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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妖刀(一)

2025-03-30 18:48:39

咦,你可是谢澜?鲁妙子眉头一皱,冷不丁来了一句。

定音剑势顿时锐减,谢澜啐道:呸!装个什么?这才几年,你会不认识我!鲁妙子哈哈一笑:对不住,光线太暗,只注意到了年轻人,没看见老的。

嘿!你说谁老了?小智你退下,今日定叫这妖人血溅十步。

宋智还正听不懂这二人插科打诨,那谢澜已经挥喊着杀将而去。

但见九韶剑气如泼墨一般挥洒肆意,月色下,剑锋银光舞作一团,鲁妙子身形尚未动起,已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智与众剑卫隔了三丈之地,尤能感到定音剑的逼人威力。

鲁妙子冷哼一声:中看不中用!悄然往怀中探手,瞬间便出一道暗影破风袭向谢澜。

谢澜长剑挑开暗器,那物竟不跌落,反划过一道圈子,击往他背后脊骨,不禁讶然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身法毫不凌乱,腰上一扭,正好避开,那暗器嗖地一声回到鲁妙子手中。

只见鲁妙子双手各握了一只爪状器物,面色平常道:这叫飞天神遁,是与你分别后研制。

谢澜凝神望去,那神遁尾上套一个钢环,细细分辨,尾后尚有一道淡淡银芒似隐似现,想来是系了条钢丝甚物,他摸鼻笑道:你就剩了逃跑的本事。

鲁妙子轻哼不答,运力一发,两只飞天神遁爪猎鹰扑食般飞袭过去,谢澜将定音剑轻松挥舞,剑剑击中神遁爪上,却也不催发剑气,嘴上笑道:我就等你舞的没劲,好叫你输得口服心服。

鲁妙子脚下一动,身如蛟龙,倏地缠紧谢澜,那双神遁所围圈子亦愈来愈小。

再那之前,你已被我神遁撕裂了。

宋智心下暗奇,这对手是一代剑圣,剑气三丈间纵横无敌,您老持了双短兵也敢上前拼命?不单是宋智,便连身旁的几个剑卫也是瞧出了端倪。

这老儿妄称一代巧匠,有双爪子也不好好使。

他娘的,凑上去是要被我们大统领砍成几段啊!谢澜忽的扬声一啸,定音七孔大作齐鸣,闷雷一般的音质响彻山林,宛如冬雷骤至,轰然九天。

一道本剑挥洒下,八处剑影,八分剑气,鲁妙子避无可避,节节败退。

好!九韶定音扬!众剑卫拍掌齐喝。

不对!宋智暗呼一声。

那九韶定音剑所发剑气这般凌厉,便是金缕丝、冰蚕丝等坚韧物质所制的系绳也早该被划断,那鲁妙子怎还能舞动飞天神遁?还有那剑影怎么看怎么像花架子?宋智尚未想通,便见鲁妙子哎呀一声跌入了一丈多高的草丛,谢澜提剑挑眉,怒喝道:哪里逃!这便杀将追去。

半晌不见动静,众人赶忙上前查视。

待到了丛前,宋智佩剑拨开,空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他二人身影。

*****************呸!老子倒霉,遇见你这么个腌臜玩意儿!骂人的正是王韶。

他先前受了重伤,此际以一伤员身份坐于山洞前,观望李彻与一众南陈剑卫打得正欢,同时不忘与那领头的蔡脱儿对骂叫阵,长长李彻气势,做作后勤工作。

嘿!好你个北边狗杂碎!有种出来跟你爷爷比划两招,你出来啊,出来啊,不出来你就是狗种!手上不说,比这嘴里功力,蔡脱儿岂会输与他人。

老子出去干甚?你又不是个美人是阉人!老子兄弟一人足矣,是不是,猴子?李彻现下是有苦不能道,这帮子剑卫个个都是玄衣好手,凭他这身二流末武艺,撑到此时此刻,已然是给北国的文职官员长脸了。

