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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四章绝色美姬(三)

2025-03-30 18:34:44

两人在山洞内宿了一晚,此日起程,到得辰时,来到湖北与河南交界的一座小城,此城不大,却颇见繁荣。

赵无邪心情极好,拉着如意东瞧瞧西看看,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如意死里逃生,可说是再世为人,只觉和他一起,与完颜明恢截然不同,但觉甚是舒畅。

赵无邪拉着她差不多将这座小城的每一个角落都逛了个遍,亦买了不好玩的物事,他一个近三十的大男人,此刻竟像孩子一般。

待要出城,如意突道:大哥,你等我一忽儿。

说罢向近处一家衣铺行去。

赵无邪住步等待,见城门口不少商人牵着马匹进出,其间夹杂着女眷。

守城的元兵对那领首的男子大呼小喝,对其旁女眷却是动手动脚,毫无法纪可言,不由得心下暗叹,却又不便出手干预,倒不是怕惹祸上身,而是怕越帮越忙,反害了那一家子人在此地无法立足。

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如意才从衣铺里出来,但见她手中捧了那件方才所穿的雪白衣裳,却换了一袭淡黄色长裙,外罩一件水绿色轻纱,黄绿相间,清纯脱俗,她在赵无邪面前转了个身,笑道:好看吗?赵无邪一怔,勉强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道:还是白色的好看些。

如意小嘴微翘,道:昨晚我死意已决,才穿了那件衣衫。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赵无邪急忙摇头称不。

如意心下欢喜,拉了赵无邪的手,向城门口走去。

赵无邪见她换了衣衫,不知为何,心下竟产生了一丝隔隙,颇是羞涩地将手掌自她手中缩了回来,若无其事地走在前头,刚走几步,心下蓦得想起少时赵清曾教过他《诗经》里的一首诗歌,忍不住吟道: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兮,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喉咙哽住,嗓子哑住,已吟诵不下去,泪水盈了一眶。

如意接口道: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无尤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忍不住道:大哥,你很爱你的妻子吧?赵无邪一愕,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也不回头,继续前行。

如意心下暗叹,她知这首《绿衣》乃是诗人睹物思情,悼念亡妻之作,便知他有过妻子,而且他的妻子定然喜穿白衣,是以自己换了一件衣衫后,他便产生了距离。

心念一动,道:大哥,你再等我一下。

又匆匆进了那间衣铺。

赵无邪心知自己方才的行为未免过分无礼了,心存愧疚,暗想:待会儿她回来,我非向她道谦不可。

但良久不见她回转,却见人声哗然,人人肩挨着肩,踮起了脚,似在看一件极是诱人的物事。

赵无邪挤过人群,却见中间一个绝美的少女,白衣如雪,正是如意。

但仔细一看,不由得脸上一红,却见她那雪白的衣衫包裹下的身子玲珑毕现,里内隐约可见一件水绿色亵衣,白绿相衬之下,外衣便如透明了一般,春光外泄,更兼她本来就美艳绝伦,自惹不少男子浮想联翩。

