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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传功

2025-03-30 18:14:04

秋霜满地,凛然生寒。

风,轻轻地低声吹着,吹在破损的窗纸上,轻地好像羽毛一样。

偶有一阵疾风,小木门便不厌烦倦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给寂寥空旷的山谷平添许些慰藉。

元孤成蜷伏在薄薄的破被褥中,簌簌发抖。

每到后半夜,他便被冻醒,再也不能入眠。

虽然入睡前那个五弟会将木屋烧得温热适宜,但他仍难抵御深夜气温骤降的寒意。

每到这时,他总是默默期盼着窗头的那一抹黎明。

风不知疲倦的刮着,元孤成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前些日子的那次谈话,让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最亲近的人就是旁边那个五弟,当然还有下落不明的小赖子。

以前那天真的想着会找到自己父亲和那个家的他有些怅然,一时竟自艾自怜。

我为什么生出来,来到这孤苦伶仃的人世。

眼睛一热,竟不住地流下泪来……嗯……轻轻地一声呓语,接着是一阵窸窣之声。

那五弟翻了下身,又沉沉地睡着。

天气变冷后,元孤成很是纳闷,自己几乎每夜都被冻醒,而那五弟却还和从前一样,和衣而睡,对冷冻毫无知觉,每日都能酣然入睡,让他大惑不解,他怎么会不怕冷?他现在知道那五弟和那几个人从师一人,他名字叫毋我,那秀才模样教他念书的四弟名字叫毋固,而称百变神医一副农夫打扮的三哥叫毋必,那身材魁梧满脸虬须人的二哥名字叫毋意,那未曾谋面的大哥名字叫毋为。

前些天背书时他才知道,他们几人的名字很有来头,是出自四书中论语中的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大哥应该是说都不许为之吧。

显然,他们都隐去了真实的姓氏。

前那五弟说,他的那几个师哥都身怀绝技、武功不凡。

四哥满腹经纶、博学多才。

三哥医术精湛、百毒不侵。

二哥以及那大哥更是使人难以翘楚项背。

暖洋洋的阳光下,山风微拂面额,竟有许些暖意。

元孤成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前枯黄的草地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他手里拿着一枯树枝,胡乱地在地上画着,思绪漫无边际的蔓延。

噢……一阵清脆的声响悠远地传了过来。

他抬起头,只见山坡上一袭白团正远远奔驰而来。

一转眼,那白团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好快,元孤成心说。

那五弟毋我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元孤成,眼前的少年自上次知道自己的一些身世后,清纯的双眸里竟多了些暴戾之气。

随即呵呵一笑道:秀才来也,希望是好消息。

声音中竟带着期盼。

元孤成看着笑盈盈的五叔,心说什么好消息?等他转过头,那人影已到眼前,一身儒生打扮,正是四哥毋固。

脸上亦是堆满了笑,四哥毋固伸出细长的手掌摸了摸元孤成的头,笑呵呵说道:小成子,多日不见,可好?元孤成点点头,嫩嫩地叫了声:四叔,挺好!那五弟毋我迎上前,略带些焦急地叫道:四哥,你怎么才来,盼你几天了。

四哥毋固手指轻扬,嗔道:老五啊老五,还这样沉不住气?!然后笑意盎然地点了点头。

闻言,那五弟毋我脸上忽然露出一阵狂喜,他大叫一声:没柴了,我去砍点!双足一顿,疾飞出去,轻轻一点地,嗖的一声,跃上了颗大树,只见他手起掌落,一根根杯口粗细的树枝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极不情愿地落下。

望着五叔毋我挥掌如刀,敏若灵猿,欣喜若狂的样子,元孤成满眼狐疑。

心想:一向沉稳的五叔,今日怎么了,前天不是刚刚砍过柴吗?他现在小手还隐隐作痛。

见那五弟毋我竟手劈树枝,那干净利落的咔嚓之声,又叫他极为震撼。

唉,还是这般心急火燎。

四哥毋固微笑着一叹。

他忽然看着元孤成,问道:我前几日教你的那些,会了多少?元孤成看着和蔼可亲的四哥,笑着说道:都会了。

什么?四哥毋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道:你都会了?嗯!,元孤成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那,给我背下,先背下‘弟子规’吧。

四哥毋固转身坐下。

元孤成小胸脯一挺,好的,接着朗朗背书声从他那小巧的口中传出,弟子规,圣人训。

首孝悌,……字不敬,心先病。

……听着山谷传回的稚嫩背书声。

四哥毋固脸色越来赿静谧,这小家伙果然是名家之后,真不同凡响。

四叔,背完了。

元孤成嫩嫩地叫声又再一次响起。

听元孤成的叫声。

四哥毋固半天才回过神来,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带给他由衷的赞叹,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还会其他的吗?他点头问道。

我还会《三字经》和《百家姓》。

元孤成说道。

会《三字经》和《百家姓》?四哥毋固下颌一拢,睁大眼地问道?是那你背上一背。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勤有功,戏无益。

戒之哉,宜勉力!……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向古易慎,戈廖庾终…………听着这少年清脆的嗓音像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河在缓缓流淌,四哥毋固脸色也变得凝重,一向颇为自负的他被少年那连绵不断的声音所击垮,这少年真乃天才也!他从心底唏嘘说道。

随后又发出一声激荡的叫喊:真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是前几天他才教给这小家伙的,没料到几日不见,这小家伙竟都能烂熟于心,比起当前年少的自己强过太多,自己可是当时名噪一时享誉省里的神童。

