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话踌躇的心】事情就是这样。
神户县立医院,李鸣的病房里,cIa的使者·弗雷德已经离开了,此时的房内,只剩下李觅、来栖光和李鸣三人。
从李鸣的表情可看出,刚才一个小时内,父亲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以前完全不知道,也从没想过的事。
这次cIa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你,对你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参加。
李觅托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我刚才不是跟那个探员说了吗,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再答复他。
李鸣并没有正视着父亲,他仍是侧脸望着窗外,眼神显得有些茫然。
对于这件突如其来降临到自己身上的使命,和父亲突然告知的一系列真相,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接受和消化。
认真考虑是应该的,不过我认为你还是早做决定为好,离‘游戏’开始的时限只剩两天了。
知道了!李鸣的心里有些烦躁,从刚才开始,他的手就不断摸着上衣口袋里的那包烟。
如果坐在他面前的不是老爸,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抽上几根。
李先生,恕我多言,我们的李鸣并不是cIa真正要找的那个李鸣,万一我们去了美国,真正的李鸣突然又出现了,或是他们核查资料时发现了我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该怎么办?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来栖光开口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
cIa的那个李鸣探员可能已经死了。
这段时间,各地不断有优秀的美国特工离奇死亡的传闻。
这应该是[爱神]为他们的‘游戏’所做的‘准备’。
若不是那个李鸣已死,cIa也不会来找我们这个李鸣的。
现在的cIa人力极度匮乏,他们已像热锅上的蚂蚁,很难会发现我们这个李鸣是假的。
李觅脸上显出一丝苦涩的自信。
坐在面前的儿子,用李鸣这个名字已整整十八年,明明就是如假包换的李鸣,他们的话里却不断冒出真李鸣假李鸣这样的词句,他认为,这对儿子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哎。
李觅叹了口气,继续说,总之,你们放心吧,我会打理好一切,cIa不会发现什么的。
李鸣转过头,有些不屑地看着父亲,cIa你也能打理,你的本事可真大啊!对于李鸣来说,眼前这个自称为自己父亲的人,不论是长年忙于在外地做生意,还是长年奔波于拯救世界,他们之间都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十八年中,父亲就有十年以上不在自己身边,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几乎从没沐浴过父爱的李鸣,对父亲的态度,不会因为本是成功商人的父亲摇身一变成为多年致力于反恐的大英雄,而有丝毫改变。
一个连自己儿子都愧对的人,是没有资格被称为英雄的。
话说。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李鸣继续问道,你告诉我了[白夜],告诉我了你这些年来所做的事。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是美国的间谍?特工?或者只是个无聊的和平主义者?美国被不被恐怖分子袭击,关你什么事?李鸣!不可以这样对你爸爸说话!一旁的光受不了这些讽刺性的话语,喝阻李鸣道。
没关系。
李觅摆了摆手,说,是,我不是美国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公民,并不从属于任何组织,美国的存亡对我个人而言也无关痛痒。
但今日的美国,却绝对不能亡,更不能被恐怖主义所亡。
我们可以没有美国,但世界不可以没有美国。
你能想像,美国被恐怖主义毁灭之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么?现在,我也不便和你说太多,等你参加了[爱神]的‘游戏’,看到了[爱神]那卑劣的真面目之后,自然就会明白,这些年来我这做些事的原因。
李觅的一席话,使得李鸣也无言以对了。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上世纪的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但从各种史料上也略知一二。
苏联的覆亡,使世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现在,可说是由美国独撑着整个世界的格局,一旦美国灭亡了,那世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恐怖主义滥行,充斥各大国为争夺新世界霸权的战争,甚至世界陷于永远的混乱与战火之中,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李鸣始终还是无法理解,身为一个中国人的父亲为什么如此心系美国,美国的存亡于他而言究竟有何责任。
这时,李觅站起来,拍了拍李鸣的肩膀,道:今天你先考虑一晚上,明天再给我答复吧!如果你决定参加‘游戏’,我们父子或许能在‘游戏’中增进许多了解也说不定。
如果我参加的话。
你心中的三人名单是怎么样的?李鸣抬头看着父亲,问。
哦?你已经决定要参加了吗?不,我只是做个假设。
恩。
李觅点点头,如果要参加,当然是由你我,再加上黄芳小姐组成一队,这样赢面会很大。
是啊,有李先生和黄小姐的帮助,无论[爱神]耍什么阴谋也不用怕了!光也用力点了点头,对李觅的组队方案表示赞同。
不,我不想和你组队。
李鸣淡淡地说了一句,李觅的眼神立刻变了,不解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儿子不想和父亲组队,无外是不想接受父亲的帮助,一种逞强的表现。
李觅认为,如此关键时刻,此种因父子隔阂而起的意气之争,早就该摒弃了。
哦?那么,就是你心目中已有了两个比我和黄小姐更好的人选了?李觅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问道。
是的,我会和真正能与我通力合作的人组队,而不是和你们两个陌生人。
李鸣针锋相对地答道。
陌生人。
竟被自己的儿子叫做陌生人,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伤心的了,李觅心中的怒火此时已化作一鸿悲哀。
好吧,随你怎么样。
我只希望你明天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李觅害怕自己在儿子面前流下泪来,便不再和李鸣争辩,黯然地转过身,走出了病房。
李鸣的肩头,只剩下父亲一星悲怆的余温。
李鸣,你这样和爸爸说话,真的好吗?待李觅离开后,光用劝戒的口吻问着李鸣。
作为一个已经永远失去父亲和所有家人,再也享受不到家庭温暖的人,光很看不惯李鸣这种对亲情的睥睨。
我自有分寸。
现在,连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还不知道,自然也无从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面容来面对他了。
李鸣看着还隙着一条缝的房门,黯黯地说。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点上。
这时,他终于可以籍吸烟宣泄自己的心情了。
以前,我不了解他。
现在,我更不了解他了。
李鸣的目光仍停留在门边,光,告诉我,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其实李先生昨晚对我说的话,和刚才跟你说的也差不多。
我只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白夜]也不是一支普通的球队。
至于他到底为什么宁愿耗费如此大的精力、财力来和[爱神]这个恐怖组织周旋,我也并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一点。
光用炙热的目光看着李鸣,试图让他能真正把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听进心里。
你的父亲,绝对是一个伟大的人。
伟大。
多么抽象的词啊!李鸣深吸了一口烟,微微合上眼,不再说话了。
他似乎是在想像和搜寻,父亲这个词在他脑中的字典里,究竟有着怎样的解释。
李鸣。
你刚才说不愿意和李先生组队,是真的吗?光小声问。
我说了,那只是在假设我参加的情况下。
李鸣仍然闭着眼。
那么,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你打算和什么人组队?从cIa里选两个探员吗?光。
李鸣睁开眼,正面看着光,能够和我组队的,当然只有你了!我。
我?!光的表情诧异极了。
是啊,我说过,我只会选择真正能和我通力合作的人做同伴。
我们同是落人,自然可以以我们落人的方式去参加‘游戏’。
那。
另一个人选是。
当然,是另一个落人。
美国·长岛·麦克庞德精神病医院——走廊尽头的28号病房,潮湿阴冷的角落里,厚重的铁链严密缠绕下,一个被白布裹得像蚕蛹一样的男人,正抬着头,痴痴地望着天花板。
他的左眼上缠着一块已经非常肮脏了的白色眼罩,嘴边的络腮胡子也比以前更长更浓密了,那样子,活像一个邋遢的维京海盗。
他身边的地上,还有一条已经腐烂得只剩小半截的断臂。
自从他上次袭击大流士,并杀了一个医生后,他的这个病房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一个能砍断自己的手臂,还藏了把刀进去的杀人魔,无论是谁也会感到毛骨悚然,不敢接近,何况是这里的小护士?这段时间以来,以前每天例行的注射精神类药品治疗被取消了,他的一切饮食也被取消了。
没人来给他打针,没人来给他喂食,没人敢踏进这个房间一步。
28号病房,已经变成了麦克庞德医院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也是绝对的禁地。
显然,自上次的袭击事件发生后,医生们是已想放弃这个疯子了。
只是把他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任他饿死,然后腐烂,成为土地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没有阳光的无期徒刑,比死刑还要可怕千万倍。
但是,他却并没有死。
饿了,他就吃身边那条断臂;渴了,他就舔自己浸湿在白布上的尿液。
就这样,他活了下来。
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等待能够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他的嘴角翘起,笑了,胡子也跟着一起抖动起来。
我看到。
新的舞台了!当晚·日本·神户县立医院——June,已经到了吗?是的。
一个年轻女护士站在走廊上,似乎是在小声自言自语。
而其实,是在和隐形耳机中的某个人对话。
我已经在那个李鸣所在的医院了,也已易容成平日照顾他的护士的样子。
很好。
隐形耳机里传来的,似乎是诺伊诺斯的声音,现在就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务吧!是。
护士拿起一个装着注射器和药物的托盘,大步向李鸣的病房走去。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二话 一往无前落人,就好比是一颗被丢弃在房间角落,正在不断腐烂的苹果。
没有阳光、没有温暖、也没有爱,只会持续腐烂,最终被虫蛀空,不剩下一点残渣。
然而,当房屋突然倒塌,苹果暴露在广阔的平地上和无数的目光中时,会怎么样?落人,仍旧是落人;但,角落,已不成其为角落。
【第六十二话一往无前】打针的时间到了!打针?坐在窗边的李鸣转头看着刚走进病房的护士。
打什么针?他并没有过多打量那个护士,只是微微抬起手,吸了一口那支夹在指间的香烟。
有助于你复健的针,刺激你腿里细胞的活性。
护士也没多看李鸣,用手指弹了弹已灌满药水的注射器。
哦?以前从没打过针啊,我以为物理治疗就已经够了。
李鸣又吸了一口烟,烟头燃烧的格外火红。
恩,这种药是今天刚到的,医生说效果会非常不错。
护士拿着注射器,微笑着朝李鸣走过来。
是吗?李鸣抬头看着护士的脸,这确实是那个每天在照顾他的护士,不只是脸,连声音也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李鸣第一次看到这护士脸上露出如此温柔的微笑。
来,把袖子卷起来。
护士走到李鸣身边,蹲了下来。
袖子?不是打在腿上吗?李鸣注视着护士的脸,问道。
但护士并没有回答,而是主动伸手去卷李鸣的袖子。
那个。
我母亲今天来过吗?诶?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护士显得有些诧异。
我看到床头有个水果篮,所以我猜会不会是我母亲在我睡着了的时候放在那里的。
李鸣指着床头上一个装满水果的篮子,说。
那是白天时,来栖光送来的水果篮。
哦。
我想应该是吧!护士也把视线稍稍移向了床头,回答道。
是这样啊。
听完护士的回答,李鸣的嘴角悄然翘起,微微的一笑。
正在护士把视线移开的这一刹那,李鸣突然抬起手,只听哧的一声,他竟把滚烫的烟头狠狠插在了护士的脸上。
你,你干什么?!痛楚立刻蹿遍了护士的每一个毛孔,她刚想反抗,却一个措手不及,白皙的手臂上又挨了李鸣的一下烟烫。
啊!护士一声尖叫,手臂顿感无力。
李鸣飞快地抓起她那只拿注射器的手,朝其另一只手扎去。
护士见状,立刻放开手中的注射器,踮起脚尖,向后跳出几步远,和李鸣拉开了距离。
护士小姐,身手十分敏捷嘛,不愧是专业人士!李鸣直视着面前这个显得有些窘迫的护士,说,不,应该叫你[爱神]的走狗才对!呵。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易容术不可能有破绽!护士站定后,很快恢复了镇静,她摸了摸脸上流出的浓血,顺手撕下了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确实是很高超的易容术,连声音都学得很像,不愧是[爱神]的精英。
哦?那是哪里出了错?护士直眼看着李鸣,似乎对他的话十分好奇。
虽然被烟头隔着人皮面具烫出了一个红点,但这个护士面具下真实的脸孔,依旧可看出十分清秀,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
问题啊!是刚才的问题。
我母亲可从没来这里看过我,她是个不存在的人物!准确的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否有母亲!如果你真是每天在这里照顾我的那位护士,应该对刚才的问题感到非常奇怪才是!李鸣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像一支箭一样,直插向护士。
况且,更重要的是——烟啊!李鸣摆了摆手中已经熄灭的烟头,继续说,每天照顾我的护士只要一看到我在抽烟,就会很严厉地骂我,甚至会愤怒地抢过我的烟,丢在地上踩灭。
可你却什么都没有做。
所以说,从你进房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了!呵。
呵呵。
护士自嘲般地笑了笑,并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
看来,你也不是个一般的残废啊!难怪cIa会看中你!只可惜,要死的终究还是要死!护士从腰间拔出一把装有消声器的手枪,对着李鸣。
早知道用针杀人这么麻烦,我进来时直接给你一枪就好了!哦?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认为你能杀得了我么?面对枪口,手无寸铁的李鸣似乎并不害怕。
哼!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我的自信就在于,你已经被包围了,不信你就看看后面!李鸣若有其事地说着。
什么?护士也察觉到,她刚才被烟头烫到时的尖叫声可能会引来医院里的保安,于是本能地回头望去。
然而,她却发现身后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就在此时,嗖的一声,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了胸口,再低头一看,竟是那支本应用来杀死李鸣的注射器,深深扎入了她的胸腔之中。
可恶!竟敢耍我!气急败坏之下,她用力抠动了扳机,子弹从枪膛里径直飞了出来,可是,却竟只击中了空空的轮椅。
此时,李鸣已不在那轮椅上了。
这。
她的视线往下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李鸣竟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上。
呵呵,似乎是刚才扔飞镖时用力过猛呢!李鸣抬起脸,笑道。
你这。
护士一手拔出插在胸前的针管,另一只手再次用枪瞄准了李鸣。
可是,刚才注入她体内的毒药很快就生效了,她再也没有力气抠下扳机了。
扑通一声,她倒在了地上,手脚断断续续抽搐了几下,嘴里吐出白沫。
几秒钟后,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听不到呼吸声了。
呼——李鸣看着不再动弹的护士,长吁了一口气。
他的额上,早已挂满冷汗。
刚才的几秒之内,万一哪个动作出了差错,死的恐怕就是他了。
李鸣!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来栖光急匆匆地跑进了病房来。
这。
光看了看躺倒在地上护士,又看了看摔在轮椅旁的李鸣,一时摸不着了头脑。
光,你怎么还在这儿?没回去吗?李鸣不解地问。
啊。
李先生叫我今晚留下来保护你,他怕[爱神]那边会对你不利。
光似乎刚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把李鸣扶回轮椅上。
呵,那看来你是来晚了!李鸣苦笑道。
啊?难道。
这个人是。
光转头看着已白眼上翻的护士,当然,他也看见了掉落在一旁的手枪。
恩,是[爱神]。
啊?你。
你自己一个人把她干掉了?光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光景,双腿无法活动的李鸣竟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独自解决了一个[爱神]的成员。
恩,幸好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飞镖,射击还算准。
飞。
飞镖?光看着扎在护士胸口的那支注射器,才大概弄清楚了状况。
一定是李鸣把这注射器像飞镖一样丢出去,才杀死了这个[爱神]派来的杀手。
只是。
听到飞镖这个词,光也有点哭笑不得,李鸣这次能大难不死,似乎全凭的是一点运气啊!光!我们在厕所里发现了一个被脱去了衣服的护士的尸体,似乎就是那个一直在照顾公子的护士。
两个白夜队的球员来到病房门口,向光汇报道。
他们和光一样,也是奉李觅之命留在医院里,负责保护李鸣的人。
恩。
看来这个人是杀了护士后,易容成护士的样子混进来的啊!光点点头,道。
这时,李鸣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那个护士。
死了吗?她是因我而死的。
她虽然一直对我很严厉。
但。
李鸣,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
光拍了拍李鸣的肩膀,安慰道。
是我连累了她。
李鸣嘟囔着嘴,仍在喃喃自语着。
我决定了!李鸣看了看杀手仰面躺倒在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身边的光,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决定?我决定接受cIa的邀请,去参加那个‘游戏’了!既然cIa和[爱神]都已经把我认定为他们要找的那个‘李鸣’,我继续犹豫下去,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能供我选择的,只剩下参加‘游戏’一途。
你。
你想好了?这可是个好消息,得马上通知李先生,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恩,是要告诉他一声。
不过,我说过,我不会和他组队的。
李鸣用无比坚毅的眼神看着光,在发生了刚才的事件后,李鸣似乎已不再犹豫,终于下定决心,认清了摆在他面前唯一的一条道路。
光,你也很想为你在长崎的家人和朋友报仇吧?愿意和我一起杀进[爱神]的老巢吗,我的队友?李鸣向光伸出了一条坚实的手臂,看着振作起精神的李鸣,光也热血沸腾起来。
不胜荣幸,我的队友!光的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他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李鸣的手掌。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跟那个cIa一起去美国!杀进[爱神]的老巢之前,我们还得找上最后的队友!两个落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两颗苹果虽依旧腐朽,但,其四周的墙壁已开始坍塌了。
他们,将以不变的面貌,迎向墙壁外的世界。
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只落人的手,还没有搭上来了。
如何?没有回报。
June那边,没有任何回报。
丘比菲城·爱神大厦顶层·本哈克办公室——戴着一副耳机的诺伊诺斯仔细调试着频率,却始终只能听到一些杂音。
June失败了!他咬着牙,说。
这意味着什么?本托着下巴,问道,他的右手,仍悠然地转着那支原子笔。
她可能已经死了,否则不会没有回报的!诺伊诺斯气愤地把耳机摔在地上。
看来,我们又会有的忙了。
这个cIa新造出的‘李鸣’,似乎也并非是个简单的角色啊!一日后·晨·6点32分·美国·长岛·麦克庞德精神病医院——哎,现在政局都乱成这样了,我们还得这么早就上班,真是没道理!算了,你就别抱怨了,我们现在能有这份工作就不错了,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两个穿白衣的医生,一边啃着手里的甜甜圈,一边朝走廊里走去。
正当他们要走进办公室,享受一整天无所事事的工作时,一阵金属碰撞般的猛烈巨响突然闯入了他们的耳帘。
什么声音?!是28号房传来的!一个医生探头向走廊的尽头的望去。
那个杀人魔的房间?是。
好像是。
算了,还是别管他吧,院长有交代过,无论如何不要靠近那个房间。
可是。
万一他又像上次刺伤萨伊德教授时那样,把铁链给挣开了,该怎么办?他的力气可是大得吓人啊!那。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两个医生蹑手蹑脚地走近走廊的尽头,来到那个已积满厚厚一层灰尘的28号房间门前。
真。
真的要进去吗?恩,只是看一眼而已,不会有事的!何况,自从上次萨伊德教授出事后,我们每个医生在上班的时间都配有这个了!一个医生拍了拍插在腰间的麻醉枪,说。
是啊,有这个,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另一个医生慎慎地踮起脚,把眼睛对准门上的瞳孔扫描仪。
嘎吱一声,门开了。
两人几乎同时拔出了麻醉枪,一起对准门内。
但,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
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房间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四面光秃秃的墙壁和阵阵刺鼻的腐臭味。
人。
人呢?不见了?!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三话 出闸开始觉得无聊了吗,布拉德?是啊,每天都看着这一陈不变的景色。
那么,你准备好要出去了么?出去?时机已经到了吗?也许吧,有时候时机也是需要争取的。
呵呵,JacK,你也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啊。
那么,动手吧!【第六十三话出闸】似乎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啊,真怀念这种感觉!麦克庞德精神病院的28号病房内,被重重铁链栓住的鲁斯,眼里突然闪现出异常的神采。
那是一只热血狂涌,准备挣脱牢笼的野兽的眼神。
剧烈的金属碰撞声之后,鲁斯佇立于空旷的病房内,冷眼看着地面上已断成几截的铁链,抚摸着他那几乎垂到胸口的褐色胡须。
对于拥有一身怪力的布拉德来说,这些铁链仅犹如几根稻草。
一旦他不愿再呆在这枯燥乏味的牢房中,随时都可把这些稻草捻得粉碎。
接下怎么办?鲁斯翕动着干裂的嘴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按照我说的去做。
恩,知道了。
布拉德与蛰伏在其脑内的JacK达成了某种协议之后,便弯下腰,捡起一段铁链,用力朝窗子扔去。
哐的一声,玻璃碎了。
什么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的传来,病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两个医生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向病房里望去。
随即,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麻醉枪,一起对准门内。
可是,在他们眼前的,却只是一间地上残留着一些断裂铁链和破碎了的白色帆布的,空空如野的病房。
人。
人呢?不见了!两个医生都张大了嘴,面面相觑。
在他们眼前,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魔术,本该被锁在房间里的人,竟凭空消失了!喂,你看那儿!玻璃破了!一个医生指着离地面足有四米高的窗子,说。
确实,那窗子上的玻璃似被什么东西打破了。
他会不会。
从窗子逃走了?胡说什么呢!这病房里又没有梯子,他怎么可能爬那么高?而且,那么小的窗子,也不够一个人钻出去的吧?医生愣愣地看着窗子,在脑中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想,似也无法看穿鲁斯这密室逃生的伎俩。
可恶,他应该还没逃远,先通知保安部吧!医生想不出头绪,便赶快转身出了病房,急匆匆地掏出对讲机,在走廊里奔跑着。
紧急事态!紧急事态!28号逃走了!全院人员,立刻展开搜索!28号病人逃走的消息,很快在整个院区内传开。
走廊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的红色警铃刺耳的响个不停。
所有的医生、保安甚至病人全都骚动和混乱起来。
关在其他病房里的精神病人们,开始猛烈捶打房门,发出如狼嚎一般的叫喊声;一些在自由区吃药和休息的病人,似也受到警铃的刺激,疯狂的满地乱跑起来。
他们,似都在欢庆这千载难逢的节日。
本应一起搜索逃犯的保安们,也不得不分力去镇压其他处于躁动中的病人。
顿时,整个麦克庞德精神病院陷入了集体歇斯底里中。
一片骚乱中,此时的28号病房反而显得异常安静。
一张长满胡须的脸孔从那厚重的大铁门后探了出来,显露着满意的笑容。
JacK,你的战术果然很奏效啊!原来,鲁斯根本就没有从28号病房里逃离,而是一直留在里面,躲在门后。
他利用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吸引来了两个医生,为他打开了那扇从内部绝不可能开启的牢门;又用铁链砸碎窗户上的玻璃,给医生制造出一种他一定从窗子逃走了的错觉。
而其实,他却一直紧贴在门后,藏在那个视觉的盲点里。
巨响、破碎的玻璃窗、房中无人,这些突发性的直观所见,能极大刺激医生的潜意识,使他们在主观上产生病人已经逃走,必须赶快采取措施的第一反应,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境下,医生根本想不到,也无暇去仔细搜查病房。
鲁斯利用医生为他打开了牢门,又利用医生给全院制造混乱,现在,一个真正有利于他逃走的环境俨然已经形成了。
精神病院的医生,到了关键时刻,反而一点心理学都不懂了呢!鲁斯得意地从门后走出,装成一副和其他病人无异的样子,一边张牙舞爪地大叫,一边如原始人般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向前狂奔。
清一色的白色病服,清一色的疯狂表现,再加上病人们发出的那些扰人心神的噪音,鲁斯很快就混入了狂乱的病人群体中,犹如一片叶子,藏入了浩瀚的树海,再也无法找到了。
喂!安静点!你们都给我安静点!麦克庞得精神病院的保安们虽都经过严格训练,但如此疯狂、不可控制的场面却是他们前所未见的。
在这样一种焦躁的环境中,他们无法再保持平日的冷静。
尽管电棒、麻醉枪全都用上了,但仍镇压不了如海潮般一拨拨涌上来的病人。
有的保安被病人踩倒,有的保安则被病人夺去了电棒,还有的保安被如疯狗一般的病人咬掉了鼻子和耳朵。
局面,已完全失控。
而鲁斯,不知何时竟换上了一身保安的衣服,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群中。
大概是他趁乱,拨下了某个被病人袭击后倒地的倒霉保安的制服吧。
这时的鲁斯,不再表现得疯狂,他从病人的群体,一瞬间转移到保安的群体中,显得非常冷静、干练,和正常人无异。
你们控制好局面,我带其他人去追28号!他一边大喊,一边正大光明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在如斯的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鲁斯这么一个微渺的存在。
他就像一只苍蝇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了出去。
哼,一群傻瓜!半个小时后,身穿保安服的鲁斯已安然坐在了一辆垃圾运输车后的垃圾堆里。
他的坐标,离麦克庞德精神病院已经很远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那些医生会不会联络警察,在全城发布通缉令?布拉德问。
接着,是JacK的声音答道:放心吧,不会有通缉令的。
这只将是内部搜索,范围不会很大。
别忘了,‘我们’的相关信息可是作为十一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被美国政府严密封锁的啊!有道理,这实在是太好了,如此轻易就逃了出来!布拉德开心地躺在垃圾堆中,仰望着久违了的蓝天和一幢幢高耸入云的摩天楼,享受着这好久不见的城市的喧嚣,似乎全然忘却了身边垃圾刺鼻的恶臭。
接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把胡子刮掉,换个发型,再换件衣服,最好还找个假肢装上,毕竟现在这样子还是太显眼了点。
正在鲁斯悠然的为下一步行动做着规划的时候,垃圾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怎么了?!鲁斯敏感地坐起身子,环顾四周,垃圾车竟不知何时被四辆黑色轿车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包围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垃圾车的胖司机挺着肚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脸的不耐烦。
四辆黑色轿车里也分别走出几个男人,他们全都身穿黑色西服,戴墨镜,有着直铁板一般的挺拔身材。
喂,你们是什么人?政府的吗?我这个月不是已经交过税了吗?司机用粗重的嗓音问道。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就把这大胖子撂倒在地。
可恶!这些家伙。
鲁斯发觉情况不妙,刚想跳车逃走,一个黑衣人就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并用一把枪指着他。
下来!干什么啊?你们是什么人?我搭个便车也犯法吗?鲁斯先生,我们稍早时到麦克庞德精神病院去找您,却获悉您已经逃走了。
好不容易通过交通电子眼捕捉到您的坐标,还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下来!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
那支枪,仍旧直直的对着鲁斯。
切——是警察吗?鲁斯不悦地咂了咂舌。
不,我们是cIa。
cIa?鲁斯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他才刚越狱不到一个小时,就连cIa都出动了?你们要抓我回去?鲁斯试探性地问道。
不。
就算您今天不‘逃狱’,我们也会去找您。
你的意思是。
鲁斯先生,从今天起,您就不再是‘犯人’了。
您是我们cIa的客人!客人?鲁斯不断整理着混乱的思绪,却还是无法弄清这个cIa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时,另两个黑衣人已爬上车,把他拉了下来。
不需要问那么多,很快您就会知道具体的情况了。
cIa收起枪,强拉着鲁斯上了车。
喂,你们找错人了吧?你说的‘客人’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车后坐上,坐在鲁斯身边的一个cIa,面对鲁斯一连串的问题,只是给予了简单的两个字作为答复——总部。
几小时后·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总部——喂,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我都跟你们颠簸几个小时了?鲁斯在几个cIa的簇拥下,进入了cIa大厦的大门。
探员们对于他的问题,仍然没有给予正面的回答。
从长岛把您带到弗吉尼亚来,希望您能体谅我们的一片苦心。
您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客人。
哈?一行人进了升降机,升降机径直朝大厦顶层驶去。
到了。
探员将鲁斯拉出电梯,说,想要见您的人就在这里。
想要见我?还是一头雾水的鲁斯被稀里糊涂地推进了一个房间,房门旋即被关上了。
喂,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鲁斯一边捶打着房门一边大喊道,他的内心里,正满腹狐疑地推测着,难道是美国政府改变了主意,想起要和他算那十一启连环凶杀案的账了?鲁斯喊了一会儿后,无果,只好无奈地转过身,看着坐在房间里,直直地看着他的三个人。
这房间的布置整洁且严肃,看起来像是某个cIa高层的办公室,一个美国老头儿坐在办公桌后,他似乎应该是这房间的主人。
而办公桌前,还有另两个人挡在鲁斯面前。
这是两个亚洲人,年纪看来都不大,其中一人坐在一架轮椅上,他的头发中夹杂着不少白发。
独眼、独臂、大胡子。
你的造型和我想像中的有很大出入啊!坐在轮椅上的亚洲人开口说话了。
你就是要见我的人?鲁斯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小子,问道。
是。
那么,你该给我解释下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吧?没问题,JacK!(注:JacK是鲁斯在[落人]论坛上的ID名)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四话 落人会长久以来羁绊的牵引下,吾三人,于今日终得以相会。
此时,无人知道,三个在世人眼中愚蠢、卑微、怯懦的落人,即将在这骚动的时代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六十四话落人会】几小时前·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总部——终于来了吗?局长放下手中的电话,激动得连脸上的皱纹也开始颤抖起来。
这几天来,他一直寝食不安地等待着这个电话。
李鸣先生正在前往您的办公室。
——对于局长来说,这简直是足以将他从地狱的深渊中拉出的天籁之音,cIa的救星终于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迎到门口,时刻准备着紧紧拉住那位贵客的手。
然而,待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后,局长那只颤抖的手却迟迟没有伸出。
出现在他眼帘内的,并非一个西装笔挺、成熟干练的探员,而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局长的嘴角渐渐开始抽动,刚才已想好的褒美之辞顿觉如鲠在喉。
近日,他虽然接到过李鸣探员在日本因受伤而入院治疗的情报,但他没想到这伤竟如此之重。
这哪里是传闻中那个出类拔萃的优秀探员,根本就是一个双腿瘫痪的残疾人!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代表cIa与[爱神]斗法吗?这位是。
半晌,局长嘴里才吐出这么半句话来。
他就是李鸣探员,我们半小时前刚下飞机。
陪同在李鸣身边的特工弗雷德介绍道。
可是。
局长皱着眉头看了看李鸣,又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中那份李鸣的资料。
他的样子似乎和照片中的不大一样啊。
局长曾和亚洲反恐组的主管李鸣有过数面之缘,他很确信,被他寄予厚望的那个李鸣和眼前这家伙不是同一个人。
不会啊,我应该不会弄错的。
弗雷德拖着鼻梁上的近视眼镜,没信心地说。
恩。
局长苦恼地摸着下巴,陷入了沉默。
这时,李鸣开口了,他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打破了尴尬:是,我并非你们要找的那个李鸣。
你们的李鸣,已被[爱神]的刺客暗杀了。
啊?局长一脸诧异地看着李鸣,他没想到这个冒牌货竟会如此坦率。
被暗杀了?你怎么知道?我推测的。
推测。
局长用牙齿轻咬着嘴唇,似乎是在脑中组织语言,他也不知道,在这样一种境地里,自己该说些什么。
局长,你放心吧,我既然来了,就有信心比你们的李鸣做得更好。
我会尽全力对付[爱神]的。
这。
面对李鸣的这句话,局长显得十分为难。
按道理说,他应该立刻就把这个冒牌货赶出去,但现在的cIa里,也确实找不到能去参加[爱神]‘游戏’的人选。
然则,无论人力资源有多么匮乏,似乎也不该把cIa和整个美国的命运赌在这个来历不明的残疾人身上。
局长的心里非常矛盾。
抱歉。
似乎是我们弄错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日本。
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这句话终于还是被局长说了出来。
他的脸色无比难看。
这时,站在李鸣身后,推着轮椅的来栖光开口了:局长,在您做决定之前,希望你能看看这个。
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局长。
这是?这是李鸣先生的父亲写给您的信。
他父亲?局长打量了一番来栖光,似有些无奈地接过了信,慢慢用手展开。
他很怀疑,一封信又能说明些什么。
除非这是总统的举荐信,否则都不会有任何效用。
然而,随着局长的目光在信纸上游移,他面部的表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李觅?你是李觅的儿子?看完信后,局长激动地抓住李鸣的肩膀,问道。
是。
