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萍来到蚕茧站收蚕茧,烘蚕茧。
养蚕过去一年只有春天一季,所以有春蚕到死丝方尽的诗句。
现在一年有好几季。
秋蚕茧的产量比较高,仅次于春蚕。
一般蚕茧站只收蚕茧,不烘蚕茧。
黄思蚕茧站是县里定点烘蚕茧的蚕茧站。
他们收蚕茧,不仅是门市上收购,还要到周边乡镇把别的供销社收购的蚕茧及时运回来烘干。
那时候不通公路,只有水路。
萍就负责和蚕茧站开挂桨船的葛师傅到周边乡镇蚕茧站收蚕茧。
这份差事其实并不差。
每到吃饭时刻,对方都会招待他们,把他们请到饭店。
葛师傅开船不敢喝酒,盛情难却之下,全部由萍代劳。
酒饱饭足上船,葛师傅开船,萍就在船舱睡觉。
葛师傅有时候还约萍上他家玩。
萍有些过意不去,就在葛师傅家帮忙干点活——葛师傅家种了好几亩田,妻子忙不过来。
有时晚上也加班烘蚕茧。
烘蚕茧的大师傅姓凌,凌师傅会把他老婆孩子和三姨娘六舅母都弄来加班。
那些结过婚的农村妇女,开起玩笑来毫无顾忌,十分露骨,什么下流话流氓话都敢讲。
真正是色胆包天。
而且非常善于笑,笑声既大且长。
也许这样,会使夜班过得快些,没有那么长,那么难熬。
这实际上也是在对萍的性知识进行启蒙教育,补上学校里没有学到的那一课。
后来凌师傅请大舅帮忙,把儿子也送到皖南,和萍的表弟新做了师兄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蚕茧站的工作结束后,天气已经很冷。
这一年冬季,大舅派萍和炕坊师傅老孙到省家禽研究所举办的培训班学坑孵。
黄思供销社有炕坊,炕坊也归大舅管。
老孙师傅一家兄弟几个,包括儿子、侄子都在炕坊工作。
可以这么说,老孙师傅一家不仅掌控供销社炕坊的坑孵技术,而且独家垄断整个供销社炕坊的管理和日常生产!把萍送去培训,大舅有他自己的考虑。
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大舅的用意很明显,意在培养萍。
而把萍和老孙师傅一起送去代培,也是有深意的。
意在不引起孙家情绪上的反感和抵触。
在所有的外甥当中,大舅最喜欢萍。
萍不是最聪明的,但读书最好。
包括大舅自己的儿子。
可是萍后来在家禽研究所培训班认识了旭,一切从此更改。
萍辜负了大舅的一番苦心。
所以,人生的路,有时很难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