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东楼上,石之轩拿着那本补天秘籍,笑眯眯地扇来扇去。
——什么?尚明月随意拨弄琴弦,发出几声似无序却悦耳赏心的妙音,听她不冷不热地回那笑得可恶的男子。
——想听一个叫做吃醋的故事么?石之轩眼珠子转了几转,嘴角一丝邪笑,怪声问她。
尚明月才没心情听什么故事,淡漠嗯了一声,不去理石之轩。
——这个故事说啊,很久以前有位皇帝,他见自己的一位大臣的妻子对其管教甚严,于是故意赐了两个美貌宫女和一坛毒药予大臣妻子,要么呢,就让大臣纳了这两个妾,要么就让大臣妻子把毒药喝下去……看来石之轩心情正好,听他不急不缓,娓娓叙道。
——你猜猜看,结局如何?——唉,那个大臣妻子喝了毒药,却发现那只是一坛子醋,只是皇帝的一时玩笑罢了……——哈,我的月儿真聪明!石之轩大笑一声,身形动辄间,倏尔便抱起了抚琴的尚明月,于原地转起圈儿。
尚明月乍一受惊吓,娇呼一声,粉拳暴雨梨花般簌簌落下,边嗔怪喝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月儿,你是在吃醋么?石之轩忽的停下,将头埋进那他最爱的三千青丝百般温柔中,声音转轻转淡。
尚明月垂然轻叹一声,任情郎撒娇挑弄,依然不说一语。
石之轩怪了一下,难道当真是在吃他和任旦旦的醋么?——怎么啦,明月?石之轩爱的是她的温柔,她水一般的性子,尚明月知道他唤自己明月时,便是男子大丈夫性子上来了。
她却不知,也正是因为她与那人的性子截然不同,石之轩才会轻易接纳她,放纵自己。
——石郎啊,旦旦不是我,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你今日搅了她从良的大事,叫旦旦往后如何是好?石之轩听的一愣一愣,忽的放声大笑。
——哈,月儿,那你是要我娶她了?——不可以么?石之轩笑的僵住,在明月似水明眸的凝视下,顿觉一阵手足无措。
——你当真?——又该如何?唉,只是明月命苦,与人家继续作了姐妹……——月儿你放心了,她看上的不会是我,她的萧将军会来找她的。
石之轩轻掩上尚明月柔软樱唇,耳旁的低语如同梦般迷幻。
他知道,历史上那个任氏,在萧摩诃与陈叔宝二人间,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活得不知多么精彩。
尚明月诧异抬首,方要询问时石之轩已然把握机会吻了上去。
二人早习惯了对方的味道,交颈摩挲下,便似盛夏的烟火,斑斓的美梦,炫彩华光悄然撑至圆满。
东楼的五彩帘幕后面,却隐了一个女子,神色恍惚黯然。
……日子便如秦淮的河水潺潺流逝,但依然的一成未变。
在金陵过完新年,在谢府过完冬天,在雨枰台过完春天,要么就是陪谢澜训练新人,在不就去和薛尧几个插科打诨,或者得了闲暇去气气海公公老人家,顺带摆个梅花桩给安隆练练莲步,偶然他缺弟会带来美酒佳肴,二人谈天海忽一番……除了要陪明月逛街,石之轩从内心发觉这日子没得挑剔。
没得挑剔的平淡。
直到这一日里。
雨枰台东楼上,任旦旦与她明月姐姐嬉闹。
——姐姐今天怎不去陪陪五小姐了?——她身子好些,趁着前日少风,回岭南祭祖去了。
——那么去叫你的石郎来啊!尚明月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又想起了某人的可恶,遂嗔道,唉,你若缠他紧了,这男人总归会腻味,不理他几日倒是主动贴脸回来了。