啊。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此刻,局长看李鸣的眼神改变了,似乎流露出一丝对往昔的回忆。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
身体很好。
面对局长突然的态度转变,李鸣也感到有些不适。
他事先并没有看过信的内容,也想像不出,为何父亲的寥寥数语能让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局长如此动容。
啊。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李觅竟又。
局长又将目光移回信上,似在回味信中的字句,又似在自言自语。
恩恩,既然是李觅的儿子,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局长收起信,满脸堆笑地朝李鸣伸出了手,cIa欢迎你的加入,不,应该说,感谢你大老远过来拯救我们!局长。
您认识我父亲?呵呵呵呵。
能认识他那样的大人物,是我的荣幸。
李鸣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来栖光,这时他才想起,在离开日本,上飞机之前,父亲确实有说过放心吧,我会知会好cIa那边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然前几天,父亲曾琐碎地向他提及过一些往事,他知道了父亲并非是个一般的商人,但他仍没想到,父亲的关系网竟如此之广。
李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李鸣不禁这样问着自己。
这时,局长又说话了,他这次说话的对象是来栖光。
那么,请问您是。
我是现任[白夜]的成员。
啊![白夜]啊!没想到[白夜]现在还存在!局长捶着手,笑得合不笼嘴。
他是和我组队的搭档。
李鸣在一旁补充道。
哈哈,好好好,你们还真是可靠呢!有你们在,我们就不愁会输给[爱神]了!想要哪位探员和你们合作,请尽管开口!不,我的另一位搭档已有人选了。
哦?你们还带了人过来吗?局长好奇地探着头,向门外望去。
不,那个人现在就在贵国,还得麻烦您把他请来。
是吗?是[白夜]安排在我国的人员吧?好,没问题,我们马上就把他请来!恩,那就谢谢您了,他的名字叫鲁斯,住在曼哈顿。
鲁。
曼哈顿的鲁斯?!听到这个名字,局长的脸色立刻又变了。
准确的说,是变得有些苍白。
鲁斯这个名字,虽经过各级政府严密的消息封锁,并未在大众中传播开来,但在情报部门的高层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如果[白夜]对局长来说,意味着光明和希望;那么,‘鲁斯’就象征着无边的黑暗。
你确定。
是曼哈顿的鲁斯没错吗?几小时后(现在时刻)——你就是要见我的人?那么,你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局长办公室里,一个身穿脏兮兮保安制服的男人倚在门边,大声叫嚷着。
他的身上,不断散发出阵阵垃圾和腐肉般的臭味。
他的左眼上戴着一块白色绷带,浓密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口,上面挂着已经干了很久的鼻涕,其中还有些打着结。
他似乎只有一只手,那条空空的袖子还被夹在门缝里。
对于这样一个人,局长也远远的躲在办公桌后,野人、杀人犯、疯子这些词在他脑中交替重复着。
他想不通,为什么李鸣要指名找这个人组队。
没问题,JacK,就由我来向你解释吧!李鸣摇着轮椅,缓缓向鲁斯靠近。
听到有人直呼自己JacK,鲁斯心中不觉一震,那维京海盗般的大胡子也抖动了一下。
你这造型着实让我非常惊讶。
不过,你的事迹更加让我吃惊。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小子,别拐弯抹角的,你到底是谁?李鸣并不回答鲁斯,而是看着手中鲁斯的档案,自顾自地说:十一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一直被关在麦克庞德精神病院,难怪这么长时间在[落人]上都看不见你的影子。
落人?听到这里,鲁斯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亚洲人,恍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的形象和我想像中也相差很远啊!没想到你是个轮椅怪!鲁斯似乎不再存有戒心,大步上前,一手搭在李鸣肩上,问,[落人]里的亚洲人不多,你是李鸣,还是来栖光?在下李鸣。
李鸣笑着答道。
哦?小小年纪,白头发可不少啊!你的年纪不大,不也一大把胡子了吗?哈哈哈哈,看来[落人]都很显老啊!那么,你是来栖光咯?鲁斯指着站在李鸣身后的光问。
此时的鲁斯,恍如见到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一点也不像刚进房时那么拘谨了。
是,我是来栖光。
难得坛主记性这么好,都还记得我们的名字啊!坛主?缩在办公桌后的cIa局长,一脸疑惑地听着这三人的对话。
他感到不解,为何前一刻还仿佛互相素未谋面的人,这一刻又突然好像老朋友般攀谈起来。
三个落人围成了一个圈,仿佛在叙旧般的说着些什么,他们脸上时而还露出会心的笑容。
cIa的局长办公室,本应正在开着机密的战术会议,为对付[爱神]做最后的准备,然而此刻,却丝毫不见紧张压抑的气氛,反而像是一场欢声笑语中的老友会。
但是,紧迫的时间又不得不使这场老友会即刻中止,三人的谈话很快回到了正题上。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鲁斯问,一个中国人,竟和一个日本人同出同行,呵呵,看来事情不那么简单啊!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你们是怎么和cIa扯上关系的,大老远跑到美国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听过鲁斯的话,李鸣和光互视一番,二人似也觉得,该是谈起此行真正目的的时候了。
李鸣立刻转为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鲁斯,你知道[爱神]这个恐怖组织吗?[爱神]?鲁斯反复在脑中搜索着爱神这个词,他依稀记得,上次大流士到麦克庞德精神病院来拜访他时,曾提起过[爱神],大流士和保罗所在的那个组织,好像就叫[爱神]。
略有所闻,怎么了?你近期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与世隔绝,可能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大事。
[爱神]谋杀了美国总统施洛斯!什么?总统被杀了?!鲁斯脸上显出惊异的神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此事。
是的,副总统迈尔斯已经宣誓就职,成为了新的美国总统。
[爱神]那帮家伙,竟做出了如此大事!鲁斯的牙咬得咯咯作响,他的嘴角,却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听到这个消息,他并未感到愤怒,而是从心底里充满了兴奋。
终于有事做了!鲁斯这样告诉自己,我今天从牢笼中逃出来,看来正是时候!不只如此,前些日[爱神]还用核弹袭击了日本的长崎。
来栖光接着说道。
核弹?[爱神]还有核武器?!听到核弹这两个字,鲁斯心中抑制已久的激情终于抵达了顶点,他的手指几乎兴奋得跳动起来。
是的,如今的长崎已化为一片焦土,我的家人、朋友,全都死在了那里!说话间,来栖光的眼中透出一股悲愤。
这么说,你来美国,是想找[爱神]报仇咯?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我们此行还有更具体的目的。
李鸣接过话头,说,[爱神]在谋杀总统和袭击长崎后,通过网络向全世界发出了宣战布告,它要求所有反对它的国家和人士都派出一组人马,前往其大本营,和他们玩一个‘游戏’。
如果他们在‘游戏’中得胜,则会用核弹把所有反对国炸成一片片废墟。
呵,好大的口气。
由此看来,他们似有征服世界的势头啊!是,如今,美国已与很多反对[爱神]的国家达成共识,按照[爱神]的要求,如约去参加他们的‘游戏’,并最终捣毁其大本营。
哦?美国新政府的决定吧?那群傻子难道不怕这是[爱神]的陷阱吗?鲁斯蔑笑着说。
是,我也认为这很可能是[爱神]的陷阱,他们肯定会耍各种各样的花招,不可能真的正大光明的和我们一决胜负。
但即使明知这是陷阱,我们也只有选择踩进陷阱一途。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随时都有机会用核弹血洗半个地球,如果不主动踩进陷阱,我们就永远不会有和[爱神]正面交锋的可能。
这么说,你也赞同政府的决定咯?等等,你刚才说‘我们’,难道你们两个打算去参加[爱神]的‘游戏’?恩,你说的没错,机缘巧合之下,我们被cIa邀请来,协助他们对抗[爱神]。
你们?鲁斯有点不屑地看着李鸣,你们两个亚洲人?还有一个是轮椅怪。
这事情好像和你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吧?cIa怎么会找到你们来淌这滩混水呢?这。
李鸣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看局长,低声道,说了是机缘巧合嘛!cIa里正好有一个亚裔探员和我同名,而他又被[爱神]暗杀了,所以。
我们从中做了一些运作,到了这里。
可是,无论你怎么运作,cIa人才济济,似乎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啊!鲁斯怪里怪气地说。
喂,大胡子!你就别讽刺我了!反正事实就是这样,cIa的优秀特工几乎全被[爱神]暗杀怠尽,他们现在根本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去参加‘游戏’!李鸣有些生气地说,而且,我有信心会比cIa的人做得更好。
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吧,我们[落人]里的‘人才’可不比cIa差!哈哈哈,好一个积极出世的心态!你以为我们这样只会夸夸其谈,毫无实战经验的[落人],真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鲁斯,这个你比我更清楚。
没有经验,我们就可不被经验所束缚,放开去干!聚集在你论坛中这帮落人,可绝非泛泛之辈!恩,好好好,在现实中还能如此有信心的落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错,你的性格不错,很像我!鲁斯拍着李鸣的肩膀,笑道。
这么说,我要是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参加那个‘游戏’,你也不会拒绝咯?李鸣抓紧时机,说出了这句他专程找鲁斯过来,所一直想说的话。
呵,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是,[爱神]要求,要参加‘游戏’,必须三人组成一队,我们三个正好结伴同行。
呵呵呵呵。
听完李鸣的话,鲁斯没有立刻应答,只是摸着胡子,一阵怪笑。
坛主!我们这两个落人都决定参加了,你这个做坛主的没理由不加进来吧?一旁的来栖光发话道。
什么坛主不坛主的,既然同是落人,我们的身份就是平等的!鲁斯并没有正面回答光,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李鸣见状,回头向局长使了一个眼色。
局长立刻心领神会,走了过来,并递了一张文件给李鸣。
这,是刚由总统签署的特赦令。
如果你协助我们摧毁了[爱神],cIa就会把这特赦令交给你,你之前的所有罪行,就都可一笔勾销了。
哈哈哈哈!交易么?拿我的自由和我做交易?否则怎么样?你们要把我重新关回那精神病院?李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那个精神病院关得住我么?我想出来,随时都可以出来!是么?不过你也得明确一件事,你今天早上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不久后,cIa就立刻向院方提出了要求,让他们停止追捕。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cIa不出面,我就逃不出来?哈哈,那你们大可以试试再把我关进麦克庞德,看我能不能在没有你们的帮助下,今天之内再一次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鲁斯,何必这样呢?李鸣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我们并不是和你做交易,我们是在诚心地请求你。
你知道吗,我看过你的资料后,仍不相信你会是十一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也不相信你真有精神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我相信,你还是心存正义的,不要放弃这个机会,和我们一起,让全世界自以为是的垃圾们,看看我们落人的风采,好吗?正义?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鲁斯突然狂笑起来,我的心中可不存有什么正义,我也不屑于去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告诉你,那十一启连环凶杀案确实都是我做的,我也确实就是个疯子,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无端把自己的手给砍下来?不过。
你说的后半句话,我倒十分欣赏,让全世界的垃圾们,都看看在他们认为一无是处的落人有多么强大。
让全世界的废物们都知道,我鲁斯的存在!这么说。
李鸣凑过头,揣度着鲁斯的意向。
我可以接受你们的请求。
不过。
鲁斯一把抢过李鸣手里那张有总统签名的特赦令,三两下将其撕得粉碎。
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让它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需要cIa给任何恩惠!我不是为美国而战,不是为世界而战,我没那么伟大。
我,只是为我自己而战!好!看见鲁斯的所为,来栖光不禁叫起好来,我也根本没想过要拯救世界!什么[爱神],什么美国,什么世界,全让它见鬼去吧!我只想为我的亲人,为我自己报仇而已,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哈哈哈哈!你们都说得好!李鸣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什么拯救世界,与我们无关!我们,全都是自私的人,让我们为了自己,大干一场吧!三人的手,终于正式搭在了一起。
鲁斯的意向,已经不言自明了。
一旁的cIa局长,听见三人如此大逆不道的对话,也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不过,既然要请我出山,你们自然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鲁斯看着眼前壮志踌躇的二人,脸上显出了一丝稍带阴冷的笑容,你们想在‘游戏’中获胜吗?这个。
当然想了。
光答道。
那么,从‘游戏’开始的那一刻起,就请你们全盘听从我的指示行事!三个落人,于今日终得以相会。
短暂的会面,使他们的思想开始互相影响、渗透。
而鲁斯,也在这一瞬间,成为了三人中的王。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五话 征程本来,我以为昨晚一定会睡不着。
结果,却睡得意外的沉。
是因为压力太大吗?抑或是我根本还没感觉到压力呢?今天,从我睁开眼的这一刹开始,我将踏上一段新的征程。
此刻,是该心乱如麻,还是心止如水?我不知道。
现在,我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从我走出门外的那一刻起,我又到底该面对些什么?真如[爱神]所说的,只是一个游戏?还是。
一个马革裹尸的战场?【第六十五话征程】这,是我吗?鲁斯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唏嘘。
在cIa的强烈要求下,他洗了数月来的第一个澡。
刚才,在理发时,也刮掉了这数月来一直陪伴着他的那把大胡子。
此刻,镜中的鲁斯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俨然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懵懂的青年。
胡子。
没了啊。
鲁斯反复用手摸着光滑的下巴,似乎有些茫然若失。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新的白色眼罩,戴上后,又重新站到了镜子前。
喂,JacK,难得的新造型啊!这时,鲁斯的心底响起了一个声音,好像是在讽刺他。
是布拉德?还是乌伊克?闭嘴吧,没了胡子,感觉凉快了不少,这样不是挺好么?鲁斯整了整衣领,自言自语道。
是吗?那等会儿,cIa的人给你一套西服,你会不会穿呢?他们好像想把你打扮成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特工啊!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次,鲁斯能够分辨出,那是布拉德的声音。
放心吧,我不会穿西服的,医院的那套病服我倒一直很喜欢。
鲁斯扬起嘴角,笑着走了出去。
是的。
现在的鲁斯,并不是真正的鲁斯。
更准确的说,自从去年圣诞夜开始,鲁斯就已经不是鲁斯了。
这几月里,JacK代替鲁斯,成为了这个身体的主人格,真正的鲁斯,则被封印在心灵的最深处。
对于这些,李鸣和来栖光却还浑然不知。
在他们的印象中,鲁斯仍是那个行事有些叛逆的[落人]坛主,而非眼前这个披着人类外皮,却又几乎超越了所有正常人类的古怪存在。
啊,刮了胡子,精神了不少嘛,鲁斯!房间外,李鸣摇着轮椅向鲁斯迎了过来。
李鸣下巴上那些稀虚的胡渣似也已经剃掉了。
你也一样。
鲁斯笑着摸了摸李鸣的头,在他眼中,李鸣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境过于成熟了吧。
怎么样?昨天睡得好吗?鲁斯问。
恩,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点也不紧张?心态不错嘛!也谈不上紧张与否,只是闭上眼就自然睡着了,你呢?我?呵,这里的床当然比麦克庞德的睡得舒服。
鲁斯半开玩笑的说。
这时,来栖光和cIa的局长走了过来。
我们要准备出发了,今天是和[爱神]约定的日子。
光拍了拍鲁斯和李鸣的肩膀,看起来像是在嘱咐二人,实际上是在缓解自己内心的压力。
他的眼眶有点泛红,看来,他应是昨晚没睡好的人。
哈哈哈,鲁斯抓起光的手,说,待会儿上飞机了,你可得好好补个觉啊!各位都准备好了吧?我们现在就去机场,[爱神]的飞机应该已经等在那儿了。
局长对三人寒暄道。
当他的视线靠近鲁斯时,又匆忙回避开,可见,即使鲁斯现在的造型稍微正常化了一点,他依然很怕鲁斯。
鲁斯。
先生,需要换一套正式点的服装吗?局长眼神有些游离地问。
不必了。
鲁斯看了看身上那件临时换上的白色单衣,笑着说。
那。
是否需要一条义肢或一只义眼呢?局长看着鲁斯右边那条空荡荡的袖子。
随便吧。
鲁斯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朝电梯走去,他已经不愿再回答局长那些无意义的问题了。
走吧!光深呼吸一口,推着轮椅上的李鸣跟上了鲁斯。
看着三人就这样率然的离去,局长尴尬地咂了咂嘴,并示意两个特工跟了上去。
一场决定美国和世界命运的游戏,在这平淡的脚步声中,即将拉开帷幕。
约半小时后,鲁斯等三人在特工的护送下到达了弗州机场。
这天的机场非常冷清,偶尔才能看到三两个乘客在侯机厅里游走。
大概是因为发生了太多恐怖事件,噤若寒蝉的美国人不太敢出行了。
鲁斯等人穿过空旷的侯机厅,来到一块不太大的停机坪上。
这,是平日里专门供cIa要员使用的停机坪,也是这次和[爱神]约定见面的地点。
停机坪上只停着一架不怎么起眼的小型飞机,一个中东男子正站在飞机边,略显焦急地看着手表。
那个,是[爱神]的人?光转头问身边一个特工。
是。
[爱神]昨天通过网络向白宫方面发出了接待人员的照片,确实是这个人。
特工言辞谨慎地答道。
哦,那我们过去吧。
光装出一副很沉着的样子走了过去,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连迈步都显得不甚稳健了。
曾作为一个日本二流足球员的他,怎么也想像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面临如此正式的国际交涉。
cIa?中东人用稍带蹩脚的英语问道。
是。
一个特工向他出示了证件,并尽量表示出礼貌。
美国最大的敌人就站在眼前,若不是上级有过交代,特工们真狠不得当场把他撕得粉碎。
这三位,是代表cIa参加你们‘游戏’的人员。
恩。
中东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三人,眉宇间显露出一丝不解。
一个单眼独臂的年轻人,一个坐轮椅的残废,一个连腿都似乎在发抖的亚洲人,就用这么三个人来代表cIa?连这个[爱神]的底层人员也对此感到疑惑。
但他并没有多问,依旧昂首挺胸,保持着一副高姿态,对特工说:上飞机之前,我们要搜身。
怎么?不准带枪吗?你们之前没有说过啊!特工对这个要求感到愤怒,他扯起嗓门反驳着。
显然,鲁斯、李鸣和光的身上都各配有一把枪,cIa认为这种最基本的防身配备应该无碍。
不,不是要搜武器。
中东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像黑色匣子一样的仪器,说,我要确定他们身上是否带了发信器。
发信器?特工听后松了口气,虽然配备微型发信器,甚至把更小的纳米发信器植入人体,能帮助美国通过gPS卫星找到[爱神]老巢的坐标所在,并且cIa也确实向鲁斯等人建议过,让他们带上发信器,但李鸣拒绝了。
李鸣是这样说的,即使现在带上发信器,也一定会在上飞机之前,被[爱神]的人探测到。
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
现在看来,李鸣的猜测是正确的。
中东人用他的黑色仪器,在鲁斯等三人的身上挨个扫描了一遍,点点头,说:好了,你们身上没带可疑的物品,可以上飞机了。
于是,鲁斯带头,第一个踏上了登机梯。
特工们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额上不时滑下几滴汗珠。
他们,似也对这个三人组感到很没信心,不知道为什么局长会安排这三个和cIa毫不相干的人去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
一个特工突然抓起中东人的衣领,大喊道:告诉你,你们可不要玩什么花样!中东人不屑地拍开特工的手,冷冷的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阿拉伯话,便转身上了飞机。
机门关闭后,很快,飞机就起飞了。
特工们抬头看着飞机逐渐消失在云层中,无奈地转身离去。
在他们看来,这三个人根本没可能赢过卑鄙手段层出不穷的[爱神]。
即使这三个真的是cIa里最优秀的人员,也很难在[爱神]的大本营翻出什么浪花来。
[爱神]所提出的,这个所谓的游戏,只是想进一步羞辱美国而已,无论其结果如何,美国都难以逃离如今这窘迫的命运。
特工们的悲观情绪把他们的心压到了谷底,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默默走出了停机坪。
怎么,这飞机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吗?李鸣在飞机上坐定后,观察了一下四周,问道。
是的,加上我和驾驶员,一共五个人。
中东人回答说。
我听说,美国不是可以派两组人去参加‘游戏’吗?另一组nSa的人呢?他们在另一架飞机上。
每组人员都会乘不同的飞机前往丘比菲城。
丘比菲城?这就是你们大本营的名字?你们的飞机可真够多的啊,我听说世界各地参加你们这个‘游戏’的国家和组织,少说也有十来个。
是。
中东人并没有多和李鸣搭腔,而是拿出三条白布,递给三人。
这是干什么?请你们用布把眼睛蒙上,本·哈克大人吩咐了,他不希望被你们在途中看到丘比菲城的具体位置。
哦。
李鸣也不好反驳,只好听从安排,用布蒙住了眼睛。
鲁斯和光,也都如此照做了。
在一片黑暗中,李鸣可以感觉到飞机正在行驶,也可依稀听到对坐鲁斯的鼾声和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昨晚,他就有过这种感觉,自己可能会就此踏上一条不归路,永远回不了中国了。
飞机到底在开往哪里呢?丘比菲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反正,一定不会在美国境内吧。
难道是中东?从武汉到日本,再从日本到美国,现在又要坐飞机离开美国,踏上另一片自己从未涉足的土地。
短短几个月间,李鸣已经去过太多地方。
他以前,还曾经认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出国了,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当这块白布从眼前拿开的时候,我会看到怎样一种光景呢?李鸣问着自己。
他此刻的心境极其复杂,也可说极其简单。
他只是在时快时慢的呼吸中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昨天,我仿佛还在为了应付高考,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听着老师的唠叨;而今天,我却已置身于白云皑皑的天空中。
接下来,我又将去到哪里呢?以前的那些同学们、老师们,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我现在在干什么吧?李鸣那家伙,又逃学了!那孩子真是没救了!看他高考怎么办!每天不上学,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也不知道他亏不亏心。
他爸妈花钱养他这么大容易吗?老师的斥责声,似乎又在李鸣耳边响起。
这久违的声音,这愚蠢的声音。
李鸣的嘴角微微翘起,淡淡的蔑笑着。
与此同时,天空的另一端,也有一架飞机如离弦之箭,在云中穿梭着。
这架飞机上坐的,是代表美国的另一组人马——nSa队的三个人。
进行的怎么样?作为nSa代表的保罗悠然地靠在坐椅上,喝着高脚杯中的干马爹利。
他的眼睛,并没有被蒙上,他身边的另外两人,也都没被蒙眼。
如果其他参赛国知道有他们这样一组特殊的队伍存在,想必心里会很不好受吧。
所有飞机都已经如时起飞了,一共有16架。
飞机上的[爱神]接待人员弯着腰向保罗报告道。
16只队伍啊。
没想到竟有这么多。
保罗身边,一个卷发的中东男人感叹道。
这人虽是中东人,却并未留胡子,且长相也十分清秀。
16只队伍又如何,放心吧,october,哈克先生已为此次游戏拟定了全盘策略,况且,16队中有我们这么一队在,简直是想不赢都难。
保罗身边的另一人搭腔道。
这是一个白种人,脸的左侧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似乎是曾被炸弹所伤。
他,是[maSK12]里除保罗之外,在波斯共和国地区的最高指挥官,代号为november。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没什么悬念了。
october笑道。
自信是好的,不过。
保罗放下酒杯,转身对他们说,还得切记,我们的身份万不可被另外15队察觉。
哈克先生和大流士大人都对我们寄于厚望,不可有任何失误。
是。
两人齐声回答着。
答语中又略带有笑意。
这,是他们三人的共识。
他们心中都非常清楚,有他们这只不定时炸弹埋在参赛的16只队伍中,实是一步绝妙的好棋。
[爱神],确实胜券在握了。
飞机,呼啸着进入了中东地带。
只是,他们的这架飞机与其他15架不同。
别人,是赶赴一个未知的战场;他们,则是前往东道主的本阵。
数小时后——光,你感到飞机在下降了吗?恩,好像是在下降,快到了么?李鸣和光都明显的感到,飞机开始下降了,耳朵里不断传来嗡鸣。
但令他们奇怪的是,飞机下降了很久,却还没有着陆的迹象。
由于眼前一片漆黑,他们都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鲁斯,似乎并未发觉这一切,仍沉浸在梦乡中,一路上半句话也没说过。
此刻,他们的眼若是没有被蒙住,一定都会为窗外的景象所震撼——他们正下方的广袤地面裂开了一条大缝,十余架飞机如飞蛾扑火般,正一齐钻进那条缝里。
而这块土地,正是中东的腹地,世界宗教的圣地——耶路撒冷的一隅。
当16架飞机都悉数进入峡谷后,峡谷沉默的关闭上了,又恢复成了那一片满是黄沙的平原。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在瞬间终止,谁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16架飞机分别停在了不同的停机坪,各队队员从飞机上走下时,都无比感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俨然一个不逊于纽约的国际大都市。
今天汇聚于此的,皆是各国见多识广的精英级人士,可他们,却谁也没见过这里的任何一块景物,任何一幢建筑。
再看看街道上人种各异的居民们,他们就更难确定自己究竟身处何方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是哪个国家?我曾周游全球,也未曾见过这地方!人们无不感叹称奇,感觉恍如正置身于一块以前从未被发现过的新大陆上。
难道是某个岛屿?有人猜测道。
但他放眼望去,却看不到有海洋。
所有人都在为眼前这鬼斧神工般的城市所刮目,相反,鲁斯等三人却显得并不那么惊讶。
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并非经验丰富、博览万物的精英,甚至在今年之前,他们都没出过国,所以,在他们看来,这里只是一个稍比其他地方繁华一点的城市而已。
三人很平静的跟在接待人员后面,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喂,李鸣,你看这里像是哪个国家?光探头看着车窗外,问道。
或许是某个中东小国吧,或者是[爱神]营造的一个人工岛。
不过,这里的空气似乎比美国还要好啊!李鸣深深吸了一口车窗外的空气。
这是当然的,丘比菲城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坐在车前坐的那个中东接待人员自信地说。
喂,别说废话了,你现在要带我们去哪里?鲁斯揉着蒙胧的睡眼,粗鲁地问。
爱神大厦,本·哈克先生的居所。
游戏就是在那里进行。
其他队伍也正在前往那里。
本·哈克?那家伙就是你们的首领吗?呵呵,很适合恐怖分子的名字呢!你们的游戏什么时候开始啊?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
到时,苏珊娜大人会宣布游戏规则。
苏珊娜。
听到这个名字,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米歇尔。
我们终于又要再见面了吗。
他的头依然朝向窗外,表情却深沉了下来。
不管是苏珊娜,还是米歇尔,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都有着难以言表的意义。
他开始好奇,当苏珊娜看见他出现在这里时,究竟会投以一种怎样的表情呢?这天的时间,仿佛比往常过得都快。
没过多久,高耸的爱神大厦就出现在眼前。
天使?看着环绕在大厦顶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四座巨大的天使雕像,鲁斯歪着嘴自语道,本·哈克莫非是个基督徒?下车吧,我们到了。
中东人为三人打开了车门。
四人进入了爱神大厦,坐上了使往大厦第50层——议事大厅的电梯。
刚刚到达这里的三人,对这个地方还充满着新鲜之感。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会在这里停留多久,前面又有些什么正等待着他们。
爱神大厦·顶层——大流士、艾桑、诺伊诺斯三人正在一间办公室里,谈论着些什么。
人都到齐了吧?大流士问。
是的。
总共有16队人马。
艾桑恭敬的回答道。
呵,可真够多的,我们的主角,人呢?哈克先生。
现在好像还在冥想室。
艾桑的表情显得有些难堪,他好像也认为,本·哈克身为主角,此刻不应该置身事外,躲进冥想室。
哼,他的这个臭毛病实在令人难以接受,难道今天这么大的事,他也不露个面?难道又让这小子做主?大流士语带挖苦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后,一语不发,似正在低头沉思的诺伊诺斯。
喂,诺伊诺斯,本不在,那么你是不是该出去对那40多个人说些什么?大流士见诺伊诺斯不说话,不耐烦地问道。
不,我不会出现在那些人面前,这段时间,我另有安排。
今天,就由您来主持大局吧,苏珊娜已经在议事大厅等您了。
是吗?到了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们这些平时的大闲人反而都不出马了?大流士投来轻蔑的一笑,拂袖走出了办公室。
待大流士离开后,诺伊诺斯抬起头,看了一眼艾桑,又低下头去。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像是在低语。
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思考着些什么。
终于,要开始了啊。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六话 各自的视线行走于爱神大厦的走道上,我的视线,不断游移。
因为这里确实有太多值得一看的东西了。
各种栩栩如生的天使雕塑和浮雕,文艺复兴时期人本主义的宗教油画,以及各种表现伊斯兰教、犹太教、佛教的绘画,充斥我的眼帘。
我仿佛被推入了历史的长河、仿佛置身于卢浮宫中。
这里,恍如一座世界艺术的殿堂,使人丝毫感觉不出任何有关恐怖主义的气息。
然则,我的视线,也从这些艺术品中,窥见了这座建筑物主人那颗空洞、孤独的心。
【第六十六话各自的视线】光,你认为[爱神]的首领信的是哪个教?李鸣抬头问着光。
此时的他们,已乘电梯来到了爱神大厦的第五十层,正在前往议事大厅的途中。
在这悠长的走廊里,各人的目光无不被充斥四周的绘画和雕塑所吸引,都静静地看着、欣赏着。
这几分钟内,时间仿佛停止,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剩下静谧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直到现在,李鸣的一个问句才打破静寂。
好像是基督教吧。
光抬头看了看环抱四壁的天使雕塑,说。
很快,他又皱起眉头,似乎是要推翻自己之前的论断,不过又有点不像,有些画好像并不是基督教的。
哎呀!突然,光发现新大陆般地指着前面的一副画喊了起来,你看,那不是描绘日本神道教的画吗?怎么连这个都有!此时的光,与其说是在回答李鸣的问题,倒不如说正在求解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自言自语般地说着:这个[爱神]的首领该不会只是个单纯的艺术收藏者吧?不,如果只是艺术爱好者,他又为什么只收藏这些和宗教有关的艺术品呢?李鸣轻轻摇着头,说,我看,这座大厦的主人,应该是个宗教狂徒。
宗教狂徒?光反问道,他好像没听懂李鸣的意思。
是的。
他在这座大厦里放满了世界各地的宗教艺术品,弄得好像自己什么教都信一样。
其实,他却是什么教都不信。
他把各个不同宗教的神灵都禁锢在自己的墙壁上,实则是对宗教的最大亵渎,如同是在宣言着自己对于一切宗教的蔑视。
他不是有神论者,也并非无神论者,在他心中,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他自己。
这座大厦的主人。
也是个孤独的人啊!是么。
光小声应了一句,他似乎还是没能理解李鸣的话。
或许,此种心境,只有李鸣和这座大厦的主人才能领会吧。
这种思想,大概是在熟读各宗教的教义后,使得各种教义混杂在一起才产生的吧。
李鸣一边摇着轮椅前行,一边自语道,这种孤独,诞生于对宗教的迷惘之中。
渐渐的,李鸣不再说话了。
他终于开始感觉到,自己和这座大厦的主人——本·哈克,似乎是同一类人。
他刚才分析出本·哈克的种种心理,都和自己的心不谋而合。
李鸣还在中国上学时,也曾因阅览过世界各大宗教的典籍,产生出了类似于唯我独尊的孤独。
思者,恒孤独也。
李鸣翘起嘴角,淡淡地笑了。
他感觉,仿佛在异地找到了一个知己,他开始期待快一点见到本·哈克,迫切地想亲眼看看本·哈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走在前面的鲁斯,一直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他甚至根本没有瞟那些所谓的艺术品一眼。
不是因为不屑,而是因为他的视线一直都只停驻在正前方。
对鲁斯来说,现在除了进入议事大厅,快些开始游戏,再没有第二件事能引起他的兴趣。
在这样一种心情的引导下,鲁斯目不斜视地踏进了议事厅的大门,登上了他心中那个充满聚光灯的舞台。
我进入大门的这一刻,很多只眼睛都整齐地看向了我。
当我的脚初一迈过门槛,就立刻能感觉到,门内和门外,已不再是同一个世界。
好像有不少人比我们先到了呢!鲁斯环视着议事厅里的每一个人,同时,这里的每一个人也都在看着他。
一个单手独眼的人、一个坐轮椅的亚洲人,单这两点,就足以吸引所有的眼球。
那就是美国的代表队?呵,怎么尽是些残疾人!美国没搞错吧?真的有认真选人吗?这些带刺的话语,仿佛以目光为载体,变成了一把把利箭,齐刷刷的射向鲁斯他们。
轻蔑、疑惑、敌意,鲁斯尽收眼底。
确实,他们三人在眼前这群精英特工的眼里,是三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们三人的外貌,无论如何也无法给人一种美国职业特工的印象,质疑声自然接踵而至。
喂,怎么感觉他们好像都在看我们?光似乎很不喜欢被几十个人同时直视的感觉,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李鸣则相反,微笑着以非常礼貌的眼神一一向正在看他的人们给予回应。
这些就是其他各国的队伍吧,怎么感觉和我们有些不一样?李鸣低声问着身边的鲁斯,他们好像都穿着各自的制服啊!的确,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里的每三个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他们各自所属特工机构的制服,而且所有人的衣服上也几乎都印有其所属机构的名称缩写,谁是属于哪个国家的哪个机构,全都一目了然。
只有李鸣他们三个,不修边幅的穿着平时的便装,感觉就好象三个**的疯子闯入了某个高雅的宴会,非常之不自然。
呵,这大概也是他们为什么都在看我们的原因之一吧!鲁斯不以为然地笑道,他认为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这类事,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们是小丑一样!光说,他们大概都认为我们会是第一个被淘汰掉的队伍了吧。
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他已被眼前这群人的气势压倒,丧失了信心。
喂,你怎么能这样想!正因为我们是异类,才能鹤立鸡群,最终获得胜利啊!鲁斯笑着说。
他的想法正好和光相反,眼前这群人,他似乎全然不放在眼里。
好了,别说这些了,找找和我们同属美国的另一队人吧!nSa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李鸣用他的视线搜索着,他在寻找,哪三个人的衣服上印着nSa的字样。
听了李鸣的这句话后,光和鲁斯也一起寻找起来。
然而,当鲁斯抬眼去找人的时候,他却感到似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正刺向自己。
