这么久,也一直没这么近距离看过您的真人。

今天的运气实在不错。

大师,您能给我签个名么?恩,没问题。

啊,那可太好了!夏洛克受宠若惊般地掏出一本小册子,递到席格面前,就签在这里吧,我今天只随身带了这个本子。

哦?席格翻开小册子扫了几眼,不禁脸色一沉。

这是一个小笔记本,其中记录的几乎全是有关解剖学和外科手术的东西,图文并茂。

席格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犹豫,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问道:刚才你不是说你是侦探么?我怎么感觉你更像医生。

啊?这话怎么说?夏洛克眼中显出一丝茫然,他拿过本子一看,才憨笑道:哎呀呀,弄错了,这不是我随身带着那本记录案件的笔记。

[]这是我助手的东西,他是个医生,封皮长得这么像,一定是我出门时拿错了。

这样啊。

恩,我那个助手啊,每天都会在我耳边嗡来嗡去,说一大堆跟医学有关的东西,像苍蝇一样,都快把我烦死了。

这不,最近不是有个开膛手杰克的案件么,他好像非常感兴趣,总想通过研究外科手术这类的东西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都跟他说过多少遍了,如果光靠医学知识就能破案的话,那还要我这侦探做什么,哎。

夏洛克好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边摇头一边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对了,大师您的画作里对人体比例的拿捏实在令我叹为观止。

有时我在想,大师会不会对解剖学或外科手术也有所涉猎呢?也许您和我那个助手会很聊得来。

最后,夏洛克的落脚点落在了这么一句话上。

席格微微一笑,他并未感到丝毫窘迫。

从眼前这人刚一见面就报出自己的职业来时,席格就预感到了现在这个时刻的到来。

从自称画迷,到要求签名;从拿出小册子,到册子上所写之内容;从谎称拿错了笔记本,说到那个作为医生的助手。

最终,谈话顺利的转到了现在这个问题上,整个过程显得非常自然,毫不给人刻意之感。

[]席格开始佩服此人的才智了。

你接近我,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吧?话说到这里,席格认为已毋须再继续纠结下去,便干脆把话挑明了。

哈?不不,我只是随便乱问的。

呵,也好。

我不妨告诉你,我从没研究过解剖学之类的东西。

我画中的人体比例,只是出于我平日的观察和艺术积累。

哦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画家眼里的人体怎会和外科医生一样。

夏洛克摸了摸后脑,笑道。

苏格兰场的那些老顽固,老是说开膛手杰克一定是个医生。

其实,画家还不一样可以对人体有很深刻的理解。

我就跟他们说,‘凶手怎么就不能是个画家或别的什么人呢?’他们却嘲笑我,你说可不可气!。

听到这里,一直巍然不动的席格不禁有了想骂脏话的冲动。

如此自然,却又如此直白的把这问题抖出来,一切都这般行云流水,这家伙哪里是侦探,简直是个演员!我说。

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哈哈哈,大师您言重了。

现在伦敦的街头巷尾不是都在谈论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么,我也不过是随大流,不知不觉就说到这上面来了。

况且,对这案子,我也只能算个‘业余爱好者’,苏格兰场又没授权我查案,何来怀疑之说?恩。

[]。

我喜欢你的这份说辞。

以你的口才,想必受到了不少女士的青睐吧!席格试图模仿夏洛克的方法,把话题在不知不觉间转移掉。

哈哈,大师说笑了。

我是个无性主义者,至今还没和女人交往过呢。

哦?怎么会这样呢?别人都说我有女性贬抑倾向,我却认为没这么简单,我是非常尊重女性的,只是单纯的对爱情提不起兴趣而已。

对了,大师,您好像也是个无性主义者吧,不知有没有人也误会过您是女性贬抑者呢?该死!席格在心下暗骂道,无论说什么这家伙都能立刻把话题转回来。

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搭理他。

恩。

这个怎么说呢,我想我的状况应该和你一样吧。

我并没有轻视女性的意思,一直单身只是因为我不愿破坏的自己的孤独。

哦?你应该有听过这句话,‘孤独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比生命更重要’。

嚯嚯,没听过呀,这该不是您自己想出来的吧?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我不愿因为爱情牺牲掉自己的艺术生涯。

哦,这可是警世良言,我得记下来。

话题,似乎渐渐的转到了哲学领域,席格开始暗自窃喜,这场‘比试’,自己似尚未占到下风。

[]哎呀,这不是我的本子,写起来很有点不习惯呢!夏洛克表现得像个孩子,急得抓耳挠腮。

我那句话,其实可以不用记的。

不不,好容易碰到大师您一次,您所说的箴言我一定要记下来。

那,就记在心里吧。

不行不行,我的记忆力很差,所以才会随身携带笔记本的啊。

如果没了笔记本,我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哎。

今天在大师面前实在太失态了。

大师,您知道附近哪里有卖笔记本的么?夏洛克看似十分焦急。

附近倒是没有,那得去临街了。

临街啊。

不如这样吧,大师您是坐马车出来的吧?不如您载我到临街去?这。

我倒是有坐马车出来。

哎呀,怎么能提如此无礼的要求!抱歉,我还是不买算了。

夏洛克重重地拍了一下头,一副格外沮丧的模样。

没关系的,我说的话真的没必要记。

也罢也罢,那。

不知大师的马车是哪一驾呢?就在窗外,黑色车篷那个。

哦,看到了看到了,真的是非常气派啊!夏洛克笑眯眯地看着外面的马车,车夫似正在打盹。

从刚才开始,夏洛克就再未提到有关开膛手杰克的话题,这让席格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真是我把他的话都堵了回去?但夏洛克接下来的一席话,使席格立刻打消了这个假想。

[]大师,您的车夫好像有些奇怪啊!夏洛克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眼睛仍望着窗外。

那个一直都是您的专用车夫吧?是,怎么了?听说您总是夜间乘车出外取材?恩。

可是。

真的有点奇怪啊!刚才外面有人放了一把礼花,那么大的声音把我都吓了一跳。

您的车夫,怎么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呢?啊,大概是睡着了吧。

就算是睡着,那么大的声音也应该能把他惊醒啊,一个坐着打盹的人,能睡得多熟呢?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又放起了一声礼花,那车夫依然纹丝不动。