任旦旦忽而狡黠一笑,凑上尚明月小耳,悄声说了一句。
尚明月脸上绯红,作势便要打去,任旦旦哎呀一声躲开,便叫嚷姐姐说嘛姐姐说嘛。
尚明月支吾说道,没有。
任旦旦顿时一愣,眼神疑惑。
又听尚明月啐道,有一日他雪涧醉喝多了,当真醉了,嚷着闹着叫我……陪他,我不愿拒他,真待梳洗完后,他又逃也似的不知哪去了……这个呆子!——是吗?真是个呆子。
这一声平的响起,东楼里仿似冬回春去,空气森寒冰冷。
尚明月讶然回身,看到了一个黑衣女子,不知何时现于门前。
女子黛眉挺鼻,肤白胜雪,身段婀娜,轮廓便似集结了全世间所有男人的绮梦般妙曼完美,那一袭黑纱宛如夜幕上闭月的幽云,添了一笔淡淡的朦胧美意。
她笑得魅惑诱人,眼神却异样的寒冷。
女子也在仔细打量尚明月的绝代风华,听她欣然展颜,说道,无怪都唤你作秦淮明月,无怪连他也赖着不走。
那声音便如一首魔音幻曲般,晃人心神。
……——什么?!怪叫一声的正是谢澜。
他两眼瞪得铜铃一般,惊愕看着眼前这个与他甚熟的雨枰台小厮。
——你,你,你再说一遍。
——回大统领大人,小的说方才东楼来了个怪异女子,话也不说一声就打了尚大家一个耳光,任妈唤小的来叫石公子快去。
——打我弟妹,这还得了?弟兄们,操家伙跟爷们看看那泼辣小娘们去!这荤话一通的却是雷剑薛尧,笑眯眯瞥了石之轩一眼,就要前去看个热闹。
谢澜翻一白眼,想也不想定音剑便是一扫,薛尧立即摸着屁股蹦跶十丈开外。
——这是……家里找上门了?石之轩苦笑点头。
……他心下忐突,与谢澜散步般缓缓悠悠,好容易赶到了东楼,进门便见尚明月左脸上一片异样艳红,方与一黑裳女子默然对立,不知已有多久。
石之轩看到那做梦都能准确画出来的背影,不由长叹一声呜呼哎哉。
瞧眼下这个森森气场,指不定玉妍还能打出一记钻石星辰拳。
任旦旦小心点了尚明月一下,她方才看到那可恶的人。
石之轩方要给她一个微笑以作安慰,祝玉妍倏地转过身来,这个微笑也就噶然而止。
前世有个说法,这叫火星撞地球。
谢澜眼瞅这三人决意将沉默进行到底,也就没自个什么事情,当下小步移去了任旦旦身边。
石之轩这边的气场立时削弱,暗呼一声好你个叛徒,脑里马达飞速运转,这该如何是好?——咳。
妍……妍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无怪人家都说他呆子。
尚明月听他头一句竟不是问得自己,脸上火辣更甚,又刺得眼眶不适起来,她这一心灰意冷,毅然垂首往门外跑去。
石之轩哪会容她走了,当下一把紧紧抓住了尚明月那纤柔小手。
尚明月心里一松,好在他还懂挽留,女人都是心里一套嘴上一套,瞧她手上毫不放松地拼命挣扎,你放开,你放我走。
石之轩当然不会放开,这一放,指不定她真会去上吊跳井去。
祝玉妍看的心里来气,好一个石之轩,到现在就与我解释了这么一句。
——唉,妍儿,你不该打明月。
这就是第二句?——她又不懂武功。
第三句!这是怪我了?——嗯哼!第四句。
嗯?石之轩这一句嗯哼却是对房内某些不自觉的外人说的,你瞧谢澜任旦旦两个看的有滋有味,丝毫没有一点觉悟,不提省不行。
待二人不情不愿地姗姗离去,石之轩拽着尚明月坐到榻上,才向祝玉妍道,师姐,过来。
这厮,就知道拿些称呼语折磨姑娘家。
祝玉妍听得一愣,显然不习惯他唤自己师姐,遂明白他是心里在气,虽自己也是气堵,但偏又爱他极深,心想使然,这便不知不觉坐了过去。
石之轩暗暗满意,这一步走的好,契合弈剑之理。
——妍儿,给明月道声歉。