这股视线和其他凝聚在鲁斯身上的视线是不同的,其中似乎包含着强烈的仇恨和极端的敌视,好像一只欲把鲁斯撕碎的野兽。
鲁斯很快就感觉到了这种不同,当他循着视线向视线的主人望去时,连他那一直镇定自若的脸也抽动了一下。
保罗!鲁斯差点叫出声来,这个正紧盯着他的人,不正是保罗吗?当鲁斯的视线再移向保罗的左胸上时,他发现了一个更加令他惊讶的东西——一块印有nSa三个字母的胸牌。
然而,鲁斯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在这一瞬间,他脑中已然飞快的推算出了保罗为什么会在这里,及保罗为什么会挂着nSa胸牌的原因。
鲁斯坦然的对着保罗一笑,保罗也抽动着僵硬的嘴角,向鲁斯投以了冷冷一笑,这些笑中包含着什么,只有鲁斯自己知道。
啊!找到了!nSa的人在那边!光指着站在他们斜对面的保罗等三人,喊道。
哦,在那里啊,看样子确实比我们专业得多,不过,怎么还有中东人在里面呢?李鸣的视线也投向了nSa三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他刚想摇着轮椅,去和nSa队说话时,鲁斯却伸手挡在了他面前。
怎么了,鲁斯?不用过去,他们是敌人。
鲁斯平静地答道。
敌人?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爱神]的人,站在最前面,头发是金黄色的那个人,名字叫保罗,是去年时代广场事件的主谋之一。
时代广场事件?那个凶手不是你么?李鸣刚想问这句话,却又从喉头咽了回去,他看着鲁斯那双紧盯着保罗的眼睛,似乎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原来如此,那十一启连环凶杀案果然不是你做的,你是被[爱神]嫁祸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李鸣向鲁斯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呵,自作聪明!鲁斯淡然一笑,那件事可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以后有空我再向你说明吧。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明确一点,nSa已经不可信任了,只有我们才是美国唯一的代表队。
你的意思是。
那三个人都是[爱神]派来的卧底?光后知后觉地问。
是。
我以前认识的保罗,是[爱神]在FBI的卧底,他现在转到nSa去了,也不为奇。
原来[爱神]暗杀了那么多美国的优秀特工还有这层含义啊。
使美国情报部门人力紧缺,他们是为了把自己人渗透到里面去。
让自己人代表美国来参加‘游戏’,这一步棋确实高明。
李鸣摸着下巴自语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向其他队揭发他们?光问道。
没用的,他们身上应该都有合法的nSa证件,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nSa是卧底这一点,只用我们自己知道就够了。
鲁斯脸上,又露出他那令人揣测不透的笑容,我们知道,而其他队不知道。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优势。
一番讨论后,鲁斯、李鸣、来栖光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直视着斜对面的那三个人。
当然,对方也正在看着他们。
而且,对方此时的心情,远比他们更加复杂。
他们是什么人?中东人october发现保罗神情异常,上前问道。
没想到。
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精神病院里关着的吗?!保罗轻咬着嘴唇,似还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脸上挂着一条伤疤的november也问道。
他。
他就是我以前和你们说过的那个鲁斯!鲁斯?!听到这个名字后,november和october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保罗。
关于鲁斯破坏圣诞节计划及重伤大流士的事,他们早已有过耳闻。
这几个月内,鲁斯这个名字对[maSK12]来说,无亚于噩梦的代名词。
看着鲁斯,二人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们之前也有听说过鲁斯,但见到真人,这还是第一次。
单手、独眼、略显单薄的身材,这样一种形象和他们心中那个神秘、强大、不可战胜的敌人相去甚远。
但和外形成反比的,鲁斯的眼神却又是那么淡定、充满自信,使人琢磨不透。
仅在这场眼神的交汇中,他们二人就先败下阵来,一股寒意侵袭了他们的心头。
他怎么会在这里?毋庸置疑,他一定是和美国达成了某种协议,美国把他放了出来。
保罗推测道,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他在美国不是变态杀人魔吗?美国怎么会让他。
哼,美国一旦被逼急了,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跟在他旁边的那两个又是什么人?怎么好像是两个亚洲人?不论他们是什么人,能跟在鲁斯身边的都不会是小角色,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切,这下可难办了,本以为这场游戏里,不会碰上什么强力对手,我们能从头赢到尾的,没想到。
可恶!october恨恨地说着,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不要太紧张!优势仍在我们这边!保罗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想恢复冷静。
这里毕竟是我们的主场,任鲁斯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战胜本·哈克先生的布局!最终能赢的,依旧只会是我们!确实,哈克先生的那个布局,是天衣无缝的,任何人都无法战胜。
保罗的一席话似乎又把november和october的信心重新树立了起来。
显然,经过在心中把鲁斯和本·哈克进行的一番比较之后,他们认为,本比鲁斯更加无懈可击。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一些较晚到的队伍也逐渐陆续到场。
很快,议事厅里就聚集了十五只队伍。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此次游戏的主办者——本·哈克的现身。
然而,此刻从会议主台的侧门里慢步走出的,却不是本·哈克,而是一个身穿晚礼服的女人。
相较本·哈克,在场的特工们更加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因为她正是[爱神]网络通牒里的主角——苏珊娜。
苏珊娜走到前台,微微向众特工欠了欠身。
她的一身白色晚礼服上镶满了珠宝,显得优雅、华贵,且性感,犹如一个娇滴滴的美丽公主站到了人们面前。
今天的苏珊娜,格外艳光四射。
但台下却没有一个人为她的美貌所动容,特工们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以一双双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苏珊娜。
他们都很清楚,苏珊娜是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谋杀的,毒如蛇蝎的女人,其美貌,不过是包裹在肮脏内核外一层薄薄的皮囊而已。
当跟在苏珊娜身后的大流士也走上前台的时候,台下顿时激起了层层涟漪。
喂,那个人不是美国著名的心理医生萨伊德吗?是啊,他怎么也和恐怖分子混到一起了?难道他也和这些恐怖分子是一丘之貉?几个特工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显然,他们之中有人认出了大流士,或是曾看过大流士所写的心理学书籍。
哼,你果然也在这儿啊!鲁斯看着台上那个曾差点死在自己刀下的萨伊德教授,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那个人你也认识?李鸣问。
手下败将而已。
鲁斯简短地回答道。
呵,看来能找到你和我们一起组队,真是没找错人。
你和[爱神]的渊源不是一般的深啊!光,你说是吗?李鸣笑着和鲁斯说完话,转头看着站在右手边的光。
此时的光,却似乎并未听见李鸣的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台上的苏珊娜,坚定的眼神中还泛着一星泪光。
光,怎么了?啊,没什么。
光擦了擦眼睛,这才回过神来。
难道你也认识台上的人?是的,那个女人,她是我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光坚定地说着,他的视线仍没有从苏珊娜身上移开。
放心吧,李鸣!我一定会和你们一起,一直赢到最后的。
我有必须要赢的理由!台上的苏珊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正默默注视着她的光。
她正低着头,和大流士在小声说着些什么。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不,好像只到了十五队,还差一队。
那怎么办?继续等吗?不必了,那一队人一定也正在来这层的电梯上了。
我们先开始吧!恩。
苏珊娜扶着话筒,向前踏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对台下开始了她今天的演说。
感谢诸位今天能莅临鄙地,吾等感到不胜荣幸。
现在由我来向诸位宣布游戏的相关事宜。
此游戏采取淘汰赛形式,总共十六只队伍将分成八组,两两一组展开游戏。
每组都会有一只队伍晋级下一轮游戏。
游戏最终,将会决出一只最优秀的队伍,成为胜者。
而这只最终胜利的队伍,将作为你们全部十六队的代表,与由我、大流士先生和本·哈克先生组成的[爱神]队进行最后的决赛。
如吾等在决赛中败北,吾等将如约停止一切对你们的干涉,并束手任凭你们处置;如吾等侥幸能够在决赛中胜出,当然也请你们遵守约定,美国,需撤除你们在别国的所有驻军和间谍,收回你们所有的军事和间谍卫星;其他各国及各组织,也请自觉断绝与美国的关系,待吾等清除了美国身上所有不民主、不平等的污垢后再与它建交。
这些都是我们已达成的共识,想必也不需我赘述。
游戏将在明天正式开始,每轮游戏将在本大厦的不同楼层内展开,共分五天进行,这五天内,请大家就暂住在本大厦内,吾等会为各位提供最舒适的房间和住宿条件;当然,游戏过程中惜遭淘汰的队伍也请在本大厦内暂留五天,继续观看全程游戏,五天后,不论赛果如何,吾等都会将各位安全送回你们的国家。
这一点,我可向诸位保证。
接下来,吾等会用电脑随机分配各队的对战分组表,一分钟内,对战表将显示在我身后的大屏幕上。
这时,苏珊娜身后的巨大银幕亮了起来,其上出现了一个金字塔形的淘汰赛分组表,十六只队伍的名称在塔型表格的底端轮流闪动着。
咦?每个队伍都登记了队名吗?李鸣看着大屏幕,问道。
他刚发觉,之前的精力一直在用于关注nSa和保罗,忘了去登记自己的队名。
我们的名字,应该是cIa队吧?不,我刚才已经私下在那个中东接待人员那儿登记了我们的队名。
鲁斯笑着说。
我们的名字是——落人队。
呵,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啊!李鸣满意地笑了笑。
落人队,应也是他心中早已默定的队名。
现在,我将宣布诸位最关心的事——游戏的主题。
休息了几秒钟后,苏珊娜又开口说话了。
我们的每一轮游戏,都将有不同的主题。
即是说,各位每晋级一轮游戏,就会有新的比赛内容。
现在,我宣布明天即将开始的,第一轮游戏的主题。
苏珊娜从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张纸条,慢慢展开,读道:首轮游戏的主题是——格斗!格斗?!听到这个词,台下众人不禁一片哗然。
连李鸣和光似也远没想到,游戏的主题居然会是格斗,他们都以为,召集了如此一大群顶级特工的游戏,应是一场与体能无关,纯智力的竞赛。
特工们都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开来。
唯有鲁斯一人,恍如全然没听到苏珊娜所说的话一般,表情毫无改变,眼睛仍直直地看着苏珊娜身后的那块大屏幕——此时,随机编排的对战表已经完成,十六队已被分成八组,每队在第一轮中的对手都分别确定了。
鲁斯的视线汇聚成一点,盯着大屏幕上那个他所唯一关注的地方。
那里显示着一条文字——落人队VSFSB队。
注:FSB:俄国联邦安全局(俄国秘密警察机构,即前苏联时期的克格勃)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七话 起始符夜色如魅,星月相映。
然而,在人造的地下城里,夜,是否是真正的夜呢?星,真的是星么?月,又真的是月么?此等封锁于窗外的美景,或许只是由塑料、金属和一些灯光组成,或许只是追求风雅的[爱神]拉出的一扇幕布。
当这虚假的天空拂晓时,一场围绕着十六个队伍的战争,即将奏响它的起始符。
但,天亮,又是否是真的天亮呢?我等,只是被禁锢于[爱神]的牢笼之中,等待着去上演一出木偶戏罢了。
【第六十七话起始符】格斗。
来栖光坐在台灯前,默然地看着桌上那张十六队的对战表。
这里,是[爱神]为每个参加游戏的人准备的单人房间。
虽然是比光在白夜队时所住的酒店更加高级的房间,但此时的光,却没有心情享受这一切。
本来,他多少还对在游戏中取胜抱有一丝奢望。
现在,这些奢望全部都破灭了。
光没想到,或许其他人也全都没想到,这场游戏的主题竟然会是格斗。
这场会集了特工界众多精英的竞赛,到头来,居然只不过是一次暴力的比拼。
用身体和技巧去打败对手。
呵,怎么可能!光自嘲地笑了笑。
他此刻的心情已不能用焦急或绝望来形容了。
说到格斗,那些受过长年专业特工训练的人,大概都能算是个中好手。
而光、李鸣、鲁斯三人,却从未受过此类训练,他们几乎手无缚鸡之力。
面对平日不如意的生活,除了坐在电脑前发发牢骚,他们还能做什么呢?在十六个队伍中,他们是唯一不是特工的三人,和那些身经百战的对手根本没有可比性。
况且,李鸣坐着轮椅,鲁斯又是个断了手的独眼龙,三个人里就有两个残废。
这样的阵容还有什么资本妄想取胜?看着桌上的对战表,光的眼皮沉沉的,他连让眼睛稍稍闭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落人队第一战的对手——FSB队,俄国的联邦安全局,也就是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克格勃。
最差的队伍,却偏偏碰上了最棘手的敌人,实乃若大的讽刺。
怎么可能会赢嘛!光的心中突然生起了一把无名火,他想把眼前这张对战表撕个粉碎,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可现实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光的心,被彻底掏空了。
我们的敌人应该只是[爱神]吧?刚从议事大厅里出来时,光曾这样问过鲁斯。
也就是说,我们十六个队要把矛头一致对向[爱神],而不应在‘游戏’中互相为敌。
这一点,十六个队是不是应该已经达成默契了?毕竟,这不是谁赢了谁就能捧着奖杯回家的足球比赛,我们最终的目的只是消灭[爱神]。
你的意思是,十六个队应该私下先开个会,选出一个有资格最后和[爱神]对决的队伍,然后在游戏里对那个队放水,让它直接进入最后的决赛?鲁斯反问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吧?除了[爱神]卧底的nSa队,其他所有队伍都应该有这种共识。
光的心中似乎抱有一种侥幸,他认为,只要达成了这种所谓的共识,十六个队就不用自相残杀,而把枪口一致对外了。
光,这是不可能的。
这次说话的是李鸣。
《三国志》你应该有读过吧?记得关东军的讨董同盟么?中国各地的诸侯组成了一个一致只把枪口对向董卓的强大同盟,他们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李鸣的意思非常明白,光所谓的共识只存在于理想状态之中。
十六个队代表着十六个不同的国家和组织,谁会真正从大局着眼,不去争那消灭[爱神],成为世界英雄的首功?这场游戏,并非只是‘反[爱神]’和[爱神]的斗争,而是一场十多个国家争夺下一轮世界霸权的战争,绝非光所想像的那么平和。
也就是说。
我们必须把其他所有队都当作敌人了?是,你不把别人当敌人,别人也会把你当敌人。
这时说话的是鲁斯,表面上看,来参加这个‘游戏’的都是一些亲美的国家,但实际上,又有谁不想趁着美国陷于[爱神]泥沼的时机,取代美国,成为世界霸主?尤其是我们第一轮的对手:俄国人,作为亲美国家里最不亲美的一个,他们的野心不言自明。
一旦他们取得最终的胜利,昔日的苏联恐怕就要复活了。
光沉默了。
看来,李鸣和鲁斯都比他更能洞悉局势,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只为下一刻被他们反驳而存在。
光本想让三个人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明天的作战方略,可是鲁斯拒绝了,李鸣也没有表态,三人只是各自回了房间。
确实,格斗比赛,不存在战术或者策略,没什么好商量的,拼尽全力去打就是了。
可是,这样的胜率能有多少?光点着了一根烟,静静的靠在椅子上。
他,并不是在沉思,只是让自己空白的大脑更加空白而已。
李鸣和鲁斯都比我聪明,但在格斗比赛里,聪明是没有作用的。
李鸣再聪明,也要坐着轮椅去和别人打架;鲁斯再睿智,也只能以单手御敌。
只有我,只有我能全力以赴。
明天的胜负,只在我的手中!这时,光的脑中又浮现出了穿着白色晚礼服的苏珊娜的影子。
光的心,无比清澈;也无比迷茫。
次日·爱神大厦第23层·竞技场——这一层楼,好像是专为今天的比赛而设立的。
八个类似拳击场的等大四边形分布在楼层四周,每个场地上都有一块牌子,上面分别写着于该场地比赛的两队队名,[爱神]的裁判们也都各自站在场边。
十六队皆已入场;苏珊娜和大流士坐在像贵宾席一样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下。
一切,似都已准备停当,只有来栖光红着眼睛,精神有些不振,恐是昨天没有睡好。
现在,由我来说明部分规则。
负责落人队比赛场地的一位中东裁判对两旁的六个人说道:本轮游戏主题为格斗,采取三局两胜制。
决定好出场顺序后就可以开始游戏了,请各位尽量争取胜利。
听完裁判的话,鲁斯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他似乎从裁判的话里读出了点什么。
但这笑容,和鲁斯平日的笑容不同,并不是充满自信的笑容。
出场顺序决定好了么?FSB的一个俄国大汉走到李鸣身边,用脚踢了两下轮椅,以超过一米九的身高俯视着李鸣,挑衅性地问道。
他的表情,似是对这样一只由两个残废和一个毛头小子组成的美国队充满了不屑。
决定了。
我打‘前锋’,那边没睡醒的小子打‘次锋’,轮椅怪是‘主将’。
鲁斯带着他那奇怪的笑容,反讽式的帮李鸣回应道。
哦?这么说你就是我的对手咯?真有些参加残奥会的感觉啊!俄国人摸着满布脸颊的胡子,轻蔑地看着鲁斯。
也许,在FSB看来,于第一轮遇上落人队这样的对手,就好像宣布了他们已成为提前晋级的种子一样。
这将是一场无比轻松的格斗。
那么,就赶快上来吧!我们还得为如何击败下一轮对手做准备呢!俄国人自信满满地翻身跳进了格斗场。
鲁斯却也不慌不忙,单手撑在地上,略显踉跄地爬进了格斗场。
他的这个动作,惹得还站在场下的两个俄国人忍俊不禁。
格斗中不得使用武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请谨记这两条。
站在场边的中东裁判高高举起右臂,旋又很快地放下,宣布道:游戏开始!与此同时,其他七个场地上的‘游戏’也都一起开始了。
放心吧,我不会打死你的。
我们和美国可是‘亲善国’!你们这轮输了之后,我们会代替你们一直走到最后,帮你们好好教训一下那些恐怖分子!俄国人拍着胸脯笑道。
哦,那可得感谢你们了。
鲁斯微笑着,礼貌地弯下腰,向俄国人鞠了一躬。
看着鲁斯这些类似于故意示弱的举动,心中最忐忑的要数场下的来栖光了。
光认为,这轮‘游戏’绝对不能让几乎全无格斗能力的李鸣上场,而为了确保这点,必须由鲁斯和他自己先取得两连胜。
他相信,这个经讨论决定的出场顺序中,应也包含着这层深意。
但,他真正和鲁斯接触还不过几天,他并不清楚,身体残缺的鲁斯是否具备取胜的可能。
正在光万般担忧之际,俄国大汉已经挥起他那硕大的拳头,扑向了鲁斯,这使得光几乎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和俄国人比起来,鲁斯的身体还是太瘦弱了,光用牙齿轻咬着嘴唇,在心中为鲁斯默默祈祷着。
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画面。
他本以为,鲁斯要么是灵巧的躲过俄国人的这一次攻击,要么是硬生生吃下这个比沙包还大的拳头,他没想到,鲁斯竟不躲也不闪,从正面用单手稳稳地抓住了俄国人的怒拳。
你们愿意帮助我们去教训[爱神],对于这点,我感到非常感动。
但是,现在看来,你们却似乎并不具备这个机会。
鲁斯脸上终于露出了骇人的微笑,他的人格已在不知不觉中,转换成了轻轻松松就能把铁链扯得粉碎的布拉德了!在布拉德眼里,俄国人的拳头或许只如不经意间飞过来的一只蚊子般渺小,只要看得够准,他随时都可将这只蚊子捏成一团小小的血渣。
这时,俄国人脸上的余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狰狞。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身材单薄的残疾人五指之间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手骨几乎要被攒碎了!鲁斯这看似无力的一抓中究竟包含着多大的握力,只有站在场上的这个俄国人才能真切的感受到。
他的两个同伴此时也许还在感到奇怪——为什么不反击呢?赶快把他撂倒啊!可恶!俄国大汉无法再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耻辱,本能地挥起他的另一只拳头朝鲁斯的脸砸去。
他想看看,只有一只手的鲁斯,再用什么来抵挡他的攻击。
太渺小了!布拉德仿佛看到了又一只蚊子慢悠悠地飞了过来。
他飞快地松开抓着俄国人拳头的手,一欠身,躲过了那只新的蚊子,用手肘撞向俄国人的肚子。
只听俄国人惨叫一声,连连退后了几步,跌倒在地上,一口浓血从嘴里呛了出来。
这令他在场下的两个同伴感到莫名其妙——这么轻轻的一下,怎么就吐血了呢?还能站起来么?鲁斯绅士式向半卧在地上的俄国人伸出了手,好像是要拉他起来。
可在俄国人眼中,鲁斯的手掌就好像鳄鱼的血盆大口一样朝他张开着,他怎么不敢再把手交到鲁斯手里了。
啊啊啊!!!俄国人大吼一声,勉强半蹲着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一把勒住了鲁斯的腰。
决胜的机会到了!只要现在一个反摔,把鲁斯的脑袋倒栽到地上,一定能把他的头骨摔裂。
这个节骨眼上,俄国人已经顾不得那条不能致对手于死地的规则了。
可正当他刚想发力,却感到右膝突然一阵剧痛,跪倒在地,双手也自然的松开了。
原来早在他抱住鲁斯之前,鲁斯就已经一脚踢中了他的膝盖,他竟然到现在才感觉到。
这是何等的力量!俄国人已不敢再去想,他摊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裁判,鞋子应该不算武器吧?鲁斯微笑着抖了抖脚,问一旁的裁判。
当。
当然不算。
裁判也有些看傻了眼,他想不通,这些看似并无什么力量的攻击,怎么就让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壮汉颓然倒地了呢?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宣布游戏结果了?是。
落人队对FSB队,第一局,落人队胜!恩,很好。
鲁斯点点头,依然用上场时那略带踉跄的动作,单手撑地,爬下了场。
鲁斯从上场到下场总共竟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来栖光和另外两个FSB队员都看得瞠目结舌,只有李鸣没有表现得非常惊讶,他似是早已对鲁斯抱有足够的信心了。
喂,那家伙是你们中最强的么?下场后的鲁斯走到两个FSB身边,问道,我可是我们队里最弱的,你们要是现在不趁早弃权的话,我们队那两个亚洲人的功夫,可会让你们下半辈子一见到亚洲人就吓得流尿的哦!明显是在虚张声势的话语,听在两个FSB耳中,却意外的真切,连冷汗都慢慢从他们额头上冒了出来。
怎么办?要弃权么?一个FSB用俄语问。
这游戏好像规定了不能主动认输的吧?另一个FSB怯怯地说。
那。
那你赶快上场吧!下一场该你了!三号上场者立刻把二号上场者推到了场边。
他或许在想,只要这场输了,2比0之后,他就不用再上去受折磨了。
我被排在最后,说不定是最大的幸运呢!干得不错。
李鸣对站回到自己身边的鲁斯说。
没用的。
鲁斯苦笑道,一切还得看这小子的表现,如果他输了,我们依旧是没有机会。
鲁斯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来栖光,旋又拍了拍光的肩膀,全靠你了,好好干。
顿时,光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向自己袭来。
这下子,落人队的胜负真的全栓在光一人身上了。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李鸣上场,我必须得赢!光在心中反复默念着。
我好歹也踢过这么多年足球,有点脚力,应该。
应该能赢的吧?不自觉间,光感到自己的双腿又开始发抖了。
这时,FSB的第二人已站在了场上,裁判催促道:落人队的2号,请上场!知。
知道了。
光弱弱地应了一声,头也不敢回的紧捏着拳头爬上了场。
他的这一爬,却和鲁斯的爬有着很大不同。
诚然,FSB并没有看出这种不同,他们认为,这一爬依然是落人队为了让他们放送警惕的诡计性举动。
第二局,游戏开始!裁判宣布道。
然而,裁判的宣布声过去了很久,场上的两人都没做出任何动作,只是远远的站在格斗场的两端。
他们,都在害怕着对方,试图从满是破绽的对方身上寻找破绽。
就这样僵持着,又过去了十几秒,光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喊着朝对手冲了过去。
对手也是一身冷汗,不知该往哪躲才好。
就在他犹豫之间,光已飞起一脚,如射门一般踢向了对手。
这一脚如果能稳稳地踢中对手的要害,想必一定也会非常的痛。
但格斗和足球始终不一样,光要踢的不是一个放在地上,基本能由自己掌控位置,不会动的皮球;而是一个随时会躲会闪,甚至会伺机反击的人。
FSB的队员面对光来势汹汹的这一脚,本能地运用了作为一个特工长期受训时的招式,低身用腿一扫,立刻就把立足点还不稳的光扫倒在地。
这一摔,差点没让光疼得叫出声来。
FSB看着狼狈的光,却也十分谨慎,他依旧害怕光是为了耍诈,故意让自己得手的,迟迟不敢上前。
可恶!光站起来,一边大叫以给自己增加勇气,一边毫无章法地朝对手胡乱挥拳。
当然,在职业特工面前,这些没有套路的拳头一下也不会打中。
咦?这是怎么回事?FSB这时开始怀疑起来,难道他不是装弱?于是,FSB试探性的用一记直拳攻了过去,毫无偏差地打中了光的肚子。
啊。
光感觉,这一拳差点没把他的胃打出来,他弯下腰,连连后退了几步。
哼,原来是真的很弱啊!俄国人终于笃定了信心,冲过去一记高抬腿,扣在了光的后脑苕上。
一口鲜血从光的嘴中流到了地上。
呵,这下可就好办了!俄国人擦了擦额上已快干掉的汗珠,一把抓起毫无还击之力的光,用拳头不断猛砸向光的肚子。
光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了。
赢?现在还怎么赢?还怎么可能会赢?光当然也想反击,但他的脖子已被牢牢掐住,连呼吸都有困难,还怎么使得上劲来?没办法了,这个结果是事先可以预料到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赢!待俄国人打够了,便将光像死猫一样甩了出去。
光瘫软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全然无力再站起来。
好想哭。
我真的好想哭!光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但他却并没有这种力量。
裁判,快宣布啊!快宣布结果啊!我已经输了!让我下去吧!光的心中,仿佛正这样呐喊着,可他的嘴,已无力喊出这句话。
太惨了,我输的太惨了!光趴在场沿,似乎能听到俄国人正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我不是已经输了么?裁判怎么还不宣判?那个俄国人难道还想把我抓起来打么?光感觉,他的头发确实又被人从后面抓了起来,新一轮的痛苦马上又要来了。
可恶。
难道我们要就这样在第一轮输掉么?还谈什么决赛。
还谈什么赢到最后。
还谈什么。
苏珊娜。
米歇尔。
光模糊的视线移向场下的李鸣,好像想用眼神向李鸣传达些什么。
对不起。
李鸣,是我害得你下一局非得出场。
对不起。
鲁斯,是我害了大家,在一开始就输得这么惨。
对不起,李先生,我失败了。
我始终还是个失败的人。
我始终还是个落人。
对不起。
对不起。
对。
【本话完】附注1:胜负游戏16队对战表,请见以下地址,这是我的163相册photo.163/photo/rockbluen附注2:胜负游戏队名全称mI6:英**情六处BoSS:南非国家安全局nSa:美国国家安全局aSIo:澳大利亚安全情报局FSB:俄罗斯联邦安全局DgeS:法国对外安全总局国情院:韩国国家情报院SI**L:意大利军事安全情报局u.n:联合国BnD:德国联邦情报局cSIS:加拿大安全情报局moSSaD:以色列情报及特殊使命局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八话 休止符花尚未开,就已凋零;天未全黑,已见白昼。
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
一件事情尚未开始,又怎会结束呢?今天,我才真切的明白到,原来,在起始符尚未奏完时,休止符确是可以突戛然响起的。
【第六十八话休止符】我。
还可以站起来!瘫倒在地上的来栖光,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了。
依稀可以看到,轮椅上的李鸣正面朝着自己。
然而,李鸣的表情,却已看不清了。
在责怪我吗?还是在无奈的摇着头呢?我明明。
已经说了那么多次对不起了,李鸣,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些话语,仿佛被排成文字,反复在光的脑中回放。
他渴求李鸣的谅解,他也知道,李鸣或许根本没有在怪他。
他的自责,多少会因为此种想法减轻一些。
但是,此时却还有另一行文字,若隐若现的浮于他的脑海中。
我还可以站起来!是的,这才是光心脏深处所想说的话。
即使李鸣原谅了他,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光仍未放弃!他的肩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李鸣和鲁斯的期待、李先生的信任、整个长崎城的血海深仇,以及那根绑在苏珊娜身上的羁绊。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允许他此时输掉;如果他现在就输了,这一切也都将化为泡饮。
花还未开,又怎会凋零呢?游戏刚刚开始,难道会在这一刻戛然结束?不,还没有,我还能站起来!漫画里的那些主角,在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时,即使倒下一百次,最终都是能够重新站起来,并击败敌人的。
恩,我也不会输,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创造奇迹!光模糊的听到,对手的那个俄国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似乎正走向场边,准备离场了。
呵,他或许是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如果我现在爬起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局势就能够扭转了!李鸣、鲁斯,你们看着吧,我会把握住这次时机!我不是你们的拖油瓶!任何人在最困窘的时候,都急于想证明自己,光也一样。
而且,他已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开始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了。
能赢的!一定能赢的!既然命运已经把我从长崎带到了神户,从神户带到了美国,又从美国带到了这里,难道就是让我来输的吗?不,命运正眷顾着我,我不会输!在此种信念的支撑下,光的手终于撑了起来,他的上半身已经离开了地面,马上就能站起来了。
而他的对手,此时还背对着他,并未发现他的动作。
这,是绝好的时机!赢了!赢了!光的嘴角已经翘起,脸上浮现出笑容。
只要现在站起来,朝对手的背脊狠狠踢上一脚,我就赢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特地为光静止了下来,给了他足够的余裕去撂倒对手。
然而,这是真的吗?时间真的会静止吗?命运真的会眷顾于某个特定的人吗?真的有人,即使倒下一百次,最后也能站起来吗?不,这些只存在于光的想像之中,离现实很远、很远。
还没等光完全站起来,对手竟突然出现在格斗场角的立柱上,纵身一个俯跳,如千斤巨石般朝光砸来。
顿时,光感到背脊一阵剧痛,刚刚直起的腰杆又颓然软了下去。
原来,对手并没有轻敌,对手之所以走向场边,并不是以为胜负已定,准备离场;恰恰相反,对手是要借场边的立柱,给光致命一击。
光想错了,完全想错了。
怎。
怎么会这样。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那僵硬的笑容还来不及从光的脸上撤去。
这次,他真的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而对手,也真的得意地走下了格斗场。
落人队对FSB队,第二局,FSB队胜!随着裁判的最终宣判,光全身的骨头也瘫软了下来。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或许,这对光来说更好。
还是输了啊。
果然。
命运是不会向落人垂青的。
光如释重负,现在,他才终于确定,自己刚才的想法只不过是痴心妄想,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赢这场游戏。
看开了,反倒觉得轻松。
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喂,没骨折吧?这时,光的耳边响起了鲁斯的声音。
我看那家伙刚才好像砸偏了一点,应该不会骨折的吧?鲁斯摸了摸光的脊椎,恩,果然没事。
你自己站得起来吗?混蛋,你说我还站得起来吗?一脸疲惫的光,不满地看着鲁斯,他的眼睛仿佛在说:你这家伙,等会儿再来嘲笑我不行么?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躺一会儿吗?站不起来了?那好吧,我扶你下去!鲁斯似乎并未注意到光那充满怨气的眼神,拉起光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手扶着光的腰,摇摇晃晃的朝场下走去。
干得不错!刚走到场下,鲁斯便对光耳语道。
什么?光似乎未听清鲁斯说的话,又或者是听清了,却有些不敢相信。
他以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是责难和奚落,没想到却迎来了这么一句干得不错。
好了,别说话了,你安心休息吧!鲁斯轻拍了两下光的背,扶着他走到了裁判身边。
喂,你们这里应该有医生的吧?是,爱神大厦里有最好的医生和最完备的医疗设备,本轮游戏结束后,伤者就可以接受治疗了。
哦。
鲁斯点了点头,便扶着光走回了落人队的休息处。
一边走,鲁斯还在一边继续对光耳语着:这伤不算重,你能挺住的。
你以前不是踢足球的吗,应该有受过更重的伤吧?恩。
我没事。
光自嘲的苦笑道。
他这么个一直坐冷板凳的足球运动员,又哪有机会在球场上受什么重伤呢?没事吧?李鸣看着躺到自己身边的光,关切地问道。
果然,他也和鲁斯一样,并没有责备光。
李鸣。
我。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了,我看得到!来,抽根烟,休息下吧!李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插在光的嘴里,并为他点上。
这一举动,差点没让光流下眼泪来,他声音略带哽咽地说:喂。
你果然是一点也不会体恤伤者啊,我刚受了重击,你就不怕把我的肺抽烂了么?哈哈哈,还会贫嘴啊!看来伤得真不怎么重嘛!要不要我再补几下,让你一劳永逸?李鸣的笑声,显得格外爽朗。
然而,这种爽朗却是虚假的。
在这笑声之下,掩藏着深深的恐惧,他很清楚光的落败意味着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喂,裁判,真的不能认输吗?鲁斯把光放下后,就又跑到裁判旁边,试探性的询问着。
是的,规定是这样的,必须分出胜负。
哈哈哈哈,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认输了吗?刚才不还说你们队那两个亚洲人很厉害的么?对面传来了FSB的嘲笑声,裁判,你就让他们认输吧!我们可不想欺负轮椅人!喂,那边的!鲁斯听到如此刺耳的嘲讽,转过身去,对刚才说话的FSB竖起了中指,等会你们要是敢对我们队的轮椅怪出重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我赛后就十倍奉还,把你绞成肉沫!被鲁斯这么一说,俄国人立刻不敢还嘴了。
他们都很清楚,鲁斯说到就可能会做到,现在没必要跟这个断了手的独眼龙起冲突,他们只需要赶快赢得这轮游戏,然后躲回各自的房间,牢牢锁上房门就行了。
放心吧!俄国人不敢怎么伤你的,我已经把话放出去了!鲁斯走到李鸣身边,拍着李鸣的肩膀,道。
这也算心理战术,是吗?李鸣抬起头,有些无奈地回道。
没什么用,是吧?鲁斯的声音也渐渐没了底气。
确实,现在这种局面,即使是鲁斯,也全然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好了,你也别负担太重,推着你的轮椅去撞他吧,没准能赢呢!呵,不用开玩笑了,我已做好心理准备了。
光都受了那样的伤,作为同伴,我没理由全身而退。
只是。
我们真的就这么输了么?。
面对李鸣的疑问,鲁斯痛苦地低下了头,是的,光输掉的时候,这就已成定局了。
那。
我们的游戏就这么结束了?李鸣追问道,显然,他也和光一样,不甘心让这朵还未来得及开放的花就此凋零。
不,还没结束。
即使我们输了,[爱神]也不会把我们赶回去,那个叫苏珊娜的女人不是已经说了么,被淘汰的队伍这五天内也要继续留在这里看完全部的比赛。
所以,即使输了,这五天内,我们也可另谋对策,去对抗[爱神]。
恩。
我知道了。
李鸣点点头,便摇着轮椅,朝格斗场走去。
此时的他,心里非常清楚,鲁斯所说的另谋对策,只不过是暂时安慰他的话而已。
对于在游戏中被淘汰的队伍,其行动自由定会被给予种种限制,陷于极其被动的境地。
输掉之后再谈另谋对策,未免有些太不现实了。
第三局,游戏开始!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对决双方都已上了场。
李鸣,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轮椅上,没有任何动作,像一只等待被宰割的羔羊。
这使得对方也有些不好意思过来攻击他了。
俄国特工虽然凶狠,却也不愿去殴打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残疾人。
不用等了,过来吧!僵持了不到一分钟,李鸣先开口说话了。
长痛不如短痛,他很清楚,且已作好引颈受戮的准备了。
那么。
得罪了。
