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至晌午,便有一个内侍引领着十几辆大车,急匆匆的到了华府,那内侍展开手中的一张金黄色的布帛,华老夫人宣了圣旨。
陛下有旨,辟火华家三百七十四代孙华天渊资质上佳,于九岁幼龄觉醒战骑士血脉,封千鸟候,封地千鸟城,赐免宣金牌一块,宫内自由行走。
内侍宣读完毕,恭敬地把布帛交到了华夫人的手上,从衣袖里又拿出了一张红色的单子,满脸献媚地对华夫人说道,贵公子好像很得陛下宠爱呢,夫人,这是礼单……劳烦了。
华夫人笑着接过礼单,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白玉制成的小盒,放到了那个内侍手里,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这是柔骨散,食之可另女子肌肤莹滑,柔若无骨,甚是难得,老身幸于日前得之,今日开怀,便赠与大人了……多谢夫人。
内侍惊喜地把白玉小盒收进了衣袖,朝华夫人拱了拱手,低声说道,他日小人若是得了陛下的恩宠,定不会忘了夫人……好说,好说。
华夫人把内侍送出门去,转身把礼单交给了蔡管家,笑道,雪岭,这下你可得好好的忙上一阵子了。
只要是送进来的,莫说是这些,就是再多上十倍,我也不嫌多。
蔡管家接过礼单,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这小娘蹄子这次可真够大方的,这一赏少说也得值五十万两银子!你慢慢整理吧,我去看看离儿的剑练得怎么样了。
华夫人拍了拍蔡管家的肩膀,几个闪身便消失了踪影。
天渊的院子颇为热闹,鬼千愁带着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候在院子里,天渊正伏在石桌上画着什么。
少爷,您还没画完么……整整过了三柱香的时间,天渊还是自顾自地在石桌上挥毫泼墨,鬼千愁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把这几张先交给他们看!天渊一指放在旁边的几张纸,继续埋头画了起来。
少爷,您就别画了,建宅子这种事情实在不是您画几笔就能……鬼千愁拿起天渊指的那几张纸,话还没等说完便愣住了,这!少爷,这就是您刚才画的么!当然是我画的了,你们刚才不是都在看着我画么!天渊咬了咬手中的笔,稍微思索了一下,继续俯身画了起来。
怎么了,老鬼,难道是少爷画的太深奥了,你看不懂么?在一边等着的三个人中最年长的一个笑着走近鬼千愁,从他的手里拿过图纸,顿时也愣住了,他一只大手用力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天渊,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图纸,这,这,这当真是少爷刚才画的么?怎么了,大哥?!另外两个男人也围了上来,看向最年长的男人手里捧着的图纸。
少爷,您是匠神下凡的吧?年长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手中的图纸,每一寸地方都不舍得放过,图纸上画的是院子地下部分的第一层的主厅,呈六角形,每一道墙上都有门,门后有廊道,廊道连通着数十个房间,每个廊道里面分出众多支路,支路的墙壁上有暗格,只有触动暗格才能真正出现通往房间的路,若是有不知道的人闯了进去,极有可能直至饿死都只能在主厅和廊道之间徘徊。
匠神?天渊停下了手中的笔,扬了扬眉毛,转头看着三个看图纸看的意乱神迷的男人,笑道,若这世上当真有匠神,我倒是想会会他。
天阴阴的暗下来了,天渊停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手指,把画好的图纸放在了石凳上,自己爬上了石桌,一脸坏笑地看着三个脸上阴晴不定的老头。
少爷,这还只是主厅和廊道分布和机关设置,可还有别的部分么?三个四五十岁的老头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手中几张图纸,小心地折好放到一个鬼千愁早已准备好的小盒子里,抬起头看着天渊,亟不可待地问道。
有,那里。
天渊伸手指了指石凳上的一堆图纸,笑道,这些只是地下的部分,我有些累了,其他的就等地下部分建的差不多了再画吧。
这些也够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喝一壶了。
三个半大老头一个个眉飞色舞,脸上竟是喝了酒一般的潮红,尤其是最年长的那个,看向天渊的眼里竟然闪烁了崇拜的光芒。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三位伯伯今晚就留在天渊的院子里,与天渊多说会儿话吧?天渊仰起头看了看天,突然耳朵动了动,低头向鬼千愁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天都晚了,索性今晚就留下来吧!鬼千愁明白了天渊的意思,笑着应和道,你们先聊着,我去让下人准备些酒菜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三个老头中最年长的那个小心地收起了图纸,得了宝贝似的揣进了怀里,不知少爷要给这栋宅子起个什么名字呢?就叫浮云别院吧。
