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专诸呻吟了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正在玩闹的布什和赵晓强一震,一起看向沙。
专诸的眼神似乎不像之前那么锐利,也不像之前扮忧郁型了。
他的嘴唇十分苍白,微微的张合了一下,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出。
你想说什么。
布什一下站起来,跑到专诸身边,似乎刚才她对某人的害怕并不存在一样。
赵晓强则退居二线,同样在一旁看着。
见到两人期盼的目光,专诸苍白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神光,一只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赵晓强夫妻俩顺着这个微不可见的线索巡视过去,视线的尽头有价值的目标不多,主要是一张茶几,上有茶壶茶碗以及一盘糕点。
他是想吃东西,还是想喝水?布什转过头来看着赵晓强。
我怎么知道?要不还是都拿来吧。
赵晓强也是同样奇怪,边走边嘀咕,没道理啊,难道刘老七那家伙那么抠门?一连饿了这家伙好多天了?布什跑过去拿来一杯茶和一盘糕点,你说什么呢?谁饿了好多天了?额,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难道刚才他昏倒是饿的?赵晓强赶紧接过糕点。
……看着赵晓强拿着糕点,布什拿着一杯茶走到身边,专诸眼中神采骤然增多,也不知道从哪再生出一股力气,挣扎起来,抢过糕点和茶水就开始狼吞虎咽。
看起来还真是饿的,不过他不会是非洲来的吧?布什疑惑的看看专诸,又看看赵晓强,我可不知道你家在非洲还有亲戚……额,这个……赵晓强急忙寻找措辞解释。
你不用跟我解释。
但是我得强调一点。
有你这样地表弟么。
把你表哥饿晕在自己家里。
传出去还不给街坊邻居们戳脊梁骨戳死。
别说。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地坏心肠呢。
布什不满地嘀咕个不停。
然后不等赵晓强有什么反应直接飘进厨房。
一边走。
还一边有声音传过来。
我现在就做饭。
你让你表哥先少吃点啊。
这个时候得小心点。
别一下撑坏了。
赵晓强此时实在是一个冤。
还没地儿说理去。
一次次地张开嘴却不晓得说什么好。
好在是他知道布什地性格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出来。
但是又说完就忘记。
所以对于布什之前地话。
赵晓强只能保持沉默。
不过心理上对刘老七地怨恨更重了一层。
事情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虽然还有补习班等一系列事情。
但是这会儿地赵晓强是不愿考虑太远地事情。
眼下暂时解决了专诸在自己家里暂住地问题。
至于以后地事情以后再说。
抱着这样得过且过地想法。
赵晓强这顿饭吃地基本上是很开心地。
只是布什地眼神时不时扫过。
以及专诸闪电般地吃饭度有点影响气氛。
嗝~专诸作为一杀手地适应力还是很强地。
这会儿正缩在沙上。
扶着肚子。
一双眼睛微微闪烁着寒光。
扫视着周围地一切。
如果不是刚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饱嗝和看起来漫不经心巡视地目光。
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表哥?砖哥?小砖~……你是搞艺术地吧?饭后。
布什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然后巴巴地跑回来询问着。
见专诸一直在扮酷。
甚至拿出必杀一连换了n个称呼。
眼神则在赵晓强跟专诸之间来回不住地打量着。
小砖……?赵晓强一阵恶寒。
布什眼神完全没有看着专诸时候的和善,而是警告意味非常浓厚的看了看赵晓强。
屋内的气氛骤然转冷。
赵晓强摸了摸鼻子,对着布什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不会再插嘴,心里则把刘老七翻过来倒过去的骂了个底朝天。
专诸保持着以往的动作,默默的坐在那,眼睛似睁似闭,身体尽量的缩在沙上,几近跟沙融为一体。
也不知道是沙够大还是他的功夫够深,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坐在哪一点也不显眼,若不仔细看,完全注意不到有个人坐在那。
布什等了良久,仍旧得不到专诸一个字的回应,终于耐不住性子把目光投向赵晓强。
神说,要诚实~布什坐到了赵晓强身边。
神难道没说过要有爱么,赵晓强的目光湿润了,身体僵直着,布什紧贴着他的手正轻柔的在赵晓强腰间抚摸着。
我保证诚实,老婆你知道的,他们都叫我诚实小郎君……真的么?你是小说看多了吧?布什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晓强,手上的力度有变大的趋势。
