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一个小二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进去,对巡逻的人亮了亮一个金色的小牌子,便畅通无阻的向水如风的书房去了。
大殿下,不好了,大殿下……小二模样的人一进水如风的书房,便着急的跟水如风说道。
什么不好了!快说!对于这个小二的不敬举止,水如风并没有责怪,而是紧张地站起身,上前询问道,是不是老二那里又有什么新举动了!禀告大殿下,今天水离小姐最宠爱的那个小丫鬟丑儿去见二殿下了。
小二谨慎的四下看了看,凑到水如风的耳边说道。
等等说。
水如风摆了摆手,示意小二先别说,径直走出门去,对门口的两个侍卫说道,领二十高手,封锁我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杀无赦!是!两个侍卫恭敬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仔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如风退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是这样的,小人一直奉殿下的命令在华府院外……小二凑近水如风,小心翼翼地说道,接近晌午的时候,水离小姐的的丫鬟丑儿偷偷的从后门溜了出来,上了一顶青布小轿,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一路跟去,见她跟一个小乞丐说了几句话,又给他点什么,便径直去了聚贤居,又过了一些时候,就见二殿下骑着一匹四翼独角兽赶来了……二殿下来了之后,什么人都没搭理,就径直上了楼,又过了不一会儿,丑儿那丫鬟就下来了,我见她的衣袖里塞的鼓鼓的,恐怕是二殿下打赏她的……难道……这小丫头……水如风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桌子。
恐怕还不算晚……殿下……小二凑近水如风的身边,拿出一张条子,交到他的手上,小的从聚贤居的伙计那里打听了一下,听说那小丫头是因为手头紧才去找二殿下的……手头紧?怎么可能呢!水如玉那厮昨天才给了她一万多两银子,我也给了她五千两银子,她干什么能用到那么多钱!水如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伙计也没听的十分周全,只隐约听到,说是因为大殿下求亲的关系,华府的人都突然对水离小姐不好了,连汤药和夜宵都不准时给送了,连胭脂水粉都要那小丫头自己跑出来给她买……小二神神秘秘的凑近水如风,低声说道,恐怕是因为大殿下没有带彩礼就去提亲了,这让华夫人觉得很没面子……所以,下人们的态度也就……我的天呐!我怎么就糊涂成这个样子!水如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后悔地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辟火华家那么要面子的人家……糊涂啊!我真是糊涂啊!浮云别院,三个黑衣人护着一个小乞丐进了院子,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一个小院里。
这是什么人?风千寻捏着鼻子绕着小乞丐转了几圈,脸上尽是不满的神色。
回阁主的话,是黄衣姑娘救下的,说是公子让送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恭敬的向风千寻行了个礼,轻声说道。
少爷送来的?一听是天渊让人送来的,风千寻脸上的神色马上变得认真了起来,什么身份?怎么回事?黄衣姑娘说,稍后她会来向阁主解释。
为首的黑衣人也好奇的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小乞丐,皮包骨头,面黄肌瘦,实在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带他去洗洗干净,然后送去客房休息。
风千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去,一切等公子来了再说吧。
少爷,那个盯梢的已经把消息告诉大殿下了。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天渊的身边,细看去,竟是鬼千愁。
鬼叔叔,辛苦您了。
天渊忙伸手扶住鬼千愁,不让他拜下去。
少爷,接下来我们再做些什么?鬼千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动的神色,轻声问道。
什么都不做,坐看狗咬狗。
天渊嘿嘿一笑,拉着鬼千愁的手在一个石椅上坐了下来。
老鬼不明白少爷的意思……鬼千愁倚着天渊的意思坐下来,不解的问道。
鬼叔叔不要着急,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天渊伸了个懒腰,伏在了石桌上,闭上了眼睛,鬼叔叔如果想看热闹的话,就去外婆那里吧,想必会非常热闹才是。
天渊。
子冉的声音在天渊的脑海里响起,天渊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平静,怎么了,子冉?你来一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子冉的声音很冰冷,一种天渊从来没听过的冰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天渊让神识游离体外,前往了剑魂的世界,一到剑魂世界,他便愣住了,原本井然有序的世界竟然变得凌乱了,树和花是倒立漂浮在半空中的,云在他和子冉的脚下,鸟兽在他们头顶上奔跑。
你的身体出问题了。
子冉有些紧张,一把抓住了天渊的手腕,把他拖到了自己的身边,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我的身体会出什么问题?你别开玩笑了,我没觉得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啊?!天渊的心里有点紧了起来,但嘴上还是不想顺了子冉的话。
我跟你说过的,你的身体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你不会才这么几年就不记得了吧?子冉明白天渊只是嘴硬,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就地坐了下来,你从投身到这个身体上,就注定了你的命运,你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你跟那些丫头们不一样。
我知道,你说过的,我的战气觉醒的很早,是受了血继的原因。
天渊深深地吸了一口,也认真了起来,可是我不想修习那个什么战气……我不想用人的血来成就我自己……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这么做!子冉伸手在天渊的身上点了几下,认真地说道,你父亲的血脉是战骑士,你母亲的血脉是更胜于战骑士的一种存在,但到底是什么,我也看不清……他们两个人的血脉结合之后,只有可能会出现一种结果……那就是不能抑制的狂骑士血脉……但水离却很正常!甚至到现在,她的血脉都没有觉醒,这个你怎么解释!天渊有些不服地攥紧了拳头,辩解道。
如果她没有觉醒狂骑士的血脉,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不是你的父亲和母亲生的孩子。
子冉毫不在意耸了耸肩膀,随口说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她的血脉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封印了,只有封印被解开的时候,她的血脉才会觉醒。
那你把我的血脉也封印了不就好了么!为什么非要让我修习那种要通过浸泡人血才能修习的残忍功法!天渊捏紧了拳,别过头去,我需要修习那种功法也可以拥有争霸天下的能力,所以……想封印这种血脉,得由你的父亲和母亲来执礼才可以。
子冉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你应该能感觉的到,你的脉络在变得越来越僵硬,总有一些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你的身体里游走着,每到了半夜的时候便会疼痛难忍……别说了!天渊猛地抬起头,盯着子冉的脸说道,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一个月。
子冉咬紧了嘴唇,轻声说道,如果你一个月之内不接受狂骑士的觉醒礼或封印礼,你的神志将被战气冲出体外,栖身于已经紊乱的剑魂世界,而不再受你自己的神志控制的身体,将会不分敌我的对所有接近你的人进行屠杀……直到你的整个身体被鲜血浸泡为之……然后呢?天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会对谁举起屠刀。
然后你会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屠杀,直到鲜血浸泡了你的整个身体,你的意识才会回到你的身体里面,变回正常的你。
子冉没有再试图去说服天渊,因为他已经彻底放弃这种希望了,他看不懂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他宁肯每天晚上忍受那种痛苦也不愿去接受觉醒礼……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戏言而一夜之间屠掉了一座城,他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会为了救一个无辜的孩子而孤身涉险……他从来都是一身紫衣,不染丁点血腥,他杀人从来都是手起刀落,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天渊,早点做决定吧,不要跟我一样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子冉把一个淡金色的指环从中指上摘了下来,套在了天渊的中指上,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抑制你血脉的事了……只有一个月,早做准备……谢谢你,子冉。
天渊轻轻的点了点头,让自己的神识回到了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