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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发展组织

2025-03-30 18:30:37

在袁华请客的第二天,甫小高打电话给袁华:老袁,你老兄昨天请我吃的是‘鸿门宴’呐。

老甫,你这话不知从何讲起?怎么?--难道你不知道?老甫,你真是把我说糊涂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老袁,你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出去以后,他们把我给‘修理’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老甫详细给我说说吧!事情都过去了,就算了吧。

--谢谢你了,再见!对于昨天的噩梦,甫小高一点也不去想,不去说,他想:这次请吃,必定是王灵等人出计出钱,袁华出面,--充分利用了袁华和王灵,和自己来往都比较密切的关系,搞的一个阴谋诡计(半年后,甫小高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他觉得:袁华这人真是太狡猾,太不厚道了。

就在分化甫小高的过程中,汤成仕已按照和杨豺展开名利竞赛的总体安排,准备在6月下旬,发展一批预备党员,进行创收,开展好夫妻名利竞赛,来向七一建党节献礼。

她想:多年来,尤其是现在,自己心中发展组织对像的标准都是:一是依据其贡献,贡献大才发展,这是最关键,最重要的;二是依据其岗位的重要与否,对自己的工作,尤其是对自己创收、得名有特别重要关系的岗位,才可少量考虑。

否则,会影响别人对自己的贡献,减少创收,影响自己和杨豺的名利竞赛呢。

至于党章规定的条条嘛,有几个没达到呢!尽管这些标准,被那些别有用心者攻击为 汤章,你说是汤章就是汤章,反正县官不如现管,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党章在我汤成仕的地盘上,在我心里,就不一定有我的汤章管用。

唉,愿意多做入党贡献的人太少了。

尽管自己曾在大小会上不停地宣传,入党的大门是打开的,通行绿灯是亮着的,但响应者寥寥。

高中物理教研员任贞,只能是个过河者,为追求进步才贡献3年--你那点点贡献,只够买30个平方房改房,微不足道,老娘塞牙缝也不够,当然只能是泥牛入海无消息,被咱的深水淹没了。