石之轩默然哀叹,王蛮虎,李猴儿,这二人还是丛前一般的性子,李猴儿也就罢了,王蛮虎竟还改了个如此不符其人的文雅名字,真不知出于哪位高人手笔。

公公,动手吧。

石之轩这一开口,便是命令南陈大内总管蔡脱儿。

不劳蔡公公,哥几个很快将其拿下!一个剑卫朗声笑道,引得同伴欢呼齐喝。

蔡脱儿脸上一阵阴晴不定,良久狠咬银牙,瞪过石之轩一眼,高声道:待咱家来助各位!李彻暗呼一声完了,瞧着太监身形架势,竟高过这帮剑卫不知多少,也就别谈自个了,心内不由大骂石之轩这个有些面熟的男子祖宗十八代。

王韶方要挣扎起身,便听场上惨叫不绝,还道李彻已然挂彩,眼眶一红,痛声喝道:猴子!我来陪你!没死呢!这是李彻声音。

王韶一愣,睁眼瞧去,李彻无病无恙,好端端站在那儿。

再一看,乖乖!那个太监满手淋淋鲜血,面上惨白阴沉,眼神灼灼刺人,以王韶大胆,也不由心里小怕一阵。

满地躺了八个玄衣剑卫,泡在一片血海中,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公公好厉害的天魔爪!石之轩微笑赞道,摆明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喔~王韶恍然,这位公公,原来你竟是我大隋义士,先前误会误会……呸!哪个是你小隋杂碎!蔡脱儿猛朝地上啐了一口,大义凛然道,公公我是真真正正的大陈忠良。

说罢理也不理呆掉的王韶李彻,蔡脱儿向着石之轩气冲冲破口大骂:石之轩!咱家不料你竟是北国人!任姑娘给你的玉牌可不是这般用法,下次咱家可不给这个面子。

石之轩温和笑道:公公放心,绝无下次。

你若不信,我将这令牌还与你便是。

蔡脱儿摇手道:那倒不必,这是任姑娘一番心意,咱家不好说些什么。

石之轩收回玉牌,细细摩挲,那上面花明柳绿,鸳鸯戏水,什么心意都刻了去,这为这个,也不知招了祝玉妍几回啐骂尚明月几次诉怨,他摇头扫去这些心思,问道:任姑娘还好吗?蔡脱儿点头道:总算你还记得。

放心,总归是顺利嫁给萧摩诃了。

好了,咱家先去一步,还得仔细想想如何同剑圣解释清楚。

石之轩目视蔡脱儿离去,放回身向不知发生何事的王韶,李彻笑道:王蛮虎,李猴子,不认得我了么?王韶仍是一脸迷糊,那李彻忽的眼中一亮,惊喜道:你是三少爷!石之轩点头笑应,方要解释,远间一声惨叫传来,听的石之轩脑内顿起一记炸雷,当场惊愕。

这是……宋舞的声音!***************你是说,是杨广让你送我去飞马牧场?宇文伊瑶虽被鲁妙子秘法强催清醒,但还是觉得一阵头昏脑涨,走起步子摇摇晃晃,若非宋舞扶着,早便倒了过去。

是啊。

鲁大师说他们四人各去引发大衍阵四处死关,牵制敌人,给我们留一条生路脱身。

宋舞亲劳亲力扶这郡主走了半里,四下丛林茂密,还是看不到那神秘出口,悲呼这位姐姐不是看上去那般轻巧的同时,也暗暗责怪自己是否记错了方向。

宇文伊瑶不解问道:但我们为何要去飞马牧场呢?我也不知,杨广只说场主是他亲戚。

噢,你该吃药了。

宋舞将她小心扶到一处坐下,从袖里取出一个精巧瓶子,边倒了两粒圆润小丸边道:这是大师给的药,他说若想你能撑至牧场,便需每隔半个时辰服下两粒。

宇文伊瑶点头接过药丸,缓慢吞罢,又皱眉道:他的亲戚都在长安,这哪来的什么场主?哼!我看又是他相好里的哪个狐媚女子……宋舞奇道:宇文姐姐,杨广有很多女人吗?宇文伊瑶瞪她一眼道:你该叫他晋王殿下。

