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下载的该电子书来自:TXT赛看欢迎访问: www.txtsk.com.cn《十龙夺嫡》清史稿列传六十二格尔格尔古德金世德赵士麟郭世隆傅腊塔马如龙知格尔格尔古德,字宜亭,钮祜禄氏,满洲镶蓝旗人。
自笔帖式授内院副理事官。
康熙三年,从定西将军图海平湖广茅麓山李自成馀部。
师还,迁弘文院侍读,进翰林院侍读学士,充日讲起居注官。
十三年,从安亲王岳乐讨吴三桂。
三桂将林兴珠降,上策请分水师,泊君山,断常德道;泊香炉夹扁山,断长沙、衡州道:则三桂将坐困。
安亲王令格尔古德驰奏,并以兴珠语闻,上密谕驻岳州诸将议行。
师还,擢詹事,迁内阁学士。
斋二十二十一年,授直隶巡抚。
上谕之曰:金世德、于成龙为巡抚有声,尔承其后,得名甚难。
若急於求名,或致偾事,尔其懔诸!直隶旗下庄头与民杂处,倚恃声势,每为民害。
尔其严察惩创,即皇庄亦毋宽宥。
八旗圈地属於王公大臣者,辄置庄,设庄头,主徵租,遂以病民,上深知之,故以谕格尔古德。
格尔古德寻疏言:自鬻投旗之人,或作奸犯科,冀逃法网;或游手好閒,规避差徭。
本主听其仍居本籍,放债牟利,则讳旗而称民;窝逃构讼,遇官长访闻,又舍民而称旗。
诈害良善,官不敢问。
应责成本主,止留农户在庄,馀俱收回服役。
有徇纵者议处。
下所司饬禁,并谕户部:凡鬻身之人,先经犯罪,投旗冀幸免者,与知情之本主,并从重治罪。
时大学士明珠所属佐领下人户指圈民间冢地,民诉於户部,事下巡抚,令宛平县察勘。
知县王养濂言无碍民冢,格尔古德疏劾圈占冢地属实,养濂罣吏议。
诏嗣后有如此者,严惩不贷。
自康熙初,鼇拜柄政,总督硃昌祚等以圈地获罪,由是无敢讼言其失者。
至奸民窜入旗下,寻仇倾陷,狡桀莫能制。
独格尔古德承上指,执法严惩,时称为铁面。
主二十二十三年,上幸五台山,格尔古德迎驾,询地方贤吏,以灵寿知县陆陇其对。
寻疏荐井陉道李基和、卢龙知县卫立鼎与陇其廉能,下部擢用。
顷之,以疾乞休,优诏慰留。
会诏廷臣公举清廉官,首以格尔古德列奏。
上念其羸疾,遣御医诊视。
未几,卒,赐恤加等,谥文清。
主格尔格尔古德清介,布衣蔬食,卻餽遗,纤毫不以自污。
上尝责漕运总督硕幹居官无状,硕幹言:臣为众所忌,故未能致声誉。
上曰:格尔古德为巡抚,没后人犹思慕称颂。
居官苟善,岂有不致声誉者?为上所重如此。
祀直隶名宦。
斋金世金世德,字孟求,汉军正黄旗人,兵部侍郎维城子。
淹贯经史,精国书。
以廕生授内院博士,累擢左副都御史。
康熙七年,授直隶巡抚。
是时尚循明制,直隶不置两司,世德请设守道理钱穀,巡道理刑名,如外省布政、按察二司。
由是始有专司。
畿北诸郡,旗、民杂处,易於容奸,请立屯长以治之。
唐县等三十七州县,田一千六百馀顷,河流沙拥,民不能耕。
岁输银二万有奇、穀豆三百九十石,历年责原户纳赋为民害,世德为奏请除额。
地震通州等九州县,复请赈恤,并蠲免钱粮。
皆如所请行。
师南征,供亿繁急。
世德单骑行营中,躬料刍糗,军无横索,吏无侵渔,市肆晏然。
十九年,卒,谥清惠。
斋赵士赵士麟,字麟伯,云南河阳人。
康熙三年进士,授贵州平远推官。
改直隶容城知县,缉盗卫民,创正学书院,与诸生讲学。
行取,授吏部主事。
历郎中,擢光禄寺少卿,三迁至左副都御史。
疏请台湾改郡县比内地,设总兵镇守,省沿海之戍卒,诏报可。
斋二十二十三年,授浙江巡抚。
杭州民贷於驻防旗兵,名为印子钱,取息重,至鬻妻孥卖田舍;不偿,则閧於官。
营兵马化龙殴官,成大狱。
士麟移会将军掣缴券约,捐资代偿。
将军令减子归母,母复减十之六。
事遂解,民大称颂。
诏裁浙江总督,总督驻衢州,督标兵三千被汰,乏食譁掠,民罢市。
士麟仍济以饷,因奏设副将一,定额兵八百馀,留拨各营缺额。
众乃定。
浙中豪右衙蠹,骄悍不法,为民害。
士麟廉得其状,悉置之法,强暴敛迹。
省城河道久淤,督役疏濬,半载讫工,民以为便。
复缮城隍,修学校,亲莅书院,与诸生讲论经史及濂、洛、关、闽之学,士风大振。
禁革规费,积弊一清。
二十五年,移抚江苏。
浙人怀之,绘图以志去思,并於西湖敬一书院肖像祀之。
寻召为兵部督捕侍郎,调吏部,皆能举其职。
三十七年,卒。
祀浙江名宦。
知士麟士麟潜心正学,以硃子为归。
躬行实践,施於政事,士悫民恬,所至皆有声绩。
斋郭世郭世隆,字昌伯,汉军镶红旗人。
父洪臣,原籍汾州。
顺治二年,英亲王阿济格下九江,洪臣随明将左梦庚来降,入旗,授佐领,分辖降众。
累官湖广道州总兵。
康熙四年,世隆袭管佐领,授礼部员外郎,改御史。
二十七年,盛京福陵守兵诉其兄冤死,命世隆往按,得诬良刑偪自缢状,原审侍郎阿礼瑚等坐失实夺官。
顷之,超擢内阁学士。
圣祖谒孝陵,经通州,山西礼县民诉知县万世纬及知府纪元婪索状,命世隆会督抚按治。
世纬坐贪婪、科派、杖毙无罪人,元坐受赇荐世纬卓异,皆论死。
古二十二十九年,代于成龙为直隶巡抚。
先是,罢任安溪知县孙镛告福建巡抚张仲举、布政使张永茂侵蚀库帑,遣郎中吴尔泰会总督勘讯,至即拘讯知府六人,连引州县官数十人。
上闻疑之,命世隆往按,发仲举与前布政使张汧窜改赋册、侵隐已徵额银捏作民欠,又汧迁湖广巡抚亏福建库帑三十馀万,仲举前任湖南布政亦亏帑,相约互抵;嗣仲举闻汧以赃败,而福建库尚未完,饬属代为弥缝,左证悉合。
仲举、永茂俱论罪如律。
主世隆世隆之任,帝谕曰:于成龙居官甚善,继之不易,尔当勤慎任事。
顺天、保定、真定、永平诸府旱,世隆奉命履勘,疏言:被灾者七十四州县,请蠲本年及来年额赋。
霸、文安等十四州县灾尤重,请治赈。
迭疏筹积贮,并以奉天岁丰,请饬山海关暂听民间转粜,仍限肩挑驮负,不得以大车装载,皆如所请。
又疏言:真定地当冲要,所属赞皇县,西有大峪曰子午套,素为盗薮,请移紫荆关副将驻真定;调马、步兵二千分防霸州。