而其他家伙,谈入组织色变,不敢轻言组织追求,简直都是些大混蛋、落后者。

搞得老娘上任的10多年来,连一个党员也没发展成。

我就不信,教科所就没人愿意为组织做重大贡献的人。

抱着这必胜信念,汤成仕耐心等了几年,还真的有愿意为组织做出重大贡献,而要求入党的人呢。

却说去年底,汤成仕和杨豺订约展开争名捞钱竞赛之前的一天,借调到江州市建设委员会已4年的原高中语文教研员林军,突然打来电话,准备造访汤成仕。

汤成仕认为,林军过去常给自己作对,现在要求突然来访,必定有什么异常目的。

为获取更大收获,不能马上答应,而只能采取放长线,钓大鱼计策--她婉言谢绝了他的要求。

接连4次,汤成仕都这样处理了。

第五天,林军又给汤成仕打来电话,坚持一定要来造访。

汤成仕想:这小子必定遇着什么非要经过我处理的要事了,要不然,照他的性格,照他和自己过去的交往,他是不会诚心、耐心到如此地步的。

她决心:先了解他的意图,再根据情况好好地收拾他,以报复他过去常和自己作对,让他体会一下老娘的厉害--她答应了。

林军此次来造访,是因他在江州市建委遇着了办公室主任马上就要退休,需要继任者的机遇。

瞪大眼睛盯这位置者,建委内就有不少,他们都想利用这黄金时机,去抢夺那天天有官见,顿顿有酒喝;时时有红包,晚晚有按摩的宝位。

虽是借调者的林军,通过努力,破例挤进了其候选者的行列,并逐渐得到了其一、二、三把手的认可。

但林军又有先天不足:既没入党,也没正式调入。

由于借调,林军不可能在建委入党,也不能随便得到提升。

建委一、二、三把手给林军协商多次后认为:速回原单位解决组织问题,并争取一并解决调动。

--这必定要找汤成仕,不但要付出惨重代价,甚至可能要降低自己的人格价值,但林军觉得这是唯一出路、办法了。

林军只得向自己过去的加害者委曲求全了。

4年前,正是因汤成仕和王灵一伙联合起来,在工作上压制,组织上遏制,职称上控制,才使林军被迫采用借调计策,以求换个地方,更好发展。

离开教科所时,林军曾当着汤成仕的面宣称:自己以后将不再麻烦汤成仕了。

经4年来,多方面、不惜血本的努力,他在建委的局面基本上打开了。

为了前途,他只得将吐出的口水舔回吃,并向汤成仕求饶了。

在汤成仕和杨豺签订名利竞赛协议后的第六天,根据约好的时间,林军忐忑不安地来到了汤成仕家。

林军觉得:此次造访,带有很强的投石问路,既不敢重礼轰炸--如果轰炸失败,就有可能使自己也蒙受比较大的经济损失,甚至有可能授人以柄,被汤成仕攻击为是对她的行贿,而导致自己入党调动全失利;当然也不敢轻如鸿毛,自己毕竟太了解汤成仕了,她属于是外壳很厚的甲壳类产品,一丁点盐巴根本无法把她腌咸。

--必须小心翼翼地淌着水,投石问路。

当林军进入汤成仕家时,汤成仕以一种冷淡高傲的神态,斜视着这位曾经宣称将不再来麻烦自己的手下败将,一只肥羊:自己已经是今天这场赌博的赢家,并可为自己和杨豺的名利竞赛好好地创收了。

对林军的要求,汤成仕不疼不痒地说道:只要符合条件,尤其是具有一定贡献的先进人士,党组织的大门始终是向他们敞开的。

至于正式调动问题,以后再说吧。

林军听到,汤成仕把具有一定贡献几字说得特重,他知道其含义;还知道了汤成仕把自己的入党和调动分开处理,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经济效益和收获。

而自己多么希望一并解决,一步到位啊!但主动权毕竟不在自己手里,汤成仕要怎么办,还得怎么办,只能顺着她的毛毛理了。

否则一点事都干不成。

以后,林军又相继到汤成仕家去造访了2次、3次……随着去的次数的增加,林军对汤成仕的轰炸力度也在不断加大,而汤成仕的态度,也在渐渐地有所和缓,脸色也渐渐地好看了些,有时甚至有了一丁点笑容。

在此基础上,林军增强了对汤成仕的公关力度,最终使汤成仕答应把他的入党问题解决后,就解决他的调动。

现在,快到七一了,汤成仕想:鉴于林军在追求进步,积极向组织靠拢的过程中,贡献较大--尽管自己一点也不知他这4年,究竟在外单位干了些什么,但还是决心在给他最后一次考验后,让他成为一名预备党员。

在王灵暗审甫小高的第二天,汤成仕即给林军发出了电话通知:喂,林军呀,支部的几个同志,已经决定,准备在‘七一’前,发展一批预备党员,有许多注意事项要对你讲,请你今晚到我家来一下。

今晚?对,就是今晚。

今天晚上,我有要事无法脱身,换个时间,行不行?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汤所长,我求求你吧,今晚省里有几位领导光临市建委,换个时间吧!林军的声音近乎于哀求了,并夹带着一种哭腔。

汤成仕心里的火更大了:如果你不抬出省里领导来压我,我还可稍微给你点宽限;但你既然如此干,岂不是挟天子令诸侯,想以官压我么?你这难道不是想说明你后台很硬么?你有后台,我更有后台;你要想这样,我偏偏不信邪,遂大声说道:林军,究竟是入党调动重要,还是去当‘一陪’(领导)重要?孰重孰轻?--你自己好好地拈量拈量吧!汤成仕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汤成仕想:即使借100个胆子给你,你小子今晚也不敢不来。

如不来,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那你过去对我的一切公关,就立刻变成一个零,你的入党、调动就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永远实现不了。