我才不叫,我又不是北隋人。

姐姐你还未答我。

哼!什么萧儿朱儿,多的去了!宇文伊瑶碎碎抱怨道,明明就是四处拈花惹草,还装作无辜,说些是她们找上门来与他无关之类的话,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德行,方从长安跑了出来……咳,咳……小郡主一时心绪激动,引得内伤发作。

嗨,姐姐你莫气了。

宋舞轻拍宇文伊瑶后背,帮她顺气,边道:我观杨广他既能千里迢迢跑来找你,说明他是在乎你的……在乎又怎样!他们男人哪个不是喜新厌旧,对我们女人呼来喝去,高兴了就哄上几声,腻味了就扔到一边……真当我们是倒贴货物了!宋舞无奈翻眼,只好哄着道:好啦好啦,姐姐你看,最少你们隋帝不还是一个对结发妻子一心一意的好男子么?宇文伊瑶还想辩解上几句,忽的传来几声衣袂翻响,两个姑娘脸色大变,蹲下身子,忙要找寻一处隐蔽藏匿,忽又大惊唤出声来。

原来她二人前方不知何时,已然站了一个鬈发男子,身形高大魁梧,目露凶狠,神色麻木。

***************ps:人家妖妖头一次出场,我居然没有手感,给个票票激励下!

妖刀(二)男子一双眸子幽蓝发亮,定定瞧了二人一会,冷漠开口:你们两个,谁姓宇文?观其外貌,再听他汉话讲得生硬,是个塞外胡人。

这黑灯瞎火的,宋舞瞧他模样怪异,神色狰狞,一下子什么山精鬼怪故事全部涌上心头,抱着宇文伊瑶瑟瑟发颤,那会答他去。

倒是小郡主胆气十足,巾帛不让须眉,扬声喝道:你是谁?山贼剪径么?什么宇文的,我们不认识,快快走开!男子眉头一皱,瞠目道:我再问一句,你们谁是宇文郡主?话未完便是顺手一起,一记飞爪轰向一旁山壁,只听轰嗵一声闷响,那山壁赫然砸开了一道裂痕,上下蜿蜒三尺,触目惊心。

宋舞捂上双耳,啊地一下尖声惊叫。

再不说话,我先废了她双手双脚。

男子见了宋舞胆怯模样,立即指着正牌郡主来威吓小姑娘。

哎,曲兄,这就是你的不是啦!男人怎能不懂怜香惜玉呢?还是让小弟来问吧!话音响起,只见欧玉笑吟吟从远处树后悠哉走来,身后即是赵德言、庄蝶几人。

男子正是曲傲,他一见庄蝶,二话不谈放声厉喝道:姓庄的,你不是什么顺阳五十,转阴退一么?为何曲某几人会遇上那南陈剑卫?庄蝶佯作苦笑,拱手歉道:曲兄勿怪。

小弟先前是算出以此四十九步逆破他鲁妙子阵法,直指阵眼。

岂料方才不知是小弟失着,还是他鲁妙子奸猾,竟将大衍后七路换成了四象二十八宿之朱雀七宿,正所谓子夜三刻,井首在先,苍龙接于轸尾……庄蝶张口一大通星象阵法之理,曲傲一个铁勒胡人哪会通晓这千些个华夏阴阳玄学,心下气恼此人害惨了手下兵卒,人家偏又底气十足,自己发作不得,当下面上铁青,臂上青筋暴起,双拳勒得作响。

欧玉见这事情还没办妥,自己人就要忙着火并,这还了得,笑颜劝道:曲兄莫急,既然曲兄尚能找到此处,小弟心想以咱们那些铁勒兄弟的本领,相信很快便会与咱们会和。

庄蝶道:正是。

眼下此阵又变化成了回环,咱们还是快将正事办妥,免得待会曲兄手下与南陈人全挤到一处去。

他这般娓娓说来,言语里尽是幸灾乐祸,曲傲腹内怒气一腾,当即猛跨一步,三尺之地轰然崩碎。

庄蝶面向曲傲,毫无畏惧,拍掌笑道:好!曲兄凝真九变的神通通神了。

全都给我闭嘴!赵德言平地赫然一吼,对峙二人立刻杀气锐减。

曲兄见谅了。

蒲庄蝶,赵某知你一贯沉默寡言,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赵德言质问庄蝶,原来此人姓蒲。

