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陈逸飞:死在了谁手里?》,《艺术评论》2005年第5期)陈逸飞已经看不到杨卫的文章。
类似的指责早已有过,有一些是误解,有一些则是曲解。
陈逸飞是这样陈述和反驳的:再顶级的画,又能影响多少人?艺术这个东西呀,黏嗒嗒地就躲在最龌龊的所谓封资修里面,它的特性是熏出来、酿出来的,做酒一样,总有点不干净,但是,解放后我们太要清爽了,三十余年的大扫荡,现在的音乐和绘画,看似繁荣,其实扎闹猛的多!附庸风雅的多!可以说,越顶级的画,越没人懂。
糟糕的是,装懂的还特别多,从大学生到高级知识分子,都要来上那么几句,好像承认不懂书画就没了身份,小编辑小记者也瞎传播,要命,弄得伪概念流行!20年来,造成另一端的积重难返。
所以国人现在需要的不是顶级,而是基本审美的普及,这就是我毕生要做的事。
方法就是推广大美术和大视觉,引导大家从平凡的生活中发现美——我们不能要求国人都是画家,但是,让懂一些画的人、懂美的人渐渐多起来,这样的准画家基数一大,到了下一代,我们国家出大画家的机会就多了。
我这辈子算做一个布道者,利用各种载体——画啦、服装啦、陶瓷工艺啦、城市建筑啦……先办初级班,再办高级班,可惜,很多人不懂我,想想真冤枉!我的事其实都在赔钱!再说,我要推广大视觉,啥人给我经费?!说我欢喜做商人!说我俗气!没有子贡出钞票,孔夫子只好在家孵豆芽,游什么列国?这种道理也不懂?光靠几幅画,去唤醒人们的艺术潜质,是不可能的,为啥?两者距离太悬殊,久病服人参,虚不受补。
两者之间要有过渡,这个过渡就是我提倡的大美术、视觉艺术。
(胡展奋:《生命声色盎然》,《新民周刊》2005年第15期)陈逸飞的大视觉文化理想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指责而破灭,他的大视觉文化理念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曲解而动摇,他的大视觉文化产业运营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批判而中断。
陈逸飞一边继续他的大视觉文化实践,一边这样回应批评者:我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是从不同的、自己熟悉的角度,去做些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
我们今天这个社会应该多一点宽容和包容心,允许每个人可以按自己的生活方式去规范自己所有的行为规则和自己的生活道路。
我想,我自己是从绘画艺术中的积累来从事视觉产业,我觉得这就像皮跟毛的关系,如果我没有在绘画中的积累,我不可能设计出大家所喜欢的产品来装点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就是说如何使我们生活的质量能够更趋于完美,或者说我们生活的风景线打扮得更漂亮。
因为,今天国家的发展,特别是改革开放的几十年,需要我们的艺术家去从事更多的活动,也就是艺术和生活的关系,我想一个人民的艺术家应该使自己的作品更贴近社会,更贴近人民。
我想,这里面就有一个出发点的问题,也有一个是否具有理想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使自己的作品被更多的人所接受,何乐不为呢?(周姗仪:《陈逸飞:我不是画界的余秋雨》)陈逸飞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理解他的大视觉文化理念,同时也希望我们的社会多一点宽容和包容,给他和其他艺术家更宽松的社会环境。
尔冬强先生为陈逸飞辩护说:他介入社会很多层面,以视觉艺术家给自己定位,并取得初步成功,这在中国的美术界是很少见的。
许多人对此不理解,认为他赚钱的欲望太强。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今天这个社会谁不想赚钱啊?但我觉得财富积累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这个人有理想主义的情怀,是完美主义者。
我们这个高速发展的城市里,有许多东西在视觉上很凌乱,与城市应有的气质格格不入,与我们提倡的城市精神也相去甚远。
有些东西是可以重新设计、包装的,一些陈旧的观念也应该改变。
但一些爱惜自己羽毛的画家常常不屑于这样做。
陈逸飞身体力行,做出了榜样。
我不知道在他之后,谁还会这样做。
我们应该对此认真思考,不要光停留在文本研究上。
(沈嘉禄:《一个完美主义的贡献》,《新民周刊》2005年第15期)事实上,越来越多的人正在逐步理解大视觉的文化理念,越来越多的人在为陈逸飞的大视觉文化产业说话。
人们越来越多地认识到,21世纪需要许许多多像陈逸飞这样的通才。
雪桦对陈逸飞的被争议是这样评述的:一个没有争论的作品不是好作品,一个不被人议论的人是个庸人。
绘画界可以议论他的画作,电影界可以针砭他的电影,服装界可以质疑他的服装,出版界可以藐视他的刊物,商业界可以轻言他的业绩,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陈逸飞是当今中国涉猎文化艺术领域最为广泛的人,也是把文化和商业二者结合得颇为成功的人。
由于他的出现,人们对上海的文化艺术和商业市场有了一个感知和参照,是他让上海人的艺术和商业之间出现了方程式的模糊概念,他对当代中国文化、文化产业的探索功不可没。
是当今上海海派文化的一个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