子牙河决,淹没田亩,请修筑大城等县堤岸,并濬王家口、黑龙港诸支流堙塞者,皆报可。
斋三十三十四年,擢闽浙总督。
岁歉,率闭籴居奇。
世隆疏请蠲赋,并发帑二十万,乞籴江、浙,海运平粜,诏俞之。
先是浙省奏请鼓铸,官吏射利,请减其分数。
由是私铸者众,每钱不及七八分,壅滞不行。
三十八年,上南巡,世隆迎驾,至杭州,民拥舆赴诉。
乃停官炉,发帑收毁私钱,钱得流布。
上闻,为褒美。
鄞县沿海田,被水冲决一千七十馀亩,请永免额赋。
主四十四十一年,调两广总督。
广东海疆二千馀里,守汛辽阔,盗贼出没无常。
世隆疏定营制,增设兵船巡哨,迭击败海盗,沉其舟四十五。
疏报擒海阳巨盗蔡玉也等五人。
上遣刑部侍郎常绶往勘,因议世隆平时禁贼不严,盗发,朦胧掩饰,坐夺官。
主四十四十六年,起湖广总督、疏陈防守红苗,请沿边安设塘汛,禁内地民与苗往来,并勿与为婚姻。
未几,召为刑部尚书。
五十年,以山西流匪陈四等潜入湖广,鸠党劫掠,世隆前任总督坐失察,夺官。
五十二年,万寿,复原品。
居三年,卒。
直隶、福建、浙江、两广、湖广皆祀名宦。
主傅腊傅腊塔,伊尔根觉罗氏,满洲镶黄旗人。
自笔帖式授内阁中书,迁侍读。
康熙十九年,授山东道御史,有声台中。
二十五年,出为陕西布政使。
二十六年,擢左副都御史,迁工部侍郎。
二十七年,偕侍郎多奇往云南按提督万正色与总兵王珍互讦事。
谳实,正色、珍俱论罪有差。
调吏部,授两江总督。
陛辞,上谕曰:尔当洁己奉公,督两江无如于成龙者,尔效之可矣!傅腊塔至官,清弊政,斥贪墨,谳狱尤明慎。
赣县民诉知县刘瀚芳私徵银米十馀万,并蠹役不法。
傅腊塔因劾布政使多弘安、按察使吴延贵、赣南道锺有德於吏役婪赃不速勘,复从轻拟,曲为庇护,弘安、延贵、有德并坐罢。
主二十二十八年,上南巡,阅运河,命傅腊塔会河道总督王新命勘仪真河闸。
疏言:闸外为北新洲,北新洲外又有涨沙平铺江中。
应疏北新洲支河,直通四闸。
粮艘循涨沙尾入新河口,可以通行。
别疏言:江宁廛税累民,内输房税,外输廊钞,更外输棚租,请予蠲免。
皆如所请。
二十九年,淮、徐饥,发常平仓穀赈恤,灾民赖焉。
芦洲丈量,例委佐贰,民苦需索。
傅腊塔定五年一行,悉以印官理其事。
历年逋赋,量为带徵,由是积困顿甦。
是年,监临江南乡试,疏称士子应试者万有馀人,请广科举额,下部议,增广额四十名。
疏劾大学士徐元文、原任尚书徐乾学纵子弟招权罔利,巡抚洪之杰徇私袒庇。
诏毋深究,予元文休致。
沭阳民周廷鉴叩阍讼降调侍郎胡简敬居乡不法,并及之杰瞻徇状,命傅腊塔按治,得实,简敬及其子弟并治罪,之杰夺官。
古三十三十二年,广东巡抚江有良与巡盐太常少卿沙拜互讦。
傅腊塔往按,有良、沙拜并坐受赇,夺官。
三十三年,疏言:淮、扬所属多版荒,巡抚宋荦曾请缓徵,格於部议。
臣履亩详勘,盐城、高邮等州县因遇水灾,业户逃亡者众。
今田有涸出之名,人无耕种之实,小民积困。
熟田额粮尚多悬欠,何能代偿盈万之荒赋?请恩赐蠲除,庶逃户怀归,安居乐业。
疏入,下部议,不许,上特命免徵。
旋卒於官。
上闻,谕廷臣曰:傅腊塔和而不流,不畏权势,爱惜军民。
两江总督居官善者,于成龙而后,惟傅腊塔。
遣太仆寺卿杨舒赴江宁致祭,赠太子太保,谥清端,予骑都尉世职。
士民怀之,为建祠江宁。
四十四年,上南巡,经雨花台,赐祠额曰两江遗爱。
雍正中,入祀贤良祠。
斋马如马如龙,字见五,陕西绥德州人。
康熙十一年举人。
十四年,陕西提督王辅臣据宁羌叛,其党硃龙寇绥德,陷之。
如龙纠乡勇倚山立寨,寇至,屡击卻之。
辅臣诱以伪劄,斩其使。
会平逆将军毕力克图兵至,如龙渡河迎,呈伪劄,并陈贼虚实,因率所部为前锋,克绥德。
毕力克图以闻,即便宜令摄州事。
总督哈占亦疏言如龙倡义拒贼状,请优叙。
主十六十六年,授直隶灤州知州。
州民猾而多盗,如龙锄暴安良,豪右敛迹。
州有民杀人而埋其尸,四十年矣;如龙宿逆旅,得白骨,问之,曰:此屋十易主矣。
絷最初一人至,钩其情得实,置诸法。
昌平有杀人狱不得其主名,使如龙按之。
阅状,则民父子杀於僧寺,并及僧五,而民居旁二姓皆与民有连,问之,谢不知。
使迹之,二人相与语曰:孰谓马公察,易欺耳。
执讯之,乃服。
自是民颂如龙能折狱。
十九年,以察出民间隐地,叙劳,入为户部员外郎,历刑部郎中,榷浙江北新关税务。
斋二十二十四年,迁杭州知府。
杭州民贷於旗营,息重不能偿,质及子女。
如龙请於将军,覈子母,以公使钱代偿。
杭州民咸颂如龙。
二十八年,上南巡,闻其治行,超擢按察使。
平反庶狱,多所全活。
海贼杨士玉窜迹岛屿,勾土贼胡茂等剽掠商船,如龙设策擒之,尽歼其首从,巡抚张鹏翮以闻。
二十九年,迁布政使,属吏有岁餽,悉禁绝之。
是年,绍兴大水,库储绌,无可救济。
如龙檄十一郡合输米二万馀石,按户赈给,告属吏曰:是逾於岁餽多矣,知三十三十一年,授江西巡抚。
整饬常平仓,春以羡米出贷,秋收还仓。
饬州县广积储,备凶荒。
仿白鹿洞遗法,建书院以教士。
严溺女之禁。
疏请罢追转漕脚耗。
三十八年,入觐,赐御书老成清望榜。
时淮、扬荐饥,如龙以江西连岁丰稔,率僚属捐米十万赈之。
以老病累疏乞休,诏辄慰留。
四十年,卒,赐祭葬。
知论曰论曰:守成世为大臣者,以仁心行仁政,培养元气,其先务也。
兵革初息,疮痍未复,格尔古德等任封疆之重,拊循安辑,与民休息,政绩卓卓在耳目。
廷褒老成,野留遗爱,有以哉!主列传十九希福希福子帅颜保曾孙嵩寿范文程子承勋承斌孙时绎时捷时绶主时纪时纪曾孙宜恆四世孙建中宁完我鲍承先知希福希福,赫舍里氏。
世居都英额,再迁哈达。
太祖既灭哈达,希福从其兄硕色率所部来归。
居有顷,以希福兼通满、汉、蒙古文字,召直文馆。
屡奉使蒙古诸部,赐号巴克什。
旗制定,隶满洲正黄旗。
主天聪天聪二年,太宗伐察哈尔,以希福使科尔沁徵兵,土谢图额驸奥巴止之曰:寇骑塞路,行将安之?即有失,谁执其咎?希福曰:君命安得辞?死则死耳,事不可误也。
