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茨伯利冲到拉福尔斯旅馆,对帕米拉口述了这个最新消息,文章集中在一个主题上:空中力量。
他的广播稿是半社论性的。
英国用血的代价弄懂了战列舰抵挡不住陆上基地的飞机!他要求吸取教训,用同样的手段回击敌人!皇家空军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空中部队。
迅速地从马来亚派去大量空军增援力量就能切断日本侵略者的退路,并且置之于死地。
这可是一个值得其他战线作出任何牺牲的机会;是消除灾难、保全帝国的转折点。
他让送信人把稿件送到新闻检查官办公室。
新闻检查官在广播时间前三小时打电话给他;广播稿很好,只是他不能说舰艇缺乏空中掩护。
埃利斯特?塔茨伯利对这样的干预很不习惯,匆匆坐着出租汽车,汗流满面、喃喃自语地赶到新闻检查官办公室去。
新闻检查官是一个脆弱的金发男子,噘着嘴在微笑。
他被塔茨伯利的怒吼声吓坏了,用泪汪汪的小圆眼睛瞪着他。
他的军事顾问穿着笔挺的热带白军服,胖墩墩的样子,白头发,脸色红润,是个海军上校,对于自己的决定从不作任何解释,只是重复说道:十分抱歉,老朋友,但是我们不能这么报道。
塔茨伯利争辩了许久以后,猛地把涨得紫红色的脸直冲到他面前,吼道:好吧,我要直接去找空军布鲁尔?波帕姆上将,你们先说说为什么不能报道? 这是生死攸关的军事情报呀。
我们决不能让敌人知道。
敌人?!哎呀,你们以为是谁把那舰艇炸沉的呢?我的广播曾给新加坡带来这么一大批战斗机,以后就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不错,先生,那部分写得非常精彩,你说得对。
不过,要是我不提没有空中掩护,那么这样写就没有意义了!明白吗?莫名其妙!笨蛋! 十分抱歉,先生,但是我们不能这么报道。
塔茨伯利蹿出去,抓起离得最近的电话。
空军上将接不通,总督出去检查防务了。
离他广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他怒气冲冲地赶到播音室,他求杰夫?麦克马洪让他马上广播,照读原稿,自己承担后果。
老天,我们在打仗呢,塔茨伯利!麦克马洪拦住了他:你打算让我们都进监狱吗?我们得把开关关掉。
这个胖胖的老记者火气和活力渐渐耗尽了。
我在柏林广播了四年哩,麦克马洪。
他咬牙切齿地说:戈培尔本人都从来不敢这样改我的稿件。
从来没有过!新加坡的英国行政机关竟然敢改,这是怎么搞的? 我的亲爱的朋友,德国人称自己是‘主宰种族’,只不过说说罢了,埃尔莎?麦克马洪的丈夫干巴巴地说。
还有十分钟就该你广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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