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阜宁,来到盐城,萍突然想乘船回去。
萍的心情已经糟糕到极顶,想在盐城转一下,放松放松,解脱解脱。
毕竟盐城也是苏北的一个城市,而且是新四军曾经的总部。
萍产生乘船回去想法的理由是,乘船便宜。
如果乘车回去,身上的钱只够打车票和晚上住旅馆,吃饭的钱肯定成问题。
坐船虽然慢,但票价便宜,而且晚上不用住旅馆。
萍一路打听,步行来到轮船码头,刚好买到下午盐城到上海方向的船票。
只是不走萍家乡这条水路。
而是从盐邵河进京杭大运河,下长江,去上海,走的是西线。
东线则是从鲁汀河下长江,萍的家乡就在鲁汀河西岸。
上船后,萍找到座位坐下,内心感到十分疲惫,船舱里虽然很嘈杂喧闹,但萍靠在座位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轮船喇叭里传来歌声,费翔的《故乡的云》——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踏著沉重的脚步归乡路是那麽漫长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吹来故乡泥土的芳香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飘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啊……萍的心陡然一颤!此时此刻,费翔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字,都唱到萍的心里去。
萍就是那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就是那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就是那早已厌倦飘泊浪迹天涯的游子!虽然天黑看不见天边飘过故乡的云,但是那船舱窗口晚风拂来,不正是故乡的风吗?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在向萍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萍潸然泪下。
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多么想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为我抚平创伤啊……(未完待续)第三十六 兴化女孩(重新修改)突然,有人说,兴化快到了。
一会儿,果然前面灯火通明。
那万家灯火,应该就是兴化,萍的家乡在引江东北角,与兴化比邻。
所以,萍对兴化并不陌生。
人到兴化,心发花。
兴化是苏北里下河的锅底,典型的水乡。
这里地势低洼,水网交错,河汊众多,出门就坐船。
上面那句话的意思是说外地人到兴化会很不适应,很不习惯,甚至会感到心慌。
花有慌的意思。
轮船停靠码头后,从兴化上来一个女孩,坐在了萍的身边。
那兴化女孩一上船萍就感到特别。
就开始注意她。
那幽幽的眼神里有无尽的哀怨。
广播里又开始播放费翔的歌。
这次是《我怎么哭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别的滋味这样凄凉这一刻忽然间我感觉好象一只迷途羔羊不知道应该回头还是在这里等候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答应你离开我身旁我说过我不会哭我说过为你祝福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主张虽然我知道在离别的时候不免儿女情长到今天才知道说一声再见需要多么坚强我想要忍住眼泪却不能忍住悲伤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不能听这种歌。
越听越糟糕,越听越伤心!听着听着,萍早已泪已成行。
此时的萍也有满腔的话语不知向谁诉说?!也许同病相怜吧,女孩竟用一种同情的眼光静静地看着他!萍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女孩一定是在离家出走。
因为萍少年时期也曾经离家出走过。
萍甚至展开进一步想像,这个离家出走的女孩一定是因为婚事。
因为当时在农村父母包办子女婚姻很常见,也很严重。
而少男少女们最常用,也是唯一有效的抗争手段,就是离家出走,或者与情人私奔,先斩后奏,将生米煮成熟饭。
说不定这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就是一个逃婚抗婚者。
但是他们没有说话,没有交流。
没有捅破这层纸。
夜气袭来,虽然已经是百花盛开的春天,虽然船舱里面人挤人,但依然很冷。
女孩穿得单薄,昏暗的灯光下,萍看到女孩冻得瑟瑟发抖。
男女授受不亲。
萍本来还和女孩保持着一线距离。
现在看她冷成这样,有点不忍心,就向她靠拢了一下。
女孩也跟着不由自主向他挤来。
很快俩人就依偎在一起取暖。
这时候广播里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又唱了起来——你就象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你就象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你就象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我虽然欢喜却没对你说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萍不由得向女孩望去,黑夜中,女孩大大的眼睛中,也跳动着一团火!此时,萍就像一把干柴被点燃,并迅速燃烧起来。
萍孤寂的心里很快产生一种十分强烈的渴望。
渴望更紧更深地拥抱她,渴望抚摸她,渴望吻她……女孩没有反抗,没有拒绝……下半夜,萍要下船了。
萍希望女孩随他下船,和他一起回家,做他的妻子。
但是他没有勇气说。
可能女孩也有同样的想法。
但是她可能更顾忌,更不敢贸然随一个不生不熟的男孩子回家!那一夜,算不上浪漫,更算不上艳遇。
因为萍和女孩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一夜,广播放了一夜费翔的歌,还是用费翔的《恼人的秋天》来结束这一章吧,同时也是寄托与怀念萍这一份曾经的纯真感情。
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它把你的人我的情吹得一去无踪为什么你就随着那秋风没有说再见说珍重没有留下名和姓我追着风儿去我呼唤秋风停风呀风呀请你给我一个说明是否她也珍惜怀念这一段情风呀风呀不要去得那样匆匆请你为我去问一问她的芳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