遂行。
再宿,达上所,复命曰:科尔沁兵不赴徵,土谢图额驸奥巴方率所部行掠,掠竟乃来耳。
上怒,使希福再往,以壮士八人从。
行四昼夜,道遇敌,击杀三十馀人,卒至科尔沁,以其兵来会。
明年,奥巴来朝,上命希福与馆臣库尔缠辈责让之,奥巴服罪,上驼马以谢。
叙功,授备御。
从伐明,薄明都,败明兵於城下。
攻大凌河,援兵自锦州至,与谭泰争先奋击,破之。
师还,又力战败追兵,进游击。
主崇德崇德元年,改文馆为内三院,希福为内国史院承政。
寻授内弘文院大学士,进二等甲喇章京。
二年,请禁造言惑众,违者罪之,著为令。
三年,偕大学士范文程建言定部院官制。
希福虽以文学事上,官内院,筦机务,然常出使察哈尔、喀尔喀、科尔沁诸部,编户口,置牛录,颁法律,亭平狱讼;时或诣军前宣示机宜,相度形势,覈诸将战阀,行赏,谕上德意於诸降人。
每还奏,未尝不称旨也。
顺治元年,译辽、金、元三史成,奏进,世祖恩赉有加。
古希福希福故与谭泰有隙,屡诮其衰慵。
谭泰暱附摄政睿亲王多尔衮,因与其弟谭布构希福妄传王语,谓堂餐过侈,诋谩诸大臣,构衅乱政,罪当死;王命罢官削世职,并籍其家。
八年二月,世祖亲政,雪其枉,仍授内弘文院大学士,复世职。
九年,世祖以希福事太祖、太宗,衔命驰驱,殚心力。
曩定鼎燕京,希福方削籍,功未赏,乃一岁三进为三等精奇尼哈番,世袭。
是年十一月,卒,赠太保,谥文简。
长子奇塔特,袭职。
乾隆初,定封三等子。
主帅颜帅颜保,希福次子。
康熙初,圣祖念希福事先朝久,躬预佐命,用大学士范文程、额色黑例,超授内国史院学士。
八年六月,迁吏部侍郎。
七月,授漕运总督。
九月,疏言:淮安水陆孔道,乃十五里中为关者三,板闸有钞关,淮安有仓税,隶户部;清江有税厂,隶工部。
胥役繁冗,商民耗资失时,请减三为一,合并税额,省胥役,便商民。
下部议,户部言仓税并钞关便;工部言税厂徵船料诸税,葺治漕船,并钞关不便。
上心韪帅颜保言,下九卿科道再议,卒如所请。
九年正月,疏言:淮、扬被水,高邮、宿迁、桃源、盐城、赣榆灾尤重。
旧逋漕米,例当补徵,民力不能胜。
下部议,请改折,仍补徵。
上以诸县频岁被灾,民重困,下部再议,免旧逋漕米三万一千石有奇。
十二年正月,偕河道总督王光裕疏请漕运毕事,当复旧例,举劾所属文武官吏。
既得请,疏荐山东粮道迟日巽、河南粮道范周、无锡知县吴兴祚等,劾溧阳知县王锡范等。
十三年,吴三桂兵犯江西,十月,命帅颜保帅所部移镇南昌。
十二月,安亲王岳乐师至,命罢还。
十七年,岳乐进军湖南,复命镇南昌。
九月,移吉安。
十八年三月,招降吴三桂部将五十馀、兵万馀。
十九年八月,逮尚之信勘治,命帅颜保移镇南雄、韶州。
十月,命罢还。
二十年五月,迁工部尚书。
十二月,移礼部尚书。
二十三年十二月,卒。
子赫奕,自侍卫累迁工部尚书。
主嵩寿嵩寿,希福曾孙。
雍正元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
乾隆二年,册封安南国王黎维祎,以侍读充正使,赐一品服。
累擢内阁学士。
十四年,颁诏朝鲜,擢礼部侍郎。
十九年,袭一等子爵。
二十年,卒。
斋范文范文程,字宪斗,宋观文殿大学士高平公纯仁十七世孙也。
其先世,明初自江西谪沈阳,遂为沈阳人,居抚顺所。
曾祖鏓,正德间进士,官至兵部尚书,明史有传。
古文程文程少好读书,颖敏沉毅,与其兄文寀并为沈阳县学生员。
天命三年,太祖既下抚顺,文寀、文程共谒太祖。
太祖伟文程,与语,器之,知为鏓曾孙,顾谓诸贝勒曰:此名臣后也,善遇之!上伐明,取辽阳,度三岔攻西平,下广宁,文程皆在行间。
古太宗太宗即位,召直左右。
天聪三年,复从伐明,入蓟门,克遵化。
文程别将偏师徇潘家口、马兰峪、三屯营、马栏关、大安口,凡五城皆下。
既,明围我师大安口,文程以火器进攻,围解。
太宗自将略永平,留文程守遵化,敌掩至,文程率先力战,敌败走。
以功授世职游击。
五年,师围大凌河,降其城,而蒙古降卒有阴戕其将叛去者,上怒甚,文程从容进说,贷死者五百馀人。
时明别将壁西山之巅,独负险坚守未下,文程单骑抵其垒,谕以利害,乃请降。
上悦,以降人尽赐文程。
知六年六年,从上略明边,文程与同直文馆宁完我、马国柱上疏论兵事,以为入宣、大,不若攻山海。
及师至归化城,上策深入,召文程等与谋。
文程等疏言:察我军情状,志皆在深入。
当直抵北京决和否,毁山海关水门而归,以张军威。
若计所从入,惟雁门为便,道既无阻,道旁居民富庶,可资以为粮。
上如虑师无名,当显谕其民,言察哈尔汗远遁,所部归於我,道远不可以徒行,来与尔国议和,假尔马以济我新附之众。
和议成,偿马值;不成,异日兴师,荷天之宠,以版图归我,凡军兴而扰及者,当量免赋税数年。
此所谓堂堂正正之师也。
否则,作书抵近边诸将吏,使以议和请於其主,为期决进止。
彼朝臣内挠,边将外诿,迁延逾所期,我师即乘衅而入。
我师进,利在深入;否,利在速归;半途而返,无益也。
疏入,上深嘉纳之。
斋七年七年,孔有德等使通款,而明兵迫之急,上命文程从诸贝勒帅师赴援;文程宣上德意,有德等遂以所部来归。
自是破旅顺,收平岛,讨朝鲜,抚定蒙古,文程皆与谋。
古崇德崇德元年,改文馆为内三院,以文程为内秘书院大学士,进世职二等甲喇章京。
初,旗制既定,设固山额真。
诸臣议首推文程,上曰:范章京才诚胜此,然固山职一军耳,朕方资为心膂。
其别议之。
文程所典皆机密事,每入对,必漏下数十刻始出;或未及食息,复召入。
上重文程,每议政,必曰:范章京知否?脱有未当,曰:何不与范章京议之?众曰:范亦云尔。
上辄署可。
文程尝以疾在告,庶务填委,命待范章京病已裁决。
抚谕各国书敕,皆文程视草。
初,上犹省览,后乃不复详审,曰:汝当无谬也。
文程迎父楠侍养,尝入侍上食,有珍味,文程私念父所未尝,逡巡不下箸。