小弟每每与那鲁妙子阵法对弈时,总会心绪翻腾,多少激动了些,小魔师勿怪。

欧玉看赵德言压下场面,遂转而面向二女,彬彬微笑道:二位姑娘好,在下欧玉,请教二位谁是宇文伊瑶姑娘。

宋舞由方才起便一直蜷身抱头,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般颤个不停。

宇文伊瑶轻叹一声,强撑着心口天魔气的隐隐作痛,环上她柔弱身子,怜惜道:蓉儿别怕,姐姐在呢!姐姐?怀里的宋舞轻声唤道。

嗯,姐姐在呢。

这当然就没空理他欧玉。

欧玉摆了张俊脸不起作用,尴尬半晌,咳嗽道:二位莫要真敬酒不吃真敬酒不吃吃罚酒,在下是个怜花之人,但我这几个兄弟可非善与,你们……噗!话没讲完,这人已经飞了出去。

赵德言几人愣愣看着欧玉洒在半空的鲜血,宛如黑夜里绽放了一朵血莲花,美到凄绝。

庄蝶已经记不起这是欧大公子连日来的第几次重伤不起了,暗想此人确实是上辈子作了孽,这辈子注定要还清。

宇文伊瑶艳若桃花的娇颜上惊讶、疑惑、震撼一一闪过,最后看上正蜷曲在自己怀里的宋舞时,定格在了恐惧。

宋舞弯弯俏眉下那双大大的可爱的眼眸里,此刻却是她讲不明的目芒。

姐姐。

……操!这到底怎么走?石之轩扛着足有二百来斤的王韶,倏地厉声质问李彻。

这忙于观路的李彻骇了一跳,暗想方才还温文冷静的三公子为何会如此焦虑,连忙回道:三公子莫急,鲁先生方才交代小的确实是这逆四十九步走法,但不知为何咱们现在就是走不出去,可能阵法有变……那就不要走了!石之轩喝了一声,将王韶交递给李彻,弯腰拾起一段树枝,长吸口气道:拿火折子,我一把将这什么大衍阵烧了……不可,鲁先生说这只会困了阵里的人……石之轩面上不耐,断然截道:便是要将他们烧过来!你方才听见了么?你方才听见了么?三公子冷静!李彻拉上石之轩臂膀,沉声劝慰,方才不是郡主的声音,不曾出事。

石之轩被他一劝,激躁心性有所平复,摇头道:你不懂。

他分明听见了小五的喊叫。

遂又暗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一会,花间心法闲静洒脱的要旨便荡然不在,难道不知何时,那个总是赖着他不放的小女孩已在自己心内留下影子了?王韶忽道:哦,对了,那好像是黄姑娘的声音。

石之轩一呆,马上反应道:黄蓉?嗯。

王韶点头。

李彻忽的喜道:找到啦!原来先生换了二十八宿星阵,朱雀之位在右,由此路起,上三步便是通到青龙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再接轸尾……李彻的喜讯噶然而止,王韶奇道:猴子,虽然咱老王听不太懂,说得很好啊,怎不接了?李彻一指向前,石之轩望去,惨矣!那宋智领着原属谢澜的十来剑卫快步迅雷,正往此处来了。

躲是来不及,石之轩朝他二人打个眼色方毕,便听宋智招手道:石兄,嗨,总算找到了自己人……这二位是?石之轩面不红心不急,平静笑道:这便是那王韶李彻,已被我下了禁制,算是擒住一半北国贼子啦!宋智点头,吩咐手足拿下,又向石之轩道:石兄,方才你可曾听见小五叫声?石之轩道:听到了,正是要赶去,可这大衍阵繁复变化,一时我也找不到出路。

