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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房上来人爷恨你

2025-03-30 19:07:55

( ) 江陵城便是原荆州城,淳佑四年春,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兼夔州路制置大使,汉东郡开国公,孟珙被朝廷加封为江陵知府,此后孟珙便常驻江陵,守境安民,兴置屯田以供军需。

江陵在孟珙的藩篱三层防御体系中处于第三层,随着蒙古内乱的加剧,孟珙本有机会,挥军北上,可随着蒙古元帅察罕对寿春的大举攻伐,间之朝内对于孟珙有知遇之恩的丞相史嵩之的逐渐打击,导致朝中反战势力抬头,孟珙苦心孤旨的北伐大计不得不告于段落。

况且,孟珙麾下两万忠顺军,在端平之战中损失殆尽,又由于一直处于抗蒙最前线致使孟珙一直难以积蓄实力对蒙古发起有威胁的进攻。

直至淳佑四年被加封为江陵知府,孟珙才得以将主要精力投注于恢复南宋边军。

江陵城近年来在孟珙的藩篱三层防御体系下得到了有效地保护,极少遭到战火的侵扰,步入城中,孙洛极为奇怪李再兴为何不前往孟珙帅帐,却径直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对与李再兴的行为处事孙洛向来搞不明白,便也不再琢磨。

随着李再兴安稳的住了下来,孙洛倒是难得睡个好觉,几个月的路程,令孙洛疲惫的要死,若非有李再兴那日的易筋伐骨,依孙洛以前那操蛋的体质,早就撑不住了。

李再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店家闲聊着,问的尽是些在孙洛眼中没用的屁话,孙洛可没那般的闲情雅趣,在一旁催促着店家,想要快点进房休息,好不容易进了房,孙洛一头倒在坚硬的榻上,一动都不想动,不多时,李再兴敲门进来。

孙洛听到李再兴进来,只得怏怏的自榻上坐起身来,扭了扭酸涩的脖子,道大哥,你又要干嘛?李再兴自找了把椅子坐下,用中指揉着太阳**笑眯眯地看着孙洛道阿洛,李再兴眼神中的笑意令孙洛有些糊涂,宴无好宴,笑无好笑。

我知道你很奇怪为什么我不去见孟珙。

李再兴那张笑脸令孙洛想发脾气都发不得。

啊。

孙洛对于李再兴的问题兴趣不大,只是歪着头敷衍的应了一声。

李再兴见孙洛这般疲懒,无奈的摇了摇头,板起脸来道阿洛,你不要以为史嵩之不杀你后,你便一点危险都没有了,可别忘了,韩千余可是真正见过你的人。

李再兴的话让孙洛不由得愣住了,妈的。

孙洛骂了一句,知道李再兴这是在逼自己正视他的问题,孙洛虽算不上精明,但绝对不是笨蛋,韩千余见过自己两次,自己在人家心目中说不定已经成了反蒙联盟的坚实一角,可是,李再兴的心思又哪是那么好猜测?看着李再兴犹若鹰隼的眼神,孙洛不得不坐直了身子,盘起双腿,搓着手,活动起了懒惰的大脑。

李再兴与孟珙,仅仅是合作关系,而且两人之间还隔着个南宋皇后谢道清,李再兴信不过孟珙更信不过谢道清,这是句屁话,若自己就这么答李再兴,铁定被这这厮一脚踹出门去,定不只这么简单,可,那还为了什么?李再兴已经没得选择了,若不是因为这样,李再兴哪里会答应谢道清如此苛刻的条件,虽然一直不知道谢道清所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不过自李再兴当时的神情来分析,那件事绝对不是好带扯。

孙洛如何也猜不透李再兴的想法,搔搔头,心里骂了一句年纪不大,鬼心思还真他娘的多。

一道灵光从孙洛脑中晃过,时间,对时间,他娘的,这两方人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时间,任谁都无法预料贵由与拔都到底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只要蒙古的汗位确定,南宋就将面临蒙古的全面进攻,若是错失了时机,李再兴复国的梦想就彻底破灭了,若是错失了时间,南宋将再度面临蒙古人的铁蹄。

但是,两者相较而言,纵使南宋的底牌较李再兴厚上太多,可李再兴本就是一个快被剔出赌场的赌客,即使错过这次机会对李再兴而言也不过是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机会,可南宋却根本输不起,想到这里。

孙洛抬起了头,轻声道你在逼孟珙主动见你。

李再兴嘴角的笑意更浓为什么?显然对这简单的答案李再兴并不满意。

虽然自见谢道清后,你一直处于劣势,可有一点南宋绝对不如你,孙洛看着李再兴那双永远水波不兴的双眼将后半段话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南宋输不起。