这家伙就是这个样子,从我今天见到他起,他就只说了一句话。
赵晓强连忙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诚实的口号不是白叫的。
布什盯了赵晓强半饷,才慢悠悠的继续问道:那一句?咦,刚才你没听到么,他叫那么大声的——‘有杀气’!赵晓强这会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布什再次盯了赵晓强一会儿,又看看已然融进沙的专诸,叹了口气,转身回卧室去了。
在赵晓强还有点犯迷糊的时候,布什的声音又一次从卧室中传来。
老公,我先睡了,你安排好表哥的住处也快回来睡吧。
对于家里一把手的命令,赵晓强几乎都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没困难要执行到底,有困难解决困难也要执行到底。
赵晓强还没走过去,专诸的忽然看了过来,流露出一丝的迷茫,续而专诸又把眼睛半眯起来,盯着房顶的日光灯。
去我家客房的床上睡吧。
赵晓强轻轻推了推缩在沙上的专诸。
这一次专诸没有向上次一样目露凶光,看来已经对赵晓强很是信任了。
就在赵晓强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专诸开口了。
她为什么会死呢?专诸的眼神再次充溢着淡淡的哀伤,一眨不眨的看着日光灯,眼中却没有焦距,显然他并不是在看什么。
谁?你说的是谁?男的女的?赵晓强甚至有点激动,眼前这块木头终于开口了,以后要做的事情总该好办点吧。
……夜渐渐深了,窗外传来阵阵虫鸣声,房间里,赵晓强坐在一边看着专诸,而专诸保持着看着日光灯的姿势。
自从专诸说完那句‘她为什么会死呢’之后,两人的姿势就如同照出来的照片,定格在那一瞬间。
算了,以后再说吧,赵晓强终究不如职业杀手的耐性,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跟专诸继续交流的想法。
砖哥,你要累了自己进去睡啊,那个房间。
茶水,糕点,饼干,水果,我都放这茶几上了,要什么直接拿。
赵晓强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说完了,也不管专诸有没有听到,打着哈欠回房间去了。
刚进房间,赵晓强打了一个激灵。
你难道没什么话要跟我明说的?布什盯着赵晓强的眼睛询问着。
你还没睡啊。
哎,困死我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嘛。
赵晓强在外间盯了专诸半天,这会儿眼睛有些微微酸。
先把你要说的告诉我,不然不许睡。
布什的态度很强硬,一边说着,还一边挪到床边上,阻止赵晓强躺下。
额,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赵晓强不看布什的眼睛,视线飘来飘去的最后落在自己脚上。
两边僵持了一会儿,赵晓强又一次战败。
老婆,你今天很奇怪啊,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知道。
跟我说实话就那么难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不是普通人,是很危险的人物,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布什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语也越来越快,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直到这一刻,赵晓强才现布什平时的神经大条只是表面上的,又一次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上把布什揽在怀里,没事了。
窗外的月光寻着窗子,偷偷的流进房间,占据了地板上的一小块空地。
布什在赵晓强怀中无声的哭泣着。
我真的怕,当时我以为他的刀已经划破我的喉咙了。
好了,真的没事了,他那时只是一时的误会才会那么做的,以后他是自己人,不会对我们造成危险的。
赵晓强抚着布什的背,安慰着她,心里却忍不住的直犯嘀咕,不知道这事是福是祸,真的像自己安慰布什所说的那样没事了么?还有专诸拿着的那半把匕是怎么回事?等你明天下班回来,我给你一个解释好吗。
先睡吧。
闹了一会儿,布什也累了,安静的睡去。
赵晓强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回顾着之前跟刘老七说过的每一句话,赵晓强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房间里面终于平静下来。
房子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中,三个黑影正在鬼鬼祟祟的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