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月底了,受封的准备仪式已接近尾声,小城马上能多出位新晋贵族。
福兰他们还是没找到证据,来证明推测中那件可怕的事情。
市长突然间不去教堂了,似乎是发现了有人冒充神甫来倾听他的忏悔。
他是个好人。
劳薇塔说,我们不应该去陷害一个好人,来谋取利益。
女人心肠就是软。
克瑞根不屑,如果他真想当凡间的圣徒,就得受点磨难,我不介意在弄点钱的同时,扮演一回魔鬼的角色。
福兰微微笑着,别急忙,我们也许能从老卢达先生当年的旧人那里,找到消息。
秋克太太奇怪地看着陌生的访客,自从她的丈夫去世,很少有人来探望她了。
我叫佩里,曾经是秋克老师律师行的学徒,很抱歉,因为刚回拜伦,才知道老师已经过世。
戴着眼镜,相貌斯文的男人站在门前,捧着一束白色的菖蒲。
喔,请进。
秋克太太颇有些感动,秋克是有名的大律师,教出来的学生现在大部分都是行业内的精英,但人一死,那些精英们就再也不来了。
佩里大概在秋克家停留了两个小时,并在书房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哈,这本书老师曾借给我看过。
他望着书架,不时感慨。
秋克太太不缺钱,但她讨厌冷清,所以很感谢这个男人在寒冷的冬天,给家里带来人气。
临走时,佩里很不好意思地询问,我能带走老师的一些遗物,做为纪念么?当然,一到冬天,打理起老头子的书房就挺麻烦,拿几本书走吧。
你倒是帮了忙。
秋克太太和蔼地说。
出门后,他径直上了马车,克瑞根正坐在车厢里,伙计,有收获么?秋克律师真是个细致的人,文件都归档放得妥当。
卢达家就是他当年的客户之一。
福兰摘下伪装的眼镜和假发,在那些合同里,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
遗嘱?钱宁停止了切小牛排的动作。
望着算是认识了许久地律师,奇怪地问。
他正穿着得体的绎紫色外套,小马靴也擦得干净,这是他唯一的一套说得过去的衣服,虽然住在破烂的租屋里,虽然口袋里没几个钱,但钱宁卢达还是努力表现出,他与身边的普通人家有不同之处。
衣服是要送到洗衣房浆洗的,平时他会溜达到咖啡馆灌一下午廉价咖啡,出门也得坐马车。
起初这条街的居民还敬畏地叫他老爷。
私下议论着为何一位富人会搬来他们这里。
但时间不长。
钱宁地房东很快揭露了秘密,这只是喜欢摆花架子的破产者。
对此,曾经风光纨绔过的败家子很不满意。
甚至想找长舌房东理论一番,随后他又想起,假如翻脸了,很难再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于是打消了念头。
昨天刚从妹妹那弄到了票子,钱宁就迫不及待地找老朋友们玩了一夜牌,手气简直衰到如同被恶神诅咒一般,到天亮时,钱袋几乎空了。
他脚步虚浮地朝家走去,当路过烟草铺时。
他摸摸口袋,没烟了,刚准备进去买点,突然想起自己还欠着老板十二块钱,前天当他准备再除几支小雪茄时,被老板拒绝。
你已经差我十二块了,我很有原则,有工作但手头紧的人能赊到二十块,没工作的最多十块。
那时老板说。
多让你赊了二块钱,已经是很尊敬阁下了。
十二块!区区十二块!当年这还不够我给别人的打赏。
钱宁嘀咕,他现在很想来支烟,可老板一定会先让他还钱。
钱宁数了数钱,只剩几个银角了,他叹着气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人叫着,是钱宁卢达阁下?一位穿着褐色风衣,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刚从马车走下来,望着他,显得颇为高兴。
