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诺利扔下那封信和放大镜。
我认为这是一篇顶呱呱的赞美文字。
要是有人这样写到我的太太,我可不会在乎,帕格。
你女人一定挺不错。
她是挺不错。
唔,我很高兴他能陪着她消遣消遣。
她完全应该找点儿乐趣,她实在太烦闷了。
我原以为海军上将还在等着我。
没有,他似乎也得了你这种病,躺下啦。
总统今儿晚餐的时候也觉得有点不舒服,只好撇下丘吉尔和斯大林,让他们两个去争吵不休。
特工人员担心有人放毒,惊慌了一大场,不过我听说他这会儿睡得很安稳。
就是这种流行病。
新来的人乍到波斯往往不适应。
是这么回事。
帕格,要是你明儿早上还不见好,就上医院去验一下血。
我上床睡觉之前还得写完一份报告。
总统明儿早上要。
康诺利显得很感动,可是他的回答却是随随便便的。
不要急。
随便你夜里几点钟写完,告诉基地的值班军官一声,会有人来取的。
帕格走进军官宿舍,门口办公桌边上有个中士瞌睡朦胧地在看一本连环漫画。
帕格问他:这地方有打字机没有? 这张桌子里有一台折叠式打字机,长官。
我想用一用。
中士乜着眼朝他看看。
这会儿用吗,长官?声音可吵得很。
我只用一会儿。
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喝了点儿强烈的波旁威士忌,带着他这次对《租借法案》实施情况调查的笔记回到了静悄悄的门厅里。
他一喝了酒,症状就缓和了些,一时身上觉得很轻快。
他啪哒啪哒打下来的那一页纸的报告,在他看来似乎挺不错,但是到了早上也许会显得像是酒后的胡言乱语,这是他不得不担的一种风险。
他把它封好,然后通知了值班军官。
他回到没生火的小房间里,一下子倒在那张小床上,把几床毯子和他的海军大衣全部盖到了身上。
他醒过来的时候,被单全都汗湿了,两眼发花,看不清手表,阳光灿烂的房间也在他眼前旋转,他想要站起身,只觉得疲软无力。
这一来,他知道除了上医院外,别无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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