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看着床上昏迷的男子,又看看身旁安静站着,佯作乖巧的两个儿子,一阵伤神无语。
这个阿摩,前次太守小儿子被他叫人打了不算,今次倒好,直接领了个活人回来。
嗯,瞧这样,是半死不活了……杨广一见娘亲脸色不妙,赶忙上前扯住衣袖撒娇道:娘啊~这人被人追杀,是倒在家门口的。
我看他可怜,才把他抬回来的。
独孤伽罗叹口气,佯怒瞪他一眼道:真不是又被你打成这样的?哪儿啊!那人多大阿摩多大?娘啊~好了好了!就先把他安置这吧,等醒了再说。
唉,轩儿,大夫怎么说的?独孤伽罗问石轩。
这个小儿子,虽性子古怪了些,平时倒算乖巧。
石轩上前答道:回义母,大夫说此人失血过多,竟没有当场死去,实是奇迹。
须再观察一天一夜方可下结论。
独孤伽罗听罢皱眉,苦笑道:轩儿,你不须这般的……见外,和阿摩一样唤我娘亲吧!独孤夫人倒是对床上这位的死活不甚关心。
……是。
石轩暗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不是那个石轩性子冷僻古怪,从不叫娘亲爹爹的……话说回来,这独孤夫人想来也是瞧出眼前石轩有了不同,所以才这般的鼓励他唤她娘亲吧。
娘啊,没事。
杨先生也来过了。
说这人身负什么内家真气,没那么容易死的!独孤伽罗啪一下敲在杨广小脑袋上,惹得杨广痛叫不已。
杨先生既是她丈夫麾下第一谋士杨素,既然他说无事,那便十之八九了。
你还有胆说!莫给你领个江湖恶人回家,叫你爹爹知道,怎生罚你!走,找你大哥练字读书去。
言罢不由分说拧着杨广便朝房外走去。
石轩脸上阴晴犹豫,朝独孤伽罗道:娘……义母,我还是留在这里看会吧。
独孤伽罗听他唤了声娘,心下暗喜不已,展颜笑道:也好。
若醒了便唤门外丫鬟吧!轩儿,一会儿就用晚膳了,早点过来。
好。
门外杨广大声叫嚷娘啊老三他是为了偷懒才不去的和独孤伽罗作打声渐远,石轩收起了嘴角微笑,冷淡道:说吧。
留我下来何事?房内再无他人,石轩这话,自是对床上那位说的。
男子轻笑着睁开眼,瞧向石轩,默然半晌,方道:不怕我是恶人吗?石轩看着此人,眼神玩味,直瞧得男子心里发毛。
这是十岁孩童的眼光吗?石轩道:没事我出去了。
说罢不理那人,径自走向房门。
咳!男子差点没被呛死,等等,嗯……我叫慕然。
这个名字算是第七个影响到石轩一生的,之前有他爹妈,他义爹妈,杨老大老二……不过当然,现在石轩是很难对此有所表示。
嗯,我叫石轩。
有空来吃晚饭。
石轩头也不回。
慕然着实愕然,悬空撑着的脑袋狠狠砸到枕头上,还真是个……极品啊!哎,那个,石轩小公子,在下有些,口渴。
慕然决定,不管怎的,先把话题挑起来。
石轩回身,桌上壶内有香茶,倒了杯端给慕然.待慕然一杯喝完,石轩又一言不发走开。
……淡定,我忍!慕然暗暗劝自己百忍成金。
那个,三公子,在下有事请你相助。
石轩一愣。
慕然瞧有戏,哪还等他拒绝,赶忙道:先前在下因身怀家传之物,被贼人追杀,匆忙间将此物扔进了城东福记院里的水井中,如果,哦,小少爷方便,请……这说着说着,小公子也荣升小少爷了。
石轩自是不吃这套,反觉此人态度暧昧言语谄媚不可轻信,当下问道:为何是我?方才救你的可是阿摩,你为何不托他呢?那慕然心想还不是得知你是这家所收,实为孑然外人,面上笑道:咳,哈哈,我一见你就知道你为人正直热肠,加上听了那句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在下佩服。
小兄弟你……这又到了兄弟地位。
石轩听他东拉西扯乱七八糟一堆,先前此人高人之感荡然无存,挥手不耐道:啊行了行了,我去。
反正不远,什么东西?慕然喜道:那要多谢小兄弟了。
嗯,是一卷古籍。
书?你泡在水里?瞧出石轩疑惑,慕然解释道:所以在下才说是家传宝物了,此书纸质特殊,存留千年,丝毫无损。
更难得是水火不侵,这才遭了恶人觊觎。