李再兴眉角一挑嘴角的笑意在这一刻绽放到了极点完全正确,你合格了。

李再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孙洛摸不着头脑,孙洛与李再兴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能把握住他的思维,有时候孙洛自己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蠢了,虽然不甘心,但孙洛知道,和李再兴这个怪胎比起来自己确实太蠢了些。

谢道清借势压我,我只得让步,此时我以彼之道还之,孟珙又能奈我如何?李再兴一番话彻底让孙洛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面对谢道清李再兴完全没有一丝胜算,因为李再兴当时没有一丝筹码可以与其对峙,但是面对孟珙却截然不同了,孟珙要比谢道清更了解前线的情况,故此,孟珙也就比谢道清更加迫切的珍惜宝贵的时间,李再兴可以耗得起,因为他本来就已经输得不能在输了,谢道清可以耗得起,因为身处龙庭的谢道清根本不能深切的体会蒙宋之战的后果,可孟珙却绝对不敢耗,南宋最具威望与震慑性的名将孟珙绝对不敢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蒙古脱离内乱将战争的矛头转向南宋。

正是想透了这一切,李再兴才不急着去见孟珙,才敢于悠闲的找间客栈休息,可那句合格又是什么意思?孙洛敏感的直觉告诉自己,李再兴那平淡的眼神中又一次将自己顶到了一个不易脱身的位置。

李再兴笑得很柔和,让孙洛想到了小时候童话故事中的狼外婆,李再兴的笑容越发刺眼,孙洛似乎看到了渗人的獠牙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孟珙的人来找我们。

李再兴摊开双手靠在了椅子上,神情之间的舒畅令孙洛越发感到不安,你小子可别又害我。

孙洛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李再兴摆了摆修长的手指道现在可不是提这种事情的时候,瞧,我们的客人到了。

李再兴说着,右掌猛地一翻,一道孙洛肉眼看不到的劲气直撞向屋顶,一阵大笑自房上传来,震得孙洛耳朵一阵长鸣,轰!瓦顶破碎。

随着尘屑木碎瓦片,一个雄伟的影子自天而降,来到客房中心一张桌子之上。

孙洛心中一阵哀鸣该来的总是跑不了,李再兴,爷恨你!(序章结束了,明日争取两章,序幕的结束,也就代表着孙洛终于真正开始了在南宋的颠沛流离,我所设想的是一个现代人在南宋末年的挣扎,在下是宿命论者。

)<ahref=>!初见孟珙( ) 来人身穿夜行劲装,披散了头发,满面浓密的虬髯,状极骇人。

那人虎背熊腰,从宽阔的肩膀,粗壮的脖颈以及一双特大的手掌看得出来,此人爆发力极强,其手上的兵器是一条浑体乌黑,油亮闪光、长达丈二、粗如儿臂的木棍,也不知是取什么木材制成。

孙洛虽然咒骂着,却知道一闪身,向门外冲去,不论来人是谁,自己留在屋内对于李再兴而言都是极大的负累,此时那人双足才踏上桌面,李再兴手捏成刀,疾斩他下盘。

劲气漫屋。

锵的一声,来犯者长棍下挑,正击向李再兴面门,准确迅疾得令人难以相信。

完全不顾李再兴朝下盘攻去的一掌,对于其有此胆识,李再兴丝毫不奇怪,他既有胆孤身破瓦而下,自该有此本领,此人定然是军中高手,否则那会在对战中使出这等同归于尽的招数。

李再兴不予硬碰,体内真气一荡,反手一勾。

将来人立足的方桌卷起,对方反应煞是惊人,双足一踏,收回长棍,高高跃起。

李再兴急提一口真气,趁对方旧方刚消,新力未至时,嘭嘭嘭一连三拳,暴风雨般往来人攻去。

那人显然未料到,李再兴攻势如此之凶猛,还棍于胸,连挡李再兴三拳接着一个翻腾,越过李再兴头顶,乌木棍化作一柱黑芒,朝以至门前的孙洛激射过去。

孙洛见棍势凶猛,不敢硬接,腰向后折险险避过,孙洛方一着地,见乌木棍当头砸来,就地一滚,狼狈躲过,李再兴此时已赶了上来,并指如剑,手若迅雷,向那人脑后两处要**刺去,那人也甚是了得借砸地之力往后翻身,手中长棍在电光火石的剎那中再连挡李再兴两计指力,先挑后扫,都以令人难以相信的准绳,点中李再兴指尖,教李再兴生出有力难施的无奈感觉。

此人武功之高并不逊于李再兴,而招式间那股惨烈的气息较李再兴更令人头痛。

孙洛此时已脱出了门去,只见房中两道人影倏进忽退、掌棍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均是以快打快,拳掌交击的声音如同雨点打在羊皮上,沉闷而又迅疾。