上察其意,即命彻馔以赐楠,文程再拜谢。
斋世祖世祖即位,命隶镶黄旗。
睿亲王多尔衮帅师伐明,文程上书言:中原百姓蹇离丧乱,备极荼毒,思择令主,以图乐业。
曩者弃遵化,屠永平,两次深入而复返。
彼必以我为无大志,惟金帛子女是图,因怀疑贰。
今当申严纪律,秋毫勿犯,宣谕进取中原之意:官仍其职,民复其业,录贤能,恤无告。
大河以北,可传檄定也。
及流贼李自成破明都,报至,文程方养疴盖州汤泉,驿召决策,文程曰:闯寇涂炭中原,戕厥君后,此必讨之贼也。
虽拥众百万,横行无惮,其败道有三:逼殒其主,天怒矣;刑辱搢绅,拷劫财货,士忿矣;掠人赀,淫人妇,火人庐舍,民恨矣。
备此三败,行之以骄,可一战破也。
我国上下同心,兵甲选练,声罪以临之,恤其士夫,拯其黎庶。
兵以义动,何功不成?又曰:好生者天之德也,古未有嗜杀而得天下者。
国家止欲帝关东则已,若将统一区夏,非乂安百姓不可。
翌日,驰赴军中草檄,谕明吏民言:义师为尔复君父仇,非杀尔百姓,今所诛者惟闯贼。
吏来归,复其位;民来归,复其业。
师行以律,必不汝害。
檄皆署文程官阶、姓氏。
主既克既克明都,百度草创,用文程议,为明庄烈愍皇帝发丧,安抚孑遗,举用废官,蒐求隐逸,甄考文献,更定律令,广开言路,招集诸曹胥吏,徵求册籍。
明季赋额屡加,册皆毁於寇,惟万历时故籍存,或欲下直省求新册,文程曰:即此为额,犹虑病民,其可更求乎?於是议遂定。
论功,并遇恩诏,进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加拖沙喇哈番,赐号巴克什。
复进二等精奇尼哈番。
知顺治顺治二年,江南既定,文程上疏言:治天下在得民心,士为秀民。
士心得,则民心得矣。
请再行乡、会试,广其登进。
从之。
五年正月,定内三院为文臣班首,命文程及刚林、祁充格用珠顶、玉带。
七年,睿亲王多尔衮卒。
八年,大学士刚林、祁充格以附睿亲王妄改太祖实录,坐死。
文程与同官当连坐,上以文程不附睿亲王,命但夺官论赎。
是岁即复官。
九年,遇恩诏,复进世职一等精奇尼哈番,授议政大臣,监修太宗实录。
斋时直时直省钱粮多不如额,一岁至缺四百馀万,赋亏饷绌。
文程疏言:湖广、江西、河南、山东、陕西五省乱久民稀,请兴屯,设道二、同知四,令督抚选属吏廉能敏幹者任之,以选吏当否为督抚功罪。
官吏俸廪,初年出兴屯母财,次年以所穫偿。
自后皆出所穫,官增而俸不费。
屯用牛,若穀种,若农器,听兴屯道发州县仓库以具。
屯始驻兵,地荒芜多而水道便者,以次及其馀。
地无主,若有主而弃不耕,皆为官屯。
民原耕而财不足,官佐以牛若穀种,分所穫三之一,三年后为民业。
编保甲,使助守望,绝奸宄。
若无财,官畀以佣值。
民将逭饥,流亡当大集。
初年所穫粮草,听屯吏储留,出陈易新,为次年母财;有馀,畀近屯驻军,勿为额以取盈。
三年所穫浸多,僦舟车运以馈饷。
毋烦屯吏,毋役屯民,毋用屯牛。
屯所在州县吏受兴屯道指挥,屯吏称其职,三岁进二秩,视边俸;不职,责抚按纠举;有所徇,则并坐:所谓信赏必罚也。
上深韪其议。
古十年十年,复与同官疏:请敕部院三品以上大臣,各举所知,毋问满、汉新旧,毋泥官秩高下,毋避亲疏恩怨,举惟其才,各具专疏,胪举实迹,置御前以时召对。
察其论议,覈其行事,并视其举主为何如人,则其人堪任与否,上早所深鉴,待缺简用。
称职,量效之大小,举主同其赏;不称职,量罪之大小,举主同其罚。
上特允所请。
斋上勤上勤於政治,屡幸内院,进诸臣从容谘访。
文程每以班首承旨,陈对称上意。
尝值端阳,诸臣散直差早,上曰:乘藉天休,猥图安乐,人情尽然。
特欲逸必先劳,俾国家大定,其乐方永。
不然,乐亦暂耳。
复言:人孰无过,能改之为美。
成汤盛德,改过不吝。
若明武宗嬉游无度,诿罪於其臣,岂修己治人之道耶?文程因奏:君明臣良,必交勉释回,始克荷天休,济国事。
上曰:善。
自今以往,朕有过即改。
卿等亦宜黾勉,毋忘启沃可也!上尝命遣官莅各省恤刑,文程言:前此遣满、汉大臣巡方,虑扰民,故罢。
今四方水旱灾伤,民劳未息,宜罢遣使。
现禁重囚,令各省巡抚详勘,有可矜疑,奏闻裁定。
上从之。
文程论政,务简耍,持大体,多类是。
主十一十一年八月,上加恩辅政诸臣,特加文程少保兼太子太保,文程疏谢,因自陈衰病,乞休。
九月,上降温谕,进太傅兼太子太师,致仕。
上以文程祖宗朝旧臣,有大功於国家,礼遇甚厚:文程疾,尝亲调药饵以赐;遣画工就第图其像,藏之内府;赉御用服物,多不胜纪;又以文程形貌颀伟,命特制衣冠,求其称体。
圣祖即位,特命祭告太宗山陵,伏地哀恸不能起。
康熙五年八月庚戌,卒,年七十。
上亲为文,遣礼部侍郎黄机谕祭,赐葬怀柔红螺山,立碑纪绩,谥文肃,御书祠额曰元辅高风。
文程子承廕、承谟、承勋、承斌、承烈、承祚,承谟自有传。
主承勋承勋字苏公,文程第三子也。
以任子历官御史、郎中。
康熙十九年,谭弘叛,圣祖命承勋与郎中额尔赫图如彝陵,趣将军噶尔汉战,并督湖广转粟运军。
二十年,师进攻云南,命趣军督饷如故。
二十二年,还京,监崇文门税。
二十三年,上命九卿举廉吏,承勋与焉,迁内阁学士。
二十四年,授广西巡抚,疏免容县、郁林州追徵陷贼后逋赋;定诸属徵米,本折兼纳。
二十五年,擢云贵总督,疏定云南援剿两协驻军地,裁贵州卫十五、所十,改并州县,并增设县七。
二十七年,湖广兵乱,云南时岁铸钱,钱壅积,军饷十之三皆予钱,军勿便。
会移左协赴寻甸,遂鼓譟为变,省城兵亦将起应,承勋诛其渠二十一人,乱乃弭。
遂疏罢云南铸钱,以银供饷。
二十八年,番阿所杀土目鲁姐走匿东川土妇安氏所,忄互出掠为民害。
事闻,上命郎中温葆会承勋等如东川檄安氏献阿所,斩之。
古云南云南自吴三桂乱后,康熙二十一年讫二十七年,逋屯赋当补徵,承勋疏请分年附徵,上命悉蠲之。
二十九年,疏定云南秋粮,本折兼纳,贵州提督马三奇请军饷折银,承勋疏言:折贱困兵,折贵病民,宜以时损益。