俄国人走到李鸣身边,看着紧闭双眼,不打算做出任何反抗的李鸣,也感到非常为难,对于这样一个敌人,他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场下,一根烟已抽完的来栖光已闭起眼睛,不敢去看这个由他一手酿成的尴尬局面。
而鲁斯,则是看看场上的俄国人,看看场边的裁判,再把头转向四周,看看其他七个场地的比赛情况,表情时而郁闷,时而沉稳,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格斗场上,出奇的寂静。
俄国人仅站在离李鸣一步之遥的地方,却迟迟不动手。
这样一种局面,使得其他七个场地,偶尔把头侧向这边,想看看这边战况的人,都感到万分费解。
这,还是格斗比赛吗?喂!这时,俄国人突然说话了。
你的精神,我非常敬佩。
虽然,之前我的队友伤害了你的队友,我。
也对你们出言侮辱,但,希望你能理解,这都是不得以而为之。
实在抱歉!俄国人似乎也被李鸣的精神所感动,说过一番话后,朝李鸣深深鞠了一躬。
虽然你们队的那个独眼龙看上去比我国的特种兵都强悍,但是。
在三人的队伍中只有一人强悍是不够的。
所以。
我们必须得赢,因为比起你们,我们赢了,就能在这场战斗中走得更远,说不定还能走进最后的决赛。
我们赢了之后,会。
一定会连你们的份一起努力的!我说的这些,希望你能理解。
俄国人说完,又弯下腰去,打算再鞠一躬。
李鸣却睁开眼睛,伸手拦住了他,我能理解的。
李鸣苦笑道,我知道,FSB不是个野蛮的组织,你们也是讲道理的,在此,我也替我们队的鲁斯之前对你们的种种不敬道歉了。
多谢你的理解。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训我们共同的敌人——[爱神]的!俄国人感到,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其实,李鸣心里很清楚,即使FSB再怎么尊重对手,他们所说的连你们的份一起努力也不过是一纸空谈。
俄国人,又何尝不觊觎着美国逐渐坐不稳了的世界霸主的地位呢?在这场游戏中,俄国人既体面又符合国际礼仪的赢了美国人,最终还代替美国战胜了世界公敌[爱神],这不正好是一个上位的绝佳机会吗?不过,李鸣虽然代表着美国的cIa,他却始终并非是美国人,所以,这些国与国间的钩心斗角他也不愿去多想,他还是接受了FSB对他个人表示的礼貌和尊重。
那么。
接下来,我该结束游戏了!FSB依旧保持着礼貌,双手拉住李鸣的轮椅,轻轻一抽,把李鸣抽倒在地。
这个动作,并未对李鸣造成太大的痛楚。
裁判!FSB看了看倒在地上,双腿瘫软的李鸣,便转头看着裁判,说,他已经倒下了,站不起来了,该判我赢了吧!啊?裁判伸长了脖子,似乎有些不解,可是,你还没有打他啊!切!要打是吧,那好!俄国人蹲下身子,用拳头轻轻捶了李鸣一下,好了,我已经把他打倒了!这。
裁判看了看倒在地上,努力想支撑着孱弱的上半身坐起来的李鸣,只好宣布道:落人队对FSB队,第三局,FSB队胜!这宣判,对落人队来说,还是过于残忍。
面色惨白的李鸣再次闭上了眼睛,任由对手将他扶回轮椅;场下,来栖光嘴中的烟头几乎快被咬碎,混着烟灰的泪水,终于滴落到了地上;鲁斯,则是用手扶着额头,沉默不语,对于这只起初野蛮、轻浮,现在又突然变得礼貌的FSB队,他无话可说。
结束了。
落人们,默认了自己的失败。
落人(loser),本就是伴随失败而生的名词,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回归了自我而已,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早知道这么快就会失败,当初又为什么会壮志踌躇的接受cIa的委托,来到这里呢?早知道就这么失败,第一局的时候,鲁斯又为什么不干脆不还手,让对方把自己打倒,一了白了呢?早知道。
太多的早知道,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包罗着落人的不甘。
即使是落人,也是奢望着胜利的啊,那遥远的胜利。
现在,或许真的该如鲁斯所说,得考虑在这仅有的五天时间里,以一个淘汰队的身份去另谋对策了。
无论落人们是否能走出这张心灵的大网,事实,却已然摆在眼前。
那朵未开放的花儿,果然还是凋谢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六十九话 胜负游戏什么是胜?什么是负?身处斗争的旋涡中,谁是胜者?谁是负者?胜胜负负,千百年来,循环不休。
一对浅显明晰的概念,今天,却开始变得模糊、混沌。
然而,在这混沌之中,我却陡然发觉了,胜负的真谛。
【第六十九话胜负游戏】落人队对FSB队,第三局,FSB队胜!随着裁判的最终宣判,落人们的游戏画上了一个尴尬的句号。
一切,都结束了。
第一轮即惨败,这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局。
但到此时,也不得不去接受了。
两行泪痕,干干的爬在来栖光的颊上。
内心的悔恨早已大过身体的伤痛,此刻的光,只是用牙齿紧紧咬着被泪水浸湿的烟蒂,不敢再看鲁斯和李鸣一眼。
他心里很清楚,是谁害了全队,是谁辜负了李先生的期望,是谁。
无途为长崎千万同胞报仇,眼看着仇人的狞笑却无能为力。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这一秒钟,光突然感到,自己已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往后的人生了,他区区一介落人,根本无法背起如此多的重担。
要是在长崎遭袭的那一天,我就切腹了该多好啊,那这一切的罪名就都与我无关了。
为什么要阻止我切腹?为什么还要让我这没用的人继续活在世上?如果现在有一把刀在手上,光一定知道该如何抉择。
他对人生,已彻底不再有眷恋了。
李鸣和鲁斯,也只是静静的坐着,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候,除了等待[爱神]来决定败者的命运,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时的他们,或许也和光一样,只想快点找个洞钻进去,逃避现实的残酷吧!此时的落人队,就像三颗腐烂得已可见核的苹果,连最后一丝灵魂,都快被抽空了。
对面的FSB队,则全然是另一副光景。
三人都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连之前被鲁斯打伤的那人,似乎也已忘记了伤痛,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这笑容,他们当之无愧。
他们有一场光彩而又漂亮的胜利,并且已开始等待下一场的胜利了。
FSB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候该去小小的安慰一下落人队。
落人队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块短短的台阶,助他们登上更高的地方后,其存在的价值也就不在了。
所谓的尊敬对手,无非是一点面子工作。
到了真正该庆祝胜利的时候,又有谁会去管那些落水狗呢?一边,一片阴霾;一边,则充满阳光。
同一块场地上,产生了如此泾渭分明的对比,犹如被一条鸿沟划出了光明和阴暗的两个世界。
这,或许就是胜负的真谛吧。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另外七个场地上的胜负,也都已决出了。
和这块场地上一样的光景,也很快在其他一些场地上呈现了出来。
胜者和负者的差别,无论到了哪里,都一样显而易见。
结果,不容更改,这一刻,有八队人马注定要被淘汰,而当初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来到这块土地上的他们,此刻该何去何从呢?这时,八个场地的裁判分别站到场中央,准备宣布各处晋级者的名字。
落人队和FSB队的裁判,也慢条斯理地张开了他的嘴。
宣布晋级者,本是一个很没有必要的程序,因为八个场地上的人都已很清楚,谁胜谁负,谁将晋级,谁将淘汰。
然而,正是这个没有必要的程序,却造就了两秒之后,人们心情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宣布晋级者。
第一轮游戏的晋级者是——落人队!啊?!怎么回事?裁判,你是不是说错了?听到裁判的话,一个FSB的队员激动得大喊起来。
顿时,全场也都沸腾了起来,到处充满了质疑声和叫喊声。
显然,在另外七个场地上,裁判所念出的也都是负者的名字。
众人的眼神像一把把利箭,齐刷刷地射向裁判。
李鸣和光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大惑不解地看着裁判。
唯有鲁斯,和大多数人的反应不同,他确认自己听清了裁判的话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飞快地转过头,看向一个地方——nSa队所在的场地,把目光定格在了保罗的脸上。
天啊!竟然是这样!我怎么早没想到!那块场地上的负者,是nSa队,他们以2比0的比分两连败输给了其对手,英国的mI6队。
而此时,身为负者的保罗,脸上正展现着绝不应该出现在负者脸上的,自信的笑容!这个笑容,已足以说明一切。
鲁斯终于明白了,裁判在赛前宣布三局两胜的规则时,为什么特意要说这只是部分规则;鲁斯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游戏规则中会有一条禁止主动认输。
尽管明白了这些,鲁斯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到一点笑意。
他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原来,[爱神]竟想出了一个如此可怕的计谋!我们全都陷于[爱神]精心策划的局中了!各场地的胜者,并不拥有如鲁斯一样锐利的目光,他们仍在大声质问着裁判。
而裁判们面对质疑,则只是从容的笑而不答。
正在这时,楼层内的播音器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开始和在场所有人对话。
诸位专程来参加‘胜负游戏’的朋友,请少安毋躁。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沸腾的局面渐渐缓和了下来,众人都想听听[爱神]官方的解释。
听到这个声音,鲁斯抬头看了看坐在贵宾席里的大流士和苏珊娜。
他们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个声音是来自楼层之外的!既然不是大流士,也不是苏珊娜,那么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只能是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的,[爱神]真正的首领——本·哈克了!从刚才,弄清了[爱神]的计划的那一刻起,鲁斯就对本·哈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凝神静听着广播里的每一句话,他想看看,这个迷局的策划者究竟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在下是本次游戏的主办人——本·哈克。
首先,我对不远万里赶来参加游戏的各位表示由衷的感谢。
在下由于个人的身体原因暂时不能出现于诸位面前,在此,也请各位接受我诚挚的道歉。
现在,我要向诸位宣布本次‘胜负游戏’的晋级制度——负者晋级制。
简而言之,只有在每轮游戏中的负者才能获得晋级,而晋级到最后的负者,则将成为游戏中唯一的赢家。
换句话说,吾等此次游戏的宗旨是‘以负取胜’。
对于此规则不满的‘玩家’,还请多多配合和体谅。
因为最终的总决赛里,吾等[爱神]队也将以同样的规则与诸位中最优秀的三人争夺‘最后的负者’之位,所以并没有任何不公平之处。
此规则非常简单,相信各位已经都听明白了,祝诸位在丘比菲城的这五天玩得愉快!简短而有力的说明很快就结束了,胜者队一阵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仍无法接受已经获胜却要遭到淘汰的现实;而负者队在听完本·哈克的话后也并没有显出有多高兴,他们很清楚,即使这次能够侥幸晋级,这场奇怪游戏的节奏也远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
但,质疑声没有因为这通广播而停止,胜者队纷纷把责问的目标转向了贵宾席的大流士和苏珊娜。
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明明已经赢了,现在却告诉我们要被淘汰了吗?制定这种无聊的规则,还不赛前告诉我们,这难道不算作弊吗?!当然不是作弊!苏珊娜打开贵宾席的玻璃罩,从容地走了出来,她认为有必要为刚才本·哈克的话作一个补充。
这场胜负游戏很明显是一场智慧的竞赛,当我宣布第一轮的主题是格斗的时候,你们就应该能发觉不对劲。
我们虽然没有事先宣布负者晋级制,但我们也给予了很多提示。
裁判们在游戏前宣布规则时,就特意说过这只是‘部分规则’,而不是全部;有心人也定然能从禁止主动认输的特殊规则里发现一些端倪。
你们无视如此多的提示,仍把此次游戏当作一场单纯的体力格斗,就说明你们已经失去了继续留在这场智慧竞赛中的资格,理所应当要被淘汰。
被淘汰了之后,还在这里满腔怨气的叫嚣,这难道就是各国最顶尖特工该有的样子吗?!苏珊娜的一席话字字铿锵,胜者队的队员们霎时都无言以对了。
可恶!现在还和这些恐怖分子讲什么道理,他们摆明了就是不让我们赢!一个特工终于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拔出怀里的手枪,对准了已走到防弹玻璃之外的苏珊娜,兄弟们,不要忘了我们来此的初衷,既然无法晋级,我们现在就和他们拼了!哪知,特工的手指刚搭在扳机上,一个红点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左眼前。
这。
这是。
狙击枪?特工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用眼睛来回搜寻着狙击手的位置,几番扫视之后却未能发现红点的来源。
这时,苏珊娜不屑地笑道:别忘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以为你那把小手枪能打中我么?虽然我们之前承诺过,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人,五天后会送你们安然无恙的回国,但这也是建立在你们首先不伤害我们的前提上的。
如果你们不能遵守这个契约,我们自然也不会客气!可恶!面对苏珊娜的强硬态度,无奈之下,特工只好咬咬牙,收起了手枪,猛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发泄出他心中的不满。
被淘汰的队伍,还请你们安静的回各自的房间吧。
剩下的这几天,等你们看完比赛之后,我们会送各位安全归国的。
苏珊娜说罢,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些[爱神]的工作人员立刻出现在了各胜者队旁边,礼貌地请他们各自回房。
愤怒的情绪,当然不会因为苏珊娜的几句话就得到控制,但几声无奈的唏嘘之后,胜者队也只好遵守规则,纷纷默然离场。
不多久,楼层里就只剩下八个得到晋级的负者队了。
好了,送走了不协调的音符,现在我正式对在场各位顺利晋级的队伍表示祝贺。
苏珊娜换上了一副和善的嘴脸,对在场八队说道。
明天游戏的主题,今晚会发送到各位所在房间的电脑里。
明天的游戏,也请诸位继续努力。
苏珊娜拉起晚礼服的裙边,优雅的朝众人鞠了一躬,转过身便准备回座。
正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日式英语:请问苏珊娜小姐,目前的这些就是全部规则了吗?苏珊娜转过头,循声望去,她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来栖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着场下正用红红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来栖光,苏珊娜的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刚才应对被淘汰队的质问时的那种气魄荡然无存。
由于她之前并没有仔细研究过十六队全员的具体名单,所以她根本没想到,当初那个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傻小子竟会出现在这里。
苏珊娜小姐,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在之后的游戏里,你们不会再添加其他规则了吧?光进一步问道。
既然能晋级,就说明还有希望,现在的光,已稍稍从极端消极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不顾身上的伤痛,勉强站了起来,直视着苏珊娜,展开着他和苏珊娜之间自神户分别以来的第一次对话,享受着苏珊娜惊诧的表情。
是。
不会再有其他规则了。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苏珊娜才回过神来,支吾地答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
请苏珊娜小姐期待着我们在最后决赛里的再次碰面!其实,对于侥幸未遭淘汰的光来说,他对落人队接下来还能往前走多远,丝毫没有一点信心。
但,他还是说出了这句早就想好了的,要在再次和苏珊娜见面时说的这句豪言壮语。
看着苏珊娜呆滞的神情,光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怎么了?坐在后面的大流士发觉苏珊娜的异状,也走到前面来,顺着苏珊娜的目光望去。
霎时间,他也惊得张大了嘴。
当然,令他吃惊的不是来栖光,而是站在光身边正不屑地望着贵宾席的鲁斯。
虽然鲁斯已刮掉了大胡子,不再是那副野蛮人的模样,但那眼罩、那独臂,即使化成灰,大流士也绝不会忘记。
鲁斯。
怎么会在这里?当初被鲁斯捅了一刀,险些要了性命的画面,几乎又重现在了大流士眼前,连肚子上的旧伤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虽然保罗昨天就已发现了鲁斯,但他还没来得及向大流士通报,所以,这还是大流士第一次在丘比菲城看到鲁斯,其惊讶程度,绝不亚于苏珊娜。
大流士深知鲁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这说明本来胜券在握的游戏里突然出现了一颗随时可能导致局面颠覆的不定时炸弹。
大流士原有十足的自信,在此时动摇了。
好了,见面会结束了,我们也该回房去了!鲁斯拉了拉光的袖子,转身便往外走去。
他,并没有为大流士和苏珊娜那窘迫的表情而洋洋得意。
鲁斯心里很清楚,虽然现在他们给了大流士和苏珊娜一个下马威,但真正统御[爱神]的并不是大流士或苏珊娜,而是那个一直躲在帷幕之后,冷眼观察着一切,连脸都不肯露一下的本·哈克。
鲁斯知道,那才是自己的对手。
而对于这个正体不明的对手,鲁斯则缺乏他一贯的信心。
今天能不被淘汰,已经非常侥幸了,明天如何,后天又会如何?面对nSa队时,又该如何?这场胜负游戏中的不安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多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鲁斯感到,目前他并未窥透本·哈克计划的全貌,不,或许现在看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这究竟是何等庞大而又复杂的计划啊!鲁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竟也会有如此缺乏自信的时候,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落人队的三人,缓缓往电梯处走去。
鲁斯不时侧过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仍在身后的那七个负者队,他想知道,以后面对的对手究竟是些什么人。
七个队伍里,大多数人都和鲁斯一样,显得自信不足,有些坐立不安。
只有保罗的nSa队,一直保持着微笑,脸上充满了余裕。
显然,对于负者晋级制,他们是早就知道了的,今天的游戏,他们也是故意输掉的。
这场游戏中,究竟还有多少陷阱,是他们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最难缠的对手,大概就是他们了。
鲁斯心中暗暗下了结论。
然而,在鲁斯目光移动的下一秒,这个结论很快又动摇了。
那是。
鲁斯的眼中突然闪出了一丝更大的不安。
他看见角落处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面庞被连衣帽遮住,无法看清。
虽看不到表情和面容,但仍能看出,从那人身上透出一种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的淡定。
他稳稳地坐在那儿,低着头,全然没有显出一丝不安,今天这种胜负颠倒的突发局面仿佛丝毫没有对他造成影响一般。
鲁斯本能的从那人身上感到了一股超越常人的冷静。
那个人是谁?你们之前看到过吗?鲁斯问身边的李鸣和光。
恩?穿得那么奇怪?昨天好像没看到他啊!不可能的!昨天我们应该已经见过十六个队的所有人了!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们都到了时,不是有一队还没到么?应该就是他!迟到的人。
吗?等等!鲁斯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他的两个队友呢?!大概已经先走了吧!光不以为然地说。
可鲁斯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那人的两个队友,今天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到场。
呼。
鲁斯长舒了一口气,扶了扶左眼的眼罩,走进了电梯里。
看来。
继续晋级,将会非常困难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话 天衣无缝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破绽的东西。
没有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破解的局;没有用尽一切手段也不可能获得益处的斗争。
没有绝对的强大,也没有绝对的完美。
我们,被这样教诲着。
我们,用此种教诲下培养出的自信,克服种种难题。
正是因为千古以来,有着这样的教诲,人,才得以不断战胜困难;人,才得以永保前进的动力。
然而,当某一日,一件完全颠覆此种教诲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又当如何呢?【第七十话天衣无缝】鲁斯,你怎么看?李鸣打破了电梯中静得让人窒息的沉默。
三个刚刚取得第一轮游戏胜利的落人,从走入电梯的那一刻起,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在他们凝重的表情下,丝毫看不到胜利的喜悦。
三种呼吸声,缺乏节奏的混杂在一起,融成了这一股令人感到恐惧的沉默。
李鸣终于忍受不住,率先开口说话了。
啊?什么怎么看?鲁斯似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还有些游离。
以负为胜的游戏。
[爱神]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李鸣的一句话,点出了三人都在思考的这个问题。
你不也看到效果了么?[爱神]用以负为胜的规则,淘汰了八个优秀的队伍。
现在残存下来的,不过是几个侥幸晋级的弱者而已。
来栖光接过话头,道,就好比足球比赛,把赢球的队伍淘汰,让输球的队伍晋级,最后剩下的一队,必是最弱的一队。
再由[爱神]和这样一支最弱的队伍比,赢的当然只会是[爱神]。
这便是[爱神]的如意算盘。
更何况,现在残存下来的八支队伍里,还隐藏着一只[爱神]的走狗(nSa队),如果一直晋级到最后的是他们,[爱神]就更可自导自演一场轻松的胜利了。
光的话里,充满着对使用此等卑鄙手段的[爱神]的愤怒,同时也流露出他个人对现今局势所感到的无奈。
剩下的八只队伍里,可不全都是弱者哦!这次说话的,是鲁斯。
你是指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光问,我看是你多心了。
那人只是穿得有些奇怪,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他应也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一头扎进[爱神]布局里,还找不着北的可怜人罢了。
听到光的反驳,鲁斯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从那个黑衣人身上所感到的不安,也不过只是一种单纯的直觉而已,他也无法证明这种直觉是正确的。
光,真如你所说的话。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现在的情况其实对我们也有利?李鸣问道。
啊?你什么意思?我想说的是,如果目前剩下的这些队伍真的都是一些弱队,那我们取胜不就更容易了么?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打算怎么取胜呢?我们只用在每轮游戏里争取成为输家就行了,我们落人所最擅长的不就是输么?李鸣的话里透出一丝自嘲,但也说出了这场游戏的真谛。
是的,这已不再是一场争胜的游戏,而是一场争负的游戏,只有能输到最后的人,才是唯一的赢家。
李鸣,你以为‘输’是那么容易的事么?靠在墙角的鲁斯冷冷地说,你们都和人扳过手腕吧。
想扳赢,其实并不难,只要使出全力压制对手就行了;要是想扳输呢?你得在对手想赢,且没有察觉你故意想输的情况下,掌握好力道,让对手压制你。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剩下的这些队伍,强也好,弱也好,他们都应发现了在以后的游戏里必须争负这一点。
我们想输,我们的对手也想输,两个都以输为目的的人去扳手腕,你们认为,能扳出结果来么?鲁斯的一席话,沉沉的打击了李鸣。
确实,争负和争胜不同。
争胜很容易,只要使出全力,就有希望取胜;争负,则需要超凡的智慧和诡谋,在自己争负的同时还要让对手求负不得。
苏珊娜说的不错,[爱神]所举办的这次游戏,确是一场史无前例,立于世界之颠的智慧战。
鲁斯,我们该怎么办?放心吧。
我虽然对目前这种诡谲的局势感到恐惧,但同时我也感到兴奋。
鲁斯脸上浮出一丝用言语难以形容的微笑,他好像在告诉自己,JacK,这不正是你一直想登上的舞台么?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局面么?恐惧,来的更猛烈些吧!只有能令我恐惧的人,才配和我交手!兴奋?光有些不解地问。
光,我也能稍微体会到鲁斯的心情了。
李鸣说,我们落人总感叹怀才不遇,感叹社会的肮脏和不公。
现在这场游戏,不正是我们用落人的智慧向世人证明我们价值的机会么?是啊,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吧!鲁斯拍了拍光的肩膀。
这时,电梯停下了,鲁斯走出了电梯的大门。
放心吧,目前这个局势,哪怕只有一点破绽,我也一定会努力找出来的!爱神大厦·顶层·本·哈克办公室——喂,怎么又是你这小丑?本他人呢?刚和苏珊娜一起从23层的竞技场回来的大流士问道。
在他眼前的,仍是那个堂而皇之地坐在[爱神]最高统帅者办公桌后的诺伊诺斯。
哈克先生仍在冥想室里。
诺伊诺斯微笑着答道。
这样的回答大流士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听到了,自从游戏开始前的两天,本·哈克就如同人间蒸发般,再也没在大流士眼前出现过,每次来到这间办公室,都只能看到宛如已把自己当作[爱神]首领的诺伊诺斯。
大流士开始觉得有些厌烦了,他甚至曾猜想过,那个所谓的冥想室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是诺伊诺斯把本藏了起来。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诺伊诺斯对本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真正怀有异心的人是艾桑和他自己。
你不是说本每天只有一个小时呆在冥想室吗?难道这个时间不是固定的?怎么每次我来他都不在?他是故意在躲我还是怎的?大流士问。
大流士大人,您误会了。
诺伊诺斯仍旧保持着微笑,哈克先生并不是在躲您,而是自这个星期一起,他就没出过冥想室。
什么?他究竟在里面干什么?哈克先生说,游戏开始后,他需要大量的思考时间,每天一小时已经不够,这几天他会一直在冥想室里,到必要的时候再出来。
而这期间,[爱神]所有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我负责。
这。
这真是变态!大流士怒道。
作为心理学家的他,只听过自闭症,还从未听过自闭癖。
如果他不在,那刚才23层的那个广播是怎么回事?站在大流士身边的苏珊娜问道。
哦,那个是我用变声器说的,怎么样,学得像吗?诺伊诺斯调皮地说。
什么?你。
听到这句话,大流士更加生气了,他没想到,刚才以本·哈克名义向十六个参赛队解释负者晋级制的竟是这个小丑。
别生气啊,大流士大人!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哈克先生进冥想室前一天交代我办的,我可一点也没有跃权哦!对了,大流士大人,您现在找哈克先生有什么事?我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和他说。
哦,那您和我说就行了,我会转达给哈克先生的。
你这小子,不要太嚣张了!大流士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有什么资格听取我的汇报?你知道吗,在[爱神]里,我和本·哈克可是平级的!啊——息怒,息怒。
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摆架子,只是哈克先生现在不在,您有什么事也只能和我说啊。
哼,好吧,那我就和你说!大流士强压住心中的愤怒,道,刚才我在23层,看到鲁斯了!鲁斯?鲁斯是谁?混蛋,你到底有认真读过近几个月的新闻吗?鲁斯就是自称纽约十一启连环凶杀案凶手的那个人,就是他破坏了我去年在圣诞节的计划,我肚子上的刀伤也是拜他所赐!大流士轻拍着腹部,说。
哦——您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印象了,可是那个人现在不是应该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吗?确应如此,可他以cIa的身份出现在丘比菲城也是事实。
cIa的优秀探员应该都已被我们抹杀干净了,我怀疑鲁斯和美国达成了某种协议,美国把他从精神病院里放了出来,并让他以cIa的身份参加我们的游戏。
我认为有必要告诉本知道,我们的游戏里已经出现了异数,对这个鲁斯,我们必须慎重!cIa。
冒牌李鸣所在的那个队么?诺伊诺斯回忆着曾看过的全十六队资料,暗想道。
这个鲁斯真的值得您如此重视么?在我看来,他应该只是个普通的神经病吧?诺伊诺斯虽已立刻在心中暗暗记下了鲁斯这个名字,但表面上还是显得很不以为然。
哼,小看他可是会吃大亏的!我和他交过手,我很清楚,他的实力绝不比那个李觅差,我们[爱神]应该把他列作目前的头号敌人!好吧好吧,我会把您的这个消息转告给哈克先生的。
只不过,我个人而言,还是认为您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
还没等大流士再一次发作,诺伊诺斯便抢过话头,继续说道:就算这个鲁斯有再大的能耐,他也不可能给我们的游戏带来任何威胁。
这并非是我小看鲁斯,而是在于,哈克先生设下的这个局,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死局,无论任何人都破解不了。
大流士大人,苏珊娜大人,我认为也该是时候向你们详细说说哈克先生的这个布局了。
哦?本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么?苏珊娜饶有兴致地问。
是的,这个布局的全貌,我也是几天前才听哈克先生说的,当时我听后还无比震惊呢!本那家伙是这样的,总喜欢把自己的计划藏得很深。
好,那我就听听,这个所谓天衣无缝的布局究竟是什么样的。
大流士坐了下来,似乎终于决定耐心听诺伊诺斯说话了。
大流士大人,您还记得哈克先生曾对您说过,为了保证在游戏中最后获胜的只会是我们[爱神],他在游戏里埋下了很多保险吧!是,他说过这话。
其实,哈克先生在游戏中的设下的保险一共有五个。
第一,是游戏开始前便大量暗杀美国优秀特工,让美国无法派出真正出色的人才来参加游戏。
第二,便是负者晋级制,这个制度对我们究竟有哪些好处,您想过么?负者晋级和胜者晋级有很大不同,胜者晋级所产生的结果是我们[爱神]要在最后的总决赛里面对十六队中最强的队伍;而负者晋级则是我们[爱神]可能会在最后的总决赛里迎来最弱的队伍。
输到最后的就一定是最弱的么?这可不见得哦!大流士反驳道,像鲁斯这种人,不知道脑子里装着多少以负取胜的好法子呢!不,故意输和故意赢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一方想赢,一方想输的情况下,‘故意输’可能会很简单。
但是,在比赛双方都想输的情况下,争负却比争胜难上万倍。
拿足球打比方吧,这就好比有一个人,无论怎么射球都绝对射不进;一个守门员,无论怎么守球都绝对守不住。
这样的两个人来一场一对一的比赛,您认为,最后能赢的会是哪一个呢?这。
大流士略微思考了片刻,说,这不是形成悖论了么,无论怎么比,也不可能分出胜负的!没错!哈克先生设计出的负者晋级制,就是为了造出这样一种疑似悖论的环境。
一但比赛双方都想争负,则他们必将陷入如同悖论的僵局中。
人,一旦面临现实的悖论,往往会手足无措,更别谈是用什么奇计了。
一轮游戏结束后,晋级者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晋级的。
我们特意安排第一轮游戏的主题为格斗,也是有其用意的。
一轮激烈的格斗下来,获得晋级的那些负者队,必然都会伤痕累累,成为一群伤兵。
您认为,这些身体上充满伤痛的人,在接下来面临争负的悖论时,还会有足够的头脑去打破僵局吗?确实。
想要故意输,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
大流士入神地点了点头,似还在思索诺伊诺斯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第三个保险,便是大流士大人您那群优秀的部下了。
哦,你是指nSa队吧。
是,这只打入十六队内部的卧底拥有清醒于其他所有负者队的头脑,他们能不为悖论所扰,按照[爱神]为他们安排的既定方针一路走下去。
而一但他们走到最后,总决赛就会变成一场[爱神]对[爱神],无论如何,都是[爱神]赢的比赛了。
对了,您所在意的鲁斯那个队,下一轮的对手好像就是nSa队了,我相信,D ber他们会帮您消除心中的疑虑。
诺伊诺斯顿了顿,继续说,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安排了另一个卧底。
什么?大流士惊讶地看着他。
没错,不仅有nSa,我们在十六只队伍里打入了两队卧底。
这就是第四重保险。
我们让nSa位于赛程表的上半区,另一个卧底位于赛程表的下半区,最好的情况,是两队同时进入决赛,由他们演一场戏,戏中的晋级者进入总决赛和我们[爱神]队再演一出戏;而万一这两队有哪一队失手,没有进入决赛,我们也能确保另一队一定能进决赛。
这样一来,我们[爱神]在最后总决赛里的对手已99%可以确定是我们的自己人了。
如此,还愁赢不了么?那。
另一个卧底队是哪些人?苏珊娜插嘴问道。
呵呵呵。
诺伊诺斯暧昧一笑,说,不瞒您说,其中正有鄙人。
你?大流士再一次被震惊了,昨天你说你另有要事要做,就是指的这个?正是。
可是,你人一直在这里啊,我们为什么会派出十六架飞机呢?呵,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当然不可能只派出十五架飞机。
你是说。
没错,十六架飞机里有一架是只有飞行员的空飞机,而身在这里的我,本应作为参赛队员坐在那架前往丘比菲城的飞机里。
那。
你是易容参加游戏的?你所在的那支队伍是。
苏珊娜好奇地问。
美丽的小姐,这个秘密就让我保留着吧,你们继续观看游戏,自然会知道的。
诺伊诺斯笑得像个淘气的孩子。
大流士的心中却敲起了暗鼓,诺伊诺斯说他是十六个队伍其中的一人,就意味着他刚才也参加了格斗游戏;而诺伊诺斯又说刚才格斗游戏进行时那通本·哈克的广播是他用变声器说的。
这样的话,岂不有两个诺伊诺斯,一个在23层的竞技场里听广播,一个在某个地方说广播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在现场,一边伪装成参赛队员,一边还堂而皇之的用播音器和变声器说广播?这怎么可能?!最后,还有第五重保险,确保我们的胜利万无一失。
正当大流士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诺伊诺斯又开始说话了。
我们,会用摄像设备,录下五天来比赛的全过程。
万一不巧,正好被我们碰到那1%的可能性,nSa和我那队都没能赢得决赛,取得和[爱神]队进行总决赛的资格,我们[爱神]就将在最后的总决赛里迎来一个并非是自己人的对手。
当然,由哈克先生、大流士大人和苏珊娜大人组成的[爱神]队,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都不太可能会输。
但,为慎重起见,哈克先生还是为这1%的可能性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爱神]队在最后的比赛中取得了负位(即获得胜利),我们就正大光明的赢了,届时,我们可把五天来比赛的全过程放到网络上,给全世界人看,让全世界知道,我们举办的此次游戏乃是一个争负的游戏,最终争得负位的[爱神]是游戏唯一的胜者;而万一[爱神]队在最后的比赛中取得了胜位(即输给了对手),我们又可只把最后一场比赛的录象放到网络上,告诉全世界人,我们举办的此次游戏乃是一个正常的,争胜的游戏,最后在游戏中取得‘胜利’的[爱神],是实致名归的最终胜者。
就算其他参赛队伍辩解说此次游戏有负者晋级制这样的规则,只要我们不把前面几天比赛的录象放出来,世人就绝不会相信他们。
‘世上哪有以负取胜的游戏呢?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规则?一定是那些输不起的家伙编出来的无聊借口!’世人一定会这么说,且只会这么说。
因为,胜就是胜,负就是负,这是个千百年来根深蒂固在世人心底的概念。
任谁也不可能去相信从一个负者口中说出的‘负者晋级制’‘以负取胜’这种愚蠢的规则。
也就是说,在最后的总决赛里,[爱神]无论是胜了,还是负了,都将成为唯一‘胜者’!这,就是不可改变的现实!听完诺伊诺斯的一席话,大流士和苏珊娜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呆得嘴里吐不出半个字来。
本·哈克的大脑,简直超越了所有的人类,这,是他们第一次产生此种感觉。
如此精巧的布局,是常人所能想到么?计算到包括最后一步在内的每一步,计算出任何一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并设计出应对方略,造出一个200%不可改变的胜局,这,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么?确实,本·哈克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不可能有人从中找出破绽,因为它本就没有破绽。
现在,大流士终于相信了,鲁斯,不足为惧,在本·哈克这五重保险所造出的铁壁面前,鲁斯只如同蝼蚁般渺小。
但此时,大流士却笑不出来。
本·哈克有着如此恐怖的头脑,早已超越了当年的丘比菲·哈克。
而大流士,他又有什么资本,继续和这样一个本·哈克对抗呢?或许,选择真正彻底的服从,才是唯一的正途。
大流士,迷惘了。
