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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玉佩主人(一)

2025-03-30 18:34:37

丁采儿见赵无邪站在那儿呆呆出神,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如此婆妈。

师父走了便是走了,还想他做什么?赵无邪叹道:那现下咱们去哪儿?丁采儿凝望着他,心道: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嘴上却道:找你那宝贝惜月师姊呗!我还瞧不出你的心思!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赵无邪大喜,赶忙追上,赔笑道:我要找她其实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

丁采儿住步,侧头道:受人之托?赵无邪便将王博士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怕她不信,再补上一句:我若撒谎,天打五雷轰。

丁采儿似乎不疑有它,只是美目生寒,紧紧盯视着他良久,才长叹一声,柔声道:你这小子莽莽撞撞的,一时半活也找她不着,非得由我帮你不可。

赵无邪见她神情古怪,以为她轻视自己,傲然道:不用你帮忙,我一样能找到她!丁采儿冷冷道:请便!扭头又走。

两人出了山谷,走上官道。

丁采儿忽道:找到她以后呢?娶她为妻吗?伍浪便是现成的媒人,我也会去给你们道喜的。

赵无邪心神微动,虽说王博士却有此意,但见金惜月与丁文俊神情亲昵,心下又觉气馁,摇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找着她再说吧。

丁采儿嗯了一声,走在前头,便不再与赵无邪说话。

赵无邪见她大异平常,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突地脚腕一扭,跪倒在地,连声惨叫。

丁采儿见状大惊,忙抢上去道:好好的,怎么扭到了?说着伸手抚摸他伤处。

赵无邪哪会真的伤着,见她神色紧张,叫得更是大声。

丁采儿秀眉紧蹙,嗔道:到底伤在哪里?赵无邪觉得玩她够了,叹道:我这只脚给你施了什么古怪咒语,见你生气便会疼痛,看来是没得救了。

丁采儿才知他耍诈,狠狠拍他一掌,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冰释前嫌,一道上路,不多日来到附近城镇。

两人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正自坐在大厅里用饭。

忽听旁桌武林中人谈起江湖之事,两人阔别江湖日久,均是好奇心起,凝神静听。

却听一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道:听说神剑山庄的谢小玉也去了,想必是一场盛宴。

丁采儿听他们提起自己母亲,更加留意,却听另一个发鬓微白的中年汉子道:听魔教的人说,那新郎官乃是当年刀魔丁鹏的儿子,如今他父母双亡,自当要由后母主持大局了。

武林中人均以为丁鹏已娶了谢小玉为妻,是以称她做丁文俊的后母。

赵无邪纳闷:丁文俊做新郎官。

那新娘是……丁采儿见他神色间颇有些痴呆木讷,轻声道:自然是你那宝贝惜月师姊啊!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赵无邪嗯一声,兀自呆呆出神。

丁采儿笑道:我早就瞧出他俩眉来眼去,准没好事!瞥了赵无邪,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小心眼。

赵无邪道:可是我是怕你妈妈……丁采儿一怔,随即咯咯直笑道:我还以为你怕什么呢!如今咱们的功夫是今非昔比了,未必对付不了我妈妈,就怕你这小色鬼狠不下心。

赵无邪站起身来,道:那咱们走吧。

丁采儿既怒且喜:见赵无邪闻讯后如此失魂落魄,如何不怒:但想起金惜月便要为他人妇,去了自己一块心病,倒也欢喜起来了。

赵无邪失魂落魄地跟着丁采儿,心下只是想:她怎么就嫁人了呢?丁文俊会允许我带她回去吗?王博士如此思念女儿,我怎能不助他一臂之力?想起王博士双足残废,唯一的心愿便是见女儿一面,但此事却已极难完成,想到此处,不禁捶胸大哭起来。

路人见他突然痛哭流涕,无不侧目,脸露诧色,指指点点。

丁采儿又是尴尬又是愤怒,怒道:瞧你这副德性!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了个不喜欢你的女子哭成这副模样,值得吗?赵无邪立马止泪,环顾众人,面皮发热。