哦。

我明白了,您的车夫一定是个聋子。

夏洛克恍然大悟道。

恩。

不瞒你说,他的听力确实很不好。

咦?那可就更奇怪了!大师您知道他是聋子,为什么我刚刚问您时,您却说‘他大概是睡着了’呢?聋子无论是否在睡觉,旁边有人放礼花他也不可能听到的吧?这。

我没想这么多。

啊,原来您这样的大师也会犯如此的逻辑错误啊!不过,以我的专业角度看,您刚才说漏嘴的那句话,倒有点像是在隐瞒些什么呢!隐瞒?我向你隐瞒他是聋子?有这必要么?啊。

[零][点][看][书]。

其实我也有在想,您为什么会让一个聋子长期当您的车夫呢?面对这些突兀的问题,席格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因为他暂时还没想到,这些问题背后隐藏着夏洛克的什么目的。

一个连礼花声都听不到的聋子,那么尖叫声、求救声,恐怕也不会听到吧?夏洛克见席格不言,便兀自说了下去,开膛手杰克的凶案现场也有发现过很新的车轮痕迹,我想开膛手应该是坐马车去行凶的。

可是,万一车夫听到女人的尖叫或求救就不好了,但如果车夫是个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聋子的话。

那岂不是非常方便?开膛手只需要会打手语,就能轻易获得一个‘不知情的帮凶’!您说是么,大师?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席格心中一震,夏洛克又继续说道:哦,还有,如果开膛手只在行凶那几天叫车夫深夜拉自己出去,即使车夫是聋子也会感到奇怪。

‘主人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呢?’但如果每天深夜都以取材为名,要求车夫拉自己出去,长年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车夫自然也会习以为常。

‘主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外出’,这样想的话,在开膛手作案那几天,他要求车夫载他出门也不会显得奇怪了。

即使有警察怀疑到他的主人当晚没有不在场证明,要求车夫提供证词,车夫也说不出什么对主人不利的话来。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不知情帮凶’啊——看来开膛手是有一个长期的计划,从很早就开始执行了的啊!从他雇佣这个聋子车夫的那一刻开始,从他养成每日深夜出外取材的那一刻开始。

真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异常聪明的罪犯呢!你。

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来你确实是在怀疑我!呃。

不对不对,大师这样的人怎会是开膛手杰克呢!夏洛克似在自言自语,而此时的席格连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咦,大师,您好像是个左撇子吧?夏洛克仿佛突然丢掉了刚才还在咄咄紧逼的问话,眼睛盯在了席格握着咖啡杯的左手上。

不,我右手也惯用。

席格说着,用右手拿住咖啡杯,喝了一口。

恩。

据说左撇子的智商往往比正常人高,而双手都能惯用的人,其智商则更高。

看来,大师您就是这种人呢!大师,您知道么,开膛手杰克案件里的死者,其尸体上的刀痕都是从右到左划开的,无论脖子上,还是腹部,目前四具尸体身上总共加起来近百条刀痕我都有仔细查看过,无一例外。

夏洛克边用手比划着边说,从右到左,这意味着什么呢?呵呵,我想开膛手杰克如果不是左撇子的话,就应该和您一样,是个双手都能熟练用刀的人。

[]喂,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可要生气了!席格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说道。

恩。

您的签名也很有意思呢!夏洛克并不理会席格,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那本小册子,翻到席格签名的地方,道:您签名的笔迹,似乎和开膛手杰克送到苏格兰场的那三封信内的笔迹有些相似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我也是最近才刚开始涉猎笔迹鉴定学,但。

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和华特·席格(r richard sickert)这两个词里,有八个字相同,而且都是非常相像的笔迹。

它们分别是a、c、k、h、e、r、r、i。

开膛手杰克这个名字里总共只用到了十一个字,其中就有八个字和你名字那八个字的书写方式如此相似。

呵呵,这么高的比例。

真的是很能激发人的想象力啊!说话间,夏洛克竟从口袋里拿出了开膛手三信件其中一封的缩印版本,将其上的署名与席格的签名对照着看。

原来,是有备而来的!席格这样想道,这么说,刚才那两声礼花恐怕也是这家伙所安排的人放的。

啊,不知不觉都聊了一下午啊!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夏洛克突然站起,将桌上的东西都收回了口袋内。

席格大师,今天和您聊得非常愉快,万分感谢您的签名。

日后在艺术鉴赏会上,我把这东西拿出来,想必会惹得不少人的红眼吧。

嚯嚯嚯!怎么?要离开了么?目的已经达到了?席格心想,打算现在就去通知苏格兰场来抓我么?不。

这些东西仅是他的推断,无法作为决定性证据,警察还抓不了我。

那么,是打算‘来日方常’?看来,我今天是彻底输了呢!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一向并不太关注人名的席格破例问道,他认为,眼前这个人已然成为他道路上最大的阻碍,必须得弄清其底细。

耶,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呵呵,看来大师您的记性也和我一样不好啊!我的名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待席格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离开了咖啡厅,不见踪影。

使席格感到有些不对劲的,不单是福尔摩斯这个名字,还有在方才那漫长的谈话时间中其不时重复的一个动作。

由于咖啡厅是禁烟的,福尔摩斯虽把他的烟斗拿了出来,却并没有点上。

他一直把烟斗夹在手指之间,灵活的来回转动着。

而且,那褐色的烟斗上还印有一个爱情天使——丘比特的图案!我做了一个梦。

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这个梦,恍惚已历经百年;又仿佛只有一秒。

梦中,有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城市;一群我从未见过的人。

在梦里,我是一个画家,一个以手术刀为画笔的画家。

每当夜幕降临,我就会用我的画笔为这白雾满布的画卷增添一抹猩红。

由于这个梦已重复做过多次,所以,梦中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瞬间我都有深刻的记忆。