两人身影一合及分,李再兴回到孙洛身前,对着来人笑道来人是孟公座下哪一位?那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他黝黑粗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长得并不英俊,脸相粗豪,满面浓密的虬髯,但鼻梁挺宜,额头宽广,双目闪闪有神,予人既稳重又多智谋的印象。

末将乃孟帅帐下都统,王坚。

王坚?这个名字孙洛似乎有些印象,但说实话这个名字实在普通的要死,孙洛即使有印象也说不定是元明清哪一朝代的人。

李再兴一摆手与王坚分座于椅上,王坚道今日孟帅得知李先生与这位兄弟入城的消息,原已设好酒宴,恭候大驾,却不料两位竟寻了间客栈休憩,在下知李先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方才手痒,一时孟浪,得罪了先生,还望海涵。

王坚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李再兴也不多说什么,淡淡道在下只是方进江陵,打算休息一夜明日便去拜见孟公,若将军不弃,不妨前面带路。

王坚起身一抱拳,并不多言,带着两人下了客栈,客栈门前一架马车,正稳稳地停着,王坚前走一步,挑开帘子,请两人上去,三人座于车中,李再兴闭目不语,孙洛知道这小子又开始故弄玄虚了,王坚倒也不以为意,对一旁的孙洛道这位就是承信郎孙大人吧?王坚虽长相粗狂,但一言一行上都显得极为知分寸,孙洛大概清楚都统在南宋是地方的军队高官,但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却是真的不了解,不过怎么说也要比自己一个九品承信郎大得多。

孙洛略一点头道下官孙洛见过王都统,王都统武功高强,方才一棍真是令下官心服口服?孙洛那三角猫的功夫在王坚眼中自然是不入流的水准,王坚淡然一笑,不多言语。

不多时,马车来到一座府邸,朱红色的大门外仅有数名军士守在门口,王坚领着两人自偏门而入,这座府邸颇为朴素,但中庭却是极为宽广,只见大厅中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人,独立于庭中。

此人发色斑白,长着一把美须,只可惜如同发色一般已然斑白,但却偏偏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那人一对虎目却不怒自威,令人看着心中一凌。

胡须下的嘴唇紧抿着。

似是在思考什么,此人气度之宏伟,神态之威严是孙洛此生仅见。

李再兴快走一步走到王坚身前,对着庭中人,拱起双手,道亡国之人李再兴,见过孟珙孟元帅。

原来这人就是南宋长城,孟珙。

孟珙,字璞玉,祖籍绛州,随州枣阳人,曾祖孟安是岳飞部将,祖父孟林也是岳飞部属,其父孟宗政在枣阳县任县令时为对抗金国,创立忠顺军,孟珙自幼便在其父军中,在灭金之战中,孟珙率宋军第一个攻入金国都城,是南宋最复声望的名将,不夸张地说,南宋能够在金亡后偏安一隅这么多年,孟珙堪称首功,至于当年金国对南宋的侵扰,仅孟珙一人就独立支撑了南宋三分之二的防线,用现在的话评述,孟珙堪称南宋国宝级名将,可以说孟珙之于南宋的作用绝对不低于韩世忠与岳飞,只是由于其是史嵩之提拔而起,史嵩之在历史上被评为奸佞,也连带着孟珙的历史地位赶不上上述两人,当然还有一点极为重要,就是孟珙对于接班人的选择在历史上更是饱受诟病,不过由于孟珙的接班人实在太特殊了,容我们以后再说。

孟珙的眼神泛着奇异的光芒,仅仅是站在那里,孙洛便感到这位阻挡了横扫欧亚的上帝之鞭步伐的南宋名将,孙洛在学院时曾经听人说过,曾经南宋有一款****画,讲的是宋军攻入金国皇宫后的轶事其中女主角是金国皇后,而男主角就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孟珙。

孟珙看着李再兴,像是鹰隼审视地面奔跑的狐兔,李再兴纵使心思缜密,心静如水,也不免在这样的威压下露出些许不自然,孙洛想,若是这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会怎样?虽然此时自己不过是一名不足为道的九品承信郎,但将来有一天自己会不会达到孟珙这般的高度?孙洛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未来怎么样只有永远不做声的上天才能看到。

李再兴一动不动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李再兴的不自然,仅仅在一瞬间,仅仅在孙洛眼睛尚未闭合时就恢复了平常的从容。

正如他所料,孟珙耗不起,慢慢自庭中走来,孟珙紧抿的嘴唇松懈了下来,李小友远道而来,本该休息一夜,可老夫急于一见,将小友请来,行事不免有些唐突。

随着说话,孟珙握住了李再兴的手臂,李再兴顺势随着孟珙走入了庭中。

孟珙是朝中重臣,南宋铁壁,此时姿态放低,孙洛知道,自己在客栈与李再兴所说的那一番话完全中了。

孟珙比这天下的任何人都急切的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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