你是谁?您忘了么,我是佩里,当年秋克老师的学徒。
秋克?费了老大劲,钱宁才从记忆深处想起了这个名字,那是他父亲的顾问律师,似乎在前两年已经去世。
老秋克地学生,我记起来了。
钱宁笑着说,事实上他对这个叫佩里地人毫无印象,当年做为二少爷的他,怎可能记住十几年前某个律师学徒的模样,噢,看你打扮混得不错。
当然,我目前在一家颇有名望地律师行做事。
佩里说,如果您需要法律方面的服务,可以来找我。
也许吧。
钱宁回答。
瞧,以前家里的小学徒,现在居然比我有钱,世道变了,他嫉妒地想。
勉强又应承了几句,钱宁要告辞时,烟草铺老板正巧路过,见到他就喊道,先生,你还欠我十二块呢。
我下次还你。
你应该去把衣服当了,能值不少钱。
烟草老板打量着外套,我是小本买卖,如果你欠银行十二块,现在算上利息就得还十五块,而我还是诚实地只找你讨回十二块。
钱宁很恼火对方拆穿了自己落魄的困境,还把十二块这个本应微不足道的数字重复了好几遍。
这位先生的欠款我来还吧。
佩里律师递过来一张金卷,再拿一整盒雪茄,要配雪松纸捻的手工细雪茄。
正如你所见,我已经破产了。
钱宁很不愉快地说,多谢你的慷慨,但我没钱可以让律师赚了。
佩里律师亲切地望着他,请别把我想象成那种势利的小人,你还没吃饭吧,我在临街的酒店刚好订了位置。
于是在酒店地餐桌上,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很抱歉让您想起了去世的父亲,我只是随便说说。
佩里将一只肚子里填满奶油和蘑菇的鹌鹑切开。
父亲是发急病死的,他的心脏一直不好。
钱宁叹息,因为去得突然,并没有留下遗嘱。
真是悲剧,不过能在子女的眼泪中去世时,也算幸福。
钱宁放下刀叉,用悲哀地口气说。
那时我和大哥都不在城里,只有妹妹与妹夫,等我赶回来时,只能在教堂的灵枢前祈祷,他突然想到了值得提高自己身份地事,我妹夫就是本城地市长,可能他会需要一位顾问律师,我能替你介绍。
谢谢。
佩里点头致谢。
又喃喃自语,你与大少爷都不在,老爷却恰好逝世,根据那份草稿,得益最大的是……什么草稿?噢,没什么,很遥远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
不,你是说我父亲在去世前,曾经立过一份遗嘱草稿?钱宁来了兴趣。
佩里考虑了一会。
继续说。
对,秋克老师曾受过老爷这方面的委托,但那只是草稿。
没有第三方公证人在场,没任何法律上的约束力。
什么时候的事?十八年前的11月24号。
钱宁在胸口划着十字,天,太凑巧了,父亲就是在11月底去世地,莫非他那时聆听到了亡者的召唤。
我可怜的老父亲。
根据那份协议,您可以……喔,我说得太多了。
请继续,我很想知道,在父亲的心目中。
自己处于什么地位。
好吧,既然您坚持。
因为当时协助老师的人就是我,所以还记得一些,嗯……风矛船行的4成股份、宅子、大概总价值三十万恺撒的珠宝与债券属于大少爷。
老头就是偏爱大哥。
钱宁喊道,这差不多是大半的家当了。
您能分到东城一栋四楼公寓,以及商业街三个铺子与八万恺撒的现款。
钱宁敲了下桌子,亲爱的父亲对我也不赖,假如按遗嘱来,我靠公寓和铺子地租金。
现在就能安稳渡日子了。
他接着奇怪地问,我妹妹呢?你已经说了卢达家当年地全部产业。
这正是我刚才惊诧的地方,按那份遗嘱,小姐只能得到一些衣物与首饰,总价值还不到一万恺撒。
天啊,看来妹夫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父亲的那场病,我一定要向他说说这事,他应该对我更好些。
我奉劝你还是保持沉默。
你不知道,妹夫对我实在太刻薄了。
我应该把话说明白点。
