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时分,石之轩扶了犹未酒醒的谢澜出辅府,奔东郊。
他谢家虽然落魄,谢澜好说还是剑卫统领,南国上九品高手,陈室再如何不待见昔日的江左贵侯,房子总归是要分配,别平白辱了朝廷颜面。
再者说,谢清又是左常侍兼吏部尚书门下司郎的不下品阶,谢家兄弟一文一武,虽比不得王家三郎家世鼎盛,煊赫朝野,也算是南国一门佳话。
石之轩在这座还满小康的大房里见到了南陈小谢。
谢清开了门。
不似谢澜的气质脱俗,同样俊美的外表下却多了双女儿般的桃花媚眼,雪白如玉的瓜子脸蛋,端的是潘安宋玉似的好相貌。
石之轩开始还道这是嫂子迎门,事后方才感慨江南一番好山好水,美人如玉,俊男也特别得俊啊!谢清看了大哥一眼,习惯般摇了头,朝石之轩歉意一笑,这才招呼官家抬大爷入房。
你莫真信他谢澜嘴上胡言,哪个大族会没落到请不起了家仆,何况一门尚有二杰。
谢清唤人奉了茶,与石之轩坐下絮絮闲谈。
谈朝中琐碎,谈大哥趣事,谈谢家往日风流,谈秦淮这条流淌风月。
偏偏只字不谈祖坟被扰,安公身后不得瞑目,他们兄弟内心苦楚。
康帝方时登极,建安王尚未就番,萧大将上九品第一席威名笼压金陵,朝上江总、孔范长袖善舞,后苑李善度、蔡脱儿深得圣眷,宋家隐于幕后,却留一人一刀,独领风骚。
天下人九品余八都不见得叫全,南都之大,风云聚流,又有几人留意整日醉如烂泥的定音剑圣。
石之轩决定出手相助他们兄弟,不为什么,想不出为了什么,就为那一晚看到的谢澜嘴角上慕然的微笑。
石之轩心下总是这样想,慕然这样的人,失恋的苦笑最不过也就自嘲罢了,怎会带上这般的伤愁与意冷。
谢清听他讲了妙招敌退傅采林,会心笑道,我也懂剑。
石之轩与他在堂前拆招。
谢清用得正是从兄长处借来的九韶定音剑。
石之轩第一次青天白日下观赏这把昔年谢家宝树传下的剑,剑长三尺七寸,剑身舒展,剑质锋快,七个音孔骤然齐鸣,先声夺人,恰如大战前烽火号角奏起,予人莫测其深浅的休然感觉。
九韶定音剑。
百年前江左第一,百年后依然第一。
谢澜散漫,他的剑意秉承其性,飘忽难以捕捉。
谢清又如何?谢清一剑划过虚空,人影倏尔缠上石之轩。
谢澜已七孔遥发七道音剑,外加一分本剑罡气,定音却敌。
谢清决然不同,定音剑于他手中以实打实,密集迅速,进退自如。
剑意所指,宛如大潮之势,此起彼伏。
石之轩剑下太极圆转缠攻,他便场上游走,飘忽不定,引得太极意盛,画圆过满,反失轻灵虚实。
石之轩若外柔内刚,抱残守缺,音剑便闷雷大作,招发势至,重手猛劈而下,又有定音无形呐喊实质,蛊惑心神。
若单用太极剑与之对敌,石之轩亦感大为棘手。
石之轩心意使然,太极收敛,花间一枝自发运用。
谢清后退收势,展颜笑道,这便是太极剑么?好是好,但似乎缺了心法。
石之轩点头不语。
的确,慕然所创的心法发挥不出太极最完美的精义。
没想到这位少司郎竟可一语道破。
谢清道,其实我的才是最为正宗的定音剑法,家祖亲传。
大哥天纵奇才,已然超脱此境,另辟天地了。
石之轩道,但还是敌不过萧摩诃么?谢清失笑道,摩诃无量的恐怖,不是什么人都能了解的。
外人道宋缺十五岁十刀完败萧将军,在清看来,多少夸大了。
忽的停顿一会,他又续道,大哥也只输他一线。
石之轩笑道,帮我做件事。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尚明月含笑读罢,斜眼望了面前这笑得可恶的男子,哼道,这是写于我的?石之轩欣然笑道,当然。
——什么时候这么闲啦,竟肯写诗给我。
——你若喜欢,我便来这雨枰台,一天作上一首清平调。
尚明月白了一眼这登徒子,算你啦!说吧,找我什么事?哼,一首不够的。
石之轩苦笑道,我想见见宋缺。
尚明月蹙眉奇道,你堂堂惜花传人,寒山清远风度玉门门观沧海月揽山河……这几日石头城上下为你的画哄抢闹事,几欲翻天。
此等一日百幅佳作的功夫,圣上都亲封你作宫廷首席御用画师,实实长了花间门楣。
还有何事屈身亲求小女子我呢?——一日百幅说过啦。
我就是奇怪,虽是有意请谢清帮我朝上宣传,还得来一个宫廷画师的名头,但那宋家怎就无一人找上门来呢?尚明月恍然道,你是在为谢家兄弟的事奔波?——所以才来找你了。
