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弈往身后看了看,确认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这是什么新式的遁法吗?说着他摇了摇头,算了你要走就赶紧走,杀手失败的例子我见多了,不丢人。
李安雅很无奈地说:好吧,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老师离开礼园之后才收下我……这种扮作我素未谋面的新师妹的戏码是要怎样?左明弈疑惑地问,而且你说是就是了?被我那老师听见,你这冒牌弟子还不知道会被扔到哪里当实验品呢。
李安雅没有再分辩,径直走到他面前,把枪伸到他鼻子底下。
左明弈没有用手去挡,因为对着他的不是枪口而是枪柄,他低头看了看枪,又看了看李安雅,最后举起自己的袖子又看了看。
袖口上绣着一个花体的L字,和那把枪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你还真是我的师妹啊!左明弈大呼,上下打量着她,又说,可惜老师已经没法潜你了,浪费了这么好的身材。
不过这样看来,你确实是靠脑子进到他门下的咯?李安雅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低头小声说了句什么,好像是这种极品怎么会是自己的师兄……左明弈却充耳不闻,微笑着走到车门边,开门把卫昕拉了出来:没事了,自己人。
然后又对李安雅说:走这条路,看样子是要赶去机场吧,我送你们好了,你那车估计也开不了多远。
他望着那辆被他撞得半残的汽车,脸上却毫无愧色,打电话叫交警安排拖车处理现场,谎称雪天路滑出了事故,又打了另一个电话似乎是叫了哪个同事来当替罪羊,然后把卫昕和李安雅请上了自己的车。
你刚才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卫昕眯起眼问他。
救你的啊,我的撞击力度是经过精确计算的,不会伤到你们。
李安雅微怒道:可是师兄你有考虑过这是雪天吗?这种路况就算没人来撞都有可能出车祸啊!刚才差点就撞上那棵树了……既然这个时间点上的你们还活得好好的,那就没必要在意过去发生过什么。
左明弈淡然说道。
开着车路过那棵树时,按了一下方向盘上的液晶屏,那棵倒在路上的树竟然像是收讯不良的电视画面,变成一道杂波然后消失了,看得卫昕目瞪口呆。
后座上的李安雅虽然也有些惊讶,但似乎惊讶点和卫昕并不相同。
在外面随便用成像仪真的好吗?她担心地问。
总不能光让军方那些大佬们用吧,我们这帮苦逼付出那么多劳力,享用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都不行?左明弈不以为然地答道,然后又问,柳先生最近身体怎样?还好吧,恶化减缓了。
看样子他是决定多活几年了,一定是最近找到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
李安雅看了看卫昕,又看了看左明弈,确认大家都是同一阵营的人,于是才说:老师几个月前决定回到梦世界,继续当领主了。
什么?左明弈看上去很惊诧,他也跟瞬吸蓝一伙的?看样子他一直瞒着你们呐。
确实老师有二十几年都不当领主了,也许在没离开礼园之前,都没向你们透露过吧。
左明弈点了点头,对卫昕说:也罢,这是你的专业了。
他这回专程请你去,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唔……卫昕却迟疑地问,那个,两位,请问礼园是什么代号吗?从你们刚才的对话来看,似乎是什么军用科技研究所?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当我没问。
左明弈望着前方的飞雪,想了一会儿,答道:也不算太保密的东西,你看我那小师妹不就随随便便说出来了吗?也不怕被我灭口的样子。
你问她吧,我要开车。
你这撞不烂的车还用开吗?估计连人工智能都装有吧……卫昕看着驾驶座上那个明显异于平常的控制面板,在心里吐槽到。
上次坐他车的时候都没发现,原来这车还藏着那几个控制面板,能启动里模式……李安雅在背后说:具体的研究内容当然是高级机密,但研究院本身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只是很少有人听说罢了。
卫先生知道九院吗?不知道。
卫昕依然是这个答案。
九院就是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在绵城,主要开发国防尖端技术的研究院。
她解释道,而礼园是在帝都城郊的研究院,比起上世纪60年代成立的九院来说,十多年前才成立的礼园可能知名度不太高。
卫昕想起《空之境界》中的某处,不禁说道:礼园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是女子学校,而不是研究院吧……同样的吐槽我们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左明弈厌倦地说。
李安雅说:研究院一开始是定址礼山一带,后来才迁至帝都,但礼园这个名字已经叫惯了,便留了下来。
我的老板,也就是我和左先生的老师,虽然是前任礼园研究员,但我毕竟是在他离开礼园之后才入的门,所以礼园的具体研究还是左师兄更清楚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脑控、气功、未解之迷这类口胡的东西,我们就是搞民科的。
左明弈轻描淡写地答道。
然后转头看见一脸黑线、嘴角抽搐的卫昕,又补充了一句:根据这些关键词自己脑补就行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把机密说出来。
卫昕点了点头,光是左明弈这辆白色轿车和他那件白大褂,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奇,他明白礼园的尖端研究项目,自然不是他能够碰触的。
卫先生这次不再起疑了?李安雅笑问道,你就不怕师兄和我其实是一伙的,联手骗你?我觉得……卫昕回过头来看着她,微笑道,在这么大的一盘棋上,如果我还显得那样小心多疑,未免太过丢脸。
神秘财团,礼园,还有那些黑暗中隐藏着的身影……他已经隐隐触到了阴影的边缘,能够想到这会是多么复杂、多么庞大的局。
如此,不如放开心胸,享受接下来的一切,管他是阴谋还是圈套,尽管来吧,就算自己只是棋盘上一颗小小的棋子,也决不是谁都能随意控制得了的。
他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凌驾一切、操控万物的手,只有已知和未知的对手。
只是那个拂袖而逝的家伙,给自己留下的,是怎样一幅画卷?我很期待呢,卫昕望着飘雪的天空,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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