佩里把鼻梁上地镜架推了推,但事先申明,我的猜测完全是出于身为律师职业上的怀疑特质,并不是针对谁或者危言耸听。
钱宁笑道,你太夸张了。
那么,几个关键词,突然去世,留在病人身边的,恰恰是遗嘱上没有继承权的人,而遗嘱没能生效,那个人就此飞黄腾达。
钱宁眨眨眼睛,当他想明白律师的暗示时,一股寒意窜下他的背脊骨。
你这是……没可能……我听说市长先生经常去教堂的忏悔室,而他又不是信徒。
佩里说,然后强调,这是职业性的猜测,律师们总爱从阴暗的角度想问题。
哎,您别放在心上。
你如果拿不出证据,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
钱宁愤怒地站起来,这是诬陷!那您看看这个,我先前从老师地遗物中找到的。
佩里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发黄的纸。
钱宁接过来,只觉得手在发抖,口干舌燥。
……我得离开了,劝您将今天的谈话遗忘,别来找我,因为一个小律师,可不想得罪身居高位的市长……佩里还说了什么,钱宁已经不记得了。
他昏沉沉地离开酒店,直到晚上,他躺在床上,听着窗户上遮风的木纸板被夜风吹动的响动,忽然打了个寒颤,囊着被子坐起来,想着,可能这张纸是假的,我得找人鉴定下,但如果是货真价实,那我……他心中的慌乱与未知地恐惧,如同屋外,冷冽刺骨的风。
的确是老师的笔迹。
小城律师行的行长拿着遗嘱,仔细辨识,他曾经在秋克那里实习过一年,我这儿还有老师的手稿对照,很明显,比如这个字母的转折。
老师习惯一笔带过……你确定?确定。
钱宁抱着头,眼珠血红,脑海完全被妄想所占据,那就没错了,我得告诉妹妹,不,可能会让她受到危险,我应该直接去警察局……你怀疑那位好名声地市长。
为了避免破产,真的谋杀了自己的岳父?劳薇塔问,为了钱,人什么肮脏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他没有犯下谋杀的罪行。
但市长总是去忏悔室,你做出的推测又让人信服。
劳薇塔不明白,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正因为遗嘱还好好放在律师的文件里,我才觉得,他不可能是谋杀犯。
福兰解释,如果他为了钱谋杀岳父。
就肯定是得知了遗嘱内容后感到绝望。
而做出的疯狂举止。
如果你是个凶手,会让这么显眼让人怀疑地东西留在世间吗?可能他遗漏了这点。
他身家百万,又能当上市长。
如此聪明的人,怎可能没察觉到浅显的漏洞。
福兰说。
他肯定先前的猜测是错的。
这位市长,的确找不到丝毫瑕疵。
他一直以阴暗不信任的态度看待世人,反而不相信,会真有善人存在。
那么,弗莱尔的姓氏与黑乌鸦,让康理士来继承,倒也能接受,至少不会被贪婪的人所玷污。
你放弃了?是的,放弃了。
福兰惘怅地摇摇头。
这点想到得太晚,不该把遗嘱给钱宁地。
但也好,如果市长地良心洁白无暇,那么这件事,只会成为一场闹剧,最后反能够提高他的声望。
他曾经存在于人世间的身份与证明,将要不属于他了。
这让依靠仇恨与回忆支持意志地活死人,觉得非常落寞。
克瑞根在一旁冷笑。
康理士流年不利,钱宁卢达。
他那位败家的小舅子某天愤怒地冲到家里,张舞着一张遗嘱,让他解释,逢人便说,自己谋杀了他的岳父。
随行而来的警察局长略怀歉意地说,市长阁下,因为这是家属的指控,所以您在调查结束前,不能出城。
这件事在城里引起了轰动,当局开始调查内情,封爵的事儿也因此暂时停了下来。
妻子面色苍白,整天哭泣,阿加莎,我的宝贝,这不可能是真的。
也许是你哥哥在报复与嫉妒的情况下,发疯了,请相信我。
当然,我相信你,你肯定没做过,只是……阿加莎呜咽着没再说下去。
