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他趁追杀者装弹药的空闲,步伐不稳地从凹壁后窜出来,朝着两侧连开2枪,然后一咬牙,顺着山崖滚了下去。
片刻后,他悬在了半空。
灾祸并没有轻易收手,绳结从岩角滑了下来,正在解腰上套锁的卓尔法,身体猛然一空,直撞撞跌落了下去。
幸运也同时眷顾着他,经年来的落叶,让盆地的地表,满是松软的腐土。
这救了卓尔法一命。
他头昏眼花地勉强站起来,强忍着浑身剧烈的苦楚,听着呼啸的子弹声,连爬带滚地朝着林地深处逃去。
把绳梯准备好。
劳薇塔冷静地吩咐道,伤势让他逃不远,两人一队,追过去,先发现目标的队伍,鸣枪报告位置。
卓尔法跑不动了。
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肋骨至少断了一根,每动一下,就会感受到刀割般火辣辣的疼痛,右臂脱匆加骨折,完全废了,他挣扎地在地面爬行,血撒在黑色的泥土上。
终于,他慢慢爬到一棵树旁,半靠在树干上,咳嗽着,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
空气间弥漫着腐烂的气味,静悄悄的,就像露天的墓场。
死…卓尔法抬起左手,展开手掌,仿佛想在冥冥的虚空间,抓到什么,他绝望地嘶哑地愤怒地喊着,不……我得活着……那些凶手……似乎传来了人踩过腐叶的沙沙声响,追兵到了?卓尔法握紧枪,惨笑着,还剩一发子弹,死前,他准备干掉一个陪葬。
脚步声停了,在右边。
他胸膛起伏着,猛地扣下扳机,用力之大。
让卓尔法觉得,手指会不会断掉。
他将全部的怒火,全部的愤慨,全部的信念,都集中在这最后一枪上。
凶手!血沿着额头淌下,让卓尔法的眼帘间一片血红,他疯狂地吼骂。
子弹在空气中,带着滚滚绿芒。
飞了过去。
绿芒?死前的幻觉么?咦?右侧,传来清脆的女声,那枚子弹,从她不远处划过,狠狠撞击在一棵大树上。
整棵树,居然晃动起来,半枯黄的叶子,雨般地洒落。
女人缓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凝视着卓尔法,濒死前醒觉地龙脉。
有趣。
这种将能力灌注在外物上使用的天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龙脉?卓尔法没听过这个名词,不过那不重要。
他勉强再睁开眼睛。
他仿佛见过了冥主御座前的死神。
多么美的死神啊,多么美的眼睛啊,那对看不见瞳孔的绿色眸子,如最珍贵的玛瑙,在阴暗中幽幽发光。
你……要带我走吗?卓尔法费力地问。
然后一支冰凉的手指,轻轻擦拭着他脸上地血垢,动作舒缓轻柔。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在的那个家。
妈妈……卓尔法喃喃呼唤着,昏迷了过去。
安·考利昂伸出手。
摸了摸卓尔法的胸口,还有微弱的心跳,及时治疗的话,也许能活下来。
任何龙脉者,都是我们宝贵的战力。
她忽然皱起眉头,透过从丛林木,朝远处望了过去。
九个人朝这边赶来……其中一个,也是龙脉者。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出来散散步。
就能遇见两个。
安·考利昂念叨,不过,组织的秘密基地,就在盆地的深处,既然来了,你们就将所见到的,带进棺材吧。
她的声音,冰冷得宛若冥土降临人间地寒意。
!刚回到行宫,佩姬望见表妹伊莎已等待多时,正好奇地注视着跟随在她身后地皇家骑士。
她的相貌和佩姬有几分相似,但脸部的轮廓更为柔顺,大小姐没说错,地确是只非常漂亮的猴子。
姐,你回来啦。
姑娘欢呼着扑了过来,抱着她撒娇,随即又不安地问,姐,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你又和舅舅闹脾气了?这么大的人了,至少懂点规矩。
佩姬冷漠地拉开表妹的手,我不想被人打扰,你可以去找家饭店住。
你不知道,姐,爸爸他居然想我嫁人!他要是再提,我真的自杀给他看!伊莎夸张地将胳膊伸到佩姬眼前,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连皮都没破的红印子,我听别人提起过那个什么卡西莫多·伯骑士,就是个长得恶心的有钱土财主。
她喋喋不休地叫嚷,天,爸爸不知怎么想的,我可是堂堂金雀花家的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乡下贵族!她想了想,强调道,还是个,很丑陋地土包子,如果让我见到他,一定狠狠地嘲笑一番,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别人?是你那几位蠢驴般的闺友吧。
行了,姐,你是最聪明的。
伊莎的眸子中,有种崇拜的光芒。
这件事我早知道了,而且刚才还和他提起过你。
佩姬讥笑着说,很遗憾,对方拒绝了。
伊莎吃惊地睁大眼睛,让她更像个呆傻的玩具娃娃,那家伙竟……竟然敢拒绝我,而不是由我来踹掉他!伊莎的父亲,在家族中并不得志,虽然空有莱因施曼的姓氏,但没什么能力,靠着每年地例行俸禄过日子。
他估计打着将女儿许配给个有钱有前途的新晋贵族,好重立家门的念头。
伊莎·唐·莱因施曼,和她爸爸同样,也是个只知道衣裳首饰,毫无头脑可言的人。
可笑的是,她还没有自知之明,以为自己是家族中受宠的公主。
打发走表妹后,佩姬让仆从们都退下,走进卧室。
她缓缓褪下外套和内衣,**着站在金框银角的镜子前,用指头轻轻划着腰间那道微微泛红的伤疤,还有些微微作痛。
镜子中那具娥娜的娇躯,美妙极了。
佩姬抬起手,在平坦的小腹回来摩挛,直到发烫发热,象牙般白滑的肌肤上,泛起红晕,如同囊就了一层粉色的轻纱。
我需要一个孩子,来应付日后局势的变更。
她对着镜里的倒影说,一个健康、聪明、尊贵的孩子。
但他的父亲,不该是那个软弱幼稚的朱利尔斯。
对大小姐来说,男人,只是她计划里的生殖工具。
她不要求容貌和家业,只要求,对象必须有头脑,而且健康。
当然在事后,她会让孩子的真实父亲,从人世间消失,永远埋葬这个秘密婚礼就快逼近了,到底该让谁,来当这个工具呢?佩姬想。
合她心意的,并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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