而此时,唯一令他不感到迷惘的只有——胜负已定,且胜者只会是爱神——这个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真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一话 前夜等待的夜晚,总是漫长的。
明日的不可知性,使得今日成为了一种煎熬。
我们,又究竟在等待些什么?是夜尽天明,还是昼尽夜复至?【第七十一话前夜】大流士大人——哦,是艾桑啊。
爱神大厦·大流士办公室内,大流士正伏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似正在看着什么。
您在。
刚走进来的艾桑问道。
今天白天时,格斗赛的录象。
大流士随意地回答着,他的眼睛一刻也没从屏幕上移开。
此时的大流士,面容显得憔悴了许多,昔日那个专攻心理战的阴谋家仿佛已成过去;现在的他,只像一个劳累的,精神不佳的老人。
现在还在关心着比赛啊,真难为您了。
艾桑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大流士手边。
艾桑,诺伊诺斯有跟你说过吗,他也参加了游戏。
什么?面对大流士突如其来的一问,艾桑显得有些唐突。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本的计划,他已经都告诉我了。
那真的,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大流士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评价着本·哈克,那个曾从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本·哈克。
他的评价中,既没有把本看做敌人而产生的畏惧,也没有把本看做自己人而产生的骄傲,仿佛是在用一个局外人的目光述说着本·哈克那遥不可及的强大。
大流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开始为自己这种奇怪的心境感到害怕。
如果本·哈克既不是敌人,又不是自己人,那他究竟是什么呢?迷惘,缠绕着大流士。
准确的说,自从他到达丘比菲城的那一刻起,迷惘就找上了他。
而今天,听过诺伊诺斯说的那些话后,这种迷惘把他缠得更紧了。
这么说来,我们原来有两组卧底啊!那我们赢定了!艾桑后知后觉的笑着,他似全然看不出大流士此刻的真实感受。
是啊,我们已经赢了,本设下的五重保险为我们锁定了胜局。
大流士无奈的苦笑着,只可惜,这胜局与我无关,全是本一个人的功劳。
大流士大人,您在说什么啊,这可是我们全[爱神]的胜利。
艾桑,你忘了我到这里来的初衷了么?我是为了扳倒本·哈克才来的啊!大流士抬头望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才发现,他原来是扳不倒的。
大流士的一字一句间,透出一股连旁人也会受到感染的寂寞。
艾桑不禁收起笑容,黯然垂下了头。
呵,你也觉得很讽刺是吗?现在的我,已经找不到自己在[爱神]里的位置了。
但是。
大流士忽然话锋一转,继续凝视着电脑屏幕,我是不会放弃的,哪怕仅有一丝希望。
是的,迷惘并不等于绝望。
大流士从入夜起就把自己关进办公室,反复看着今天比赛的录象,就是为了能更清晰的窥视目前的局面,希望能发现本·哈克未看到,而他能看到的东西。
这,是一个即将退入历史潮流的男人,所能做的最后的挣扎。
啊!这是。
大流士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用鼠标暂停了正在播放的录象。
什么事?艾桑也颇有兴趣的把头探了过来。
只见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男人因受伤而被担架抬出赛场的画面。
原来如此!我当时怎么没注意到!这个人。
怎么了吗?艾桑不解地问。
这个人,就是诺伊诺斯啊!大流士扬高音调说。
诺伊诺斯?艾桑看着屏幕中这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昏迷在担架上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诺伊诺斯。
对于艾桑的疑问,大流士并不愿多费功夫去解释。
他认为,只用自己心里明白就够了。
诺伊诺斯一边在23层的竞技场里参加游戏,一边在某地用变声器说广播的假象终于被他看穿了。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所以,诺伊诺斯只有在游戏中途离场,才有可能去另一地方以本·哈克的名义说那番广播。
而今天,在游戏中途离场的,就只有这个因受伤而被抬出去的人。
如此简单的把戏,我怎么早没发现!大流士感叹道。
进而,他又仔细看了看屏幕中这人所穿的衣服,以及衣服上所印的队名。
这下,他不仅知道了诺伊诺斯在游戏中所扮演的角色是谁,连其所在的队伍都摸清楚了!确实是下半区的队伍啊,这个队就是所谓的第二个卧底队么?大流士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喜悦——原来诺伊诺斯的小把戏也不过如此,只要认真一点,也是很容易就能看穿的嘛!看来我还没有完全处于被动!苦恼的表情几乎就要从大流士脸上离去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啊,这根本就不值得高兴!就算我知道了诺伊诺斯在游戏中的身份又如何呢?知道了这点,根本就无法改变我的现状!我还要知道得更多,看得更多,我要看到别人都未看到的东西!几乎就要得意忘形的大流士,突然又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把手放到鼠标上,继续搜寻着潜藏在录象中秘密。
看着短短几秒钟内大流士表情的骤变,艾桑不禁感到一阵寒风袭骨。
压力太大了吗?大流士大人精神失常了吗?这些疑问,都有可能从此刻艾桑的脑中生出。
然而,只有大流士自己心里才明白,现在的他,是处于最佳状态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像一个真正的心理学家一样,因探知和发现,而产生莫大的兴奋了。
此时的心境,正是他做为一个人,还尚未生锈的明证。
也许,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好久没见到大流士这样认真专注的样子了,艾桑自觉帮不上什么忙,便知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于是,房间里仅剩下了大流士一人。
他的眼球,仍像扫描仪一样,时停时动的搜索着屏幕的每一个角落。
或许,他还尚未发觉艾桑已经离开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睡意开始找上大流士。
当他自己都认为今夜大概无法再从录象里看出点什么了的时候,一个黑影却突然钻入了他的眼瞳。
咦?这是。
大流士放下手中那早已失去温度的咖啡杯,目光定格在了屏幕上。
他的表情在渐渐改变着,双眼逐渐睁大,嘴也慢慢张开,差点没把那口还未来得及吞进肚里的咖啡吐出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恍如看到了一只正在朝自己狞笑的魔鬼。
他这次的表情变化,绝对比之前看到诺伊诺斯时大上十倍。
大流士用他颤抖的手握住鼠标,反复回放、慢放着刚才看到的几个镜头。
进而,他的表情也愈加惶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开始后悔,白天自己在赛场时怎么没认真观察参赛的每一个人,竟连如此诡异的一幕都从他眼下溜走了!屏幕上所显示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人,面容被连衣帽遮住,无论镜头转到哪个角度,终无法看清。
黑衣人的衣服上,并未印有任何可表现其队名的文字;更奇怪的是,整场游戏下来,都始终未能看到他的一个队友。
他,是一个人在比赛!这怎么可能?大流士心中本有着这样的疑问。
但当他反复看完黑衣人所在场地的录象后,这个疑问消解了。
第一局格斗结束后,黑衣人进入了场地旁的一个小门内;第二局格斗开始时,黑衣人又从小门里出来了,而这时,裁判所念的,不再是黑衣人在第一局时用的那个名字;第二局结束后,黑衣人又进入了小门里;第三局开始时,他又从小门里出来了,裁判所念的名字,又换了一个。
一个人,分别用三个名字、三个身份参加了游戏!这是个心理诡计!这次游戏,并未规定必须要以真面目示人,他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做出一副中世纪异教徒般的打扮,不让人看见面貌,并让人以为,他的两个队友也皆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装扮。
每个场地旁边,都设有一个密封的非参赛人员休息室,一人在进行游戏时,他的两名队友可以选择观看游戏,也可选择在休息室中休息、研讨战术。
黑衣人正是利用了这个休息室,让人以为他的两个队友一开始就待在休息室里,每局游戏结束后,他就进入休息室,换一个和他一样装扮的队友出来。
而实际上,每次从休息室里出来的都还是他自己,休息室里原本就没有人。
格斗游戏全部结束后,黑衣人便一直静静的坐在场边,等到所有人都走光才最后一个离开赛场。
这,也正是为了不让人察觉,他是单独一人参加游戏的。
这,本是一个很拙劣的心理诡计。
只要稍动动脑子,很容易就能看穿。
但即使看穿了,裁判却又不能以任何规则为由去揭穿他。
从这个层面上看,此心理诡计就变得既拙劣又高明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了掩盖他只有一个人来参加游戏的事实?大流士开始了他的思索。
不,必须得有三个人才能取得参加游戏的资格,否则根本上不了飞机,连丘比菲城的大门都进不来。
那就是说。
他的两个队友其实是存在的?难道是我多心了?并非是多心,每个休息室里都装有微型摄像头,黑衣人所在休息室里的摄像头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片漆黑,很明显是被破坏了。
[爱神]的摄像头皆装在非常隐蔽的地方,能发现并加以破坏,说明这个黑衣人实在不简单;同时,也可证明,他一定是想隐藏休息室里某个不愿让[爱神]看到的事实。
没错,休息室里肯定没有人。
大流士确信了自己的观点。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他的两个队友都待在房间里,没来竞技场参加今天的游戏,他们认为只靠黑衣人一人就绝对能取得晋级了,不需要自己出马;而且,他们都想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
隐藏身份。
想到这里,大流士心中咯噔一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在疑惑于黑衣人身份之际,大流士却又陡然发现了更加令他大惑不解的东西。
黑衣人的三局格斗游戏,其结果是第一局胜;第二局负;第三局负,最终以两负获得晋级。
但是,对于以同一人参加三局游戏的情况来说,这个结果未免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流士又重新仔细看着黑衣人的赛程录象,他刚放到嘴边的咖啡杯突然脱手,摔在了地上。
显然,他是看到了一个比黑衣人一人参加三局游戏更加难解的事实。
这黑衣人,在第一局比赛中,表现出了极高的格斗技巧;而在后两局中,却像突然变弱了很多般,让不少破绽都暴露在对手眼中。
这简直是先赢一局,然后故意输掉了两局!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事先并不知道负者晋级制的人,怎可能在赢一局后故意输掉两局?难道。
大流士那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珠几乎要爆裂开来,他找到了答案——一个比问题更加扑朔的答案——黑衣人在格斗时,他的脸不时朝向不远处nSa队所在的赛场,其次数竟多达六次!很明显,他是在观察nSa队,在参考着nSa队的游戏结果!他先赢下一局后,发现nSa队的第一局输了;继而,他输掉一局后,发现nSa队的第二局又输了。
在看到nSa队两负后,他决定也和nSa一样,取得两负,于是,就输掉了第三局。
他的比赛结果,是在模仿nSa队之后产生的。
nSa是[爱神]的卧底,他们知道[爱神]会耍怎样的花招,所以,造出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结果,一定不会有错。
大流士在脑中模拟起了黑衣人当时的想法。
原来,黑衣人并非事先就知道了负者晋级制,而是事先知道了nSa是[爱神]的卧底,进而根据nSa在游戏中的表现,推出了负者晋级制。
这。
大流士的额上不禁冒出了阵阵虚汗。
他自问保罗等[maSK12]的三人并未露出任何破绽,那么,黑衣人究竟是如何看出他们就是[爱神]的卧底的呢?又是什么使黑衣人无比坚信nSa百分之百就是卧底,去毫无保留的模仿nSa的战果的呢?大流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这次的疑问,他再也无法解开了。
在解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之后,他最终还是走到了死胡同。
并非只有鲁斯。
看来,在我们面前,还有更可怕的,正体不明的敌人。
大流士开始怀疑,在如此锋芒毕露的敌人眼里,本那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是否依旧天衣无缝?在这场胜负游戏中,我究竟处在什么样的位置?这个使大流士无比困惑和迷惘的问题,又回来了。
这个把脑髓燃烧到极至的游戏,注定了大流士永远无法逃出迷惘的旋涡。
爱神大厦·鲁斯的房间——这个,就是明天游戏的主题么?坐在电脑前的鲁斯,微笑地看着屏幕上,[爱神]方刚发送过来的邮件里所写的第二轮游戏的主题,及其详细规则。
谎言游戏。
鲁斯在心中默念着邮件排头的这几个字,挂在他脸上的微笑,仍然只不过是缺乏自信的苦笑。
互相说谎的游戏么。
终于有个比‘格斗’更像是智慧战的主题了。
那么。
该怎么办呢?鲁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抚着额间的眉头。
他为自己能参加这样的智慧战感到兴奋,但这兴奋,却也丝毫掩盖不了内心中的苦恼。
鲁斯,你在吗?是我们!这时,门外传来了李鸣和光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鲁斯话音刚落,二人就推门进来了。
从其脸色上可看出,他们,也刚刚得知了次日游戏的主题。
看到了么?明天的主题。
恩,谎言游戏。
鲁斯淡淡地答道。
怎么办,我们明天的对手是nSa,这次的主题好像比‘格斗’难得多。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该开个战术研讨会?鲁斯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用略带讥讽的口气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要讨论一下啦,否则我们明天该怎么应对!来栖光一脸天真的回道。
呵,你难道不怕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你是指。
监视器和窃听器?敏锐的李鸣立刻明白了鲁斯所指。
恩,虽然我刚才花了大半个小时检查这整个房间,也没发现有那些东西的痕迹。
但我敢肯定,[爱神]一定在每个参赛者的房间里都设有监视器,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那种!我们现在要是在这里开什么战术研讨会,无异于把我们的所有策略都暴露给保罗他们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商量,明天直接上阵吧?光显得有些焦急了。
哎,果然还是我们准备不充分。
李鸣叹道,如果我们事先对好暗号之类的东西,现在就能用只有我们三人才能听懂的暗号来讨论,以迷惑[爱神]的人了。
哦?这个想法不错,够阴险!鲁斯朝李鸣竖起了大拇指。
喂,你的夸奖怎么这么奇怪啊!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反正这个方案已经实行不了了。
光沮丧地说。
别灰心嘛!那种手段还不值得一用,我有更好的方法。
啊?你有办法?李鸣和光惊讶地看着鲁斯,他们难以相信,还会有什么办法能对付那些小得看不见的监视器和窃听器。
把你们对明天游戏的想法写在纸上。
鲁斯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和两支笔,递给二人。
啊?这是要用来干什么?别问那么多,写就行了!这样就能达到我们‘开了研讨会’的效果了。
啊?二人虽不能理解鲁斯话中的意思,但也只好按鲁斯所说,拿起笔,把那些他们本想找鲁斯讨论的问题和各自的一些想法写在了纸上。
要写英文哦!否则我看不懂!写的时候,尽量用手挡着点,别让摄像头看到!还有,下笔的时候尽量用力点!知道了!光有些不耐烦,他不认为这样做能有什么帮助。
写完了,给!光把纸挪到鲁斯面前。
过了几分钟,李鸣也写完了。
鲁斯摸了摸面前的两张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也不看,便把纸折起来,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好了,会开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就完了?是的,是的,我要睡觉了,你们快回去吧!喂,你好歹得让我们明白了你的用意,再赶我们走吧?光不服气地说。
别忘了来这里之前,你们曾答应过我什么。
一切行动必须听我的指挥,我现在叫你们回去!明天,我会告诉你们‘开会’的结果。
这。
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李鸣却拦住了他。
我们应该相信鲁斯,他的办法,一定不会有错的。
几番协调后,二人终于还是离开了鲁斯的房间。
鲁斯无奈地笑了笑,锁上门,关了灯,一头便栽进了被窝里。
他的心里,有否瞧不起二人,不得而知;但他让两人把各自的想法写在纸上,确实是对二人抱以了最大的尊重。
把头蒙在被子里的鲁斯,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那两张纸,他始终未看一眼;但在入睡之前,他却用手指反复把两张纸摸了很多遍。
此时此刻·另一片天地中——JacK大人,您好!JacK大人,您回来了?这宛如大学校园的景色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男女老少。
他们有的坐在草坪上,在谈着些什么;有的在石桌上下着棋;有的在球场上挥洒着汗水;有的,则一个人在静静地看书或听音乐。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做着现实社会中所不能被容忍的事。
每当JacK走过一个人身边,无论那个人是怎样的外貌,他都会停下手中做的事,站起来,弯下腰,恭敬地问候一声JacK大人。
这里,便是世界!和现实的宇宙并无主次之分的,一个名为鲁斯的世界。
JacK一路走来,最后走进了那幢白色的教学楼。
在那里,早有几个人在等他了。
回来了啊![四圆桌]之一的乌伊克托了托眼镜,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那本《君主论》,向JacK打招呼道。
怎么样?充当主人格的日子,相当辛苦吧!一旁的布拉德边用双拳打着一个大沙袋,边说道。
呵,自然比不上你们轻松。
都过来,要开会了!JacK说罢,坐到了那个只属于他的主席上,并把两张纸丢到了圆桌上。
呵呵,盲文很难读吧?看着桌上的两张纸,乌伊克怪笑着问。
当然啦!光用手指去摸那些文字的凹痕,就得把整篇文字的内容识别出来,还要记下来。
真不知道那些盲人是怎么过活的!你也算是半个盲人啦!掌握这些是应该的。
残疾人,自有残疾人高于健全人之处,你不这么认为么?盲文、哑语、读唇语,这些技巧,即使对健全人来说也是多多益善。
乌伊克微笑着说。
是啊,智囊先生。
不过,也没必要搞这么麻烦吧,不能用眼睛看,只能用手摸。
[爱神]的监视器,真的有把这么小的文字都拍到的精度么?那可说不定哦~~~凡事还需谨慎。
你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
下次遇到要读盲文这类事,你给我出去读!JacK挖苦道,转而,他又将脸朝向了坐在身边,一直一语不发的艾斯曼,说,喂,出去找两个性格类似于李鸣和来栖光的家伙进来!现在需要找两个人拿这两张纸,模拟他们的立场来开这次研讨会。
是,不过,具体应该找什么样的呢?寡言的艾斯曼恭敬地问道。
和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连他们的性格都还没摸透吗?是,在下愚钝,还望指示。
一个有点浮躁、有点热血、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一个还算是冷静、看问题比较全面、但缺乏创造性思维的。
就照这两个模子去找吧,稍微像一点的人就行了!是。
艾斯曼鞠了一躬,便走出了教学楼的大门。
找四圆桌以外的人到这里来开会,似乎有点抬举他们了啊!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的莱尔,用手衬着下巴,说。
非常时刻,顾不得那么多。
毕竟,对于李鸣和来栖光来说,我们‘鲁斯’还只等于‘三分之一’,他们二人的存在,是必要的。
JacK说罢,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具烙有L·o·S·e四个字母的黄金灵柩,问:这家伙,还安静吧?一如既往,他永远那么‘安静’。
那就够了,现在还不到他出来的时候。
对了,明天该谁了?今天布拉德已经出去过了,明天应该轮到乌伊克了吧!莱尔指着坐在他对面的乌伊克说。
恩,正是鄙人。
乌伊克用手指轻敲着眼镜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呵,正好,谎言游戏,应该是对你胃口的东西吧?是,那么鄙人就把这份大餐收下了。
喂,其实,谎言游戏我也很想参加啊!莱尔插嘴道。
①不,莱尔,你是王牌,应该留到后面。
JacK解释道。
喂,我不服啊!这时,布拉德突然拍着桌子大喊了起来,今天我出去了,以后我就再没机会了吗?我也很想再去揍那些特工和恐怖分子啊!布拉德,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么?五天,五轮比赛,我们这里五个人,每人轮流出场一次,这样不是很公平么?况且,明天游戏的主题,恐也不是你擅长的领域吧?哼,好吧,随你怎么说啦,BoSS!布拉德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嘟起了嘴,看起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总之,乌伊克,你明天得努力了。
明天的敌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就是那个保罗么,我们手下败将的狗腿子而已。
放心吧,我会玩死他的。
智囊先生,你怎么也轻起敌来了?‘同样的敌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会发生很大的改变’,这句话不是你常对我说的么?好啦,信我吧!我什么时候出过错!乌伊克仍是满腹的信心。
确实,这种信心他当之无愧。
连JacK,被必须称其为智囊的人,世间仅此一位。
这时,艾斯曼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分别坐到了圆桌的末席上。
看着眼前一个个形色迥异的面孔,JacK的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监视器?窃听器?[爱神]再强大,始终也还是只停留在凡人的范畴啊。
你们的监视器,能监视到这里吗?!夜,越来越深。
在[爱神]的监视器下,很多队的战略会议都暴露无遗。
然而,在落人队的这个房间里,却仅有一个没开任何会议,还能睡得死死的独眼龙。
守在监视器后的[爱神]里,又有谁知道,这个睡相难看的残疾人脑中,正在展开着何等激烈的辩论?胜负,不在明天;也不在今日。
只在那张凡人所无法窥见的,圆桌之上。
【本话完】注释:①莱尔说:谎言游戏,我也很想参加啊!莱尔,其英文谐音为liar,说谎者之意。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二话 立方体内的谎言面对谎言,揭穿,即为胜利;误信,则为失败。
欺诈者的心理陷阱,反欺诈者的判断和推理能力,简单的话语中蕴藏着双方隐形的交锋。
这,即是名为谎言的游戏。
然而,在以负为胜的规则下,正常的游戏又将变得如何?我站在迷宫的入口,业已做好颠覆一切逻辑的准备。
【第七十二话立方体内的谎言】我说的,你们都听清了么?这就是‘昨天’的结果?恩,昨天‘开会’的结果。
通往第42层,第二轮游戏会场的路上,鲁斯正在向来栖光和李鸣交代着昨晚战略会议中讨论的结果。
光,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不理解,昨晚早早就入睡了的鲁斯是怎样从那两张纸里得出这样一串结论的,难道是在梦中?就按鲁斯说的做吧,他的这套应对方案已经很全面了,该不会有问题。
李鸣对鲁斯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信任。
光有些不满地看着李鸣,他不知道是什么使李鸣对这个神棍一般的家伙抱以了如此彻底的信心。
[零][点][看][书]但,这种不服只是暂时的,因为光很快也发觉到,鲁斯所说的,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会场门前。
小的们,也不要一味套用我的方案哦,注意临场应变。
喂,我们才不是‘小的们’呢!呵。
面对光的反驳,鲁斯只是置之一笑,像对待孩子一般轻轻摸了摸光的头,便推门率先走入了会场。
此会场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用玻璃制成的,如一个房间大小的透明立方体。
每个立方体内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提前到场的队伍各两两站在立方体旁。
很显然,这四个立方体便是八只队伍今天的比赛场所。
按总对战表的分布,左上角的那个立方体是属于落人队的,nSa的三人和[爱神]的裁判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们了。
我们过去吧。
恩。
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虽已有了一套完整的战术,但光的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爱神]的人正面交锋。
啊,你们来了啊!保罗见鲁斯走过来,主动迎了上去,说,cIa的同胞是吧,怎么称呼啊?做为同属美国的两只队伍,保罗表现得非常热情,并向鲁斯伸出了友谊之手。
[]在下鲁斯,还望多多指教。
鲁斯也礼貌的回敬了保罗,伸出手去和保罗握手。
二人仿佛真的初次见面般,互相投以了诚挚的假笑。
指教就不敢当了,打倒[爱神]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都应该努力才对。
只是。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碰上了,真是很难办啊!要是我们各被分在对战表的上下半区,到最后才碰上,那该多好。
保罗摸着后脑,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什么时候碰上都一样。
反正我们之间终究会有一队走到最后,去和[爱神]见面。
不必有所顾虑,既然已经碰上了,我们今天各尽全力淘汰对方就行了。
鲁斯微笑着说。
这句看似社交辞令的话里,其实已悄悄露出剑芒,堵住了保罗的嘴,不让他继续废话下去。
保罗也知趣,转身回到了队友身旁,说:裁判,可以宣布规则了。
恩,关于此轮游戏的规则,相信双方昨天已从我方发出的电子邮件中有所了解了。
[]现在,我再详细的重申一遍。
裁判站到两队中央,宣布道,本轮游戏的主题为‘谎言游戏’,顾名思义,是一个游戏双方互相说谎,并互相揭穿的游戏。
和上一轮一样,游戏共赛三局,每局双方各派出一人进入诸位面前这个完全隔音的立方体内进行游戏。
下面,为了说明简便,我想请一个人和我一起进入立方体,模拟一下游戏的进程。
那么,我来吧!裁判话音未落,保罗就毛遂自荐道。
哦,那请。
裁判打开立方体的门,刚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栖光突然发话道:不,我想还是我来吧!哦?保罗有些吃惊地看着来栖光。
就连李鸣和鲁斯也没想到,光居然突然变得如此主动。
我昨天看过电子邮件后,对规则还不是很理解,希望nSa的同僚能把这次模拟游戏的机会让给我!光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保罗,单刀直入地说。
哦,那好吧。
保罗一时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小子,做的不错嘛!鲁斯拍着光的肩膀说道。
哼,模拟游戏可以帮助参与者更深入的了解规则。
[]这样的机会与其浪费在那些早就把规则摸透了的家伙身上,不如由我抢过来!光小声说着,随即,便和裁判一起进到了立方体内。
为了让大家都能听到模拟游戏的解说,我将把门敞开着,这样就不会出现隔音效果了。
来栖先生,请坐。
裁判礼貌的为光拉开了坐椅。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弄这么个隔音的东西呢?场下,李鸣小声问着鲁斯。
为了不让场下的非游戏人员听到场内对局双方说话的声音。
换句话说,[爱神]是不希望场下的人用手势给游戏参与者打暗号。
呵,这种胆小的做法也只有恐怖分子才干得出来。
原来如此。
立方体内,二人都已坐定,模拟游戏开始了。
游戏开始前,双方会各持有两张卡片。
裁判一边解说,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卡片递给对面的来栖光。
光翻开卡片,只见一张卡上写着真字(TTure),另一张卡上写着假字(LLie)。
在进入立方体前,双方各只能带一张卡片进场。
即是说,如果决定说真话,就带‘真卡’进场,如果决定说假话,就带‘假卡’进场。
[]进场后,需将卡片背面朝上,放在桌上。
裁判说罢,又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盖放在桌上。
那么,来栖先生也请盖一张卡在桌上。
哦。
光按照裁判所说,收起一张卡,只在桌上留下了一张。
现在,游戏开始。
裁判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硬币,待正式游戏的时候,会由裁判负责丢硬币来决定双方由谁‘先攻’。
正面代表nSa队,背面代表落人队。
话毕,裁判轻巧的将硬币抛到空中,并用手背接住。
是背面,那么请来栖先生先攻。
游戏的形式,是由‘攻方’说出一句话,‘守方’判断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待守方宣布自己的判断后,攻方揭开桌上的盖卡,以决定守方判断的正误。
来栖先生,请说吧。
恩。
那么我说了——我,是同性恋。
哈?听到这句话,场下不禁一片哗然:亏这小子怎么想到的,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这句话倒是很有意思啊。
至少我们听不出是真的还是假的。
场内,裁判略作思考后,做出了判断:真话。
哈?我看起来有那么像同性恋么?光得意地翻开盖卡,上面写的是假字。
[]哎呀,猜错了,真可惜!来栖先生得到了一分。
裁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在此补充一下,如果守方认为攻方所说的话和其卡片不一致,可进行反驳,双方展开争辩。
如反驳成功,则来栖先生得到的那一分将发生转移。
怎么?你要反驳我么?不不,我只是解说规则。
我在无法证明你是否是同性恋的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反驳。
那就好,接下来该你说我来猜了。
是,看来来栖先生已经会玩这个游戏了。
好,我要说的是——我,是秃头。
啊?光看了看裁判那一头浓密的头发,心想:有这么多头发还说自己是秃头啊?难道是在考我的逆向思维?来栖先生,在你思考的时候,我还需进一步解释规则。
如果守方对自己的判断拿不定主意的话,可要求暂停,下场和队友讨论后再作出判断。
只是,总共三局游戏中,暂停权两队各只有一次,用掉了之后,就意味着后面的游戏都不能再暂停了。
另外,如果守方无法判断攻方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也可喊出‘PaSS’。
[]一旦喊出PaSS后,该轮立即结束,双方都不得分。
需要注意的是,一队不能连续使用两次‘PaSS权’。
来栖先生,你需要暂停或PaSS吗?不,我做判断,你说的是真话!光非常肯定地说。
哈哈,来栖先生,真有你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裁判笑着取下了头上戴的浓密的假发,并翻开了盖卡,上面果然写的是真字。
呵,我就知道,说出这么明显的‘假话’来,一定是逆向思维的陷阱!是,不愧是cIa的精英,这点小花招怎能瞒得过您。
来栖先生又得到一分,如果现在是正式比赛的话,落人队就在这一局领先了。
好了,模拟游戏就到这里。
正式的三局游戏后,得分较多的一方获胜。
最后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三局游戏总共所要说的六句话中,不可出现重复。
规则就是这些,相信大家都听明白了吧!全部的规则解说完毕,裁判重新戴上假发,和光一起走出了立方体。
现在,请两队安排出场顺序,正式的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裁判一边说着,一边把真假卡片发到每个参赛者手上。
[]喂,你真的是同性恋么?鲁斯一边拨弄着手中的卡片,一边对刚归队的光调侃道。
喂,那是策略啊!你之前不也交代过我们,要尽量说一些真假能由自己决定的话么?哦。
策略。
那么,你赢了么?你不也看到了么,我当然赢。
光的话刚说到一半,却突然哽在了喉头。
他这时才发现到自己致命的失误。
呵,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么,这是一场以负为胜的游戏啊,你自作聪明的得到两分,赢的是那个裁判才对啊!经鲁斯一语道破,光的脸骤然红到了脖子根。
我。
我明明记得的,怎么会。
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之前明明已经反复告诫过自己,只能输不能赢的,怎么到了临场就全然忘记了呢?别灰心,你只是被那个裁判影响了步调而已。
鲁斯说道,[爱神]制定出如此复杂的规则,就是为了把参赛者‘吸’入游戏之中,让人类的正常逻辑作祟,无意识的忘掉以负为胜的规则。
不过,幸好你抢下了模拟游戏的资格,在正式游戏中我们不会再出错了。
[零][点][看][书]我。
面对鲁斯这既像鼓励又像嘲讽的话语,光一时间无言以对。
或许,他自己也在庆幸,刚才那局幸好是模拟游戏吧。
落人队,决定第一局的出场者了么?裁判催促道。
只见nSa队已有一个人站在了立方体的门边,他便是落人的初战对手。
这是一个留着卷发的年轻中东人,从他清秀的面庞上感觉不出一丝中东式的粗野。
李鸣,那家伙就是你的对手了!恩,那么我去了。
李鸣点头说道。
在昨晚会议中就已排好的出阵顺序中,李鸣是第一个。
正式游戏和模拟游戏有很大不同。
反驳、暂停、PaSS这些权利的运用都影响着胜负的关键。
记住,这个游戏的核心是故意猜错,尽量让对手多拿分。
鲁斯叮嘱道。
知道了,你之前交代的战术我都谨记在心里呢!李鸣拍拍胸脯,便摇着轮椅,转身进入了立方体。
待游戏双方和裁判都进入立方体后,玻璃门悄然关上,场下的人再也听不到立方体内的任何声音了。
这椅子就给你坐吧,我已经有椅子了!李鸣用他自嘲式的幽默拍了拍轮椅,对裁判说道。
[零][点][看][书]哦,那谢谢了。
裁判拿过那张原为李鸣准备的椅子,坐在了二人中间。
请两位把卡片盖放在桌上。
恩,那么,现在开始丢硬币。
裁判刚取出硬币,李鸣便挥手说道:不必了,就让他先攻吧!哦?被一个坐轮椅的人瞧不起了啊!中东人笑着说道,他似乎并未对李鸣的举动感到意外。
并非瞧不起哦!我只觉得您作为一个中东人,却愿放下民族的偏见,为美国的情报部门服务,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所以才让您先攻的。
敢问,阁下在nSa里的代号是。
october。
你这个坐轮椅的黄种人愿为美国服务也令我非常佩服啊,那么,你在cIa里的代号是什么呢?october听出了李鸣话中所带的刺,也原封不动的把刺还给了李鸣。
在下的代号是。
WHITenIgHT。
此话一出,october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他没料到,李鸣会在这互相刺探的过程中说出如此令[爱神]敏感的词汇。
这小子知道WHITenIgHT,看来诺伊诺斯先生说的没错,他果然和李觅有关系。
october暗想道。
看着october突然变得窘迫的反应,李鸣心中也不禁觉得好笑,原来那个混蛋老爸的名号真有如此明显的心理威慑作用啊。
你说出了一个令我倒胃口的词!哦?彼此彼此,october这个月份我也不大喜欢。
两人继续针锋相对着。
裁判全然没有插嘴的余地,显然,连他也被李鸣说的那个词给震住了。
好吧,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如此有诚意让我先攻,我就开始了。
october不愿再和李鸣做无意义的意气之争,率先进入了游戏状态。
我是美国人。
一个简单的陈述句从他口中说出。
是真?还是假?其中包含了很多层意思。
人种、国籍、绿卡,这些因素必须全部考虑在内。
然而,李鸣却并没有多加思考,很快做出了他的决定。
鲁斯,我现在要实行你的战术了!李鸣暗暗告诉着自己。
是真是假,告诉我吧!PaSS。
干净利落的一个词从李鸣口中脱出。
october的表情骤然改变了,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简单都猜不出啊,真是可惜了。
落人队PaSS,目前得分仍为0比0。
现在,落人队为攻方,李先生,请说话。
裁判宣布道。
恩。
我是韩国人。
李鸣用和october一模一样的句式完成了他的陈述。
这个句子中所包含的影响判断的因素,也几乎和october的那句没有区别。
黄种人的相貌、李鸣这个名字,都是很多亚洲国家所共通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鸣的那张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他现在的国籍只由那张卡决定。
哼,造了个和我一样的句子啊。
october微微一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那么,我也PaSS。
这次,换作李鸣被震撼了。
他所表现出的惊讶程度,成倍数大于october。
场下,鲁斯安静地观察着立方体内的动向。
不知是通过读唇语,还是看到了两人都没翻卡这一点,他已基本了解到了场内的状况。
两个人都PaSS了。
鲁斯的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看来,今天我们将会面临一场苦战啊。
对方,竟也和我们采取了一样的战术。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三话 光之赛点此轮游戏说起来是谎言游戏,而实则只是一个猜测对方桌上到底盖的是什么卡的游戏。
与谁说谎话,谁说真话,关系并不大,我们只需要故意猜错对方的盖卡就行了。
因此,这个游戏的运气成分其实是高于思考成分的。
卡,只有两种,所以,我们和nSa的胜率都各有50%。
我们要赢,最佳的策略,就是把不小心猜对对方盖卡的可能性减到最低:无论你猜‘真’还是猜‘假’,总有一半的可能会猜中;想要完全不可能猜中,做法唯有一个,那就是——不猜!故,我们要多喊PaSS。
李鸣,你的第一局,不论对方说出怎样的话,你都只用喊PaSS,这样就能确保我们在第一局里不会因自己的失误而得正分。
