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奥维德能得版税……好啦,打住,暂停。
我并不是要鼓励那些刻意抄袭、改编或者公式化的广告。
更不是说,大获成功的广告就缺乏原创性。
大众汽车的柠檬和想想小的好显然是采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方法来卖汽车,1984则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法来卖电脑,想做就做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法来卖运动鞋(从前可没有哪家运动鞋制造商会对潜在顾客大大咧咧地说,你干吗不去减减你那肥腻腻的一身膘?)。
这些都是里程碑式的成就,它们所取得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采用了前人从未尝试过的方法。
但它们成功不是因为原创,而是因为它们够聪明。
但坦率地说,人们对这些概念感到新鲜,的确也是它们产生了那么大冲击的一部分原因。
此外,我在前面的论述并非暗示我接受所有的想法从前都做过了、世上本无新鲜事一类过分简单化的概念。
这些概念有着明显的错误,可惜没人对它们发起挑战。
毫无疑问,总有些人相信16世纪的诺查丹玛斯预言出了克隆羊、9·11事件和其后的恐怖主义袭击。
总会有个神叨叨的人说自己的大伯父希西家Hezekiah,这是一个出自《圣经》中的名字,这里应为讽刺含义。
——译者注早在1883年,就一边替小牛犊接生,一边提出了核磁共振仪的基本构想。
还有,根据我这么多年来跟各地广告人的闲聊,至少有好几千人自称是想想小的好(Think Small)这句广告词的撰写者或者合作撰写者。
虽说是老生常谈,但事实无法否认:整个人类的创新努力,是社会进步的生命线。
另一方面,衍生(或借用)也同样属于创造活动的一个方面。
接下来,你还会在本书看到很多引用了莎士比亚文章的地方,可莎士比亚本人,照样大量借鉴了塞内加(Lucius Annaeus Seneca,古罗马时代著名斯多亚学派哲学家)、普劳图斯(Plautus,是罗马第一个有完整作品传世的喜剧作家)、普鲁塔克(Plutarch,罗马传记文学家、散文家)、马洛(Marlowe,英国诗人、剧作家)、奥维德(Ovid,罗马诗人)和《圣经》。
我不清楚这笔知识债务的利息是多少,但这么说吧:要是奥维德没有死,他会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家伙。
这就来到了我选择以彪罗的轶事作为开场白的第三个原因,也是最后一个原因。
大师的年轻门生剽窃了自己能想到的每一个人的作品。
把眼光放回当今时代,我们记得,乔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甲壳虫乐队的吉他手)借用了《我亲爱的主》(My Sweet Lord,本来是一首宗教歌曲)的旋律,艾迪·墨菲(Eddie Murphy,美国黑人喜剧演员)把这个主意又挪到了电影《来到美国》(Coming to America)里。
参议员乔·拜登(Joe Biden)的总统竞选演说稿里,有一半的话都是偷来的。
而且,说真的,有哪个评论员不到处引用一些犀利的言辞? 呃,说到这个,彪罗的故事嘛,我也是从一本名叫《轶事集锦》(The Book of Anecdotes)的小册子里偷来的,这本书,各地的书店都有卖。
所以,我根本不觉得这些事是偷,毕竟,偷是个很难听的字眼。
把它们看成是所有自尊自爱的广告人都会采用的做法吧:更新、改进,旧瓶新酒、更上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