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妹子,你醒了!娘,你快来,这姑娘醒了!霜菊刚努力的把眼睛张开,还没看清眼前晃过的人影,就先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高兴的叫到。
这一觉怎么睡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霜菊拧拧身子,使了半天劲,却还只是把眼睛张开了。
闺女,感觉怎么样了?一个慈祥大妈的关切的脸出现在霜菊眼前,来,大娘扶你坐起来。
月秀,盛碗肉汤过来吧。
说着,大妈把霜菊扶了起来。
霜菊虚弱的靠着床柱坐着,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把那个挺着个大肚子的少妇端来的肉汤都喝掉了。
谢谢您,大娘。
霜菊舔舔嘴唇,又冲少妇笑了笑,大嫂,肉汤很香!大妈把碗接过来放在桌上,给霜菊别了别散在脸上的头发,说道:闺女,你可醒了,这两天都吓坏我们了。
彪子这孩子拉着你回来就说你睡着了,让我们照顾你。
把柴禾垛好就又跑了,说是去给你找家人。
那冰天雪地的,你怎么敢露天就睡了,若是再晚些到家,人都要冻僵呢。
怪可人疼的孩子,我们娘儿俩还真是怕你醒不了了。
这醒了就好了。
大妈说着抹了把泪。
娘,您看您。
大妹子不是醒了嘛,您还说这着人急的话干吗?大肚子少妇说着也坐在床边,对霜菊笑道:妹子,彪子还说你是仙女,从天上飞下来的。
呵呵,虽然你的模样比仙女还好看,可嫂子还是知道你不是什么仙女,对吧。
霜菊也开心的笑了,是啊,大嫂,这世上哪里有仙人呢。
即便有,也不是咱们寻常能看见的是不是。
哈哈,娘,您看,这妹子果然是随和人,怨不得彪子和那小灰狼都那么喜欢她。
妹子,你介意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掉下山崖的吗?彪子说你从山崖飞下来的。
噢,霜菊犹豫了一下,不要说实话了,没的让人家也跟着担心。
我家本在洛阳城郊,我爹早没了。
前月,娘也去了,临死时让我去长安找哥哥。
谁知道我到了长安才知道,哥哥调防去临牧城戍边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又想回洛阳找舅舅。
走到了南雍城的时候,嗯,碰上了表哥,说也要往临牧城去,所以我就让他带我一块儿走。
谁知道半路遇上强人,杀人夺物,我在争斗中就掉下悬崖了。
呃,这种最没创意的理由应该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吧。
眼前又出现贾无过焦虑的眼睛。
我想,我表哥现在应该都急坏了吧。
一定会下崖底找我的。
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妹子,别着急。
彪子这不是找你家人去了。
他腿脚快,若是见了你表哥,定会把他带来的。
对了,娘,您陪妹子说着话,我去做些饭食。
看妹子精神也好了,才刚喝了些稀的,也该饿了。
少妇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头,对了妹子,光是妹子妹子的称呼,你叫什么名字啊?啊。
霜菊愣了一愣,我叫小菊,菊花的菊。
噢,小菊啊。
你的名字跟人不配呢,你长得跟朵牡丹花似的,可不像菊花呢。
少妇爽朗的笑笑,娘,你们说着,我去厨房了啊。
没等大妈回答,少妇就出去了。
呵呵,小菊呀。
别介意,这月秀丫头就是嘴快、人犀利。
心地那是好得不得了的,对我是极孝顺的,对彪子也是极照顾。
大妈指向少妇出去的方向,满眼都是幸福满意。
没事啊,大娘,我很喜欢月秀嫂子。
您是花彪的娘亲吧。
这回多亏了花彪,不然我就没命了。
对了,花彪去哪儿了。
您说他去给我找家人了?是啊。
那小子把你送回来,就又去了。
到今日已经有三日了。
若是没有什么耽搁,明日就该回来了。
花彪妈妈说道。
什么?三天。
大娘,我睡了三天了!霜菊吓了一跳。
只记得花彪拉着柴堆跑,自己躺在上面睡着了,怎么一睡就是三天,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睡了三天,傻闺女。
彪子带你回来时,你就浑身发热,昏迷不醒。
我大儿花虎特地从县城请了个大夫。
那大夫说你身子虚弱,又受了寒气,若是三日后还不醒,就……唉,不说了,如今醒了就好。
不然,这样一个闺女,多可惜呀。
大妈拍了拍霜菊的手,又深深叹了口气。
对了,大娘,花彪的脚程怎么这么快,他练过武艺?霜菊对于花彪好奇极了,一个小傻子,却有这么高深的本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唉,要说,也是缘分。
彪子出生时不顺,自小落的病根,心智比平常孩子笨些。
有一年,好像是彪子九岁那年,你大叔带你虎哥去打猎了,我带彪子去南山打柴,碰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我吓得都快晕了,彪子却不怕,还说要救治他。
那人也不让彪子带他去找大夫,只是指点了他去采药草。
说也奇了,彪子按着他说的模样还真寻到了药草,又按他教的方法给敷在伤口上,竟止了血,救了那人一命。
那人同我说,要报答彪子,带他学艺去。
我跟你大叔一寻思,咱们这样的人家,孩子们只有靠自己长进,彪子这个样子多学点东西更是求之不得的,就同意了那人的说法,让他把彪子带走了。
大妈回手端过碗喝了口水。
后来彪子就跟那人去了,一去就是十年,一直到四年前才回来的。
只说师傅说他学艺已成,以后就可以不必离家了。
至于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彪子也说不上来,我们也就没再问了。
因为心智弱,彪子只就着本身能力学成一身大力和飞快脚程。
前年,你大叔去了,彪子虽有蛮力却帮不上家里大忙,我身子也弱,倒多靠着你虎哥打猎维持生计。
如今好了,月秀有了身子,我花家也有盼头了。
娘,你又跟人唠叨老黄历呢!一个豪爽的声音传进来,随着声音走进一个强壮男人。
大妹子,你可好些了?这两天,就听她们娘儿俩絮叨了。
你醒了可就好了,我们也都放了心了。
说着,男子放下了一个纸包,这是刚给妹子抓的药,大夫说醒了就吃的,待会儿让月秀熬了吧。
知道了,今日打了些什么?大妈问着,拿过纸包,把药倒进了药罐里。
这天气冷,畜牲们都藏得紧。
今日要给妹子拿药,也没去远处,只得了四只野兔。
两只我给收拾好了,这去给月秀家送两只。
娘,你先跟妹子说话吧,我去去就回。
男子说完,转身又出了门。
大娘,这就是我虎哥吧!是啊。
月秀孝顺我,你虎哥也多照顾月秀娘家。
都是难得的好孩子。
大妈很是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