由于有‘同一队不能连续两次喊PaSS’的规则,我们只能跳过第二局,在第三局中再喊PaSS。
如此,我们就有可能掌握到第一局和第三局的优势,而风险,大多被压缩到了第二局。
因此,第二局将成为我们的赛点,我们只能把所有的一切赌在第二局。
【第七十三话光之赛点】鲁斯,怎么了?光发现了鲁斯表情的异样,问道。
对方和我们采用了一样的战术。
鲁斯平静地说,这平静中还带有一丝沮丧。
[]你的意思是。
对方也喊PaSS了?恩,你没看到吗,立方体里的两个人说了话后都未翻开桌上的盖卡。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人都喊了PaSS才可能出现。
那么,就是说。
是的,现在的比分是o比o,如果对方第三局也采用一样的PaSS战术,那第三局的比分也不会有变化。
这样一来,双方都不能喊PaSS的第二局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赛点。
现在,被我们人为压缩进第二局的风险,因为对方的加力,变得更大了。
没想到,第二局还真的变成决胜战了啊。
结束了第一局游戏的李鸣,苦笑着摇着轮椅过来,加入了二人的对话。
对方毕竟是[爱神],看来,他们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啊。
李鸣脸上虽未显出过多的不安,但鲁斯还是能在他眼中找到,他听见october喊出PaSS时所残留下的震惊。
对方采用了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战术,已成事实。
不用过多担心,对方的情况何尝不和我们一样?他们也被我们逼进了第二局的死路,说不定他们现在也正惊异于我们和他们用了一样的战术呢!放心吧,我还有后招,第二局我不会输的。
鲁斯拍了拍李鸣的肩膀,话罢,便朝立方体走去。
[]显然,他是打算亲自去掌握这个即将到来的,决定落人队胜负的赛点。
这时,光突然站起来,伸手拦住了鲁斯。
这一局,还是让我来吧!啊?鲁斯吃惊地看着光。
李鸣也感觉有些惊讶。
虽还不至于看不起光,但李鸣认为,第二局只有让鲁斯上场,落人队才有胜算;只有让鲁斯上场,才合乎逻辑。
光,这一局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让鲁斯去吧。
为免伤到光的自尊心,李鸣用稍委婉的口气劝道。
我知道,我没鲁斯强,但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局才必须由我上。
啊?李鸣有些不解地看着光。
那么,理由,你说说看。
鲁斯和李鸣的感觉略有不同,他认为此刻的光并不是被盲目的自信和冲动所操控,而是在理性的判断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所以,他期待着光能说出一个令他认可的理由。
这一局让鲁斯上,鲁斯能得到负二分固然是好;但是,万一鲁斯得了负一分,对方也得了负一分会怎么样?你们想过没有?那样的话,我们和nSa就又是平分了,这一局也不再是赛点了,我们将会被逼入第三局。
为了争取胜利,我们在第三局里肯定不能再喊PaSS。
那么,请问你们,把最后的第三局留给我胜算大,还是留给鲁斯胜算大?你的意思是。
[]。
为了防止万一第三局变成新的赛点,所以要把鲁斯留到第三局?是,虽然无论鲁斯是现在上场还是第三局再上场,他都必须面对‘不得到负二分就会输’的局面,但是我现在先上的话却至少能为队伍增添一条防线,你们不这么认为么?恩。
你说的有道理。
鲁斯点点头,说,虽然你说的两种情况看似一样,实际上却存在细微的差别,你的考虑很全面,让你去打第二局,相对而言确实比较保险。
但是,你有至少在这局里得到负一分的信心么?我。
光犹豫了一下,继而很肯定地说道,不,我现在不敢给你们任何承诺。
但请你们相信我,我会尽最大努力不失误的!哦。
鲁斯满意的笑了笑,在他听来,光的这句话远比傻傻地喊出是!我有信心!更令人信服。
好吧,你去吧,你的对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鲁斯又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光的头,但他这次的动作却给光注入了充足的肯定。
对于鲁斯的认可,光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兴奋,而是和以往一样,深吸一口气后,迈开了他的脚步。
喂,让他上,真的没问题么?待光走进立方体后,李鸣小声问着,他认为把如此关键的赛点交给光始终还是太冒险了。
[]鲁斯却并不看李鸣,默然注视着立方体,回答道:我相信有资格和我组成一队的人,不会给我丢脸。
立方体内——喂喂,这可真是令我吃惊啊!坐在光对面的november用他的大嗓门说道。
我们的大将说,下面那个叫鲁斯的独眼龙才是你们的老大。
这一局如此关键,他怎么不亲自上来呢?面对november的挑衅,光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的对站在一旁的裁判说:快点扔硬币吧!november见光不搭理他,反而勾起了他羞辱人的**,继续恶语相加道:喂,臭小子,你没听到我的话么?这么重要的一局,却派你这种在模拟游戏里都丢丑的家伙上场,是不是表示你们的老大知道没希望赢我们,已经放弃了?你嘴里的屁,留到回家后再放吧!我可不是上来闻臭味的!这次,光给予了正面的回应。
连裁判也没想到,他的回应竟会如此猛烈。
你。
你说什么?!november似乎被光的这句话激怒,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说的你没听到么?抱歉,我不想对一个没长耳朵的人把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零][点][看][书]光很冷静地说。
面对这个脸上有着一道骸人伤疤,站起来犹如一堵墙高,雇佣兵似的粗暴白种人,光的心里存在着强烈的恐惧。
但现在,他已能做到不把这种恐惧表现在脸上了。
此时的光,仿佛一块没有情感的铁石,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他把恐惧化为了冷峻的眼神,透视着november脸上那空洞的狰狞。
好了好了,两位别伤了和气,我们先开始游戏吧!裁判充当和事老,站到两人中间,扔出了硬币。
啊,是背面,落人队的来栖先生先攻。
哼,那你快攻吧,等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november见游戏已经开始,只好强压心中的怒火,坐回了椅子上。
如果这局能得负二分,我将带领队伍顺利晋级下一轮;如果只得了负一分,我们将会被拖入第三局,面临新的赛点;如果负一分也没能得到,那么落人队的征途,将在我手上,就此结束。
三种情况,对应着三种结果。
此刻起,光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把落人队引向不同的道路。
是光明大道?还是无底深渊?光已无暇多做思考。
紧张,只会令人丧失理智。
现在,他不需要去纠结于三种情况中的任何一种,他只需静下心来,把自己想说的,该说的,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就足矣——我是你爸爸!一句简单而清澈的英语,从光的齿间吐出。
[]立方体内的时间仿佛突然停止,裁判张大了嘴,诧异地看着光,几滴冷汗挂在他的额角;november更是青筋暴现,血管几乎都要炸裂开来。
他们谁也没想到,光竟会在裁判宣布游戏开始,几秒的沉默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场下的鲁斯,似乎也通过读唇语知道了光说的是什么,笑得刚喝进嘴的一口饮料差点没喷出来。
是的,谎言游戏就是如此,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充满幽默和滑稽,同时也充斥着陷阱与杀机。
来。
来栖先生已经说完,nSa队,请做判断。
裁判有些吞吐的宣布道。
假!当然是假!早已变得无比情绪化的november扯破嗓子,喊出了他的判断。
这喊声,几乎连设有隔音装置的立方体外,都能清楚的听到了。
看着november的失态,场下的保罗心中暗叫不好。
可恶,这个蠢货被情绪和轻敌影响到了!早知道会这样,真应该把他放到第一局去喊PaSS!那。
现在怎么办?一旁的october问保罗。
[零][点][看][书]没关系。
保罗强制自己镇静下来,说,这种小失误还影响不到我们的策略,等到november做攻方的时候,胜负就没这么简单了!来栖先生,请翻盖卡!强忍着笑声的光,还没等裁判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桌上的卡。
卡上赫然写着假字,november的判断准确无误。
哈哈哈哈,你可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对了!我当然不可能是你爸爸,我怎么生得出你这么丑的儿子!这一刻,光终于再也忍不住笑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november那巨大的拳头,几乎要把桌角揉碎。
从他的角度看,他当然不可能说光的那句话是真的,那不就等于他亲口承认自己是眼前这个东洋矮子的儿子了么?然而,正是这种心态,种下了他的败因。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maSK12]战斗员,他的身上留下了无数条伤疤,从没有敌人能从他的枪口下保得全尸。
光这种无耻小人,若是换到波斯共和国的游击战战场上,november早就把他爆头一千次了。
可现在是在一个小小的立方体内,是在一张方桌上,他不可能端起xm312把自己不乐见到的东西扫射至渣。
[]此刻,他唯有忍耐,努力执行保罗安排好的策略,去扳回失利的局面。
喂,裁判,现在该我了吧!是,您请说。
november吞进一肚子的怒火,使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军用匕首,用力插在桌上。
没有规则说不准带道具进场,所以,我就把这东西带进来了。
我要说的是——我会用这把刀,刺穿我的左手!黄种猴子,你猜吧,我说的是真还是假?哈?刚才还在享受着自己优势心理的光,陡然看到这把锈迹斑斑,还沾有血污的刀,插穿在桌面上,一下子懵了。
怎么了?快猜啊!november厉声催促道。
显然,他也用起了心理攻势。
如果我说假,他就不会用刀刺自己;如果我说真,他这种恐怖份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手插穿。
也就是说。
无论我怎么猜,都只能正中他的下怀?光在心里默默推理着每种情况,然后,淡然一笑,似是已经得出了结论。
怎么,猜出来了么?不,我要求暂停!暂停?!在场下读着唇语的鲁斯看着光说出这句话,不禁一拍大腿,叫起好来:原来这小子早就想好了要用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怎么了吗?李鸣问道。
[]他刚才要我们让他上场前,早就想好了要说‘我是你爸爸’那句话,也早想好了在这个时候叫暂停!现在,他下来问我该怎么判断,然后再用我的答案上去回答那个对手,这不就等于本局我也上场了,我和他一人上了半局么?把自己有把握的话说完了,就把烫手山芋推给我,这样做不仅可以获得最大的胜算,万一我等会儿指导他错了,导致了游戏的失误,他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把责任推给我,然后叫我下一局好好努力。
没想到啊,这小子骨子里竟是这么坏!原来如此!李鸣也恍然大悟道,光一开始就打算自己只上半局,把下半局交给你的啊!这样的话,就算还有第三局,鲁斯你也等于是有‘一局半’都在场上的。
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确实加大了。
没想到光比我们想得都深!怎么样?大将,我表现得还不错吧?这时,光已从立方体内走了下来。
暂停多长时间?鲁斯并没有过多的表扬光,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两分钟。
哦,那就不多说废话了,直接告诉你该怎么判断吧?哈?我还没告诉你那个大块头说的是什么呢!不用,我已经知道了。
[零][点][看][书]啊?光虽并不知道鲁斯会读唇语,但为了节约时间,他也不打算多问鲁斯是如何知道隔音立方体内赛况的。
在他看来,鲁斯这样神棍式的人物,能不听november的话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你是否认为,如果你说‘假’,他就不刺自己的手;如果你说‘真’,他就刺自己的手?鲁斯不仅神奇的透视了赛况,还一语中的地说出了光的想法。
是,他说的那句话非常棘手,无论我怎么判断,似乎都对他有利。
光回道。
不不不,事实并不是这样,这只是nSa给你设下的心理陷阱。
鲁斯摇着手说,你怎么判断,他就怎么做,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因为,他桌上的卡,就只有一张!那张卡上所写的,不是真,就是假。
他可以根据你的判断,机动的决定刺不刺自己的手;但他不可能根据你的判断去改变他一开始就带进立方体内的那张卡上所写的文字。
哦,原来是这样。
那,他的卡上写的是什么?虽然我不敢保证,但他那卡上写‘假’的几率比较高。
哦,何解?站在他的角度出发,他带把刀上去,就是为了传达给你‘既然我刀都已经亮出来了,就一定会刺自己’这个心理暗示。
于是,你在这种暗示下会认为他的卡上写的真,为了故意猜错,你会喊出假。
而只要你喊出了‘假’,就正中了他心理暗示的埋伏,等他翻开卡后,你会发现卡上写的也是假。
这样一来,他的阴谋就得逞了。
哦,这就是所谓‘站在敌人角度的倒推法’啊!光信服地点了点后,旋又谨慎地问道,那么,他卡上写‘假’的几率到底有多少?喂,我又不是电脑,你要我告诉你具体的几率啊?!恩。
大概90%吧。
啊?有这么高啊!没错,我对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
从心理层面上去分析人的行为,可说几乎是十拿九准。
恩,好吧,我信你。
我只用上去喊出‘真’,就行了吧。
是的,你就放心去吧!无论他用不用刀刺自己的手,他卡上写的是‘假’都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好,知道了!从鲁斯处获得了更多的信心后,光一身轻松地回到了立方体内。
呵呵,这轮游戏我们已经赢了,看来用不着我上场去比第三局了啊!看着光的背影,鲁斯自信的笑道。
虽表面上他说不敢保证,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种谦虚的表现。
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他的这个判断是绝对不可能失误的。
和你们的大将商量好了没,这么长时间,我都等得不耐烦了!立方体内,november懒懒地说。
我已经做出判断了,你说的是真的!光自信而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此话一出,november的表情立刻变了。
可恶,这家伙居然没中陷阱!他心中暗骂道。
怎么了,赶快翻开你的卡啊,给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看见对方窘迫的表情,光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的胜利了。
然而,november脸上的窘迫却突然一扫而空。
哈哈哈哈!小子,以为破解了我的心理陷阱就能赢了么?你还是太嫩了!november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左手压在桌上的盖卡上,右手挥起刀,奋力向下一刺——整个左手被刀身贯穿了,鲜血飞溅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场下的鲁斯木然站了起来,我不可能猜错啊!是的,鲁斯没有猜错。
但事态,却在朝着一个他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对面的保罗,看着落人队三人的表情,翘起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呵,我所设计的策略,又岂是如此容易就能破解的?!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四话 克利特人反论真,还是假?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而这条线,并非人人都能看到。
谎言游戏中,最重要的不在于说谎骗过对手,也不在于揭穿对手的谎言;而在于掌握真假之间的那条线,随时化真为假,变假为真。
【第七十四话克利特人反论】哈哈哈哈,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在november的狂笑声中,一条鲜红的血线垂直而下。
刀锋,贯穿了他的左手,也贯穿了他手下压着的那张盖卡。
光,木纳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无法理解,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
鲁斯非常自信地告诉过光,november桌上的盖卡极大可能是假卡;光刚说出他的判断时,november脸上也确实露出了惊诧和窘迫的表情。
无论从哪个层面上看,november桌上的那张卡上,都应该写的是假字;这一局的胜券,应已稳稳操在光的手中。
可是,此时november所做出的这个与事实极不协调的动作,仿佛正在低语着、狞笑着告诉光——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场下的鲁斯,错愕地看着立方体内那宛如定格的画面。
鲁斯坚信着,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同时,他也在好奇着,november这个看似无意义的动作,到底会对目前这个已成定局的赛果产生何等的影响。
喂,你这是干什么?!呆了半晌的光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本能的仍不相信,november这个荒谬的举动会夺走已经到手的胜利。
你不是想看我的卡么?好,现在就给你看吧!november猛地把刀从手背上抽出,将压在手下的卡翻开,扔到光的面前。
[零][点][看][书]皮开肉绽的刀伤,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一丝痛楚;他的脸上,只有作为胜利者的狂妄。
这是。
光定睛看着眼前这张正面朝上的卡——虽然卡被刀戳破,也染上了一大块血迹,但卡面上却确实的呈现出一个大写字母T。
(T,即Ture,表示真;L,即Lie,表示假)卡片显示‘真’,本轮来栖先生判断正确,得到一分!裁判一见卡被翻开,便立刻宣布道。
等等!光伸手拦住裁判,仔细看着这张已几乎被刀痕和血污弄得面目全非的卡,说,这明明是L,是假卡才对啊!你再看看!说话间,光把卡倒过来,摆到裁判面前。
在L下方的那一横处,水平的加上一笔,再倒过来就能变成T。
确实,这张卡原本应是L,卡上的刀痕和血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组合起来,充当了笔的角色,在L的下方加上了一笔,使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T。
你看,这里明显是血迹和刀痕嘛,这根本不是‘真’卡!光指着卡面,据理力争道。
可是,裁判却只是眯起眼睛,淡淡地说:不,我看这就是‘真’卡,上面写的是‘T’!混蛋,你眼睛瞎了么?!光本想这么说,可这句话却哽在了喉头。
他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裁判也是[爱神]的人,他本就和nSa队蛇鼠一窝,当然会帮nSa说话。
可恶,早就串通好了的么,在卡上做文章!光心中暗想道。
这时,裁判已打开立方体的玻璃门,宣布道:此局游戏已结束,二位,请离场吧!等等!我不服!我要反驳!光当然不可能就此作罢,他站起来,堵在了门前。
[零][点][看][书]哦?反驳么?那请快一点,nSa的这位先生手上有伤,他得赶快下去包扎止血。
面对光的反驳,裁判显得非常冷淡。
显然,这一出戏是[爱神]内部早就排练好了要这么演的。
这根本就是一张‘假’卡,上面写的是‘L’,不是‘T’!光再次重申着他的观点。
来栖先生,请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你说的那个地方确实被划破了,也有一些血迹,但是我还清楚地看到,上面有印刷的痕迹!裁判用手指着卡上T字的左上角,的确,除了血迹和刀痕外,依稀还可看到有黑色的一道短横。
这。
这不可能!一定是什么脏东西沾到上面了!光用手努力擦拭着卡上的那产生分歧的一横,他本以为,血迹应还未干,擦干净后便能看清T的那一横并未出头了。
可孰知,越擦,那血迹染得越多,刀痕越加括大,那一横变得更长了。
来栖先生,你的反驳结束了么?我们要出去了!裁判冷冷地说,不难看出,其唇齿之间带着嘲讽之意。
不!你说过,一个人只有两张卡,且只能带一张卡进立方体的吧?如果这张卡是‘真’卡,那么他场下那张没带上来的就一定是‘假’卡!我们看看他留在下面的那张卡就知道这张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了!每个人手上只持有两张卡,一张上写真,一张上写假。
因此,同一个人处绝不可能出现两张相同的卡。
november用无耻的手段把场上这张卡变成了真卡,却改变不了他场下也放着一张真卡的事实。
[]终于找到铁一般的证据了!光这样想着。
可裁判的表情却丝毫没变,好像他早就知道光会以此为由反驳似的。
三人一起走到场下,裁判问道:卡呢?在那儿呢,我们可一直没动过哦!保罗指了指一旁放饮料的桌子。
其上盖着一张卡,好像从november上场起,这张卡就一直放在这里。
来栖先生,如你所愿,我们就来看看这张是什么卡吧!裁判翻开桌上的盖卡,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印着‘L’,是假卡!场下这张是假卡,场上那张就一定是真卡。
来栖先生,相信现在你不再有疑惑了吧?这。
这怎么可能?场上那张明明应该是假卡才对,这家伙的两张卡怎可能都是假卡?!光看了一眼身边的保罗,他正在笑——保罗脸上正露出得意的微笑!这家伙。
是这家伙偷偷把卡换掉了!可恶,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这还算比赛吗?!怎可容忍,让这种肮脏的手段把好不容易得到手的胜利抹去?光终于无法抑制内心中的愤怒,他举起拳头,准备朝保罗那丑陋的笑脸上打去。
此时,却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
输了就输了,没关系,还有第三局。
是鲁斯!光还来不及发泄他满腔的不快,便被鲁斯勾住肩膀,强拖了回去。
你现在打了他也没用。
这是我的误算,这局的失利是我的责任。
鲁斯俯在光耳边,低语道。
不,你没有失误,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他那张卡是‘假’卡!不,我指的误算,是我高估了保罗这帮人的人品,我忽略了他们会耍花招的可能性。
那。
我们就这么算了么?我们明明已经赢了!当然就这么算了,否则你还想怎么样?不得不承认,保罗的这个花招确实很高明,我们在策略上的确输了。
[]不过没关系,第三局,我一定会赢回来的!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鲁斯和李鸣已安抚好了光。
这时,保罗却不讨好的主动走到落人队的区域来,怎么样?刚才那一招,看得还算赏心悦目吧?怎么?呆在那边太寂寞,跑过来挑衅我么?那招是大流士教你的,本·哈克教你的,还是你自己的?鲁斯不屑地回道。
呵,不管你信不信,这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桌上的卡是假卡,而我们的那把刀又具备了把它变成真卡的可能性,所以,不论你们猜真或是猜假,结果只会按我们安排的而定。
顺带告诉你,为了使那个‘T’尽量逼真,我们的november事前就在手掌里埋下了一个小个印刷用油墨芯。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们实力的差距!怎么样?PaSS战术被看穿后,又错过了第二局的赛点,最后一局你还有信心吗?看着保罗狂慢的态度,鲁斯只是淡淡一笑,保罗啊,你似乎把自己定位得过高了吧?你忘了是谁让你们‘血腥圣诞夜’的计划满盘皆输的么?你忘了你的主子是在谁的刀口下被施舍出一条小命的吗?还记得的话,就不要在这里乱吠,赶快滚到那个立方体里去,我随后就到!你。
鲁斯的一席话尽尖酸之极至,说得保罗无言以对。
鲁斯,想赢[爱神],就凭你们还早着呢!——他只撂下了这么一句无甚底力的狠话,便转身径直走进了立方体里。
看着保罗的背影,鲁斯冷然一笑,对身边的队友说道:放心吧,我会让这个傻子体无完肤的!说罢,便也起身走向了立方体。
[]也正是在此刻,JacK离开了他的玉座,这个名为鲁斯的人型躯体,已开始转由乌伊克支配。
立方体内——双方比分目前是1比1平局,现在,第三局开始!裁判宣布完毕,刚准备扔手中的硬币。
鲁斯却突然以很笨拙的声音说:等等。
等等,我的卡还没拿出来!话毕,便用手胡乱摸着衣服上的口袋,好容易掏出一张卡来,却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这一整套动作,宛如一个还未适应自己身体的幼童,引人发笑。
哎呀,掉到哪去了啊!鲁斯拉开椅子,跪在了地上,眼睛眯成一条缝,满地摸索着离他其实根本就不远的卡。
真是的,早就跟JacK说过了,要我来控制这个身体,好歹也得给我配副近视镜啊!这一句话,惹得坐在对面的保罗满腹狐疑。
大流士大人曾说过这家伙有多重人格,现在这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
人格转移?鲁斯做出这一串愚笨举动的目的是什么,保罗暂时无从定论,但那张掉在地上,正面朝上的卡,其卡面上的文字,已真切的被他看到——是真卡!保罗的眼角开始抽搐,他的心也在一定程度上抽搐着,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都让我看到了!保罗的表情变化,鲁斯并未注意到,他依旧趴在地上,到处寻找着属于他的那张卡。
这一幕,裁判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弯下腰,帮鲁斯捡起了地上的卡。
[零][点][看][书]在这里呢!我帮你放到桌面上吧!啊!谢谢了!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鲁斯点头致谢,并从裁判手里拿过卡,盖在了桌面上。
这一幕,又被保罗看在眼里。
刚才装瞎子,现在怎么又能如此准确的从裁判手上接过卡了呢?而且,还一定要自己亲手把卡盖到桌上。
保罗的嘴角微微翘起,他似是已从鲁斯的动作中知道了什么。
那么,现在开始投币!鲁斯的卡被人看了个精光,裁判并未多说什么,直接把硬币扔向半空,很快使游戏进入了正题。
硬币落在了裁判的手背上,是背面朝上,应落人队先攻。
裁判刚想宣布,保罗却突然朝他使了个眼色。
啊。
是正面朝上,nSa队先攻。
话已到嘴边的裁判接到保罗的暗示,立刻心领神会,说出一句与事实完全相反的话。
鲁斯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离他不远的硬币,却并未对裁判的话有任何不满,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着保罗的先攻。
这么近都看不见?呵。
保罗微笑道:好,我要说的是——我是[爱神]的卧底!此话一出,鲁斯心中也不禁一颤。
他没想到,保罗竟会在这种场合下如此直白地说出他是[爱神]的卧底,这其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陷阱呢?nSa队已说完,落人队,请做判断。
恩恩,容我想一想。
鲁斯用手托住下巴,进入了沉思。
这,是乌伊克和JacK不同的地方。
JacK一边思考,一边还能谈笑风生;而乌伊克一但进入深度思考,就一定会下意识地托起下巴或鼻梁,闭口不言。
他想利用我的逆向思维,让我认为‘他不可能在此说出他是[爱神]的卧底’。
[]因此,他在用心理暗示让我觉得桌上的卡是‘假’,他在引导我猜真!所以。
我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就行了么?不,站在保罗的角度去思考,当我的敌人是‘鲁斯’时,我会仅仅只利用逆向思维就高枕无忧了么?不够,‘鲁斯’不是一般的对手,‘鲁斯’多疑,他很可能会识破我利用他逆向思维的诡计。
所以,我一定会设下双重陷阱,把逆向思维再逆一次。
乌伊克的大脑内不断推演着每种可能的情况,但他的思考并不拖泥带水,他非常干脆果断地用后一种假设否定着前一种假设。
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站在保罗的角度上去思考,再站在‘知道自己一定会站在保罗角度上思考’的保罗的角度上去思考。
通过比较每种模拟的可能性,最终得出一个答案。
你说的,是假的。
鲁斯肯定的做出了判断。
喂,你故意猜错,说我说的话是假的?就是说,你认为我真的是[爱神]的卧底咯?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保罗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通过保罗的这一表现,鲁斯很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保罗的笑,只不过是他在强弩之末的无用挣扎。
裁判,我要反驳啊!他说的和事实情况不符,我怎么可能是[爱神]的卧底呢?就算我是,我也不可能在这里说出来嘛!恩,你说的有理。
裁判应和道。
鲁斯,你说我是卧底,我们问问裁判不就知道了么?他可是[爱神]的人,如果我是卧底的话,他应该会知道的。
反驳无效!一句极其机械化的语句从鲁斯嘴中脱出。
哈?你说无效就无效了?反驳是否有效可是要靠裁判判断的!不,这次裁判已无资格判断了。
[]如果你问裁判,你是不是卧底。
那么,在你不是卧底的情况下,裁判会正确的回答‘不是’;而在你是卧底的情况下,和你同属[爱神]的这位裁判为了回护你,也只会回答‘不是’。
也就是说,不论你是哪种情况,裁判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都只会是‘不是’。
因此,在这个问题上,裁判的回答是无效的,不可做准。
保罗,收起你那愚劣的嘴脸吧!这一局你已经无法靠裁判帮你取胜了!现在你能做的,只是翻开你的卡,接受命运!鲁斯的一番话,句句在理,霎时间,裁判也哑口无言。
保罗张着嘴,似还想狡辩些什么,鲁斯却突然大吼一声:赶快翻卡!这下,使得保罗无所遁形,只好翻开了桌上的盖卡。
果然,卡上所写和鲁斯说的正相反——是真。
裁判,快宣布目前的比分吧。
鲁斯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刚才那副趴在地上找卡的拙姿已荡然无存,保罗终于能够肯定,刚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鲁斯真正的姿态。
是是。
前半局落人队猜错,扣一分,现在是0比1。
哼,之前装得挺不错嘛!刚才连离你那么近的硬币是背面也看不到,现在怎么能看到卡上写的是‘真’了?保罗不服输的挖苦道。
而鲁斯,只是很不给面子的回了一句:废话休提。
呵,我说的都是废话么?不过,我倒真的很想问你一句,你是如何知道我桌上这张卡是‘真’卡的?在这种场合下我应该不敢说出‘我是卧底’的实话才对啊!呵,这种场合?哪种场合?鲁斯冷笑着反问道。
[]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啊!我在这里说出自己是卧底,不是当众打自己耳光么?如果这轮谎言游戏我们nSa晋级了,那么我还怎样以卧底的身份继续以后的游戏呢?呵呵,你说这是众目睽睽的场合?在这个完全隔音,除了我外,只有一个和你狼狈为奸的裁判在的密室,这也叫众目睽睽?哈哈哈。
鲁斯不禁笑出声来,我本来以为你是想利用我的逆向思维或多重逆向思维来设陷阱。
可是,经过思考模拟后,我发现,思维每逆两次,就回到原点一次。
最终只会陷入无限循环的怪圈。
用反逆向思维的方法去破解你的陷阱,似乎依靠运气的成分太重了一些。
所以,我舍弃了这个方法,改用了最直观的方法。
最直观的方法?保罗一惊,他本以为鲁斯是在他的这个无限逆向思维陷阱里碰巧抽到了对签而已。
他没想到,鲁斯并非一个把命运交给运气的人,至少乌伊克不是。
从起初我就在思考,为什么谎言游戏一定要选择在这么一个隔音的密室里进行呢?难道只是为了防止外部人员听到里面的声音,跟里面的人打手势?直到刚才,我才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爱神]之所以设置这个隔音的立方体,另有深意所在。
那就是为了你——这个[爱神]的卧底,即使在这个立方体内,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你是卧底之类的大实话也不会被立方体之外的人听到。
简而言之,[爱神]在这个场地弄出四个立方体以供游戏,说白了,就是为你能在谎言游戏的某一局里正大光明的承认你是卧底所提供的外在条件!要藏一片树叶,就把它藏在树林里。
[]不得不佩服,[爱神]为了你能晋级而大费的周章啊!我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一定是实话的,你又怎会浪费[爱神]对你的一片苦心呢?呵哈哈哈,能有如此缜密的思维,真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大流士大人那么怕你!此刻的保罗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他真的没想到,鲁斯能以这样简单而直接的方法,一眼看穿[爱神]隐藏得如此之深的计谋。
但,真心的佩服并不表示保罗已缴械投降。
此时就言胜负,还为时过早。
保罗对下半局,是胜券在握的。
好了,现在轮到你攻了。
哦?还没放弃么?你的精神倒也挺令我钦佩呢。
那么,我要说的话,你可听好了——我·在·说·谎!哈?你。
你说什么?我说——我在说谎。
当我在说谎这四个字从鲁斯嘴里吐出时,保罗还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然,进一步的确定后,已容不得他不相信了。
这是。
克利特人反论!保罗敏感的意识到鲁斯这句话所具有的强大杀伤性,他万没想到,鲁斯的口中竟养着如此一头猛兽。
‘我在说谎’,如果这句话是谎话,那么‘我在说谎’就是一个谎,因此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如果这是实话,却证明了他又在说谎。
这是克利特人反论,最著名的数学悖论,无论你从哪个方向思考,都会与此句话本身产生矛盾,根本就无从破解!保罗整个人,顿时瘫软在椅子上。
面对这样的一句话,他不可能运用任何逻辑去推测鲁斯桌上那张卡究竟是什么卡。
因为,克利特人反论,是千年来都无人能破解的难题,他保罗又怎可和千年间的所有先哲相比,妄然把脚伸进这个无底泥沼里?我败了么?为什么我之前没想到这句话?为什么偏偏让鲁斯在最后一局的最后时刻说出这句话?保罗,几乎放弃了。
而在他就要放弃的同时,他却又突然想到——鲁斯的那张卡是他一开始就看到了的啊!卡上写的是真!鲁斯装做眼睛不好,故意让我看到他卡上的内容。
甚至在投币时,甘愿放弃先攻的机会,也想让我相信他卡上写的是‘真’。
呵呵呵,鲁斯,这次你失算了,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骗到的!保罗那本已乌云密布的脸上又绽露出了阳光,他认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鲁斯故意让我看到他的卡,就是为了让我以为他的卡上写的是‘真’。
现在,他肯定已经通过某种复杂而又快速的手法把桌上这张卡由‘真’换成‘假’了。
所以,我只用与其相反,猜他的卡是‘真’就行!呵,鲁斯,不论你用了哪种魔术变换了你的卡,你的陷阱已被我看穿了!保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出:真!你的话是真的!确定不改了么?鲁斯用手衬住脸,沉着地问道。
哼,你故作冷静是没有用的!我不会被你所骗,你说的是真!是真!翻卡吧!保罗瞪着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站了起来,唾沫横飞到桌上。
哈哈哈哈,保罗,如果在上一局你们就输掉,你就不用承受现在的心灵之苦了!我的卡,你拿去看个够吧!鲁斯说罢,把桌上的卡像扔飞镖一样砸在了保罗脸上。
当保罗俯下身去看时,却发现,那卡上赫然写着真。
根本就没有改变!和此局游戏开始之前,鲁斯装做眼睛不好,故意让他看到时一模一样——是真!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保罗用双手胡乱抓着自己那一头金发,用几乎快要突出来的眼球死死盯着桌上的卡,仿佛要将卡看穿一样。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卡上写的是真,已不可改变。
你,你骗我!你故意把卡掉在地上,让我看到你的卡,让我以为你一定会在卡上做手脚,其实你什么都没做!保罗用几乎已嘶哑的嗓音怒吼道。
是啊,是你想太多了。
我可没有你的手下那么神奇,能把‘L’变成‘T’。
我没有掉进无限逆向思维的怪圈,你却掉进了。
抱歉了,我nSa的同僚,接下来的路,就由我来替你走完吧!此刻的立方体内,只剩下保罗一个人痛苦的哀号。
如鲁斯所预言的一般,他,败得体无完肤。
【本话完】注释一:谎言游戏中所用的真、假卡片。
其真卡上所印的是大写字母T,假卡上所印的是大写字母L注释二:克利特人反论,也称说谎者悖论。
是最经典、最著名的数学悖论和逻辑悖论之一。
我在说谎为此悖论的变体。
其原版是一位克利特哲学家(艾皮米尼地斯)所说:所有的克利特人都说谎。
这句话与我在说谎拥有同样的矛盾循环性和不可破解性。
另,克利特人反论也见于《圣经》《提多书》中的第一章《提多书》中,耶稣的使徒·保罗也被克利特人反论所难倒。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五话 U.N谎言游戏结束,新的晋级者和新的淘汰者相继出现。
nSa的落败,或多或少削弱了[爱神]完美的计划。
但,不可否认的,大势,仍在[爱神]预先写好的剧本下推进。
然则,这剧本又是否真如本·哈克所预想般无懈可击呢?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切,暗里中,却有一双藏在黑色连衣帽下的眼睛,早已伸出他无形的推手,左右出了肉眼所不能见的暗涌。
【第七十五话u.n】不甘心,我不甘心!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鲁斯已走下场去,等待着裁判宣布最终结果之时。
仍呆坐在立方体内的保罗停止了自暴自弃的哀号,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话:我不甘心。
我要反驳!哦?裁判和鲁斯同时回头看着他。
裁判不明白,在如此压倒性的局势下,保罗还能反驳什么。
恢复冷静后,就想负隅顽抗了么?好,我就听听你能说些什么。
鲁斯转身,重新走进立方体内,坐下。
他所预期的,是在这一轮谎言游戏内,大挫[爱神]的锐气,所以,他必须连保罗心底最后那一寸希望之火也扑灭。
我要反驳,你的卡片和实际不符!你卡上写的是‘真’,所以,你必须向我证明,你那句‘我在说谎’是真话!保罗的心中,正暗自窃喜着,他认为,这根微渺的救命稻草,或许能被他侥幸抓住。
我在说谎这句话,其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矛盾性。
可以说它是真话,也可以说它是假话,各种说辞,莫衷一是。
[]一旦深究,就会发现,既无法证明这句话是真话,也无法证明它是假话。
这,便是悖论的特性。
克利特人反论,是千古以来都无人能破解的疑难,保罗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鲁斯,能超越历史上所有的先哲,把这个悖论解开。
保罗,确被鲁斯的克利特人反论所击败;但他现在,也在以相同的反论反击着鲁斯。