祝玉妍听了立即皱上俏眉,凭什么是她道歉?做事要有个先来后到,就算进了石家门,也是我作大她作小……——妍儿,明月她……哎,啊!石头搬起来还会砸了自己的脚,这些个称呼语有时也会折磨到自己的。
尚明月恼他在这个女人面前连声月儿都不敢叫,哪管他是不是正给自己出气,当下猛一低头,贝齿狠狠印上石之轩手背。
石之轩一脸黑线,你还学赵敏张无忌啊,看,都出血了。
——你干嘛咬我……哎,哎,你又要做什么!石之轩空着的右手也闲不下来,四处躲着祝玉妍的擒拿,看样子,她也要冲动一次。
——她咬得,我就咬不得么?你倒好,在这边风流快活,我在派里被人欺侮你知道吗?这话说了那是压根没说服力,阴癸派哪人敢去碰你,边不负?活不耐了吧。
……——师兄出来了?师姐不闹了吗?任旦旦笑眯眯迎上前。
——嗯,有些事留给她们自己解决。
呵呵,师妹,可是你唤祝师姐来的?——嘻嘻,小妹怎会?任旦旦笑得神秘,说着便将一块令牌送到石之轩手上。
——小妹要走啦。
师兄今后如在建康有事,可凭此令去找宫里蔡脱儿吩咐。
石之轩拿着令牌,目送任旦旦翩然离去,这小女子此时于他眼中倒有些高深莫测了。
——谢澜啊!——为兄一直在偷听呢。
——贱人!我来问你,这欧玉是个什么东西?——欧玉?……好像是个采花贼,江湖上绰号玉蝴蝶,怎么?你媳妇被祸害了?——没有。
只是想请他喝一杯。
……历阳城外不远的一处小坡上,正有人数不少的一群伙围拱三人,极目眺望石之轩所在树林。
当先一人面目邪俊,气宇不凡,正是在陆府被杨广所伤的欧玉。
左右一是那神秘高手庄蝶,另外一人脸蒙黑罩,身材清瘦,却看不清模样。
欧玉转头问向庄蝶:曲傲已先行前往,小弟多问一句,庄兄确有把握破这大衍阵法?庄蝶凝视远处林木遮蔽下的山洞,火光些许,微不可见,不屑讥笑道:他的阵法在下熟悉得很。
欧玉放心大笑,再朝右手那人道:如此万事具备,师兄大可放心了。
师弟你说,那花间派的石之轩也在里面?那人掀起黑罩,但见其星眉高鼻,双目炯炯,端的丰神俊逸,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凌厉威势,使人不觉敬畏。
正是魔师之子,魔相宗少主赵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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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一帮剑卫笑过闹过之后,听姬方天道:大统领,不知这‘大衍’是何阵法?薛尧抢道:老三你这还不知,‘大阉’‘大阉’么~说着便使个眼色,瞥向一旁的蔡脱儿蔡大总管,掩嘴呵呵偷笑几声,又道:知道了吧?蔡脱儿犹自不解,这与他何干?奇道:不知雷剑统领看咱家作甚?咱家可是当真不懂什么机关阵法的。
这阵法也是个‘阉货’,总管大人怎的不识本家呢?薛尧不为别的,此人方才恶意刁难姬老三,着实讨嫌,心下只为替兄弟出口恶气。
众人听罢胡哈大笑,便连一贯严肃古板的姬方天也是失声咧嘴,大为无奈这薛尧的胡闹行径,但心里分外明白,他这般实是为了自己,不由涌上一份感动。
蔡脱儿气得老脸白上加白,横眉竖指,浑身抖动,情急之下一时骂无可骂。
谢澜笑罢道:老四闭上狗嘴!公公息怒,公公放心,在下回去后定当严惩薛尧,毫不懈怠。
建康大谢亲自求情,蔡脱儿即便不看名声,看人长相,心里也有几分欢喜,当下傲然嗯了一声,负手昂头道:好,就看在谢剑圣份上,咱家不与你这狗嘴计较。
姬方天拉过还要斗上几句的薛尧,使个眼色,低声道:正事要紧。