康理士认为妻子是在为哥哥与丈夫间的冲突而烦恼,他也想此事能尽早平息下去,所以很配合。
半个月后,当局地调查人员宣布,老卢达的确是自然病死的,他们甚至翻出了当年检尸官的报告来示众。
钱宁在冷静之后,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他和调查员开始寻找那个叫佩里的律师。
所有的律师行都否认有这个员工的存在。
最后调查员做出结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商业竞争对手的蓄意陷害,来影响市长的名声。
授爵又重新提上了行程表。
几个经常发表缪论,和康理士不合地商人与政治家,受到群起围攻,声望一落千丈,人们都确定,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策划了卑鄙的阴谋。
康理士因祸得益,很可能会连任市长的职务。
他正和调查员、市政府的官员与警察局长一起在市议会发布声明,来结束这场闹剧。
就在议员们鼓掌的时候,查尔斯家的老仆惊恐失措地冲进来,老爷……夫人她……阿加莎卢达死了。
她慈爱地让孩子们好好午睡,吻过他们的额头后,独自回到了卧室,用镀银的餐具小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动脉。
康理士,我的爱,该让一切都结束了,别伤心,我是以解脱与赎罪的心情离去,也许我会下地狱,但只恳求,那地狱的折磨更严厉残酷些。
她在遗书中写道。
从夫人上锁的抽屉中,康理士找到了阿加莎的日记。
他知道了,十八年前的一场悲剧。
凌晨一点,雷电不时在乌云的映衬下合奏着,而书房里的气氛,同样压抑阴郁。
畜生。
当我没养过你!老卢达吼道,茶杯翻倒在桌子上,茶水已经流干了,现在就想来争遗产?我一个恺撒都不会给你,让你去帮查尔斯家的败家子!可是爸,你是康理士地半个父亲,求您了。
阿加莎哭着,声音嘶哑憔悴。
我宁愿您在遗嘱里一毛钱都不给我,但现在请借我五万恺撒的现金,只要有了这笔钱,他就能投资到买卖里,这次的投资肯定能成。
滚!只会帮着外人,我看透康理士了,这辈子,他都没法出头。
老卢达恨恨地说,他挥手让女儿离开,突然间。
胸腔里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爸。
你怎么呢?心脏又不舒服了?阿加莎望到父亲满面冷汗,表情扭曲痛苦,手抓着胸前衣服。
大口哈着粗气。
药在屉子里,拿给我,再去喊医生来。
老卢达断断续续地说。
阿加莎慌乱地扑到书桌那里,手忙脚乱地在抽屉中翻出药。
她拿着药,刚准备送到父亲嘴里,忽然停下了。
康理士这辈子完了。
我不可能投资给注定失败的人。
送这么贵的茶砖给我?味道是不错,但查尔斯想从我身上得什么?你应该离婚,这爸爸倒支持你。
今天让你回来,就是准备商量这件事。
好吧,不愿离婚?你看。
这是我刚拟订的遗嘱,如果你听爸的,我马上把你地那份加上去,如果不听,就拿着衣服和廉价首饰,去和查尔斯家的小子过苦日子吧。
快……快给我,好姑娘,求你了。
老卢达意识到了女儿的迟疑,恳求着。
阿加莎抖得厉害。
她愣愣地看着在痛苦了挣扎的父亲,喃喃地说,爸,我爱他。
我不怕过苦日子当穷人,但我不能让他的人生就这么毁了。
爸,我……一个小时后,阿加莎苍白虚弱地推开书房的门,在楼下喊起已经入睡的仆人,去找医生来,爸他好象心脏病犯了。
赶来的医生抱歉地说,小姐,请节哀,您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是心脏病发作,很突然,他甚至没力气吃药,不然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