鲁斯若想赢得一场无可挑剔的胜利,就必须面对保罗的反驳,解开这个千古之谜。
你是在叫我解开克利特人反论么?鲁斯淡淡地问道。
正是。
保罗的眼神恢复了自信。
这个悖论本就无法破解,千年来都无人能做到,我自然也做不到。
哈哈,也就是说你无法反驳我的话咯!裁判,你听到了!现在应该算我反驳成功,得分要转移!保罗如咸鱼翻身般地叫嚷着,他以为这回戈一击已收获了应有的成效。
且慢。
鲁斯伸出手,以不屑的语气说道,这个悖论的本身我无法解开,并不代表我无法反驳你。
我所说的‘我在说谎’和原版的克利特人反论是存在区别的,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吧!啊?保罗一下子愣了神,鲁斯说的不是我在说谎么?这不就是如假包换的克利特人反论么?还会有什么区别?裁判,刚才游戏里的对话应该有录音吧,把我之前说的原话放给他听。
鲁斯并不想给保罗一个多详尽的解答,而是吩咐裁判,让录音为保罗还原事实。
哦。
裁判从口袋里掏出录音器,放到桌上。
[零][点][看][书]胜负决出之前的对话,立刻回到了立方体内:好了,轮到你攻了。
录音器里传出保罗的声音。
接下来,是鲁斯的:哦?还没放弃么?你的精神倒也挺令我钦佩呢。
那么,我要说的话你可听好了——我在说谎!录音放完,保罗仍是一脸不解: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悖论的原版单单只是‘我在说谎’这一句话。
我所说的,可是一长段话啊!经鲁斯这么一说,保罗似突然明白了鲁斯话中的玄机,心跳骤然加速起来。
鲁斯继续说道:悖论的原版,‘我在说谎’是指的这句话本身在说谎。
我的则不一样,我的‘我在说谎’,指的是我这句话的前一句在说谎。
我这句话的前一句是——‘你的精神倒也挺令我钦佩’。
而实际上,我根本一点也不钦佩你。
因此,我确实是在说谎,我的那句‘我在说谎’是真话。
解释完毕,鲁斯便安然地靠在椅背上,似在享受着保罗表情微妙的变化。
一段话。
一句话。
这。
保罗僵硬的面部几乎要炸裂开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掉进了这种只有小学程度的简单陷阱。
你是说。
你的话其实根本就不是悖论?没错,它只是非常像克利特人反论而已,其实完全是两马事。
很抱歉,你被骗了。
我。
你。
保罗的嘴里好像被堵了一块铅,再也不知道如何回击鲁斯了。
他因掉进了悖论的逻辑旋涡里而告败,现在却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悖论。
这次,保罗终于彻底瘫软在椅子上,再也无法反驳了。
[]哼。
鲁斯见保罗已放弃,便轻蔑的一笑,站起来,走出了立方体。
落人队的晋级,已不容置疑。
此时,其他四个立方体内的胜负也皆已决出。
胜负游戏的四强诞生了,它们分别是——美国的落人队、联合国的u.n队、法国的DgeS队,和以色列的moSSaD队。
目睹着自己人被淘汰,裁判有些无奈地宣布道:本轮游戏,落人队晋级。
请各位回房休息。
明天游戏的主题,稍晚时会发送到你们的电脑上。
轮椅怪、日本猴子,我们赢了,走吧,回去睡大觉咯!鲁斯全然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径直朝电梯处走去。
喂,别给我们乱起外号!来栖光生气地叫嚷了几声,便推着李鸣的轮椅,快步追了上去。
此种幽默中所表现出的活力,也只有在胜者的队伍身上才能看到。
其实,PaSS战术被对方看穿,第二局赛点时的有惊无险,落人队这次的晋级并非一帆风顺。
但不论过程如何,一切至少都还是按鲁斯所计划的在进行,他认为,这就足够了。
走到电梯前,鲁斯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穿黑色风衣的人仍和昨天一样,静静地坐在角落,身上渗出异于常人的气魄。
如一尊雕像般,他又打算最后一个退场,他又在冷眼睥睨着在场的所有人。
那家伙果然也晋级了啊。
我们以后的对手,将愈加难对付了。
鲁斯自语着,走进了电梯。
nSa的三人,远远地看着落人队离去的身影,苦着脸,面面相觑,恍如昨日FSB的翻版。
[零][点][看][书]他们作为本·哈克全局计划中的一环,却彻底失败了。
虽在计划中,其只是无关痛痒的一环,但自尊心的缺失,仍在剧烈的折磨着他们。
他们不得不面对,已被排除在游戏之外的命运,不得不面对,计划已悄然脱轨的事实。
几小时后·大流士办公室——大流士大人,您找我们?四个戴白色面具的人站在大流士的办公桌前。
他们是[maSK12]的成员:February、march、april和September。
而大流士,正专著地看着电脑屏幕,他似还沉浸在保罗的nSa被淘汰的阴影中,心绪潮乱,没有注意到四人的到来。
又是一样啊。
大流士咬着嘴唇自语道,鲁斯。
和这个家伙,都是不安定要素。
显然,他正在看几小时前,谎言游戏的现场录象。
此时,电脑屏幕上所播放的,乃是黑衣人所属队伍的游戏情况。
这次,黑衣人也用了和昨日一样的伎俩,他仍是利用在休息室中的出入,一个人在参赛,以一敌三,轻松获得两连败,得以晋级。
至今,这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还令大流士不甚明了;而其两个队友的身份,甚至他是否真有两个队友存在,也都还无法判定。
在大流士看来,这个黑衣人比鲁斯更加难缠。
如果让这些不安定要素继续这么弄下去。
局势恐将越来越无法掌控。
大流士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零][点][看][书]这时,他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已站了四个人。
啊,你们来了啊。
是,大流士大人有何吩咐?大流士无奈地又看了一眼屏幕中的黑衣人后,把显示器转到面对四人的方向,说:你们去查出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人。
是今天获得晋级的。
是,我查过,他是隶属于u.n的队员。
u.n的三个人在资料上填写的名字是Black、White和gray,这些一看就全是假名。
我需要知道这个人的真正身份,如有可能,你们帮我连同他两个队友的身份也一同查出来。
这个人。
很重要么?april问。
当然重要,他仅凭一人之力,就轻松两次晋级,若继续放任下去,恐会对我们[爱神]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那,我们该怎么查呢?april又问。
大流士同时召见四个[maSK12]的干部,这种情况实属罕见,四人都感觉到,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他们认为有必要问明详情。
不用偷偷摸摸,直接去他的房间,用你们认为可行的任何方式去查。
非常情况下,不排除使用暴力,就算伤了他或是杀了他也无所谓。
是的,即使杀人也无所谓,杀了之后可随便找一个[爱神]的人,穿上他的衣服,装成他的样子,以其名义继续参加游戏,为了免除后患,我可不择一切手段,大流士的心里这样想着。
同时,他也惊异于自己竟会有这种想法,竟会如此果断的发布这种命令。
深谙心理学的他知道,当一个人生起杀欲的时候,是人产生最大恐惧的时候,是人最软弱的时候。
[]你多么想杀一个人,只能说明你有多么害怕一个人。
谋杀者不是强者,而是既输给对手,又输给自己的,悲哀的弱者。
是,大流士大人,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maSK12]的四人领命后,便退下了。
而大流士,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昨天,他还不打算采取任何动作;可今天,看到鲁斯和黑衣人再次双双晋级后,他已无法沉默了。
这种心理的变化,使他产生深深的不安。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逼到绝路的落水狗,已到了不得不跳起反击的时候,而反击的效果会如何,是一口咬死敌人,还是被敌人一棒打入深渊,都还尚是未知数。
哎,我是不是也变成落人了呢?想起鲁斯给自己队伍所取的那个颇带自嘲,又颇显艺术感的名字,大流士不禁苦笑。
恩,现在该是我面对心底恐惧的时候了。
大流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不仅给[maSK12]的四人,他也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
几分钟后·爱神大厦第22层·酒吧——这是一个不同于俗世的酒吧。
没有只会用下体思考,来此寻花问柳的男人;没有内裤里塞钞票,如母狗般渴望**和金钱的女人;没有浮躁、**的音乐,迷离、晃眼的旋转灯;也没有给人以虚伪快感的药物。
与其说是酒吧,倒不如说更像是咖啡厅。
这里,是供[爱神]成员放松心情的地方,大家只是静静的喝酒、静静的谈话。
[零][点][看][书]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恐怖分子,到了这里,都仿佛变成了哲人、诗人、思想家。
一张张淡定、沉稳的脸,在这里谈论着天下政事:[爱神]的前途、美国的恶行、宗教的话题。
大流士推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吧台边,坐下。
这个酒吧,便是他离开办公室后的直接目的地。
哦,大流士大人啊,您第一次来吧,喝点什么?酒保尊敬地问道。
一杯苏打水。
大流士淡淡的回说道。
转而又问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人:你呢,怎么不叫喝的?等着你来请我呢!大流士身边的男人回道。
哦,你喝什么,说吧。
小半杯威士忌,加郎姆,加杜松子,加伏特加,再加半杯苦艾酒、一点苏打水,摇均,不加冰。
男人毫不客气地说了一长串。
喂,你这样喝对身体不太好吧?大流士的表情显得有些窘迫。
没关系啦,难得碰到你这只肥羊。
呵大流士无奈地笑了笑,说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不一会儿,酒上了过来,男人拿起酒杯,嘬了一口,哇,你们[爱神]的酒和外界也没什么不同嘛!就这样喝了,你不怕有毒么?大流士问。
呵,这没什么,我倒是奇怪,你怎么不怕我,敢把我叫到这里来。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转过头来,用他那戴着一块白色眼罩的脸面对着大流士。
这个人,是鲁斯。
怕是怕,但我想你并非真正的疯子,不太可能在此当众把我给支解了。
大流士摸着肚子上拜鲁斯所赐的伤疤,苦笑着说。
[]哈哈,萨伊德教授,你可比以前幽默了许多!恩,也世故了许多。
我没想到,你竟会如约到这里来见我。
不怕你那两个朋友知道了么?朋友。
呵呵,我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在我眼里,你和他们本没有分别。
我对你叫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感兴趣,所以就来了。
呵,你确实不是常人。
大流士开始觉得有些局促。
他和鲁斯曾见过几面,也有过几次对谈,但像现在这样,明明是敌人,却如老友般坐在一起,还是头一次,他感到有些晕眩。
好啦,老家伙,进入正题吧。
你是打算弃暗投明,从今跟着我混;还是打算叫我弃明投暗?不,其实我约你来,也并无什么实质性的目的,只是想和你聊聊,知道一些你们落人的情况。
哦?有趣,你还真把我当自己人了?你这可是在套我们队的情报啊!不不,如果你不想说,我自不会勉强你。
在鲁斯面前,大流士不打算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诱导他回答什么问题,因为他知道,心理学的小伎俩对鲁斯定然不管用。
故,此时的二人,倒真有些像久别重逢的故人般,直接了当、推心置腹了。
此时·u.n队Black房间外——就是这里了。
[maSK12]的四个面具人互递了一下眼色,便直接掏出卡匙,往锁口里刷。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黑衣人现在是否在房间里,但既然已接到大流士的杀令,他们也毋须在乎那么多。
[零][点][看][书]门打开后,一个人率先冲了进去,从手中的气罐里放出了不少白色的催眠瓦斯,盈满了整个房间。
他们四人的面具里,似早已安置好了防毒装置。
雾气中,依稀可见离门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
就是他了,我过去看看他的脸。
一个面具人走了过去,果然,坐在椅子上的是黑衣人,他歪着头,似是已经晕倒了。
面具人伸出手去,刚想拉下黑衣人的连衣帽,却被黑衣人反手一抓,摔倒在地。
这家伙是装的!面具人大喊道。
黑衣人已用单手稳稳扣住了他的关节,另一只手则操起椅子,重重向他肘部砸去。
面具人的小臂,应声骨折了。
这时,另三个面具人已走了过来,纷纷用枪对准了黑衣人。
你这家伙,也早已准备了防毒面具么?april问道。
黑衣人不语,只是抓起身边的人质,用枪口抵着其太阳穴。
在连衣帽的遮盖下,根本无法看清他脸上是否戴了防毒面具。
人质对我们是没有用的,我们已接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查明你的身份。
识相的,你就自己说了吧!三个面具人无视人质的存在,依然用枪指着黑衣人。
既然如此,我们的目的就并无矛盾了。
黑衣人首次开口说话了,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哦?我早已知道你们的忍耐终有一日会到达极限,会直接上门来找我。
我等待在此,就是为了告知你们我的身份。
呵,既然你这么配合,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大流士大人很想见你。
这一点恕我做不到,我的配合并非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黑衣人说罢,用手切了一下人质的脖子,使其晕倒在地。
哼,February这个没用的东西!april心中暗想道。
弟兄们,我们不必再和他废话了!三人互相达成共识后,便一齐抠动了扳机,子弹乱射而出。
黑衣人一边闪避,一边向前冲来,虽身中几枪,却并未倒下。
而同时,他也在开枪,子弹分别打在三人膝盖上。
可恶,你穿了防弹衣么?三人中有二人已跪倒在地,april仍忍着疼痛,保持着站立。
我确实是穿了防弹衣,也戴了防毒面具。
在和你们一样的装备下,你们怎么就倒了三个,而我却仍然站着呢?黑衣人嘲笑着,他看了看面具人膝盖上的伤处,道,看来[爱神]必须得开发出防弹裤之类的东西了。
别太得意!两个倒地的面具人伸手抓住了黑衣人的双腿,april则用枪对准了黑衣人的头。
哪知,他还没来得及抠下扳机,黑衣人就一脚把左边的march踢飞了起来。
march的身体为其挡下了april的子弹。
放弃吧,你们是打不过我的。
黑衣人用平静的口气说道。
可抓着他右脚的September似还不肯放手,黑衣人二话不说,又朝着September的屁股开了两枪。
这下被打到痛处,September才放手,疼晕了过去。
怎么,还要继续么?黑衣人见april仍拿枪指着自己,便说,我这边能帮着挡子弹的盾牌可多着呢,你要嫌他们命长,就尽管开枪吧!此时,黑衣人的脚已钩在September跨下,随时准备像刚才踢march一样,将其踢飞起来,变成盾牌。
可恶!感叹于黑衣人脚劲之大之余,april举枪犹豫着。
这时,黑衣人的一颗子弹又破膛而出,击中april的手腕,把april的枪击落在地。
哎,身为恐怖分子,怎可这么犹豫呢?还没等april捡枪,黑衣人就一脚把September当球一样踢了出去,狠狠砸在april身上,使两人一起倒地。
不待april爬起来,黑衣人已快步冲到他面前,用枪抵住了他的头。
说过你们打不过我的啦。
我可是在枪林弹雨中生活了多年的人啊!哼,要杀就杀吧!april见完成任务无望,便干脆地说道。
对他来说,身为职业佣兵,技术和经验都应不在人下,在波斯共和国打了那么多年野战,现在以四对一却全然不能奈何对方,这无异于比死更大的耻辱。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我的子弹比一般子弹火力要低很多,也都没打中你们要害,你们都不会死。
火力低很多?在火力低很多的情况下,还输得这么难看?这简直是给了april又一次重击。
你到底想怎么样?april开始厌倦眼前这人,不愿多和他说话。
我说过,我等你们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黑衣人说罢,亲手拉下了头上的连衣帽,把脸上那张简陋的防毒面具也一并摘下了。
房间的白色雾气已渐渐散去,黑衣人的面容,已清晰的呈现在april眼前。
看着眼前这人,april不由得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
怎可能是你。
你明明是政客,怎会有这等好身手?呵,头脑和身手兼顾,是我自小的信条。
黑衣人微笑着,他那黑色的光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一张黑人的脸,下巴上有一些小胡子,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
托姆。
从april口中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的,这是个在[爱神],或是在任何关心于政事的人心中,都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托姆,曾是不久前被[爱神]所刺杀的美国前总统施洛斯的首席幕僚,在政界拥有不低的知名度。
[爱神]在美国扶植起新的傀儡总统迈尔斯后,托姆在白宫中受到排挤,有传言说他退出了美国政坛,也有传言说他去了联合国任职。
可是,却没人能想到,托姆竟会出现在此时此地,扮演着此种角色,还轻松撂倒了四个[maSK12]的干部。
april开始感觉到,大流士对黑衣人的关注度是恰实的,事情远比他想像中复杂。
好了,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的伤不重,就帮我跑个腿吧!托姆从衣兜里拿出一个u盘,塞到april手中。
把这东西交给你的主子,里面会有你们感兴趣的内容。
托姆说罢,缴过了四人的武器,坐回到椅子上,点着了一支烟。
april的身影,狼狈的消失在了硝烟和白雾中。
而托姆,则是看着倒在脚边的三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会儿还得把这三个家伙拖出房去,哎,真麻烦啊。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六话 黑色延烧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不遗漏任何要素和细节,如巨网一般,将过去、现在及未来,全都包罗其中。
算到每一步,并制定出无数的补救程序,这张令人叹为观止的巨网,为[爱神]抵定了无可撼动的胜局。
然而,在这张网上,某个不为人所察觉的死角处,一团黑色的火苗,早已悄然萌芽,向外延烧。
正是这一丝不起眼的异数,即将从根本上动摇整个局势。
【第七十六话黑色延烧】想知道些什么,说吧!爱神大厦第22层,酒吧的吧台前,鲁斯将杯中最后一口酒嘬了个干净。
哈?你愿意说?大流士显得有些诧异,他万没想到身在敌人阵营的鲁斯,竟会对自己如此坦诚布公。
是啊,我既然出来赴约了,自不可能骗完你一杯酒,就拍屁股走人。
哦。
大流士斟酌着鲁斯的话语。
对于鲁斯其人,他开始产生了新的认识。
鲁斯绝非是世俗所认为的疯子,也并非是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狂人;暴力倾向、杀欲、女性贬抑症,这些俗人所创造出的词汇,似也无法加诸在他身上。
面对敌人,竟可毫无隐藏,这是何等的自信!鲁斯究竟是什么?每想到这个问题,大流士都会感到,自己多年来的心理学造诣,是多么的苍白。
[零][点][看][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对话开始了。
面对鲁斯的坦然,大流士也给予了最直接的回应。
问答,从一开始就径直切入了正题。
cIa和我达成了一个协议,只要我代表美国参加这个‘游戏’,他们就免除我身上的一切罪名。
在常人眼里,鲁斯对敌人如此的坦白,无异于叛徒的行径。
但,鲁斯却不以为然。
他早已迈入了一个常人所无法凌驾的领域。
哦?和cIa交易,看不出来,你竟是如此势利的一个人啊!随你们怎么想,美国是否给我自由,我并不在乎。
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美国,也不是为了所谓的‘世界’,只是为了我自己。
是我自己想来‘拜访’一下[爱神]的,美国,只不过是我的一块跳板而已。
这才像是你说的话。
没想到。
我们的敌对关系,竟是如此之淡啊!所以我说嘛,我并没有敌人。
鲁斯伸手招呼酒保,又上了一杯和刚才一样的酒。
如不喝点什么,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干说话,似令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那么,你的两个队友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cIa的人。
大流士的问话锋芒毕露,不走任何弯路。
[]鲁斯却也好像很喜欢这种不包含客套和废话的问答。
李鸣,就是那个轮椅人,他似乎和cIa内部有点关系,局长好像认识他。
不过具体的我并不清楚。
哦,那个叫来栖光的日本人呢?他是李鸣带过来的,类似于助手一类的角色吧!哦。
那么,在这场游戏里,你们打算走多远呢?大流士自知无法再从鲁斯嘴中问出更多关于李鸣和来栖光的详细信息,便转换了问话的方向。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直捣黄龙。
恩。
你认为你能赢?哈哈,现在我可没资格说大话,让最后的事实给你答案吧。
恩。
大流士摸着下巴,似在思考着下一个问题,正在这时,他衣兜里,[爱神]内部所用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不介意我接个电话吧?请便。
大流士转过身,把通讯器放到了耳边。
你说什么?!通讯器里传来了艾桑的声音,几秒钟的对话后,大流士的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
他感到脑中一懵,差点没有摔倒在地。
很显然,艾桑此刻所通知他的,正是黑衣人·托姆撂倒他四员大将的消息。
知。
知道了,我马上赶过来。
大流士收起通讯器,转过脸,豆大的冷汗在他额上爬行。
[零][点][看][书]鲁斯从这微妙的变化中察觉到了点什么,问道:怎么了,后院失火?恩,看来我们今天的见面只能到此为止了。
大流士窘迫地擦了擦汗。
局势,在这一刻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刚才想好要问鲁斯的问题,也随着汗珠一起,流出了他的体外。
今天没喝尽兴啊,改天再请我吧!鲁斯笑着拍了拍大流士的肩膀。
他并不打算多问大流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轻轻的两拍,似真的在以一个老友的角度,给予大流士理解和安慰。
也许眼前这男人真的不是敌人?连大流士自己也产生了如此的错觉。
确实,目前的局势,使他无暇再顾及鲁斯了,重点,早已转移到了托姆身上。
那么。
我去了。
大流士踉跄地站起身来,匆匆往酒吧门外走去。
萨伊德教授!鲁斯叫住了大流士。
怎么了?请保重。
从见面初到现在,一直都表现得很轻松的鲁斯,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请保重这简单的一句话,似乎蕴涵着无数的深意。
知。
知道了。
大流士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鲁斯的视线里,鲁斯又淡淡地抿了一口酒。
萨伊德教授,我的老敌人。
[]。
但愿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几分钟后·爱神大厦·顶层——快!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告诉我!大流士焦急地走进办公室。
诺伊诺斯、苏珊娜、艾桑,这些[爱神]的高层们都齐聚于此,等待着他的到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显严峻,房间里的气氛异常紧绷。
april刚才向我们报告了情况,他和其他三人现在已下去治伤了。
艾桑开口对大流士说道。
他一个人打赢了我们的四个人?大流士问道,他似还有些不敢相信艾桑在电话里告之予他的事实。
是的,每个人的伤都不轻。
话语,一字一句的从艾桑口中吐出。
他的真实身份,真如你所说?大流士不断的反问着,他想确定,如今的局势究竟诡异到了什么程度。
是的,april亲眼所见,他确是托姆,前总统·施洛斯的首席幕僚。
怎会是他。
我们明明已用政治力量把他排挤出白宫了,他怎又阴魂不散的代表联合国跑来参加游戏?我们也万没想到,身为一个久居深宫的政客,居然会把自己放到最前线上来。
这些废话留待以后再说吧!我们得先看看这东西!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诺伊诺斯说话了,他手中拿着april带回的那个u盘。
[]这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这,才是聚集于此的四人所最想知道的。
他们摒住呼吸,站到办公桌后,看着诺伊诺斯把u盘**了电脑里。
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是托姆,这个消息已经够震撼了,u盘中还会有什么更令人惊诧的事实呢?潘朵拉的盒子,即将打开。
诸位[爱神]的朋友,鄙人此次冒昧造访,没把各位吓到吧?u盘中,只有一个影音文件。
托姆的脸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首先,我想对你们这个缜密的计划表示赞赏。
刺杀美国总统、扶植傀儡总统、把我排挤出白宫、核弹袭击日本、举办现在这么一场游戏。
这一连串的计划,真可谓是天衣无缝。
不知本·哈克是否在看,我想对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不过,可惜的是,你们的计划,还是算漏了一些关键的地方。
请打开电视,了解一下丘比菲城之外,真实的世界吧!诺伊诺斯立刻打开了网络电视。
此时此刻,任何一个频道,都在直播同一个新闻。
而这个新闻,不禁让在场四人大惊失色。
这,是在美国白宫里的一场演说直播,而站在无数记者的闪光灯前的这个演说者,竟是施洛斯!美国前总统施洛斯!本该早已死去的施洛斯!今日,我在此宣布,重新就任美国总统!我对近日,对各位媒体朋友隐瞒真相,深表歉意。
[]但,隐瞒是必须的;我的诈死,是吾等美利坚合众国对抗恐怖主义所必须的利器!美国,并没有输!恐怖分子,已深中我们的计谋,这场战争的绝对优势,一直都在我们这边!施洛斯总统每说一句话,场下便掌声雷动,欢呼不绝。
这与其说是一场演说,倒不如说更像一场庆功会。
[爱神]四人,无不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大流士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竟都是真的。
怎。
怎可能,他怎可能没死!当然,看到这一幕,反应最大的还要数苏珊娜。
这个曾经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个美帝国的邪恶统治者,这个由她亲手杀死的父亲,竟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眼前。
简直难以置信,这是神话么?多年以来,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画上句号的仇恨,竟又轰然重现了!苏珊娜,几乎要瘫倒在地,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顷刻崩塌,付诸东流了!这个混蛋。
你这个混蛋,怎么会没死的!我明明,明明已经杀死你了啊!失去控制的苏珊娜猛捶着桌子,她似要把电脑屏幕撕碎,再生吞下去。
[零][点][看][书]站在一旁的艾桑,只好扶住她,尽量安慰。
这时,屏幕上的托姆又说道:刺杀事件的前一日,我就已得悉‘米歇尔’小姐将回白宫的消息。
当时我就已怀疑,无故失踪的米歇尔小姐突然归来,其中另有隐情。
后来,我虽多番向总统谏言,让他不要单独和米歇尔小姐见面,甚至直言,米歇尔小姐很可能已成为[爱神]的人。
但总统念及父女之情,始终不肯接受我的建议,他深信,他的亲生女儿不会加害于他。
直到米歇尔小姐进入白宫大门,被我们的防卫设施查出她身上所带的剧毒后,总统才不得不相信我的话。
其后,在总统和米歇尔小姐见面之前,我们火速配出了解毒剂让总统服下,并让总统演出了一场父女相认的戏码。
当时总统的血,是假的。
所幸,米歇尔小姐不疑有诈,我们的诈死戏,也瞒过了所有[爱神]的眼线。
原来。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听过托姆的解说后,苏珊娜恨恨地匍匐在桌上。
此刻她才知道,为什么她当日能那么轻松的从防备森严的白宫中顺利逃出。
原来,这是一场局中局。
中计者,不是父亲,而是她。
[][爱神]的诸位,你们可能还认为,前副总统迈尔斯是在你们的扶植下才得以登位的傀儡总统。
托姆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完全想错了。
这个诈死计划,本就是施洛斯总统、迈尔斯副总统和我三个人一同促成的。
迈尔斯副总统一直都是我们这边的人。
他虽与总统有一些政见不合,但在反恐问题上,他对美利坚合众国的一片忠心是不容置疑的。
他与[爱神]接触,假装对你们言听计从,实际上只不过是让你们麻痹大意的缓兵之计。
在迈尔斯副总统签署了撤军令,我国在波斯共和国的驻军全部撤离后,你们就以为能高枕无忧了?哈哈,其实完全相反。
正是这一纸撤军令,使得我国的中东战略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利。
我们假装从波斯撤军,实际上把精锐部队全部改编易服,不动生色的留在了波斯,这一举动,在撤军令颁布后的一天内就秘密获得了联合国的首肯。
当你们以为我国的全部军队都已归国,并把你们的[maSK12]及其领导下的一众游击队也全部撤离之后,我们的精锐部队便开始了其秘密行动。
波斯共和国当地的游击武装,在没有[爱神]的指导下,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
[]如今,当地游击武装已被全数歼灭,波斯新政府也已得到巩固。
第三次海湾战争,我们是彻彻底底的赢了!美国总统没死,新总统也并非是甘受[爱神]操纵的傀儡,而且他还甘心把权力交回给原总统。
美国,是何等的团结,是何等的一致对外!撤军令,也不过是一纸空文,波斯共和国如今已真正的完全沦陷了。
这些颠覆性的事实压倒的摆在面前,已不容得在场四人再去怀疑。
还有什么?托姆的这个惊天诡计里还包含着什么?已呆若木鸡的四人,不敢再去想像。
果然,托姆的话还没有结束——[爱神]的诸位,你们是否认为我是在新政权的排挤下,才黯然离开白宫的?这,也只不过是做给你们看的一出戏。
我之所以离开白宫,一方面是为了造出我和新总统不和的假像,一方面是为了避开你们安插在白宫中,监视我的眼线。
我的存在,既已成为你们的眼中钉,我就当亲手把这个存在抹掉!到联合国之后,我可免受监视,更加大展拳脚的与你们对抗,这也正是我现在能代表联合国,身处于丘比菲城的原因。
[爱神],你们又是否认为,nSa的那三个卧底是你们的得意之笔?哈哈,其实,他们三个之所以能成为卧底,是因为我让他们成为卧底!nSa这种部门所选派的参加游戏人选,你们以为能不经我和总统过目的么?那个保罗,早在去年我就怀疑他和[爱神]的关系不一般,现在,他平步青云的从FBI转到nSa,又出现在nSa的三人名单上,我就更加笃定他是你们的卧底了。
[]让这几个卧底能代表nSa参加游戏,皆是我的授意。
让他们来参赛,是为了给我的u.n队一个参考。
托姆此话一出,大流士才陡然明白过来。
在第一轮(格斗)游戏里,托姆正是在看到nSa故意败阵之后,才依葫画瓢,也故意输掉,最终顺利取得了晋级。
原来他竟真的早就知道nSa是卧底了,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施洛斯总统在‘暗杀事件’后,对自己的女儿心灰意冷,一直隐居在市郊,本想退居幕后,把大权交给迈尔斯,不再过问世事。
托姆继续说道,为了增加国民对反恐的信心,我多次劝谏,他才决定重新出山。
[爱神],说到这里,不知你们对你们那个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有多少信心呢?哈哈哈哈!胜利,一直只在我的手心中,从未出离!托姆最后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久久未可散去。
u盘里的文件放完了,网络电视上,施洛斯总统的演说还在不断重复着。
[爱神]的四人都好像头上被打了霜一样,一层阴霾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本来,本·哈克的计划的确堪称天衣无缝。
可是现在,[爱神]已再无底气高喊自己必胜无疑。
托姆的这一切作为,虽还未能动摇整个计划的根本,但也足够给[爱神]当头棒喝了。
所谓的灭美四步曲,原来竟有这么多步都早已在美国的预料之中,并遭到了美国的渗透,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事实啊![爱神]竟到此时此刻才知悉事情的真相,而还有多少事,是他们到现在,都还未能知道的呢?连一向以笑脸迎人的诺伊诺斯,都表情凝重了起来,他再也笑不起来了。
敌人,远比他们想像中强大。
美国,绝非纸老虎。
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大流士扶着桌脚,眼里已失去了焦点。
一个托姆,竟牵扯出了如此多的隐忧。
曾经的美国总统第一幕僚,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现在的大流士,已如风中残烛,斗志全无了。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杀了这个黑人!苏珊娜激动地大喊道。
这也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能帮自己出一口恶气的方法。
不能杀!我们[爱神]如在游戏期间杀了参赛者,那还何谈‘光明正大’,这个游戏还有何意义?!诺伊诺斯劝阻道。
那好!那你倒是说个对付美国的方案来!大流士也无法再控制情绪,拍着桌子,针锋相对的朝诺伊诺斯吼道,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本·哈克那小子怎么还有闲情躲着不出来?你,现在就给我把他抓出来!哈克先生是不会出来的,他的冥想时间不容任何人打扰。
冥想。
冥想,都到这个关头了,还只记得那没用的冥想!你们这群不成事的东西,[爱神]早晚会败在你们手上!你们不愿面对敌人,就由我去面对!艾桑,我们走!此刻,大流士的愤怒和忍耐终于到达了极点,他猛的一甩门,离开了办公室。
苏珊娜和艾桑也跟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诺伊诺斯一人,默默的面对着电脑。
局势。
开始暴走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u盘,就能让我们如此混乱。
诺伊诺斯微闭起双眼,靠在椅背上,深叹了一口气。
连他,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爱神]固然强大,但敌人也不容小觑。
本的计划,虽不至于就此分崩离析。
但[爱神]内部,已因托姆这团黑火的延烧,出现了不可忽视的裂纹。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七话 尽在执掌有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亦有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PdaHi.孰对?孰错?无解。
因为在时事面前,这些,只不过是空洞的废话。
我是魔,还是道?我不知。
我只知,无论时局如何变化,一切,始终皆只在我一人掌握之中。
【第七十七话尽在执掌】哈克先生的计划,不可能存在破绽。
独自对着电脑屏幕的诺伊诺斯,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总统未死又如何?波斯沦陷又如何?这些,都不能改变现在的局势!在大流士和苏珊娜的一番喧闹过后,现在的诺伊诺斯逐渐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最终的决战,我们[爱神]无论是胜了,还是败了,都不会影响我们将成为唯一胜者的事实。
这个胜负双赢的布局,才是哈克先生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
只要你们破解不了这个死结,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然,优势永远在我们这边。
[零][点][看][书]看着屏幕上这个滔滔不绝的黑人,诺伊诺斯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
我承认,你的行动已从最大程度上打乱了我们的步调,你是个值得我赞赏的敌人。
但你,比起哈克先生来,还相差甚远。
诺伊诺斯站起身来,转头凝视着办公室里的褐色墙壁。
本·哈克的冥想室,正在这面墙壁之后。
我们的敌人,似乎志得意满的认为他们已经赢了啊,哈克先生!面对着墙壁的诺伊诺斯,似在与墙壁之后的人说话,也似在自言自语。
大流士和苏珊娜已经慌了,但我没有。
因为只有我知道,哈克先生现在并非是躲起来,避不见人。
您正在用某个我们都无法想像的方法,暗中引导着大局,对吗?墙壁,只是静静的伫立着,并没有回答诺伊诺斯的问话。
这个没有本·哈克的办公室里,充盈着死一般的寂静。
[零][点][看][书]诺伊诺斯的目光,仍然笃定的停留在墙壁上。
爱神大厦·落人队房间内——鲁斯,你跑到哪里去了?知道我们多担心么?李鸣和来栖光一脸焦急地看着刚推门进来的鲁斯。
去赴大流士的约这件事,鲁斯当然没有对他们二人提过。
因此,对他们来说,鲁斯是突然无端的失踪了几个小时,这自不容他们等闲视之。
怎么,才几小时不见,就这么想我了啊?倚在墙边的鲁斯,点着了一根烟,塞进嘴里。
他一开口,一股浓烈的酒味就弥满了整个房间。
你到底到哪儿去了?李鸣对酒有着一种本能的厌恶,他捂着鼻子问道。
只不过是去酒吧里坐了一会儿而已。
今天刚比赛完,我需要排解一下压力。
[爱神]的娱乐设施还蛮齐全的,你们有空也可以去逛逛。
鲁斯大大咧咧地回答道,看他的样子,似有些微醉。
[零][点][看][书]这里始终是敌人的地盘,你以后不要背着我们一个人到处乱跑,我们会很担心的。
李鸣郑重其事的说。
担心?你们认为我有可能被敌人暗算到么?还是说。
你们担心我会背叛?鲁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顿然使房间里的气氛严肃了起来。
李鸣和光都保持着沉默。
确实,鲁斯这种人,若在己方,将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而若在敌方,则将变成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的可怕敌人。
这个问题,在鲁斯失踪的那几小时内,他们确有思索过。
不说这些了,过来看看电脑吧,[爱神]已经把明天游戏的主题发过来了。
光走到电脑边,打破了一时的尴尬。
显然,他不愿继续刚才那个可能会有伤感情的话题。
哦?你们都看过了?鲁斯摇摇晃晃地走到电脑前,坐下。
是的,我们连小纸条都写好了。
李鸣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经过折叠的纸,说道。
昨天,他们二人还有些不解,鲁斯让他们把各自的想法写在纸上用意何在。
[零][点][看][书]但经过今天的谎言游戏,他们已察觉到,这似乎是一种既能防过[爱神]的监控设备,又能达到开战术研讨会效果的方法。
虽其中细节他们还不甚明了,但他们已在心中默认了这个方法,主动写好了小纸条。
哈哈,你们都开窍了嘛!鲁斯笑着用手指指了指二人,便转过头去,看着电脑屏幕。