但是,这次的梦,似乎有所不同了。

在这次的梦中,我面前出现了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人物。

】注释:华特·席格:19世纪末著名画家。

拥有丹麦和荷兰血统,出生于德国。

乃真实存在于历史之人物。

美国作家派翠西亚?康薇尔自费600万美元对开膛手杰克一案及华特·席格其人、其画作进行了极尽详细之调查研究。

之后,她在自己的著作《开膛手杰克结案报告》中坚信,华特·席格就是开膛手杰克本人,并提出了大量佐证。

然而,她的这个观点最终仍未能获得界内人士的广泛认同。

因此,开膛手杰克的身份至今仍被当做是一个世纪之谜。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六话 世纪对决当真实遭遇虚幻,既定的历史即会发生改变。

当虚幻的人物涉入19世纪的伦敦,亦可能致使一段已在犯罪史上存在百年的传奇,就此走下神坛。

第九十六话 世纪对决】我做了一个梦。

无数次的,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所以,我对梦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进展,以及梦的结局,全都了若指掌。

开膛手杰克会在连续杀完五人后,如人间蒸发般默然遁世。

在给伦敦埋下无限的恐惧之后,在给世界犯罪史筑下了坚实的基石之后,他将潇洒的拂袖离去。

民众、警察、侦探,甚至女王,皆只能远远地仰望那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更不会有人能抓住他。

他的名字,将成为人类历史上一条永不腐烂的伤疤。

千次百次,梦皆如是。

虽然一成不变得有些无趣,但我仍在无止尽的,贪婪的享受着这个梦。

然而,那个人的出现,却把这一切打破了。

那个在以往的梦境中从不曾出现过的人物,使我陡然意识到:现在的这个梦,可能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梦了。

这,是一个新的梦。

1888年11月8日夜·伦敦——一切准备就绪。

[]华特·席格戴上手套,拿上黑色手提箱,走出了他的地下画室。

开膛手杰克已在过去的三个月内成功犯下四启案件,按照历史的记载,11月8日正是其做下最后一案的日子。

这次的案子和以前的四启有着些微的不同:前四启所杀的皆是中年妓|女,而这次他打算杀死一个年轻一些,不超过30岁的妓|女;前四启皆是在街道上的无差别杀戮,这次他则打算入室杀人。

这或许也是出于无奈,三个月来他亲手造成的巨大恐慌,使得现在已鲜少有妓|女敢在夜间出门了。

在街上无法找到猎物,那就惟有深入民宅之中。

一具全身赤|裸的尸体,颈部有明显勒痕,胸部及腹部被剖开,耳朵、鼻子、皆被割掉,并从胸腔中掏出心脏,扔进壁炉里烤成能散发出焦臭味的肉泥。

席格在脑中描绘着这样一副美妙的图景,他最终的艺术大作即将诞生了。

想到这里,他已无法再抑制内心中那几乎要燃烧、迸裂的亢奋,呼吸声都变得疯狂起来。

在咖啡厅遇到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几天之前的事。

当日他归家之后,曾一度反思过,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露出破绽了?我是不是该忍耐几日,等风头过去了再伺机而动?紊乱的思绪折磨得一向追求完美的席格几夜都没能合眼,他辗转反侧地挣扎着,面对身份可能会暴露的危机,究竟当如何是好?就此收手,安心当一个画家;抑或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现在,他显然已经做出了抉择。

[]是的,开膛手杰克是不能认输的。

既然对方发出了挑战,那我就只有义无反顾的迎上去!虽然世间传闻开膛手杰克是个严重的女性贬抑者,但席格对此并不认同。

他知道自己并非真的对妓|女恨之入骨,也并非是一个宁愿冒着可能被抓的危险也非杀妓|女不可的狂徒。

我恨的不是妓|女,我恨的是这个社会!我不是患有女性贬抑症的变态杀人魔,我是社会的变革者!席格反复这样告诉着自己。

这些话他从未对别人说过,因为这种在常人眼里过于偏执的理念,是不会得到认同的。

他的唯一的倾述对象,唯有自己。

伦敦东区,由于长期的历史积淀,沦为了一个极度混乱的移民集散地,大小街头上流落着无数流氓、窃贼、强盗和娼妓,俄罗斯、东欧以及犹太的种族主义份子也聚集于此。

这一区域是当时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地带。

苏格兰场虽然针对这一问题,建立了全市巡逻网,但薄弱的警力始终无法负担每晚都有数万妓|女出没的东区治安。

万,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啊!这里,早已成为犯罪与贫穷的温床,早已成为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一颗毒瘤。

[零][点][看][书]然而,却从未有人敢正视这个问题。

既然国家无从干预,法律无法制裁。

那么,就由我——由我开膛手杰克来结束这一切!从来,都只有人指责开膛手的种种罪行,却从未有人发现,开膛手杰克对伦敦的贡献。

经过开膛手事件后,伦敦东区的治安得到极大好转,除开膛手一人之外,不再有任何一个犯罪者或娼妓敢出没于此;开膛手活跃的这三个月,非常讽刺的,恰成为了伦敦东区犯罪率史上最低的三个月。

是谁,使得整个伦敦焕然一新?是谁,拯救了这座腐朽不堪的城市?正是他,那个人们眼中无恶不做的大恶魔!通过杀死四个人,使得平均意外死亡率大减,从而换得了社会的安宁,改造了整个现状。

这到底是疯狂的杀欲,还是悲天悯人的哲学家智慧呢?思索的涟漪不断在华特·席格脑中旋转,他淡淡一笑,只身走入了无尽的黑夜之中。

他对自己所坚持的理念坚信不疑,因此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他也从未想过放弃。

今夜他即使豁出一切,也要抹去这个城市最后的污点,在天幕中绽开圣洁而艳丽的血之花。

十分钟后·深夜——开膛手杰克的马车真的会路径此地吗?一条街道的四周,埋伏着数十个苏格兰场的警察,他们在耐心等待着穷鸟入怀。

[]是的,福尔摩斯侦探是这么说的。

可是。

他不是已经推断出开膛手就是那个大画家华特·席格了么?我们直接去抓人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守在这里?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光靠福尔摩斯侦探的那套推理,我们要去抓人还缺乏证据。

