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茹坐在宁七七身边,感觉到他真真实实的扑在自己怀里嘤嘤撒娇的时候,她才恍然回过神来,紧紧的搂住了他虚弱的身子,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姐姐,七七好害怕,七七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七七以后都不会耍性子了,我会很乖很乖的,姐姐千万不要不要七七。
宁七七一边用缠着纱布的手抓着她的,一边语无伦次的哭诉。
七七乖,乖,别激动,姐姐怎么会不要七七呢,别瞎说,姐姐不是在这里吗?苏小茹皱着眉头轻轻抚着他的头。
这孩子是不是烧烧的有点糊涂了?七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苏小茹忙不迭的嘘寒问暖,边说边用手背拭了拭自己的额头,又贴在宁七七的额头上半天,觉得有点不妥的摇摇头,有点不耐烦的对着娴儿催促道:殷夙还没来吗?娴儿匆匆跑出门,去外面吩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有人回来回报,娴儿便小心的合上门,走到夫人身边,小声的说:夫人,殷大夫被王爷请去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来不了。
苏小茹的身子僵了僵,才醒悟过来,想了想又叫了血樱进来,对他悄悄说了几句话,血樱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带了一个大夫打扮的人回来,在门口遇到了甘棠。
甘棠似乎也是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俩就自动的闪到了一边,让他们先走。
自己静静的跟在后面,血樱进门的时候,以为他会回房间,结果,他跟着进了宁七七的房间,然后坐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血樱莫名其妙的瞄了这个怪人几眼,关上了门,快步走到苏小茹边上,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出门了。
苏小茹点点头,对那大夫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开始给宁七七把脉。
娴儿已经端了一大碗稀粥进来,放在桌上凉着,苏小茹本打算退到一边,但宁七七剩下的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不放,一颗头贴在她胸前,赖皮似的哼哼唧唧不让她走,她只好往外挪了挪,安慰似的抱了抱他不动。
那大夫诊断了半天,摸着山羊须说病人转醒就已经没有大碍,烧已经退了,只需再按时服用补气养血的要就可以了。
苏小茹松了半口气,不放心的问了半天,那山羊须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总之没有遂了他们的心愿,宁七七醒了,自己摸不准他们还有什么打算,还是一切小心为妙。
血樱出了门,却很小心谨慎的溜到了底舱,底舱的地方很大,堆着各种各样的箱子,他穿过重重的布袋箱子,走到一个角落里,蹲了下来,然后掏出一个小小的海螺一样的东西,塞到了耳朵里,屏住呼吸,贴着墙壁听了起来。
墙壁的那边有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似乎心情不好,语气很冷:怎么回事?那小子竟会提前醒了,这便是你的能耐么?另一个平静的回答: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云子期善使毒,他难道是个省油的灯么?自然会安排人救宁七七的。
呵,我竟忘了这茬,让他钻了空子,可惜这个云子期是个笨蛋,他真的以为他救的人就该救么?只怕是到时候被卖了还不知不觉。
第一个人冷笑。
这跟我有何关系?又跟王爷有何相干?王爷只怕是应该好好花点心思在夫人身上,免得后面的事情出纰漏。
平静的的那人,正是殷夙。
那么他口中的王爷,自然就是谷风了。
谷风一听到夫人这两个字,脸色当即有些难看。
那个女人真是难搞,我已经头疼不已,有没有别的法子?谷风抚额。
刻不容缓,王爷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殷夙的表情在面具下,隐藏的非常好。
我知道了,你现在想必也该去那边了,我会好好准备这几日的行程的。
谷风有些头疼的挥挥手,殷夙便适时的出去,往宁七七的房间走去。
