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推杯换盏的寒暄,也没有歌儿舞女来献艺,这顿饭倒是吃得极快。
秦霄心里忍不住一阵好笑:这刺史府,感觉倒像是我以前部队的食堂了,而且,是我秦霄的私家小灶,嘿嘿!酒足饭饱之后,秦霄接过丫鬟递来的热手巾,擦了擦嘴,洗了洗手,站起身来:吴大人,多次打扰,秦某真是于心不安。
要不这样,秦某就此告辞了,明日再来府里,和大人一起商谈公务。
吴兴国慌忙起身,站到秦霄身旁,拱手道:秦大人,这……下官真是唐突,还请大人,不要怪罪!秦霄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兴国:吴大人,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要不……我们就此别过。
有事,明天再谈如何?请!吴兴国心里捉摸个不透:秦霄这话说得可是模棱两可。
有事明天再谈,什么事?公事,私事?还是特指仙儿那件事?但他也不想这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好欠了欠身说道:那吴某送送二位大人。
不必了吴大人。
秦霄一抱拳,请留步。
说罢,跨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吴兴国看着秦霄的背影,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秦霄和范式德刚走到门口,旁边蓦然闪出一个人来,直直的挡在秦霄面前。
秦大人,民女有事,要跟大人说说。
居然是吴仙儿。
吴仙儿微微屈了一下身子,娉娉婷婷的道了一记万福:请大人借一步说话,好么?语气虽然轻柔,可那‘好么’两字,却是说得清脆婉转,声调拖得长长的,如同魔咒一般,让秦霄生生的顿住了身子。
秦霄心里暗暗叫道:好哇,父女俩一起上阵,莫非真的要吃定我?但一想起今日画舫上,吴仙儿的奇怪举动和她的诡异剑法,又不由得勾起了好奇心。
于是淡然一笑:好,吴小姐请!吴仙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站起身,款步微移的朝前走去,身上的首饰头钗发出一阵清盈的叮咚脆响。
范式德掳了掳胡须,眯着眼睛轻笑起来:有意思。
吴兴国奇道:范大人,什么‘有意思’?范式德笑了笑:吴大人,你难道没有发现么?秦大人一向果断沉稳,雷厉风行。
唯独对吴仙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处处小心起来。
这难道不有意思么?吴兴国恍然大悟,忍不住一阵窃喜,于是拉着范式德的手,急匆匆的把他拖进了后堂。
秦霄不紧不慢的跟着吴仙儿,慢慢走到了西厢,朝一栋碧瓦卷檐的阁楼走去。
吴仙儿一路上既不回头,也不吱声,只顾在前引路。
到了楼下,吴仙儿才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秦霄嫣然一笑:秦大人,请吧!一路上,秦霄都在暗暗打量着这个阁楼。
出于特种兵的本能与危机意识,他一下就意识到,这个阁楼,是一处绝地。
独立在一角的阁楼,只有一个阶梯上去,周围有两颗较大的柳树,四周栽种着一片桃花。
倘若四周埋伏得有弓箭手,或是毁去楼梯纵火烧楼……秦霄扬起嘴角暗暗的笑了笑:那也奈何不了我吧。
所谓的绝地,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罢了!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妮子,还能把我怎么样。
莫非你仗着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想霸王硬上弓?想到这里,秦霄自己忍不住一阵好笑:我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吴仙儿略有些挑衅的眼神,秦霄展颜一笑,大咧咧的说道:吴小姐,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是你的闺阁吧?是呀!吴仙儿飞快的答到,怎么,秦大人难道害怕了,不敢上去?呵!秦霄心里一哼:你不怕,我还怕什么?!于是一拱手:那,秦某就无礼了!抬脚便上了楼梯,朝上走去。
吴仙儿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长长的拖裙逶迤的抚过一层层楼梯。
进了阁楼,秦霄入眼即见粉红的帏帐,光亮的妆奁铜镜,连地板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干净整洁。
吴仙儿慢脚进屋,却反身关上了门,背靠在门闩上,静静的看着秦霄。
秦霄转过身来,看着吴仙儿魅惑的动作和表情,一时不由得暗笑起来:干嘛,难道真想来个生米煮熟饭?吴仙儿身体朝前倾了一倾,站得离秦霄近了一些,仰起头: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我爹?啊?!秦霄一惊——怎么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呵,连称呼都省了,好像我们真的很熟的样子。
好像,还只认识了不到一天吧?秦霄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答应什么?吴仙儿毫不退避的直直盯着秦霄,简短而果断的说道:答应娶我!秦霄略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的摸着下巴:你……刚才在门外,都听到了?那是自然。
吴仙儿眨了眨眼睛,脸上倒也没什么表情,淡然的说道,你怎么不回答我,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呃,这个……秦霄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说实话?不好吧!害怕河东狮吼,仰或说得伟大一点,不想因私废公……这些理由,都有够拙劣的,至少,在吴仙儿听来,应该会如此吧?那我问你!吴仙儿很明显有些不乐意了,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我长得很丑么?不丑。
还很漂亮。
我天生残疾么?我身段不美么?我说话不好听么?我走路不好看么?我舞剑不漂亮么?我做的早点不好吃么?!吴仙儿连珠炮似的说出一大堆来,情绪也显得有了一些激动,半露的酥胸起伏不定,一阵春光四溢。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正一步步的朝秦霄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到半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
秦霄微微的侧了侧头,强行将自己的眼神从吴仙儿雪白饱满的胸前拉离开来:都不是。
吴小姐,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只是什么?!吴仙儿的身子往上一蹭,几乎是跳了起来一般,带了些怒气的娇斥道,你倒是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秦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种问题,一下怎么说得清楚?这可是一千多年的代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