就算抓到了,那个画家也可能会靠律师脱罪。

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现行,搜出他的手术刀,人赃并获,才可一劳永逸!按照福尔摩斯侦探的交代,开膛手今天定然会出现于此的!躲在暗处的警察们皆已将枪上好了膛,无不兴奋地期待着独揽擒获开膛手的首功。

福尔摩斯在那天见过席格回来之后,就联合苏格兰场方面做了一番精密的部署。

这张无所不包的警网,正是计划中的一环。

来了,出现了!漫长的等待过后,一个警察小声喃道。

终于,一驾黑蓬马车从路口驶来,出现在了他们视野内。

恩,那马车和福尔摩斯侦探所说的一模一样。

同伴们,上!负责人一声令下之后,无数警察从各个巷口窜出,举枪将马车团团包围。

开膛手杰克,此路不通!快下来乖乖束手就缚吧!大爷本来想这几天招个妓好好爽一下的,都因为你这混蛋,现在妓|女不敢出来了!快滚出来让大爷看看你长什么狗样!成功拦下了马车,警察们都欢欣不已。

[零][点][看][书]长久以来压抑在他们心头的怨恨也一并爆发了出来,他们决定先把这不可一世的杀人魔打个半死再拖回局里。

混蛋,你听到了没,我们已把你包围了!经过警察们长达一分钟的发泄式叫嚣,马车内却依然纹丝不动;只有老车夫战战兢兢的高举双手,吓得面如土色。

喂,有些不对劲啊!一个警察感到事有蹊跷,扯开车蓬朝里一看,才发现马车内竟没有一个人,这是一辆空车!怎么回事,没有人?警察咬牙切齿的用枪顶着老车夫的头,大声道:开膛手杰克人呢?警官。

我。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老车夫额上落下,围住他的警察有近百人,每人手里都紧紧地握着一把枪,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我问你,这是不是开膛手杰克。

华特·席格的车?不。

不是啊!是有一位先生给了我十个便士,要我驾空车来这里的,他说这里会有人等我。

车夫声音颤抖地说道,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

可恶!警察一拳重重地捶在马车上,我们中计了!开膛手杰克对我们早有防范!围堵于此的警察全都扑了个空,灰头土脸的把怨气咽回了肚子里。

[]然而,一网不成,还有一网。

福尔摩斯的计策自不会这般简单,他所寄望的不只是苏格兰场的无能警察。

与此同时,另一条街区——好,出现了!数十个身着便衣的男人藏于街道的各个角落,斜眼观察着大路上的动静。

这些人,有的显得凶神恶煞,一大把脏乱的胡子贴在胸口;有的则显得甚是斯文,打着贵族式的领结,留着文雅的八字须。

各式各样的人不知为何的聚集于此,笼罩着强烈的不协调感。

这些人其中为首的一个,是个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绅士,他就是前些日子,在医学会的酒会上与苏格兰场署长偶遇,并向其推荐福尔摩斯的那位知名数学家: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

他手下这帮人,当然不是警察,而是被其召集而来的,伦敦各界的犯罪份子。

其中有凶残的暴徒,也有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智商型罪犯。

莫里亚蒂,这位福尔摩斯的旧识,正是这群人暗中的领导者。

为成功抓获开膛手杰克,福尔摩斯所仰仗的并不只有警察这一条线,伦敦庞大的犯罪组织也是一张重要的抓捕网。

开膛手杰克这三个月内的所作所为,不仅撕破了警察光鲜的表皮,也极大触动了伦敦犯罪者的既得利益。

[零][点][看][书]他使东区的治安一日日好转,断绝了犯罪者的求财之路,这使得犯罪者对于开膛手的憎恶某种程度上更超过了警察,无人不想抓住他将其碎尸万段。

开膛手杰克可说把黑白两道都得罪了个遍,而与其敌对的福尔摩斯,则恰如其分的将这两股力量都化为了手头筹码。

上吧,‘绅士们’!看见一驾缓缓前行的黑蓬马车出现于路口,莫里亚蒂向他的手下们下达了命令。

很快,犯罪者们如出巢的毒蜂,一涌而上,把整条路堵得水泄不通,几乎将马车翻转过来。

开膛手杰克,躲得了第一次,逃不了第二次,现在该是你认命的时候了!莫里亚蒂得意地走上前去,点燃了一根烟,塞进嘴里。

然而,却事往愿违:此处,也出现了和警察包围网那边相同的情形。

一个完全不知情的车夫吓得屁滚尿流,转头就跑。

马车里,当然还是空无一物。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耍了?哼,首领。

看来您那个侦探朋友的智慧也并不如开膛手杰克嘛!手下们把马车掀了个底朝天后,纷纷不解地问道。

莫里亚蒂却并未显出过度的惊慌,他继续吸了一口烟,语道:不愧是开膛手杰克。

如果这么轻易就抓住他,可就无趣了。

可是首领。

他似乎对我们的计划全都了如指掌一样,这事可不好办啊!别担心,莫里亚蒂仍保持着充分的自信,好像这失败根本就无关痛痒。

[零][点][看][书]开膛手杰克已是强弩之末。

这是他所能算到的最后一步了。

他是无法战胜吾等的!少顷·某路口处——哦?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人?华特·席格一边悠然地吃着葡萄,一边听着刚才那个被吓得仓皇逃窜的车夫的述说。

是啊,那个人带着一大群看起来不似善类的家伙,把我的马车劫下了。

听那帮人好像管他叫‘首领’‘莫里亚蒂大人’。

车夫仍惊魂未定,气还有些喘不过来。

大概是什么帮派吧,没想到现在还有拦路劫车的匪徒啊!席格附和道。

是啊,我本以为现在的治安已经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那群人嘴里还嚷着‘开膛手杰克’的名字,像疯了一样,简直把我吓死了。

那马车可是我的全部家当,没了它我该怎么办啊!这个车夫比较年轻,阅历也浅,刚才那宛如群魔乱舞的一幕,使得他的眼泪现在都还在眼眶里打转。

没关系了,这笔钱你就先拿去吧。

席格拍了拍车夫的肩,递给他一个小钱袋。

这。

这怎么行?我没能驾着空车到您指定的地点,也没接到您的朋友,您还给我这么多钱。

[零][点][看][书]。

无碍的,你就收下吧。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席格丢下钱袋,站起身来,便转身离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

