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夭夭低着头,不紧不慢的把玩着自己的长,根本不理会殷夙的突如其来的怒意。
殷夙只说了这一句,自觉失言,便住了口,转身继续调制他的药。
屋子里剩下沉默。
上官夭夭捋了捋头,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思考了一阵,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明天早上谷风就会醒了,看来有好戏要上演了。
殷夙没有抬头,眼睛只注意着手中的捣杵。
你说,谁会先动手呢?你的药,可是得多配制一些了,免得不够用呢。
他轻笑起来,纤颊顾盼生辉,樱桃小嘴抿着翘起,勾起一抹风情。
殷夙的手停了停,不带任何感情的说:谁动手都跟我无关,我只关心我的脸。
哈哈,这才是殷夙殷神医说的话嘛,我差点以为,你被掉包了呢!上官一副调侃模样。
可惜此时殷夙一点搭话的意思都没有,只不过冷冷的丢了一句:你还不走,是想看我的脸么?上官的笑意凝固了一下,扭头就往外迈步子,边走边挥手,好累好累,这就走了,回见。
上官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殷夙缓缓的转过身来,对着他远去的方向,看了很久。
眼神复杂交错,有些隐忍,挣扎和痛苦。
过了半晌,他关上药房的门,走进里室。
里室空空的,只有一个极大的浴桶,浴桶中装满乳白色的液体,冒着白烟,里面还漂浮着一些草根树叶花瓣,整个房间散出一股浓重的碧东草味道。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面不改色的褪去所有的衣物,站到了浴桶内,他慢慢坐下去,然后揭开了面具放在一边,缓缓的躺下去,直到整个人浸入了药水中。
他闭气的时间极长,一直没有起来。
谷风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所以醒来的时候闭着眼睛思考了很久,思路渐渐清晰的时候,他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晕过去了。
宁湘茹,自暴自弃,自命清高,不可一世,一手造成,本夫人不陪你玩游戏了。
谷风蓦的睁开眼睛,双手一用力,就感觉到不对。
有人压着他的左手。
他素来不喜别人靠近,大惊之下往左边看去,这一看,竟是眼睛都瞪圆了。
那个,让他又气又恨的晕过去的罪魁祸,正蜷着身子缩在他怀里,用他的左手当做枕头,头脸都埋在他的臂弯里,满头长已经散开来,与他的长纠缠在一起,铺的满床都是。
要不是他的忿恨还没消失,这幅景象实在是温馨甜蜜之极了。
可惜谷风一点温情浪漫的心情都没有,反而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的马一样,刷的坐起身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抽出手。
嘭的一声,苏小茹的头重重的磕在了竹床上,她出一声哀嚎,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她往旁边摸去,咦,谷风去哪了?她小声的嘀咕了一下,坐直身子,极不雅观的打了个哈欠,手扒了扒凌乱的头,然后听到了一个人隐忍的吃痛声。
苏小茹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便摸到了坐在旁边的人,她惊喜又担忧的抓着身边人的臂膀,关切的问道:小风,你醒啦,你真的醒啦?!太好了,你怎么了,还有哪里疼吗?在哪在哪?苏小茹关心则乱,边说着已经开始上下其手了。
谷风紧紧闭着嘴,脸色已有些难看,这个死丫头,乱抓头,扯的自己的头生疼,她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变着法子捉弄他吧。
几时准许她叫自己小风了,难听的要死,她说归说,竟然还用那双爪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简直是不想活了。
谷风铁青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宁湘茹,你离我远点!苏小茹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眨眨眼睛,她很听话的举起手,往后面挪了挪,直到背抵着墙壁了,才停了下来,双手抱膝,很友好的笑了笑,小风风,听你说话的口气,你很精神嘛。
应该没事了吧。
嘿嘿。
谷风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而后她笑着说的话,传到他耳朵里就变了味。
口气?精神?没事?天知道自己的左臂到现在还是麻的。
本来刚醒气血就不足,她还想刺激他一下啊,想早点把他咒死就对了!苏小茹看不见他阴晴不定的脸,还以为他被自己真诚的行动和关切的话语感动了。
继续讨好的谄笑着,小风风,你饿不饿,要吃什么,我去跟你拿好不好?你病刚好要好好调养。
说罢她开始往外爬。
她一动,谷风便有些慌神了,自己下半身动不了,这女人该不会就这么从自己身上爬过去吧!事实证明,思想还是不及行动迅速的,因为他刚想到这个问题,苏小茹的手已经按到了他的腿,正准备找准方位迈腿。
谷风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头,跟他的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谁的头,但是随着她的动作,自己的头皮被扯的厉害,他嘶嘶的倒抽了几口气,终于伸手拦住了往外探索的苏小茹。
诶?她还很不理解的看着自己。
谷风的嘴角抽了抽,你。
压到我的头了。
哦哦!搜瑞搜瑞!苏小茹再次举起手,往后撤退。
谷风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他松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说:我们的头缠到一起去了,先把头分开。
哦哦,原来是这样。
苏小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其实她不喜欢太长的头,很麻烦,可是大家都不让剪,这及腰的长是挺飘逸的,可是太费功夫了,每天梳头都得一个小时,所以她总是在梳头的时候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愁眉苦脸的想着,然后一边拢了拢自己的头,拢到一束,然后就突然明白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真谛。