医生拾起洒落在老卢达手边的药丸,显得非常遗憾。
遗产被平均分成三份,由老卢达地三位子女继承。
别伤心了。
葬礼上,康理士安慰妻子。
我想着爸还在工作,想去给他拿件外套免得受凉,如果我能早点去书房,爸就没事了。
阿加莎反复自责着,让人唏嘘和同情。
!又是一场葬礼,很多人瞧见,他们地市长大人在灵枢前痛哭,我宁愿当年没那笔钱,宁愿和你过苦日子,只要你能活过来。
主啊,让我醒来吧,这只是一场悲伤的梦境。
人们都知道了十八年前的惨剧,都指责阿加莎地冷血。
但没人指责康理士,他们都说,市长并不知情,不应该为此受到牵连。
他们怎能在一位刚失去妻子的男人的伤口上,再撒盐呢。
在市长的恳求,并且说宁愿不要的言辞下,授爵被当局延迟到半年后再进行。
这又让人们对康理士赞叹不己。
我做得太过了。
望着灵车在花瓣的飘扬下,将棺木缓缓送到墓地,福兰想,他合上车窗,瘫坐在椅子上,摸着额头。
你这性格,迟早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克瑞根小声说。
马车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了小城。
不过那市长,为什么总去忏悔室呢?算了,人,总有秘密的,就算是神灵,也无法将人心窥探清楚。
福兰将思绪抛离了脑海。
葬礼在哀乐中到了尾声,泥土掩盖了棺材,与棺材里的魂灵。
直到这个时候,康理士才觉得背上的冷汗干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地以为自己完了,被发现了。
他根本没料到,那个混帐岳父居然立过遗嘱。
妻子瞒着他,但可怜的阿加莎不知道,她回家带去的礼物,那包茶砖里,加上了奇妙的东西。
一种没有异味,由东方植物提炼,发作时如同心脏病的毒药。
好用极了,他现在都隐蔽地留了小半瓶。
葛里菲兹地区主教太贪心了,居然要把分红提高到四成。
他用钱贿赂这个地区主教,好让自己能用黑十字马车,肆无忌惮地运送高利润的走私货。
每次都是在忏悔室交易,那里能避人耳目。
但市长觉得,到收手的时候了。
主教阁下已经不好控制。
而且上次,他就遇到了个冒充神甫的人,也许有人察觉了,让他更加警惕。
钱已经赚够了,自己何必在冒险呢?想想,慈善家、好先生、尊贵的市长、还有子爵地地位他可看不上小小的勋爵,半年后,能弄到更好的这些头衔,可比提心吊胆的走私贩子要强。
那瓶剩下的毒药能再度派上用场。
康理士想,随便在心底开了粗鄙的玩笑,希望没过期,不然我们的主教大人,不死也得拉几天肚子。
在小城里,康理士·查尔斯将继续受人尊敬,扮演慈悲的圣人角色。
人在一生里难免会犯下罪过,但不能因为过往的错,就让他一辈子背负着罪孽。
他想,至少世人对我的爱戴,已经证明了这点。
他回到宅子,继续投入到满桌的文件、合同与私人信笺里。
靠工作来逃避悲痛的人。
仆人们都叹着气议论。
威胁信?对,很简单但有效的内容。
克瑞根哈哈大笑,信里写到:我知道你的秘密,虚伪的败类,假如不想被揭穿,就将二万恺撒存到信后的银行户头里。
一位清白的人,可不会受这种幼稚的胁迫。
劳薇塔说。
任何心虚的人,都会为这种内容而坐立不安,最后看到钱少,通常会心存侥幸的打入款子。
噢,来打个赌怎么样。
克瑞根说,却望着福兰,假如那个户头,真的存进了钱,就证明你错了。
那么,以后再干买卖,我得有更多的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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