丁采儿本就心中有气,见几人目光仍在赵无邪身上打量,脸露嘲色,更是勃然大怒,欺身而上,狠狠给了他们几巴掌。

其中一人无辜被打,哇哇大叫。

丁采儿喝道:再叫撕烂你的臭嘴。

她话音拔得极高,更显清脆尖刻。

那人已知她是女扮男装,为她情郎打抱不平,见她身法如此之快,自己绝不是对手,暗想好男不跟女斗,便吃了这哑巴亏,不敢吭声。

两人既定下要去观礼,自当要上魔教总坛黑木崖。

赵无邪忽道:这魔教怎会晓得文俊兄的真实身份?丁采儿白他一眼,嗔道:还‘文俊兄’呢!人家这般对你,你难道不记仇?见赵无邪不语,猜他是为了金惜月才不愿与丁文俊撕破脸,气鼓鼓地道:魔教中人近年来要与白道中人言和,自是大布眼线,主意人们的一举一动,还有什么事逃得过他们的眼睛?赵无邪点头道:是以丁文俊的婚事定要请你妈妈这位神剑山庄庄主来主持大局了。

丁采儿道:只怕没这么简单。

多半是伍浪着惹了丐帮,教主易天行出来打圆场。

不过我猜吴威不会卖账。

不多日两人便到了黑木崖,但见崖上张灯结彩,高贴喜幅。

魔教教众更是笑容可掬,迎接各位到场的武林同道。

他们一见丁采儿,便认知这位神剑山庄大小姐,更是恭敬有嘉,彬彬有礼得将他们迎进门来。

赵无邪见状才信得丁采儿所言不虚,心下却又颇觉好笑。

两人进得大厅,却见谢小玉正正与金无命在一旁说话。

赵无邪一见谢小玉,便是百般滋味缠上心头,踌躇着不知是该上前问好,还是装作没瞧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丁采儿在背后推他一下,道:胆小鬼,她已经吃不了你了。

赵无邪一怔之下,上前两步。

谢小玉正好转过身来,乍见赵无邪,娇躯微微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在旁的金无命道:我说过他会来的,现下咱们也可算是两不拖欠了吧。

谢小玉一愕之下,苦笑道:原来你是什么都要跟和算清楚。

原来那夜赵无邪逃走后,谢小玉又羞又怒,便搬出与金无命陈年旧事,欲借金无命来报复赵无邪。

金无命瞧了她半晌,缓缓道:夫人要赵无邪回来,此事恕在下无能为力,不过在下可助夫人留意他俩行踪,自不会让他吃亏。

故而请流星教赵无邪武功,一半也是为此。

丁采儿见母亲神思不属,知她仍未对赵无邪忘情,忙抢上一步,搂住她手臂,撒娇道:妈,这小色鬼好坏,一路上尽会欺负女儿,你得给我做主。

谢小玉闻言浑身一震,暗想:莫非这几月下来他俩已生米煮成熟饭!心下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望向赵无邪,眼中隐有泪光闪现。

赵无邪却没丁采儿那么多心计,忙道:别听她瞎说,都是她欺负我,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丁采儿不住向他挤眉弄眼,哪知他竟毫无合作之意,气得要死,只得狠狠向他瞪眼。

谢小玉则长长出了口气。

赵无邪环顾四周,却见伍浪西向而坐,正在自酌自饮,见到他只是举杯一笑,并不说话。

其余宾客中并无熟人,丐帮帮主吴威果然没到,更不见金惜月的影子,心下颇有些黯然神伤,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刚自坐定,却听身旁传来一个清脆娇美的声音:师弟,你真的没死,太好了,我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伴郎伴娘呢!赵无邪急忙站起,却见所来之人一身华服,言笑晏晏,正是此间的新娘子金惜月,身后随着一人,却是新郎官丁文俊。