凭我小小寒门,是见不到宋家宝树的。
——哼!那诗也是你特地作的?我弟弟平日忙着,一年也少来见我,你就不要想……——明月。
尚明月倏地霞染双颊,面上发烫。
他竟握上了她的手。
——我听慕然说了。
她先是一愣,立又哎呀一声羞恼,差点便软在了石之轩怀里。
慕然与石之轩说来什么?年前石之轩回到花谷,还记住欠了人家百两雪花,告之慕然佳人有约建康,顺带请您还钱。
慕然疑惑着去,欢喜地回,怀里一个秘密藏之掖之,有意挠地石之轩心里痒痒,浑身更是痒痒,方才恶意地笑道,花深深。
柳阴阴。
度柳穿花觅信音。
君心负妾心。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明月人倚楼。
——轩儿,人家姑娘家念你得紧哩!……石之轩笑着轻轻一拉,这般顺意地将明月揽入了怀,温香软玉,醉意浓浓。
或许有为了慕然传回的那句君心负妾心,或许为了谢澜谢清,又或许为了心下对祝玉妍的那么微微一丝的恼怨,又或许纯是花间心法使意的放纵,当然不会是为了还海公公债……总归是抱上了。
手上抚着的是玉般的粉腻嫩滑,深深埋进那一顺而下的三千青丝,三千情思,氤氲幽香洗涤心扉。
——月儿,帮帮我吧。
……九月的秋雨缓缓散散,石头城里飘来荡去,湿在人们脸上,只有淡淡的舒爽,湿在心上。
总是千篇一律的大人物们粉墨招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建康的人们不觉有丝腻味。
现下终于、总算有了些许变化。
先是康帝撇开江总老脸,重重惩治了盗墓的孔范一流,,又亲下谕旨大修安公陵寝,位比王级。
再后南朝小谢,谢家那个少司郎不过三十年华晋位礼部尚书,原先那位夏尚书四十虚岁高老还乡,不知后踪。
南朝大谢,谢家那个邋遢剑圣,以玄衣一营统领晋位天衣总领,原先总领宋缺上书以不惯用剑为由辞去职位,康帝再三挽留无果,只得被迫记起这个谢家的上九品第二席。
一时之下,谢府东郊移西邸,门庭若市,隐隐可以让人遥想当年岁月乌衣风采。
当然小人物们最关心的还是花边新闻。
这同样出自今非昔比的谢家。
现在石头城风头最劲的不再是宋家宋智,江家江修,乔家乔麦,李家李国宝这号称金陵四少的四大公子,而是一个名叫石之轩的宫廷画师。
宋家自不用说,江修江少爷亲爹便是当朝一霸江总相爷,当然,这一次相爷爪牙孔范被贬,礼部尚书回家种薯,虽说打击不小,当圣眷一日,荣华不可限量。
乔麦乔少爷亲爹早死,但人家爷爷乔凤乔老国丈是康帝亲外公,老人家本身还是上九品第四席位。
亲姐又是建安王正妃,所以真算起来,麦少爷四大公子的排位与宋智平坐也不在话下。
至于李国宝李少爷,虽是个纨绔子弟,文不能挥墨,武不可提刀,但他小叔李善度大号明光散人,自由行走禁宫内外,朝廷奉为方外大士,上九品席列第三,勉强也能凑足四大家族。
这石之轩又有何能耐,风头盖过四大公子?因为谢家幕僚的石画师,每日有坐不完豪华车驾,用不完的辅记钱财,见的都是建康四大家的尊贵人物,睡的是金陵最是倾国倾城的秦淮明月。
咦?这话是听谁说的?您不知道了吧!据雨枰台小厮密报,上半年海公包着下半年宋大公子养着的明月大家,现在整日就陪石画师游山玩水,皇帝来了都不见。
单凭这个,就不是那四个人物能比的。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要石之轩来说,全是因为他见过了那人。
那个完美到只剩了名字是缺憾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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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之主,宋维庭。
宋智知道,父亲问的不是这石之轩的身份,样貌,年龄,抑或所做的一番大事小事。
他会开口问的,总是某人的来历。
——回父亲,智儿不知,不过大哥与他见过,还说这石之轩是他……——缺儿从不与我说事。
既然人家盖了你们四个名头,那你便去好好看个究竟。
……石之轩斜躺在雨枰台东楼阑干前,身下便是静静流去的秦淮河波,手捧一卷,享受傍晚一阵微醺的暖风。