血樱蹲了半晌,听完两人对话,便悄悄由原路返回,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到舱外甲板上转了转,宁森竟然在甲板上晒太阳,血樱看着他中规中矩的模样,不禁有些来气,噔噔踱过去,在他身后叫道:喂,木头人,我有话跟你说!宁森回头看了看他,脸上是万年不变的谦和表情,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请说。
你以后别有事没事跟踪夫人,夫人是由我保护的,你想打她的主意,先得经过我这关知道不?看着他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血樱开始趾高气昂的叫嚣了。
在下皇命在身,只是照章办事,不周之处还望少侠海涵。
宁森不卑不亢的回敬道。
切!你小子是不是皮痒找抽啊?老大我是看在夫人的份上才给你点面子的,要不然,早就把你丫打得满地找牙了,你给老子识相点!血樱最后几句已经是赤果果的挑衅和威胁了。
宁森还是神色自若。
少侠的忠言在下记下了,大家都是为了王爷和夫人的安全,还望少侠以大局为重,不要意气用事,若论功夫,在下自然是不敌少侠的。
嗯,算你小子识相,以后机灵点不就好了。
血樱满意的点点头,看看天色,转身往舱里走去。
苏小茹实在是不想去见谷风的。
因为宁七七一直赖在她身上不下来,她只好连哄带骗的喂他吃了药,又亲自喂他吃完了那一大碗稀粥,他才乖乖的躺下来,答应她睡一会儿,而且要求一醒来就要看到姐姐。
苏小茹很无奈的点点头,哄着他睡着了,娴儿才提醒她,二公子已经在旁边坐了很久了。
苏小茹有些奇怪,坐到他旁边,正想着要怎么沟通,他已经执起自己的手,开始在手心写字。
他写了四个字:去见谷风。
然后放开了她的手,苏小茹想开口问,殷夙却进了门来,苏小茹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进去。
甘棠随即起身,对着进门来的殷夙略一点头,便出了门去。
苏小茹一见殷夙,就想到了他可能是下药迷晕宁七七的人,心里便一阵恨,脸色不知不觉也难看起来。
殷夙看看她的表情,也不在意,道了一声好,便自顾自的往床边走,准备去给宁七七把脉。
苏小茹立即紧张的站起来,跟着殷夙往床边凑,一边还焦急的说:他睡着了,别吵着他,你等了他醒了之后再把脉吧。
殷夙停了步子,有些不悦的说:夫人不相信我?是你自己先害七七在前,还在这装无辜叫我相信你,带着面具就不脸红了,哼!苏小茹心里暗暗骂着,嘴上却忙说:不是不是,七七好不容易醒了,现在很虚弱,还是让他休息休息再看病吧,你刚刚才去给王爷治病了半天,肯定很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七七睡醒了我派人去请你。
殷夙狐狸般的眼睛透出一抹玩味,即时便不再反驳,片刻也没有要停留的就出门去了。
苏小茹松了一口气,想起甘棠刚才很奇怪的举动,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血樱回来了。
两人咬了半天耳朵之后,苏小茹思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去见见谷风,刚才连逃带跑的走了,不知道以他的脾气会不会飙,还是去道个歉好了。
苏小茹打定主意,想来想去,留了娴儿在这里看着宁七七,又不放心的把血樱也留了下来。
心想自己一个人去也没什么问题,如果他想为难自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血樱送她到谷风的门口,敲敲门,里面的人很不客气的甩了一句话,别来烦我!血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的看了看夫人,苏小茹只好咳咳两声,大声说:王爷,是我,我来看看你。
门咯吱打开了,苏小茹走了进去,门又合上了,血樱只来得及看到谷风半张冷的可以掉出冰渣子的冰雕脸。
入夜船长室,其实是船长的卧房。
十三娘和水阎躺在被窝里,正说着悄悄话。
老公~~娇嗲的声音让人骨头都酥了。
宝贝儿,怎么?水阎乐呵呵的嗯?人家想。
咯咯咯。
十三娘放浪的声音传出房间,突地柔腻的声音变成了河东狮吼。
靠!那几个兔崽子不知廉耻的在外面听墙根儿?是不是不想活了!!趁老娘还没火,赶紧给老娘滚回去。
她这一吼,四下悉悉索索一阵响,不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他们俩又等了半晌,才放下心来。
十三娘压低了声音,那小子醒了?水阎的声音更小:嗯,下午已经吩咐人去办了。
这么点事情,还专程叫你出马。
这小子打得什么算盘?那小娘子是什么来头?呵呵,不管什么来头,我看啊,以后有的热闹可看了哦,哎哟哎哟,你轻点,揪我耳朵干嘛。
水阎的嬉笑最后变成了告饶。
十三娘又开始咯咯娇笑起来。
紧急出门了两天回来就开始赶文,又赶到现在唉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