却见她尚未穿上喜服,只是一袭水绿色长裙,但已是秀美端丽,莫可逼视。

身后的丁文俊亦是锦衣金冠,乍看之下当真是一对璧人。

赵无邪强压下心中酸楚,忙上前行礼,金惜月道:师弟不必这般客气的,你是我师弟,就应该当作一家人才对。

说着眼望丁文俊,嘴角挂笑,她性子本来颇是害羞扭捏,但心思单纯,如今又嫁得如意郎君,心中之喜自是溢于言表。

赵无邪却是越加酸楚难当,忽听伍浪吟道: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不过我这媒人却还能讨得一杯喜酒来喝!丁文俊闻言浓眉一轩,眼中精光闪动,但随即笑道:小弟其实还得相谢伍护法,若不是您在易教主面前为我讲媒,小弟也难有今日。

伍浪笑道:不敢不敢,若不是丁少侠弯刀绝技,伍某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这桩婚事。

他言下之意自然明显,那是说丁文俊以一记圆月弯刀将赵无邪这情敌劈下悬崖,才得与金惜月结为夫妻。

丁文俊俊脸一热,冷哼一声。

丁采儿听得两人机锋相对,她本也不喜丁文俊之所作为,但见赵无邪一脸苦楚,反倒要站在丁文俊一方了,忙拆开话题道:惜月姊姊怎会到了此地,还嫁了给我哥哥。

哎,我该改口叫你大嫂了。

金惜月笑道:好姐姐,你叫什么我都欢喜。

那日文俊哥哥没能救得师弟,我都害怕的哭起来了,但文俊哥哥说他一定会没事的,如今师弟回来了,他果然没骗我。

丁采儿看了丁文俊一眼,脸露微笑,丁文俊却不敢与她对目。

却听金惜月续道:后来我和文俊哥哥见伍护法打不过那雷震子,便上前相助,不过那人武功好厉害,三人合力也斗他不过……伍浪冷笑道:这姓雷的欺我酒后乏力,算不上什么真本事。

丁文俊他打断金惜月话头,冷道:当年梁山好汉武松喝得酩酊大醉还能打死猛虎,可见足下武功也不过如此。

伍浪笑道:伍某雕虫小技,丁少侠的圆月刀法才是天下无敌。

丁文俊冷笑不答。

金惜月奇道:文俊哥哥,你这几天怎么和平日不大一样了?丁文俊笑道:因为我太欢喜了。

金惜月甜甜一笑,道:是啊,能嫁给文俊哥哥,我也很欢喜的。

说着身手握住丁文俊手掌。

虽说她将要成新娘,但在大厅广众之下说得如此直白,却也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丁采儿见赵无邪苦着脸不发一言,深怕他当众流下泪来,给自己丢脸,忙道:后来怎样?金惜月道:当时情况危险之极,咱们三人差点便要给那雷震子杀了。

便在此时,悬崖处传来一阵笑声,我以为是师弟回来了,哪知那人竟是声东击西,一晃身便已到了雷震子身后,骈指向雷震子背后刺去……在旁的谢小玉一直默然不语,此刻忽道:那人所来方位与笑声传出的方位相反吗?金惜月点头道:对啊,谢夫人那日也在场吗?谢小玉摇头不语。

金惜月续道:那人武功好高,雷震子全然不是对手,三两下便被打跑了。

谢小玉道:能三两下就斗败雷震子这能高手,纵使我爹爹在世只怕也很难。

金惜月奇道:莫非易教主的武功比剑神谢晓峰还厉害?伍浪一杯酒下肚,插口道:以伍某的武功只怕也挡不住主人十招。

金惜月笑道:那我可就更不必说了。

易教主救了咱们,说还会帮我去找师弟。

唉,他可真是神通广大,一瞧文俊哥哥手上的弯刀,便知道他的身份。

还带我们到此处暂居,甚至要为我们操办婚事呢!说到这里,俏脸已是红若樱桃。

赵无邪听她说完,心下更是茫然一片,却觉丁采儿挨身过来,轻声道:傻小子,你没戏了,看开些吧。

赵无邪瞧她一眼,道:我哪有看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