果然不出所料,傍晚时分,林军比汤成仕预料的时间还要早些,就到了汤成仕家门口。

刚一开门,林军就抢先说话了:汤所长,今天在电话里,由于自己说话不注意,冒犯了您老辈子,都是自己不懂事,实在是对不起,请您万万要原谅,多多包涵。

林军的话,使汤成仕的不满减少了一大半,对林军的态度,也比他所想象的态度要好得多。

汤成仕想:你小子毕竟还知道我的厉害,不敢随意怠慢老娘。

你小子若敢对老娘说半个不字,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谈什么了吧。

吃一堑,长一智。

汤成仕说话时,意味显得特别深长。

林军听出了她话里的话:你小子该好好学学吧,路还长着呢。

他答道:所长的话,句句中肯,字字正确。

我每次来,常常发现,都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话不一定那么说,但有些事关重大的问题,我觉得你还是该吸取教训,并足够重视。

此次就是想告诉你,有关你追求进步方面重大进展的事--你差点对此不以为然了。

这是极错的,必须立即改正。

汤所长说得极对,极对。

--我一定要好好注意,立即改正。

说到这里,林军把话题一转,抛出一块砖,以图引出汤成仕的玉来:此次给您老辈子带了点微薄的小意思来,敬请所长笑纳。

林军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了汤成仕。

看到信封后,汤成仕的小眼睛瞬时变大,厚实脸也开始微笑了。

她习惯性地接了去,并顺势毫不引人注意地捏了捏,感觉到有些满意--仿佛是达到什么标准后,便没推辞,把它放到了旁边桌上。

她从林军眼色中,看到了他想要自己说的话--她说道:我经慎重考虑,经过组织对你长期的考察,尤其是对你这半年的考察,认为你已基本符合加入组织的条件,准备在‘七一’前夕,把你发展成为预备党员。

此次想入党的人员相当多,不少人都踊跃地积极地表现自己,力图让自己多为组织作贡献,竞争得十分激烈;在支部会上,也有一些人对你的入党问题持反对态度,甚至强烈反对,我尽全力进行了说明和劝解,才最终使你的事情避免了失败。

谢谢,谢谢!我希望在暑假前,把调动也解决好,不知汤所长是怎样考虑的?这事我仍在考虑中。

我们做任何事情,都应进行全面考虑。

为你的入党和调动,我整天都在想,应该怎样才能做到既合理,又不至于引起麻烦,以减少别人的闲话,防止别人怀疑我是在存心帮你。

汤成仕又大谈了自己对林军是如何如何关心帮助,别人是如何如何反对阻扰。

林军则在一旁耐心听着。

就在汤成仕不打草稿,谈得唾沫四溅时,一个电话把她的话打断了,她恶狠狠地问道:谁个打电话?不过,不到两秒钟,汤成仕的话就软下来,俯首听命了:哦,是你呵,我还以为是谁呢。

我正给一个来访的客人谈话呢……什么,叫我马上过来,这怎么行呢,我真的有客人呢……当然,你重要……好,我马上过来,我马上过来……在哪里?……哦,在那里,好!好!说完话,汤成仕脸红脖子粗,既狼狈,又尴尬。

林军只觉得十分有趣和好笑:啊,她必定是碰着了一尊就像自己碰着汤成仕一样的恶神,一点也不给汤成仕面子,为所欲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而汤成仕则仿佛对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汤成仕慌慌张张地说道:林军,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我还有点急事,失陪了。

林军知趣地离开了汤成仕的屋子。

刚到门外,就模糊地听到汤成仕大声地吆喝着已经酒醉上床睡觉的杨豺:快起来,快点起来。

走,马上陪我出去一趟。

我已经睡了,还要怎么啊。

--哪个这时找你啊?--这是杨豺软绵绵的,瓮声瓮气的声音。

哪个?还不是那个‘丧门星’。

--那个千刀万剐的,遭刀塞炮眼的,不得好死的……这几年把我害苦了。

还不是怪你自己没点儿反抗,常常把我都套进去了。

我怎敢反抗?--那混蛋知道我们的事太多了。

--你如果硬让我一个人去,你难道就放心得下?--汤成仕抛出了杀手锏。

好,好。

我陪你去,我陪你去。

--杨豺无可奈何,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汤成仕两口子走到门口,进行换鞋的声音。

林军急忙飞速下楼,逃之夭夭了……却说汤成仕两口子急匆匆赶到打电话者所要求的地方,一看,那个丧门星还没来,汤成仕就气得发抖,骂开了,以图把这个脑海中,甚至即将出现的这个丧门星消除掉。