他俩的头简直是如胶似漆,错综复杂的很,而且都是及腰长,ORZ啊!稍稍扯扯拉拉,两人就一阵头疼,谷风看得见还好说,理的快一点,苏小茹是瞎子一把抓,这边拉一拉,谷风一出声,马上放手。
于是乎,这场与头的战争持续了一个小时,终于胜利落下帷幕。
筋疲力尽的谷风,小心的束好头,躺下来休息,精神劲很好的苏小茹就慢慢悠悠的摸到门口,开了门,把放在门口的吃食端了进来。
很小心的挪到床边,继续讨好的笑着。
来来来,辛苦辛苦了,小风风,吃点东西吧!谷风闭着眼睛,眼皮都懒得抬的说:我累了,没力气,不吃了。
就是没力气才要吃饭嘛,俗话说得好啊,人是铁饭是钢嘛,你闻闻,好香的咧,吃点吧,要不,我喂你?苏小茹继续聒噪的表现着她的关心。
谷风听到最后一句话,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一声不吭的拿了搁在床沿上的早点开始吃了,边吃边瞄了拿着汤匙大口大口喝粥的苏小茹几眼。
她仿佛很饿了,大口大口的吃的很香,完全忘记了刚才说过的话。
她喂我?肯定又是恶作剧,绝对不能给她把饭菜都蹭到他脸上的机会。
苏小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想着谷风今天的表现,暗暗有些欣喜,看来走谄媚路线是正确的,他的反应正常多了,继续加油!可怜了自己了,要戴罪立功,要练忍术。
吃过饭的两人精神了很多,相对无事的时候有些尴尬。
苏小茹绞尽脑汁想要道歉,憋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谷风靠着墙壁坐着,看着坐在躺椅上的宁湘茹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呃。
那个,诶,咳咳。
断线中。
没话说我睡觉了。
谷风就势倒了下来。
对不起!苏小茹张嘴,只说出来三个字。
千万别睡啊!睡神大人!。
沉默沉默。
诶?小风风?呼呼。
鼾声起来了。
无语中。
喂,小风风,谷风,小风子,小疯子,喂!睡神大人,不是吧!这么快就睡着了!天哪!苏小茹挫败的倒在躺椅上。
浪费我的表情。
苏小茹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唠叨道:我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耶,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我只不过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惜,你的气质这么好,一定不会是凡夫俗子的,可是纵容着你就这么下去,一定会毁了你的,听说你以前是黑水第一泳士,我可是很崇拜会游泳的人呢,因为我是个旱鸭子。
如果你的腿能治好,我可真想看看你游泳的样子呢,哦,还要先治好我的眼睛。
哎,你为什么喜欢睡觉呢?难道是因为游泳很消耗体力?说到这里,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怎么也没人来看看咱们啊,一群没良心的人。
苏小茹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碎碎念着,然后去跟周公约会去了。
那位睡神,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苏小茹。
其实他根本就没睡着,所以他听到了苏小茹自言自语的所有内容。
对比一下她前后两次的话语,他突然现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不要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要振作起来,积极的面对以后的生活。
只不过那时自己只注意了她态度上的变化,忘记了思考她那些话的意义。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个普通平凡的女孩子,一点架子,一点骄纵,一点威风都没有了,以前的她,就算在自己面前千依百顺,也是个任性乖张的家伙。
他微微抬了头,看着她睡着的模样,仔仔细细的看过她的额角,眉梢,眼睑,嘴角,脸颊,还是她啊,但是为什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呢?她今天的态度跟上次截然不同,一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这么难相处么?他苦笑了一下,然后惊讶的现,自己在这半天时间内,竟然换了好几种心情和表情。
这不对劲啊,对着宁湘茹的时候,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恨意连绵的,就算心底没有愤怒,也是冰冷的,麻木的。
现下怎么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头有些疼了,便散了那些疑问,睡了过去。
睡神一号和睡神二号都呼呼大睡的时候,云子期来过一趟。
他把饭菜换了新的,稍作停留便离开了,看来谷风恢复的不错,茹儿挺有办法的。
没有人打扰他们,所以他俩睡醒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这就是无所事事的人经常会做的事情,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
苏小茹打着哈欠去门口拿饭菜的时候,精神还是很好的,因为睡了就吃,吃了就睡的生活好久没过过了。
她兴冲冲的关好门,乐颠颠的把饭菜放在床上,只是腾出一只手冲谷风招了招,然后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好吃好吃,快来吃。
睡神!谷风愕然,反应过来是叫的自己,眉角乱抽一阵,终是没有说话。
苏小茹则是感激涕零的想着,睡神大哥总比冰山大哥好啊!照这个趋势展下去,以后他的冰刀眼就不会嗖嗖的射向自己,导致万箭穿心了,就这件事情来说,意义是很重大的,她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天知道,她牺牲什么了啊?!心情好,胃口就好,所以,大部分的饭菜是她解决的,谷风只适当的吃了些。
吃完饭,苏小茹正在想做什么饭后活动,谷风已经开了口:我原谅你了。
苏小茹呆了。
不理会她这个木头人,谷风继续说:我答应你,四年之约,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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