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内力精湛,盘膝于地,稍一调息,功力已恢复大半,便即站起,见八鬼受伤未愈,但想到杀杨过要紧,便道:老衲尚有要事在身,你们走吧。
笑脸鬼笑道:老秃驴助纣为虐,咱们八鬼尚有一口气在,决不许你伤害恩公家人一分一毫。
吊死鬼道:恩公与我们有大恩,他的隐居之所,决不许有外人打扰。
她这话一语双关,隐有劝赵无邪离去之意。
她本恨赵无邪搅了好事,但见他酷似恩公,暗想他不是恩公的亲戚,也必定大有渊缘,并不希望他卷入这场斗争之中。
金轮法王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杨老弟,故人到此,何不出来一见?其声如若雷霆乍破,仿若整座终南山都为之摇晃,直震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几欲碎裂,但古墓内却是毫无动静。
那铁塔大汉煞神鬼喝道:你这老秃驴太也无礼,恩公也是你随便想见便能见到的!说举起铁杵猛砸过去。
七鬼见二哥发威,皆加入战团,顿时场上奇形兵刃舞成一道光圈,将一条灰影困在其中,那条影子来去极快,看似落了下风,却远未落败。
双方可说势均力敌。
张君宝瞧得心惊,道:咱们该帮谁?赵无邪自丁采儿死后,对江湖仇杀极是厌烦,方才出手乃是出于侠义心肠,此刻得知双方都是为寻仇而来,甚感没趣,淡淡道:这些人习武只为打打杀杀,咱们两不相帮,谁也别理。
八鬼展开阵式将金轮法王困在核心,四下游走,又张开大网,铺天盖下。
张君宝瞧在眼里,叹道:这八人武功虽高,头脑却是简单,同一种招式怎能使用两次?赵无邪摇头道:第一次东角持网之人乃是那个煞神鬼,此次却换成了长舌鬼,这一刚一柔,大不相同。
张君宝仔细一瞧,见八鬼两次撒网的方式相同,但劲力却是相反,暗想:那也只不过是倒过来而已,只要金轮法王也以相反的力道御之,岂不是同样能破网而出?赵无邪也想到这一点,再看场上局面,叫道:不好,八鬼输了。
张君宝见金轮法王已被困住,八鬼八样奇形兵刃齐向他头顶劈落。
却听一声暴喝,随即便是几声惨叫,八鬼一齐倒地,口吐鲜血,显是受伤不清,那网也被金轮法王撕得粉碎。
胜负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但赵张二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金轮法王被困,其实是诱敌之计。
他以深厚内力稳住八鬼下盘,另其无法动弹,再以极为刚猛雄厚的龙象般若功袭击吊死鬼。
吊死鬼毕竟是女子,哪里受得住这般刚猛的内力,终是不支,如此一来,阵式立破。
金轮法王内力再吐,便使其余七鬼均重伤倒地。
金轮法王哈哈一笑,大步迈出,向活死人墓走去。
却听笑脸鬼也哈哈笑道:咱们八兄弟虽然报不了仇,但能重创鼎鼎大名的金轮法王,传到江湖上也是长脸得紧,死又何撼。
其余七鬼均知今日必死无疑,但听笑脸鬼之言,也觉甚是长脸,均自大笑起来,笑声相加,却也颇有声势。
金轮法王心中不悦,寻思:老衲再怎么说也是西藏第一法师,蒙古国师,竟被这些虾兵蟹将斗得灰头土面,若传出去那还了得。
向赵张二人看了一眼,心想:说不得,只得大开杀戒,连这两个小子也不能留下。
赵无邪见金轮法王目露杀光,暗叫不好,闪身拦在八鬼面前,道: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既已得胜,便饶过他们性命吧。
金轮法王沉吟片刻,双手合十,道:出家人本不该开杀戒,只因他们出言不逊,老衲才不得以而为之。
施主既然这般说了,那就罢手吧。
道了声阿弥陀佛,转过身去,走出几步,突地回头道:施主贵姓?赵无邪答道:在下姓赵。
见金轮法王不再言语,心下稍安,回头去看八鬼伤势,却见个个脸色铁青,显然受伤极重,当下将无常鬼扶起,掌抵至阳穴,缓缓输入真气。
突听张君宝叫道:赵兄,小心!赵无邪闻言回头,却见张君宝一张口,鲜血喷了自己一脸都是,一时未恍过神来,但觉身旁排山掌力已然推至。
赵无邪已知中了金轮法王欲擒故纵之计,不由想起丁采儿,心下极是懊恼:赵无邪啊赵无邪,你怎么还是这般傻,还是这般容易相信人?她为你死了还不够吗?你还要害死过少人才甘心?当下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双袖连挥,激起地上黄沙,其势之猛,连金轮法王一时也睁不开眼来。
赵无邪趁机扶起张君宝,向西山一窟鬼看了一眼,知道以自己一个之力救不了这么多人,一咬牙,跳入身后的水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