可惜,她越想消除,反而越消除不了。

--最终,这个丧门星还是不自觉地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丧门星,就是教科所的小车驾驶员宋辉。

宋辉只有小学文化(实际上,只读了3年小学),原来在江州市汽车运输公司开大客,收入中等,但却认为没有开小车有面子,千方百计想为市级机关单位开小车。

他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教科所即将买小车,驾驶员还没落实的信息。

于是,在朋友杨兴的引荐下,认识了汤成仕。

--而这位引荐人既是汤成仕的朋友,又是宋辉的朋友。

对杨兴的引荐,汤成仕最初不以为然。

出于礼貌,她只答应见宋辉一面。

汤成仕并不真想要他来开什么车,而多少带有点想戏弄一下他的味道。

此前有许多小青年,都这样被汤成仕戏弄过去了,且也通过招聘驾驶员这事,钓到了不少鱼,取得了比较可观的收入。

而这次,汤成仕也想既戏弄他一下,又钓他一下。

--哪知,他与汤成仕的首次接触,就把她给征服啦!宋辉有着张比较方正的脸,一副棒棒的身材,紧紧实实的全身,就像是块岩石;经常穿着运动衣,仿佛是个武打运动员。

--他本身也确实能武打,如果打架,在他成长的社区及其附近,没哪个敢与他抗衡。

有一次,一个小偷跑到社区来做了案,并打伤了3名联防队员和事后赶来增援的一名警察,然后大大咧咧,旁若无事地到一个小餐馆里吃起饭来。

宋辉闻讯后,最初觉得此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都没偷我的钱,还有公安管着呢。

后来,他又觉得此事发生在自己生长的地盘上,实在是伤了自己的面子,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三步并成两步,从家里冲到餐馆,与那小偷叫起劲来,批评他不该到自己地盘上来干事,要干事只能到其它地方去。

而这小偷,开始时也没把宋辉放在眼里:自己连联防队员、警察都敢打,你一个与自己没什么两样的人,又有什么能耐呢?--他继续吃饭,也不看宋辉一眼。

小偷的藐视,激怒了宋辉。

宋辉先只是与他争吵,既而拳脚相见。

那小偷也确实有些功夫,在双方动武初期还略占点上风。

直到3分钟后,宋辉才稍微把不利局面扭转了。

双方你来我往,不分高下,斗了几个回合。

餐馆的所有饭桌、板凳,都被双方当着武器或者防护器具,打了个稀烂,双方身上也伤痕累累。

这龙虎斗开始后,很快就吸引了一些观众围观,最后竟有近百人了:他们不是来看热闹,就是来寻开心。

可能没人想到这是见义勇为,只觉得这是在打架,在斗殴,没人去帮宋辉的忙,也没人去报警。

他们继而感到这是在进行一场难得的散打较量,其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泰森和霍利菲尔德两个世界拳王的较量--而宋辉和小偷都是没戴着拳击套进行的。

人们都极尽煽动和怂恿之能事,加油、加油……雄起、雄起……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愈发加剧了双方的打斗。

双方你来我往,大约4个回合后,宋辉逐渐占据了上风。

又过了两个回合,小偷终于跪地求饶了。

随后,宋辉把他交给了派出所。

这场龙虎斗使宋辉出了名,既得到了官方认可--后来,他得到了一张区政府见义勇为的奖状和100元奖金,也得到了民间认可--后来,他被社区居民比喻为爱打抱不平的罗宾汉,甚至有的人干脆叫他宋宾汉。

汤成仕见到宋辉后,觉得这小伙儿还算标致,模样受看,拿得出手。

自己毕竟是个女人,尤其是个年老女人--尽管有人吹捧为看起不到50岁呢,但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

如果外出,有个看着顺眼,又能进行一定防身的驾驶员,何尝不是种难以言状的享受呢,又何尝不是种值得炫耀的本钱呢!--美车、俊男,胜过袋里10万元。

汤成仕在知道宋辉的武功和勇斗小偷的事迹后,连宋辉的驾驶经历也没多问,就基本答应了。

半年后,小车买来了,汤成仕即把宋辉调到了教科所。

其后一段时间里,无论是汤成仕的**还是灵魂,都仿佛像换了个人,心里感到十分快乐,并逐渐把宋辉当成了自己圈内人,无论是对外交往,还是内部活动,甚至外出潇洒、娱乐,都有不少是宋辉所知的。

