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道:‘剑呢?‘话语就象来自海外的天空一般,孤寂地敲打着人的心房。
莫问时摸了摸手指上的墨绿戒指,慢慢地拿出一把碧潮仙剑,叶孤城此时的眼睛亮了起来,道:‘好剑!‘叶孤城把自己的长剑端起来,直视着如秋虹般光滑的剑身,缓缓道:‘此剑乃海外寒铁精英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莫问时赞道:‘好剑!‘叶孤城道:‘的确好剑!‘莫问时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们相遇也的确是幸事。
叶孤城并没有说话了,沉默了许久,思绪飘向了遥远的星空。
################################那日西门吹雪忽然道:你学剑?叶孤城道:我就是剑。
西门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叶孤城道:你说。
西门吹雪道:在于诚。
叶孤城道:诚?西门吹雪道:唯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颠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叶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缩。
西门吹雪盯着他,道:你不诚。
叶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道:你学剑?西门吹雪道:学无止境,剑更无止境。
叶孤城道: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只在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
那夜。
月圆之夜,紫禁城之颠,皇宫之顶。
两人的剑虽已扬起,却仍未出鞘——拔剑的动作,也是剑法中不可缺少的一门,两人显然也要比个高下。
西门吹雪道:我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敌手。
叶孤城忽然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道:只恐琼楼玉字,高处不胜寒……人在高处的寂寞,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你又何必对他们说?西门吹雪的目光凝注他,眼睛里的表情很奇怪,过了很久,才缓缓的道:今夜是月圆之夕。
叶孤城道:是的!西门吹雪道:你是叶孤城?叶孤城道:是的。
西门吹雪道:你掌中有剑,我也有。
叶孤城道:是的!西门吹雪道:所以,我总算已经有了对手。
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这已是最后一剑,已是决胜负的一剑。
直到现在,西门吹雪才发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入叶孤城的胸膛时,叶孤城的剑已必将刺穿他的咽喉。
这命运,他已不能不接受。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忽又发现叶孤城的剑势有了偏差,也许只不过是一两寸间的偏差,这一两寸的距离,却已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这错误怎么会发生的?是不是因为叶孤城自己知道自己的生与死之间,已没有距离?剑锋是冰冷的。
冰冷的剑锋,已刺入叶孤城的胸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剑尖触及他的心。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刺痛,就仿佛看见他初恋的情人死在病榻上时,那种刺痛一样。
那不仅是痛苦,还有恐惧,绝望的恐惧!因为他知道,他生命中所有欢乐和美好的事,都已将在一瞬间结束。
现在他的生命也已将结束,结束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可是,他对西门吹雪并没有怨恨,只有种任何人永远都无法了解的感激。
在这最后一瞬间,西门吹雪的剑也慢了,也准备收回这一着致命的杀手。
叶孤城看得出。
他看得出西门吹雪实在并不想杀他,却还是杀了他,因为西门吹雪知道,他宁愿死在这柄剑下。
天边一朵白云飞来,也不知是想来将他的噩耗带回天外?还是特地来对这位绝世的剑客,致最后的敬意?曙色已临,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现在,如今,此刻,叶孤城静静地看着莫问时,似乎已经找到了以前的那种感觉,却又仿佛多了点什么似的,道:你很象西门吹雪,却更象陆小凤。