如意被人看得发窘,但见到赵无邪,便又升起一股傲气,全然不顾旁人眼光,走到他身旁,拉住他手,嫣然一笑,道:这回你再没借口甩开我了吧。

赵无邪隐约感到在场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颇是古怪,似乎既羡慕又嫉妒。

忽听一声惨叫,却见一个汉子被一妇人揪住耳朵,杀猪般惨叫起来,想是他看得如意入迷,被自己娘子逮住了。

如意向众人望了一眼,轻声道:她们一定都在骂我。

赵无邪见道旁女子双手插腰,怒目瞪视,心下豪情顿生,笑道:管他人做甚,只要你自己喜欢便是了。

如意螓首微低,傍着他出城。

两人走至城门口,赵无邪见那两个守城兵士不住在如意身上打量,意图不轨,随手在他俩佩刀刀柄上轻轻一拍,笑道:拔出来瞧瞧。

其中一人下意思地拔出佩刀,却听咯喇喇数声响,五尺弯刀竟断成了八截,不禁呆住了。

小城内的百姓被这两人欺压着过日子,其实早有怨言,此刻见他们没了武器,不知谁叫了一声:大伙儿与鞑子拼了。

其余之人得他响应,大喝着冲将上去,向那两人拳打脚踢。

这些老百姓虽不会武功,但因人数太过,元兵又是猝不及防,其中一人竟被活活打死,另一个身受重伤,眼看不活。

如意叹道:看来完颜明恢所说不错,忽必烈只会打仗,却不会治国。

蒙古人号称马背上的民族,但下了马背,卸了兵刃,只怕连猪狗都不如了。

唉,看来元朝气远果真不长。

赵无邪心想:古来又有哪一个王朝能长寿了。

但见那元兵奄奄一息,心下不忍,正要上前劝住,却听百姓一片哗然,四散而去,但见一队人马冲出城来,当首之人满身金甲,阳光下甚是刺眼。

如意忙拉他躲到一旁,示意他不可出声。

赵无邪心下奇怪,见他们去远,如意才道:大哥,你不知道吗?这人叫萧渐崇,本是西辽皇室,如今却是元帝忽必烈的驸马,权倾朝野,连伯颜也要让他几分,咱们可惹不起。

赵无邪点了点头,道:我看他也没看见咱们,咱们不去理会他便是。

两人行了半日,在河南开封府找了家客栈住下,店小二引两人上楼,但时不时回头偷看如意身子,见她望来,急忙转过头去。

如意初时并不在乎,但一路走来总被人用怪异的眼光瞧着,心下越加窘迫,见赵无邪虽然谈笑自若,但脸上也带上愁容,一咬牙,道:你再等我一会儿。

匆匆出门。

赵无邪心想:我便再等你一次。

当下进了一间客房,躺在床上,渐渐发困,竟自睡着了。

待得醒来,天已入黑,却不见如意回来,不由得心下一凛,暗骂道:赵无邪,你这傻瓜,你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子孤身出门?急忙追出客栈,到了最近的一家衣铺,却听店主说几个时辰前确有一个女子来购买衣衫,但现下早已离开。

赵无邪急忙赶回客栈,如意还未回来,心急如焚。

赵无邪连奔了几条街,不见她踪影,寻问路人,也是毫无头绪,心下更急,忽见一个小童跑将过来道:你是赵无邪吗?赵无邪连道:是我,什么事?那小童道:有位大爷请你去那家酒楼喝酒!说着向身后的大酒楼一指。

赵无邪道:那大爷身旁可有一个女子?那小童摇头道:他说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赵无邪给了他些碎银子,让他买糖葫芦吃,那小童欢天喜地的去了。

赵无邪刚到酒楼,便有一个酒保打扮的人迎将出来,笑道:赵爷总算到了,我们大人可是一阵好等。

赵无邪怒道:如意呢?那酒保笑道:赵爷不必动怒,如意姑娘一切安好,咱们大人只想与赵爷一晤,并无加害如意姑娘的意思。

赵无邪将信将疑,抬头一看,却见酒楼匾额上写着聚英阁三字。

赵无邪心知此刻身处险地,如意又落入人手,不可鲁莽行事,定了定神,随那酒保到得聚英阁二楼。

却见硕大的一块地方,竟只有一张酒席,席上美酒佳肴颇见丰盛,上座之人身着紫袍,虽是便服,却掩不住其满身英气,气宇轩昂。

赵无邪突地想起一人,道:萧渐崇?萧渐崇见他竟认得自己,脸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笑道:想不到襄阳一别,赵大侠竟还认得在下,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赵无邪心想:我在襄阳什么时候见过你?说着毫不客气的东向而坐,道:不知萧驸马招草民来有何会干?他见不到如意,暗想定已被此人藏起,不会轻易让自己见到,想来定有图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萧渐崇笑道:在下昨日不意见到赵大侠的身影,却无缘一晤,几番找寻,终不见大侠踪迹,万幸今日于市集见到尊夫人,大喜过望,深怕赵大侠又不告而别,便擅作主张,请尊夫人赴寒舍暂居,还望大侠莫要见怪。

赵无邪见他错将如意当作了自己妻子,施加软禁,来要胁自己,当下笑道:萧驸马会错意了,草民内子早亡。

如意姑娘与草民只不过萍水相逢。

萧渐崇眼珠一转,亦笑道:在下行事鲁莽,招致大侠误会,当真该死,自罚一杯。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饮罢笑道:大侠若以为小弟抓了尊……如意姑娘,有所图谋,当真是冤枉了小弟。

小弟邀大侠来此,只是想与大侠交个朋友,别无他意。

赵无邪虽无心计,却非傻瓜,更懂得查言观色,听他自在下改为小弟,似乎其意甚诚,其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暗想:我可千万不能流露出半分对如意的关心之情,免得害了她性命。

淡淡道:如意姑娘本是个青楼名妓,色艺双绝,轻易不出门,在下花了一千两银子,才说动老鸨让她出来陪我一日,如今却被你占了去,真是岂有此理!萧渐崇听他竟说出这等话,心想:江湖上传闻赵无邪贪恋美色,为一女子独闯少林,今日一见,却原来是个薄幸汉子。