任妈碎步摇曳地走进屋里,笑眯眯望向石之轩。
人家是海公远亲,宋大公子挚友,成日来找月儿,动辄千金,气得海公肺痨一日三发作……这男子,便如她亲闺女婿般越看越是顺心。
石之轩放下书卷,不解往她。
任妈风情万种地抛一媚眼,吓得石之轩便要当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我可不是要找你。
——哟,真是对不住了公子,宋家小姐卧病不起有段日子了,说是想念月儿得紧,大公子这便派人将月儿招去了。
——宋家小姐?——便是五小姐。
——噢。
她与明月相识么?——是啊。
前些时候有位姓向的老爷子便住在老身这雨枰台,她二人常陪伴左右,感情好着哩!——……姓向?姓向。
——唉,也是天妒红颜,那五小姐自幼便大病小病不断,国公府上招遍了南方名医,还是治不得好。
石之轩想起记忆里那张笑起来便弯眉大眼,还露出两个可爱酒窝的小小脸蛋,和那砸起石头就起劲的古怪性子,不觉笑涌心头。
——她也会生病么?我隐约只记得她有个姐姐体弱多病。
——姐姐?公子说笑了,国公府上只有五小姐这么一位千金……说起来,这病也奇怪,好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一旦犯起,又来如山倒,所以宋府上养了一帮子名医神医,以备不时之需……——好啦,明月不在,那我今儿就先回了。
——哎,哎,公子且慢,且慢。
今儿个是我家旦旦出阁之日,公子无事,不如也去看看?她如意算盘打得妙,既然这位不是个在意钱的主儿,那多个女儿嫁出去,她也多得份嫁妆。
石之轩不觉失笑,合上书卷。
——那,就去看看。
二人离去。
有风吹起那卷书册的无名封页,头一行便显出二字,补天。
……尚明月虽身在风尘,但命得贵人相助,并未沦落风月,也只是寄在雨枰台任妈这儿,从未出台,没事便谱个曲子,编只舞蹈,传给知心姐妹,做个清姑娘。
但雨枰台毕竟还是青楼,真正红火起来还是靠了旦旦姑娘,旦旦随了任妈的姓,十五妙龄便去给王公陪酒,为富豪歌舞,和少爷踏青,一段风华,不知迷倒了建康多少风流骚客与下流纨绔。
今日正是任旦旦十八出阁大日,来的不多,四位公子齐了。
那就没别人的什么事儿。
宋智图的不是她任旦旦的远播艳名,今日初踏风月场合,竟是为了个男人,说出来笑死三个狐朋狗友。
——哈,我说宋二哥,他日宋伯父不会也叫你娶个男人吧?说这话的是李家国宝少爷,见他生得胖头大耳,一肚肥油,走起步子整个楼道竟似簌簌颤动。
石之轩若是见了,当知道安隆这些年削瘦得不轻。
——别介啊!伯父这般吩咐敢情好啊,今儿个公子正是为旦旦而来,宋二不与我挣,你们两个就断断不是我的对手。
尖嘴猴腮的是相府江修大少,一身儒服倒还宽窄合体,偏多此一举颈上插把褶扇,活像后世衙门师爷出堂,活脱脱一个丑角。
——江修,今日可是文比武比俱全,文比不说,武比嘛?哪边凉快哪边待吧!倒还有个长得人模人样,不至让他宋智一枝独秀。
这一身水蓝蜀锦长袍,走起步来四平八稳,霍霍生风的俊朗公子正是乔家麦少,康帝表亲。
江修听罢不屑一哼,指了指后头跟班,撇嘴嚷道,——手足,报上你的腕儿。
那人面目虽不英俊,但胜在身材魁梧,气势夺人,宋智也不由扫去几眼。
听他道,——在下弓辰春,见过四位公子。
——瞧见了吧,这就是我爹给我找的打手。
其实,说归说,最后比得还不是袋里银子,宋智,只要你那相好的石……石什么来着?不与我比砸银子,那任旦旦到了少爷手上,也有你们几个乐的!——此话当真?——假一罚十!宋智看着眼前淫笑不绝的江修李国宝二人,再一看,乔麦那厮早就不知跑哪泡妞了,心里默叹,我为何要与这帮白痴为伍?……雨枰后院里,任旦旦今儿着了一袭俏生生大红裳子,婷婷玉立,正向任妈小声诉苦。
——妈妈,萧将军真的离开建康了么?——可不正是,女儿呀,莫要再痴心妄想了,萧摩诃那日也只是随口一说,你看他与建安王离去,提也不提赎你之事……唉,你还是好生想想今儿怎么表现,席上坐的可是那四位公子。
任旦旦垂首轻叹,不胜哀婉。
石之轩靠在树旁静静看她。
她有一段乌黑且异常亮泽的长发,直顺到不堪一握的蛮腰,胸部不算丰满,娇臀比起一般女孩儿,也只是略微翘挺,只是眼里的那抹柔弱,和侧面仿似散发着魅惑的光晕,让人忍不得拥入怀里,百般怜惜。