秋成,各府察巿值,本折兼纳。
三十一年,疏设永北镇,罢洱海营,增置大理府城守将吏。
三十二年,入觐。
斋三十三十三年,迁都察院左都御史。
六月,江南江西总督傅拉塔卒,上难其人,以授承勋。
并谕:承勋坚定平易,当胜此任。
承勋上官,琉移凤阳关监督驻正阳关。
江西民纳粮,出赀俾吏输省城,谓之脚价,寻以违例追入官,承勋疏请罢追,部议不可,上特允其请。
江南地卑湿,仓穀易朽蠹,承勋疏请江苏、安徽诸州县,岁春夏间,以仓穀十二三平粜,出陈易新。
又以江南赋重,疏请州县经徵分数,视续完多寡为轻重。
康熙十八年后逋赋分年附徵,俾宽吏议,纾民力。
皆如议行。
三十五年,淮、扬、徐诸府灾,疏请发省仓米十万石,续借京口留漕凤仓存麦,治赈,民赖以全。
三十八年,授兵部尚书。
三十九年,命监修高家堰堤工。
四十三年,工成,加太子太保。
五十三年,卒。
主承勋承勋初授广西巡抚,入辞,上诫之曰:汝父兄皆为国宣力,汝当洁己爱民,毋信幕僚,沽名妄作。
及自云贵总督入觐,上方谒孝陵,承勋迎谒米峪口,上曰:汝父兄先朝旧臣,汝兄复尽节。
朕见汝因思汝兄,心为轸戚。
不见汝八九年,汝须发遂皓白如此。
郊外苦寒,以朕所御貂冠、貂褂、狐白裘赐汝。
汝且勿更衣,虑中风寒。
明日可服以谢。
圣祖推文程、承谟旧恩,因厚遇承勋如是。
知时绎时绎,承勋子。
雍正初,自佐领三迁为马兰镇总兵。
四年,命署两江总督。
是年,迁正蓝旗汉军都统。
五年,移镶白旗汉军都统,并署总督如故。
十二月,时绎疏:请自雍正六年始,江苏、安徽各州县应徵丁银,均入地亩内徵收。
地丁并徵始此。
六年,授户部尚书,仍署总督。
时绎在官,尝疏请就通州运河入海处,作涵洞以时蓄泄。
规扬州水利,濬海口,疏车路、白涂、海沟诸水,泰州运盐河为之堤。
盐城、如皋诸水入海处,为之闸若涵洞。
釐两淮盐政,增漕标庙湾、盐城二营兵吏。
皆下部议行。
上以苏、松诸处多盗,时绎戢盗才绌,命以江苏七府五州盗案属浙江总督李卫。
卫名捕江宁民张云如以符呪惑众谋不轨,而时绎尝与往还,卫因论劾。
八年,命尚书李永升会鞫得实,诛云如,解时绎任。
召还京,命董理太平峪吉地。
旋复命协理河东河务,河东总督田文镜复以误工论劾,谕曰:朕以范时绎为勋臣后,加以擢用。
硃鸿绪尝奏时绎廉,至日用不能给,朕深为动念,优与养廉。
后知时绎例所当得,未尝不取。
朕犹令增糈,盖欲遂成其廉,使殚心力於封疆也。
顾时绎袒私交,容奸宄,朕复密谕李卫善为保全。
且范氏为大僚者,惟时绎及其从弟时捷,勋臣后裔,渐至零落,朕心不忍,所以委曲成全之者至矣。
复命协理河务,岂意伏汛危急,时绎安坐於旁,置国事弁髦,视民命草芥。
负恩�职,他人尚不可,况时绎乎?逮治,部议坐云如狱论斩,上复特宥之。
授镶蓝旗汉军副都统。
十年,授工部尚书,兼镶黄旗汉军都统。
十二年,罢尚书。
十三年,复以侍卫保柱劾行贿,下部议罪,寻遇赦。
乾隆六年,卒。
主承斌承斌,文程第四子,袭一等精奇尼哈番。
卒。
知时捷时捷,承斌子。
自参领再迁为陕西、宁夏总兵。
康熙五十七年,署陕甘提督。
雍正元年,授陕西巡抚。
三年,迁镶白旗汉军都统。
五年,年羹尧得罪,世宗以羹尧尝举时捷,及羹尧败,事连时捷,罢都统,授侍卫。
八年,授散秩大臣,护陵寝。
是时,时捷从兄时绎以协理河东河务误工罢黜,世宗以文程诸孙无为大僚者,命时捷署古北口提督,直隶总兵官听节制,诏勉以改过。
旋移陕西固原提督。
乾隆元年,例改一等子。
二年,以病召还,授散秩大臣。
三年,卒。
斋建中建中,时捷孙,袭一等男。
自副参领再迁副都统、侍郎。
嘉庆四年,授户部尚书,署正黄旗汉军都统。
寻改都察院左都御史,出为杭州将军。
五年,卒,谥恪慎。
古时绶时绶,文程诸孙。
雍正间,自笔帖式累迁至户部郎中。
乾隆初,复累迁至湖北布政使。
十六年,署湖南巡抚,疏言:湘阴、益阳诸县,察有私垦千馀顷,皆濒洞庭,岁旱方穫,请缓升科。
洞庭诸私垸窒水道,劝禁增筑。
报可。
十八年,移江西巡抚,病免。
二十一年,起授户部侍郎,署都统,请赴西路屯田。
二十四年,副都统定长劾时绶役兵渔利,遣使就谳,时绶未尝役兵,特其仆从藉事求利,命夺官,交定长责自效。
二十六年,授头等侍卫,迁镶蓝旗汉军副都统、吏部侍郎、哈尔沙尔办事。
三十一年,迁左都御史,仍留哈尔沙尔办事。
三十二年,授湖北巡抚。
入对,上以时绶弱不能任封疆,三十三年,复授都统、左都御史。
三十五年,迁工部尚书。
明年,罢。
四十七年,卒。
斋时纪时纪,亦文程诸孙。
乾隆初,以任子授工部员外郎。
四迁,署广东按察使。
二十五年,俸满入觐,谕范氏无大僚,授镶红旗汉军副都统。
二十六年,授工部侍郎。
二十七年,疏请就京南诸州县开田植稻,下直隶总督方观承察土宜酌行。
屡移仓场、户部、礼部诸侍郎。
四十二年,以年衰改副都统。
寻卒。
斋宜恆宜恆,时绶子。
乾隆中,自銮仪卫、整仪卫,五迁,为福建福宁镇总兵。
四十七年,授正蓝旗汉军副都统。
五十七年,授工部侍郎。
嘉庆元年,迁户部尚书。
二年,卒。
古文程文程曾孙行又有宜清,乾隆间官盛京工部侍郎;四世诸孙建丰,嘉庆时官吏部侍郎:皆以汉军任满缺,一时称异数云。
主宁完宁完我,字公甫,辽阳人。
天命间来归,给事贝勒萨哈廉家,隶汉军正红旗。
天聪三年,太宗闻完我通文史,召令直文馆。
完我入对,荐所知者与之同升,鲍承先其一也。
寻授参将。
四年,师克永平,命与达海宣谕安抚。
又从攻大凌河及招抚察哈尔,皆有功,授世职备御。
五年七月,初置六部,命儒臣赐号榜式得仍旧称,馀称笔帖式。
知完我完我遇事敢言,尝议定官制,辨服色。
十二月,上疏言:自古设官定职,非帝王好为铺张。
虑国事无纲纪也,置六部;虑六部有偏私也,置六科;虑君心宜启沃也,置馆臣;虑下情或壅蔽也,置通政。
数事相因,缺一不可。