在汤成仕的大女儿杨妞,分配到滨江市工作并在那儿结婚后,汤成仕为增加收入,广邀宾客,又叫她重到江州市举行了第二次结婚仪式。

宋辉在此活动中,更被汤成仕委以负责进行礼品登记的重任。

随着对汤成仕秘密越来越多的接触,宋辉心里逐渐看不惯了,并开始留心起汤成仕的一些事来。

他曾向上级写过反映汤成仕情况的信件,可惜没什么回音。

而汤成仕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干着她认为该干的事。

他想:是不是自己没汤成仕干那些事的证据,上级就不受理呢?--他悄悄买来微型相机,把汤成仕的不少事情都悄悄拍摄下来,以便日后派上用场。

一天,宋辉在随汤成仕下学校视导中,在学校党员活动室张贴的党员的权利和义务中,知道了党员有向上级甚至是中央反映的权利。

为此,他联想到过去曾向上级反映,没什么回音的事:是否是自己不是党员,上级就不受理呢?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干脆加入党组织,用这身份,合理合法地向上级甚至中央反映,效果必定要好点吧!--宋辉向汤成仕提出了要加入党组织的请求。

最初,汤成仕以为宋辉的请求是逗着玩的,没引起注意。

后来,宋辉又提了多次请求,也仍没引起汤成仕重视。

直到去年11月,宋辉在汤成仕又去办事的途中,质问起汤成仕来,而她又没给他一个较好答复时,他终于忍耐不住了:你如果要像卡其它人入党那样来卡我,并从我的身上发财,那你就完全搞错了。

你过去不少‘事’,我都用相机替你保存下来了。

我现在就可给你几张照片!你如果要想卡我,那我就把这些照片冲洗一份给纪委,给检察院再说,然后再另外报复你,让你一家人,生不像生,死不像死。

--请你不要忘记了:宋辉的武功,还是见得人的。

宋辉的话,把汤成仕惊出一身冷汗:自己过去一直把宋辉当成圈内人,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对我留了一手;论武功,这小子一旦发怒,岂不是要我的命么?自己当初怎么选了个这样的丧门星呢?自己看到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这人的内心深处呢?现在,不知留下了多少的把柄给人家。

一旦把他惹恼,他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呢!唉,悔之晚矣,晚矣。

事到如今,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问题,都只有依他了。

一天,她接过了宋辉给她的几张照片。

她把那些照片看了看,一张是自己在一家娱乐城进行娱乐的照片,一张是自己向市里某领导递交现金的照片,还有的是……汤成仕不敢再看,再想下去--她只觉得:过去,现在,都像是场梦,并且是场恶梦。

她想动弹,无力;她想反抗,也无力。

她感到:这简直成了艳照门,甚至比艳照门还艳照门。

她只得答道:你的入党问题,主要是还没开支部会。

只要一开支部会,我就给你考虑考虑。

那下周就开支部会。

下周,已安排好了进行教学视导,这个计划已上报给市局了。

不行,下周必须召开。

好,好,下周开。

--但你必须要先写份书面申请书呢。

我只有小学文化,写不来。

如果你实在要写,你给我写一份,不就交差了吗?申请书一定要自己写,这是规定。

我可不管它什么规定。

--我的那些照片就是‘规定’!你还没参加过入党积极分子的活动呢!我再给你说一次,我的那些照片就是‘规定’!就是‘活动’!宋辉这话,把汤成仕打哑了:对这种从没料到,遇到的人,还能说什么呢--约1分钟后,汤成仕说道:这样吧,我把申请为你写好,你自己抄一遍,签个名,行不?不行!我只有小学文化,搞不懂。