福尔摩斯算到了我今夜会有所行动,我同样也算了你今夜的埋伏!笑容,在席格脸上浮起,他正徒步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福尔摩斯及苏格兰场都为思维定式所败:他们潜意识中认为开膛手杰克一定会乘马车出行,故才只关注途中所见的黑蓬马车。

殊不知,席格今夜早已计划好了要步行外出,他专门雇佣了两乘和自己那辆看起来极其相似的黑蓬马车,绕着伦敦东区夜行,迷惑警察视线,上演了一出空车计。

与人斗智,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啊!说起来,我之前还从未遇到过与己相当的对手呢!不过,有一点我倒确实没想到。

你居然动用了警察以外的力量。

莫里亚蒂。

这家伙又是什么人?和福尔摩斯一样,也是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呢!怀着激动的心情,步行的速度往往是很快的。

不知不觉间,席格就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多塞街。

这里有不少妓|女租房居住,他打算从中选择一个让其成为他的封笔之作。

略微观察了一下地形后,他便来到一个屋子前,从手提箱里取出一把较小的手术刀,用娴熟的手法,不下几秒就把门锁轻无声息地撬开了。

[]显然,他早就对这一地区详细调查过,也非常清晰的知道自己要找的目标。

美丽的小姐,你的名字不会为伦敦人所忘记。

一片漆黑中,席格点燃了烛台,他向躺在床上的目标慢慢走去。

这个女人面对着墙壁,似乎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社会,因我而变革。

但你的牺牲,却才是肇始这个变革的引线,请让我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旧世界说再见吧,让我们在地狱中相会!席格走到床边,双手各拿了几把种类不一的手术刀,刚欲切将下去,床上的女人却一个翻身,躲过了他的攻击。

怎么。

还未待席格反应过来,女人便腾身跃起。

紧接着,一道白光夺目而来,席格感到脸上一阵剧痛。

等他重新睁开眼来,已是满脸鲜血,那道架于双眼之间,鼻梁之上的旧伤被划破了。

血,不断汩汩溢出。

这时,用手捂着脸的席格才定睛看清眼前的人:这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手上提剑,身穿女式睡衣的男人——是福尔摩斯!啊,大师,又见面了!福尔摩斯的脸上仍是一副亲切的笑容,不过,现在应该叫你开膛手杰克了。

很抱歉,开膛手杰克先生,你的神话结束了!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这样!这一刻,席格整个人都几乎疯狂了。

今夜的智斗,明明是他赢了,怎么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又被对方反将了一军。

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然而,还未等他举刀反击,福尔摩斯就又用剑迅速将他手中的手术刀击落了。

开膛手先生,似乎忘了告诉你呢。

虽然我的职业是侦探,但我对自己在小提琴和西洋剑上的造诣也还是颇为满意的。

不。

不可能。

这不可能的!已跪倒在地的席格嘶声咆哮道:你怀疑我是开膛手杰克我尚且可以理解,可是。

你不可能知道我今夜会有所行动!就算你算到了,你也不可能算到我的目的地,我具体的行动时间!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算得如此精确!呵呵,是。

你说得没错。

福尔摩斯轻笑道,这一切,确实不是我算到的。

而是我一早就知道的!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已是满脸赤红的席格眼中透出一丝疑惑。

并非是算到或预料到,而是一早就知道了整件事发展的脉络,这意味着什么?还来不及多想,几个警察就破门而入,死死的将他摁倒在地上。

开膛手杰克——被抓住了。

此刻,历史被改变,神话也已破灭!不——不是这样的!我的梦不是这样的!jack回过神来,他的手仍紧紧地捂在脸上。

然而,他的伤疤却并未破裂,手上也没沾满鲜血。

有的,只是冷汗。

不断从他额角滑下的冷汗。

这里不是伦敦。

我也不是华特·席格!这是。

jack的意识在逐渐恢复,他开始发觉,自己正置身在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内,零星可见一点斑驳的烛光。

多么熟悉,而又多么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儿?jack努力控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低头看去,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副国际象棋的棋盘,执黑一方被执白一方压倒性的将军了。

这时,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胜负已定,开膛手杰克先生。

jack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正稳坐在他面前,男人的眼白里透出暗暗的红色。

看见jack惊异的表情,男人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这场棋局的胜者,是鄙人——本·哈克。

注释詹姆斯·莫里亚蒂:阿瑟·柯南·道尔爵士笔下,《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人物。

福尔摩斯的宿敌,小说中唯一能以头脑与福尔摩斯匹敌的反派角色。

表面上是数学家,大学教授,实则是伦敦最大犯罪集团的首脑和领军者,伦敦一半以上的犯罪事件皆与其有关。

号称犯罪界的拿破仑。

詹姆斯·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样,也是一个并不存在于真实历史中的虚构人物。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九十六话 冥想之间当梦醒来的一刹,我所看到的,却比梦更加虚幻。

第九十七话 冥想之间】梦,醒了。

醒来后的现实,却更像另一场梦。

胜负已定,开膛手杰克先生。

——jack抬起头,寻声望去。

面前是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男人,其瞳仁中透出暗暗的红色。

鄙人本·哈克。

男人自我介绍着,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节,他欲与jack握手。

jack却未回应男人的礼貌,只是木然地坐着,心脏跳个不停。

心脏?可笑!我非生命体,岂会有心脏?应该说是此际的紧张和压迫让我产生了心跳加速的错觉。

jack四下环顾,这是一个似曾相识,却又好像从未到过的环境:他正身处一个狭小且阴暗的房间内,一盏烛光摇曳着照亮了周围。

除了面前那副国际象棋棋盘,唯可见一个装着某种浑浊液体的水杯、一个医用注射器及旁边一台缠满电线的机器。

这是哪里?很像我在会议室里独辟的专属小房间,却又似有很大不同。

这个自称本·哈克的人又是谁?为何他的声音会和梦中的福尔摩斯如此相似?jack脑中一片混乱。

一时,他还在会议室的一隅闭目休息;一时他又来到19世纪的伦敦,摇身一变,成了开膛手杰克;现在,他又到了一个全新的处所。

究竟哪是虚幻,哪是真实?福尔摩斯是么?jack虽然心中略感恐慌,面上却依旧本能的保持着镇静。

是,那是我在你梦中的身份。

本·哈克微笑着答道。

[]。

现在,你该向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jack感到有些不自然,这是他第一次和鲁斯一众人格之外的真人面对面说话。