又或如意跟他真的只是床第之欢,并无真情?难道我压错了宝?随即又觉此事大有可能,若不然赵无邪怎能放心让如意孤身一人出门在外,但他城府极深,不能尽信,当下笑道:原来如意只是个青楼女子,在下眼拙,竟没看出来,还以为是大侠的妻子。

微一沉吟,道:此女端丽明艳,也算人中极品。

却不知是哪家窑子的姑娘,我将她赎了来,嫁于我那不争气的傻侄子,做第七房姨太太。

赵无邪勃然大怒,恨不得跳起来将他一掌劈死,但随即心下一凛:我干么要这般生气,我与如意确实只是萍水相逢,难道只因看不惯这姓萧的仗势欺人?立时知道这是他的引君入瓮之计,但又不愿再与他这般胡缠下去,败坏了如意的名声,当下站起身来,道:如萧驸马若无要事,草民这便告辞了。

萧渐崇心下暗叹,发觉自己真的压错了宝,眼珠儿又是一转,笑道:赵大侠今后将何去何从?赵无邪一怔,停下脚步,径直道:草民以天下为家,自然往天下去。

萧渐崇道:赵大侠有此气概,在下自愧不如,好生钦佩。

只是如今赵大侠得罪了那帮不知好歹的武林中人,他们更是扬言要杀赵大侠祭旗。

赵大侠武功虽高,但三拳难敌四手,更难防旁人暗箭偷袭。

赵无邪转过身来,目光冷厉,直盯着他。

萧渐崇敌不过这等目光对视,转过头去,夹了一块鸡片入口,道:听说赵大侠还有两位红颜知己。

郭二小姐乃是郭大侠爱女,武林中人瞧在郭大侠的面上,自然不敢对她如何。

只是那位杨姑娘,孤身在外,只怕……赵无邪心下终究还是担忧杨楚儿安危,冷然道:萧驸马倒底想说什么?萧渐崇笑道:明人不说暗语,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知赵大侠可否有兴趣与萧某合作?说到合作,他便自称做萧某了。

赵无邪冷冷道:合作什么?怎么合作?萧渐崇听他口气颇有些松动,心下大喜,笑道:久闻赵大侠武功盖世,而我主更是雄才大略,若是……赵无邪截口道:若要赵某做元廷鹰爪,杀人工具,赵某这便告辞了。

说着转身下楼。

萧渐崇忙道:赵大侠误会了,小弟绝无此意。

小弟要与赵大侠合作,决非为了朝廷,而是因小弟一点私心。

赵无邪皱眉道:私心?萧渐崇脸上露出羞愧之色,道:说来惭愧,小弟带兵多年,近日却遭遇了惨败。

顿了一顿续道:圣上命小弟镇守临安周边,以御乱党趁机做乱,亦借此机会将临安附近的反元势力一网打尽,怎料数日之前我部竟遭丐帮中人偷袭,差点全军覆没。

赵无邪道:可是丐帮帮主金明做的?萧渐崇大喜道:原来赵大侠认得他?赵无邪微笑道:不但认得,还有些过节。

萧渐崇听他说与金明有过节,更是大喜,道:如此说来,赵大侠有意帮小弟了?赵无邪答得模棱两可:你要我怎生帮你?萧渐崇道:那得赵大侠小做牺牲,不过您放心,小弟定能保您安全。

见赵无邪沉吟不语,又道:得探子来报,三个月后金明将在荆山之上召开武林大会,共同商讨复宋之计,那是他们不自量力,若赵大侠当日突然在荆山出现,又当如何?赵无邪道:那时武林中人自当群起而攻之,你们大可埋伏在旁,趁乱偷袭,报那一箭之仇。

萧渐崇道:着啊,正是此计。

赵无邪摇了摇头,道:你就不怕这是金明的引君入瓮之计?萧渐崇道:此事甚为隐密,小弟也是好不容易才探听到的,应当不会有错。

赵无邪摇了摇头,不知是笑他太傻,还是叹息又将有一场杀戮,道:此事我吃亏最大,你说能保护我,不知到底几分可信?萧渐崇深知他是责怪自己私自带走如意,双手一拍,道:请如意姑娘出来。

随即便听吱啊一声响,席后墙壁翻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小洞,里内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走将出来,正是如意。