那我给你抄好,你就签个名都不成?名字我也写不来。

--你全部给我‘搞定’就行了。

汤成仕咬咬牙,点了点头……想到这里,宋辉也还没来。

汤成仕两口子疲倦起来,真是又想睡又不敢睡。

只得硬着头皮,来回踱着步,以尽量减少疲劳和睡意。

等到凌晨1点过,宋辉才醉醺醺地,一走一歪来到了。

--汤成仕气得全身发抖,心里也在不停地骂,但还是小心问道:小宋,你怎不在白天找我呢?白天?--白天我要喝酒,没空余时间,不予接见。

这一说,把汤成仕差点气了个半死:怎么,老娘要你接见?上班时间,就经常不见你的影子,而今又竟然如此对待我,老娘恨不得马上杀死你,把你连骨带皮吃掉……她眼里饱含泪水:那你今晚,叫我到这儿来,究竟是什么事呢?什么事?就是通知你,‘七一’以前,我要入党。

你在电话中说,不就行了么?杨豺替妻子答道。

不关你的事,你是她什么人?我偏偏要把她叫出来说,这是我的权利。

--这样子才有意思呢。

嘿,嘿--嘿……宋辉的这一说,又差点把汤成仕气了个全死:老娘今晚上这么辛苦的到来,难道仅仅只是让你觉得有意思而已?--这该死的瘟猪子。

--杨豺心里直骂:这小子何时学会了诸葛亮三气周瑜呢!看到妻子在受气,杨豺心如刀绞,他很想对妻子进行保护,奈何妻子的把柄,被这个充满一身杀气的人掌握,他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缓他对妻子的折腾,满足他的一些要求:那你还有其他事情么?没有。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不行。

--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

耍会儿再走。

面对这事,杨豺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

直到宋辉又把汤成仕两口子折腾了一阵后,才让他们离开。

第二天上午,汤成仕只觉得精神萎靡不振,没上班,在家里补瞌睡了事。

下午上班后,汤成仕静静地想了想其它还需入党者:会计叶华、出纳王莉,尽管没为组织做出杰出贡献,但她们仍属于是掌握有自己大量账目炸弹的恐怖分子,一旦把她们惹恼了,可能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们为组织做的唯一贡献,是上次自己做无本生意时,同意违反财经纪律,把单位巨款借给自己而已。

--她们对自己的危险,主要在于她们手中的账目炸弹。

而一旦它发生爆炸,将可能摧毁100栋以上美国世界贸易大楼那样的庞然大物,到时就不是艳照门,谨防是账目门了。

只要账目炸弹不爆炸,即使她们少为组织--自己做了贡献,从经济上说仍是赚钱,仍属于吃小亏,占大便宜的范围。

在与杨豺的名利竞赛中,自己仍将继续处于有利地位。

经过深思,6月30日下午,她召集全体党员、入党积极分子进行了支部会议,情绪激昂地宣布道:……经多年来党组织的精心培养和考察,也经过那些毫不动摇的入党积极分子的刻苦追求,--他们为‘组织’所做出的努力,得到了‘组织’的公正承认。

现经支部慎重研究,同意教科所教研员林军、驾驶员宋辉、会计叶华、出纳王莉,为预备党员。

由于他们都是本单位的人,大家也比较了解,也比较忙,讨论的程序,我看就免了吧!现在,请反对的同志举手……呵,应到党员10名,实到10名,全票通过,通过。

我衷心希望这些同志,在未来工作中,对‘组织’,对人民,对祖国,对时代,继续做出更大贡献,争取使自己早日成为一名正式的、光荣的党员。

在这里,我宣--布--:党组织的大门,始终是向那些毫不动摇的,刻苦追求的,要求入党的一切人士打开的。

会后,宋辉找到汤成仕:我要当正式党员,你怎么只让我当预备的呢?--你说话不算话,骗我。

小宋,你看到了,今天所有的入党积极分子都是先当预备党员,1年以后再转为正式的。

--这么严肃的事,我怎敢骗你呢?那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我即使可以再等一下,也最迟在春节前就必须加入。

为什么呢?因为我对组织的贡献大。

哪点贡献大呢?我手中的‘贡献’,你真的需要我说出来吗?那……那……不必,不必了。

--组织知道你的‘贡献’呢!……有打油诗云:追求组织靠贡献,汤章能把党章变;相机留影威力大,账目炸弹也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