恩。

姑且这么说吧,是鄙人进入了你的梦境之中。

这是什么话?况且,你知道我是谁么?如果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误打误撞跑进了我的梦中,那还真是可笑啊。

jack语带讥讽,在他看来,进入他人的梦中是一句三岁小孩也骗不到的无稽之谈。

虽然我们之前未曾谋面,不过我知道,你是jack,鲁斯众多人格中占最主导地位的一个。

本用缓慢的语速说道。

这,使得jack心中一惊,怎可能有鲁斯人格以外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不必感到奇怪。

自从鲁斯这个名字进入[爱神]的视野后,我就对其详细调查过。

大流士手上有关于鲁斯的心理学资料,我也认真看过。

从大流士那里听到我的名字的么?是,在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后,我开始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以至我非常渴望能和你见上一面。

哦?见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用这些东西。

本摊开手,指着房间里的器物。

jack,冒昧问一句,你信奉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啊?本的话锋突然转变了,这一点倒确和梦中的福尔摩斯非常相似。

如此跳跃性的思维,使jack感到有些跟不上节奏。

他支吾道:我从未考虑过这类无聊的问题。

我相信你是信奉唯心主义的。

本笑着断言道,否则,从唯物主义的角度该如何解释你的存在?‘我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你该有想过吧?我,是人格。

[]哦?人格又是什么呢?生物、物体,还是精神?在唯物主义而言,你只不过是人类脑细胞活动而产生的一种分泌物,并不存在于物质空间。

你的生存或死亡,全在鲁斯的一念之间,你是不存在自我意识的,更不可能无视鲁斯,自主的和其他人交谈。

但是,这正确吗?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想告诉你,虽然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我也秉持无神论,但我却是个唯心主义者。

尽管目前的世界正被唯物主义假借‘科学’之名所独裁,但我还是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唯物主义自称科学,称除自己以外的一切思想为迷信。

它单边划分着科学与迷信的界限,毫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只是一再强调自己的正确。

你不觉得可笑吗?本像一个打开了话匣子的小孩,不断向jack倾述自己的观点,发泄对唯物主义的不满,谈话的焦点越飞越远。

够了!如果你想说这些,去找个哲学研讨会吐苦水吧。

jack阻止他道。

本显得很失望,叹道:本来,我以为我们两个非常相像,我的理论或许会激起你深层次的共鸣。

不过,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定会产生和我相同的理念。

本顿了顿,继续说道,唯物主义看来,人格基本就等同于一小撮脑细胞;但唯心却不同,在唯心主义看来,人格应就是灵魂!你和你的那些同伴们,是存在于鲁斯这个单一躯体内复数的灵魂。

你们,全都是彼此不同的个体。

现在又开始说灵魂论了么?jack用一只手撑住下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不,灵魂只是一个单词,与其他千万个单词并无甚区别。

我和那些急于证明灵魂存在的科学家不同,我不认为灵魂是一种能量或粒子,也不像愚蠢的唯物主义那样把灵魂蔑称为‘鬼’。

我只是在用最纯粹而简单的方式,观察和接触灵魂。

现在,你我之间就是一种灵魂的交流。

其实我并不喜欢灵魂这个词,准确的说,我们现在正在进行一种纯意识交流。

意识交流,这才是jack所等待的,一个勉强可接受的答案。

谈话绕了个大圈子,终于回到了核心。

人的大脑目前只有10%的功能得到普遍运用。

另外90%并非一个空白地带,而是大多数人没有将其开发。

意识交流,就是那90%的功能之一。

所谓意识交流,即是二人之间不必通过谈话,仅靠脑电波的同调达成交流。

这么说,你具有这种特异功能?不,这并非特异功能。

理论上,人人都拥有这种能力,它本应和听、说、读、写、看一样平凡。

但很遗憾,人类忽视了对这一能力的开发和应用,人类满足于唯物主义的理论而放弃了自我进步的空间,以至目前真正能做到意识交流的人少之又少。

能进行这种交流的,我是一个,你也是一个。

这么说,你并不能潜入除我外任何一个人的脑中,而只能和我一对一的单向交流咯?我还以为你会像读心术一样怕人的东西呢。

jack说道。

是这样。

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感到莫大的孤独,也正是因为和你的相遇,我的孤独得到了排解。

所以,我刚才才说我们非常相像,我们就像同一面镜子不同的两面。

[零][点][看][书]不过,你的这个说法似乎离现实始终还是太远呢!那,我就给你一个更实际的解释吧。

本拿起手边的那个注射器,说,知道这是什么吗?什么?可卡因。

不,准确的说这是我由可卡因和另外几种化学试剂调和而成的新药剂,并没有正式的名称。

这正是你我之间的桥梁。

毒品?是,世人确实管它叫‘毒品’。

毒品也并非没有一点好处,某种程度上,毒品能刺激人脑的活性,诱发人脑10%既有功能以外的潜能。

很多著名的音乐家、画家、诗人、演员和魔术师就有吸食毒品的习惯,毒品能赋予他们更高层次的想象力、表现力和创作灵感。

你应该知道,在柯南·道尔的小说中,可卡因也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良师益友,他之所以能有那般缜密的思维,侦破众多复杂案件,不能说没有可卡因的一分功劳。

我虽然自认为自己有超越10%以外的脑功能可投入实用,但充其量也只能达到10.1%或更少,我无法抛离10%这个基数,注定不可能成为爱因斯坦那样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仅靠坐着冥想,我还并不能实行和你的意识交流,我必须借助这个注射器里的东西。