哦?他们是谁?莫问时并不知道。
叶孤城道:你无须知道。
莫问时拍手称是,道:妙极,妙极,正如你是叶孤城我也无须知晓。
叶孤城道:一叶归来,天外飞仙。
莫问时这时才感觉他穿着白色长袍,确实看起来象个白衣仙者,飘飘欲飞,而这套衣服恐怕在现代也是罕见得很,心中有所疑惑,却也不想问及,因为他知道如果叶孤城想说自己便会说,不想说怎么都不肯搭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叶孤城就好象熟悉这个人似的。
莫问时道:这是你的绝学?叶孤城道:白云城主已过。
我便以此剑追记故人。
莫问时有些明白了。
医者四十一剑莫问时扬起碧潮剑。
叶孤城道:我本该已死,可幸与君见,这喧闹世界,对手难求。
莫问时点了点头,也许他就和自己一样见证了历史的沧桑。
叶孤城道:这里不适合。
莫问时摸着鼻子,笑得也飘逸:我有一去处。
叶孤城道:走。
莫问时心中澎湃,这才是绝世的剑客,眼前的白衣叶孤城与手中剑混为一体,那境界之高,可比一头栽进修真的剑仙之流不知高明多少倍,今日之战,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地步,原本几个小时之前还在学校,此刻已经是处在决战前夕。
但!莫问时并不后悔,反而很庆幸,庆幸碰到了剑中知己!多少年来,剑客如潮,俗世之中,他最早学的是剑,学这万兵之祖,万兵之王,见识了不知多少引剑豪客,谈笑撒泪,血刀横剑,修真界中,剑仙之流又如过江之鲫,活跃在飞剑的世界里,他们的剑境比之俗人可谓已知剑心剑意,但在莫问时看来,只知皮毛,如果不是如此,怎么千百万年来就没见过一剑仙修至剑神?以身入剑,本不该入这修真界,入之经磨难,渡天劫大可成剑仙,可有谁想过剑本就是道,何必得那元婴,渡那仙劫?如今莫问时就看到了剑道的希望!也许叶孤城就是那舍仙成神的剑者!至少,他是自己见过最接近那种境界的人!自己呢?莫问时从未想过自己的境界,也许自己所学太多,太杂吧,无法专心于一道,也许这原本就是道?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混混沌沌地走过这千百年,万千年,执着地握着银针,找寻着属于自己的道!叶孤城缓缓地飞了起来,飘荡在空中,身形竟慢慢隐去,莫问时忙把一丝精神力捆在他身上,也运起仙剑,虽说自己不能修真,可以仙石驱动仙剑,再贴上一张隐身符,也神情自若地翔在蓝天上。
莫问时和叶孤城彼此都能感觉对方的存在,体内的血液沸腾着,如同冒着气泡的白开水。
下面是都市的洪流,闪闪的灯光,繁华的夜景,却并没有影响到什么,两人依旧凝重。
周边的空气都密集起来,沉闷至极,如同大雨的前期。
在一个偏僻的山岭落下。
山顶。
此时有月,不圆,却也美。
叶孤城与莫问时此时并无说一句话了,心有灵犀一般地同时出手。
叶孤城——剑已拔,寒光无形。
莫问时——剑已出,碧潮如云。
剑光中,莫问时并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招,医者四十一剑,瞬间扬出四十三剑,分刺八大奇经,三十三奇穴,或许后来的剑根本没有招式,也许这四十三剑并未出手,只是心念所至,因为他见那天外飞仙,有如仙剑有灵一般,雷闪,电切,飘荡无形,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幻,手上的剑也迷糊了起来,似乎触动了心底的某种东西。
莫问时的剑离叶孤城的喉咙三寸远,嘎然而止。
叶孤城的剑离莫问时的胸腔三寸余,愕然而停。
只有刹那一秒,胜负未分。
两人飘荡在空中,对立良久。
突然叶孤城爽口大笑道:好剑!莫问时收起剑道:好剑!我却非你敌手!叶孤城懂他的意思,刚才的天外飞仙只是以前的天外飞仙,他未出全力,也许真的有必要出那一剑了!想起西门吹雪来,叶孤城心想:西门吹雪,你若在此可以见到我新悟的天外一剑也便可以与我再战一番,你我皆寂寞,你可曾也悟得新的境界?莫问时心中充满了敬佩,这便是追求剑道极至的大家,那随手的一挥,他那时便知只天外飞仙时时包罗杀机,包藏后着,反复都是那种若无的气氛。
他可以感觉出来,后面的那一剑如何之惊天泣地!叶孤城道:你比我好。
莫问时道:为什么?叶孤城道:我已是剑,你却不是却也得剑。
接着他道:你若悟得你自己的真谛,再战一次!这是剑客的约定,莫问时点了点头。
莫问时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叶孤城道:如何见面?莫问时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一脸的春光,从墨色戒指中拿出了一个手机,道:用这个。
叶孤城也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