眼前这小家伙太强悍了,他连声赞道:了不得,了不得,真得了不得!心里找不出更好的赞美之词……站在高高的微微颤抖的树叉之上,那五弟毋我看着被自己手掌削的只剩两根大树干的大树,心底涌起的那份兴奋还仍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四哥毋固带来的消息,让他禁不住喜形于色。

师傅竟然答应我传功了!几日来一直堆积在内心的焦虑不安和担忧一扫而空。

想起父亲辞别前字字千钧的嘱托还历历在心,孩儿,你定要照顾好少爷。

哪怕你失去生命!也一定保护好少爷的安危!为恩师家保住这唯一的香火。

没有恩师的收养,哪有我们家的今天!大丈夫有恩不报枉为人矣,那天和小少爷母子走散后,他想以死谢罪。

但师傅告诉他,吉人自有天相,事莫强求,有朝一日会再见的。

于是他开始近十年望眼欲穿地找寻,在他将要心灰意冷失望至极放弃之时,没料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竟在阴差阳错中被大师哥寻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静静地听着小少爷那清脆嘹亮的背书声,这小孩天资聪颖,我要好好的教他。

想到此,他气沉丹田,啊——,一声响遏行云的长啸迸射而出,双掌一挥,木屑横飞,碗口粗细的树干,随着一声巨大的轰响,极不情愿地摔在地上。

而在远处的元孤成,则被那五弟超常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夜色四合,天黑如墨,空中点点寂寥的寒星,不安的眨着眼。

一轮新月,如钩。

嗞,悬挂的清油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摇摇晃晃的灯光将小木屋照得格外明亮。

元孤成看着已恢复平静的那五弟毋我欲言又止,天已经很冷了,那五弟今日竟没有生火。

他的身体被寒气侵袭着,小手冰凉已变得麻木。

今天他怎么啦?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除了四叔到来,没什么事啊?正当他胡思乱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少爷,冷吗?那五弟毋我突然开口,关切地问道。

有些冷。

元孤成又缩了一下身子,迎着那五弟那暖暖的目光,有些发抖地说道。

五叔,今天不生火了吗?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元孤成还仍然长辈称谓那五弟,并告之那五弟毋我不要叫自己少爷,叫名字就可。

但那五弟毋我始终不肯,仍将他少爷相称,对他叫自己五叔,那五弟也不再相推。

那五弟毋我微眯下眼,说道:不生了。

元孤成冷不丁的打了几个牙战,说道:那怎么睡觉啊?天这么冷。

那五弟呵呵一笑,说道:少爷,我教你一个睡觉不冷的法子,想不想学?心中一乐,元孤成咬了咬略微麻木的嘴唇,心说:我早就想问你,夜里什么都不盖,怎么冻不着啊。

他忙不迭地点点头说道:想,想学!那五弟毋我浓眉一挑,喜悦慢慢地汇集在他那相貌堂堂的脸上,他转而沉色说道:那好,我教你。

元孤成寻思:今日五叔一反常态,显然与四叔毋固来有关联,他怯声声地问道:五叔,今天四叔来告诉你什么事?这些是否与四叔有关系?那五弟毋我心头一赞,这小家伙真是聪明。

自己和四哥毋固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这小家伙竟然能猜测到,将来他的修为定不可估量。

他看着元孤成,半响才说道:这些你会慢慢知晓,我只望你凡事用心就成。

元孤成闻言,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是,五叔。

那五弟毋我正色说道:此功法有一口诀,你必须烂熟于心。

并按我所授,亦步亦趋,不可强行推进自行修习,否则会伤及自身。

元孤成点头称是。

那五弟毋我又续道:你听我传授口诀,要用心熟记,待我日后慢慢再向你详解。

只见那五弟双目微合,口中缓缓念道:五行之轮转,初始为一元。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阴阳天为日月,地为水火。

火亦阳性,气蕴急脉,起自中封。

集至中冲,汇于天泉。

略走于俞府,隐失于申脉。

…………,这口诀也不甚长,约一千余字。

但语意随意,千折百转。

那五弟前后念了三遍,饶是元孤成天资聪慧,也只记住了前半部。

见元孤成如此记忆,那五弟毋固也啧啧称道:少爷果然不凡,这口诀我背了足足七天。

而你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将前半部熟记于胸。

以下不急,以后我们慢慢再记,现在我来传你不冷之法。

也许太过于专注,元孤成感到身上不怎么冷了。

对于五叔传授的口诀,他也是一知半解。

听他这样说,也随之心安。

那五弟毋我又叫元孤成在床榻之上盘膝坐好,又教他熟稔身上穴位。

并随口说道:练功之道,形随意念,心神合一。

让元孤成微闭双眸,心无杂念。

拇指抵住中指中冲穴,教他呼吸、纳吐、运气之法。

元孤成心境平和,呼吸轻缓。

按五叔所授,随着有节奏的吐纳,半个时辰后,忽觉身体如白云般缥缈浮起……过不多时,又觉一股热气在体内慢慢汇聚,像一股汩汩的温泉,随着经脉缓缓流淌。

不一会儿,身体竟燥热起来。

元孤成微睁开双眸,见那五弟毋我正笑盈盈里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欣喜与赞叹。

这一夜,元孤成用那五弟传授功法,虽然睡着后一二个时辰后又被冻醒,但盘膝修习后又能沉沉睡去,如此三番五次,竟在寒夜中熬了过去。

半个月后,那五弟又把后面练习之法传授给元孤成。

元孤成经此修习,一夜竟练习一次,就能睡到天亮,这让他高兴不已,心想:再也不用担心天气严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