这么说,我倒是有点理解了。

不过,这么做恐怕会大大缩减你的寿命啊。

成大事者,从来不会在意寿命这种虚无之物。

其实,使用毒品最多也只能让我的大脑潜能增加到10.2%,这稍稍还是有些不够。

所以,我还有另一个辅助器具。

本将手指向身边那个缠满电线的古怪仪器。

[零][点][看][书]这是我和科学部一起设计和研制的,它能生成一种特殊的微电流,达到与毒品相似的功效——催化大脑活性。

自从游戏开始以来,我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内,运用毒品和这个仪器,加之绝对安静的冥想,遨游于精神的世界,你的‘频率’,我已寻找了很多天,今天才真正找到。

看来,你为了和我搭上话,确实花了不少功夫啊!是。

其实我很羡慕你,我需要如此多的冗杂工序才能达成意识交流。

而你却完全不需要这些。

你,不,应该说是鲁斯。

鲁斯的大脑潜能比我要高。

他很可能已达到11%以上,否则也分裂不出这么多人格。

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之前说的,进入我的梦境是什么意思?梦境。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正确的说法。

意识交流,需要两个充分具有意识交流能力的人,同时进入冥想状态。

我对你脑波频率的搜寻,也正是为了让我的冥想和你的冥想达成同调和重合。

我冥想的内容,只是单纯的频率搜索,而你冥想的内容,则是你那个位于‘1888年伦敦的开膛手杰克之梦’。

所以,我们的冥想同调才显得有些像是我进入了你的梦里。

其实,它是双向的,不仅表现为我的搜获,也表现为你对我的接受。

听到这里,jack开始真正融入到这场谈话之中。

他判断,本·哈克所说,皆是真实的。

如果说狭小、阴暗、绝对安静的空间是实现冥想的必要环境,那么他位于‘会议室’一角的那个小房间,不正达成了这个条件么?一直以来,jack都习惯性的进入那个专属房间,闭目静思,无意识中进入了冥想状态。

[零][点][看][书]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我昨天的虚弱是受到了本·哈克冥想的影响。

原来,我真的和本·哈克很像。

难怪我的‘梦’里会出现福尔摩斯这么个虚构人物呢,原来是你闯进来了。

jack说。

呵呵,说错了哦。

福尔摩斯确实是虚构人物没错,但华特·席格也不见得完全就是个真实人物。

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百余年来一直都是一个谜。

虽然这个谜有各种各样、众说纷纭的破解版本,却莫衷一是,学界和警界从未认可过任何一个版本为正解。

华特·席格确是存在于那个时代的真实人物不错,但他是否就是开膛手杰克却得不到有力的论证。

因此,在你‘梦’中的那个华特·席格,不过是你主观的将开膛手杰克的身份投射到其身上创造出的一个虚构人物而已。

你的华特·席格和我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其实本没有区别。

本见jack逐渐开始认真听自己说话了,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和你的那些人格朋友在各保有自我意识的前提下生活于鲁斯的精神世界里。

而‘1888年的伦敦’也可说是你的精神世界。

华特·席格作为其中一个人物,也生活在那里。

相对的,存在于‘1888年伦敦’的其余众多人物,也都各自保有着自我意识。

所以,他们其实也可算做是你的多重人格。

鲁斯并不是你们世界的神,他不能决定你们的生灭;同样,你也不是‘1888年伦敦’的神,你无法支配那整个世界。

且,那些在你世界中的居民们,都还以为自己是真实的人,而全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尽是些活在你意识中,连生物都算不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存在于你,而又独立于你的世界。

鲁斯有鲁斯的多重人格,你作为鲁斯的人格之一,也有着你的多重人格。

如果说,鲁斯的精神世界对他来说是个‘里世界’,那么你的‘伦敦’,对鲁斯而言就是一个‘比里更里一层的世界’。

世界是什么?世界,就是一个无限内化的螺旋形循环体!本的话掷地有声,某种程度上,他已在简单的一番话中揭示了世界的真谛。

可有想过,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否就是真实的呢?它会不会也是存在于某人意识之中的一块自留地,而我们却不自知呢?我们这些自诩为生物,自诩为人类的东西,自以为靠着唯物主义就充分认识到了世界的运作规律,而实际上,我们可能什么都不是!随着我们宿主的死亡,我们的世界便也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世界总是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而唯物主义却妄图否定这一切,仅唯物独尊,由此看来,它是何等的愚蠢啊!话语、理论、观点,如一根根针扎进jack的心中。

本来对唯心尚怀有一丝不屑的jack,终被彻底折服了。

是的,本所说的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你不能说它一定就是正确的,但也绝不能毫不讲理的否认它。

现在的jack,确如本之前所说,被激起了内心中最深层次的共鸣。

尽管如此,他表面上依旧表现得十分抗拒。

够了,收起你那套哲学吧。

我更加关注,比哲学近于眼前的东西。

[]这一点,我们也很像呢。

如果我沉迷于自己的设想中,全然把我们的世界仅当作某人的内心世界,那么我也不会再有这么大动力去进行与美国的战争了。

哲学,使人虚无,但这一点仅适用于弱者。

哼,空靡而又实际么?我倒真没想过,[爱神]的首领会是你这样一个人。

在你继续讲大道理之前,我得再问一个问题。

问吧。

本笑答,他似对jack可能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了如指掌。

詹姆斯·莫里亚蒂又是个什么人?此问一出,本的脸色立刻大变。

jack心中暗想,看来这确实是一个直指核心的问题。

相信他不会也只是我精神世界里的居民吧?乌伊克喜欢看书,耳濡目染,《福尔摩斯探案集》我也略微翻过几下。

莫里亚蒂人称‘犯罪界的拿破仑’,表面为大学教授,其实却是暗中控制着整个伦敦犯罪界的智慧型罪犯,可说是福尔摩斯的死敌。

他和福尔摩斯一样,也是一个虚构人物。

那么,你的猜测是什么?经过短暂的犹豫后,本反问道。

一个从未出现在我‘梦’中的角色,突然在这次出现。

‘莫里亚蒂’还出人意料的与其死敌‘福尔摩斯’联手对付我。

结论,相信已非常明显了。

呵,不愧是jack,你发现了很令我意外的东西啊。

确如你所说,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一样,是一个通过冥想和你达成意识交流的人。

哦?你竟然还叫了帮手。

他是谁?我的一位故人。

在遇到你之前,他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拥有意识交流能力的人。

目前,在我尚算庞大的人际网中,只有你我他三人有此能力。

[]我运用冥想搜寻你的频率之前,有邀请他加入,以使三人达到更高几率的同调。

由你亲自请出山的故人啊,不过有一点我还不明白。

他在我的梦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仅仅是发现一驾我的空马车,似乎并没有太大价值啊。