天渊活动了一下脖子,从石桌上跳了下来,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树上的前辈好耐性,下来聊上一聊可好?嗖的一声,树上的黑影腾空而起,想向远处遁去,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张大网上,摔在了地上。
我请你下来,你不肯,偏偏要让我抓你下来,你说你这是何苦来的。
天渊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叫道,映雪,青竹,怜星,我今晚已与三位伯伯有约,不便与这位前辈把酒言欢,你们且代我好生招待,莫要失礼才好。
是,少爷。
一白一粉一黑三个身影从侧面的厢房里走了出来,朝着天渊微微地行了一礼。
少爷这里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连这么小的丫头都是身怀轻身的绝技!年纪最小的老头目送着三个小丫头走出门去,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少爷是从何处寻来的这般天资上佳的丫头的?官役里十两银子一个买的。
天渊笑了笑,老实地答道。
十两银子!年长些的老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天渊,见他面色平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禁一阵唏嘘,这般好的姿色,这般好的天资的丫头,莫说是十两银子一个,就是十万两银子一个也是难求的很呢!少爷真是好艳福!好艳福谈不上,好运气还是有的。
天渊嗤嗤地笑着,拉着三个老头向自己的屋里走去,天渊与三位前辈打个赌如何?赌什么?!三个老头本都是嗜赌成性的主儿,先前刻意收敛了半天,此刻一听天渊要与自己赌上一赌,顿时都来了精神。
明日与我一起去看样东西,你们若还说得出我好艳福,便是我输,若是我输了,我便教你们一个你们肯定会感兴趣的物件的工艺,若是你们输了,便帮我背一次黑锅。
天渊嗤嗤地笑着,拉着三个老头在堂里的圆桌前坐了下来。
成!一听这赌约,最年长的老头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暗道,嘴长我们三人的身上,至多到时候说句违心话就是了,这种赌,哪里有不赢的道理,这少爷虽是聪颖喜人,但终究是太小,太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了。
三位伯伯可曾去看过天渊买下的那块地?天渊自然明白老头心里打的小算盘,便故意装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
看了。
年纪最大的老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老夫也算做了半辈子的匠人,但实在是想不出少爷要如何把建院子用的一应材料运送过去?诸位伯伯也想不出来么?天渊爬上凳子,笑着看着三个老头。
依老夫看,可以把从大路到别院的树砍掉一些,修一条路出来。
年纪小些的老头挠了挠头,轻声说道,或者会多费些功夫,但应该不难。
依天儿看,树要砍,路却不必修。
天渊摆了摆手,向门口看去,酒菜来了,我们边吃边说。
华丝音和华梅捧了酒菜上来,小心地摆好。
少爷,你们慢聊。
华丝音给三个老头斟上酒,给天渊倒了一杯茶,就拉着华梅向门外走去。
华梅,你去看看那三个小丫头把事办的怎么样了,丝音,你留下。
华丝音的一举一动都被天渊看了个明白,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叫住了两人,轻声吩咐道。
是。
华梅听话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丝音,过来。
天渊对华丝音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丝音坐到他身边去。
少爷跟诸位前辈商量要事,丝音岂有乱坐的道理。
丝音乖巧地走到天渊身边,却并不肯坐。
你不肯坐到凳子上,莫是想让本少爷我抱着你么?天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从凳子上跳下来,抓住丝音的手腕把她拖到了凳子边上。
那……既然少爷坚持……丝音坐便是了……华丝音咬了咬嘴唇,见拗不过天渊,只得乖乖地在天渊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才对嘛!天渊满意地爬上他专用的那个比其他的凳子都要高出许多的凳子,侧过头看着华丝音,丝音,说说,刚才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出去?难道怕少爷我吃了你不成?少爷若想吃了丝音,尽管吃便是了。
华丝音淡淡的笑着,把两只手伸到了天渊的面前,只是不知少爷想从那里开始吃呢?鬼丫头!一群丫头里面就你最鬼!天渊伸手在华丝音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笑道,说说,刚才为什么着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