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医术精湛之人。
小鱼儿简单之极的说了一句话:殷夙精于医道,云子期善使毒。
所以,她只好拉下面子去问殷夙,那天去的时候,药房那个烟味啊,熏得她实在是头疼,本来她想问到结果之后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的,结果,殷夙知道她的来意之后,考虑了一会儿,同意告诉她,只不过有个条件。
殷夙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看向苏小茹的时候,她只觉得毛孔悚然,就像一只狐狸在打量一直送上门的小白兔一样。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夫人,然后轻描淡写的提出了一个看似很普通的要求。
在苏小茹看来,这个要求简直是太苛刻了。
他居然要求夫人在这个充满烟味的药房里面陪他炼七天的药,否则免谈。
苏小茹差点忍不住当场飙,但是她忍了又忍,经过艰苦卓绝的讨价还价,最后终于把七天改成了七个半天。
想当初她可是最厌恶烟味的,可是,可是!为了她的誓言,她咬咬牙答应了,然后在誓言的后面加了一个人的名字,大烟鬼。
你等着你等着,到时候把你扒光光了洗干净,把你一身的味道都洗了,然后让大小姐我欣赏!默念完她又后悔了,没事观赏一没有欣赏价值的老头子干嘛,啥时候这么恶趣味了,==怨念归怨念,苏小茹还是以惊人的毅力在夙园足足呆了七天,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只需要在那坐着呼吸新鲜的。
烟味。
然后头昏眼花的出来,回去要死不活的躺半天。
她闷得咳嗽连连,晕晕乎乎的时候,殷夙那家伙就当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忙着,残忍啊~~幸好黑色一周已经捱过去了,第八天一大早,夫人没有向往常那样去三公子那里,而是派人把三公子请到云林。
三公子到房间的时候,夫人正闭着眼睛坐在外间的桌子上,用一种及其奇怪的方法捏脸,殷夙坐到苏小茹对面,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小茹的手。
苏小茹慢慢吞吞的捏完,然后睁开眼睛,小心的抿了一口水。
殷夙,七日之约已过,今天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苏小茹的言辞中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殷夙的狐狸眼透过一丝狡黠,并不答话,反而绕开来。
夫人刚才可是在按穴道?诶?你怎么知道?下臣对针灸略懂一二。
哦。
我刚才在干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方法可以治好。
苏小茹根本不吃他那套。
呵呵,夫人聪颖有如当年了,我看那治病的药以后不吃也罢。
殷夙哑着嗓子笑了笑。
嘿嘿,那便不吃了,你医术如此高明,应该不会跟我说不知道吧。
苏小茹只觉得脸上堆满了假笑。
殷夙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顷刻褪尽,他不自然的咳了咳,实不相瞒,下臣确实不知道。
什么?!苏小茹的假笑瞬间转化为愤怒,手里的茶被抖出来一半。
夫人息怒,下臣与云公子诊断两年之久,也未查出夫人眼疾的原因,近期下臣正在研究针灸,看有无方法可循。
但夫人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殷夙的言辞变得诚恳而真挚。
但是苏小茹还是被这诚挚的言语刺激到了,合着你不知道,还骗我去闻了七天烟味!!对殷夙的恶感顿时倍增。
所以呢?那叫我陪你待了七天的药房,熏得五脏六腑都乱套了,你是什么居心啊!苏小茹一脸委屈加控诉。
下臣对皇上和夫人一片忠心,为了夫人的健康殚精竭虑,夫人何故如此一问?殷夙倒打一耙。
你你你。
气结之。
只好心里默念着淡定,淡定,重新整理下表情,苏小茹决定换个话题。
殷夙,你药房里面那个很熏人的味道是什么?回夫人,是一种草药,叫碧冬木。
那又是什么玩意?为什么跟烟味一样?苏小茹喃喃自语道。
烟?夫人口中的烟是何物?也是草药么?呃。
对。
是。
语塞中。
那么这种草药是何种模样?夫人在何处见到?色泽味道如何?可入什么药?殷夙带着碧东木味道的身体微微前倾,言辞之中透着急切和压抑着的激动。
这个。
我只是觉得似乎有点点印象,但是记不起来了。
你也知道我记性已经很久没用了,呵呵。
装傻充愣中,这个不太好解释也。
哦?是这样啊!他有些许失望,然后恢复了平静,准备告退。
怎样啊?小夙夙,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滴秘密?奸笑中的某人。
咳咳。
小夙夙,==殷夙的脸看不到表情,但是眼神极度的错愕,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的事件一样。
咳咳,夫人说笑了,下臣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夫人倒是要小心一点,性情大变未必是一件好事啊,咳咳。
殷夙掩饰着自己的囧状,倒打一耙。
哈哈!小夙夙,你真会开玩笑,道听途说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你又怎么知道现在不是我的真性情呢?嘿嘿,你进门进的晚,不知道每个人我都有特别的昵称吧,你说这个称呼好不好啊?咱们以后要多亲近亲近,说到底,咱们可是一家人呢!苏小茹语带暧昧的眨眨眼睛。
殷夙豁的转过身来,细长的眼睛里带了一丝玩味,他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苏小茹面前,半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她,然后抓住了她的手。
苏小茹感觉烟味越来越重,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住了手,脸上的暧昧还未褪尽,变成了惊讶。
该不会玩过头了吧,她有点忐忑不安的想着。
然后手就贴在了殷夙的脸上。
她的手刚一接触到殷夙的脸,便惊的缩了回来,然后又不确定的,试探着,再次摸了上去,嘴里疑惑着问到:你脸上是什么?为什么硬邦邦的。
殷夙深黑的眼眸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他轻笑着,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一样,淡淡的开了口:下臣脸容尽毁,未免吓到世人,自然是带着面具比较好。
夫人今天这番话让下臣感激涕零,想必夫人一定不会嫌弃在下的面容吧!啊?。
呃。
哦。
苏小茹摸着殷夙脸上光滑的面具,那面具冰冷如铁,紧紧的把他整个脸庞包裹起来,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嗯。
我当然不会嫌弃你。
苏小茹反手握住了殷夙的手,他的手宽大粗糙,手心有很多厚茧,手上是淡淡的苦味。
她突然有些伤感,安慰似的紧了紧他的手,尽量平静的微笑着。
阿夙,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面容,而是心灵,我认为你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医父母心,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意自己的样子。
就像我现在是个瞎子,其实我也不觉的有什么,如果我可以不给别人带来麻烦和不便,我挺乐意当一个单纯的瞎子,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事情,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的,用心来看,才会看明白。
她的眼神专注而善良,话语轻柔诚恳,殷夙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他垂着头,半合上了眼睛,徐徐起身,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夫人一番话醍醐灌顶,下臣受教了。
下臣还有事情,不打扰夫人休息,告辞。
他匆匆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听说冷湘吟夫人已经收回,可喜可贺,此物非同寻常,望夫人小心保管,切勿离身。
说罢抬步,即刻出了院子,不再停留一刻。
苏小茹的那番话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辗转几番,他已是有些顿悟,有些事,有些东西,看来是要改变了今天尽量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