石之轩自与谢澜说话: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谢澜先是讶然神色,随后微笑道:你竟知道?石之轩点头,鲁妙子这段精辟谁都知道,他又道:五十乃完满之数,当数处五十时,天下万物各处其本位,无有动作,可是若虚其一数,生成四十九时,便多了个虚位出来,其它四十九数便可流转变化,千变万用,无有穷尽。
想来眼前这阵法便是依此而设了。
谢澜神色凝重道:不错。
若非知道你的底细,我还当又遇上一位鬼谷传人啦……嗨,从前与妙子一同闲游江湖时,听他说起过,这大衍阵法用于困敌,妙就妙在巧设四十九数迷惑于人,隐下的一数便是自己的一线生机,我们若不想陷入阵中,需从‘一’处着手。
薛尧听了乱七八糟一通算学,头大如斗,当即哼道:什么大雁鸟阵,一把火将北国王爷烧出来不就行啦?蔡脱儿拍掌称快,喜道:大块头终于狗嘴里吐出了象牙来,这法子你蔡爷爷赞同。
谢澜摇头道:公公,老四,你们听过借东风么?姬方天一愣,愕然续道:难道那鲁妙子竟如此神通广大,还能学诸葛武侯借来东风不成?借不借得东风我不知道,不过若然火攻进去,他自有法子逃出生天,最后烧死的定会是咱们。
谢澜轻叹一声,又道,幸好妙子时间不足,此阵眼下只可困敌,不能杀敌。
我们也只有进去慢慢找那‘一’了。
言罢,谢澜吩咐下去,数十剑卫分为四组,各由他与薛尧、姬方天、蔡脱儿四人所领,那蔡脱儿疑心道:若真如剑圣所说,我们岂非海底捞针一般,时间长了,人未必能碰上,倒叫他们从‘一’处逃了。
谢澜笑道:奇门遁甲说穿了不过就是幻术把戏,这林子不大,他们若然一起跑了,定会引得我们四人注意。
我料想,鲁妙子为让那北隋晋王顺利脱困,会留下几人,来乱咱们的心神。
他们一行也就五六人,杨广、王韶、李彻……还有受伤的一人不知其名,逮着谁了不能交差?蔡脱儿给他说得一塞,无言以对,只得闷不做声。
谢澜转而望向宋智,这小子从方才开始便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些个什么。
谢澜问他:宋智,你跟着我们哪队?宋智欣然道:家父有命,小弟自是跟着谢大统领。
谢澜却是不知,宋智自听见他与这鲁妙子原为旧识,暗自留了心眼,说不得他谢澜便知这阵眼所在,为了故人之情而有意不说。
南朝经年来对他谢家的态度虽有所好转,但连人家祖坟都没放过,这积怨着实久矣,谢大剑圣又是位反复难揣之人物,也无怪宋智多心。
谢澜哪晓得宋智小心思已然转了半天,点头笑道:也好。
那么之轩你呢?石之轩施施然点头微笑:我嘛,跟着蔡总管进去见识见识。
场上薛尧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岂非自投罗网?蔡脱儿听罢却笑得欢天喜地:好啊,跟着咱家,包你石大家安然无事。
怪就怪石之轩长得过于英俊,这腌臜玩意儿已然垂涎了半天。
那就走吧。
记着,除了我们的晋王殿下,其余几人不定要活的,尸首就好。
谢澜这般吩咐,便先领了一卫,与宋智进了林去。
待薛尧、姬方天二队进去后,石之轩方恭敬道:蔡总管请。
蔡脱儿嘻嘻道:石大家请,石大家先请。
对了,石大家,咱们今日还是头一回见面吧,石大家闻名建康,圣上与太后老人家对大家的画艺那可是极为推崇的,但怎不见你常去宫中坐坐呢?老奴在安庆宫里……***********************殿下。
鲁妙子轻叹一声,摇头道,他们进来了,你还是快快作出决定吧!杨广苦笑道:先生,你教阿摩如何决定,当真要舍弃诸位,让我一人狼狈逃走,即便回到长安,也定是被父皇痛骂一番,为世人所不耻。
