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有意思。
把它写到你那一张纸上去。
这您可别担心。
帕格不假思索地说。
罗斯福听了又笑起来。
帕格对伊朗可下了一番功夫,总统先生,霍普金斯说,他赞成帕特?赫尔利的主张,认为我们应当作为一方,参加保证战后撤走外国军队的那项条约。
是呀,帕特翻来复去老在讲这件事。
罗斯福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上掠过一丝烦躁的神色。
俄国人不是在莫斯科会议上拒绝了这个意见吗? 他们敷衍拖延。
坐在帕格身旁的霍普金斯伸出一只皮包骨的瘦手,做了一个争论的手势。
我同意,总统,我们不大可能首先提出。
那样一来,我们就把自己推进帝国主义那一套老把戏里去了。
不过—— 说得正对。
我不会这么做。
可是伊朗人那方面又怎么样呢,总统先生?假定他们要求我们作出撤军的保证?那么就会起草一个新的宣言,我们也会给包括在内。
我们可不能要求伊朗人来要求我们,罗斯福用一种随随便便的坦率口气回答,好像他还坐在椭圆形办公室里,而不是在一幢他的每句话几乎肯定都有人窃听的苏联房子里。
那样就谁也骗不了。
我们在这儿只有三天工夫。
还是抓住重点好。
他微笑着和维克多·亨利握了握手,让他退出。
帕格正从那熙熙攘攘的门厅挤出去时,忽然听到一个地道的英国腔调说:嗨,那边是亨利上校嘛。
这声音有点儿像西顿的。
他朝四下一望,首先看到了金海军上将,像一根电线杆那么笔直地站着,望着那些攒动的穿军服的俄国人,显然缺乏好感。
在他身边,一个穿一身英国皇家空军蓝军服、佩戴着几条勋章标志、晒得微黑的人正在含笑和他打招呼。
帕格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过勃纳-沃克了。
他记得他从前似乎更高大、更威严一些。
这位空军少将站在金的身旁显得很矮小,看上去还有点儿饱经忧患的神气。
你好啊。
帕格走近前的时候,他说。
你们代表团的名单上没有你,对吗?帕米拉说她找过啦,没你的名字。
亨利,我当你还在莫斯科哩。
金海军上将用冷淡、严厉的音调说。
他和上将难得相遇,可是每次见面时金总使帕格觉得不很自在。
他已经很久没想到诺思安普敦号的事了,可是现在他在一刹那间又想象到他那条起火燃烧的巡洋舰沉下水去,连鼻孔里也幻觉着好像闻到了一股汽油味似的。
我是奉了特殊使命上伊朗来的,将军。
这么说你在代表团里罗! 不在,将军。
金睁大眼睛望着他,不喜欢他这种含含糊糊的回答。
勃纳-沃克说:帕格,要是办得到的话,趁咱们在这儿的时候聚一聚。
帕格尽可能冷静地回答说:你是说帕米拉和你在一块儿吗? 是在一块儿。
我是临时奉召从新德里赶来的。
有关缅甸作战计划的问题。
她还在整理我们混成一堆的地图和报告。
现在,她是我的副官了,干得挺出色。
可以想象得到,她给可怜的老韬基办过多少事。
尽管金脸上的神色显示出他很不喜欢闲聊,帕格还是盯着问道:她在哪儿? 我离开我们使馆时,她正在那儿忙着。
勃纳-沃克指了指敞开的门道。
你干吗不过去瞧瞧,问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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