宋智此刻一反平常的镇定沉着,竟已急得气息紊乱,神色焦灼,见他原地踱回几步,暗自沉吟道:不行,我得快去。

石之轩当他心系亲妹,便作安慰道:宋兄你此时急也没用,不如你我分头找去,沿途做上记号,总可以找到小五。

宋智忽的作声苦笑,惨然道:石兄你并不知详细啊,小弟怕晚了片刻,这林里众人死个精光。

石之轩听得大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正要细问去,左手密密丛里抖了几下,众人立作警觉,还未喝问便见一道黑影飞了出来。

那影子重重落于人前,痛声哼吟,并着大骂不绝。

这不是薛尧么?石之轩才看清是那玄衣统领薛尧,便听丛里一人笑喝:南朝雷剑不过图有虚名!那人跳将出来,眉目英俊,笑容灿烂,可不正是晋王杨广。

薛尧见了宋智,当下便道:老大呢?奶奶的,这帮北狗竟联合了铁勒胡人,姬老三被他们困住啦!小智你快去叫老大过来。

哦!杨广横刀扬眉,洒然笑道,薛兄此言差矣,那些铁勒蛮子不过是天降奇兵,小弟妙手巧借罢了。

他又见王韶李彻被缚,皱眉喝道:放了我兄弟,本殿下饶你几人小命。

宋智方才听说竟还有铁勒人在此,正自思索原由,再听杨广嚣张放话,冷哼一声:好,倒看你如何饶我等小命!手上一晃,智剑已然在握。

石之轩暗骂一声呆子,使了这么多眼色他杨广全然不看,苦叹一声,倏尔轻身到了宋智手边,花间拆心发即至,空空妙手,智剑借来,嘴上笑道:宋兄勿怪,小弟手痒,待先教训教训这大言不惭之辈。

宋智一呆,石之轩早已剑影飞洒,纠缠上了杨广,只得苦笑:石兄小心他的战神图录奇功。

石之轩差点没一口口水喷洒出来:啥?呵呵,怕了吧!杨广一时得意,竟笑得有些奸诈味道。

听他放声猛啸,刀势由老转强,黄芒爆闪,整得石之轩虎口剧痛。

宋智一旁解释道:他杨家藏有九幅战神图。

这是三年前我南陈牺牲数位密探方才得此消息,千真万确,石兄不可大意。

你再小意也没招!杨广浑身气劲畅快流转,正是不得不发之际,左拳一聚,便朝了此人眨个不停的烦人双眼狠狠砸去。

靠!石之轩骂了声白痴,忙不迭施展花间幻舞,堪堪避过杨广来势凶猛的一记,还没歇的,那寓藏沛然神力的四尺长刀已然劈下。

阿摩,我是阿轩!什么?你是谁?二人上腾下跃,势均力敌,杨广打得更是兴起,哪里去听他暗里传音。

靠!是你逼我的。

石之轩心下一狠,全神凝聚,太极剑意招发挥洒。

你杨广战神刀法是刚猛难抗,但一遇石之轩剑上圆劲,便会被御缠上一次又一次,具是徒劳无用。

石之轩布完十道太极圆环,手腕轻扬,啸声一起,杨广全力而来的十道刀罡百倍而去。

杨广虽未见过这般神奇剑法,厉害还是省得几分,接也不接晃了去。

也是他剑下留情,否则削去左耳右耳,便要看石公子心情了。

好剑!哎呀!众人呵地倒吸一大口冷气,那石之轩竟然全不顾江湖规矩,一脚毫不留情地踢了人家晋王殿下下三路要害。

狗贼!石之轩话也没有、头也不回,这便窜入了二丈多高的茂密草丛。

此等奇耻大辱,杨广那容他轻易脱身,也不管身下剧痛,银牙咬碎,长刀爆芒,杀将追去。

嘿!你们也来这套。

宋智吃一堑长一智,赶忙轻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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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三)宋二公子这回是暗下狠心,先前那两个老的不说,再给你们跑了,他智剑从此不用混江湖了。