李彻劝言道:王爷,大丈夫当断则断,切不可心存犹豫。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几人自愿为王爷牺牲,圣上怎会怪罪于你?王韶亦道:是啊,王爷。
老子受了这般重伤,也剩不下几斤几两肉了,能挡住几条南狗,给王爷与郡主拖延些时间,老王我已然心足了。
殿下请放心,我等断不会轻易被俘。
鲁妙子语气决绝,一锤定音。
宋舞于一旁呆陪着昏睡的宇文伊瑶,心内无力抗议,我可没讲要给你们的殿下垫背,怎也不听听人家意见?哼!臭石之轩!这么久了还不找来……黄蓉!宋舞浑身一颤,嗖一下窜起身子道:是!杨广逼上前来,目露凶光。
宋舞暗暗心怕,小声支吾:你,你想要做什么?却听杨广喝问道:你是南人?宋舞一呆,遂又是一怒,这叫什么话?刁蛮性起,仰头哼道:嘿,瞎了你的眼了,本姑娘这般的天生丽质怎么会是臭男人?本姑娘哪里像是男人扮的?杨广一愣,啼笑皆非道:你这丫头,我问你是不是南国人。
他的笑容灿烂好看,宋舞一时下看得入神,也便一时下忘了她的轩哥哥。
杨广凛然道:好啦,我不和你胡闹。
不管你是黄蓉也好,穆念慈也好,小龙女也罢……我只问你一句,你肯不肯帮我们一次?宋舞一愣,原来他也看过金庸啊,早便知道自己是化名了,又见杨广定定望着自己,直瞧得她心里发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怯弱道:什么,什么事?杨广点头道:姑娘方才听了我们不少讲话,想必多少猜到了一些,不错,我便是北隋晋王杨广。
姑娘虽与我南北有别,但我信姑娘是善良之人,不会出卖我们。
宋舞暗想我还是堂堂南陈逃婚皇后呢,就是想出卖你们也要先保证自个不被朝廷逮到啊。
杨广恳请姑娘将伊瑶送往杨广亲戚处安置妥善……殿下!鲁妙子三人立时大声劝道。
杨广大手一挥,转身不看三人,嘴上厉喝道:我意已决!杨广既是与三位一起渡江而来,自当与三位同生共死,怎好苟延独活!鲁妙子面露失望,摇头叹道:匹夫之勇啊殿下。
那个……宋舞打断几人争执,拉了杨广衣袖问道,什么地方啊,远不远呢?杨广拱手道:谢过姑娘大恩,如若杨广活着出去……嗨!只要姑娘报了在下与伊瑶姓名,她自会答谢姑娘。
嗯,我不求这个。
究竟什么地方呢?那处地方在竟陵附近,叫作飞马牧场,主人家名叫商清雅。
***********************谢澜扬手一挥,众剑卫立时停步。
宋智不解道:谢大哥,发生了何事?谢澜竖指嘘了一声,闭目聆听半晌,洒然笑道:出来吧,妙子。
宋智忽的心觉,倏地望向前去,不远的两棵大树间俨然站立一个仙人风采般的飘逸男子。
但见他双眸深邃莹亮,轻抚颌下美须,意态悠闲。
你便是宋维庭二子宋智?男子不答谢澜,反问宋智。
宋智已然猜的此人便是南北第一巧匠,鬼谷传人鲁妙子,当下恭敬行礼:小智见过前辈。
好,比得维庭年轻之时。
却又不知你那大哥宋缺是怎般的绝世天人,传言竟是远胜于你。
鲁妙子神色无动,笑吟吟问道。
噌!定音剑凛然出鞘,林间平地七声幻音齐齐荡扬,恰如战前号角响起,声威压下,众人均为之神夺。
少拿你这套挑拨离间,妙子,在我面前你还太嫩!大言不惭之人自有大言不惭之能。
南国剑圣,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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