小兄弟出生不凡,当不会……石轩听着听着,此人竟还怀疑到了自己,当即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踏出房去。
慕然身后叫道:最好今晚能找来给在下,谢谢啊~石轩回头狠瞪他一眼。
慕然瞧着石轩清瘦背影,嘴角暗隐一丝微笑。
毕竟是个孩子啊……————————晚膳后,石轩向独孤伽罗道明要去还了上次他与阿摩欠下福记的小吃钱。
独孤伽罗正被其娘亲娘亲的叫得欢喜,当即欣允,并嘱咐了早些回家。
那杨广一瞧也要同往,自是被他娘亲押往书房。
悲呼冤枉不公之言,搁下不提。
石轩心下好笑的出了门,走在路上不禁暗想,那慕然怎么就料定他拿得到书?他一个十岁孩童,傍晚跑到人院子里去找井?怎么解释,口渴了找水?歪头想了半晌。
嗯,就说是阿摩把书扔进去的,在家里受罚了,央他来找的。
不过几步路,石轩到了福记门口。
正是福记一日里最忙的时候。
石轩进了门,瞧见桌桌客满,不禁暗赞老爷子经营端的好手段。
店里那福姓小二与他熟识,上前招呼道:哟,这不是杨三少爷吗,二少爷怎不同来的?是老规矩来上一桌?石轩笑着摆手道:他没来,我也不是吃喝来的。
我自找你们老板有事,咦,老爷子呢?福小二闻言苦笑,道:真是不巧,老爷子下午出了门,到现在都没回呢。
石轩也不在意,本就不是来找他的。
道:是吗?那我去里面院子转转,顺便等他好了。
说罢不再理小二,独自朝里间走去。
福小二知他身份高贵,也只得由他,转而招呼旁人去。
石轩来到院里,一角槐树下,赫然是口水井。
走上前俯身看去,天太暗,井又深的可以,这要如何找去?我是不会跳下去的!石轩见了系在拴上的木桶,死马当活马医吧!当下放了木桶下井。
待到了井底,石轩顺手捞了几下,留神听井下水声,暗想小爷我尽力了找不着那也没办法。
拉上来时石轩告诉自己,这一桶没有咱就回家睡觉哦!慕然,算你走运!那桶中竟真本书。
隔了几条街的随国公府客房内,慕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道:这是……谁在想我了?哎呀!我是不是把书放在那井桶里了?惨了!真被武心禅打傻了我……石轩自是不会知道某人的弱智,此刻他正端详手中这本古书。
那书封面封底具为黑色,封面上只写了三个烫金字,想来便是书名。
嗯,没有作者,没有出版社,封底也没有条码……好说石公子也来了六个月有余,在独孤妈妈严厉督教下,繁体字也认了不少写了不少,这书一翻开,一页百余字,认识的竟是个位数。
汗颜了!不愧是传家古书啊!我要不要贪污不上交呢?到底什么书呢?易筋经?洗髓经?九阴真经?哦不对,四个字了……石轩拿着貌似武功秘籍的古卷想入非非。
呵呵,小老儿倒是知道这是什么书。
身后传来一阵慈祥和蔼话音,嗖一下汗毛直竖,没把石轩吓个半死。
石轩愣愣回过身,想瞧瞧是午夜凶铃还是咒怨娃娃。
福老爷子拿着烟感,正笑眯眯地望着石轩,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汗一个先!您老人家嘛时候也成高手了?吓死个人!福老爷子呵呵笑道:三公子好啊。
石轩松了口气,耸肩道:您老人家晚上好。
福老爷子点头笑笑,顺手吸了口旱烟。
石轩见他这副模样,料想老爷子早看到他捞书,也不曾见怪。
于是忽略了他那句知道这书,正要走人。
又听老爷子道:公子不想知道书的来历吗?石轩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福老爷子,道:小轩愿闻其详。
老爷子烟枪一指书面上头一个字,石轩皱眉瞧了半晌,支吾道:天?老爷子笑着点头,指了剩下两字,接道:这书便是唤作天魔策。
天魔策?天魔策!!!仿如一个炸雷响在石轩脑海里。
------------------什么?您说您一早便是猜的天魔策?呵呵,能耐的猜猜老爷子是何方神圣。
这也能中,裴弈只好说句你牛X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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