这二人给我看紧了!吩咐完,一个箭步钻进草丛。

……哎,你们头子进去好会没动静了,不去看看么?王韶咧嘴建议。

薛尧一剑削过王韶老脸,几根发丝断落。

给老子闭上你的鸟嘴。

王韶顿时脸色铁青,本还瞧这人与自己性子相仿,有几分好感,现在……只有两把剑架着脖子,身上并无禁制,是不是一掌结果了他?李彻看了王韶眼色,暗暗摇头。

他心思缜密,料晋王与三公子定已埋伏,那宋二公子不好说就是个有去无回的下场,他二人无需现在暴露。

那草丛里真是几声簌簌作响后,便没了动静,薛尧挠起头,正自犹豫该不该追上去,忽听一剑卫喝道:看,出来啦!定睛瞧去,果有三人行将出来,当先是一生文质长衫的宋二公子,随其后的便是石之轩,见他持那把智剑,赫然押解了垂首不语的杨广。

薛尧并未注意宋智脸上神情不对,朗声笑道:之轩你好本事,这下连隋国王爷也解决了,算上老大追去的鲁妙子,呵呵,任务圆满!石之轩微笑回道:不错。

薛尧,将他与王韶二人绑在一处。

哎。

宋智连放十来电眼,薛尧一一忽略,大摇大摆地走来,嘴上讥笑:好说你这个晋王,方才不是凶横的很嘛?我……话未完,薛尧嘴巴空张,竟是动弹不得。

杨广收回点了薛尧禁制的手指,抬头笑道:你什么?远处剑卫尚未得反应,石之轩身形倏动,风卷土扬间,众卫俱已摆平。

哈哈,好你个阿轩!杨广开怀大笑,狠狠拍上石之轩肩头,嗯,我竟真没有认出你来!石之轩故作皱眉:我今晚可是一眼便认出你了。

杨广一愣,遂恍然道:原来方才陆敬斋老儿处助我脱身的便是你啊!石之轩道:先不说这个,你怎会南下的?是为了宇文郡主么?杨广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在长安是伊瑶与我……啊!平地一声男子惨叫,其后接二连三,连连不绝,惊起夜鸦飞窜,走兽奔走,林间沙沙作响,一股森寒之势由远及近,石之轩与杨广具是诧异抬首观望。

殿下,这宋智像是有话要讲。

李彻指着宋智道。

那宋智双目怒瞪,脸色异常惨白,喉间不断翻动,摆明是话在心里急不出来。

石之轩屈指弹去,轻叹道:宋兄,是在下对不住了。

哼!宋智嘴上禁制一解,当即冷道:这个宋某以后与你计较。

石之轩,快带我去小五那里。

石之轩心下正疑,方要说话,便听杨广哼道:这里可不是你宋二公子命令发话了。

石之轩道:阿摩,他说的小五便是那个黄蓉。

不待与杨广细说,他又问向宋智:到底小五出什么事情?宋智低头苦笑:你听到方才惨叫?那便是我宋家妖刀大开杀戒了。

石之轩几人一凛,杨广惊道:宋缺来了?宋智摇头:另一把。

王韶喝道:放你娘的屁!你宋家除了宋缺还剩谁人使刀?你老子宋维庭?石之轩拦过王韶,不置可否道:你是说……小五?宋智目视石之轩良久,方大叹一声道:唉,她已不是小五了。

什么意思?她现在是我姐宋舞。

王韶听得头大,骂道:什么你姐你妈的!王爷,此人摆明是在设计脱身,咱们不需管他,正好!借他宋二公子身份过江回家去……石之轩倏地扬袖。

只听宋智身上砰砰几响后,不待几人说话,石之轩一把抓起宋智手腕,转身边走边道:李彻,你去找路!*************宇文伊瑶望着眼前情势,脑里一片呆滞,只觉是做了一场今生最不可思议的梦魇。

她瘫坐地上,周围血淋淋一片汪泽,有手有脚,泼洒一地的具是被绞得支离破碎的活人身体组织,这些人先前尚在对她与黄蓉二人耀武扬威,呵斥逼问……林木东倒西斜,山壁上、地上骇然是无数道丈许长痕,交错纵横,触目惊心。