他最近几年习惯在暗中施推手,你自然是不会看出他对全局动过什么手脚。

是他把我推荐给苏格兰场的督察长,让我和开膛手杰克案建立了联系。

同时,也是他在我插手案件之前,对开膛手杰克所有的嫌疑人进行了调查。

若非如此,那么多嫌疑人我怎会知道你选择的是华特·席格?没有他,福尔摩斯是无法顺利赢过开膛手杰克的。

最后,他去埋伏你的空马车,是因为他很想亲眼见你一面,一时童心的表现而已。

哦。

这么说来,这家伙确实是个操盘好手啊。

他是[爱神]的人?不,现在他已不能再算是[爱神]中人了。

本豁然地回答了jack的问题,但他始终未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好吧,既然是我不认识的人,我也不多问了。

不过我相信,在我人生的后续阶段中,终有一日会再次遇见他的。

那么,就祝你好运了。

不过,我认为这一天应不会到来。

何以见得?呵呵,因为你的人生可能已不会再有后续阶段了。

是么?你好像还未问过我与你意识交流的目的呢?啊,这个是我打算留到最后问的。

现在——已经是最后了。

本显出了一张恐怖分子首脑应有的面目,用血红的双眼盯着jack。

[]我们在‘梦’中的每一次攻防,优势和劣势都会通过这盘棋具现出来。

本指着摆在二人中间的棋盘说道。

棋盘上,执黑方被执白方压倒性的将军了。

这局棋是你输了。

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哦?你打算如何?明日的最终决赛,你不能参加。

我的对手将是鲁斯的其他人格。

通过大流士的描述和我的调查,我断定鲁斯的所有人格中你是对我最具威胁的一个,甚至比李觅更加强大。

虽然我在‘梦’中赢了你,但在现实中,我却不敢说有100%能赢你的自信。

你对我[爱神]的大计来说是一颗随时可能致命的不定时炸弹,所以我必须把你排除在最后一轮游戏之外。

五天来,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冥想室里,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你这样抬举我,我倒是不胜惶恐啊。

不过,自比福尔摩斯的你不是应该遇强则强,渴望与更强的人交手么?我并没有那么不智。

明日的决赛关乎[爱神]以及全体波斯人乃至整个穆斯林族群的命运,而非我一人之事。

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自不会铤而走险,遇到败率我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排除。

哼,原来是胆小鬼逻辑啊。

胆小鬼逻辑,同时也是赢家逻辑。

你说让我明天不参赛,我就不参赛了么?呵,呵呵呵呵。

这件事恐怕确实是我说了算。

你想参赛,还得先问过我,是否让你回到鲁斯的躯体内!什么?jack再次环顾四周,这才陡然发现,这个房间竟没有门窗,是一个四面环墙,封死了的房间。

这里到底是。

到现在,你还以为是我侵入到你那里去的吗?其实恰恰相反,是我把你邀请到我这里来的。

这里是我的地盘——冥想之间!你是说。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尽然。

这里是我专门为你在脑中开辟的一个房间,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意识交流的知己,我当然不可能轻易就放走他,若不是我主观意识想放你走,你将永远被封锁在这个被我遗忘的角落中。

现在,终于有点像恐怖分子了。

jack苦笑道。

不不,我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卑鄙哦!如果今天这盘棋赢的是你,我也没有能力把你留在这里。

况,你被关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我承诺,待明日[爱神]在游戏中胜出,待我毁灭美国的计划达成之后,我必会放你回去。

不过那时,你所看到的世界业已不会再是现在这个由美国操纵的世界了。

那,将是一个所有民族,所有思潮都一律平等,充满[爱神]之爱的崭新人间!届时,你就可充分体会生活的美好,和你现在反抗我的无知了。

你也不用为享受不到明日游戏的乐趣而感到遗憾,因为今天,你已提前把明天的游戏玩过一遍了。

计划,完成了。

本·哈克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jack也已不在眼前了。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其内的器具一件也没有少,只是多出了一扇门。

本·哈克站起身来,开门走出了冥想之室。

外面,仍是他那褐色风格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桌前,他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镜,重新戴上。

此刻,他眼中的红色已渐渐褪去。

冥想时间,结束。

爱神大厦·落人队房间——鲁斯。

鲁斯醒了!看见突然昏迷,长达几个小时的鲁斯醒了过来,光激动地喊道。

鲁斯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了看四周。

现在,坐在鲁斯会议室内圆桌主席上,掌控着鲁斯意识的人,无论是谁,也不再是jack了。

鲁斯,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晕倒的?没事,已经没事了。

鲁斯的声音仍有些孱弱,他努力从床上坐了起来。

用手一摸脸,才发现正有血从他鼻孔中流出。

鲁斯,你还是多休息下吧。

[爱神]的医生不可靠,等明天最后的游戏结束后,我们就带你去外面找医生。

光关切的帮鲁斯擦干了鼻血。

鲁斯又定睛看了看面前的人们:光、托姆、黄芳都在,唯独不见李鸣。

李鸣呢?[爱神]刚发过来了明天游戏的主题和规则,李鸣先去看了。

哦。

正说话间,李鸣已摇着轮椅回来了。

鲁斯醒了么,这下可暂时放心了。

他面色如土,显然,这几个小时里,房内无人不在担忧鲁斯的身体状况。

是,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睡一觉就会好的。

鲁斯用微弱的声音说,明天游戏的主题是什么?你自己先看看吧。

李鸣将手里的一张材料纸递给鲁斯。

这次的通知方式不同于前四次,[爱神]没用电脑,而是传真过来的。

鲁斯接过纸,仔细看着。

这次叙述游戏内容及规则的文字篇幅,似比以往每次都长。

纸的排头处,游戏的主题栏上却只写着四个数字——。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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