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牧风一觉醒来,天都已经大亮了。
睁开双眼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见自己身在一张雕镂精致的木床上,床头尾都设计比床板高的木护栏,和靠墙一边一样。
这些木板栩栩如生雕镂这虫鱼鸟兽,梅兰百花。
林牧风摸了摸,虽然他对古董没什么研究,但凭着做工,就知道这一张床放在现代也是价值不菲。
床上一床绣着海上潮生的锦被已经被他在睡梦之中踢到一角。
此刻透过放下的描绘着绿竹的床帘,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光亮。
林牧风一把坐起来,摸了摸有点饿了的肚子,心想不知道这昏昏沉沉一睡,都到什么时候了。
轻轻摇了摇头,感觉有点头痛,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加上晚上没有盖好被子,所以落下这个病痛。
不过林牧风对此不放在心上,这种小头痛只要休息一会,很快就会好。
看着身上宽松的古代特色的贴身的白色内衣,也理会不了昨晚是谁帮他脱了衣服,把他放在床上,反正自己又没有光溜溜的,还穿着内衣呢,即使是那个女子也无所谓。
倒是忽然想起自己在深山老林那个老头身上找到的武功秘籍以及杨暮雪留下的那柄无影都是贴身放着的,如果是见起贼心的人帮他脱了衣服,不知会不会被拿走了。
于是掀开床帘,左右一看,才放心下来,那柄熟悉不过的黑色匕首以及那本线装书本,好端端地放在衣帽架子上脱下的衣服旁边。
林牧风看了眼还在微微发痛的伤口,经过一夜的休息,比之前是好了些,不过这道伤口实在太深,加上之前没有妥善包扎而且三番两次崩裂,要彻底愈合怕是要比较长时间了。
穿衣服花了林牧风近五分钟,繁琐的步骤加之他手上有伤不太灵便,好在昨天仔仔细细看那个少女帮他穿的时候每一个步骤,记了个大概,不然真给他半个小时估计也摸不出一点门道来。
房间布置的不华丽,但很精雅。
雪白的墙上正中挂着一幅裱好的花鸟图画,不知道是何人手笔。
画中云雀振翅欲飞,几乎有一冲云霄之势。
林牧风暗暗赞叹,即使是对书画没什么研究的他依然能体会出其中的神韵和气势。
画的一角空白背景处,题写着几行字,龙飞凤舞,用的是草书。
林牧风仔细揣摩了半天,还是没有看懂一个,倒是红印章后面同样用草书的署名,他辨认出了几个字,好像是侍读XX九军XXX,也不懂具体是谁。
临窗的墙上挂着柄用青竹制成的宝剑,不知道经过什么样的工艺,颜色竟然没有衰变,依然是翠绿欲滴。
林牧风不由得取下来把玩两下,只觉得并非想象中的轻盈,而是要沉得多。
挡在大屏风后面的是房门,空处依着屏风摆着张书桌,一张藤椅,桌上笔墨纸砚俱全。
这是哪里?太守府?林牧风拍了拍脑袋,都怪昨晚太过高兴,虚荣心作祟喝过了头,昏昏沉沉自己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
幸亏他与人无冤无仇,身上也没有怀着什么重宝,否则真被人一刀解决了都会不知道,到了地府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就在林牧风正自唏嘘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姑爷,您醒了吗?老爷叫你去吃饭了!姑爷?林牧风莫名其妙,心想该不是在叫自己吧。
可是这声音确确实实是在门口响起的,难道是叫旁边的什么人?咚咚咚!房门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姑爷,还在睡呐?老爷都差我来好几次啦!林牧风这才确定这姑爷确确实实是叫他没错。
他昨晚喝得没天没地,哪里还记得迷迷糊糊之中,竟然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一桩婚事。
一时间只觉得这个称呼莫名其妙。
摸了摸开始咕咕叫的肚子,也顾不得寻思为什么被叫做姑爷了,林牧风打开房门,正看见夜歌素衣丫鬟打扮的十四五岁女孩正抬着手,估计想要继续敲门,微微翘起表示不满的小嘴里还嘟哝着:真是能睡的懒猪!忽见门开,那素衣丫鬟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刚才的小声抱怨估计已经被这位大姑爷给听见了,本来极富有生气的脸蛋瞬间冷了下来,心里忐忑。
她只是一个丫鬟,如果背后议论主人的不是,如果遇到主人气量小,是会被责罚的。
林牧风打了个哈哈,看了仿佛做错事一般连头也不敢抬的丫鬟打扮的小丫头,自嘲道:什么时候了?都日上三竿了啊,你说的真没错,真是懒猪!这一句说得巧妙,自然解了那小丫鬟的忐忑。
那小丫鬟口中连声说道:再也不敢了!,眼角却偷偷瞟了眼林牧风,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爷好像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道:老爷让奴婢请您去吃中饭,饭菜都上好了!奴婢先带您去洗漱。
说着当前领路。
跟在那个不知姓名的小丫鬟身后,林牧风左右望去,发现自己昨晚所居住的房间座落于一座别致的院子里面。
庭院不大,但是假山流水,小桥鱼池,各色花草一应俱全,尤其是那几棵大芭蕉树,在阳光下翠绿欲滴。
此时正是阳春,一院子的各种说得出名字说不出名字的花竞相开放,好不热闹。
此刻接近正午,庭院里面一片宁静,令林牧风不由心向往之。
林牧风上学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处景色美丽的乡下地方去建造一间园林式的复古别墅,每天养养花,喂喂鱼,然后在门口或者屋后开垦片土地,种些菜。
不过这个也就仅限于梦想而已,什么样的社会环境造就怎么样的生活方式,快节奏的高效率社会不可能容得下这种悠闲。
这一来让林牧风恍如梦中,一切都是虚幻似的。
之前发现自己来到大森林里到脱困,都没有空闲时间好好梳理一下自己那快被一系列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和遭遇冲击得一团混乱的头脑,直到现在才得了这个空。
看着周围的环境,林牧风心里也不知道这次穿越到底是好运还是厄运,说好运嘛,来到了自己渴盼的那种悠闲世界,可是却离开了家人,这一辈子几乎是没那个可能再相见了;说是厄运嘛,确实,自己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遥远古代,不知何去何从,该干些什么,只是一片盲目,让人难以适从。
直到这时候,林牧风才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历史,不然说不定像一些穿越文里面所写的一样,大手一挥,就能把世界掌握在手中了。
这是哪里?是太守府吗?林牧风回过头来,收回思绪,问道。
太守府?那小丫鬟停下步子,用愕然的眼神看着林牧风,道:这里像是太守府吗?是不像!林牧风摸了摸下巴,好几天都没有剪胡子,都长出来了。
太守府是傍着湖建的,而这里一眼望去却是高山。
可既然不是太守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是在太守府里参宴的啊。
那小丫鬟微笑道:姑爷你昨晚真喝多了呢!这里是薛府,是老爷昨天晚上亲自带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