对了,黄蓉呢?宇文伊瑶聚敛涣散目光找寻去,场间赫然玉立了一个身影,月白衣裙早已血染颜色,望之慑神惊心。

那还是那个窝在自己怀里瑟瑟颤抖呼喊自己姐姐的黄蓉么?姑娘究竟是何人?赵德言胸口剧烈起伏,粗气不断,握持银戈的双手麻痹得几无感觉,浑身衣衫利刃乱划一般,杂碎不堪,当下内视,己身功力显然已过极限。

这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观其年龄绝不会过十八,可这番耸人听闻的功力……赵德言迅速巡看四下,除去早逃得不知何踪的蒲庄蝶,眼下尚立着的只剩自己。

这欧玉惹得是什么角色?南方如此年龄,有这般刀法造诣的只有宋家妖刀,但宋缺显然不会身着女装与自己决战,难道……前辈!赵德言这一乱想,已然当宋舞是他爹那个级别的大人物。

宋舞却不回他,垂首凝视,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奇宝一般,面上娴静,嘴角微微笑起,两个小酒窝儿依然可爱。

宋舞忽的玉掌一扬,立时风卷般沙土腾飞,似一道利箭划去。

赵德言大骂一声又来,心神虽疲但性命攸关不敢迟疑,当下翻身堪堪避去。

宋舞抬首,笑吟吟对向赵德言:前辈?我有这么老么?但那一双眸子里尽是空洞森冷,赵德言对她一眼便如跌进了万年冰窟,寒气椎尾直冒天灵。

拼了!赵德言银牙狠咬,双戈骤然离手,左缓右急,趋于两道莫测难明的轨迹朝宋舞碎空击去。

宋舞面露讥笑,看也不看地随手划了道弧,便有无形气劲鼓舞破飞,哐当两响,那银戈即似两条弱柳般无力应声停落。

她又倏尔抬头,赵德言身如腾龙,爪似飞鹰,打出归云十八式里最强一式青龙祭主。

死吧!利爪顷刻压至宋舞天灵。

赵德言狞笑面上倏地变为惊恐,他双爪碰触到这女子一跟秀发前,她已如幽魂般凭空后移去三丈,大骇未定下,一道凌厉刀气横腰劈过。

竟没将你腰斩了?宋舞看向她那双似玉胜雪的纤柔手掌,歪头笑道,看来我是睡太久啦。

这还怎么打?先是无形刀罡,现在又……赵德言看着即在他面前三丈远处的少女,宛如仙子下凡般凌空虚立,不踏一尘,他依靠大树的身体因神经的惧畏而簌簌发抖,圣门这一代传人里地位最为高贵的魔相少主生平第一次想到了死亡。

伊瑶!杨广远来的疾呼唤醒了呆滞中的宇文伊瑶,她无意识地回过头时,已被一双宽实胳臂狠狠抱紧。

对不住,我来晚了。

大姐!宋智终于望见宋舞那窈窕身影,这便要挣扎脱开石之轩。

石之轩难以置信地凝视转过身来的宋舞,面容一如既往是如此的熟悉,眼神却又如此陌生。

她是宋舞?宋智懒得回答,挣开手腕喝道:她神智有些问题,现在只会认得我一人,你们……石之轩?宋智嘎一下抽住了气,王韶笑道:什么只认得你一个,看,你妹子不是还知道我们三公子么?石之轩。

宋舞缓步向石之轩走来,眼里的冰凉渐转迷晃,嘴上喃喃的尽是石之轩的名字,脚踏虚空,再后步子越来越低,越来越沉,最后软倒在石之轩怀中。

记着,我是宋舞,不是小五。

宋舞说完这句,便昏睡过去,面目安详。

只留了石之轩环着双臂,一脸错愕,望着同样错愕的宋智。

机不可失。

赵德言一见那妖怪般的女子昏倒,哪敢再留,不跟他石师弟打个招呼,便要匆匆逃遁。

忽的袍下被人一拽,赵德言一个踉跄心内吓了个半死,战战兢兢回头低望去,他妈的,竟是欧玉!欧玉先前装死,此刻方方复苏,听他恬笑道:师兄莫慌,庄蝶已去请陆天师来……那老东西来有个屁用!赵德言随脚便是猛踹下去,命都差点没了,老子再没兴致玩这出。

师兄别!咳……我祖母也来。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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