难怪人如萧摩诃,也迷她至斯。
若非陈叔宝急于去国就藩,怕是还舍不得离去的。
这会让他情不禁地想起玉妍,但他的玉妍比她好上百倍,天魔妙相也厉害上百倍,所以他不会对这个师妹动心。
这是谁的安排呢,武心禅?陆令萱?阴癸的手开始伸往南国了。
——这位公子,我家二少爷请你过去。
石之轩打个哈欠,随了小厮看去,远处的宋智一脸和善笑意。
……——你和你哥真的不一样。
——哦,石兄说说看,在大哥口里,石兄可是他生平第一知己。
石之轩捧起一坛雪涧醉,望向那边高台,或吟诗作赋,或拳打脚踢,不禁好笑,现在这青楼卖身不搞价高者得,玩起PK来了,还真与时俱进啊。
——知己么?别的不说,最少你大哥不像你这般,男人丈夫的,竟滴酒不沾,雪涧醉也不例外。
人家剑圣没钱想喝喝不到,你宋二公子却是有钱不想喝,真他娘的搞笑!——石兄醉啦!呵,宋智惯于保持清醒,所以不愿饮酒。
——……那边连赢十场的汉子方才说他叫什么来着?——哦,那是江修的客僚,叫弓辰春,爪法还算不俗……哎,石兄,你作甚去?——没甚,帮你讨房媳妇去。
——石兄快快坐下,莫要捉弄小弟。
——嘿,于你无关啦,只是我听这名字,想起另外一个人,心下竟真有些不爽快了,你坐,我去去就回。
……弓辰春飞爪击伤这第十一个挑战者,傲然道,还有哪位上台指教?顾盼巡视间,神采飞扬,不胜得意。
那江修台下欢快鼓掌,向任旦旦吹着口哨咧嘴淫笑,美人儿,今夜你是少爷的了,嘿嘿。
弓辰春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藏得极深。
却未瞒过台上正襟端坐的任旦旦,美人儿不觉轻笑。
弓辰春还道是他引得美女垂青,这下更是屁股翘天,兴奋得不行不行。
噌一声,一脚踹来,这屁股果真翘上了天。
——你大爷我来指教。
任旦旦扑哧一笑,弓辰春怒目回视,正是带了几分醉意的石之轩。
——哎,你这人不按套路出招啊,先得写诗,你看少爷这首旦旦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江大公子本还要为他的旦旦赋叫嚷一番,待听石之轩信手一来,当即闭上了嘴。
傻子也知道,和人家一比,自己这个半打油瓶只能去卖卖鸡蛋。
石之轩不理众人或赞或叹,对弓辰春道,你莫怪我,怪就怪一个叫徐子陵的傻逼。
弓辰春一愣,我不认识徐子陵啊!石之轩手上一松,那坛雪涧醉掉落迸碎,流洒一地。
忽的衣袂翻飞,弓辰春眼前一花已不见他人影,骇然下再一看去,便有漫天掌影铺泄而至,雷厉风行般防不可防。
弓辰春心下发憷,鼓不起还手之意,这便要认输际,那掌影倏尔消却,滔天之势化为单单一指,这般轻柔、洒然击上了弓辰春脸颊一侧。
弓辰春惨叫一声退后倒地。
石之轩现身玉立,默然道,废物,早知只用前招就将你料理了。
说罢哈哈一笑,回身抱起了满目痴迷的任旦旦,不顾众人惊滞,扬长而去。
宋智目送石之轩潇洒背影,暗想回去可以这般答复父亲,虽有小才,不成大志。
……东楼上,任旦旦打来一盆清水,为石之轩洗脸用。
任旦旦轻叹道,你就不怕明月姐姐伤心么?石之轩笑吟吟看她,道,我又不娶你我怕什么,任师妹。
任旦旦一下愕然,遂笑着应答,石师兄那招是花间十二枝么?——是啊。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正月节,雪葬花魂。
花语是,生命的坚强不息。
——唉,师兄作得诗真好,无怪姐姐说……——是好!二人错愕回望,尚明月倚在门前,笑意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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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人会问,这不是石之轩回忆吗,他怎么知道宋大伯说话宋二的想法?其实这是在倒叙,所以笔法变了,这是小弈的回忆,所以麻都知道。
3.再有一章回忆就结束啦!唉,下一章妍妍会打月月的,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