上不立言官,不过谓我国人人得以进言,何必言官。
臣请明辨之,我国六部既立,曾见有一人抗颜论劾者否?似此寂寂,岂国中真无事耶?举国然诺浮沉,以狡滑为圆活,以容隐为公道,以优柔退缩为雅重,上皇皇图治,亦何乐有此景象也?况今日秉政者,岂尽循理方正?属僚既不敢非长官,局外又谁敢议权贵?臣知国中事,上亦时得闻知,然不过犹古之告密,孰若置言官,兴利除害,皆公言之之为愈耶?言官既设,君身尚许指摘,他人更何忌讳?苟不至贪污欺诳,任其尽言,勿为禁制,此古帝王明目达聪之妙术也。
若谓南朝言官败坏,此自其君鉴别不明,非其初定制之不善也。
我国‘笔帖式’,汉言‘书房’,朝廷安所用书房?官生杂处,名器弗定。
不置通政,则下情上壅,励精图治之谓何也?至若服制,尤陶镕满、汉第一急事。
上遇汉官,温慰恳至,而国人反陵轹之。
汉官不通满语,每以此被辱,有至伤心堕泪者,将何以招徠远人,使成一体?故臣谓分别服色,所系至大,原上勿再忽之也。
臣等非才,惟耿介忠悃,至死不变。
昨年副将高鸿中出领甲喇额真,臣具疏请留;今游击范文程又补刑曹,谅臣亦不得久居文馆。
若臣等二三人皆去,岂复得慷慨为上尽言乎?疏入,上颇韪之,命俟次第举行。
古六年六年正月,完我疏言:昨年十一月初九日,自大凌河旋师,上豫议今年进取,至诚恻怛,推心置腹,蔼然家人父子。
臣敢不殚精毕思,用效驽钝。
臣闻千里而战,虽胜亦败。
近年将士贪欺之习,大异於先帝时,更张而转移之。
上固切切在念,而曾未显斡旋之术。
人心不鍊,必不得指臂相使之用。
分军驻防,万难调停,虽诸葛复生,无能为也。
又况蜂虿有毒,肘腋患生,疑贰之祖大寿,率宁、锦疮痍之众,坐伺於数百里间,杞人之见,不得不虑及也。
三月,上决策自将伐察哈尔,而完我以为大凌河降卒思遁,宜先图山海,还取锦州,因上疏谏。
四月,师西出,度兴安岭,次都勒河,侦言林丹汗西走。
完我与同值文馆范文程、马国柱合疏申前议,略言:师已度兴安岭,察哈尔望风远遁,上威名显襮。
臣度上且罢西征,转而南入。
上怜士卒劳苦,不能长驱直入,徒携子女、囊金帛而归。
苟若是,大事去矣!昔者辽左之误,诿诸先帝;永平之失,诿诸二贝勒。
今更将谁诿?信盖天下,然后能服天下。
臣等为上筹之,以为当令从军蒙古,每人择头人三二辈,挟从者十馀人,从上南入,馀悉遣还部。
然后严我法度,昭告有众,师行所经,戒杀戒掠,务种德树仁,宏我后来之路。
今此出师,诸军士卖牛买马,典衣置装,离家益远,见财而不取,军心怠矣,取则又蹈覆辙。
上岂不曰‘我厉禁取财,其孰敢违’?上耳目所及,或不敢犯;耳目所不及,孰能保者?无问蒙古部长,及诸贝勒,稍稍扰民,怨归於上,此上所当深思者也。
与其以长驱疲惫之兵入宣、大,孰若留精锐有馀之力取山海。
臣等明知失上旨,但既见及此,不容箝口也。
是时上已决用兵於宣、大,五月,上驻归化城,召完我等计事。
完我等疏论机宜,语详文程传。
翌日,上谕蒙古诸部及诸贝勒申军律,盖采完我等前疏所陈也。
斋七年七年正月,完我疏言:近日朝鲜交益疏,南朝和未定,沈城不可以常都,兵事不可以久缓,机会不可以再失。
汉高祖屡败,何为而帝?项羽横行天下,何为而亡?袁绍拥河北之众,何为而败?昭烈屡遘困难,何为而终霸?无他,能用谋不能用谋,能乘机不能乘机而已。
夫天下大器也,可以智取,不可以力争。
臣请以棋喻,能者战守攻取,素熟於胸中,百局而百不负。
至於取天下,是何等事,而可以草草侥幸耶?自古君臣相需,先帝时,达拉哈辖五大臣,知有上不知有人,知有国不知有家,故先帝以数十人起,克成大业。
上今环观国中,如五大臣者有几人耶?每侍上治事,不闻谏诤,但有唯阿;惟务苟且,不肯任劳怨。
於国何利?於上何益?钓饵激劝,振刷转移,臣望上於旦暮间也。
古人有言:‘骐骥之局促,不如驽马之安步;孟贲之狐疑,不如庸夫之必至;虽有尧、舜之智,吟而不言,不如喑哑之指挥。
’此言贵能行之。
臣谨昧死上言,惟上裁择。
古完我完我他所献替,如论译书,谓:自金史外,当兼译孝经、学、庸、论、孟、通鉴诸籍。
论试士,谓:我国贪惰之俗,牢不可破,不当祗以笔舌取人,试前宜刷陋习,试后宜察素行。
且六部中,满、汉官吏及大凌河将备,当悉令入试,既可觇此等人才调,且令此等人皆自科目出,庶同贵此途不相冰炭也。
论六部治事,谓:六部本循明制,汉承政皆墨守大明会典,宜参酌彼此,殚心竭思,就今日规模,别立会典。
务去因循之习,渐就中国之制度,庶异日既得中原,不至於自扰。
昔汉继秦而王,萧何任造律,叔孙通任制礼。
彼犹是人也,前无所因,尚能造律制礼;今既有成法,乃不能通其变,则又何也?六部汉承政宜人置一通事,上亦宜以译者侍左右,俾时召对,毋使以不通满语自诿。
完我疏屡上,上每采其议。
完我又尝疏荐李率泰、陈锦,皆至大用。
惟论用兵,力主自宁、锦直攻山海,不原出宣、大;孔有德、耿仲明降时,完我疏言当收其兵入乌真超哈,继又言有德、仲明暴戾无才,其兵多矿徒,食尽且为盗:皆未当上旨。
古九年九年二月,范文程上言荐举太滥,举主虽不连坐,亦当议罚。
完我亦疏请功罪皆当并议,略言:上令官民皆得荐举,本欲得才以任事,乃无知者假此幸进,两部已四五十人,其滥可见。
当行连坐法,所举得人,举主同其赏;所举失人,举主同其罪;如有末路改节,许举主自陈,贷其罪。
如采此法,臣度不三日,请罢举者十当八九;其有留者,不问皆真才矣。
上并嘉纳。
斋完我完我久预机务,遇事敢言,累进世职二等甲喇章京,袭六次,赐庄田、奴仆,上骎骎倚任,顾喜酒纵博。
初从上伐明,命助守永平,以博为礼部参政李伯龙及游击佟整所劾,上为诫谕,宥之。
十年二月,复坐与大凌河降将甲喇章京刘士英博,为士英奴所讦,削世职,尽夺所赐,仍令给事萨哈廉家。
是年改元崇德,以文馆为内三院,希福、文程、承先皆为大学士,完我以罪废,不得与。
主及世及世祖定鼎京师,起完我为学士。
顺治二年五月,授内弘文院大学士,充明史总裁。