赵无邪见到如意,一颗心跳个不止,深知方才若说错了半句话,如意便要横尸就地,却听萧渐崇道:此女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我见犹怜,赵大侠果然好眼光。

赵无邪心下好笑,便向如意招了招手,如意低着头走至他身边,赵无邪急忙握住她手,总算松了口气,向萧渐崇抱拳道:如此多谢了,咱们后会有期。

萧渐崇惊道:那咱们的合作?赵无邪故作惊讶之色,道:什么合作?萧渐崇闻言初时大惑不解,随即恍然大悟,喝道:赵无邪,你这卑鄙小人,出尔反尔!赵无邪笑道: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既无出尔,又何来反尔?萧渐崇一张脸气得发紫,双手重重一拍。

却听轰隆喀嚓数声响,墙壁倒下,窗户飞出,顿时大堂上多了数十个身着铠甲的元兵,将两人团团围住。

萧渐崇哈哈一笑,道:赵无邪,今日你插翅也是难逃。

得你首级交与圣上,也是大功一件。

如意不会武功,见此仗阵,下意识地向赵无邪身上靠去。

赵无邪伸臂搂住她腰肢,道:你怕吗?如意怔了一怔,随即眼中露出坚毅之色,道:我不怕。

赵无邪笑道:你不怕,我却很怕。

不过有你这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着向众元兵扫了一眼,最后定在萧渐崇身上,笑道:取了我首级,交与圣上,萧驸马便可官复原职了吧。

萧渐崇正要回答,但见眼前人影一闪,便知不妙,转身要跑,但还是晚了一步,喉咙已被掐住。

众元兵见主帅被赵无邪所擒,均是大惑不解,自己明明将赵无邪如意两人围住,阵势严密,可说毫无漏洞可言,何以竟被他破围而出,而自己却全无知觉,难道他真的会什么隐身之术不成。

其实赵无邪虽对如意说自己什么都不怕,但那话多数是来安慰自己,要想破阵而出,谈何容易,是以方才说话之时,以心眼暗窥众元兵心思,窥出其中两人果然分了神,趁此机会,拉了如意朝那两人冲去,待要撞到,双脚在地上一蹬,跃头而过,又闪电出手,擒下萧渐崇,这几下只在电光石火之间,若慢了一步,就会被元兵发觉,有性命之虞。

赵无邪擒了萧渐崇,已是稳操胜券,一步步向众元兵逼近。

那群元兵深怕他伤了当朝驸马,不住后退,一直退到了楼梯口,赵无邪让如意先下,自己拉了萧渐崇挡在楼梯口,拦住众元兵,令他们无法伤害如意。

赵无邪见如意出了酒楼,算是逃出险地,笑道:萧驸马,再护送我一程如何?拉着他一步一个台阶,退下楼去。

刚退到第四个台阶,忽听喀嚓一声响,脚下一空,身子坠了下去,又听酒楼外如意娇呼道:无邪哥哥,小心!赵无邪还未缓过神来,已中了一掌,这股掌力好强,顿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向后飞出一丈有余,摔倒在地,啊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

如意见赵无邪重伤倒地,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赵无邪勉强支起身子,却见那偷袭之人救下萧渐崇,面向自己,大惊叫道:林宗,你竟做了元人的走狗!那人正是林宗,哈哈笑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无邪,你也投降吧。

圣上求贤若渴,必定待你如上宾。

赵无邪呸了一声,冷笑几声,不住咳嗽,说不出话来。

如意见他吐出的血呈紫黑色,想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又见林宗咄咄逼人,怒道:狗汉奸,我们就算死了,也不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

林宗阴笑道:说到汉奸,你身边那人才是汉奸中的老祖宗呢。

萧渐崇道:少废话,快杀了他。

林宗摇头叹息着向两人走去。

如意纵身挡在赵无邪身前,美目圆瞪,怒视林宗,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眼中毫无惧意。

赵无邪喘息道:如意姑娘,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必这样做的……如意叹道:你救过我一命。

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意虽只是个青楼女子,但这道理还是懂得。

更何况……脸上一红,说不出话来。

赵无邪笑道:你是怪我方才说的话吗?萧渐崇将两人的柔情缱绻瞧在眼中,对比方才,更知自己被赵无邪当猴耍,怒道:林宗,快杀了他,你难道不想为儿子报仇了。

林宗想起儿子,大喝一声,抽出一名元兵所携的佩刀,向如意胸口劈落,竟要将两人一道钉死在地下。

赵无邪奋起余力,一把将如意推开,他方才受伤已重,这一用力,体内一阵气血翻滚,只觉眼前一黑,自此人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