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道人闻言大喜,道;上人既肯出手,此次我东平国定能获胜。
我这就通知各位道友准备,不知上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灵海上人很享受天一道人这种请示的口气。
像他们这样散修,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寂寞得太久了,总想着在人前风光一下。
另外一类则是因为习惯地寂寞,除了三五知心好友之外,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焦云海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实则却是属于后者,灵海上人自从来此就独自一人坐在一旁,本性却是第一种人。
他见天一道人对自己如此尊敬,心中很是得意,随口道;天一道长客气了,贫僧来此是客,岂能喧宾夺主?不过在贫僧看来,两方相斗,总要有规矩,有先后,方得显得我等修行之人的身份。
若是像凡夫俗子一般一拥而上,岂不是坏我等的名头?他前面说不能喧宾夺主,后面又完全是一副下令命的口吻,真把自己当成这次的主事人了。
天一道人对他这种作派很看不惯,心道:干什么事情都要讲面子,你还真有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转念又一想,既然灵海上人愿意越俎代庖,自己大可以让他去当这个恶人,倒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打定主意之后,他对灵海上人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上人说得是,天一道人道:我等修行之人绝不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
不过我们虽然如此想,对方却未必如此想。
灵海上人大手一挥,道:无妨,你只管把这话和齐胜宝去说,就算他不答应,焦云海等人也不会反对的。
嘿嘿,齐胜宝为人不诚,请来的这几个人未必是真心出力的。
我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应该正合他们的心意。
这灵海上人的道行如何先不去说,眼力却的确有独到之处,只不过看了一眼,对西元国一方的情形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天一道人得了灵海上人的保证,心中有了主意,走到峡谷中间,向西元国一方杨声道:在下东平元阳观天一,请西元七星观齐道友出来说话!齐胜宝来到他十几步远之处停下脚步,道:齐胜宝在此,天一道友有何话说?天一道人假惺惺地道:贫道对齐道友一向是久仰了。
你我俱是得道之人,难道今日之事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了结吗?齐胜宝作戏的工夫一点不输天一,也是满脸愁容地道:事已至此,贫道虽感无奈,却也已经无力回天。
当然,天一道友若是能劝动你家君王,让他低头服输,大家也未尝不可化干戈为玉帛。
天一道人连连摇头,叹道:我等乃是修行之人,对那帝王之家相来敬而远之,岂可轻易前去游说?况且齐道友的七星观一脉在西元国中地位崇高,历代帝王都封为国师,以齐道友这样的身份尚不能顺说君王,贫道又有何德何能呢?齐胜宝心道:说得好听,敬而远之,东平国每年送到你元阳观许多天材地宝之时,你怎么不敬而远之了?表面上却道:说来实在惭愧,贫道虽然有这国师的虚名,但在西元国内却也说不上什么话,对此局面也实在有心无力。
天一心中也是冷笑连连,心道:有心无力?有谁不知你七星观在西元国的京师有‘小相府’之称,每天求你疏通的官员,门庭若市,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有心无力了?脸上却一副兔死狐悲的样子,道:如此看来,天道大运注定本当如此,我辈修道之人也无法逆天而行,真是可悲可叹。
说着又是连连摇头叹惜,好像就要大祸临头似的。
齐胜宝也点头道:天一道友所言深得我意,我心中也是万般无奈,但天意难违,我辈也只能顺从天意了。
两人都知场面话说到这里也应该差不多了,下面就应该进入正题了。
齐胜宝道:天一道友既然请我出来,想必对今日之事已然有了个主意,何妨讲出来大家商量一下?纵然是比斗较量,也要有个说头才是。
天一道人赞道:好一个‘纵然是比斗较量,也有个说头’,齐道友此言深合我心。
想我等皆是有道行之人,若是像凡夫俗子一般乱打一通,成何体统?贫道认为,今日之较量,当一对一个,各施手段,或文比,或武比,由较量之人自选,取胜较多者一方为胜。
道友意下如何?齐胜宝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听天一道人之言,正中下怀,道:如此甚好,不瞒道友,敝方有些道友贫道根本指挥不动,如此听他们自决,最好不过。
如此,你我二击掌为誓如何?这个自然。
天一扬起手来和齐胜宝连击三掌,各自又退了回去。
他二人的话本来说是给旁人听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在场的人都有神通,又岂会听不到?齐胜宝还未走回来,西元一方已经小声议论了起来,众人都在商量应该如何排兵布阵。
焦云海,齐问风,鹏化老祖乃是道行最高的三个,就有不少人上来问他们的意见。
焦云海做事最是干脆,把两手一摊道:各位不要问我,各位不要问我,我焦云海修道至今,学的只是保命全身的本事,你要问我害人的本事,我是一窍不通。
这种本事,听闻齐胜宝齐道友最是在行,你们要去问还是去问他吧!说完也不理齐胜宝那难看至极的脸色,施施然走到了云天舒和苏莎面前,和他们攀谈起来。
齐胜宝气得脸色发青,心道:要不是有用着你这个家伙的地方,只凭你这几句话,我就要让你知道我七星观的厉害。
他恨焦云海到了极点,却不敢发作,只得干咳了两声,开始商议起第一阵派谁的问题。
云天舒和苏莎二人虽然是和焦云海一直来的,但站的地方却离众人有段距离。
云天舒那大罗金仙的修为又被他施法瞒过了,众人只道他二人有心与西元一方撇清关系,竟无一人上前与他们二交谈。
焦云海这一走过来,两人才有了说话的对象。
苏莎道:没想到焦道友竟有如此的名声,你刚一到,双方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真可谓是举足轻重,了不起,了不起。
焦云海苦笑道;虚名误人,虚名误人。
我等修道之士,第一应挣脱的便是名利枷锁。
贫道自问心性修为已经有所成,谁料想还是差点没挣脱得了,倒是让苏道友见笑了。
这也是他修道有成,颇有气量,若是换了齐胜宝之辈,苏莎这几句调侃之言说不定就会惹来大祸。
云天舒笑道:焦云海能不与我这师侄一般见识,已经是难能可贵,依我看来,此地众多修士之中,当以道友道行最高,一会儿免不得就要大展神通了。
焦云海的笑容越发苦涩,道:有道是出头的椽子先烂,焦某不幸中了这下下签,一会儿少不得在人前出丑。
还好老鹏精有点义气,提前打了个招呼,如若不然,那齐胜宝定然要来纠缠云道友,那倒是贫道拖累朋友了。
云天舒眼珠转了几珠,道:焦道友何言‘拖累’二字,我二人既然适逢其会,出些力也是应当的,不过,在下想问问,这西元国和东平国哪家的势力大些?焦云海不假思索地道:说起势力大小,这两国倒都是一般,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道友有所不知,这凡间大大小小共有十一二个国家,除其中四家最大之外,其余的都不过是仰人鼻息而已。
哦,倒不知哪四个国家最大,倒要向道友请教。
云天舒向苏莎表演起了打探消息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