镜子游戏。
鲁斯默念着屏幕上所显示的,明天游戏的主题,仔细阅读着其下的详细规则。
这游戏,似也是经过[爱神]精心设计的呢。
是,不比今天的谎言游戏简单。
恩。
鲁斯看完这封电子邮件的全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或许,他已开始为明日的战术展开思考了。
明天,我们的对手是谁?鲁斯问道。
是u.n队。
联合国?印象中好像没看过有人穿印着u.n字样的衣服啊。
[]想到这里,鲁斯心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难道。
是的,应该就是那个黑衣人所在的队伍。
光说。
得知这个讯息,鲁斯身上的酒一瞬间蒸发到了九霄云外,他已完全醒了。
明日的对手,绝非是nSa之流的角色能相提并论的!经过这几日对黑衣人的观察,鲁斯深明这一点。
明天的对手,可能是目前为止,我们所遇过最强劲的敌人。
鲁斯严肃的说。
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仿佛如临大敌。
把你们的纸给我,我要睡觉了。
鲁斯向二人伸出了手,视线却还未离开电脑屏幕。
哈?现在就睡觉?还早啊!光还想多说些什么,李鸣却拦住了他,静静的把纸片交到了鲁斯手里。
哦,知道了。
光无奈,也只好把纸片放在鲁斯手上,推着李鸣的轮椅,默默的离开了鲁斯的房间。
待二人离开后,鲁斯并未像昨天一样,马上钻进被子里。
[零][点][看][书]他微闭着眼睛,似在思考着什么,也似只在单纯的聆听着自己的心跳。
此刻,虚伪的夜空再次铺满了丘比菲城的天幕。
u.n队房间内——这时候,u盘上的东西,他们应已看过了吧?是的,我们心理上的优势已经完成。
现在的[爱神]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房间的大厅里,有三个人。
一人坐着,两人站着。
除托姆外,另两人也都身着与托姆一样的装束:一袭黑衣,附有连衣帽。
现在就说[爱神]开始崩溃,还为时尚早。
我们不可轻敌。
本·哈克并非大流士之流可比,他至今仍未露面,也许还有后招。
那么,我们就见招拆招。
有我们三人合作,[爱神]之灭,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是啊,没想到时隔三载,还能与托姆先生合作,实令人感到欣慰。
[]三人,各说了一句话,而最后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黄小姐,言重了。
我们不一直都是同一战线的同袍么。
若非李兄有如此缜密的计划,我们此次的行动也不会如此顺利。
托姆谦虚的笑道。
他面前的这两人,此时并没戴连衣帽,两张黄种人的脸庞,清晰可见。
尤其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他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在黑衣的映衬下,显得神秘而儒雅。
这两人,正是李觅和黄芳。
如今,白夜的三元老又能聚在一起,不禁让人回忆起许多往日时光呢。
李先生说笑了,我哪能算什么元老,尸田先生才应该是。
黄芳羞涩的说道。
可话还未说完,李觅就抬手止住了她。
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三年前的WHITenIgHT他并未参加。
况,他也从来不算是我白夜的人。
李觅的脸上闪出一丝萧瑟,但很快,他便转换了话题:托姆,这次你做的很不错,不愧是美国的柱石。
[零][点][看][书]李兄,别吹捧我了。
这次主要的计划都是你提出的,我只不过稍加润色而已。
恩。
不枉这些年来,我安排你进白宫,你‘总统首席幕僚’的身份,确是我们的一步好棋。
哈哈,是啊,不过我现在也只是联合国的一个小人物了。
倒是李兄,此次事件完满结束后,总统想邀你入白宫任职。
施洛斯么。
李觅笑了笑,直呼美国总统的名字,对他来说,似早已是家常便饭,这已是我第几次拒绝他了?你应知道,我无心与美国关系过密。
我这种人,还是独立行动更自在。
况,此次事件能否如你所言的完满结束尚是未知之数。
我们都做到这一步了,那个本·哈克,他真有能耐扭转乾坤?切不能小看本·哈克,他的能力不在丘比菲·哈克之下。
当今世上,能如此与我抗衡之人,除他外,没有几个。
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还并未破解本·哈克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零][点][看][书]李兄是说。
我一直在思考,[爱神]制定‘以负为胜’这个规则的真正用意何在。
这场游戏,之所以采取负者晋级制,本·哈克或许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李觅说道,在每次比赛的会场,[爱神]都安置了不少监控设施。
我认为,其作用不只是监控,他们是想录下比赛的全过程。
在最终的总决赛里,[爱神]若取得了负位,按照他们的规则,他们就胜了,届时他们会利用媒体向世人展示这五天来的游戏录象,让世人知道这是一场以负为胜的智慧游戏,以证明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胜者。
而万一他们在总决赛里取得了胜位,相反的,他们一定会将录象尽数销毁。
你是说。
如果[爱神]在最后的比赛里取得了胜位(即输了),他们会不认输?托姆很快理解了李觅的意思。
是的,只要他们湮灭掉一切能证明游戏采取了负者晋级制的证据,世人就只会以为我们这五天所进行的,是一个正常的、争胜的比赛。
[]到那时,我们就百口莫辩。
也就是说,无论最后一场游戏中,[爱神]取得胜位还是负位,都不会影响他们已成胜者的事实?没错,胜亦是是胜,负亦是胜,这就是本·哈克的高明之处。
可以说,在这场游戏开始之前,[爱神]就已经毫无悬念的赢了。
确实,如果我们破解不了这个死局,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空中楼阁。
愁绪,爬上了托姆的眉头。
显然,他并没有考虑到李觅算到的这一步。
不必慌张。
李觅笑着拍了拍托姆的肩膀。
李兄,你既已把本·哈克的计划认识到了这一步,却还能泰然自若。
难道你已经。
没错,这世间不存在毫无瑕疵的完美物。
本·哈克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但,只要是人脑想出的东西,终究会存在破绽。
这个破绽,已被我找到了。
你。
真的找到了破解之法?托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爱神]可无视游戏的结果,单方决定胜局,那还何谈有破解之法呢?难道李觅真能化无为有?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明天,将是决定一切的一天。
李觅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
李兄,你。
是的,明天的游戏,不必再由你一人去单独应战。
我和芳,会和你一起去。
李先生,这恐有些不妥吧。
如果被[爱神]发现我们,他们念及旧仇,恐会加害于先生啊!黄芳担忧的劝道。
那么,你认为我们就应该永远躲着不出去咯?放心吧,这是我计策的一环。
况,我也该和我那傻儿子会一会了。
恩。
托姆稍作沉思后,说,既然李兄已有全局的计划,那我就不再多问了。
我相信,李兄的计策在本·哈克之上。
呵,我也为有你这个能充分相信我的朋友而感到幸运。
好了,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芳说。
哦,那我就先去了。
待托姆离去之后,李觅坐到了黄芳的身边。
芳,我的计划你恐已猜到一二了吧?属下不才,难道李先生是想。
黄芳的眼里充满了忧虑。
她与李觅已相处多年,李觅的想法,自是很难瞒过她的眼睛。
是的,你猜的没错。
李觅的眼中射出一股诡异的光芒,这种神色和三年他决定发起[WHTIenIgHT]时并无二致,黄芳不禁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她知道,李觅已下定了绝不可能更改的决心。
这个计划将伴随着很大的牺牲,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先生。
我。
看着李觅异常认真的表情,黄芳已说不出话来。
放心吧,我们会赢的。
一切,都在我的手心之中!李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笑了。
这笑容之下,潜藏着一个常人难以想像的决意。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八话 White Night(上篇)时光流转,岁月如梭。
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秒针不顾一切的向前疾走。
匆忙的行人无暇回头一顾,只能继续盲目于时间的洪流之中,如一块浮水朽木,不止的前进。
此刻,我们暂且让钟摆停下,倒退到某个时间的节点,去阅读这漫长故事的第一页——作为起点的那一夜。
【第七十八话Whitenight(上篇)】三年前·中东某地·[爱神]临时总部——今夜还真是黑啊!是,大概是因为今晚我们这里能看到百年一遇的月全食吧,苏珊娜大人。
苏珊娜抱膝坐在一个低矮的沙丘上,抬头望着天空。
在她身边的,是她的护卫。
苏珊娜脸上戴着一层黑色的薄纱,而护卫则蓄着一大把浓密的胡子。
这,似是当时,旧[爱神]时代里统一的装束。
月食吗?是的,据天文部观察,今天的月食可能会持续不短的时间。
哦?苏珊娜的眼里透出一丝期待。
比起大流士、保罗这些终日忙于在基地里工作的男人,作为女人的她,常可任性的从首领丘比菲·哈克处求得更多的自由空间,正因如此,她才有机会目睹这一天文奇观的全过程,这大概也能算做是一种幸运吧。
[]人们都说,沙漠里的星空是最美的。
城市是水泥筑成的牢笼,偶尔才能看到一两颗落单的星星;沙漠则不同,几乎每晚都能看到万星拱月、星汉灿烂的银河。
然而今夜,大概是月食即将来临的原故,天幕上只悬挂着一轮白中泛红的孤月,看不到一星点缀。
[爱神]的临时总部,是一幢伊斯兰式的清真建筑,当然,其体型比一般的清真寺要大得多,比起清真寺,倒更像是伊斯坦布尔时代的古堡。
洋葱形的圆顶在蒙胧月光的映射下若隐若现,庄严之中更添一分神秘。
这样一栋建筑,坐落在浩淼的沙漠之中,独享月光的洗礼,颇有海中孤岛之相。
坐在这荒芜之地,独自等待月食的来临,苏珊娜这颗少女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丝酸楚。
啊,开始了!真的!随着两人简短的对话,月全食开始了,初次看月食的苏珊娜激动得站了起来。
月亮,恍如被某种无形之物一口一口逐渐蚕食。
周围,开始渐渐变暗,当最后一丝月光也湮没进暗影中时,人的视觉被完全剥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涂满了整个天空。
没有丝毫的光明,这也许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夜吧。
此情此景,虽称不上美丽或浪漫,却依然能激起苏珊娜心底最深处的共鸣,她张开双臂,任微风吹拂扬起的发絮,尽情享受着黑暗的环抱。
[]果如预测一般,月食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几分钟过去了,黑暗仍未退去。
大人,需要照明吗?不必。
苏珊娜简单的回答着护卫,她不想让手电筒那虚假的光亮破坏此刻的意境。
然而,完全沉浸在月食之中的苏珊娜却未发觉,四周的风声已悄然起了一些变化。
风好像变大了啊。
苏珊娜开始感觉到有些冷,但她余兴未了,仍不想回去。
现在把照明打开吧,我想看看没有月亮的天空。
她向护卫吩咐道。
但,护卫并没有回应她。
怎么了?你别不说话啊,我会害怕的!在黑暗中,苏珊娜无法辨认护卫的方位,她下意识地转向左侧,伸手摸索着。
但她什么也没摸到,护卫,也仍旧未说话。
这时,风声更大了,甚至显得有些不自然。
这螺旋形的风声,让人联想到直升机。
终于,人类对于黑暗最本能的恐惧,在苏珊娜心间催化开来,她大声喊道:说话啊!你还在吗?别和我开玩笑!谁知,这句话刚一出口,就被卷入了旋涡般的风声中,消失无踪。
连苏珊娜自己,都无法听清自己所说的话了。
这是怎么了?这风,难道也是月食所产生的现象么?苏珊娜自问着。
但很快,从天空中传来的一个声音使她打消了这个疑问。
[]这,是一个男人在大声说话的声音,划破烈风,传入了她的耳帘——除女人和孩子外,格杀勿论!天上有人?果然是直升机?苏珊娜终于察觉到事态的不一般,她在恐惧的驱使下,不顾方向感,拔腿向前跑去。
然,刚跑了没两步,她就被一个东西拌倒,下巴磕在地上,吃了一大口沙。
她伸手去摸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个东西,不觉心中一惊。
是人!原来,不知何时,她的护卫就已倒在了她身边,不仅身上沾着血,而且连呼吸和脉搏也感觉不到了。
这,可能已是一具尸体。
有人用装有消声器的枪攻击了他?还未待苏珊娜细想,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枪声。
她循声望去,看见[爱神]总部清真寺里的灯光如暗海中孤独的灯塔一般闪烁着,几个哨兵正提着手电,举枪在和什么人战斗着。
哨兵们,一个个不断的倒下,而敌人,却连影子都看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已不是大脑陷入一片混乱的苏珊娜所能想像的范畴。
几分钟前·[爱神]总部内——苏珊娜又跑出去玩了么?一张老旧的办公桌前,丘比菲·哈克正在看着手中的文件。
是的,她大概听说今天有月食,所以跑出去看了。
桌边的大流士恭敬的回答道。
[]哈哈,果然还是个小女孩,童心未泯啊!丘比菲爽朗地笑道,一大把黑色的胡须随笑声抖动着。
需要我叫她回来么?不用,让她去玩吧,若不是公事繁忙,我也很想看看从没见过的月食呢!年近六旬的丘比菲仍保持着和蔼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哈克先生,苏珊娜好歹也算是个[爱神]的干部了,您怎可还如此放任她?大流士表示出了他的担忧。
他敬重行事犀利、信仰笃定的丘比菲,却不希望丘比菲随着年纪的增长,从一个勇猛的斗士变成一个纯粹的慈祥老人。
对人还是不要太严厉才好哦!丘比菲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拉着大流士走到窗边,苏珊娜对我们来说,在战略意义上,虽只是于美国的一粒棋子。
但她也有她的感情,我们需要尊重她的感情。
完全像对待工具一般对待她,只会让她对我们产生反感。
萨伊德,你应知道,我们[爱神]的宗旨始终都只是‘爱’啊!是,先生的教诲,在下定谨记于心。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俩也放下烦心事,看看月食怎么样?这。
大流士回头看看办公桌上的文件,皱了皱眉头,但并未表示反对。
很快,月亮的一角开始出现残缺,丘比菲用孩子一般好奇的眼神紧盯着月亮,笑颜不改;大流士则显得有些拘谨。
[零][点][看][书]月,渐渐消失在了夜空中。
在缺乏浪漫情怀的大流士看来,这并无什么有趣之处。
好了,看完了。
哈克先生,我们来研究一下近期的行动方案吧。
啊?这就算完了么?我还想等到月亮再出现啊!丘比菲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哎,也许哈克先生真的老了。
大流士在心中叹道。
正在这时,一声闷然的枪响打断了他的愁绪。
紧接着,零星的枪声开始不断响起,依稀还可听到哨兵们的叫喊声。
发生什么事了,D ber?大流士警觉地拿起对讲机,喊道。
具体情况不明,似乎有来历不明的敌人在攻击我们,我们有几个人倒下了!外面,负责警戒工作的保罗回答道。
敌人?!难道是美国那帮混蛋?大流士额边的青筋暴现了出来。
[爱神]的总基地向来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一次,怎会被敌人轻易找到?[maSK12]立刻全员出动!大流士把对讲机开到公共频道,大声命令道。
哈克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还没等丘比菲回话,大流士便匆匆破门而出。
[maSK12]的百余人在大流士的亲自带领下,人手一个光源,冲到了清真寺外。
霎时间,本一片漆黑的沙漠变得通明起来。
[零][点][看][书]在这样的照明下,大流士才看清事态的严重——哨兵已死了大半,连保罗也受伤晕倒在地,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尸体。
不远处,一些疑似敌人的人影在晃动;天空上,盘旋着四架战斗型直升机,其机身上皆印有美国鹰的图案。
可恶,果然是美国人!弟兄们,做好迎战准备!先把他们的飞机打下来!大流士大手一挥,百余人立刻扛起重型机枪,排开了攻击阵势,有几人还用RPg炮对准了天空。
虽然敌暗我明,但在兵力上我方应占有优势,大流士这么想着。
他抬头看着天空,月食已结束,月亮已有一大半逐渐从阴影中解放出来,月光再次普照大地。
连天都在帮我们,你们有夜视镜也没用了。
想趁着月食偷袭我们?这是何等的愚劣!大流士嘴角浮起微笑,只听轰的一声,一架直升机已被击中,尾部冒出浓烟,摇曳着坠落在茫茫沙漠中。
好,就这么打!把他们全数歼灭!尝到甜头的大流士,此刻充满了自信。
向美国展示吾等力量的时刻,终于到来了!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人声,似是敌方的指挥官在发布命令——用emP!emP?听到这个词,大流士的眉角本能地颤动了一下。
然,不等他有所反应,emP的效果就即刻呈现了出来——清真寺内的灯光霎时间全部熄灭,百余人手上的电能光源也都在同时黯淡于无。
[]仅几秒内,这片大地就又回归了黑暗。
emP,也称脉冲炸弹,是一种不造成物理伤害的小型核弹,它所爆发出的电磁脉冲,能使一定范围内的一切电力设备陷于瘫痪。
敌人是有备而来的!大流士心中一震,额上冒出几粒冷汗。
这一区域内,除微弱的月光外,所有人造光源都在瞬间崩溃,这种近乎绝对的黑暗无异于盗取了人的眼睛。
不是月食,胜似月食!拿火把来!快拿火把来!情急之下,大流士所能想到的方法,仅止于此。
但,无形的敌人并不等待新的光源出现,他们新一轮的攻击已经开始了,[maSK12]的全员立刻变成了蒙眼的苍蝇,陷入枪林弹雨之中。
由于敌方的枪都装有消声器,因此,根本无法从枪声判断敌人的方向。
大流士只能呆呆地看着身边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不消半刻,[maSK12]就已死伤大半了。
增援!快派增援出来!大流士用扯破嗓子的声音朝对讲机大吼着,他似早已忘记,对讲机也是电能设备,此刻根本不可能起作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流士的脚边,已尸横遍野。
然而,除了那三架直升机外,他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没见到。
[零][点][看][书]敌方究竟有多少人?在什么方向?有怎样的配备?射程究竟有多远?连这些基本的问题都没搞清,还何谈胜利?大流士猛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跪倒在地,这是他继第三次海湾战争后,第一次真切的感到美军的强大,第一次完全丧失判断能力。
起来!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正当大流士已近绝望之时,他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竟是丘比菲!丘比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哈克先生。
您怎么出来了?这里危险啊!对丘比菲强烈的保护意识,使大流士稍微恢复了冷静。
哼,我再不出来,难道要我眼见你们全军覆没么?丘比菲严厉的训斥道。
话音未落,他就猛的将手中两颗照明弹向前扔了出去,跟随丘比菲从清真寺里出来的几十个增援兵也采取同样的动作,纷纷丢出了照明弹。
照明弹。
我怎么没想到!大流士恍然大悟,而丘比菲,却早已带着他的人马呐喊着向敌人冲杀了过去。
由于照明弹的出现,黑暗终于稍稍散去,能看清敌人的数量了。
其人数并不多,大约不超过八十人,皆配有美国特种部队的统一装备,人人都带着能完全遮住面部的头盔。
显然,他们对于丘比菲的亲自上阵感到十分惊讶,似是一时慌了手脚,开始出现伤亡。
[]形势,正在被丘比菲一点点挽回。
看见年近六旬的丘比菲如年轻战士一般的英姿,大流士的视线不禁模糊了,哈克先生,果然还未老啊!枪声、爆炸声、惨叫声,皆还在持续着。
这场莫名的战斗,已进行了半个小时。
双方都有伤亡,但跟在丘比菲身边的这几十人尽是[爱神]中最骁勇善战的猛士,因此,敌方的气势正逐渐被削弱,一步步向后退去。
而后方的清真寺总部中,还不断有增援向外冲出,这场意外的夜袭战,似是胜负已定了。
然,正在这时,天空中那个指挥者的声音再度响起——执行[WHITenIgHT]方案!话音刚落,夜幕中的那三架直升机上突然闪耀起耀眼的强光。
这光明,比月光要亮上数百倍,犹如三个巨大的太阳突然出现。
黑夜,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白昼,整个天空几乎再看不到一点黑色。
刚刚适应了黑暗的[爱神],眼前顿时一片空白。
在这强暗强明的剧烈变化中,[爱神]的眼睛已形同虚设,不再起任何作用。
战局万变,时间宛如在单方停止,彻底失去视觉的[爱神]部队如石像一般伫立在沙漠上,任人宰割。
一场屠杀,自此正式开始!这是。
[]。
气体光源?用手捂住眼睛的大流士,此刻才意识到,敌人的此次夜袭绝非盲动之举。
月食——emP——WHITenIgHT,无一不以摧毁视觉为目的,这是何等精密的计划啊!敌人的头盔里,一定早已配好了能适应强明强暗的高新夜视仪。
这并非是一场单纯的偷袭,他们是打算在今夜,从根本上让[爱神]完全毁灭!劣势毕露,大流士已不敢思考太多。
此时,他最关心的,只有丘比菲的安危。
哈克先生!哈克先生,你在哪儿?眼前只剩下一束束白光的大流士,不顾一切,盲目的向前狂奔。
他腿上中了一枪,手臂上也中了一枪,抑或是两枪?但这些所谓的痛楚,皆无法停止他奔跑的步伐。
他在波斯战场上欠丘比菲一条命,因此,今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丘比菲从敌阵中救回。
这里!丘比菲大人在这里,快护送他回去!终于,大流士听到了己方战友的声音。
确认了方向后,他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哈克先生,有受伤吗?是萨伊德么?我只是手上中了一枪而已,无大碍的。
在强光的照射下,两个盲人皆无法看清对方,他们只能靠声音来辨认。
哈克先生,别说这么多了,我先护送您回去!快,来两个人,和我一起护送哈克先生!大流士和另外两人一起,架起丘比菲,以对方向感模糊的记忆为向导,向清真寺撤去。
战争,还在继续。
弹雨,横飞于沙漠之上。
一个人倒下了,又一个人倒下了。
最后,只剩大流士一人,背着丘比菲,不懈地奔跑着。
其间,他还在不断与丘比菲说话,以确认丘比菲的伤情是否严重。
当他得知丘比菲确实只有手上中了一枪,且身上穿着防弹背心时,心中的一块大石,才总算落了地。
几经周转,大流士和丘比菲终于回到了清真寺内。
此时的清真寺里,已点起了柔和的烛光,二人的眼睛能稍微看到点东西了。
哈克先生,您还好吧?把丘比菲背回房间后,大流士精疲力竭的瘫软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上的三四个弹孔里汩汩流出。
尽管躯体已如此残破不堪,但嘴上依旧在关心着丘比菲,他始终只把丘比菲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没事的,我的小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倒是你。
看着已形同死人的大流士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丘比菲心中一阵猛烈的抽搐。
他的老泪,几乎要从眼眶中涌出。
萨伊德,你本该是波斯的王子殿下,如此对老朽,老朽实在担当不起。
不,我已经没有祖国了。
现在,您就是我的祖国!这,是大流士第一次向丘比菲说出的肺腑之言。
其后,他就因失血过多而晕倒了。
当时的大流士又怎会知道,这竟成了他与丘比菲之间的诀别。
我的孩子。
看着已面无血色的大流士,丘比菲深受感动,他俯下身子,亲吻了大流士的额头。
医生!有医生在吗?快来救救萨伊德!丘比菲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
良久,几个医疗人员才进入房间,抬走了大流士。
唉。
丘比菲目送几人离去后,无奈地看了看窗外那一片苍白的夜幕,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次,我们确实是输了啊。
您,终于也肯认输了么?——突然,从窗帘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使已疲惫不堪的丘比菲心中猛然一惊。
谁?!丘比菲从床上坐起,用力扯下了窗帘。
只见一个人正背对着他,朝窗而站。
此人身上穿着丘比菲近身护卫的衣服,纯白的头发在外面强烈白光的映射下,如幽灵般飘逸。
你是什么人?何时进来的?丘比菲问道。
呵,趁乱杀死一个护卫,然后穿上他的衣服,在大家都已丧失了视觉的时候混进来,似也不是什么难事吧?白发人微笑着转过身,面对着丘比菲,他手上正拿着一把装有消声器的手枪。
看到这人的样貌,丘比菲不觉大吃一惊:李。
李觅?!真是深感荣幸,您还记得我啊,老师!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七十九话 White Night(中篇)你已决定要离开了么?是的,老师。
我已无法再认同您的思想,这里不再是我的归宿。
那么,从今我们将踏上不同的道路?是,下次相见时,我可能已是您的敌人。
哦?那时,你会怎么做呢?。
做我该做之事。
——那段对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个时刻,却已凄然眼前——【第七十九话Whitenight(中篇)】深感荣幸,您还记得我啊,老师。
李。
已疲惫不堪的丘比菲呆呆地看着李觅手上,正朝着自己的枪口。
已湮没进尘埃的那些往事,开始在他脑中回放。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才从漫长的记忆长河中回过神来:原来如此。
我早该想到是你。
先摸清我的方位,再趁着月食来袭,利用emP和强大的气体光源,偷取我们的眼睛,然后再趁乱混入此处。
[零][点][看][书]。
此等犀利之事,又岂是那帮愚蠢的美国人能做出的!直升机上的‘美国鹰’标志,是你事前涂上去的吧?学生不才。
为了出师有名和掩人耳目,我们必须得伪装成美军。
李觅微笑着回道。
此举对美国方面,可说是把剿灭[爱神]这个诺大的功劳拱手相送,可博得美国的好感;对反美势力方面,又等于是撇清了自己的嫌疑,把黑锅盖到了美国头上。
实乃一举两得,呵,不愧是我的学生。
丘比菲苦笑着说。
老师过奖了。
那日之后,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算来已有十七年了。
十七年。
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啊,没想到十七年后,我们竟有缘再见。
久别重逢,我们本可畅快的促膝长谈一番,怎料。
却是以这种形式相见啊!几句简单的寒暄后,丘比菲很快把话题拉回了当下。
老师,这只是为了实践你我间的约定。
约定?哦。
‘做你该做之事’,原来就是指这个啊!丘比菲指了指李觅手中的枪,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没错,您不死,就无以摧毁[爱神]。
[零][点][看][书]这,就是我该做之事。
老师,恐怖主义的时代结束了,当今世界已不再需要恐怖。
说话间,李觅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但他眼里却隐约透出痛苦、悲怆之色。
丘比菲似是读懂了李觅的表情,刚才还保持着警戒的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看来,你也很无奈啊。
是,若非形势如此,我也实不想杀老师。
你认为,我死了,世界就会恢复和平?你认为,导致混乱的始作俑者是我们,而不是美国?老师。
现在不是就思想展开争论的时候。
李觅撇了撇嘴。
他不认为丘比菲能说服他,同时也不认为自己三言两语间就能改变丘比菲的信仰。
思想这种东西,一经形成,就难以改变。
而思想的分歧,正是导致战端的根本原因。
看样子。
今天我是必须得死了。
丘比菲漠然垂下了头,但他眼里并未显现出一丝失落和不甘。
这表示,他已承认了自己今日的失败,接受了命运,默许了李觅向他开枪。
外面的那些是什么人?佣兵?还是这些年来你已成立了自己的组织?一番沉默后,丘比菲又开口说话了。
[零][点][看][书]他似是想在死前,再弄清一些事。
不是组织,只是一些与我志同道合的朋友。
哦。
那此事,一西有参与其中么?不,尸田并没有和我一起。
恩。
我知道了。
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丘比菲挺直腰杆,闭上了眼睛,犹如一个引颈待戮的烈士。
相较之下,李觅顿时气短,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卑鄙小人。
难道我真要杀死这个手无寸铁、年近六旬的老人?李觅自问着。
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心中的迷惘。
如果今天不杀丘比菲,日后可能就再无机会了。
杀丘比菲一人,却能拯救千千万万被恐怖主义荼毒的无辜生灵。
一命换万命,是值得的。
李觅深信这一点。
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得罪了,老师!碰——枪声,在房间内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天,已渐渐拂晓。
白夜,已成过去;真正的昼,即将来临。
李兄,得手了么?窗外传来的一个声音,把李觅从无尽的悲痛中拉回现实。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师,李觅的眼睛湿润了。
老师是那样的安详;而自己,却显得无比渺小。
我这么做,真的是对的么?李觅的心中生起一阵绞痛。
此时,他开始思索一个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出解答的问题:我,和恐怖分子,又有什么不同呢?可恶。
可恶!李觅紧撰着拳头,将枪口抵住自己刚才朝老师抠下扳机的那只手,开了一枪。
血液,从指尖滴落,和地上丘比菲的血混在了一起。
虽然他早已下定杀死丘比菲的决心,但当老师真的倒在自己面前时,他心中却又产生了无限的愤恨。
自残,恐是他此刻能借以慰藉心灵的唯一方法。
李兄,你在吗?窗外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李觅打开窗户,向外望去,一架直升机已飞到窗边,绳梯自上而下垂落在他面前。
我这就上来!李觅又回头看了丘比菲一眼,然后,爬上了绳梯。
一只黑色的手从直升机门内伸出,把李觅拉了进去。
这人,是托姆。
[零][点][看][书]李觅不在机上时,正是他在指挥全局。
李兄,得手了么?不待李觅坐定,托姆就急切的问道。
李觅似不愿过多提起刚才那惨痛的一幕,单单只是嗯了一声。
啊——太好了,丘比菲一死,[爱神]就再成不了气候了!托姆兴奋得叫出声来。
机上的其他几人,得知丘比菲已死,也都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并不在乎李觅和丘比菲之间有着怎样的羁绊,只要丘比菲死了,就意味着这次行动获得了最彻底的胜利。
在这片欢呼声中,李觅更显落寞,他低着头,一语不发。
李先生,您受伤了?这时,一旁的黄芳坐到李觅身边,关切的问道。
啊,没什么,这是我自己打的。
李觅看着手背上还在流血的弹孔,苦笑道。
黄芳并不多问,便开始温柔的帮李觅包扎起伤口。
这种不问的默契,也只有黄芳能与李觅达到。
现在是什么情况?李觅低声问黄芳。
大多数敌人已被我们歼灭了。
哦,那我们的其他直升机呢?李觅回头望去,在已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中,并没有发现另两架直升机的身影。
[零][点][看][书]都被击坠了,是吧?不等黄芳回答,李觅便自己说道。
是,在我们歼灭了大半敌人后,敌人又出现了一些增援,击毁了我们的两架直升机。
不过,李先生请放心,直升机上有降落伞,应该还会有生还者。
我们此次,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啊。
是啊,但愿[爱神]真能就此被摧毁。
二人言语间,无不透出深深的落寞。
此次行动尽管重创了[爱神],但己方的四架直升机,也已坠毁了三架,死伤者自是不可胜数。
这,真的能称之为胜利么?正当李觅沉浸于愁绪中时,一旁的托姆突然拉住他,大喊道:李兄,快背好降落伞,敌人追上来了!什么?以为一切应已告一段落的李觅意外地看着直升机下,竟有几辆重装甲的越野车在对他们穷追不舍。
这就是敌人的增援?是,就是他们打掉了我们两架直升机!只见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傲然立于一辆越野车上,他身边一人,正扛着一架RPg对空炮,瞄准着李觅所在的直升机。
[]这人是?李觅问。
丘比菲·哈克的侄儿,好像叫本·哈克。
托姆回答道。
看着本·哈克眉宇间的那股英气,李觅不觉心中一颤。
他的本能开始怀疑,只杀丘比菲,真的能彻底毁灭[爱神]吗?迫降,准备迫降!托姆对飞行员大喊道。
尽管经过几番交火,地面上的越野车已翻掉了几辆,但本·哈克所在的那一辆却还一直尾随着。
且,一枚炮弹已从RPg炮中射出。
可恶,已来不及迫降了!全员准备跳伞!托姆话音刚落,就感到机身一阵猛烈的颤动。
我们被击中了,快!快跳伞!机尾上升起黑色的浓烟,直升机已摇摇欲坠。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纷纷跳出机门。
这是何等的狼狈啊!明明是胜利者,却沦落到弃机逃亡的地步。
停车。
看见直升机坠毁,地面上燃起一团巨火后,本·哈克吩咐道。
接下来该怎么做?一旁的诺伊诺斯放下RPg炮,问道。
我看到他们有人跳伞,应还有不少生还者。
[零][点][看][书]立即联络总部,叫他们派搜索部队来,务必抓到漏网之鱼。
可是,emP的效力未过,通讯系统还未恢复啊。
这个,我早有准备。
本从车内取出一个信号弹,猛磕一下,一团火光便拖着长长的烟尾径直射向天空,并如烟花般在空中炸开。
我留了艾桑在总部,他看见信号,就会派搜索队出来。
不愧是哈克先生,考虑确实周全啊!这些话过后再说吧,搜索队到达之前,我们先下去找找。
现在天快大亮,他们跑不了多远!本说罢,便再次发动越野车,朝跳伞的降落点附近驶去。
李兄,还走得动么?恩,腿上有些酸痛,并无大碍。
降落时,李觅的脚踝骨折了。
尽管如此,他仍忍着伤痛,与约二十人左右的剩余人员一起向前疾走着。
大家忍耐一下,马上就要到附近的小镇了!话虽是这么说,可实际上,李觅并不知道附近的小镇究竟还有多远,他这样说,只是为了不让众人放弃希望。
在这缺乏凭依的茫茫沙漠上,若连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希望都没有了,被敌人抓到,只是迟早的事。
[零][点][看][书]车,我听到车的声音了!敌人追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回头望去,果然,不远处已可见到越野车所激起的沙尘。
可恶,就这样结束了么?不,他们一辆车能装多少人?我们这里可有二十个人啊,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口上虽如此说,但人人都知道:刚才跳伞时,情急之下,飞机上的重型机枪全都未被带下来。
现在,除了几个人身上带着弹药已所剩无几的手枪之外,他们可说是毫无火力。
在这种情况下和敌人短兵相交,也丝毫占不到优势。
李先生,你们先走。
这里由我留下来,应该能稍微拖住他们!正当众人犹豫不决时,黄芳突然请缨道。
芳,我怎可让你只身涉险?李先生,您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身手么?放心,我一定会和你们会合的!黄芳说罢,已掏出手枪,直直的瞄准了越野车前来的方向。
她决心已定,不可更改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李兄,我们先走吧!托姆在旁劝道。
[零][点][看][书]看着已越来越近的越野车,李觅无奈,只好痛下决心,芳,千万要活着回来啊!遵命——这是否会成为二人的诀别,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但是,他们目前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前进。
因为,只有这样做,才算是给予了黄芳最大的尊重,才算是没有辜负黄芳的一片苦心。
人,逐渐走远。
茫茫沙海上,只剩下黄芳一人。
当能看清越野车时,她一枪打爆了车的前胎。
然后,默然而坚定地冲上前去。
在漫天沙尘中,留下了一抹孤独的倩影。
芳。
每前进几里,李觅总会回头看一眼。
敌人,似乎真的没有很快再追上来;当然,黄芳也没有回来。
李兄,可别小看那女人哦!若动真格的打起来,我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托姆半开玩笑的安慰李觅道。
托姆,我有时在想。
我真的能称得上是人么?突然间,从李觅口中听到这句话,托姆不禁一愣,李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先是杀了自己的老师,现在,我连芳都能弃之不顾了。
这样的我,还能算是人么?现在先别想这些,我们能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啊!不。
我已经累了。
这次实在是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李觅终于跪倒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带伤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他的体力早已透支,已到极限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等着敌人来杀你么?看见李觅这样子,托姆心中不由生出一团怒火,你在这里等死,不就等于弃这些兄弟于不顾了么?你死在这里,你那还在家乡孤苦无依的儿子该怎么办?!回答我啊!为了让李觅重新振作,托姆不惜抓起他的衣领,一拳重重打在他脸上。
面对如此情形,其他人也只能面面相觑。
飞。
飞机?正在托姆要给李觅第二拳时,他却从李觅嘴中听到这样一句莫名的话,其怒火也骤然被浇熄了。
看到海市蜃楼了么?原来已经神智不清了啊。
哎,实在难为你了。
托姆心中这样想着。
于是,他放开了李觅,他知道,即使再多打几拳,也无济于事了。
托姆,真有架飞机过来了啊!我没看错吧?李觅强撑着身体,用手指着天空。
他此时的眼神,确不像是在胡言乱语。
托姆抬头看去,竟真有一架双螺旋桨的运输直升机朝这边飞来,机身上印有两个巨大的汉字——国士。
国士?难道是。
看见这两个字,李觅也陡然清醒了起来。
不一会儿,直升机降落在沙地上,一个人从机身里走了出来。
到这时,众人才相信,他们所看到的并非海市蜃楼。
扶我过去!李觅勉强站身起来,说道。
在托姆的搀扶下,二人蹒跚地走到直升机前。
近距离下,李觅看清了直升机旁这人的容貌。
这是一个中年亚洲人,留着中长发遮住了右脸,从发隙间隐约可见其右脸上泛出暗红色,似有严重的烧伤。
李先生,我们找你很久了。
亚洲男人开口了,说的是日语。
你找我干什么,千成?李觅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日本人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来迎接您回府的。
我家尸田先生可不愿他的刎颈之交就此死去啊!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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