是年及三年、六年,并充会试总裁。
又命监修太宗实录,译三国志、洪武宝训诸书,复授二等阿达哈哈番。
八年闰二月,大学士刚林、祁充格得罪,完我以知睿亲王改太祖实录未启奏,当夺职,郑亲王济尔哈朗等覆谳,以为无罪,得免。
三月,调内国史院大学士,命班位禄秩从满洲大学士例。
寻授议政大臣。
知十一十一年三月,疏劾大学士陈名夏结党怀奸,胪举名夏涂抹票拟稿簿,删改谕旨,庇护同党,纵子掖臣为害乡里,凡七事;复言:从古奸臣贼子,党不成则计不行。
何则?无真才,无实事,无显功,故必结党为之虚誉。
欲党之成,附己者虽恶必护,异己者虽善必仇,行之久而入党者多。
若非审察乡评舆论,按其行事,则党固莫可破矣。
臣窃自念,壮年孟浪疏庸,辜负先帝,一废十年。
皇上定鼎,始得随入禁地,谨守臣职,又复十年,忍性缄口。
然愚直性生,遇事勃发,埋轮补牍,虽不敢行;若夫附党营私以图富贵,臣宁死不为也。
皇上不以臣衰老,列诸满大臣;圣寿召入深宫,亲赐御酒。
臣非土木,敢不尽心力图报。
名夏奸乱日甚,党局日成。
人鉴张煊而莫敢言,臣不惮舍残躯以报圣主。
名夏坐是谴死。
八月,加太子太保。
十三年,加少傅兼太子太傅。
斋十五十五年九月,以老乞休,温谕命致仕。
康熙元年正月,圣祖念完我事太宗﹑世祖有劳,命官一子为学士。
四年四月,卒,谥文毅。
雍正六年七月,世宗命录完我子孙,得曾孙兰,以骁骑校待缺,赐宅,予白金五百。
古鲍承鲍承先,山西应州人。
明万历间,积官至参将。
泰昌元年,从总兵贺世贤、李秉诚守沈阳城,迁开原东路统领新勇营副将,城守如故。
经略熊廷弼疏请奖励诸将,承先预焉,加都督佥事衔。
是岁为天命五年。
太祖已克开原,乃自懿路、蒲河二路进兵向沈阳。
承先偕世贤、秉诚出城,分汛驻守,见太祖兵至,皆不战退。
上令左翼兵逐承先等,迫沈阳城北,斩百馀级而去。
七年三月,上克氵审阳、辽阳,世贤战死,承先退保广宁。
八年正月,克西平堡,承先从秉诚及总兵刘渠、祁秉忠等自广宁赴援,渠、秉忠战死,承先与秉诚败走,全军尽殪。
巡抚王化贞弃广宁走入关,游击孙得功等以广宁降。
承先窜匿数日,从众出降,仍授副将。
斋天聪天聪三年,太宗自将伐明,自龙井关入边,承先从郑亲王济尔哈朗略马兰峪,屡败明兵,承先以书招其守将来降。
师进薄明都,承先复招降牧马厂太监,获其马骡以济师。
明经略袁崇焕以二万人自宁远入援,屯广渠门外,凭险设伏。
贝勒豪格督兵出其右,战屡胜。
是时承先以宁完我荐直文馆,翌日,上诫诸军勿进攻,召承先及副将高鸿中授以秘计,使近阵获明内监系所并坐,故相耳语,云:今日撤兵乃上计也。
顷见上单骑向敌,有二人自敌中来,见上,语良久乃去。
意袁经略有密约,此事可立就矣。
内监杨某佯卧窃听,越日,纵之归,以告明帝,遂杀崇焕。
斋四年四年,师克永平,承先从,以书谕迁安诸绅硃坚台、卜文焕以城降,遂取灤州。
上命承先与副将白格率镶黄、镶蓝二旗兵守迁安,立台堡五,明兵来攻,力战却之。
明监军道张春、总兵祖大寿等合诸军攻灤州,贝勒阿敏令承先以守迁安兵守永平。
及灤州破,阿敏弃永平,率诸将出冷口,东还沈阳。
上命定诸将弃地罪,以承先、白格守迁安,完城退敌,释弗问。
五年,从攻大凌河,降翟家堡。
知六年六年十一月,上询文馆诸臣,考各部启心郎优绌以为黜陟。
承先与宁完我、范文程疏言:当察其建言,或实心为国,或巧言塞责,以为去留。
七年五月,孔有德、耿仲明来降,泊舟镇江。
承先疏言:用舟师攻明宜急进,否则,明亦广练舟师以御,即不能为功。
七月,既克旅顺,承先复请移镇江诸舰泊盖州,收旁近诸岛,以仁义抚其人。
古八年八年五月,上伐明大同,明总督张宗衡、总兵曹文诏等遣承先子韬赍书请和。
初,承先降,明人执韬系应州狱,至是出之,使以书来,山行,遇土谢图济农兵,夺其骑,斫韬及从者,皆死。
兵去,韬复苏。
有冯国珍者,送韬至贝勒代善营,令与承先相见,遂使入谒上。
上见韬创甚,留军中,遣国珍赍书还。
古九年九年正月,承先疏言:臣窃见元帅孔有德、总兵耿仲明为其属员请敕,上许其自行给劄。
帝王开国,首重名器,上下之分,自有定礼。
倘欲加意招徠远人,可谕吏部奏请给劄,使恩出上裁。
上不谓然,谕曰:元帅率众航海远来,厥功匪小。
任贤勿贰,载在虞书。
朕推诚待下,前旨已行,岂可食言?承先败走乞降,今尚列诸功臣,给敕恩养。
岂远来归顺诸将吏反谓无功?朕此言亦非责承先也,彼以诚入告,朕亦以诚开示之耳。
主旋自旋自察哈尔得元传国玺,承先请命工部制玺函,卜吉日,躬率群臣郊迎入宫,仍以得玺敕示满﹑汉、蒙古,上从之。
既,承先与文馆诸臣随诸贝勒文武将吏请上尊号。
崇德元年,改文馆为内三院,承先授内秘书院大学士。
三年,改吏部右参政。
四年,汉军八旗制定,承先隶正红旗。
五年,从郑亲王济尔哈朗等围明锦州,令防守衮塔。
耕时明兵伤我农民,承先退避不及援,坐论死,上宥之。
寻以病解任。
顺治元年,世祖定鼎燕京,承先从入关,赐银币、鞍马。
二年,卒,命大学士范文程视含敛。
斋子敬子敬,授三等阿思哈尼哈番,官河北总兵。
康熙四年,剿流贼郝摇旗,纵不追,坐降四级。
复起为大同总兵。
入为銮仪卫銮仪使。
卒。
知高鸿高鸿中与承先同直文馆。
克永平四城,承先助守迁安,而令鸿中助守灤州,盖使文馆诸臣习武事。
旋以鸿中领甲喇额真。
天聪五年,设六部,授刑部承政。
六年,疏论刑部事当釐正者四,谓:诸臣敕书赐免死,有罪宜先去‘免死’字,更有罪乃追敕书,不当遽议削夺。
诸臣坐罪辄罚鍰,非古制;且罚鍰视职崇庳,不问罪轻重,宜有定程。
满民有罪待谳,所属牛录若家主,辄与谳狱吏同坐,辨论纷扰,拟严定以罪,著为令。
刑曹谳狱,满、汉官会谳,民不便,宜令满官主满民狱讼,汉官主汉民狱讼。
旋复条奏时政,上谕文馆诸臣曰:上书建言,固不可禁遏。
鸿中疏多言古人过失,昔元成吉思皇帝子察罕代以刀削柽柳为鞭,曰:‘我国,父皇所定;此柽柳鞭,乃我所手创也。
’其臣俄齐尔塞臣曰:‘非先帝鸠工制此刀,则此柽柳岂能以指削,以齿齧耶?凡此土地人民一切诸政,皆先帝所创立。
’今榜式等当以此等事相启迪,毋妄议前人为也。
既又疏论兵,略谓:上策宜薄明都,中策先取山海。
当申军令,毋辱妇女,毋妄杀人,毋贪财物。
有以离家久得财多而劝还师者,上毋为所惑。
九年,以所属户口耗减,坐黜。
斋论曰论曰:太祖时,儒臣未置官署。
天聪三年,命诸儒臣分两直,译曰文馆,亦曰书房;置官署矣,而尚未有专官,诸儒臣皆授参将、游击,号榜式;未授官者曰秀才,亦曰相公。
崇德改元,设内三院,希福、文程、承先及刚林授大学士,是为命相之始。
希福屡奉使,履险效忱,抚辑属部;文程定大计,左台赞襄,佐命勋最高;完我忠谠耿耿,历挫折而不挠,终蒙主契;承先以完我荐直文馆,而先完我入相,参预军画。
间除敌帅,皆有经纶。
草昧之绩,视萧、曹、房、杜,殆无不及也。
古序章 偷龙转凤京城的三月总是阴雨连绵,冷得紧,然而太医院医正孙胜志此刻却满头的大汗,搭脉的两根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床上那位小主子竟然已是去了!孙胜志暗叹了口气,直起身来。
早已惶恐不安站立在一旁的德妃乌雅氏忙一迭声地问道:孙医正,怎样了?怎样了?哎,德妃娘娘赎罪,小臣实在是尽力了,六阿哥去了!孙胜志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回道。
啊!乌雅氏如同被九天霹雳击中一般全身颤抖起来,呆立良久,方发出一声惨号,一头扑向榻上锦被下那个瘦小的身躯。
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这叫额娘怎么活啊……乌雅氏,原本是康熙副后佟佳氏之侍女,颇有几分容貌,后被康熙宠信,康熙17年生四阿哥胤祯,但其被佟佳氏收养,自幼便不在身边,母子亲情略等于无;康熙19年生胤祚,排行第六,原本按清律需由其他妃子或宗人府抚养,然其天生体弱多病,康熙特旨由德妃亲自抚养,也算是开了有清以来的先例,不料小六儿的病体撑到了康熙24年三月终于撑不下去了,突如其来的一场高烧彻底泯灭了小六儿的生机。
这一边乌雅氏哭得天昏地暗,那一头得到消息的康熙也匆匆地放下政事赶了过来,虽说康熙目下已经有了十几个儿子,早年间也没少经历过幼子夭折的惨痛,只是每回历此都有如挖心剜肺般疼痛。
孩子已经去了,节哀顺变吧!这丧子之疼实在是疼彻心肺,康熙铁青着脸看着扑倒在榻上早已哭得不成声调的乌雅氏,拂了一下袖子,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榻上胤祚那瘦弱的身躯隔着层绸被轻轻地一阵颤动。
一个轻微的呻吟声在乌雅氏的抽泣声中响起,水、水……乌雅氏停止了抽泣,康熙僵住了已经转到了一半的身子,满屋子或是真伤心或是假慈悲的宫女、太监们也都停止了各自的哀声,好一阵子,屋中只有那个低低的呻吟在回响:水、水……孙医正,快!快!快看看小六儿。
终究是康熙首先回过神来,一迭声地下令正暗自有些惶恐的孙胜志马上为六阿哥把把脉。
孙胜志顾不得擦去满头的冷汗,几个快步窜到榻前——说六阿哥已经死了的是他,可现在六阿哥却还活着,往小了说,这是医术不精的结果,免不了去职、挨板子的下场;往大了说,这就是欺君的大罪,够得上抄家灭族的了。
孙老倌深吸了口气,平稳一下有如撞鹿般的心跳伸出两根瘦长而有力的手指,再次搭上了胤祚暴露在被外的苍白手腕。
恭喜皇上、恭喜德妃娘娘,小阿哥可算是挺过了这一道大关,烧已经退了,脉息虽然弱了些,但慢慢将养些时日也就无大碍了,小臣这就开几副药给小阿哥调养一番。
好、好,快去,快去!康熙乍一听小六儿没事了,龙颜大乐,也顾不得追究孙胜志的欺君之罪,忙不迭地令其速去开药方。
且不提逃脱大难的孙胜志屁颠屁颠地开药方去了,病榻上的胤祚此时正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瘦小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安。
六阿哥是醒了,只是醒来的却已经不是原来的胤祚,而是穿越而来的程天鸣。
程天鸣,化工机械硕士出身,只可惜家里没钱没势,快奔三的人了,也就混了个政府小职员,就是那种名字背后都不带括号的一般科员,属于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的那一类。
惊恐,只要是个正常人,好好地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满是古装之人的房间中,自己的身体还不听使唤、口渴得要命,第一反应绝对是惊恐。
好在不多会程天鸣的脑海深处便浮起了胤祚的残存意识,这才搞明白自己究竟在哪儿,到底顶替了谁。
穿越了,居然还是清穿,靠!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爹娘,这***算是啥事啊。
唔,六阿哥,呵呵,这身份不低啊,正牌子龙子龙孙,嘿嘿,有意思。
程天鸣虽然一直学的是理工科,但却不是书呆子,兴趣还是颇为广泛的,对历史虽谈不上有多少了解,但至少当年热播的《康熙王朝》、《雍正王朝》之类的可是一集没捺下,对于九王夺嫡、雍正上位还是清楚地。
夺嫡?太凶险!当皇帝?太辛苦,咱好不容易穿越一趟也就混个太平王爷当当得了。
唔,这腰肌还是得好好叉叉,琴棋书画也得好生操持一番,啊哈,美很,美很!大清朝的美女们,俺来啦!得!这一激动,程天鸣,哦,应该是胤祚那小身子骨立刻吃不消,再次晕了过去,顿时又是满屋子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